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三十八-原文
起柔兆困敦,尽阏逢涒滩,凡九年。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元年(丙子,公元七六年)
春,正月,诏兗、豫、徐三州禀赡饥民。
上问司徒鲍昱:“何以消复旱灾?”
对曰:“陛下始践天位,虽有失得,未能致异。臣前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系者千馀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夫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宜一切还诸徙家。蠲除禁锢,使死生获所,则和气可致。”
帝纳其言。
校书郎杨终上疏曰:“间者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百姓频年服役,转输烦费;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陛下宜留念省察。”
帝下其章,第五伦亦同终议。
牟融、饱昱皆以为:“孝子无改父之道。征伐匈奴,屯戍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异。”
终复上疏曰:“秦筑长城,功役繁兴;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弃珠厓之郡,光武绝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鲁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己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军,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复古,以为不舍则有害于民也。今伊吾之役,楼兰之屯兵久而未还,非天意也。”
帝从之。
丙寅,诏:“二千石勉劝农桑。罪非殊死,须秋案验。有司明慎选举,进柔良,退贪猾,顺时令,理冤狱。”
是时承永平故事,吏政尚严切,尚书决事,率近于重。
尚书沛国陈宠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政,赏不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无滥。往者断狱严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陛下即位,率由此义,数诏群僚,弘崇晏晏,而有司未悉奉承,犹尚深刻。断狱者急于篣格酷烈之痛,执宪者烦于诋欺放滥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纵威福。夫为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陛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法,轻薄棰楚以济群生,全广至德以奉天心。”
帝深纳宠言,每事务于宽厚。
酒泉太守段彭等兵会柳中,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馀人。
北匈奴惊走,车师复降。
会关宠已殁,谒者王蒙等欲引兵还;耿恭军吏范羌,时在军中,固请迎恭。
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从山北迎恭,遇大雪丈馀,军仅能至。
城中夜闻兵马声,以为虏来,大惊。
羌遥呼曰:“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
城中皆称万岁。
开门,共相持涕泣。
明日,遂相随俱归。
虏兵追之,且战且行。
吏士素饥困,发疏勒时,尚有二十六人,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馀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
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上疏奏:“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宜蒙显爵,以厉将帅。”
恭至雒阳,拜骑都尉。
诏悉罢戊、己校尉及都护官,征还班超。
超将发还,疏勒举国忧恐;其都尉黎弇曰:“汉使弃我,我必复为龟兹所灭耳,诚不忍见汉使去。”
因以刀自刭。
超还至于窴,王侯以下皆号泣,曰:“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
互抱超马脚不得行。
超亦欲遂其本志,乃更还疏勒。
疏勒两城已降龟兹,而与尉头连兵。
超捕斩反者,击破尉头,杀六百馀人,疏勒复安。
甲寅,山阳、东平地震。
东平王苍上便宜三事。
帝报书曰:“间吏民奏事亦有此言,但明智浅短,或谓倘是,复虑为非,不知所定。得王深策,恢然意解;思惟嘉谋,以次奉行。特赐王钱五百万。”
后帝欲为原陵、显节陵起县邑,苍上疏谏曰:“窃见光武皇帝躬履俭约之行,深睹始终之分,勤勤恳恳,以葬制为言;孝明皇帝大孝无违,承奉遵行。谦德之美,于斯为盛。臣愚以园邑之兴,始自强秦。古者丘陇且不欲其著明,岂况筑郭邑、建都郛哉!上违先帝圣心,下造无益之功,虚费国用,动摇百姓,非所以致和气、祈丰年也。陛下履有虞之至性,追祖祢之深思,臣苍诚伤二帝纯德之美不畅于无穷也。”
帝乃止。
自是朝廷每有疑政,辄驿使谘问,苍悉心以对,皆见纳用。
秋,八月,庚寅,有星孛于天市。
初,益州西部都尉广汉郑纯,为政清洁,化行夷貊,君长感慕,皆奉珍内附;明帝为之置永昌郡,以纯为太守。
纯在官十年而卒,后人不能抚循夷人。
九月,哀牢王类牢杀守令反,攻博南。
阜陵王延数怀怨望,有告延与子男鲂造逆谋者;上不忍诛,冬十一月,贬延为阜陵侯,食一县,不得与吏民通。
北匈奴皋林温禺犊王将众还居涿邪山,南单于与边郡及乌桓共击破之。
是岁,南部大饥,诏禀给之。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二年(丁丑,公元七七年)
春,三月,甲辰,罢伊吾卢屯兵,匈奴复遣兵守其地。
永昌、越巂、益州三郡兵及昆明夷卤承等,击哀牢王类牢于博南,大破,斩之。
夏,四月,戊子,诏还坐楚、淮阳事徙者四百馀家。
上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
会大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请依旧典。
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黄雾四塞,不闻澍雨之应。夫外戚贵盛,鲜不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位,又言‘我子不当与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马氏比阴氏乎!且阴卫尉,天下称之,省中御者至门,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阳侯虽刚强,微失理,然有方略,据
难成,具以上言。夏,四月,己巳,诏罢其役,更用驴辇,岁省费亿万计,全活徒士数千人。训,禹之子也。
闰月,西域假司马班超率疏勒、康居、于窴、拘弥兵一万人攻姑墨石城,破之,斩首七百级。
冬,十二月,丁酉,以马防为车骑将军。
武陵漊中蛮反。
是岁,有司奏遣广平王羡、巨鹿王恭、乐成王党俱就国。上性笃爱,不忍与诸王乖离,遂皆留京师。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四年(己卯,公元七九年)
春,二月,庚寅,太尉牟融薨。
夏,四月,戊子,立皇子庆为太子。
己丑,徙巨鹿王恭为江陵王,汝南王畅为梁王,常山王昞为淮阳王。
辛卯,封皇子伉为千乘王,全为平春王。
有司连据旧典,请封诸舅。帝以天下丰稔,方垂无事,癸卯,遂封卫尉廖为顺阳侯,车骑将军防为颍阳侯,执金吾光为许侯。太后闻之曰:“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犹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厉,思自降损,冀乘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导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万年之日长恨矣!”廖等并辞让,愿就关内侯,帝不许。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上书辞位,帝许之。五月,丙辰,防、廖、光皆以特进就第。
甲戌,以司徒鲍昱为太尉,南阳太守桓虞为司徒。六月,癸丑,皇太后马氏崩。帝既为太后所养,专以马氏为外家,故贾贵人不登极位,贾氏亲族无受宠荣者。及太后崩,但加贵人王赤绶,安车一驷,永巷宫人二百,御府杂帛二万匹,大司农黄金千斤,钱二千万而已。
秋,七月,壬戌,葬明德皇后。
校书郎杨终建言:“宣帝博征群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坏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世则。”帝从之。冬,十一月,壬戌,诏太常:“将、大夫、博士、郎官及诸儒会白虎观,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作《白虎议奏》,名儒丁鸿、楼望、成封、桓郁、班固、贾逵及广平王羡皆与焉。固,超之兄也。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五年(庚辰,公元八零年)
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诏举直言极谏。
荆、豫诸郡兵讨漊中蛮,破之。
夏,五月,辛亥,诏曰:“朕思迟直士,侧席异闻,其先至者,各已发愤吐懑,略闻子大夫之志矣。皆欲置于左右,顾问省纳。建武诏书又曰:‘尧试臣以职,不直以言语笔札。’今外官多旷,并可以补任。”
戊辰,太傅赵熹薨。
班超欲遂平西域,上疏请兵曰:“臣窃见先帝欲开西域,故北击匈奴,西使外国,善阝善、于窴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并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前世议者皆曰:‘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贡奉不绝,唯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使绝域,备遭艰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胡夷情数,臣颇识之,问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汉与依天等。以是效之,则葱领可通,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岁月之间,龟兹可禽。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故饶衍,不比敦煌、善阝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特为龟兹所置,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势必有降者。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诚有万分,死复何恨!臣超区区特蒙神灵,窃冀未便僵仆,目见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勋祖庙,布大喜于天下。”书奏,帝知其功可成,议欲给兵。平陵徐幹上疏,愿奋身佐超,帝以幹为假司马,将驰刑及义从千人就超。先是莎车以为汉兵不出,遂降于龟兹,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叛。会徐幹适至,超遂与幹击番辰,大破之,斩首千馀级。欲进攻龟兹,以乌孙兵强,宜因其力,乃上言:“乌孙大国,控弦十万。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与共合力。”帝纳之。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六年(辛巳,公元八一年)
春。二月,辛卯,琅邪孝王京薨。
夏,六月,丙辰,太尉鲍昱薨。
辛未晦,日有食之。
秋,七月,癸巳,以大司农邓彪为太尉。
武都太守廉范迁蜀郡太守。成都民物丰盛,邑宇逼侧,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灾,而更相隐蔽,烧者日属。范乃毁削先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以为便,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昔无襦,今五绔。”
帝以沛王等将入朝,遣谒者赐貂裘及太官食物、珍果,又使大鸿胪窦固持节郊迎。帝亲自循行邸第,豫设帷床,其钱帛、器物无不充备。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七年(壬午,公元八二年)
春,正月,沛王辅、济南王康、东平王苍、中山王焉、东海王政、琅邪王宇来朝。诏沛、济南、东平、中山王赞拜不名,升殿乃拜,上亲答之,所以宠光荣显,加于前古。每入宫,辄以辇迎,至省阁乃下,上为之兴席改容,皇后亲拜于内,皆鞠躬辞谢不自安。三月,大鸿胪奏遣诸王归国,帝特留东平王苍于京师。
初,明德太后为帝纳扶风宋杨二女为贵人,大
贵人生太子庆。
梁松弟竦有二女,亦为贵人,小贵人生皇子肇。
窦皇后无子,养肇为子。
宋贵人有宠于马太后,太后崩,窦皇后宠盛,与母沘阳公主谋陷宋氏,外令兄弟求其纤过,内使御者侦伺得失。
宋贵人病,思生兔,令家求之,因诬言欲为厌胜之术,由是太子出居承禄观。
夏,六月,甲寅,诏曰:“皇太子有失惑无常之性,不可以奉宗庙。大义灭亲,况降退乎!今废庆为清河王。皇子肇,保育皇后,承训怀衽,今以肇为皇太子。”
遂出宋贵人姊妹置丙舍,使小黄门蔡伦案之。
二贵人皆饮药自杀,父议郎杨免归本郡。
庆时虽幼,亦知避嫌畏祸,言不敢及宋氏;帝更怜之,敕皇后令衣服与太子齐等。
太子亦亲爱庆,入则共室,出则同舆。
己未,徙广平王羡为西平王。
秋,八月,饮酎毕,有司复奏遣东平王苍归国,帝乃许之,手诏赐苍曰:“骨肉天性,诚不以远近为亲疏;然数见颜色,情重昔时。念王久劳,思得还休,欲署大鸿胪奏,不忍下笔,顾授小黄门;中心恋恋,恻然不能言。”
于是车驾祖送,流涕而诀;复赐乘舆服御,珍宝、舆马,钱布以亿万计。
九月,甲戌,帝幸偃师,东涉卷津,至河内,下诏曰:“车驾行秋稼,观收获,因涉郡界,皆精骑轻行,无它辎重。不得辄修道桥,远离城郭,遣吏逢迎,刺探起居,出入前后,以为烦扰。动务省约,但患不能脱粟瓢饮耳。”
己酉,进幸鄴。
辛卯,还宫。
冬,十月,癸丑,帝行幸长安,封萧何末孙熊为酂侯。
进幸槐里、岐山;又幸长平,御池阳宫,东至高陵。
十二月,丁亥,还宫。
东平献王苍疾病,驰遣名医、小黄门侍疾,使者冠盖不绝于道。
又置驿马,千里传问起居。
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八年(癸未,公元八三年)
春,正月,壬辰,王薨。
诏告中傅“封上王自建武以来章奏,并集览焉。”
遣大鸿胪持节监丧,令四姓小侯、诸国王、主悉会葬。
夏,六月,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万馀人款五原塞降。
冬,十二月,甲午,上行幸陈留、梁国、淮阳、颍阳;戊申,还宫。
太子肇之立也,梁氏私相庆;诸窦闻而恶之。
皇后欲专名外家,忌梁贵人姊妹,数谮之于帝,渐致疏嫌。
是岁,窦氏作飞书,陷梁竦以恶逆,竦遂死狱中,家属徙九真,贵人姊妹以忧死。
辞语连及梁松妻舞阴公主,坐徙新城。
顺阳侯马廖,谨笃自守,而性宽缓,不能教勒子弟,皆骄奢不谨。
校书郎杨终与廖书,戒之曰;“君位地尊重,海内所望。黄门郎年幼,血气方盛,既无长君退让之风,而要结轻狡无行之客,纵而莫诲,视成任性,览念前往,可为寒心!”
廖不能从。
防、光兄弟资产巨亿,大起第观,弥亘街路,食客常数百人。
防又多牧马畜,赋敛羌、胡。
帝不喜之,数加谴敕,所以禁遏甚备。
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
廖子豫为步兵校尉,投书怨诽。
于是有司并奏防、光兄弟奢侈逾僭,浊乱圣化,悉免就国。
临上路,诏曰:“舅氏一门俱就国封,四时陵庙无助祭先后者,朕甚伤之,其令许侯思愆田庐,有司勿复请,以慰朕渭阳之情。”
光比防稍为谨密,故帝特留之,后复位特进。
豫随廖归国,考击物故。
后复有诏还廖京师。
诸马既得罪,窦氏益贵盛。
皇后兄宪为侍中、虎贲中郎将,弟笃为黄门侍郎,并侍宫省,赏赐累积;喜交通宾客。
司空第五伦上疏曰:“臣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入省闼,年盛志美,卑让乐善,此诚其好士交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论议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诐险趣势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宫严敕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纤介之隙,此臣之所至愿也。”
宪恃宫掖声势,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
宪以贱直请夺泌水公主园田,主逼畏不敢计。
后帝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
后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夺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马!久念使人惊怖。昔永平中,常令阴党、阴博、邓叠三人更相纠察,故诸豪戚莫敢犯法者。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民哉!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耳!”
宪大惧,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
虽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臣光曰:人臣之罪,莫大于欺罔,是以明君疾之。孝章谓窦宪何异指鹿为马,善矣;然卒不能罪宪,则奸臣安所惩哉!夫人主之于臣下,患在不知其奸,苟或知之而复赦之,则不若不知之为愈也。何以言之?彼或为奸而上不之知,犹有所畏;既知而不能讨,彼知其不足畏也,则放纵而无所顾矣!是故知善而不能用,知恶而不能去,人主之深戒也。
下邳周纡为雒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吏数闾里豪强以对。
纡厉声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等辈,岂能知此卖菜佣乎!”
于是部吏望风旨,争以激切为事,贵戚跼蹐,京师肃清。
窦笃夜至止奸亭,亭长霍延拔剑拟笃,肆詈恣口。
笃以表闻,诏召司隶校尉、河南尹诣尚书谴问;遣剑戟士收纡,送廷尉诏狱,数日,贳出之。
帝拜班超为将兵长史,以徐幹为军司马,别
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
邑到于窴,值龟兹攻疏勒,恐惧不敢前,因上书陈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
超闻之叹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于当时矣!”遂去其妻。
帝知超忠,乃切责邑曰:“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令邑诣超受节度,诏:“若邑任在外者,便留与从事。”
超即遣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
徐幹谓超曰:“邑前亲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缘诏书留之,更遣它吏送侍子乎?”
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帝以侍中会稽郑弘为大司农。
旧交趾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泛海而至,风波艰阻,没溺相系。
弘奏开零陵、桂阳峤道,自是夷通,遂为常路。
在职二年,所息省以亿万计。
遭天下旱,边方有警,民食不足,而帑藏殷积。
弘又奏宜省贡献,减徭费以利饥民;帝从之。
肃宗孝章皇帝上元和元年(甲申,公元八四年)
春,闰正月,辛丑,济阴悼王长薨。
夏,四月,己卯,分东平国,封献王子尚为任城王。
六月,辛酉,沛献王辅薨。
陈事者多言“郡国贡举,率非功次,故守职益懈而吏事浸疏,咎在州郡。”
有诏下公卿朝臣议。
大鸿胪韦彪上议曰:“夫国以简贤为务,贤以孝行为首,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绰优于赵、魏老,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锻练之吏,持心近薄。士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矣。”
彪又上疏曰:“天下枢要,在于尚书,尚书之选,岂可不重!而间者多从郎官超升此位,虽晓习文法,长于应对,然察察小慧,类无大能。宜鉴啬夫捷急之对,深思绛侯木讷之功也。”
帝皆纳之。
彪,贤之玄孙也。
秋,七月,丁未,诏曰:“律云:‘掠者唯得榜、笞、立’;又《令丙》,棰长短有数。自往者大狱已来,掠者多酷,钻钅赞之属,惨苦无极。念其痛毒,怵然动心。宜及秋冬治狱,明为其禁。”
八月,甲子,太尉邓彪罢,以大司农郑弘为太尉。
癸酉,诏改元。
丁酉,车驾南巡。
诏:“所经道上郡县,无得设储跱。命司空自将徒支柱桥梁。有遣使奉迎,探知起居,二千石当坐。”
九月,辛丑,幸章陵;十月,己未,进幸江陵;还,幸宛。
召前临淮太守宛人硃晖,拜尚书仆射。
晖在临淮,有善政,民歌之曰:“强直自遂,南阳硃季,吏畏其威,民怀其惠。”
时坐法免,家居,故上召而用之。
十一月,己丑,车驾还宫。
尚书张林上言:“县官经用不足,宜自煮盐,及复修武帝均输之法。”
硃晖固执以为不可,曰:“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盐利归官,则下民穷怨,诚非明主所宜行。”
帝因发怒切责诸尚书,晖等皆自系狱。
三日,诏敕出之,曰:“国家乐闻驳议,黄发无愆。诏书过耳,何故自系!”
晖因称病笃,不肯复署议。
尚书令以下惶怖,谓晖曰:“今临得谴让,奈何称病,其祸不细!”
晖曰:“行年八十,蒙恩得在机密,当以死报。若心知不可,而顺旨雷同,负臣子之义!今耳目无所闻见,伏待死命。”
遂闭口不复言。
诸尚书不知所为,乃共劾奏晖。
帝意解,寝其事。
后数日,诏使直事郎问晖起居,太医视疾,太官赐食,晖乃起谢;复赐钱十万,布百匹,衣十领。
鲁国孔僖、涿郡崔骃同游太学,相与论:“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崇信圣道,五六年间,号胜文、景;及后恣己,忘其前善。”
邻房生梁郁上书,告“骃、僖诽谤先帝,刺讥当世”,事下有司。
因诣吏受讯。
僖以书自讼曰:“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是为直说书传实事,非虚谤也。夫帝者,为善为恶,天下莫不知,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诛于人也。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未过而德泽有加,天下所具知也,臣等独何讥刺哉!假使所非实是,则固应悛改,傥其不当,亦宜含容,又何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数,深自为计,徒肆私忌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顾天下之人,必回视易虑,以此事窥陛下心,自今以后,苟见不可之事,终莫复言者矣。齐桓公亲扬其先君之恶以唱管仲,然后群臣得尽其心,今陛下乃欲为十世之武帝远讳实事,岂不与桓公异哉!臣恐有司卒然见构,衔恨蒙枉,不得自叙,使后世论者擅以陛下有所比方,宁可复使子孙追掩之乎!谨诣阙伏待重诛。”
书奏,帝立诏勿问,拜僖兰台令史。
十二月,壬子,诏:“前以妖恶禁锢三属者,一皆蠲除之,但不得在宿卫而已。”
庐江毛义,东平郑均,皆以行义称于乡里。
南阳张奉慕义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安阳令,以捧檄而入,喜动颜色,奉心贱之,辞去。
后义母死。
征辟皆不至,奉乃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
均兄为县吏,颇受礼遗,均谏不听,乃脱身为佣,岁馀得钱帛,归以与兄曰:“物尽可复得,为吏坐臧,终身捐弃。”
兄感其言,遂为廉洁。
均仕为尚书,免归。
帝下诏褒宠义、均,赐谷各千斛,常以八月长吏差问起居,加赐羊酒。
武威太守孟云上言:“北匈奴复愿与吏民合市
诏许之。
北匈奴大且渠伊莫訾王等驱牛马万馀头来与汉交易,南单于遣轻骑出上郡钞之,大获而还。
帝复遣假司马和恭等将兵八百人诣班超,超因发疏勒、于窴兵击莎车。
莎车以赂诱疏勒王忠,忠遂反,从之,西保乌即城。
超乃更立其府丞成大为疏勒王,悉发其不反者以攻忠。
使人说康居王执忠以归其国,乌即城遂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三十八-译文
从柔兆困敦年开始,到阏逢涒滩年结束,共九年。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元年(丙子年,公元76年)
春天,正月,皇帝下诏令兗州、豫州、徐州三州赈济饥民。
皇帝问司徒鲍昱:“如何消除旱灾?”
鲍昱回答说:“陛下刚刚即位,虽然有些得失,但还不足以导致灾异。臣以前担任汝南太守时,负责处理楚地的案件,关押了千余人,恐怕未能完全公正处理。大案一旦兴起,冤屈者往往过半。此外,那些被流放的人骨肉分离,孤魂无人祭祀。应该让所有被流放的人回家,解除禁锢,使生死各得其所,这样和气就能到来。”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校书郎杨终上疏说:“近来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百姓连年服役,运输费用繁重;愁苦困顿的百姓足以感动天地。陛下应该留心省察。”
皇帝将他的奏章下发,第五伦也赞同杨终的意见。
牟融、鲍昱都认为:“孝子不应改变父亲的做法。征伐匈奴,屯戍西域,是先帝所建立的,不应改变。”
杨终再次上疏说:“秦朝修筑长城,劳役繁重;胡亥不改,最终导致天下灭亡。所以孝元皇帝放弃了珠厓郡,光武帝断绝了西域的国交,不以小利换取我们的衣裳。鲁文公毁掉泉台,《春秋》讥讽他说:‘先祖建造的而自己毁掉,不如不居住罢了,’因为这对百姓没有妨害;襄公建立三军,昭公废除,君子称赞他复古,认为不废除则对百姓有害。现在伊吾的战役,楼兰的屯兵久未归还,这不是天意。”
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丙寅日,皇帝下诏:“二千石官员要勉励农耕。罪行不是死罪的,等到秋天再审理。有关部门要慎重选拔官员,提拔温和善良的人,罢免贪婪狡猾的人,顺应时令,审理冤狱。”
当时承袭永平年间的旧制,吏治仍然严厉,尚书处理事务,往往偏于严苛。
尚书沛国陈宠认为皇帝刚刚即位,应该改变前代的苛政,于是上疏说:“臣听说先王的政令,赏赐不过分,刑罚不滥用。与其不得已,宁可赏赐过分也不滥用刑罚。过去断案严明,是为了威慑奸恶;奸恶已经平定,就应该以宽厚来补救。陛下即位,遵循这一原则,多次下诏群臣,弘扬宽厚,但有关部门未能完全奉行,仍然严苛。断案者急于用酷刑,执法者忙于繁琐的条文,有的借公行私,滥用威福。治理政事就像弹琴,大弦太紧小弦就会断。陛下应该弘扬先王之道,清除繁琐苛刻的法律,减轻刑罚以救济百姓,全面推广至德以顺应天心。”
皇帝深纳陈宠的建议,每件事都力求宽厚。
酒泉太守段彭等人在柳中会师,攻打车师,攻下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俘虏三千余人。
北匈奴惊慌逃走,车师再次投降。
当时关宠已经去世,谒者王蒙等人想撤军;耿恭的军吏范羌,当时在军中,坚决请求迎接耿恭。
诸将不敢前进,于是分兵二千人给范羌,从山北迎接耿恭,遇到大雪,积雪深达一丈多,军队勉强到达。
城中夜里听到兵马声,以为是敌人来了,大为惊慌。
范羌远远喊道:“我是范羌,汉朝派军队来迎接校尉。”
城中人都欢呼万岁。
打开城门,大家相拥而泣。
第二天,一起返回。
敌军追击,边战边退。
官兵们早已饥饿困顿,从疏勒出发时,还有二十六人,沿途死去,三月到达玉门,只剩下十三人,衣服鞋子破烂,形容枯槁。
中郎将郑众为耿恭等人洗浴,更换衣冠,上疏奏道:“耿恭以孤军守孤城,面对匈奴数万大军,连月逾年,心力交瘁,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前后杀伤敌人数百千计,最终保全忠勇,不为大汉蒙羞,应该授予显赫的爵位,以激励将帅。”
耿恭到达洛阳,被任命为骑都尉。
皇帝下诏罢免戊、己校尉及都护官,召回班超。
班超即将返回,疏勒全国忧惧;其都尉黎弇说:“汉使抛弃我们,我们必定会被龟兹所灭,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
于是用刀自刎。
班超回到于窴,王侯以下都哭泣,说:“依赖汉使如同父母,实在不能离开!”
大家抱住班超的马脚不让走。
班超也想实现自己的志向,于是再次回到疏勒。
疏勒两城已经投降龟兹,并与尉头联合。
班超捕杀反叛者,击败尉头,杀死六百余人,疏勒再次安定。
甲寅日,山阳、东平发生地震。
东平王刘苍上奏三件有利的事。
皇帝回信说:“近来官吏百姓上奏也有这些言论,但智慧浅短,有的认为是对的,又担心是错的,不知如何决定。得到王的深谋远虑,豁然开朗;思考您的良策,依次施行。特赐王钱五百万。”
后来皇帝想为原陵、显节陵建立县邑,刘苍上疏劝谏说:“臣私下看到光武皇帝躬行节俭,深知始终之分,勤勤恳恳,以葬制为言;孝明皇帝大孝无违,承奉遵行。谦德之美,于此为盛。臣愚以为园邑的兴起,始于强秦。古时丘陇尚且不愿显明,何况筑城邑、建都郛呢!上违先帝圣心,下造无益之功,虚费国用,动摇百姓,这不是致和气、祈丰年的做法。陛下继承有虞氏的至性,追思祖祢的深思,臣刘苍实在担心二帝纯德之美不能流传于无穷。”
皇帝于是停止。
从此朝廷每有疑难政事,就派使者咨询刘苍,刘苍尽心回答,都被采纳。
秋天,八月,庚寅日,有彗星出现在天市。
起初,益州西部都尉广汉郑纯,为政清廉,教化夷貊,君长感慕,都献上珍宝归附;明帝为此设立永昌郡,任命郑纯为太守。
郑纯在任十年后去世,后人不能安抚夷人。
九月,哀牢王类牢杀死守令反叛,攻打博南。
阜陵王刘延多次心怀怨恨,有人告发刘延与儿子刘鲂谋反;皇帝不忍心诛杀,冬十一月,贬刘延为阜陵侯,食邑一县,不得与官吏百姓交往。
北匈奴皋林温禺犊王率众回到涿邪山,南单于与边郡及乌桓共同击败他们。
这一年,南部大饥荒,皇帝下诏赈济。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二年(丁丑年,公元77年)
春天,三月,甲辰日,罢免伊吾卢的屯兵,匈奴再次派兵驻守该地。
永昌、越巂、益州三郡兵及昆明夷卤承等人,在博南击败哀牢王类牢,斩杀他。
夏天,四月,戊子日,皇帝下诏赦免因楚、淮阳事件被流放的四百余户人家。
皇帝想封爵给各位舅舅,太后不同意。
当时大旱,言事者认为是因为没有封外戚的缘故,有关部门请求依照旧例。
太后下诏说:“凡是言事者,都是想讨好我以求福。从前王氏五侯同日封爵,黄雾四塞,没有听到有雨水的应验。外戚贵盛,很少不倾覆的;所以先帝谨慎防范舅氏,不让他们担任重要职位,又说‘我的儿子不应与先帝的儿子同等’,现在有关部门为何想以马氏比阴氏呢!况且阴卫尉,天下称赞,省中御者到门,来不及穿鞋,这是蘧伯玉的敬重;新阳侯虽然刚强,稍有失理,但有方略,据
难以完成,已经向上报告。夏天,四月,己巳日,皇帝下令停止这项工程,改用驴车运输,每年节省费用以亿计算,保全了数千名士兵的生命。训是禹的儿子。
闰月,西域的假司马班超率领疏勒、康居、于窴、拘弥的士兵一万人攻打姑墨石城,攻破了它,斩首七百级。
冬天,十二月,丁酉日,任命马防为车骑将军。
武陵的漊中蛮族反叛。
这一年,有关部门奏请派遣广平王羡、巨鹿王恭、乐成王党各自回到封国。皇帝性情仁爱,不忍心与诸王分离,于是都留在京城。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四年(己卯,公元七九年)
春天,二月,庚寅日,太尉牟融去世。
夏天,四月,戊子日,立皇子庆为太子。
己丑日,将巨鹿王恭迁为江陵王,汝南王畅为梁王,常山王昞为淮阳王。
辛卯日,封皇子伉为千乘王,全为平春王。
有关部门依据旧典,请求封赏皇帝的舅舅们。皇帝因为天下丰收,国家安定,癸卯日,于是封卫尉廖为顺阳侯,车骑将军防为颍阳侯,执金吾光为许侯。太后听说后说:“我年轻时,只羡慕竹帛上的名声,不顾性命。现在虽然老了,仍然警惕自己不要贪得无厌,所以日夜警惕,想着自我克制,希望借此不负先帝。所以教导兄弟们,共同坚持这个志向,希望在我闭眼的那一天,没有什么遗憾,没想到老年的志向还是不能实现!万年之后,我将长恨不已!”廖等人纷纷辞让,愿意只做关内侯,皇帝不允许。廖等人不得已接受封爵,并上书辞去职位,皇帝同意了。五月,丙辰日,防、廖、光都以特进的身份退休。
甲戌日,任命司徒鲍昱为太尉,南阳太守桓虞为司徒。六月,癸丑日,皇太后马氏去世。皇帝由太后抚养长大,专门以马氏为外家,所以贾贵人没有登上极位,贾氏亲族也没有受到宠荣。太后去世后,只给贾贵人加了王赤绶,安车一驷,永巷宫人二百,御府杂帛二万匹,大司农黄金千斤,钱二千万而已。
秋天,七月,壬戌日,安葬明德皇后。
校书郎杨终建议:“宣帝广泛征召群儒,在石渠阁讨论确定《五经》。现在天下太平,学者可以完成他们的学业,但那些只注重章句的人,破坏了整体。应该像石渠阁的故事一样,永远作为后世的准则。”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冬天,十一月,壬戌日,诏令太常:“将、大夫、博士、郎官及诸儒在白虎观集会,讨论《五经》的异同。”让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提问,侍中淳于恭上奏,皇帝亲自称制临决,作《白虎议奏》,名儒丁鸿、楼望、成封、桓郁、班固、贾逵及广平王羡都参与其中。固是超的哥哥。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五年(庚辰,公元八零年)
春天,二月,庚辰朔日,发生日食。诏令举荐直言极谏的人。
荆、豫诸郡的军队讨伐漊中蛮族,击败了他们。
夏天,五月,辛亥日,诏令说:“我思念那些直言敢谏的人,侧耳倾听不同的意见,那些先到的人,各自已经发愤吐露心声,略微听到了你们大夫的志向。都想把他们安排在左右,咨询采纳。建武诏书又说:‘尧用职位来考验臣子,不是直接用言语和笔札。’现在外官多有空缺,都可以补任。”
戊辰日,太傅赵熹去世。
班超想要平定西域,上疏请求增兵说:“我私下看到先帝想要开拓西域,所以北击匈奴,西使外国,善阝善、于窴立即归顺,现在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又愿意归附,想要共同合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如果得到龟兹,那么西域未服的国家只有百分之一了。前世的议论者都说:‘取得三十六国,号称断匈奴右臂。’现在西域各国,从日出的地方,没有不归顺的,大小国家都欣欣向荣,贡奉不绝,只有焉耆、龟兹还没有服从。我先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命出使绝域,备尝艰难,独自守卫疏勒,至今已经五年,胡夷的情况,我颇为了解,问他们的城郭大小,都说倚靠汉朝就像倚靠天一样。以此效验,那么葱领可以通行,龟兹可以讨伐。现在应该拜龟兹的侍子白霸为他们的国王,用数百步骑护送他,与各国联合兵力,岁月之间,龟兹可以擒获。用夷狄攻打夷狄,是最好的计策。我看到莎车、疏勒的田地肥沃广阔,草木茂盛,不比敦煌、善阝善之间差,兵力可以不费中国的粮食而自足。而且姑墨、温宿二王,是龟兹所立的,既不是他们的种族,又互相厌恶,其势必有投降的。如果这两个国家来降,那么龟兹自然破灭。希望陛下下旨,参考行事,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死也无憾!我班超区区特蒙神灵保佑,私下希望不要立即倒下,亲眼看到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勋祖庙,布大喜于天下。”书奏上,皇帝知道他的功业可以完成,商议想要给他增兵。平陵的徐幹上疏,愿意奋身帮助班超,皇帝任命徐幹为假司马,率领驰刑及义从千人前往班超处。之前莎车以为汉兵不会出兵,于是投降了龟兹,而疏勒的都尉番辰也反叛。正好徐幹到达,班超于是与徐幹一起攻打番辰,大破之,斩首千余级。想要进攻龟兹,因为乌孙兵力强大,应该借助他们的力量,于是上言:“乌孙是大国,控弦十万。所以武帝将公主嫁给他们,到孝宣帝时终于得到他们的帮助。现在可以派遣使者招慰,与他们合力。”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六年(辛巳,公元八一年)
春天,二月,辛卯日,琅邪孝王京去世。
夏天,六月,丙辰日,太尉鲍昱去世。
辛未晦日,发生日食。
秋天,七月,癸巳日,任命大司农邓彪为太尉。
武都太守廉范调任蜀郡太守。成都的民物丰盛,城邑拥挤,旧制禁止百姓夜间工作以防火灾,但百姓互相隐蔽,火灾频发。廉范于是废除旧令,只严格规定储水。百姓感到方便,歌颂他说:“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昔无襦,今五绔。”
皇帝因为沛王等人将要入朝,派遣谒者赐予貂裘及太官食物、珍果,又派大鸿胪窦固持节郊迎。皇帝亲自巡视他们的府第,预先设置帷床,钱帛、器物无不充足。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七年(壬午,公元八二年)
春天,正月,沛王辅、济南王康、东平王苍、中山王焉、东海王政、琅邪王宇来朝。诏令沛、济南、东平、中山王赞拜不名,升殿才拜,皇帝亲自答礼,所以宠光荣显,超过前古。每次入宫,都用辇迎接,到省阁才下,皇帝为他们起席改容,皇后在内亲自拜见,他们都鞠躬辞谢,感到不安。三月,大鸿胪奏请遣送诸王回国,皇帝特别留东平王苍在京城。
起初,明德太后为皇帝纳扶风宋杨的两个女儿为贵人,大
贵人生下了太子庆。
梁松的弟弟梁竦有两个女儿,也是贵人,小贵人生下了皇子肇。
窦皇后没有儿子,收养了肇作为自己的儿子。
宋贵人受到马太后的宠爱,太后去世后,窦皇后得宠,与母亲沘阳公主合谋陷害宋氏,外面让兄弟寻找宋氏的微小过失,内部让御者监视宋氏的一举一动。
宋贵人生病,想要吃兔子肉,让家人去找,结果被诬陷说她想用厌胜之术,因此太子被迁出宫,住在承禄观。
夏天,六月,甲寅日,皇帝下诏说:“皇太子有失常态,不能继承宗庙。大义灭亲,何况是降退呢!现在废黜庆为清河王。皇子肇由皇后抚养,接受教导,现在立肇为皇太子。”
于是将宋贵人姐妹迁到丙舍,派小黄门蔡伦审问她们。
两位贵人都服毒自杀,她们的父亲议郎杨被免职,回到本郡。
庆虽然年幼,也知道避嫌畏祸,不敢提及宋氏;皇帝更加怜爱他,命令皇后让他的衣服与太子同等。
太子也亲近庆,进宫时同住一室,出门时同乘一辆车。
己未日,将广平王羡迁为西平王。
秋天,八月,饮酎仪式结束后,有司再次上奏请求让东平王苍回国,皇帝同意了,并亲手写下诏书赐给苍说:“骨肉亲情,确实不以远近为亲疏;但多次见到你的面容,感情比过去更深。想到你长期劳累,想让你回去休息,本想亲自写奏章,但又不忍下笔,只好交给小黄门;心中恋恋不舍,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于是皇帝亲自送行,流泪告别;又赐给苍乘舆、服御、珍宝、舆马,以及数以亿计的钱布。
九月,甲戌日,皇帝前往偃师,东渡卷津,到达河内,下诏说:“皇帝出行视察秋收,观看收获情况,经过郡界时,都是轻骑简从,没有其他辎重。不得随意修桥铺路,远离城郭,派遣官吏迎接,刺探起居,出入前后,以免烦扰。行动务必简省,只担心不能像脱粟瓢饮那样简朴。”
己酉日,皇帝前往鄴城。
辛卯日,返回宫中。
冬天,十月,癸丑日,皇帝前往长安,封萧何的末孙熊为酂侯。
皇帝前往槐里、岐山;又前往长平,住在池阳宫,东至高陵。
十二月,丁亥日,返回宫中。
东平献王苍生病,皇帝迅速派遣名医和小黄门前去侍候,使者络绎不绝。
又设置了驿马,千里传递问候起居。
肃宗孝章皇帝建初八年(癸未,公元83年)
春天,正月,壬辰日,东平献王苍去世。
皇帝下诏给中傅说:“封上王自建武以来的所有奏章,并集中阅览。”
派遣大鸿胪持节监丧,命令四姓小侯、诸国王、主都来参加葬礼。
夏天,六月,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领三万多人投降五原塞。
冬天,十二月,甲午日,皇帝前往陈留、梁国、淮阳、颍阳;戊申日,返回宫中。
太子肇被立为太子时,梁氏私下庆祝;窦氏听说后非常厌恶。
皇后想独占外家的名声,忌惮梁贵人姐妹,多次在皇帝面前诋毁她们,逐渐疏远她们。
这一年,窦氏写匿名信,诬陷梁竦犯有恶逆之罪,梁竦最终死在狱中,家属被流放到九真,贵人姐妹因忧虑而死。
言辞牵连到梁松的妻子舞阴公主,她被流放到新城。
顺阳侯马廖,谨慎自守,但性格宽缓,不能严格管教子弟,他们都骄奢不谨。
校书郎杨终写信给马廖,劝诫他说:“您地位尊贵,天下人都寄予厚望。黄门郎年幼,血气方盛,既没有长君退让的风范,反而结交轻浮无行的客人,放纵而不加教诲,任性而为,回顾过去,实在令人寒心!”
马廖没有听从。
马防、马光兄弟资产巨亿,大肆建造府邸,占据了街道,食客常有数百人。
马防还大量养马,向羌、胡征收赋税。
皇帝不喜欢他们,多次加以谴责,采取严厉措施加以遏制。
因此他们的权势逐渐削弱,宾客也减少了。
马廖的儿子马豫担任步兵校尉,写信抱怨诽谤。
于是有司上奏弹劾马防、马光兄弟奢侈逾制,扰乱圣化,全部被免职,回到封国。
临行前,皇帝下诏说:“舅氏一家都回到封国,四时陵庙无人助祭,朕非常伤心,命令许侯思过田庐,有司不要再请示,以慰朕的渭阳之情。”
马光比马防稍微谨慎,所以皇帝特别留下他,后来恢复了他的特进职位。
马豫随马廖回到封国,不久去世。
后来又有诏书让马廖回到京师。
马氏家族失势后,窦氏更加显贵。
皇后的哥哥窦宪担任侍中、虎贲中郎将,弟弟窦笃担任黄门侍郎,都在宫中侍奉,赏赐累积;喜欢结交宾客。
司空第五伦上疏说:“臣看到虎贲中郎将窦宪,作为椒房之亲,掌管禁兵,出入宫省,年富力强,志向远大,谦让乐善,这确实是他结交士人的方式。然而那些出入贵戚之门的人,大多是犯过错误或被禁锢的人,很少有守约安贫的节操。士大夫中无志之徒,互相勾结,聚集在他的门下,这是骄奢淫逸的根源。三辅地区的议论者甚至说:‘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就像解酲要用酒一样。’那些诐险趋势之徒,确实不可亲近。臣愚昧地希望陛下、中宫严令窦宪等人闭门自守,不要随意结交士大夫,防患于未然,考虑无形之事,让窦宪永保福禄,君臣和睦,没有任何嫌隙,这是臣最大的愿望。”
窦宪依仗宫中的权势,从王、主到阴、马各家,没有不畏惧他的。
窦宪以低价强夺泌水公主的园田,公主迫于压力不敢计较。
后来皇帝经过园田,指着园田问窦宪,窦宪不敢回答。
后来事情败露,皇帝大怒,召见窦宪严厉责备他说:“你深思前过,强夺公主的园田,这和赵高指鹿为马有什么区别!长久以来让人感到惊怖。从前永平年间,常让阴党、阴博、邓叠三人互相纠察,所以那些豪戚都不敢犯法。现在贵主尚且被冤枉强夺,何况小民呢!国家抛弃你,就像抛弃孤雏、腐鼠一样!”
窦宪非常恐惧,皇后为他脱去华服,深深谢罪,很久才得以解脱,命令他将园田归还给公主。
虽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但也不再授予他重任。
臣司马光说:人臣的罪过,没有比欺君更大的了,所以明君痛恨这种行为。孝章皇帝说窦宪何异于指鹿为马,说得好;但最终没有治窦宪的罪,那么奸臣又怎么能受到惩戒呢!君主对于臣下,最大的问题在于不知道他们的奸诈,如果知道了却赦免他们,那还不如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他们作奸犯科而君主不知道,他们还会有所畏惧;如果知道了却不能惩治,他们就知道君主不足为惧,就会放纵而无所顾忌了!所以知道善人却不能任用,知道恶人却不能除去,这是君主的大忌。
下邳的周纡担任雒阳令,上任后,先问大姓的名字;官吏列举了闾里的豪强。
周纡厉声怒斥道:“我问的是贵戚如马、窦等人,怎么会问这些卖菜的人呢!”
于是部吏们纷纷迎合他的意思,争相以严厉为事,贵戚们感到不安,京师变得肃清。
窦笃夜里到止奸亭,亭长霍延拔剑指着窦笃,肆意辱骂。
窦笃上表报告,皇帝下诏召见司隶校尉、河南尹到尚书省责问;派遣剑戟士逮捕周纡,送交廷尉诏狱,几天后,赦免了他。
皇帝任命班超为将兵长史,徐幹为军司马,别
派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的使者。
李邑到达于窴时,正值龟兹攻打疏勒,他因害怕而不敢前进,于是上书陈述西域的功业难以完成,并极力诋毁班超:“班超拥爱妻,抱爱子,在外国安乐,没有回国的念头。”
班超听说后叹息道:“我并非曾参,却遭到三次谗言,恐怕会被当时的人怀疑!”于是休掉了妻子。
皇帝知道班超忠诚,便严厉责备李邑:“即使班超拥爱妻,抱爱子,但思归的将士有千余人,怎么可能都与班超同心呢!”命令李邑到班超那里接受指挥,并下诏:“如果李邑在外任职,就让他留下与班超共事。”
班超随即派遣李邑护送乌孙的侍子回京城。
徐幹对班超说:“李邑之前亲自诋毁您,想要破坏西域的事业,现在为什么不根据诏书留下他,另派其他官员送侍子呢?”
班超说:“这话说得太浅薄了!正因为李邑诋毁我,所以我现在才派遣他。我内心无愧,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论!如果为了快意而留下他,那就不是忠臣了。”
皇帝任命侍中会稽人郑弘为大司农。
过去交趾七郡的贡品转运,都是从东冶渡海而来,风浪险阻,常有船只沉没。
郑弘上奏开通零陵、桂阳的峤道,从此道路畅通,成为常路。
他在职两年,节省的费用以亿万计。
当时天下大旱,边境有警报,百姓粮食不足,而国库却非常充裕。
郑弘又上奏建议减少贡品,减免徭役费用以救济饥民;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肃宗孝章皇帝元和元年(甲申,公元84年)
春天,闰正月,辛丑日,济阴悼王刘长去世。
夏天,四月,己卯日,分封东平国,封献王的儿子刘尚为任城王。
六月,辛酉日,沛献王刘辅去世。
许多陈事者说:“郡国的贡举,大多不是根据功绩,因此守职的人越来越懈怠,吏事逐渐荒废,责任在于州郡。”
皇帝下诏让公卿朝臣讨论此事。
大鸿胪韦彪上奏说:“国家以选拔贤才为要务,贤才以孝行为首,因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人才和德行很少能兼备,所以孟公绰在赵、魏做老臣很优秀,但不能做滕、薛的大夫。忠孝之人,心地厚道;锻炼出来的官吏,心地薄。士人应以才行为先,不能只看门第。然而关键还在于选拔二千石官员。二千石官员贤明,贡举就能得到合适的人选。”
韦彪又上疏说:“天下的关键在于尚书,尚书的选拔岂能不慎重!而近来多从郎官中越级提拔,虽然他们熟悉文法,擅长应对,但只是小聪明,大多没有大才能。应该借鉴啬夫敏捷的对答,深思绛侯木讷的功绩。”
皇帝都采纳了他的建议。
韦彪是韦贤的玄孙。
秋天,七月,丁未日,皇帝下诏说:“律法规定:‘拷问者只能用榜、笞、立’;又《令丙》规定,杖的长短有定数。自从过去的大狱以来,拷问者多用酷刑,钻钅赞之类的刑具,惨苦无比。想到他们的痛苦,令人心惊。应该在秋冬治狱,明确禁止酷刑。”
八月,甲子日,太尉邓彪被罢免,任命大司农郑弘为太尉。
癸酉日,皇帝下诏改元。
丁酉日,皇帝南巡。
下诏:“所经过的郡县,不得设置储备。命令司空亲自带领徒众修建桥梁。有派遣使者迎接,探知皇帝起居的,二千石官员将受处罚。”
九月,辛丑日,皇帝到达章陵;十月,己未日,前往江陵;回程时,到达宛城。
召见前临淮太守宛人硃晖,任命他为尚书仆射。
硃晖在临淮时,有良好的政绩,百姓歌颂他说:“强直自遂,南阳硃季,吏畏其威,民怀其惠。”
当时因犯法被免职,在家居住,因此皇帝召见并任用他。
十一月,己丑日,皇帝回宫。
尚书张林上奏说:“县官经费不足,应该自己煮盐,并恢复武帝的均输法。”
硃晖坚持认为不可,说:“均输法与商贩无异,盐利归官,则百姓穷困怨恨,实在不是明主应该实行的。”
皇帝因此发怒,严厉责备各位尚书,硃晖等人自请入狱。
三天后,皇帝下诏赦免他们,说:“国家乐于听到不同的意见,黄发老人没有过错。诏书只是过耳之言,何必自请入狱!”
硃晖于是称病重,不肯再签署意见。
尚书令以下官员惶恐,对硃晖说:“现在面临谴责,为什么称病,后果不小!”
硃晖说:“我已经八十岁,蒙恩在机密部门任职,应当以死报国。如果明知不可,却顺从旨意随波逐流,那就辜负了臣子的道义!现在我耳目无所闻见,只能等待死亡。”
于是闭口不再说话。
各位尚书不知如何是好,便一起弹劾硃晖。
皇帝怒气消解,搁置了此事。
几天后,皇帝派直事郎询问硃晖的起居,太医为他看病,太官赐予食物,硃晖才起身谢恩;又赐钱十万,布百匹,衣十领。
鲁国的孔僖、涿郡的崔骃一起在太学游学,互相讨论:“孝武皇帝,刚做天子时,崇信圣道,五六年间,名声超过文帝、景帝;后来放纵自己,忘记了以前的善行。”
邻房的学生梁郁上书,告发“崔骃、孔僖诽谤先帝,讽刺当世”,事情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孔僖因此到官府接受审讯。
孔僖上书自辩说:“凡是说诽谤的,是指没有此事而虚加诬陷。至于孝武皇帝,政绩的好坏,明显记载在汉史中,如同日月,这是直接陈述书传中的事实,并非虚谤。皇帝为善为恶,天下无人不知,这都是有原因的,因此不能因此诛杀人。况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没有过失,德泽有加,天下皆知,我们为什么要讽刺呢!假使所批评的是事实,那就应该改正,如果不当,也应该宽容,又有什么罪呢!陛下不推究大数,深自为计,只是放纵私忌以快意,我们受戮,死就死了,但天下人必定会因此改变看法,以此事窥探陛下的心思,从今以后,如果看到不可行之事,终究不会再说了。齐桓公亲自揭露先君的恶行以引导管仲,然后群臣才能尽心,现在陛下却要为十世之前的武帝隐瞒事实,岂不是与齐桓公不同吗!我担心有关部门突然构陷,衔恨蒙冤,无法自辩,使后世论者擅自以陛下为比,难道还要让子孙继续掩盖吗!谨诣阙伏待重诛。”
上书后,皇帝立即下诏不再追究,任命孔僖为兰台令史。
十二月,壬子日,皇帝下诏:“以前因妖恶被禁锢的三属,全部免除禁锢,只是不得担任宿卫。”
庐江的毛义,东平的郑均,都以行义著称于乡里。
南阳的张奉仰慕毛义的名声,前去拜访他,刚坐下,府中的檄文正好送到,任命毛义为安阳令,毛义捧着檄文进来,喜形于色,张奉心中轻视他,告辞离去。
后来毛义的母亲去世。
征召他都不去,张奉于是感叹道:“贤者果然不可测。往日的喜悦,原来是为了母亲。”
郑均的哥哥是县吏,经常接受礼物,郑均劝谏不听,便自己去做佣工,一年多后得到钱帛,回家交给哥哥说:“财物可以再得,但做官受贿,终身都会被抛弃。”
哥哥被他的话感动,于是变得廉洁。
郑均后来做了尚书,免职回家。
皇帝下诏褒奖毛义、郑均,赐谷各千斛,每年八月由长吏问候起居,并赐羊酒。
武威太守孟云上奏说:“北匈奴再次愿意与吏民进行贸易。”
皇帝下诏批准了这件事。
北匈奴的大且渠伊莫訾王等人驱赶着万余头牛马前来与汉朝进行交易,南单于派遣轻骑兵从上郡出发袭击他们,大获全胜后返回。
皇帝再次派遣假司马和恭等人率领八百士兵前往班超那里,班超于是调动疏勒和于窴的军队攻打莎车。
莎车用贿赂引诱疏勒王忠,忠于是反叛,跟随莎车,向西退守乌即城。
班超于是改立他的府丞成大为疏勒王,调动所有不反叛的军队攻打忠。
派人劝说康居王抓住忠并将其送回自己的国家,乌即城于是投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三十八-注解
柔兆困敦: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柔兆为天干之一,困敦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阏逢涒滩: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阏逢为天干之一,涒滩为地支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肃宗孝章皇帝:东汉时期的皇帝,名刘炟,公元76年至88年在位。
建初元年:东汉肃宗孝章皇帝的年号,公元76年。
兗、豫、徐三州:古代中国的三个州名,分别位于今天的山东、河南、江苏一带。
鲍昱: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司徒。
汝南太守:汝南郡的最高行政长官,汝南郡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南部。
楚事:指与楚地(今湖北、湖南一带)相关的事务。
徙者:被流放或迁徙的人。
蠲除禁锢:解除对某些人的限制或禁令。
杨终: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校书郎。
第五伦:东汉时期的著名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
牟融: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尉。
秦筑长城:指秦始皇时期修建的长城。
胡亥:秦朝的第二位皇帝,秦始皇的儿子。
孝元弃珠厓之郡:指汉元帝时期放弃了对珠厓郡(今海南岛)的统治。
光武绝西域之国:指东汉光武帝时期断绝了与西域各国的联系。
鲁文公毁泉台:指鲁文公时期毁掉了泉台,泉台是鲁国的一座建筑。
襄公作三军:指鲁襄公时期建立了三军制度。
昭公舍之:指鲁昭公时期废除了三军制度。
伊吾之役:指东汉时期在伊吾(今新疆哈密一带)的军事行动。
楼兰之屯兵:指东汉时期在楼兰(今新疆罗布泊一带)的驻军。
二千石:汉代官员的俸禄等级,泛指高级官员。
永平故事:指东汉明帝永平年间(公元58年至75年)的政治制度和社会风气。
陈宠: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
段彭: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酒泉太守。
车师: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位于今天的新疆一带。
交河城:古代西域的一座城市,位于今天的新疆吐鲁番一带。
耿恭:东汉时期的将领,曾任校尉。
范羌:东汉时期的将领,曾任军吏。
疏勒:古代西域国家,位于今新疆喀什地区。
玉门:古代中国西北部的一座关隘,位于今天的甘肃省玉门市。
郑众: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中郎将。
班超:东汉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和外交家,曾平定西域。
黎弇:疏勒国的都尉。
于窴:古代西域国家,位于今新疆和田地区。
尉头: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位于今天的新疆一带。
山阳、东平地震:指东汉时期发生在山阳郡(今山东菏泽一带)和东平国(今山东东平一带)的地震。
东平王苍:汉章帝的弟弟,封为东平王。
原陵、显节陵:东汉光武帝和明帝的陵墓。
益州西部都尉:益州西部地区的军事长官,益州位于今天的四川一带。
郑纯: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益州西部都尉。
永昌郡:东汉时期设立的一个郡,位于今天的云南一带。
哀牢王类牢:哀牢国的国王,哀牢国位于今天的云南一带。
博南: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云南一带。
阜陵王延: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名刘延,封于阜陵国。
鲂:阜陵王刘延的儿子。
北匈奴皋林温禺犊王:北匈奴的一位王,皋林温禺犊是他的称号。
涿邪山: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一带。
南单于:南匈奴的首领,与汉朝关系较为友好。
乌桓:古代东北地区的一个民族。
伊吾卢: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新疆哈密一带。
昆明夷卤承:昆明夷的首领,昆明夷是古代西南地区的一个民族。
楚、淮阳事:指东汉时期发生在楚地(今湖北、湖南一带)和淮阳国(今河南淮阳一带)的事件。
太后:指东汉肃宗孝章皇帝的母亲马太后。
王氏五侯:指西汉时期王莽家族的五个侯爵。
阴氏:指东汉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的家族。
阴卫尉:指阴氏家族的卫尉,卫尉是古代官职名。
新阳侯:指东汉时期的新阳侯,具体人物不详。
原鹿贞侯:原鹿贞侯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封号,原鹿是地名,贞侯是对其品德高尚的赞誉。
大练:大练是指粗布衣服,象征简朴的生活方式。
濯龙门:濯龙门是古代宫殿的一个门名,常用来指代皇宫或宫廷。
仓头:仓头是古代对仆役的称呼,通常指在官府或贵族家中服务的低级仆役。
绿褠:绿褠是一种绿色的衣服,古代仆役常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卫尉: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宫廷警卫。
三辅:三辅是指古代中国京畿地区的三个行政区,即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
织室:织室是古代皇宫中负责织造丝绸等织物的机构。
紫宫:紫宫是古代天文学中的一个星宿,也常用来指代皇宫。
明堂:明堂是古代皇帝举行大典和祭祀的场所。
灵台:灵台是古代观测天象的地方,也用于祭祀。
驴辇:古代一种用驴拉的车,通常用于运输或作为交通工具。
康居: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中亚地区。
拘弥: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和田地区。
姑墨石城:古代西域城名,位于今新疆阿克苏地区。
车骑将军:古代高级军事官职,负责指挥车骑部队。
武陵漊中蛮:古代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居住在武陵山区。
广平王羡: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广平(今河北广平)。
巨鹿王恭: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巨鹿(今河北巨鹿)。
乐成王党: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乐成(今河北献县)。
太尉: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太子:皇位的继承人,通常为皇帝的长子。
江陵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江陵(今湖北江陵)。
梁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梁(今河南商丘)。
淮阳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淮阳(今河南淮阳)。
千乘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千乘(今山东高青)。
平春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平春(今湖北安陆)。
颍阳侯:东汉时期的侯爵,封地在颍阳(今河南许昌)。
执金吾: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京城治安。
许侯:东汉时期的侯爵,封地在许(今河南许昌)。
太傅: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辅导太子。
司徒: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民政事务。
明德皇后:东汉章帝的皇后,马氏。
石渠阁:汉代皇家图书馆,位于长安(今陕西西安)。
白虎观:汉代皇家建筑,位于长安(今陕西西安)。
五官中郎将: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宫廷警卫。
侍中: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皇帝的顾问。
班固:东汉时期的著名史学家,著有《汉书》。
贾逵:东汉时期的著名学者,精通经学。
日有食之:古代对日食的称呼。
直言极谏:古代对臣子直言进谏的称呼。
荆、豫诸郡:古代中国的行政区划,荆指荆州,豫指豫州。
漊中蛮:古代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居住在漊中(今湖南漊县)。
太傅赵熹:东汉时期的高级官员,曾任太傅。
龟兹: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位于今新疆库车一带,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
莎车:古代西域国家,位于今新疆莎车县。
乌孙:古代西域的一个强大部落,位于今新疆伊犁河流域,是汉朝与西域交往中的重要角色。
琅邪孝王京: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琅邪(今山东临沂)。
太尉鲍昱:东汉时期的高级官员,曾任太尉。
大司农:古代中国的高级官职,负责财政事务。
蜀郡太守:古代中国的行政区划,蜀郡位于今四川成都。
廉范:东汉时期的著名官员,曾任蜀郡太守。
沛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沛(今江苏沛县)。
济南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济南(今山东济南)。
东平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东平(今山东东平)。
中山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中山(今河北定州)。
东海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东海(今江苏连云港)。
琅邪王:东汉时期的诸侯王,封地在琅邪(今山东临沂)。
大鸿胪:汉代官职,负责接待外国使节和处理诸侯事务。
扶风宋杨:东汉时期的著名家族,扶风(今陕西扶风)人。
贵人:汉代后宫嫔妃的称号之一,地位较高。
窦皇后:汉章帝的皇后,出身于窦氏家族,权势显赫。
宋贵人:汉章帝的嫔妃,因受宠而被窦皇后陷害。
厌胜之术:古代的一种巫术,被认为可以通过诅咒或法术来压制或伤害他人。
承禄观:汉代宫廷中的一处建筑,常用于安置被废黜的皇族成员。
清河王:汉代封号,指被封为清河王的刘庆。
丙舍:汉代宫廷中的一处建筑,常用于安置被废黜的嫔妃。
小黄门:汉代宫廷中的低级宦官,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蔡伦:东汉时期的著名宦官,以改进造纸术闻名。
议郎:汉代官职,负责参与朝廷的议事。
酎:古代的一种祭祀仪式,通常在秋季举行。
萧何:西汉初年的著名政治家,辅佐刘邦建立汉朝。
酂侯:汉代封号,指被封为酂侯的萧何后代。
北匈奴:古代游牧民族,与汉朝长期对峙,位于汉朝北部。
五原塞:汉代北方的重要关塞,位于今内蒙古境内。
梁氏:指梁松家族,梁松是汉章帝的宠臣。
九真:汉代郡名,位于今越南境内。
舞阴公主:汉章帝的妹妹,因梁松案受到牵连。
顺阳侯马廖:汉章帝的外戚,因家族奢侈而受到皇帝的谴责。
窦宪:窦皇后的兄长,权势显赫,后因专权被皇帝责罚。
徐幹:东汉时期的官员,曾任军司马。
曾参:春秋时期鲁国的贤人,以孝行著称,孔子曾称赞他。
三至之谗:指曾参三次被谗言所害,比喻多次受到诽谤。
东冶:古代地名,位于今福建福州一带,是汉代重要的海上交通枢纽。
零陵、桂阳峤道:零陵和桂阳是汉代的两个郡,峤道指的是山间道路,这里指郑弘奏请开辟的山路。
孟公绰:春秋时期鲁国的大夫,以贤能著称。
赵、魏老:指赵、魏两国的老臣,比喻有经验的老臣。
滕、薛大夫:滕、薛是春秋时期的小国,大夫指其官员,比喻小国的官员。
尚书:汉代中央政府的核心机构,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郎官:汉代的一种低级官员,负责文书工作。
啬夫:汉代的一种低级官员,负责地方行政事务。
绛侯:指汉代的周勃,以木讷著称,但功勋卓著。
掠者:指拷打犯人的狱吏。
钻钅赞:古代的一种酷刑,用金属器具刺入人体。
均输之法:汉武帝时期实行的一种经济政策,旨在通过政府调控物价来平衡市场。
贾贩:指商人,这里比喻均输之法与商人无异。
黄发:指老年人,这里比喻老臣。
兰台令史:汉代的一种官职,负责文书工作。
三属:指亲属、朋友、同僚三类人。
宿卫:指宫廷的守卫人员。
安阳令:汉代的一种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安阳县。
尚书仆射:汉代的一种高级官职,负责协助尚书处理政务。
太学:汉代的国家最高学府,培养官员的地方。
孝武皇帝:指汉武帝,西汉的第七位皇帝,以开疆拓土和推崇儒学著称。
文、景:指汉文帝和汉景帝,西汉的第五和第六位皇帝,以文治著称。
齐桓公:春秋时期齐国的君主,以重用管仲著称。
管仲:春秋时期齐国的名相,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妖恶:指被认为有妖术或恶行的人。
庐江:汉代的一个郡,位于今安徽一带。
东平:汉代的一个郡,位于今山东一带。
武威:汉代的一个郡,位于今甘肃一带。
大且渠伊莫訾王:北匈奴的一位王,负责与汉朝进行贸易活动。
上郡:汉朝的一个郡,位于今陕西省北部。
钞:古代军事术语,指突袭、掠夺。
假司马:汉朝官职,临时任命的司马,负责军事指挥。
赂诱:用财物引诱他人背叛。
乌即城:古代西域城市,具体位置不详。
府丞:古代官职,负责地方行政事务。
康居王:古代西域国家康居的国王,位于今中亚地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汉纪-汉纪三十八-评注
本文主要记载了东汉肃宗孝章皇帝建初元年(公元76年)至建初二年(公元77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东汉初期的政治风貌、社会状况以及对外关系。
首先,本文反映了东汉初期政府对自然灾害的应对措施。建初元年春,兗、豫、徐三州发生饥荒,皇帝下诏赈济灾民,并询问司徒鲍昱如何消除旱灾。鲍昱建议皇帝宽恕被流放的人,解除对他们的禁锢,以恢复社会的和谐。这一建议体现了儒家“仁政”思想的影响,强调通过宽厚政策来缓解社会矛盾,恢复社会秩序。
其次,本文还记载了东汉政府对西域的军事行动。酒泉太守段彭等人率军攻打车师,斩首三千八百级,俘虏三千余人,迫使北匈奴撤退。这一军事行动显示了东汉政府在西域的强势地位,同时也反映了东汉与匈奴之间的长期对峙。
此外,本文还提到了东汉政府对西域的外交政策。班超在西域的活动尤为引人注目。他在疏勒国的活动不仅巩固了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还赢得了当地人民的深厚感情。疏勒国都尉黎弇甚至因不愿看到班超离开而自刎,这充分说明了班超在西域的成功。
本文还记载了一些自然灾害和天文现象,如山阳、东平地震和天市星孛。这些记载不仅反映了当时人们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和记录,也体现了古代中国“天人感应”的思想,认为自然现象与人间政治有着密切的联系。
最后,本文还提到了东汉政府对内政的调整。东平王刘苍上书建议皇帝不要为原陵、显节陵修建县邑,以免浪费国用、动摇百姓。这一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采纳,显示了东汉政府对节俭的重视。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一系列政治、军事、社会事件的记载,展现了东汉初期的政治风貌和社会状况。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东汉初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文化。
这段古文描绘了东汉时期一位太后的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太后以身作则,简朴生活,以此来影响和规范皇室成员及外戚的行为。她不仅拒绝了皇帝对亲属的封赏,还通过减少岁用、绝属籍等方式,来约束外戚的奢侈行为,体现了她的政治远见和道德自律。
太后的行为反映了古代中国对节俭和廉洁的高度重视。她通过自身的榜样作用,试图改变宫廷和社会的风气,这种以身作则的领导方式在古代中国政治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太后对教育的重视,她不仅与皇帝讨论政事,还教授小王《论语》等经典,这体现了古代中国对教育的重视,尤其是对皇室成员的教育,旨在培养他们的道德和政治素养。
太后的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以及她对教育的重视,都是古代中国政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她的行为不仅影响了当时的政治和社会风气,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政治和道德教训。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展示了古代中国政治人物的智慧和操守,也反映了古代中国社会对节俭、廉洁和教育的重视,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东汉章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朝廷的运作方式。首先,文中提到了章帝在军事上的决策,如罢免役使驴辇、派遣班超平定西域等,显示了章帝在军事上的果断和远见。班超的西域征伐不仅巩固了汉朝在西域的统治,也为后来的丝绸之路贸易奠定了基础。
其次,文中还提到了章帝在政治上的举措,如封赏诸王、封赏外戚等。这些举措反映了章帝对家族和亲信的重视,同时也显示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章帝对诸王的封赏和留京,体现了他对家族成员的关爱和对朝廷稳定的考虑。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章帝在文化上的贡献,如召开白虎观会议,讨论《五经》同异。这一举措不仅促进了当时学术的发展,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白虎观会议的召开,显示了章帝对文化的重视和对学术的支持。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章帝时期一系列事件的记载,展现了东汉时期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面貌。章帝的决策和举措不仅影响了当时的社会,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东汉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东汉章帝时期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家族纷争,展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窦皇后因无子而收养皇子肇,并通过陷害宋贵人及其家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宋贵人因被诬陷使用厌胜之术而被废黜,最终被迫自杀。这一事件反映了汉代后宫嫔妃之间的激烈竞争,以及外戚势力对皇权的干预。
文中还提到了东平王苍的去世,皇帝对他的深厚感情以及对其后事的隆重安排,体现了汉代皇室成员之间的亲情和礼仪制度。东平王苍作为皇帝的弟弟,享有极高的地位和荣誉,他的去世引发了皇帝的深切哀悼,并下令对其生前的奏章进行整理和保存,显示出皇帝对家族成员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北匈奴的投降和班超的任命,反映了东汉时期对外关系的处理。北匈奴的投降标志着汉朝在北方边境的胜利,而班超的任命则显示了朝廷对西域事务的重视。班超作为东汉时期著名的将领,其平定西域的功绩在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整段文字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东汉时期宫廷政治的复杂性和外戚势力的强大。窦宪作为窦皇后的兄长,凭借其家族背景在朝廷中拥有极大的权势,甚至敢于侵占公主的田园。然而,皇帝的严厉责罚显示了皇权对外戚势力的制约,尽管窦宪最终未被治罪,但其权势受到了明显的削弱。
最后,文中提到的第五伦的上疏,反映了当时朝廷中一些正直官员对外戚专权的担忧。第五伦以直言敢谏著称,他的上疏揭示了外戚势力对朝廷政治的负面影响,并呼吁皇帝采取措施加以遏制。这一情节体现了汉代朝廷中忠臣与外戚之间的斗争,以及皇帝在平衡各方势力时的艰难处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东汉章帝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揭示了当时宫廷政治的复杂性和外戚势力的强大。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汉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以及皇权与外戚势力之间的微妙关系。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东汉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班超在西域的活动,展现了汉朝与西域各国的复杂关系。班超在西域的活动不仅是为了维护汉朝的边疆安全,也是为了促进汉朝与西域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然而,班超在西域的活动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李邑的诽谤和龟兹的进攻,这些事件反映了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并不稳固,需要不断应对各种内外挑战。
其次,文中提到郑弘的改革措施,特别是他奏请开辟零陵、桂阳峤道,这一举措不仅改善了交通条件,也促进了南方地区的经济发展。郑弘的改革措施体现了汉朝政府在面对自然灾害和边疆危机时的应对策略,即通过改善基础设施和减轻民众负担来稳定社会秩序。
再次,文中提到韦彪关于选官制度的建议,强调了选官应以才行为先,而不应单纯看重门第。这一建议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官僚制度的反思,认为官僚制度应以能力和品德为标准,而不是以出身和门第为标准。韦彪的建议对后世的选官制度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后世选官制度改革的重要参考。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关于法律和刑罚的改革,如诏令禁止酷刑,体现了汉朝政府对法律和人权的重视。这一改革反映了汉朝政府在面对社会矛盾时的应对策略,即通过法律改革来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稳定。
最后,文中提到了一些关于文化和教育的讨论,如孔僖和崔骃在太学中的讨论,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文化和教育的重视。这一讨论不仅体现了当时社会对文化和教育的重视,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历史和政治的反思。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东汉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反映了汉朝政府在面对各种挑战时的应对策略,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这段古文记载了东汉时期汉朝与北匈奴、南匈奴以及西域各国的复杂关系。北匈奴的大且渠伊莫訾王率领大量牛马与汉朝进行贸易,显示出当时汉朝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经济往来。南单于派遣轻骑突袭北匈奴的贸易队伍,并大获全胜,反映了南匈奴与汉朝的军事合作,以及汉朝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略控制。
班超作为东汉时期的重要军事和外交人物,其行动体现了汉朝对西域的积极经营。班超派遣假司马和恭等人率领军队前往西域,联合疏勒、于窴等国的兵力攻打莎车,显示了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莎车通过贿赂疏勒王忠,使其背叛汉朝,反映了西域各国之间的复杂政治关系。
班超在疏勒王忠背叛后,迅速采取行动,立府丞成大为新的疏勒王,并联合未背叛的兵力攻打忠,显示了班超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班超还通过外交手段,说服康居王将忠带回本国,最终使乌即城投降,进一步巩固了汉朝在西域的统治。
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汉朝与北方游牧民族及西域各国的军事、外交活动,还反映了当时汉朝对边疆地区的战略布局和政治智慧。班超的行动展示了汉朝在西域的强大影响力和灵活的外交手段,为后世研究汉朝与西域关系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