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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原文

起旃蒙协洽,尽著雍阉茂,凡四年。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四年(乙未,公元五一五年)

春,正月,乙巳朔,上冠太子于太极殿,大赦。

辛亥,上祀南郊。

甲寅,魏主有疾;丁巳,殂于式乾殿。侍中、中书监、太子少傅催光,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詹事王显,中庶子代人侯刚,迎太子诩于东宫,至显阳殿。王显欲须明行即位礼,崔光曰:“天位不可暂旷,何待至明!”显曰:“须奏中宫。”光曰:“帝崩,太子立,国之常典,何须中宫令也!”于是光等请太子止哭,立于东序;于忠与黄门郎元昭扶太子西面哭十馀声:“止。光摄太尉,奉策进玺绶,太子跪受,服衮冕之服,御太极殿,即皇帝位。光等与夜直群官立庭中,北面稽首称万岁。昭,遵之曾孙也。

高后欲杀胡贵嫔,中给事谯郡刘腾以告侯刚,刚以告于忠。忠问计于崔光,光使置贵嫔于别所,严加守卫,由是贵嫔深德四人。戊午,魏大赦。己未,悉召西伐、东防兵。骠骑大将军广平王怀扶疾入临,径至太极西庑,哀恸,呼侍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须入见主上。”众皆愕然相视,无敢对者。崔光攘衰振杖,引汉光武崩赵熹扶诸王下殿故事,声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怀声泪俱止,曰:“侍中以古义裁我,我敢不服?”遂还,仍频遣左右致谢。

先是,高肇擅权,尤忌宗室有时望者。太子太保任城王澄数为肇所谮,惧不自全,乃终日酣饮,所为如狂,朝廷机要无所关豫。及世宗殂,肇拥兵于外,朝野不安。于忠与门下议,以肃宗幼,未能亲政,宜使太保高阳王雍入居西柏堂省决庶政,以任城王澄为尚书令,总摄百揆,奏皇后请即敕授。王显素有宠于世宗,恃势使威,为世所疾,恐不为澄等所容,与中常侍孙伏连等密谋寝门下之奏,矫皇后令,以高肇录尚书事,以显与勃海公高猛同为侍中。于忠等闻之,托以侍疗无效,执显于禁中,下诏削爵任。显临执呼冤,直阁以刀镮撞其掖下,送右卫府,一宿而死。庚申,下诏如门下所奏,百官总己听于二王,中外悦服。

二月,庚辰,尊皇后为皇太后。

魏主称名为书告哀于高肇,且召之还。肇承变忧惧,朝夕哭泣,至于羸悴。归至瀍涧,家人迎之,不与相见。辛巳,至阙下,衰服号哭,升太极殿尽哀。高阳王雍与于忠密谋,伏直寝邢豹等十馀人于舍人省下,肇哭毕,引入西庑,清河诸王皆窃言目之。肇入省,豹等扼杀之,下诏暴其罪恶,称肇自尽,自馀亲党悉无所问,削除职爵,葬以士礼;逮昏,于厕门出尸归其家。

魏之伐蜀也,军至晋寿,蜀人震恐。傅竖眼将步兵三万击巴北,上遣宁州刺史任太洪自阴平间道入其州,招诱氐、蜀,绝魏运路。会魏大军北还,太洪袭破魏东洛、除口二戍,声言梁兵继至,氐、蜀翕然从之。太洪进围关城,竖眼遣统军姜喜等击太洪,大破之,太洪弃关城走还。

癸未,魏以高阳王雍为太傅、领太尉,清河王怿为司徒,广平王怀为司空。

甲午,魏葬宣武皇帝于景陵,庙号世宗。己亥,尊胡贵嫔为皇太妃。三月,甲辰朔,以高太后为尼,徙居金墉瑶光寺,非大节庆,不得入宫。

魏左仆射郭祚表称:“萧衍狂悖,谋断川渎,役苦民劳,危亡已兆;宜命将出师,长驱扑讨。”魏诏平南将军杨大眼督诸军镇荆山。

魏于忠既居门下,又总宿卫,遂专朝政,权倾一时。初,太和中,军国多事,高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禄四分减一,忠悉命归所减之禄。旧制民税绢一匹别输绵八两,布一区别输麻十五斤,忠悉罢之。乙丑,诏文武群官各进位一级。夏,四月,浮山堰成而复溃。或言蛟龙能乘风雨破堰,其性恶铁;乃运东、西冶铁器数千万斤沉之,亦不能合。乃伐树为井干,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缘淮百里内木石无巨细皆尽,负檐者肩上皆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声合。

魏梁州刺史薛怀吉破叛氐于沮水。怀吉,真度之子也。五月,甲寅,南秦州刺史崔暹又破叛氐,解武兴之围。

六月,魏冀州沙门法庆以妖幻惑众,与勃海人李归伯等作乱,推法庆为主。法庆以尼惠晖为妻,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复相识,唯以杀害为事。刺史萧宝寅遣兼长史崔伯驎击之,伯驎败死。贼众益盛,所在毁寺舍,斩僧尼,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众魔。”秋,七月,丁未,诏假右光禄大夫元遥征北大将军以讨之。

魏尚书裴植,自谓人门不后王肃,以朝廷处之不高,意常怏怏,表请解官隐嵩山,世宗不许,深怪之。及为尚书,志气骄满,每谓人曰:“非我须尚书,尚书亦须我。”每入参议论,好面讥毁群官,又表征南将军田益宗,言:“华、夷异类,不应在百世衣冠之上。”于忠、元昭见之切齿。

尚书左仆射郭祚,冒进不已,自以东宫师傅,列辞尚书,望封侯、仪同,诏以祚为都督雍、岐、华三州诸军事、征西将军、雍州刺史。

祚与植皆恶于忠专横,密劝高阳王雍使出之;忠闻之,大怒,令有司诬奏其罪。尚书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达云:‘受植旨,诈称被诏,帅合部曲欲图于忠。’臣等穷治,辞不伏引;然众证明昞,准律当死。众证虽不见植,皆言‘仲达为植所使,植召仲达责问而不告列’。推论

情状,不同之理不可分明,不得同之常狱,有所降减,计同仲达处植死刑。

植亲帅城众,附从王化,依律上议,乞赐裁处。”

忠矫诏曰:“凶谋既尔,罪不当恕;虽有归化之诚,无容上议,亦不须待秋分。”

八月,己亥,植与郭祚及都水使者杜陵韦俊皆赐死。

俊,祚之婚家也。

忠又欲杀高阳王雍,崔光固执不从,乃免雍官,以王还第。

朝野冤愤,莫不切齿。

丙子,魏尊胡太妃为皇太后,居崇训宫。

于忠领崇训卫尉,刘腾为崇训太仆,加侍中,侯刚为侍中抚军将军。

又以太后父国珍为光禄大夫。

庚辰,定州刺史田超秀帅众三千降魏。

戊子,魏大赦。

己丑,魏清河王怿进位太傅,领太尉,广平王情为太保,领司徒,任城王澄为司空。

庚寅,魏以车骑大将军于忠为尚书令,特进崔光为车骑大将军,并加仪同三司。

魏江阳王继,熙之曾孙也,先为青州刺史,坐以良人为婢夺爵。

继子叉娶胡太后妹,壬辰,诏复继本封,以叉为通直散骑侍郎,叉妻为新平郡君,仍拜女侍中。

群臣奏请皇太后临朝称制,九月,乙未,灵太后始临朝听政,犹称令以行事,群臣上书称殿下。

太后聪悟,颇好读书属文,射能中针孔,政事皆手笔自决。

加胡国珍侍中,封安定公。

自郭祚等死,诏令生杀皆出于忠,王公畏之,重足胁息。

太后既亲政,乃解忠侍中、领军、崇训卫尉,止为仪同三司、尚书令。

后旬馀,太后引门下侍官于崇训宫,问曰:“忠在端揆,声望何如?”咸曰:“不称阙任。”

乃出忠为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冀州刺史;以司空澄领尚书令。

澄奏:“安定公宜出入禁中,参咨大务。”诏从之。

甲寅,魏元遥破大乘贼,擒法庆并渠帅百馀人,传首洛阳。

左游击将军赵祖悦袭魏西硖石,据之以逼寿阳;更筑外城,徙缘淮之民以实城内。

将军田道龙等散攻诸戍,魏扬州刺史李崇分遣诸将拒之。

癸亥,魏遣假镇南将军崔亮攻西硖石,又遣镇东将军萧宝寅决淮堰。

冬,十月,乙酉,魏以胡国珍为中书监、仪同三司,侍中如故。

甲午,弘化太守杜桂举郡降魏。

初,魏于忠用事,自言世宗许其优转;太傅雍等皆不敢违,加忠车骑大将军。

忠又自谓新故之际有定社稷之功,讽百僚令加己赏;雍等议封忠常山郡公。

忠又难于独受,乃讽朝廷,同在门下者皆加封邑。

雍等不得已复封崔光为博平县公,而尚书元昭等上诉不已。

太后敕公卿再议,太傅怿等上言:“先帝升遐,奉迎乘舆,侍卫省闼,乃臣子常职,不容以此为功。

臣等前议授忠茅土,正以畏其威权,苟免暴戾故也。

若以功过相除,悉不应赏,请皆追夺。”

崔光亦奉送章绶茅土。

表十馀上,太后从之。

高阳王雍上表自劾,称“臣初入柏堂,见诏旨之行一由门下,臣出君行,深知不可而不能禁;于忠专权,生杀自恣,而臣不能违。

忠规欲杀臣,赖在事执拒;臣欲出忠于外,在心未行,返为忠废。

忝官尸禄,孤负恩私,请返私门,伏听司败。”

太后以忠有保护之功,不问其罪。

十二月,辛丑,以雍为太师,领司州牧,寻复录尚书事,与太傅怿、太保怀、侍中胡国珍入居门下,同厘庶政。

己酉,魏崔亮至硖石,赵祖悦逆战而败,闭城自守;亮进围之。

乙卯,魏主及太后谒景陵。

是冬,寒甚,淮、泗尽冻,浮山堰士卒死者什七八。

魏益州刺史傅竖眼,性清素,民、獠怀之。

龙骧将军元法僧代竖眼为益州刺史,素无治干,加以贪残,王、贾诸姓,本州士族,法僧皆召为兵。

葭萌民任令宗因众心之患魏也,杀魏晋寿太守,以城来降,民、獠多应之;益州刺史鄱阳王恢遣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张齐将兵三万迎之。

法僧,熙之曾孙也。

魏岐州剌史赵王谧,干之子也,为政暴虐。

一旦,闭城门大索,执人而掠之,楚毒备至,又无故斩六人,阖城凶惧;众遂大呼,屯门,谧登楼毁梯以自固。

胡太后遣游击将军王靖驰驲谕城人,城人开门谢罪,奉送管籥,乃罢谧剌史。

谧妃,太后从女也。

至洛,除大司农卿。

太后以魏主尚幼,未能亲祭,欲代行祭事;礼官博议,以为不可。

太后以问侍中崔光,光引汉和熹邓太后祭宗庙故事,太后大悦,遂摄行祭事。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五年(丙申,公元五一六年)

春,正月,戊辰朔,魏大赦,改元熙平。

魏崔亮攻硖石未下,与李崇屡约水陆并进,崇违期不至。

胡太后以诸将不壹,乃以吏部尚书李平为使持节、镇军大将军兼尚书右仆射,将步骑二千赴寿阳,别为行台,节度诸军,如有乖异,以军法从事。

萧宝寅遣轻车将军刘智文等渡淮,攻破三垒;二月,乙巳,又败将军垣孟孙等于淮北。

李平至硖石,督李崇、崔亮等刻日水陆进攻,无敢乖互,战屡有功。

上使左卫将军昌义之将兵救浮山,未至,康绚已击魏兵,却之。

上使义之与直阁王神念溯淮救硖石。

崔亮遣将军博陵崔延伯守下蔡,延伯与别将伊甕生夹淮为营。

延伯取车轮去辋,削锐共辐,两两接对,揉竹为纟亘,贯连相属,并十馀道,横水为桥,两头施大鹿卢,出没随意,不可烧斫。

既断赵祖悦走路,又令战舰不通,义之、神念屯梁城不得进。

李平部分水陆攻硖石,克其外城;乙丑,祖悦出降,斩之,尽俘其众。

胡太后赐崔亮书,使乘胜深入。

平部分诸将,水陆并进,攻浮

山堰;亮违平节度,以疾请还,随表辄发。平奏处亮死刑,太后令曰:“亮去留自擅,违我经略,虽有小捷,岂免大咎!但吾摄御万机,庶几恶杀,可特听以功补过。”魏师遂还。

魏中尉元匡奏弹于忠:“幸国大灾,专擅朝命,裴、郭受冤,宰辅黜辱。又自矫旨为仪同三司、尚书令,领崇训卫尉,原其此意,欲以无上自处。既事在恩后,宜加显戮,请遣御史一人就州行决。自去岁世宗晏驾以后,皇太后未亲览以前,诸不由阶级,或发门下诏书,或由中书宣敕,擅相拜授者,已经恩宥,正可免罪,并宜追夺。”太后令曰:“忠已蒙特原,无宜追罪;馀如奏。”匡又弹侍中侯刚掠杀羽林。刚本以善烹调为尝食典御,凡三十年,以有德于太后,颇专恣用事,王公皆畏附之。廷尉处刚大辟。太后曰:“刚因公事掠人,邂逅致死,于律不坐。”少卿陈郡袁翻曰:“‘邂逅’,谓情状已露,隐避不引,考讯以理者也。今此羽林,问则具首,刚口唱打杀,挝筑非理,安得谓之‘邂逅’!”太后乃削刚户三百,解尝食典御。

三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魏论西硖石之功。辛未,以李崇为骠骑将军,加仪同三司,李平为尚书右仆射,崔亮进号镇北将军。亮与平争功于禁中,太后以亮为殿中尚书。

魏萧宝寅在淮堰,上为手书诱之,使袭彭城,许送其国庙及室家诸比还北;宝寅表上其书于魏朝。

夏,四月,淮堰成,长九里,下广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高二十丈,树以杞柳,军垒列居其上。

或谓康绚曰:“四渎,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久塞,若凿湫东注,则游波宽缓,堰得不坏。”绚乃开湫东注。又纵反间于魏曰:“梁人所惧开湫,不畏野战。”萧宝寅信之,凿山深五丈,开湫北注,水日夜分流犹不减,魏军竟罢归。水之所及,夹淮方数百里。李崇作浮桥于硖石戍间,又筑魏昌城于八公山东南,以备寿阳城坏。居民散就冈垄,其水清澈,俯视庐舍冢墓,了然在下。

初,堰起于徐州境内,刺史张豹子宣言,谓己必掌其事;既而康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惭。俄而敕豹子受绚节度,豹子遂谮绚与魏交通,上虽不纳,犹以事毕征绚还。

魏胡太后追思于忠之功,曰:“岂宜以一谬弃其馀勋!”复封忠为灵寿县公,亦封崔光为平恩县侯。

魏元法僧遣其子景隆将兵拒张齐,齐与战于葭萌,大破之,屠十馀者,遂围武兴。法僧婴城自守,境内皆叛,法僧遣使间道告急于魏。魏驿召镇南军司傅竖眼于淮南,以为益州刺史、西征都督,将步骑三千以赴之。竖眼入境,转战三日,行二百馀里,九遇皆捷。五月,竖眼击杀梁州刺史任太洪。民、獠闻竖眼至,皆喜,迎拜于路者相继。张齐退保白水,竖眼入州,白水以东民皆安业。

魏梓潼太守苟金龙领关城戍主,梁兵至,金龙疾病,不堪部分,其妻刘氏帅厉城民,乘城拒战,百有馀日,士卒死伤过半。戍副高景谋叛,刘氏斩景及其党与数千人,自馀将士,分衣减食,劳逸必同,莫不畏而怀之。井在城外,为梁兵所据。会天大雨,刘氏命出公私布绢及衣服悬之,绞而取水,城中所有杂物悉储之。竖眼至,梁兵乃退,魏人封其子为平昌县子。

六月,庚子,以尚书令王莹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袁昂为左仆射,吏部尚书王暕为右朴射。暕,俭之子也。

张齐数出白水侵魏葭萌,傅竖眼遣虎威将军强虬攻信义将军杨兴起,杀之,复取白水。宁朔将军王光昭又败于阳平,张齐亲帅骁勇二万馀人与傅竖眼战。秋,七月,齐军大败,走还,小剑、大剑诸戍皆弃城走,东益州复入于魏。

八月,乙巳,魏以胡国珍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国珍年老,太后实不欲令出,止欲示以方面之荣;竟不行。

康绚既还,张豹子不复修淮堰。九月,丁丑,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缘淮城戍村落十馀万口皆漂入海。初,魏人患淮堰,以任城王澄为大将军、大都督南讨诸军事,勒众十万,将出徐州来攻堰;尚书右仆射李平以为:“不假兵力,终当自坏。”及闻破,太后大喜,赏平甚厚,澄遂不行。

壬辰,大赦。

魏胡太后数幸宗戚勋贵之家,侍中崔光表谏曰:“《礼》,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归宁,没则使卿宁。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也。今帝族方衍,勋贵增迁,祗请遂多,将成彝式。愿陛下简息游幸,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

任城王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恐贼虏窥边,山陵危迫,奏求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严,诏公卿议之。廷尉少卿袁翻议,以为:“比缘边州郡官不择人,唯论资级。或值贪污之人,广开戍逻,多置帅领;或用其左右姻亲;或受人货财请属。皆无防寇之心,唯有聚敛之意。其勇力之兵,驱令抄掠,若值强敌,即为奴虏,如有执获,夺为己富。其羸弱老小之辈,微解金铁之工,少闲草木之作,无不搜营穷垒,苦役百端。自馀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陆,贩贸往还,相望道路。此等禄既不多,赀亦有限,皆收其实绢,给其虚粟,穷其力,薄其衣,用其功,节其食,绵冬历夏,加方疾苦,死于沟渎者什常七八。是以邻敌伺间

扰我疆场,皆由边任不得其人故也。

愚谓自今已后,南北边诸籓及所统郡县府佐、统军至于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举所知,必选其才,不拘阶级;若称职及败官,并所举之人随事赏罚。”

太后不能用。

及正光之末,北边盗贼群起,遂逼旧都,犯山陵,如澄所虑。

冬,十一月,交州刺史李畟斩交州反者阮宗孝,传首建康。

初,魏世宗作瑶光寺,未就,是岁,胡太后又作永宁寺,皆在宫侧;又作石窟寺于伊阙口,皆极土木之美。

而永宁尤盛,有金像高丈八尺者一,如中人者十,玉像二。

为九层浮图,掘地筑基,下及黄泉;浮图高九十丈,上刹得高十丈,每夜静,铃鐸声闻十里。

佛殿如太极殿,南门如端门。

僧房千间,珠玉锦绣,骇人心目。

自佛法入中国,塔庙之盛,未之有也。

扬州刺史李崇上表,以为:“高祖迁都垂三十年,明堂未修,太学荒废,城阙府寺颇亦颓坏,非所以追隆堂构,仪刑万国者也。

今国子虽有学官之名,而无教授之实,何异兔丝、燕麦,南箕、北斗!

事不两兴,须有进退;宜罢尚方雕靡之作,省永宁土木之功,减瑶光材瓦之力,分石窟镌琢之劳,及诸事役非急者,于三时农隙修此数条,使国容严显,礼化兴行,不亦休哉!”

太后优令答之,而不用其言。

太后好事佛,民多绝户为沙门,高阳王友李瑒上言:“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不孝之大无过于绝祀。

岂得轻纵背礼之情,肆其向法之意,一身亲老,弃家绝养,缺当世之礼而求将来之益!

孔子云:‘未知生,焉知死?’

安有弃堂堂之政而从鬼教乎!

又,今南服未静,众役仍烦,百生之情,实多避役,若复听之,恐捐弃孝慈,比屋皆为沙门矣。”

都统僧暹等忿瑒谓之“鬼教”,以为谤佛,泣诉于太后。

太后责之。

瑒曰:“天曰神,地曰礻氏,人曰鬼。《传》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

然则明者为堂堂,幽者为鬼教。

佛本出于人,名之为鬼,愚谓非谤。”

太后虽知瑒言为允,难违暹等之意,罚瑒金一两。

魏征南大将军田益宗求为东豫州刺史,以招二子,太后不许,竟卒于洛阳。

柔然伏跋可汗,壮健善用兵,是岁,西击高车,大破之,执其王弥俄突,系其足于驽马,顿曳杀之,漆其头为饮器。

邻国先羁属柔然后叛去者,伏跋皆击灭之,其国复强。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六年(丁酉,公元五一七年)

春,正月,辛未,上祀南郊。

魏大乘馀贼复相聚,突入瀛州,刺史宇文福之子员外散骑侍郎延帅奴客拒之。

贼烧斋阁,延突火抱福出外,肌发皆焦,勒众苦战,贼遂散走,追讨,平之。

甲戌,魏大赦。

魏初,民间皆不用钱,高祖太和十九年,始铸太和五铢钱,遣钱工在所鼓铸。

民有欲铸钱者,听就官炉,铜必精练,无得淆杂,世宗永平三年,又铸五铢钱,禁天下用钱不依准式者。

既而洛阳及诸州镇所用钱各不同,商货不通。

尚书令任城王澄上言以为:“不行之钱,律有明式,指谓鸡眼、镮凿,更无馀禁。

计河西诸州今所行者悉非制限,昔来绳禁,愚窃惑焉。

又河北既无新钱,复禁旧者,专以单丝之缣、疏缕之布,狭幅促度,不中常式,裂匹为尺,以济有无,徒成杼轴之劳,不免饥寒之苦,殆非所以救恤冻馁,子育黎元之意也。

钱之为用,贯繦相属,不假度量,平均简易,济世之宜,谓为深允。

乞并下诸方州镇,其太和与新铸五铢及古诸钱方俗所便用者,但内外全好,虽有大小之异,并得通行,贵贱之差,自依乡价。

庶货环海内,公私无壅。

其鸡眼、镮凿及盗铸、毁大为小、生新巧伪不如法者,据律罪之。”

诏从之。

然河北少钱,民犹用物交易,钱不入市。

魏人多窃冒军功,尚书左丞卢同阅吏部勋书,因加检核,得窃阶者三百馀人,乃奏:“乞总集吏部、中兵二局勋簿,对句奏案,更造两通,一关吏部,一留兵局。

又,在军斩首成一阶以上者,即令行台军司给券,当中竖裂,一支付勋人,一支送门下,以防伪巧。”

太后从之。

同,玄之族孙也。

中尉无匡奏请取景明元年已来,内外考簿、吏部除书、中兵勋案、并诸殿最,欲以案校窃阶盗官之人,太后许之。

尚书令任城王澄表以为:“法忌烦苛,治贵清约。

御史之体,风闻是司,若闻有冒勋妄阶,止应摄其一簿,研检虚实,绳以典刑。

岂有移一省之案,寻两纪之事,如此求过,谁谌其罪!

斯实圣朝所宜重慎也。”

太后乃止。

又以匡所言数不从,虑其辞解,欲奖安之,乃加镇东将军。

二月,丁未,立匡为东平王。

三月,丙子,敕织官,文锦不得为仙人鸟善之形,为其裁剪,有乖仁恕。

丁亥,魏广平文穆王怀卒。

夏,四月,戊申,魏以中书监胡国珍为司徒。

诏以宗庙用牲,有累冥道,宜皆以面为之。

于是朝野喧哗,以为宗庙去牲,乃是不复血食,帝竟不从。

八坐乃议以大脯代一元大武。

秋,八月,丁未,诏魏太师高阳王雍入居门下,参决尚书奏事。

冬,十月,诏以宗庙犹用脯脩,更议代之,于是以大饼代大脯,其馀尽用蔬果。

又起至敬殿、景阳台,置七庙座,每月中再设净馔。

乙卯,魏诏:北京士民未迁者,悉听留居为永业。

十一月,甲子,巴州刺史牟汉宠叛,降魏。

十二月,柔然伏跋可汗遣俟近尉比建等请和于魏,用敌国之礼。

是岁,以右卫将军冯道根为

标,如此三十馀间。

上与佗卿屈指计,见钱三亿馀万,馀屋贮布绢丝绵漆蜜纟宁蜡等杂货,但见满库,不知多少。

上始知非仗,大悦,谓曰:“阿六,汝生计大可!”

乃更剧饮至夜,举烛而还。兄弟方更敦睦。

宏都下有数十邸,出悬钱立券,每以田宅邸店悬上文契,期讫,便驱券主,夺其宅。

都下、东土百姓,失业非一。

上后知之,制悬券不得复驱夺,自此始。

侍中、领军将军吴平侯昺,雅有风力,为上所重,军国大事皆与议决,以为安右将军,监扬州。

昺自以越亲居扬州,涕泣恳让,上不许。

在州尤称明断,符教严整。

辛巳,以宏为中军将军、中书监,六月,乙酉,又以本号行司徒。

臣光曰:宏为将则覆三军,为臣则涉大逆,高祖贷其死罪可矣。

数旬之间,还为三公,于兄弟之恩诚厚矣,王者之法果安在哉!

初,洛阳有汉所立《三字石经》,虽屡经丧乱而初无损失。

及魏冯熙、常伯夫相继为洛州刺史,毁取以建浮图精舍,遂大致颓落,所存者委于榛莽,道俗随意取之。

侍中领国子祭酒崔光请遣官守视,命国子博士李郁等补其残缺,胡太后许之。

会元叉、刘腾作乱,事遂寝。

秋,七月,魏河州羌却铁忽反,自称水池王;诏以主客郎源子恭为行台以讨之。

子恭至河州,严勒州郡及诸军毋得犯民一物,亦不得轻与贼战,然后示以威恩,使知悔惧。

八月,铁忽等相帅诣子恭降,首尾不及二旬。

子恭,怀之子也。

魏宦者刘腾,手不解书,而多奸谋,善揣人意。

胡太后以其保护之功,累迁至侍中、右光禄大夫,遂干预政事,纳赂为人求官,无不效者。

河间王琛,简之子也,为定州刺史,以贪纵著名,及罢州还,太后诏曰:“琛在定州,唯不将中山宫来,自馀无所不致,何可更复叙用!”

遂废于家。

琛乃求为腾养息,赂腾金宝巨万计。

腾为之言于太后,得兼都官尚书,出为秦州刺史,会腾疾笃,太后欲及其生而贵之。

九月,癸未朔,以腾为卫将军,加仪同三司。

魏胡太后以天文有变,欲以崇宪高太后当之。

戊申夜,高太后暴卒;冬,十月,丁卯,以尼礼葬于北邙,谥曰顺皇后。

百官单衣邪巾送至墓所,事讫而除。

乙亥,以临川王宏为司徒。

魏胡太后遣使者宋云与比丘惠生如西域求佛经。

司空任城王澄奏:“昔高祖迁都,制城内唯听置僧尼寺各一,馀皆置于城外;盖以道俗殊归,欲其净居尘外故也。

正始三年,沙门统惠深,始违前禁,自是卷诏不行,私谒弥众,都城之中,寺逾五百,占夺民居,三分且一,屠沽尘秽,连比杂居。

往者代北有法秀之谋,冀州有大乘之变。

太和、景明之制,非徒使锱素殊途,盖亦以防微杜渐。

昔如来阐教,多依山林,今此僧徒,恋著城邑,正以诱于利欲,不能自已,此乃释氏之糟糠,法王之社鼠,内戒所不容,国曲所共弃也。

臣谓都城内寺未成可徙者,宜悉徙于郭外,僧不满五十者,并小从大;外州亦准此。”

诏从之,然卒不能行。

是岁,魏太师雍等奏:“盐池天藏,资育群生,先朝为之禁限,亦非苟与细民争利。

但利起天池,取用无法,或豪贵封护,或近民吝守,贫弱远来,邈然绝望。

因置主司,令其裁察,强弱相兼,务令得所。

什一之税,自古有之,所务者远近齐平,公私两宜耳。

及甄琛启求罢禁,乃为绕池之民尉保光等擅自固护;语其障禁,倍于官司,取与自由,贵贱任口。

请依先朝禁之为便。”

诏从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译文

从旃蒙协洽年开始,到著雍阉茂年结束,共四年。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四年(乙未年,公元515年)

春天,正月,乙巳日,皇帝在太极殿为太子加冠,大赦天下。

辛亥日,皇帝在南郊祭祀。

甲寅日,魏主生病;丁巳日,在式乾殿去世。侍中、中书监、太子少傅崔光,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詹事王显,中庶子代人侯刚,到东宫迎接太子诩,到达显阳殿。王显想等到天亮再举行即位仪式,崔光说:“皇位不能空缺,为什么要等到天亮!”王显说:“需要请示皇后。”崔光说:“皇帝去世,太子即位,这是国家的常规,何必需要皇后的命令!”于是崔光等人请太子停止哭泣,站在东序;于忠与黄门郎元昭扶着太子面向西哭了十多声:“停止。”崔光代理太尉,奉上策书和玺绶,太子跪着接受,穿上衮冕之服,登上太极殿,即皇帝位。崔光等人与夜直的官员站在庭中,面向北叩首称万岁。元昭是元遵的曾孙。

高后想杀胡贵嫔,中给事谯郡刘腾告诉侯刚,侯刚又告诉于忠。于忠向崔光请教计策,崔光让把胡贵嫔安置在别处,严加守卫,因此胡贵嫔非常感激这四人。戊午日,魏国大赦天下。己未日,召集所有西伐、东防的军队。骠骑大将军广平王怀带病入宫,直接到太极殿西庑,哀痛哭泣,叫来侍中、黄门、领军、二卫,说:“我想上殿哭大行皇帝,又需要去见新皇帝。”众人都愕然相视,没有人敢回答。崔光整理丧服,举起手杖,引用汉光武帝去世时赵熹扶诸王下殿的故事,声色俱厉,听到的人无不称赞。广平王怀停止哭泣,说:“侍中用古义来裁断我,我敢不服从?”于是回去,还频繁派人来致谢。

之前,高肇专权,尤其忌惮宗室中有声望的人。太子太保任城王澄多次被高肇诬陷,害怕不能自保,于是整天酗酒,行为如狂,朝廷的机要事务都不参与。等到世宗去世,高肇在外拥兵,朝野不安。于忠与门下省商议,因为肃宗年幼,不能亲政,应该让太保高阳王雍入居西柏堂处理政务,任命任城王澄为尚书令,总揽百揆,奏请皇后立即敕令授予。王显一向受世宗宠爱,依仗权势作威作福,被世人痛恨,担心不被任城王澄等人所容,与中常侍孙伏连等人密谋阻止门下省的奏章,假传皇后命令,任命高肇为录尚书事,任命王显与勃海公高猛同为侍中。于忠等人听说后,借口王显治疗无效,在宫中逮捕王显,下诏削去他的爵位和官职。王显被捕时喊冤,直阁用刀环撞击他的腋下,送到右卫府,一夜之间就死了。庚申日,下诏按照门下省的奏章,百官都听从二王的命令,朝廷内外都心悦诚服。

二月,庚辰日,尊皇后为皇太后。

魏主以书信向高肇告哀,并召他回朝。高肇接到变故的消息后,忧惧不已,日夜哭泣,以至于身体瘦弱憔悴。回到瀍涧时,家人迎接他,他不愿相见。辛巳日,到达宫门,穿着丧服痛哭,登上太极殿尽哀。高阳王雍与于忠密谋,埋伏直寝邢豹等十余人于舍人省下,高肇哭完后,被引入西庑,清河诸王都偷偷看着他。高肇进入舍人省,邢豹等人将他扼杀,下诏公布他的罪行,称高肇自尽,其余亲党一概不问,削去职爵,以士礼安葬;到黄昏时,从厕所门将尸体运回家。

魏国攻打蜀国时,军队到达晋寿,蜀人震恐。傅竖眼率领步兵三万攻打巴北,皇帝派宁州刺史任太洪从阴平小道进入蜀州,招诱氐、蜀人,切断魏国的运粮道路。恰逢魏国大军北还,任太洪袭击并攻破了魏国的东洛、除口两个戍所,声称梁国军队即将到来,氐、蜀人纷纷响应。任太洪进围关城,傅竖眼派统军姜喜等人攻打任太洪,大败之,任太洪放弃关城逃回。

癸未日,魏国任命高阳王雍为太傅、领太尉,清河王怿为司徒,广平王怀为司空。

甲午日,魏国将宣武皇帝安葬于景陵,庙号世宗。己亥日,尊胡贵嫔为皇太妃。三月,甲辰日,将高太后剃度为尼,迁居金墉瑶光寺,除非重大节庆,不得入宫。

魏国左仆射郭祚上表称:“萧衍狂妄悖逆,企图截断河流,劳役百姓,危亡的征兆已经显现;应命将出师,长驱直入讨伐。”魏国下诏命平南将军杨大眼督率诸军镇守荆山。

魏国的于忠既掌管门下省,又统领宿卫,于是专擅朝政,权倾一时。当初,太和年间,军国多事,高祖因用度不足,将百官的俸禄削减四分之一,于忠下令恢复被削减的俸禄。旧制规定百姓每匹绢另交绵八两,每匹布另交麻十五斤,于忠全部废除。乙丑日,下诏文武百官各晋升一级。夏天,四月,浮山堰建成后又溃决。有人说蛟龙能乘风雨破坏堤堰,蛟龙厌恶铁器;于是运来东、西冶铁器数千万斤沉入水中,也无法合拢。于是砍伐树木做成井干,填入巨石;在上面加土,沿淮河百里内的树木和石头无论大小都被用尽,搬运的人肩膀都被磨穿,夏天瘟疫流行,死者相枕,苍蝇和虫子的声音昼夜不停。

魏国梁州刺史薛怀吉在沮水击败叛乱的氐人。薛怀吉是薛真度的儿子。五月,甲寅日,南秦州刺史崔暹又击败叛乱的氐人,解除了武兴的围困。

六月,魏国冀州僧人法庆以妖术迷惑众人,与勃海人李归伯等人作乱,推举法庆为主。法庆以尼姑惠晖为妻,任命李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又配制狂药,让人服用,父子兄弟不再相识,只以杀害为事。刺史萧宝寅派兼长史崔伯驎攻打他们,崔伯驎战败而死。贼众更加猖獗,到处毁坏寺庙,斩杀僧尼,焚烧经像,声称“新佛出世,除去众魔。”秋天,七月,丁未日,下诏命右光禄大夫元遥为征北大将军讨伐他们。

魏国尚书裴植,自认为门第不亚于王肃,因朝廷对他的待遇不高,心中常感不满,上表请求辞官隐居嵩山,世宗不许,深以为怪。等到他担任尚书后,志气骄满,常对人说:“不是我需要尚书,尚书也需要我。”每次参与朝议,喜欢当面讥讽诋毁群臣,又上表征南将军田益宗,说:“华、夷异类,不应在百世衣冠之上。”于忠、元昭对此切齿痛恨。

尚书左仆射郭祚,不断冒进,自认为曾是东宫师傅,上表辞去尚书职务,希望封侯、仪同,下诏任命郭祚为都督雍、岐、华三州诸军事、征西将军、雍州刺史。

郭祚与裴植都厌恶于忠专横,密劝高阳王雍将于忠调出;于忠听说后,大怒,命令有关部门诬告他们的罪行。尚书上奏:“羊祉告发裴植的姑表兄弟皇甫仲达说:‘受裴植的指使,假称奉诏,率领部曲企图谋害于忠。’臣等严加审讯,皇甫仲达拒不认罪;然而众证确凿,按律当死。虽然众证没有直接指证裴植,但都说‘皇甫仲达是受裴植指使,裴植召见皇甫仲达责问而不告发’。推论

情况复杂,不同的道理无法明确区分,不能像普通案件那样处理,应当有所减轻,按照仲达的意见判处植死刑。

植亲自率领城中百姓,归附朝廷,按照法律上奏,请求裁决。”

忠假传圣旨说:“既然有凶恶的阴谋,罪行不可宽恕;虽然有归顺的诚意,但不容许上奏,也不必等到秋分。”

八月己亥日,植与郭祚及都水使者杜陵韦俊都被赐死。

俊是郭祚的姻亲。

忠又想杀高阳王雍,崔光坚决反对,于是免去雍的官职,让他回到王府。

朝野上下都感到冤屈和愤怒,无不咬牙切齿。

丙子日,魏尊胡太妃为皇太后,居住在崇训宫。

于忠担任崇训卫尉,刘腾为崇训太仆,加侍中,侯刚为侍中抚军将军。

又封太后的父亲国珍为光禄大夫。

庚辰日,定州刺史田超秀率领三千人投降魏。

戊子日,魏大赦天下。

己丑日,魏清河王怿晋升为太傅,兼任太尉,广平王情为太保,兼任司徒,任城王澄为司空。

庚寅日,魏任命车骑大将军于忠为尚书令,特进崔光为车骑大将军,并加仪同三司。

魏江阳王继,是熙的曾孙,曾任青州刺史,因将良民变为奴婢而被剥夺爵位。

继的儿子叉娶了胡太后的妹妹,壬辰日,诏令恢复继的爵位,任命叉为通直散骑侍郎,叉的妻子为新平郡君,并任命为女侍中。

群臣上奏请求皇太后临朝称制,九月乙未日,灵太后开始临朝听政,仍以令的形式行事,群臣上书称殿下。

太后聪明睿智,喜欢读书写文章,射箭能中针孔,政事都由她亲自决定。

加封胡国珍为侍中,封为安定公。

自从郭祚等人死后,诏令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于忠手中,王公大臣都畏惧他,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亲政后,解除了于忠的侍中、领军、崇训卫尉职务,只保留仪同三司、尚书令的职位。

过了十多天,太后召见门下侍官于崇训宫,问道:“于忠在朝廷中的声望如何?”大家都说:“不称职。”

于是将于忠调任都督冀、定、瀛三州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冀州刺史;任命司空澄为尚书令。

澄上奏:“安定公应当出入宫中,参与重大事务的决策。”诏令同意。

甲寅日,魏元遥击败大乘贼,擒获法庆及其首领百余人,将首级传送到洛阳。

左游击将军赵祖悦袭击魏西硖石,占据该地以威胁寿阳;又修筑外城,迁移淮河沿岸的百姓充实城内。

将军田道龙等人分散攻击各戍所,魏扬州刺史李崇分派诸将抵抗。

癸亥日,魏派遣假镇南将军崔亮进攻西硖石,又派遣镇东将军萧宝寅决开淮河堤坝。

冬,十月乙酉日,魏任命胡国珍为中书监、仪同三司,侍中职务不变。

甲午日,弘化太守杜桂举郡投降魏。

起初,魏于忠掌权,自称世宗允许他优先晋升;太傅雍等人都不敢违抗,加封于忠为车骑大将军。

于忠又自称在新旧交替之际有安定社稷的功劳,暗示百官给他加赏;雍等人商议封于忠为常山郡公。

于忠又觉得独自受封不妥,便暗示朝廷,同在门下的人都应加封。

雍等人不得已又封崔光为博平县公,但尚书元昭等人不断上奏反对。

太后命令公卿再次商议,太傅怿等人上奏说:“先帝去世,奉迎乘舆,侍卫省闼,是臣子的本分,不应以此为功。

臣等之前商议授予于忠封地,只是因为畏惧他的威权,为了避免他的暴戾。

如果以功过相抵,都不应受赏,请全部追回。”

崔光也上交了印章和封地。

表章上奏十余次,太后最终同意。

高阳王雍上表自劾,称“臣初入柏堂,见诏令的执行完全由门下决定,臣出君行,深知不可为却不能禁止;于忠专权,生杀自恣,而臣不能违抗。

于忠曾计划杀臣,幸亏有人执意反对;臣曾想将于忠调出朝廷,但未能实施,反被于忠废黜。

臣愧对官职,辜负了恩宠,请求辞官回家,听候司败的处置。”

太后认为于忠有保护之功,没有追究他的罪责。

十二月辛丑日,任命雍为太师,兼任司州牧,不久又恢复录尚书事,与太傅怿、太保怀、侍中胡国珍一同入居门下,共同处理政务。

己酉日,魏崔亮到达硖石,赵祖悦迎战失败,闭城自守;崔亮包围了硖石。

乙卯日,魏主及太后拜谒景陵。

这个冬天,天气极寒,淮河、泗水都结冰了,浮山堰的士兵死了十分之七八。

魏益州刺史傅竖眼,性情清廉,百姓和獠人都爱戴他。

龙骧将军元法僧接替傅竖眼为益州刺史,元法僧没有治理才能,且贪婪残暴,王、贾等本州士族,都被他征召为兵。

葭萌百姓任令宗因众人对魏的不满,杀了魏晋寿太守,率城投降,百姓和獠人多有响应;益州刺史鄱阳王恢派遣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张齐率兵三万迎接。

元法僧是熙的曾孙。

魏岐州刺史赵王谧,是干的儿子,为政暴虐。

一天,他关闭城门大肆搜捕,抓人拷打,手段极其残忍,又无故斩杀了六人,全城人都感到恐惧;众人于是大声呼喊,聚集在城门,谧登上城楼毁掉梯子以自保。

胡太后派遣游击将军王靖快马前往安抚城中百姓,城中百姓开门谢罪,交出钥匙,于是罢免了谧的刺史职务。

谧的妃子是太后的侄女。

谧到洛阳后,被任命为大司农卿。

太后因魏主年幼,不能亲自祭祀,想代行祭祀;礼官广泛讨论,认为不可。

太后询问侍中崔光,崔光引用汉和熹邓太后祭祀宗庙的先例,太后非常高兴,于是代行祭祀。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五年(丙申,公元五一六年)

春,正月戊辰日,魏大赦天下,改元熙平。

魏崔亮攻打硖石未下,与李崇多次约定水陆并进,但李崇未能按时到达。

胡太后因诸将不统一,便任命吏部尚书李平为使持节、镇军大将军兼尚书右仆射,率领步骑二千前往寿阳,另设行台,节制诸军,如有违抗,按军法处置。

萧宝寅派遣轻车将军刘智文等人渡过淮河,攻破三座堡垒;二月乙巳日,又在淮北击败将军垣孟孙等人。

李平到达硖石,督促李崇、崔亮等人按计划水陆并进,无人敢违抗,屡战屡胜。

皇上派遣左卫将军昌义之率兵救援浮山,未到之前,康绚已击退魏兵。

皇上又派遣昌义之与直阁王神念沿淮河救援硖石。

崔亮派遣将军博陵崔延伯守下蔡,延伯与别将伊甕生夹淮河扎营。

延伯取下车轮,削尖辐条,两两对接,用竹条连接,贯穿成十余道,横跨淮河为桥,两端安装大鹿卢,可以随意升降,无法烧毁。

既切断了赵祖悦的退路,又使战舰无法通行,昌义之、王神念驻扎在梁城无法前进。

李平指挥水陆两军攻打硖石,攻破外城;乙丑日,祖悦出城投降,被斩首,全军被俘。

胡太后赐书崔亮,命他乘胜深入。

李平指挥诸将,水陆并进,攻打浮

山堰;崔亮违背李平的节度,因病请求返回,随表立即出发。李平上奏请求处死崔亮,太后下令说:“崔亮擅自决定去留,违背了我的战略,虽然有小胜,岂能免去大错!但我摄政万机,希望减少杀戮,可以特别允许他以功补过。”魏军于是返回。

魏中尉元匡弹劾于忠:“利用国家大灾,专擅朝命,裴、郭受冤,宰辅被黜辱。又自矫旨为仪同三司、尚书令,领崇训卫尉,原其此意,欲以无上自处。既事在恩后,宜加显戮,请遣御史一人就州行决。自去岁世宗晏驾以后,皇太后未亲览以前,诸不由阶级,或发门下诏书,或由中书宣敕,擅相拜授者,已经恩宥,正可免罪,并宜追夺。”太后令曰:“忠已蒙特原,无宜追罪;馀如奏。”匡又弹劾侍中侯刚掠杀羽林。刚本以善烹调为尝食典御,凡三十年,以有德于太后,颇专恣用事,王公皆畏附之。廷尉处刚大辟。太后曰:“刚因公事掠人,邂逅致死,于律不坐。”少卿陈郡袁翻曰:“‘邂逅’,谓情状已露,隐避不引,考讯以理者也。今此羽林,问则具首,刚口唱打杀,挝筑非理,安得谓之‘邂逅’!”太后乃削刚户三百,解尝食典御。

三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魏论西硖石之功。辛未,以李崇为骠骑将军,加仪同三司,李平为尚书右仆射,崔亮进号镇北将军。亮与平争功于禁中,太后以亮为殿中尚书。

魏萧宝寅在淮堰,上为手书诱之,使袭彭城,许送其国庙及室家诸比还北;宝寅表上其书于魏朝。

夏,四月,淮堰成,长九里,下广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高二十丈,树以杞柳,军垒列居其上。

有人对康绚说:“四渎,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久塞,若凿湫东注,则游波宽缓,堰得不坏。”绚乃开湫东注。又纵反间于魏曰:“梁人所惧开湫,不畏野战。”萧宝寅信之,凿山深五丈,开湫北注,水日夜分流犹不减,魏军竟罢归。水之所及,夹淮方数百里。李崇作浮桥于硖石戍间,又筑魏昌城于八公山东南,以备寿阳城坏。居民散就冈垄,其水清澈,俯视庐舍冢墓,了然在下。

初,堰起于徐州境内,刺史张豹子宣言,谓己必掌其事;既而康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惭。俄而敕豹子受绚节度,豹子遂谮绚与魏交通,上虽不纳,犹以事毕征绚还。

魏胡太后追思于忠之功,曰:“岂宜以一谬弃其馀勋!”复封忠为灵寿县公,亦封崔光为平恩县侯。

魏元法僧遣其子景隆将兵拒张齐,齐与战于葭萌,大破之,屠十馀者,遂围武兴。法僧婴城自守,境内皆叛,法僧遣使间道告急于魏。魏驿召镇南军司傅竖眼于淮南,以为益州刺史、西征都督,将步骑三千以赴之。竖眼入境,转战三日,行二百馀里,九遇皆捷。五月,竖眼击杀梁州刺史任太洪。民、獠闻竖眼至,皆喜,迎拜于路者相继。张齐退保白水,竖眼入州,白水以东民皆安业。

魏梓潼太守苟金龙领关城戍主,梁兵至,金龙疾病,不堪部分,其妻刘氏帅厉城民,乘城拒战,百有馀日,士卒死伤过半。戍副高景谋叛,刘氏斩景及其党与数千人,自馀将士,分衣减食,劳逸必同,莫不畏而怀之。井在城外,为梁兵所据。会天大雨,刘氏命出公私布绢及衣服悬之,绞而取水,城中所有杂物悉储之。竖眼至,梁兵乃退,魏人封其子为平昌县子。

六月,庚子,以尚书令王莹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袁昂为左仆射,吏部尚书王暕为右朴射。暕,俭之子也。

张齐数出白水侵魏葭萌,傅竖眼遣虎威将军强虬攻信义将军杨兴起,杀之,复取白水。宁朔将军王光昭又败于阳平,张齐亲帅骁勇二万馀人与傅竖眼战。秋,七月,齐军大败,走还,小剑、大剑诸戍皆弃城走,东益州复入于魏。

八月,乙巳,魏以胡国珍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国珍年老,太后实不欲令出,止欲示以方面之荣;竟不行。

康绚既还,张豹子不复修淮堰。九月,丁丑,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缘淮城戍村落十馀万口皆漂入海。初,魏人患淮堰,以任城王澄为大将军、大都督南讨诸军事,勒众十万,将出徐州来攻堰;尚书右仆射李平以为:“不假兵力,终当自坏。”及闻破,太后大喜,赏平甚厚,澄遂不行。

壬辰,大赦。

魏胡太后数幸宗戚勋贵之家,侍中崔光表谏曰:“《礼》,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归宁,没则使卿宁。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也。今帝族方衍,勋贵增迁,祗请遂多,将成彝式。愿陛下简息游幸,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

任城王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恐贼虏窥边,山陵危迫,奏求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严,诏公卿议之。廷尉少卿袁翻议,以为:“比缘边州郡官不择人,唯论资级。或值贪污之人,广开戍逻,多置帅领;或用其左右姻亲;或受人货财请属。皆无防寇之心,唯有聚敛之意。其勇力之兵,驱令抄掠,若值强敌,即为奴虏,如有执获,夺为己富。其羸弱老小之辈,微解金铁之工,少闲草木之作,无不搜营穷垒,苦役百端。自馀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陆,贩贸往还,相望道路。此等禄既不多,赀亦有限,皆收其实绢,给其虚粟,穷其力,薄其衣,用其功,节其食,绵冬历夏,加方疾苦,死于沟渎者什常七八。是以邻敌伺间

扰乱我国边疆,都是因为边境官员任用不当的缘故。

我认为从今以后,南北边境的各藩镇及其所管辖的郡县府佐、统军乃至戍主,都应让朝臣王公以下各自推荐他们所了解的人才,必须选拔有才能的人,不拘泥于等级;如果被推荐的人称职或失职,推荐的人也要根据情况受到赏罚。”

太后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到了正光末年,北方边境的盗贼群起,最终逼近旧都,侵犯皇陵,正如元澄所预料的那样。

冬季,十一月,交州刺史李畟斩杀了交州的反叛者阮宗孝,并将他的首级传送到建康。

起初,魏世宗建造瑶光寺,尚未完工,这一年,胡太后又建造了永宁寺,两座寺庙都建在皇宫旁边;还在伊阙口建造了石窟寺,这些寺庙都极尽土木之美。

其中永宁寺尤为壮观,寺内有一尊高一丈八尺的金像,十尊如常人般大小的金像,还有两尊玉像。

寺内建有一座九层佛塔,挖掘地基深达黄泉;佛塔高九十丈,塔顶高十丈,每到夜深人静时,塔上的铃铛声能传到十里之外。

佛殿如同太极殿,南门如同端门。

寺内有千间僧房,装饰着珠玉锦绣,令人眼花缭乱。

自从佛教传入中国以来,塔庙的盛况从未有过如此规模。

扬州刺史李崇上表,认为:“高祖迁都近三十年,明堂尚未修建,太学荒废,城阙府寺也多有损坏,这不符合追崇先祖、仪范万国的宗旨。

如今国子监虽有学官之名,却无教授之实,这与兔丝、燕麦,南箕、北斗有何区别!

事情不能同时进行,必须有所取舍;应当停止尚方的奢华工程,减少永宁寺的土木工程,削减瑶光寺的材料和瓦力,分担石窟寺的雕刻工作,以及其他不急的事务,利用农闲时节修建这些项目,使国家的威严得以彰显,礼教得以推行,这岂不是很好吗!”

太后虽然优诏答复,但并未采纳他的建议。

太后热衷于佛教,许多百姓为了出家为僧而断绝家庭,高阳王友李瑒上书说:“三千种罪过中,最大的莫过于不孝,而不孝的最大表现莫过于断绝祭祀。

怎能轻易放纵违背礼法的行为,肆意追求佛教的教义,抛弃年迈的父母,断绝家庭的供养,放弃现世的礼仪而追求来世的利益!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

怎能放弃堂堂的政教而追随鬼教呢!

况且,如今南方尚未平定,各种劳役仍然繁重,百姓的真实情况是大多为了逃避劳役,如果再听任他们出家为僧,恐怕会抛弃孝慈之道,家家户户都会成为僧侣。”

都统僧暹等人对李瑒称佛教为“鬼教”感到愤怒,认为这是诽谤佛教,便向太后哭诉。

太后责备李瑒。

李瑒说:“天称为神,地称为礻氏,人称为鬼。《传》中说:‘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

因此,明者为堂堂,幽者为鬼教。

佛教本源于人,称之为鬼,我认为这并不是诽谤。”

太后虽然知道李瑒的话有道理,但难以违背僧暹等人的意愿,便罚李瑒一两黄金。

魏征南大将军田益宗请求担任东豫州刺史,以便招抚他的两个儿子,太后没有同意,最终田益宗在洛阳去世。

柔然的伏跋可汗,身体强壮,善于用兵,这一年,他西征高车,大败高车军队,俘虏了高车王弥俄突,将其脚绑在驽马上,拖曳致死,并将他的头颅漆成饮器。

那些曾经依附柔然后又叛离的邻国,伏跋可汗都将其击败并消灭,柔然因此重新强盛起来。

高祖武皇帝四天监十六年(丁酉,公元五一七年)

春季,正月,辛未日,皇帝在南郊祭祀。

魏国的大乘教残余势力再次聚集,突入瀛州,瀛州刺史宇文福的儿子员外散骑侍郎宇文延率领家奴和宾客抵抗。

叛贼烧毁了斋阁,宇文延冒着大火将宇文福救出,肌肤和头发都被烧焦,他率领众人苦战,叛贼最终溃散逃走,宇文延追击并平定了叛乱。

甲戌日,魏国大赦天下。

魏国初年,民间都不使用钱币,高祖太和十九年,开始铸造太和五铢钱,派遣钱工在各处铸造。

百姓有想要铸造钱币的,可以到官方的炉子铸造,铜必须精炼,不得掺杂杂质,世宗永平三年,又铸造了五铢钱,禁止天下使用不符合标准的钱币。

不久,洛阳及各州镇所使用的钱币各不相同,导致商品流通不畅。

尚书令任城王元澄上表说:“不流通的钱币,法律有明确规定,指的是鸡眼钱、镮凿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禁令。

如今河西各州所使用的钱币都不符合规定,过去一直禁止,我对此感到困惑。

况且河北地区既没有新钱,又禁止使用旧钱,只能依靠单丝的缣、疏缕的布,布幅狭窄,不符合常规标准,将整匹布撕成尺布,以应对交易需求,徒增纺织的辛劳,却无法避免饥寒之苦,这恐怕不符合救济饥寒、养育百姓的初衷。

钱币的作用在于贯穿流通,无需度量,简单易行,适合济世,我认为这是非常合理的。

请求下令各州镇,凡是太和年间铸造的五铢钱及古代各种钱币,只要内外完好,即使大小不同,都可以流通,贵贱的差异由当地市场决定。

这样可以使货物在全国流通,公私两便。

至于鸡眼钱、镮凿钱及盗铸、毁大为小、伪造新钱等违法行为,应依法惩处。”

皇帝下诏采纳了他的建议。

然而河北地区钱币稀少,百姓仍然以物易物,钱币无法进入市场。

魏国有很多人冒领军功,尚书左丞卢同查阅吏部的功勋记录,经过核查,发现有三百多人冒领军功,于是上奏:“请求将吏部和中兵二局的功勋簿汇总,对照奏案,重新制作两份,一份交给吏部,一份留在兵局。

此外,凡是在军中斩首并晋升一级以上的,应立即由行台军司发放凭证,凭证中间竖着撕开,一份交给立功者,一份送交门下省,以防止伪造。”

太后采纳了他的建议。

卢同是卢玄的族孙。

中尉无匡上奏请求调取景明元年以来的内外考簿、吏部除书、中兵勋案及各殿的考核记录,以便核查冒领军功和盗取官职的人,太后同意了。

尚书令任城王元澄上表说:“法律忌讳繁琐苛刻,治国贵在简约。

御史的职责是风闻奏事,如果听说有人冒领军功或虚报官阶,只需调取一份簿册,核实虚实,依法惩处即可。

怎能调取一省的案卷,追溯二十年的旧事,如此追究过错,谁能承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这实在是圣朝应当慎重对待的事情。”

太后于是停止了这一做法。

又因为无匡多次上奏未被采纳,担心他辞职,便想安抚他,于是加封他为镇东将军。

二月,丁未日,封无匡为东平王。

三月,丙子日,皇帝下令织官,文锦上不得织有仙人、鸟兽等图案,因为裁剪这些图案有违仁恕之道。

丁亥日,魏国广平文穆王元怀去世。

夏季,四月,戊申日,魏国任命中书监胡国珍为司徒。

皇帝下诏,认为宗庙祭祀用牲,有损于冥道,应当全部用面食代替。

于是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认为宗庙不再用牲,意味着不再进行血食祭祀,皇帝最终没有采纳这一建议。

八坐商议以大脯代替一元大武。

秋季,八月,丁未日,皇帝下诏,命魏太师高阳王元雍入居门下省,参与尚书奏事的决策。

冬季,十月,皇帝下诏,认为宗庙仍然使用脯脩,再次商议替代品,最终决定以大饼代替大脯,其余祭品全部用蔬果。

又建造了至敬殿、景阳台,设置了七庙的座位,每月中旬再设净馔。

乙卯日,魏国下诏:北京地区的士民尚未迁居的,可以全部留居为永业。

十一月,甲子日,巴州刺史牟汉宠叛变,投降魏国。

十二月,柔然伏跋可汗派遣俟近尉比建等人向魏国求和,采用敌国之礼。

这一年,任命右卫将军冯道根为

标,如此三十多间。

皇上与佗卿屈指计算,看到钱有三亿多万,其余的房屋里存放着布、绢、丝、绵、漆、蜜、纟宁、蜡等杂货,只见满库,不知有多少。

皇上这才知道不是仗势,非常高兴,对他说:“阿六,你的生计很大啊!”

于是更加畅饮到夜晚,举着蜡烛回去。兄弟之间更加和睦。

宏在都城下有几十处宅邸,出借悬钱立券,每次都以田宅邸店悬上文契,到期后,便驱赶券主,夺其宅邸。

都城和东土的百姓,失业的不少。

皇上后来知道了,规定悬券不得再驱赶夺取,从此开始。

侍中、领军将军吴平侯昺,很有风度,被皇上所器重,军国大事都与他商议决定,任命他为安右将军,监扬州。

昺自认为越亲居扬州,涕泣恳求让位,皇上不允许。

在州中尤其以明断著称,符教严整。

辛巳日,任命宏为中军将军、中书监,六月乙酉日,又以本号行司徒。

臣光说:宏为将则覆三军,为臣则涉大逆,高祖赦免他的死罪是可以的。

数旬之间,又回到三公之位,对兄弟的恩情确实深厚,但王者的法律究竟在哪里呢!

起初,洛阳有汉朝所立的《三字石经》,虽然屡经丧乱但最初没有损失。

等到魏朝的冯熙、常伯夫相继担任洛州刺史,毁坏取用以建浮图精舍,于是大致颓落,所存者委于榛莽,道俗随意取之。

侍中领国子祭酒崔光请求派遣官员看守,命国子博士李郁等补其残缺,胡太后同意了。

恰逢元叉、刘腾作乱,事情就搁置了。

秋天,七月,魏朝的河州羌却铁忽反叛,自称水池王;诏令主客郎源子恭为行台去讨伐他。

子恭到河州,严令州郡及诸军不得侵犯百姓一物,也不得轻易与贼交战,然后示以威恩,使他们知道悔惧。

八月,铁忽等人相继到子恭处投降,前后不到二十天。

子恭,是怀的儿子。

魏朝的宦官刘腾,手不解书,但多奸谋,善于揣摩人意。

胡太后因为他有保护之功,屡次升迁至侍中、右光禄大夫,于是干预政事,纳赂为人求官,无不成功。

河间王琛,是简的儿子,担任定州刺史,以贪纵著名,及罢州还,太后诏曰:“琛在定州,唯不将中山宫来,自馀无所不致,何可更复叙用!”

于是废于家。

琛于是请求为腾养息,贿赂腾金宝巨万计。

腾为他向太后进言,得以兼任都官尚书,出任秦州刺史,恰逢腾病重,太后想在他生前让他显贵。

九月,癸未朔日,任命腾为卫将军,加仪同三司。

魏朝的胡太后因为天文有变,想以崇宪高太后当之。

戊申夜,高太后暴卒;冬天,十月丁卯日,以尼礼葬于北邙,谥曰顺皇后。

百官单衣邪巾送至墓所,事毕而除。

乙亥日,任命临川王宏为司徒。

魏朝的胡太后派遣使者宋云与比丘惠生去西域求佛经。

司空任城王澄上奏:“昔高祖迁都,规定城内只允许设置僧尼寺各一,其余都置于城外;这是因为道俗殊归,希望他们净居尘外。

正始三年,沙门统惠深,开始违背前禁,从此卷诏不行,私谒弥众,都城之中,寺逾五百,占夺民居,三分且一,屠沽尘秽,连比杂居。

过去代北有法秀之谋,冀州有大乘之变。

太和、景明之制,不仅使锱素殊途,也是为了防微杜渐。

昔如来阐教,多依山林,今此僧徒,恋著城邑,正以诱于利欲,不能自已,此乃释氏之糟糠,法王之社鼠,内戒所不容,国曲所共弃也。

臣认为都城内寺未成可徙者,应全部迁到城外,僧不满五十者,并小从大;外州也照此办理。”

诏令同意了,但最终未能实行。

这一年,魏朝的太师雍等上奏:“盐池天藏,资育群生,先朝为之禁限,也不是与细民争利。

但利起天池,取用无法,或豪贵封护,或近民吝守,贫弱远来,邈然绝望。

因此设置主司,令其裁察,强弱相兼,务令得所。

什一之税,自古有之,所务者远近齐平,公私两宜耳。

及甄琛启求罢禁,乃为绕池之民尉保光等擅自固护;语其障禁,倍于官司,取与自由,贵贱任口。

请依先朝禁之为便。”

诏令同意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注解

旃蒙协洽: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旃蒙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协洽是岁次名。

著雍阉茂: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著雍是干支纪年中的一种,阉茂是岁次名。

高祖武皇帝:指北魏高祖拓跋焘,谥号武皇帝。

天监十四年:南朝梁武帝的年号,天监十四年即公元515年。

太极殿:古代皇宫中的主要大殿,用于举行重要的政治和宗教仪式。

南郊: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地方,通常在都城的南郊。

魏主:指北魏的皇帝,此处指北魏宣武帝元恪。

式乾殿:北魏皇宫中的一座殿堂,常用于举行重要仪式。

崔光: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侍中一职。

于忠:北魏时期的官员,因专擅朝命而被弹劾。

王显: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詹事等职。

侯刚:北魏时期的侍中,因掠杀羽林而被弹劾。

显阳殿:北魏皇宫中的一座殿堂,常用于举行重要仪式。

高后:指北魏宣武帝的皇后高氏。

胡贵嫔:北魏宣武帝的妃子,后被尊为皇太妃。

刘腾:北魏时期的宦官,以奸谋和干预政事著称。

广平王怀:北魏宗室,封广平王,名怀。

高肇:北魏时期的权臣,曾任录尚书事等职。

任城王澄:北魏时期的宗室,对佛教寺庙的扩张提出批评。

高阳王雍:指北魏宗室元雍,封高阳王,曾任太师、司州牧等职。

清河王怿:指北魏宗室元怿,封清河王,曾任太傅、太尉等职。

景陵:北魏宣武帝的陵墓。

郭祚: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左仆射等职。

杨大眼: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平南将军等职。

薛怀吉: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梁州刺史等职。

崔暹: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南秦州刺史等职。

法庆:北魏时期的大乘贼首领,被元遥擒获。

李归伯:北魏时期的叛乱首领,与法庆一同作乱。

萧宝寅:北魏时期的将领,曾参与淮堰的修建。

裴植: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等职。

田益宗: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征南将军等职。

元昭: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黄门郎等职。

仲达:指司马懿,字仲达,三国时期曹魏的重要政治家、军事家,后成为晋朝的实际奠基人。

植:指曹植,字子建,曹操之子,三国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与曹丕、曹彰并称“三曹”。

忠:指于忠,北魏时期的权臣,曾任尚书令等职,掌握朝政大权。

胡太妃:指北魏宣武帝的妃子胡氏,后被尊为皇太后,掌握朝政。

崇训宫:北魏皇宫中的一座宫殿,胡太后居住的地方。

广平王情:指北魏宗室元情,封广平王,曾任太保、司徒等职。

江阳王继:指北魏宗室元继,封江阳王,曾任青州刺史。

灵太后:指胡太后,北魏宣武帝的妃子,后掌握朝政,被称为灵太后。

浮山堰:北魏时期在淮河上修建的一座水利工程,用于防洪和灌溉。

崔亮:北魏时期的将领,被封为镇北将军。

李崇:北魏时期的将领,被封为骠骑将军。

赵祖悦: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左游击将军,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傅竖眼:北魏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对梁朝的战争。

元法僧:北魏时期的益州刺史,接替傅竖眼,因贪残而失民心。

胡国珍:北魏时期的一位重要官员,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元遥:北魏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大乘贼的叛乱。

李平: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镇军大将军、尚书右仆射等职,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昌义之:南梁时期的将领,曾任左卫将军,参与救援浮山堰的行动。

康绚:北魏时期的官员,负责淮堰的修建。

王神念:南梁时期的将领,曾任直阁将军,参与救援硖石的行动。

崔延伯:北魏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多次军事行动,以智谋著称。

伊甕生:北魏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山堰:古代用于防洪或灌溉的水利工程,通常建在山谷或河流附近。

亮违平节度:指崔亮违背了李平的指挥或命令。

太后令:指北魏胡太后发布的命令。

元匡: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中尉一职。

日有食之:指发生日食的天文现象。

淮堰:位于淮河上的水利工程,用于防洪或灌溉。

张豹子: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与康绚争夺淮堰的修建权。

胡太后:北魏时期的皇太后,曾掌握朝政大权。

张齐:梁朝的将领,曾与北魏军队交战。

苟金龙:北魏时期的梓潼太守,曾率军抵御梁朝军队。

刘氏:苟金龙的妻子,曾率城民抵御梁朝军队。

王莹: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尚书令一职。

袁昂: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尚书右仆射一职。

王暕: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吏部尚书一职。

袁翻:北魏时期的官员,担任廷尉少卿一职。

边任:指边疆的官职,负责边疆的防御和管理。

太后:指北魏的胡太后,她在北魏政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永宁寺:北魏时期建造的一座著名佛教寺庙,以其宏伟的建筑和精美的装饰闻名。

石窟寺:位于伊阙口的佛教寺庙,以其雕刻艺术和建筑风格著称。

浮图:佛教中的塔,通常用于供奉佛像或佛经。

端门:皇宫的正门,象征着皇权的威严。

沙门:佛教僧侣的别称,指放弃世俗生活,出家修行的人。

高阳王友李瑒: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以其直言敢谏著称。

柔然伏跋可汗:柔然族的首领,以其军事才能和扩张政策闻名。

太和五铢钱:北魏时期铸造的一种货币,以其重量和成色标准著称。

尚书令任城王澄:北魏时期的一位重要官员,以其政治智慧和改革措施闻名。

御史:古代负责监察官员行为的官职。

宗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象征着皇权的传承和合法性。

七庙座:宗庙中供奉的七位祖先的神位,象征着皇权的连续性和神圣性。

豫州刺史:豫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位于今河南省一带。刺史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官职,负责一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道根:指豫州刺史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详,但从文中描述来看,是一位谨慎、厚道、不善言辞但能严格管理军队的官员。

王屋山:位于今河南省济源市,是中国古代著名的道教圣地之一。

阴平王:阴平,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文县一带。阴平王是北魏时期对氐族首领的封号。

秦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一带。

安成康王秀:安成康王是南朝梁的一个王爵,秀是其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始兴王憺:始兴王是南朝梁的一个王爵,憺是其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神龟:北魏时期的一个年号,公元518年至520年使用。

柔然:古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曾与北魏有过多次战争和外交交往。

司农少卿:古代中国的一种官职,负责农业和财政事务。

张伦: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司农少卿,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灵寿武敬公于忠:灵寿武敬公是北魏时期的一个封号,于忠是其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张普惠: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谏议大夫,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临川王宏:临川王是南朝梁的一个王爵,宏是其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详。

佗卿:古代对官员的尊称,此处指与皇帝一起计数的官员。

悬钱立券:一种古代的借贷方式,借款人将田宅等财产作为抵押,到期未还则抵押物归债权人所有。

吴平侯昺:南朝梁时期的官员,以风力和明断著称。

三字石经:东汉时期刻在石碑上的儒家经典,因每行三字而得名。

浮图精舍:佛教寺庙的别称。

源子恭:北魏时期的官员,以威恩并施的方式平定叛乱。

崇宪高太后:北魏时期的皇太后,胡太后试图通过她来应对天文异象。

宋云与比丘惠生:北魏时期被派往西域求取佛经的使者和僧人。

盐池天藏:北魏时期的重要盐产地,盐税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评注

本文主要记载了北魏宣武帝元恪去世后,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变动。宣武帝去世后,太子元诩即位,但由于年幼,朝政实际上由权臣于忠和崔光等人掌控。高肇作为宣武帝时期的权臣,因忌惮宗室势力,曾多次陷害宗室成员,导致朝野不安。宣武帝去世后,高肇被召回朝廷,最终被高阳王雍和于忠等人设计杀害,其亲党也被清除。

本文通过详细描述宣武帝去世后的政治斗争,展现了北魏朝廷内部的复杂权力关系。高肇的专权和宗室的反抗,反映了北魏后期皇权与宗室、权臣之间的矛盾。高阳王雍和于忠等人通过密谋和武力手段清除高肇势力,显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本文还记载了北魏与南朝梁的军事冲突,以及北魏内部的叛乱事件。北魏军队在伐蜀过程中遭遇蜀人的抵抗,而北魏内部的叛乱首领法庆则以妖幻之术迷惑民众,发动叛乱,最终被朝廷镇压。这些事件反映了北魏后期内外交困的局面,以及朝廷在处理内乱和外患时的应对策略。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体现了北魏后期政治斗争的激烈和复杂,揭示了皇权与宗室、权臣之间的矛盾。同时,本文也反映了北魏朝廷在处理内乱和外患时的策略和手段,展现了当时政治、军事、社会等多方面的历史背景。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叙事详实,情节紧凑,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生动地再现了北魏后期的政治斗争和社会动荡。文中对人物心理和行为的描写细腻入微,如高肇的忧惧、于忠的果断、崔光的机智等,使读者能够深入理解当时的历史情境。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为研究北魏后期的政治史、军事史和社会史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宣武帝去世后朝廷内部权力斗争的详细记载,本文揭示了北魏后期政治动荡的原因和过程,为后人研究北魏历史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段历史,主要涉及胡太后掌权、于忠专权、以及北魏与南梁之间的军事冲突。文本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北魏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外部战争的复杂性。

首先,文本反映了北魏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胡太后通过矫诏等手段,逐步掌握了朝政大权,而于忠则凭借其权臣地位,掌握了生杀大权,甚至威胁到高阳王雍等宗室成员。这种权力斗争不仅影响了朝廷的稳定,也导致了朝野的冤愤和不满。

其次,文本还描绘了北魏与南梁之间的军事冲突。北魏将领崔亮、李崇、萧宝寅等人多次与南梁军队交战,双方在淮河、硖石等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这些军事行动不仅展示了北魏军队的战斗力,也反映了北魏在对外战争中的战略布局。

此外,文本还通过一些细节描写,展现了北魏朝廷内部的复杂人际关系。例如,胡太后与胡国珍、崔光等人的关系,以及于忠与高阳王雍、崔光等人的矛盾,都反映了北魏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利益冲突。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魏时期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生态。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写,我们可以了解到北魏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军事冲突以及社会矛盾,从而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特征。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动,生动地展现了北魏时期的历史场景。文本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具有较强的叙事性和历史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述和细腻的描写,展现了北魏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生态,为我们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军事冲突以及水利工程的建设情况。首先,文中提到崔亮违背李平的指挥,导致太后下令以功补过,显示了朝廷内部对将领行为的严格控制和奖惩分明的态度。其次,元匡弹劾于忠和侯刚的事件,揭示了北魏朝廷内部对专权行为的打击,尤其是对滥用职权、掠杀无辜的行为绝不姑息。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淮堰的修建过程,淮堰作为一项重要的水利工程,不仅关系到农业生产,还涉及到军事防御。康绚和张豹子之间的权力斗争,反映了当时官员之间的竞争和对水利工程控制权的争夺。淮堰的修建和最终崩溃,显示了古代水利工程的复杂性和脆弱性,也反映了自然灾害对社会的巨大影响。

此外,文中还提到北魏与梁朝之间的军事冲突,尤其是傅竖眼和张齐之间的战斗,展现了北魏军队的战斗力以及将领的指挥才能。苟金龙和刘氏的故事则体现了普通百姓在战争中的坚韧和勇敢,尤其是刘氏在丈夫病重的情况下,率领城民抵御敌军,展现了女性的坚强和智慧。

最后,文中提到的胡太后对宗戚勋贵的频繁拜访,以及崔光的谏言,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礼仪规范和道德约束。胡太后的行为虽然受到批评,但也显示了她在朝廷中的权威和影响力。任城王澄对北边镇将选举的担忧,则反映了北魏朝廷对边疆安全的重视,以及对腐败现象的警惕。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魏时期的政治、军事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北魏时期的历史背景、政治制度以及社会风貌。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北魏时期政治、宗教和社会的一些重要事件和现象。首先,文中提到了边疆官员的选拔问题,强调了选才的重要性,反映了当时边疆防御的紧张局势和对人才的需求。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胡太后建造永宁寺和石窟寺的情景,展现了当时佛教文化的繁荣和统治阶层对佛教的推崇。这些寺庙的建造不仅体现了佛教在北魏社会中的重要地位,也反映了当时建筑艺术和工艺技术的高超水平。

文中还提到了李崇上表建议停止奢侈的建筑工程,转而修复明堂和太学,这反映了当时一些官员对国家教育和文化建设的重视。然而,胡太后并未采纳这一建议,显示了统治阶层内部在政策取向上的分歧。此外,文中还提到了李瑒对佛教的批评,他认为佛教的盛行可能导致社会道德的沦丧和家庭伦理的破坏。这一观点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佛教影响的担忧和争议。

文中还涉及了货币制度的改革和官员勋爵的管理问题,显示了当时政府在财政和行政管理上的努力和挑战。特别是任城王澄提出的货币改革建议,旨在统一货币标准,促进商业流通,反映了当时经济管理的复杂性和改革的必要性。最后,文中提到了柔然族的军事行动和北魏的应对措施,展现了当时边疆地区的紧张局势和民族关系的复杂性。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魏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宗教、经济和政治状况。通过对这些事件和现象的描写,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北魏时期的社会结构和文化特征,以及统治阶层在应对各种挑战时的决策和行动。这段古文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为我们研究北魏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魏和南朝梁时期的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情况。

首先,文中提到豫州刺史道根,他虽然不善言辞,但能严格管理军队,为政清简,深受吏民爱戴。这反映了当时官员的品德和能力对地方治理的重要性。

其次,文中提到北魏尚书崔亮奏请于王屋山采铜铸钱,但后来民间私铸钱币,导致钱币质量下降。这反映了当时货币制度的混乱和经济问题的严重性。

再次,文中提到北魏与柔然的外交关系,司农少卿张伦上表反对与柔然建立兄弟关系,认为这不符合祖宗的意愿。这反映了当时对外政策的复杂性和官员对国家利益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提到北魏的一些重要官员的去世和葬礼,如胡国珍的葬礼极为隆重,甚至被称为“太上秦公”。这反映了当时对重要官员的尊崇和葬礼的隆重程度。

最后,文中提到临川王宏因奢僭过度和殖货无厌而被免官,这反映了当时对官员奢侈行为的严厉惩罚和对廉洁政治的追求。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生动地反映了北魏和南朝梁时期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方面的复杂情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文本描绘了南朝梁和北魏时期的社会政治状况,通过对具体人物和事件的描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和权力斗争。

文本中提到的悬钱立券制度,揭示了当时社会贫富差距的扩大和土地兼并的严重性,这种制度加剧了社会的不稳定,导致百姓失业流离。

吴平侯昺的形象体现了南朝梁时期官员的理想形象,即既有风力又有明断,能够在军国大事上发挥重要作用。

三字石经的毁损和浮图精舍的建立,反映了佛教在北魏时期的兴盛和儒家经典的衰落,同时也揭示了文化传承的脆弱性。

胡太后的政治手腕和刘腾的奸谋,展示了北魏后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这种内部矛盾最终导致了北魏的衰落。

源子恭平定羌族叛乱的方式,体现了古代中国对边疆民族的治理策略,即通过威恩并施来达到稳定边疆的目的。

任城王澄对佛教寺庙扩张的批评,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佛教过度发展的担忧,这种担忧源于佛教对世俗生活的干预和对国家财政的影响。

盐池天藏的税收问题,揭示了古代中国对重要资源的控制和管理,以及国家与地方豪强之间的利益冲突。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为我们理解古代中国的社会变迁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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