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赵尔巽(1844年-1927年),清代著名历史学家。作为清史的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史研究方面有着杰出的贡献。赵尔巽编写的《清史稿》成为了后世研究清朝历史的重要资料。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20世纪初)。
内容简要:《清史稿》是赵尔巽根据丰富的史料和个人研究,所编纂的清朝历史书籍。书中详细记录了清朝自建立到灭亡的政治、军事、外交、社会和文化等方面的历史。全书通过对重要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描述,展现了清朝的盛衰和历史进程。它对后世研究清朝历史、政治制度和社会文化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是研究清朝历史的基本参考书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九十六-原文
列女二
张延祚妻蔡 陈时夏妻田 傅光箕妻吴 郑哲飞妻朱 李若金女 王师课妻朱 秦甲祐妻刘 艾怀元妻姜 周子宽妻黄 李有成妻王 杨方勖妻刘邹近泗妻邢 胡源渤妻董 林国奎妻郑 陈仁道妻庞 张某妻秦 李氏女何某妻韩 张荣妻吴 张万宝妻李 沈学颜妻尤 王赐绂妻时 王某妻张 子曰琦妻魏 李学诗妻赵 学书妻高 高明妻刘 邓汝明妻刘 魏国栋妻庞 吕才智妻王 许尔臣妻骆 原某妻马 张扬名妻彭 沈万裕妻王 卢廷华妻沈 李豁然妻杨 曾经佑妻林 梁昙妻李 姜吉生妻木 曹某妻王 潘思周妻傅 倪存谟妾方 朱 杨震甲妻杨 杨三德妻马 张壶装妻牛 陈大成妻林 温得珠妻李 贾国林妻韩 孙云亻昏妻白 图斡恰纳妻王 依氏 吴先榜妻郑 王元龙妻李 蔡庚妻吴 韩某妻马 李鸣銮妻黄 金光炳妻倪 徐嘉贤妻刘 冒树楷妻周 曾广垕妻刘 冯丙煐妻俞 袁绩懋妻左 子学昌妻曾 俞振鸾妻傅 周怀伯妻边 吉山妻瓜尔佳氏 张某妻钱 戚成勋妻廖 曾惟庸妻谭 谢万程妻李 李殿机妻王 长清妇 程允元妻刘 杨某妻樊 刘柱儿妻鲁 李国郎妻苏 赵惟石妻张 锺某聘妻吴 岳氏 姚氏 张氏 袁氏 杨某妻张 周士英聘妻张 蔺壮聘妻宋 沈煜聘妻陈 王国隆聘妻余 于天祥聘妻王 方礼祕聘妻范 姚世治聘妻陈 何秉仪聘妻刘 沈之螽聘妻唐 贝勒弘暾聘妻富察氏 濰上女子 吴某聘妻林 雷廷外聘妻侯 程树聘妻宋 张氏子聘妻姜 钱氏子聘妻王 王志曾聘妻张 李家勋聘妻杨 李家驹聘妻朱 贾汝愈聘妻卢 袁进举聘妻某 李应宗聘妻李 何其仁聘妻李 王前洛聘妻林 节义县主 李承宗聘妻何 吴某聘妻朱 徐文经聘妻姚 李煜聘妻萧 刘戊儿聘妻王 朱某聘妻李 武稌聘妻李 陈霞池聘妻钱 汪荣泰聘妻唐 季斌敏聘妻蔺 董福庆聘妻冯 乔涌涛聘妻方 张氏女 粉姐 阚氏女 赵氏婢
张延祚妻蔡,漳浦人。国初,师既下福建,滨海数百里,犹群起负固。有方祐者,谋举兵,延祚与语,不合,被杀。子才十馀岁,蔡哀恸,谋复仇。一日,闻祐将其徒至,方夕,易男子服,挟刃诣祐垒。未至,顾见其子踉跄来,念母子并命,斩张氏祀,乃与俱归。既,祐降为民,娶於蔡,其妇,蔡大母行也,因得常见祐。祐甘语谢蔡,蔡益愤,夜辄握刃刺壁,壁穿,刃犹击。
顺治五年春,蔡伺祐有所过,度道所必经,将其子止松林中,挟刃俟。日午,祐雄服怒马来,蔡自林中出叱祐,祐惊呼从者,从者骇走。蔡持刀斫祐,祐坠马,负创走,蔡疾追之。行人聚而譁,蔡且奔且言曰:‘吾夫为此贼害,有助者,吾与俱死!’追及祐,祐攀松枝与斗,中蔡额,血被面,斗益力。遂迫祐,左手捽祐,右手奋刃,断其首,掷道旁,观者皆大惊。
蔡持祐首告於延祚墓,将其子诣巡按御史台门请死,巡按御史霍达异其事,问:‘有主者乎?’蔡哭对曰:‘夫死,所以不即死者,以有子耳。今子且不顾,安肯受他人指耶?然杀人当死,公毋挠国法。’达乃释不问。
陈时夏妻田,长乐人。时夏父超鹏早卒,母高守节。田读书,知大义。时夏贫,事王姑及姑高,朝夕扶持,不去左右。病不能食,辄以口哺。时夏卒,督诸子读,尝自述与夫论学语,为敬和堂笔训,以授诸子,粹然儒家言。其自序略曰:‘余苟延性命,祗以三子一女,冀其能自立,不至辱泉下耳!大儿今十一,犹有童心,况诸幼孤,未亡人心力垂尽。恐旦暮死,而夫子之学行,与余之出肝胆,忍艰苦以冀其有成者,将谁为余告之耶?爰述先训,书之於册。嗟乎!小子异日读此,其能自省,使余生不负於子女,死不愧於夫子否耶?’居十馀年,卒。
傅光箕妻吴,宣城人。吴归於傅,光箕已病矣,逾年卒。吴父母欲嫁之。吴归,留吴而讼傅氏,衣食吴。吴还傅氏,以讼故勿纳。吴复归,请自食,无累父母。力纺,闻有媒至,辄求死,乃别居。明季,饥,恒饿。邻馈之,勿受。族姊归於魏,亦嫠也,遗之米,乃半易糠覈。或怪问之,曰:‘杂糜之,可一月不死也。’久之,纺有馀钱,得婢曰春兰,拾箨供爨事。里媪或呼春兰食,吴必审所自,戒勿轻受食。春兰自是即不受里媪食。
郑哲飞妻朱,哲飞,南安人;朱,明鲁王以海女也。嫁哲飞,生丈夫子一,女子子三,而哲飞卒。会以海亦殂,渡海至台湾,依明宗室宁靖王术桂以居。康熙二十二年,师克台湾,术桂自杀,朱奉姑育诸孤,以女红自给。居五十馀年乃卒,年八十馀。初师下舟山,以海妃陈入井死,以海谥之曰贞,而以海女又以节终。
李若金女,名訚,餘干人。明季,字淮王世子由桂。入国初,由桂出亡,訚誓不更字,尝咏金环曰:‘红炉经百炼,不失本来真。’事父母孝,年五十九卒。
王师课妻朱,萧山人。
师课,明天启中官太医院院判,卒。
明亡兵乱,朱率二子避九里坳,尝遇贼,胁以刃,朱夺刃剺面,哭且詈。
贼欲杀之,二子号恸求代,得不死。
事平,归老於家。
尝为勖子歌五章,其三章曰:
“我生之后逢世乱,白头兵起苍黄窜,肤血染点丛麻红,母子支离宵不旦。
飞雷聚惊鼓鼙,秋雨淋漓断薪爨。
呜呼,九里坳边真瓦全,尔曹性命天所怜。”
五章曰:
“庭闱肃洁辞亲族,薄田聊许资饘粥,震荡扁舟波复风,儿才卻聘家回禄。
此身直缘正气生,机杼犹能活枵腹。
呜呼,但原长作太平民,何尝俯仰惭天人。”
秦甲祐妻刘,三原人。
甲祐病痪,刘侍疾甚谨,筦家政甚饬。
越十年,甲祐卒,时岁饥,兵未定。
刘抚二子四符、四采。
尝训之曰:
“年荒,众人之荒;学荒,则吾儿之荒也。
兵乱,众人之乱;心乱,则吾一家之乱也。”
闻者以为名言。
四符,甲祐前妇子也,刘爱之,均於所生。
艾怀元妻姜,米脂人。
怀元父穆,兄怀英,在明皆官参将。
穆卒,国初怀英降,入镶蓝旗,授牛录章京,居京师。
顺治八年,怀元往省其兄,既归,仇家诬为逃人,遂亡命。
官收其孥,穆妻马,老矣,妾金请代,姜方娠,皆就逮。
明年,事雪,西还。
姜襁稚子,金与相扶持,行数千里。
又明年,马与金皆卒,怀元遣信至,言母死不得奔丧,誓毕生不归。
姜食贫抚子,居四十馀年乃卒。
周子宽妻黄,顺德伦教村人。
子宽刺船,与其侣戏,侣溺,坐减死戍贵定。
黄求从夫行,譁县门,吏为注官书。
乃尽鬻嫁时物畀舅姑,制竹担荷具从夫行。
夫道病,黄行经村市,操土音歌,求钱,得药物酒食奉夫。
夫瘳,达戍所。
居十七年,举一子、二女,而夫死。
黄求以夫骨归,跪县门搏颡二十馀日,吏许之,畀以牒。
黄怀牒裹夫骨,筥负小儿女,独身以行。
其长女已嫁农家子,牵衣泣,黄斥不顾。
黔多虎,而黄负夫骨,逆旅禁不纳。
日汲於涧,拾树枝以爨,夜宿道旁废庙,恒见虎残人,馀骼狼藉,无所怖。
及至村,黄齿既长,黧黑丑恶,又杂罗施语。
有叟独识之,指道旁冢曰:
“此而翁也,而姑僵墙阴,不食已一日。”
黄求得姑,姑两目眊,黄引其手拊裹中骨,及筥中儿女。
姑抱而噎,黄大号,筥中儿女亦号。
乡里皆走视,义之,畀以金,僦屋奉姑居。
黄行逮归十九年,顺德人号曰”女苏武”。
李有成妻王,常宁人。
寡,悉散奁饰於族邻贫者。
将卒,呼诸妇曰:
“吾寡居四十馀年,耳目如聋〈目贵〉,未尝妄视听,汝曹其识之!”
杨方勖妻刘,宣城人。
嫁五日而寡,剪发自誓。
邻妇或微讽,刘出刀以示,曰:
“吾昼以是为镜,夜以是为枕。”
邻妇慑,不敢复言。
邹近泗妻邢,昆明人。
寡而贫,或讽之嫁,邢曰:
“吾能忍饥寒,不能忍耻。”
卒以节终。
胡源渤妻董,临清人。
源渤卒,董年十五,为嫠八十年,年九十五乃卒。
里妇或问:
“守节易乎?”
曰:
“易。
如无夫何?”
曰:
“如未嫁。
如无子何?”
曰:
“如有子而死若不孝。
何以制此心?”
曰:
“饥而食,倦而寝,不饥不倦,必有事焉,毋坐而嬉。
吾尝为人佣,治女红,必求其工。
求工,则心专;心专,则力勤;力勤,则劳而易倦。
倦即寝,寤即兴,毋使一息閒,久之则习惯矣。”
林国奎妻郑,闽人。
国奎卒,有子二。
郑将殉,姑诫以存孤,乃已。
一子殇,遂自沉於江,渔者拯以还。
姑疾,刲肝杂糜进,疾良已。
族有亡赖子尝中夜至,告族人杖於宗祠。
亡赖子为嫚书汙郑,郑恚,取刀断左耳,讼於县,县笞亡赖子。
亡赖子出,益妄语,郑复割右耳。
巡抚卞永誉闻其事,坐辕门谳其狱,令隶以两耳示观者,械亡赖子至,阅嫚书一行,辄挞其面,复重榜荷校论戍边。
居数月,郑两耳复生,永誉复坐辕门,召而察之,左耳完且晰,右耳赤如血,下廓乃微赪而短於左。
文武吏及诸观者皆惊叹,一时称异事云。
陈仁道妻庞,博白人。
康熙十九年,吴三桂将程可任掠博白,仁道将与邻人拒之,为所杀。
庞自经,家人救之,甦,乃斥产购得杀仁道者,杀诸仁道墓前。
张某妻秦,三原人。
康熙三十一年,仍岁大祲,县民多流亡。
秦内外无所依,至龙桥河北,河岸坼有隙,自匿其中,有老人悯之,遗以食。
明日复往,则昨所遗故在,劝之食,且问故,秦曰:
“谢翁厚,然不可为常,先后等死耳,我坐岸隙,令死不至暴露足矣。”
遂饿而死,年二十馀。
老人为封焉。
同时李氏女,从父母逐食至汉口,父母皆疫死。
女年十六,美,侩聘焉,将鬻使为妓,女得其情,力求死。
三原人贾汉口者群诘侩,侩阴杀之。
何某妻韩,张荣妻吴,张万宝妻李,皆濰县人。
韩早寡,求疏属子为后。
康熙四十三年,濰大饥,韩昼抱子拾薪,夜则纺绩,日一食。
久之,有所蓄,非甚饥则不食。
卒买宅娶妇生孙,年七十三卒。
吴嫁三日,夫死,贫甚,转役自活,夜必归其室。
得米杂糠粃树叶为食,赢一日食,则一日闭户。
年九十二,病将死,呼其侄,谓曰:
“我有银纫衣带,犹昔吾夫物。我死,以此市棺埋我夫墓侧。”
李嫁生子,方晬,而丧夫。
舅、姑谓曰:‘汝不幸,我曹老,子幼,汝当如何?’
李泣曰:‘妇非为舅姑老子幼,夫死何所不得?犹忍活至此,妇自审已决,原舅姑无疑。’
舅卖浆,暮出户,闻铎声,必趋往代其担。
抱子力作,人未尝见其启齿。
既丧舅、姑,娶妇生孙乃卒。
疾革,谓其子曰:‘我死得见汝父,我甚喜,汝勿悲也!’
韩居县东南草庙村,吴居县西张家村,李居县北长甿村。
沈学颜妻尤,仁和人。
学颜卒,无子,以从子时吉为后。
时吉生子大震,又卒。
尤抚孤孙,其兄侮之。
秋将穫,以众刈其禾,尤置针於髻末,外向踊而号,兄提其发,针创手乃去。
常恨其孙弱,曰:‘我安得见曾孙,见曾孙,死不恨。’
大震娶妇举子,尤乃卒。
既卒,大震复举子近思,自有传。
王赐绂妻时,黄平人。
赐绂出行,宿於翁丙,为苗所杀,弃尸箐中。
时行求得之,告官,得苗五,俱伏罪,时年二十一。
母欲令更嫁,剪发、烙左颊,毁容矢不行。
王某妻张,滦州人。
早寡,无子。
以族子曰琦后,亦早卒,妻魏,亦州人。
所居村曰柳河,地卑湿,食不足,掇草根木叶,拾蘋藻,杂糠粃以食其孤,复殇。
复以族子后。
张卒,族人讽魏嫁,魏不可。
居十馀年,为所后子娶妇,乃语所亲曰:‘吾乃今志始遂,使嫁,不过温饱死耳。人恒苦贫,吾独不自觉。苦皆自乐生,吾生不知为乐,又焉知有苦?’
州又有李学诗妻赵,学书妻高,娣姒以节著。
学诗、学书生友爱,行涉水,学书误就深,学诗拯之,相抱持俱死。
赵生二女,高无出,食贫坚守,年皆逾八十。
高明妻刘,秦安人,早寡,子步云幼。
贫甚,尝伺邻家炊,乞馀热为儿煁饼。
步云稍长,就学归,则燃灯读。
刘缝纫,夜必尽数线。
一夕,线未尽,步云倦卧,抚之有泪迹,问曰:‘儿耶病?’
曰:‘无之,但饥耳!’
刘泫然曰:‘儿不惯饿,我则常耳!’
步云为贾,家渐起。
邓汝明妻刘,崇善人。
康熙四十一年,岁大无,官煮粥食饥民,刘不食五日。
邻家招偕赴,刘耻之,三出三返,终不行。
因投水,渔人拯之,坐岸侧,渔人去,复入水死。
魏国栋妻庞,蠡县庞家庄人。
祖姑徐、姑董,皆节妇。
国栋卒,无子,庞力女红以养。
织日一疋,或授以纑,织成必增重,曰:‘糨所滋也。’
或与值多一钱,不受。
祖姑八十馀,目昏,向曝、如厕,躬负以出入。
姑亦至八十,负出入如之。
再居丧,有周之者,庞曰:‘吾贫,幸相贷,然必偿。如不使我偿,是视我非人也。’
日夜织,不期月皆偿。
当葬,衰而前柩,或请代,庞曰:‘我祖姑、我姑无子孙,我在,即其子孙也,可代乎?’
姑葬以夏,方雨,庞涉潦号踊,见者皆流涕。
雍正三年,县大水,岁无。
有县治赈役自户外呼告之,庞曰:‘妇固饥,然食朝廷米,偿否?’
曰:‘赈也,何偿?’
庞曰:‘偿则食,不偿,则我孱妇何功报朝廷而徒食乎?不可!’
遂键户,复呼之,不应。
县使役具刺归之米一石,庞复辞。
役曰:‘此乔令君所以旌节义,毋辞!’
乃拜而受。
县上其事,得旌,族人为立后。
吕才智妻王,博兴人。
才智病亻区偻,杖而行,鬻饼於市。
岁祲,才智将鬻王,王曰:‘汝病废,我去,汝不得生!且我身值几何?汝不过得数日饱。食尽,终当死。等死,不如相依死也。’
乃令才智守舍,而出行乞。
生一子,才智死,终不嫁。
许尔臣妻骆,肃宁人。
家奇贫。
尔臣及其父母相继卒,骆号於市,得柳棺瘗焉。
或劝:‘盍嫁?’
骆曰:‘乞食虽辱,犹胜於再嫁!’
卒以穷饿死。
原某妻马,河津人。
康熙六十年,饥,行乞食。
泣语人曰:‘乞食至辱,不如死,顾安得死所无累人耶?’
或漫应曰:‘去此十馀里,有红石崖,死此,可无累。’
马明日径至其所,脱耳环易饼,迟邻人过者,嘱以畀其母,曰:‘为我语母,无复望我,我今死此矣!’
即投崖下死。
张扬名妻彭,临江人。
早寡,贫,或谓行乞可得食,彭唾之,曰:‘我亦书生妇,有饿死张氏舍耳,安能为丐?’
日夜操作,立后,娶妇,持门户。
沈万裕妻王,浙江山阴人。
万裕早失母,王事后姑谨。
万裕卒,子幼,后姑虐使之。
舅予田数亩,使别居。
后姑使嫁,王不可。
后姑阴取犬子胞掷王室,阳出之,曰:‘寡妇室,何乃有此?’
迫嫁益厉。
或语王:‘当以死自明。’
王曰:‘吾当死。吾死孤不得生,夫且无祀,事终当白。吾死,又谁吾明也?’
藏其胞,事后姑愈谨。
后姑有少子讼於县,知县姚仁昌察胞非人,杖少子,而表王节。
其后少子死,王收其孤,为娶妇。
卢廷华妻沈,永定人。
廷华好狭邪游,摈沈异居。
姑溺爱,亦恶沈。
沈晨必谒姑,为理井臼。
或私具甘旨,姑不善也。
施鞭挞,无{封心}。
廷华得恶疾,沈乃归侍。
廷华死,以节终。
李豁然妻杨,永年人。
康熙十五年,豁然卒,杨年二十一。
事舅姑孝。
抚子尊贤,娶妇王,生子而尊贤卒,姑、妇共抚孤孙至成立。
杨以乾隆四十二年卒,寿百二十,守节百有一年。
王前一年卒,年亦九十八。
曾经佑妻林,惠安人。
早寡。
所居滨海,为渔家补网,夜无灯,随月升落为作辍。
积数十年,目因以盲,而手甚习,操作如故。
舅姑资以老,复为夫立后。
梁昙妻李,临汾人。
昙卒,时子生方两月,贫,啖野菜以活。
昙尝莳槐於庭,李日纺其下,护之甚谨。
曰:‘此吾夫手植,见之如见吾夫矣!’
乡人因称‘节妇槐’。
姜吉生妻木,东川人。
雍正八年,东川属夷叛,从吉生逃山中。
贼至,杀吉生及其子,木忍哭伏林间。
师至,贼降,木蹑贼至城西,手搏杀吉生贼以告官,请得手刃之。
提督张耀愍而许焉,遂磔贼以祭吉生。
曹某妻王,兴县人。
早寡,子喑,邻妇亦早寡,相与约不嫁。
居十五年,王诣其戚,或自外至,曰:‘邻妇嫁矣!’
王曰:‘信有之乎?’曰:‘信,我所目见也!’
王乃大恸,曰:‘不意此妇,乃有此事!’遂绝。
潘思周妻傅,名五芳,会稽人。
思周父为田州吏目,傅氏亦侨居广西。
嫁年馀,生一女,思周卒。
或欲聘焉,傅截发矢曰:‘所不终於潘者,如此发!’
未几,母与兄死,兄公及娣又死,舅亦死,傅持六丧还。
出郭门,身衰绖,徒步号泣以从。
僮民皆感叹,称孝妇。
归营葬,抚叔及其女毕婚嫁。
倪存谟二妾方、朱,富顺人。
存谟为英山知县,坐事戍伊犁,方、朱皆从。
存谟死,方、朱恸不食。
伊犁将军为徵赙,俾持丧归。
至富顺,嫡子出郭迎,方、朱相谓曰:‘我二人不死者,惧主人骨不归。今归矣,请死。’
相携跃入江,救不死,嫡子及孙死,抚曾孙二成立。
杨震甲妻杨,杨三德妻马,张壶装妻牛,皆秦州人。
夫皆出客游,久不归。
皆善事孀姑。
马姑尤严,日被箠楚,奉之愈谨。
杨抚子女成立。
马、牛皆无子,立后。
州人为之语曰:‘马牛羊,立人纲。夫远客,姑在堂。胸中冰,头上霜。’
盖借‘羊’目杨也。
陈大成妻林,连江人。
大成坐事戍黑龙江。
将行,遣林别嫁,林不可,从大成戍所。
居二十八年,大成死,林裹其骨,襁儿女,乞食跣行万馀里,还故乡。
灌园自给,葬大成祖墓侧。
温得珠妻李,永清人。
得珠早丧母,父娶后妻,生二子,遂恶得珠,并憎李。
得珠病狂易,一日逃其叔杖,投井死。
父母闻,不哭,李力请,乃得敛。
遗腹生子经元,舅姑迫李嫁,谓李嫁,则田庐皆二少子产也,因虐之百端。
李度终不可留,抱经元辞舅姑还母家,赁地以耕,劳苦自食力。
经元娶妇生孙,而舅及二少子皆死,遗田亦殆尽,姑衰病无所依。
李乃率子妇还,起居床下。
姑执手流涕,道其悔也;而得珠叔故助虐者,亦前死,其嫠仰食於经元。
经元有四子,皆力田,能孝养。
贾国林妻韩,国林,扶沟人;韩,淮宁人。
乾隆五十一年,大饥,民为盗。
国林有族子二,行无赖,执国林及韩,绑於庭之槐,而尽取其室所有,已乃斫绑释之。
国林将指伤,越三日死。
韩欲告官,无人焉为之佐。
有子二,皆幼。
其弟日负薪米赡姊,夜执梃伺门户。
居数年,无赖又至,彻其屋茅,掷大砖中韩手,遂夺田伐树,一不与较。
二人者死,乃稍稍得安。
嘉庆二十三年,又大饥,无赖有子鬻其嫂,夜出走,韩为召其夫妇之。
因泣告其子曰:‘害尔父者,某也。今其子又鬻嫂,不仁哉此父子也!顾为贾氏妇,即饿死,岂可失清白,汝曹当死守之!’
此妇竟得免。
孙云亻昏妻白,兴县人。
生十四年而嫁,嫁十三年而云亻昏卒。
又二十年,子长娶妇,白挈以拜云亻昏墓,指而言曰:‘此君子也,此君妇也,吾事毕,可以从君矣!’
恸而仆,遂绝。
图斡恰纳妻王依氏,满洲人,乍浦驻防。
图斡恰纳,瓜尔佳氏,早丧母,寻亦卒,无子,嗣绝矣。
父查郎阿谋为立后,王依氏曰:‘子他人子,终非骨肉,不足奉大宗,原翁娶继室。’
查郎阿感其意,娶於邵,生子观成。
观成生七月,而查郎阿卒,王依氏哀姑少寡,奉养甚谨,躬操作助姑抚孤。
既遘疾,犹不自逸,事辄代其姑。
卒时观成已举乡试,以子凤瑞为兄嗣,未百年而子孙繁衍至百馀人。
吴先榜妻郑,陕西山阳人。
先榜卒,郑誓殉。
家人慰喻之,曰:‘两兄公皆无子,若方有身,男也,吴氏幸有后。’
逾数月生男,抚以成立,吴氏得有后。
王元龙妻李,嘉兴人。
元龙悍,嗜酒,稍拂意,辄呵斥。
既,伤於酒而病,李斥嫁时所媵田供药饵。
元龙病,益悍,稍间,则日夜博。
怒李,故以非礼虐使,或加以鞭楚,李安之,无几微忤也。
元龙病三年而死,李朝夕上食,辄号恸。
服除,会兄公之官福建,姑老不能赴,李往奉姑,七年而姑卒。
李泣谓诸从子曰:‘我当从汝叔於地下矣!’
会火发,李整衣坐楼上,有梯而援者,李戒毋上楼,烬死焉。
蔡庚妻吴,合肥人。
早寡,立从子为后,以事姑。
尝为辞自序曰:‘父母生我时,惟原得其所。十六归君子,同心祀先祖。归时舅已殁,姑老谁为主?嗟嗟夫质弱,终朝抱疾处。十八幸生男,朝夕姑欣睹。无端因痘殇,姑泣泪如雨。堂上节姑哀,入幔痛肝腑。二十再生男,视若擎天柱。儿生甫一载,忽然夫命殂。始妇并时啼,眷属群相抚。死者不复生,弱息堪承父。那知天夺儿,骨肉又归土。姑祗有哭时,我岂无死所!还念朽姑存,我死谁为哺?隐痛敛深闺,衰颜原长护。奇灾偏遇火,焦烂姑肌肤。和血以丸药,年馀乃如故。灾退宜多寿,云何复病殂!送姑归黄泉,夫缺我今补。我今补夫缺,一死何所顾?哀哀我父母,惸惸将泣诉!’
卒,年八十有八。
韩某妻马,莱芜人。
贫,夫商於辽阳,马出为佣。
闻夫死,其父欲嫁之,马曰:‘归夫骨其可。’
乃乞食行五千里,得夫骨,负以归。
日行一二十里,夜或露宿,犯风雪,行岁馀,乃至家。
既葬,其父终欲嫁之,马执白刃自誓,乃已。
李鸣銮妻黄,腾越人。
咸丰间,云南回乱,鸣銮以千总战,负伤卒。
黄截发,抚二子。
同治初,寇至,转徙为人缝纫浣濯,日率一粥,仍督子读不辍。
尝曰:‘人不读书,与禽兽何异?’
金光炳妻倪,金华人。
光炳卒,倪殉,救免。
洪秀全兵至,携二子窜山谷。
乱定,力作自给。
贫甚,督子读,不少假。
徐嘉贤妻刘,嘉贤,天津人;刘,桐城人。
嘉贤少从军河南,尝单骑入贼垒,拔陷贼妇女数百人出。
旋卒。
刘贫,辄数日不举火,严督其子读。
族有为令者招使往,刘曰:‘今不自立,而讬於人,惧吾子之不振也!’
谢不往。
冒树楷妻周,树楷,如皋人;周,祥符人。
树楷以知县待缺福建,早卒。
周挈子女从舅广州,舅亦卒。
侨居,日食率百钱,翼子女以长。
子得官,将请旌,周拒之曰:‘妇节常耳,人子於其母,奈何欲假以为名哉?’
父星诒,诸父星譼、星虓,并有文行,周刻其遗著,为父营葬,置墓田焉。
曾广垕妻刘,衡阳人。
归广垕,舅老,姑前卒。
兄公初丧,舅痛子,几失明,出入需人。
刘侍舅谨,日执炊,一饭三起视舅起居衣食。
虽贫,必具酒肉。
舅病,奉侍七昼夜不就枕。
舅卒,弃田庐治丧。
刘方产,徙陋巷,艰苦冰雪中。
广垕又卒,乃与姒李同居,以子为之后。
李亦苦节,刘事之如姑。
昼治针黹,夜则纺绩,节衣食,命子熙就学,卒成进士。
方极困,老稚或乞食,必分食与之。
晚少丰,年饥,必出穀以赈贫者。
冯丙煐妻俞,丙煐,大兴人;俞,婺源人。
丙煐为世父后,俞事两姑,维护调和。
迭遘诸丧,丙煐亦卒,丧葬皆尽礼。
光绪二十六年,京师被兵,俞市米数十石与贫者,戚友相依者六十馀家,衣食之,乱定始去。
乱后多暴骨,募赀为收敛。
死难者,求其姓名为请旌恤。
狱囚衣粮主者不能给,斥银米畀之。
其后直隶、安徽灾,辄募赀至钜万。
京师恤嫠会、八旗工厂,皆输金以助其成。
袁绩懋妻左,绩懋见忠义传。
左名锡璇,字芙江,阳湖人。
事亲孝,父病,刲臂和药进。
工诗善画,书法尤精,著有卷葹阁诗集。
绩懋子学昌妻曾,名懿,字伯渊,华阳人。
通书史,善课子,著有古欢室诗集、医学篇、女学篇、中馈录。
俞振鸾妻傅,振鸾,馀杭人;傅名宛,号青泉,大兴人,以礼女。
能承父学,工诗,著有山青云白轩诗集。
教子严,建宗祠,立条教,示子孙。
光、宣间,江、浙遇灾,屡蠲金赈之。
周怀伯妻边,怀伯,餘杭人;边,诸暨人。
边事姑孝,怀伯卒,有女子子三。
边恃女红养姑,营丧葬,嫁三女,贷於人以举。
节衣缩食,数十年乃毕偿。
年六十九,知将死,辞亲族,启夫墓右生圹,坐卧其中,遂死。
坚嘱毋具棺,重以累人。
亲族哀其志,樏梩而掩之。
吉山妻瓜尔佳氏,名惠兴,满洲人,杭州驻防。
早寡,事姑谨,尝刲肱疗姑疾。
光绪季年,创立女学。
逾年,赀不足,校将散,乃饮毒具牍上将军,自陈以身殉校。
且言曰:‘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非乐死,不得已耳!’
既死,将军瑞兴与巡抚张曾易攵奏闻,赐‘贞心毅力’额,众为集赀扩校,以‘惠兴’名焉。
张某妻钱,嘉兴人。
生一女而嫠,还依父母居。
姑贫,计鬻之,度钱刚,言无益,阳携以省戚。
先期告鬻妇家,待郭外,舟出郭,别有舟来并舣,则鬻妇家人也。
姑乃告钱,钱即起,跃入水。
鬻妇家人大惊,而姑已得钱,强妇往,趣舟行。
钱屡跃入水,持之不能止,至三。
众皆惧,乃送还父母家,而钱为救者搤胸伤,咯血,数月卒。
戚成勋妻廖,江津人。
成勋家万山中,张献忠之乱,成勋出避寇,廖弱不能从,闭重门独居。
家故有餘粟,粟将尽,就池畔种稻以食。
衣敝,缀草自蔽。
居四十餘年,山径塞,与世隔绝。
成勋窜黔中,闻乱定,乃还,行求故山,斧竹木得道,见其宅尽圮,隐隐起炊烟。
呼且入,廖自楼上问谁何,成勋道姓名,廖乃泣曰:‘我夫今得还耶?我无衣,君以餘衣畀我,乃得下相见。’
成勋解衣掷楼上,廖衣以下,面目黧黑,发如蓬,相持大恸。
其居又十餘年,年各至九十餘。
曾惟庸妻谭,衡阳人。
顺治五年,谭归惟庸,方四阅月,惟庸为游骑掠去。
乱定,有言惟庸死者,谭召族人,分授以田宅。
康熙二年,惟庸还,诈称行贾,过谭,音容已尽变,谭不能识。
求食,与之;求借宿,不可。
越日再至,乃自名惟庸,谭未敢信,问临别时事,尝授三钥,铁奇铜偶,语皆验。
谭乃泣而言曰:‘君别十六年,谓物故久,今幸生还,当告诸宗族。’
惟庸召族人,置酒,具白其事,为夫妇如初。
谢万程妻李,唐县人。
万程父仪,顺治间诸生,贫,卒无棺,万程将鬻妻以为敛,不忍言。
李知万程意,哭请行。
南阳民王全以二十四金鬻李归,将以为妾。
李至全家,日涕泣,但原供织纴,不肯侍全,全亦听,不强。
居一年所,全兄大有与全隙,诣南汝道告全匿逃人。
事下南阳府同知张三异,三异汉阳人,尝为陕西延长知县,有惠政。
诘大有,辞遁。
召全,并以李至,问何为匿逃人,全目李妾,因言:‘妾至日涕泣,但原供织纴,居一年所,不我从也。’
问得自何所,乃复召万程,具得卖妻葬父状。
三异惊叹,问万程:‘欲复合否?’
万程言:‘妻故无失德,闻其至王氏日涕泣,但原供织纴,居一年所,艰难以守身。我岂不欲合,而无其赀,则奈何?’
三异出俸二十四金偿全,而使吏以金币送万程夫妇还。
李殿机妻王,名素贞,亳州人。
幼丧母,父以字殿机,殿机父范同,顺治初坐法,妻张及殿机没入象房,殿机方三岁。
稍长,自鬻於镶红旗护军厄尔库为奴,厄尔库妻以婢萧。
王从其父居二十馀年,其父病且死,以簪珥授女,泣曰:‘此李氏物也!’
又数年,或传殿机死,王氏诸父兄迫女别嫁,女原为殿机死。
久之,诇殿机犹在,欲走京师求殿机。
邻有范一魁者,其父友也,王乞为导,诸父兄不欲,令处於楼,去其梯。
王以夜縋而下,从一魁至京师,求诸象房,有知者导至厄尔库家,殿机荷畚拾马通自厩出。
一魁前与语,王出父故所授簪珥,相向哭,行路聚观,皆流涕。
厄尔库义之,许放殿机及萧,不督自鬻值。
巡视南城御史阿尔赛疏闻,下礼部。
礼部议:‘八旗家奴不得复为民,惟王氏守节求夫,有裨风化,应如所题。’
康熙二十八年四月乙未,疏上,圣祖可其议,王年已三十有四,犹处女也。
长清妇王氏,父王三,农也。
未行,岁祲,父母舅姑议鬻之,而均其值。
贩挟以去,至饶阳,入妓家,矢死不肯汙。
转至孔店村,村诸生孔继禹、继淳兄弟好义,愍其志,以五十金赎焉。
问所居地,曰焦家台。
问戚属,以父王三对。
当春,村民祠泰山,具榜书女始末畀行者,诫使入长清界则揭榜。
焦家台农有见者,以告王三,诣孔氏以女归,复归所字壻。
程允元妻刘,名秀石,允元,江南山阳山;秀石,平谷人也。
秀石父登庸,康熙间为山西蒲州知府。
初谒选,允元父举人光奎,亦在京师。
相与友,申之以婚姻。
时允元二岁,秀石生未期也。
光奎归,寻卒。
乾隆初,登庸罢官,居天津北仓,亦卒。
秀石年二十二,母前卒,诸兄奔走衣食,弟崇善为童子师,徙废宅。
姊妹姑侄犹五六人,食不得饱,寒无衣,相倚坐取暖。
崇善死,益贫,恒数日不得食。
屋破,群僵坐雨中,乃徙依比丘尼照震。
无何,家人相继死,惟秀石存,力针黹自活。
照震徙天津,秀石从。
尝有求婚者,介照震道意,秀石恚,不食,照震力谢乃已。
允元既丧父,亦中落,闻登庸卒,家且散,顾不知女存亡。
或传女死,劝别娶,允元不可,且曰:‘女即死,必酹其墓乃别娶。’
乾隆四十二年,附运漕舟至北仓求刘氏,有舟人为言:‘刘氏家已散,其孥殆尽死,惟第四女存,是尝字淮安程氏,传程氏子已死,而女矢不他適。’
允元因言己即程氏子,舟人又言:‘刘氏有故仆,瘖而义,岁时必问女起居。’
允元求得仆,偕诣照震,言始末,照震疑,且惮秀石,未敢以通。
允元言於监漕吏,牒天津县知县金之忠,之忠召允元问之,信。
使告女,且勉之嫁,女犹辞。
复使谓曰:‘女不字五十七年,岂非为程郎?程郎至,天也,复何辞?’
乃成婚。
大学士两江总督高晋以其事上闻,下礼部,
礼部议:‘义夫贞妇,例得旌表。
至幼年聘定,彼此隔绝,经数十年之久,守义怀贞,各矢前盟,卒偿所原,实从来所未有,应旌表以奖节义。’
上从之。
杨某妻樊,字正,抚宁人。
既字而杨氏子病且废,使辞於樊,樊母乃为正改字。
行有日,正请於母曰:‘儿奚嫁?’
母曰:‘嫁某氏。’
正曰:‘儿幼非受杨氏聘乎?’
母曰:‘然,杨氏子病且废,使辞於我。我怜儿,故为儿改字也。’
正不语,夜潜出,度山林数十里,晨至杨氏。
翁姑未即许,父母亦至,相与慰勉。
正曰:‘夫病,天也,我为病夫妇,亦天也,违天不祥。欲别嫁,我请死。’
乃卒归於杨,杨氏子病良已。
同县又有刘柱儿妻鲁,字春。
柱儿先为李氏义子,聘於鲁,既复还刘氏。
李富而刘贫,於是李氏之人,嗾鲁使罢婚,刘不敢争也。
春闻,亡之刘氏,鲁氏劫春归。
讼於县,县判归刘氏。
时乾隆十九年,先樊氏女事一岁。
李国郎妻苏,南安人。
未行,父以国郎贫,为女别字富家子,焚李氏书币。
苏缢,未绝,父招富家子赘於家,以死拒,挞之不悔。
富家子自去。
国郎闻,讼於官,乃归於李。
婚夕,泣曰:‘吾父以吾故在系,何得遽言婚!’
国郎为请於有司,出其父。
同县蔡登龙妻林,其父母亦以婿贫欲别字,不从,令别居。
积女红得十五金,使以遗登龙佐聘钱,父母少之。
乃日减餐,治女红益勤,逾年又得十馀金,卒归登龙。
父母既丧,孤弟贫无依,乃收抚之。
又有黄元河妻戴,吴恒妻陈,婿皆有废疾,父母议毁盟,力请行。
戴勤俭起其家,吴以节终。
赵维石妻张,小字瑶娃,宁羌人。
年十七,未行。
嘉庆初,教匪掠州,贼渠得之,以畀其妻。
其妻以瑶娃慧,畜为女,渠累欲汙之,赖其妻以免。
寻窜徽县,一夕渠醉,召瑶娃,瑶娃拒之力,渠使其下将出杀之。
其妻知不可救,戒勿过创,弃诸野,而以死告。
次日贼引去,村妇舁之归,药其创良愈,将以为子妇。
会县吏过门,瑶娃拔银钗贿吏,使告县。
瑶娃至县庭,陈始末,乃召维石,为合婚,与俱归。
锺某聘妻吴,武冈人。
待年於锺氏。
锺氏子从父贾四川,久不归,或传已死。
锺母卒,吴纺绩奉其祖母。
祖母卒,为营丧葬。
年四十馀,锺氏子始归,欲与婚,吴曰:‘君出游久,安用就木老处子为!’
出赀为买妾,而自居别室。
锺氏子以不妇讼於官,吴曰:‘若祖母,吾奉之;若妾,吾畜之。吾齿长,不能育子女,请以贞终。’
官判从之。
岳氏,安平人。
嫁可仁言,病痫。
仁言以礼去恶疾,遂大归。
居数年,病已,而仁言已别娶。
或讽其嫁,岳不应,以针线遍缀衣履投井死。
仁言闻,乞李塨铭其墓。
姚氏,通州人。
嫁同州张维垣。
维垣移家湖北,归既娶,复去。
逾年,遗书绝姚,令改嫁。
姚持书泣告乡党曰:‘我无故见绝,死无以自白,原终守以明志。’
居五十馀年乃卒。
张氏之族高其义,持丧葬张氏兆,为立后。
张氏,江南华亭人。
字金景山。
年十二,丧父母,待年於姑氏。
张庄而无容,景山憎焉。
稍长,当婚,景山故迟之。
既而病作,张奉汤药,斥不使近,辄泣而退。
景山将死,指而语母曰:‘彼非吾偶,儿死必嫁之。’
景山死,张矢不嫁。
或以夫不见答劝,曰:‘我知夫死妇节而已,不知其他。且祖姑及姑谁为养者?若必强我,我请死。’
是岁姑卒,越八年,祖姑卒,张为营葬。
日夕纺绩,足不喻阈,又三十馀年乃卒。
袁氏,名机,字素文,仁和人。
兄枚,见文苑传。
机幼字如皋高氏子,高氏子长而有恶疾,其父请离婚,机曰:‘女从一者也,疾,我侍之;死,我守之。’
卒归於高。
高氏子躁戾佻荡,游狭邪,倾其奁具;不足,抶之,且灼以火。
姑救,则殴母折齿。
既,欲鬻机以偿博负,乃大归,斋素奉母。
高氏子死,哭之恸,越一年卒。
杨某妻张,名荷,宁国人。
某贫,无行,令张以非义,不应。
楼居,潜去床前板,绐使堕,折足,匍匐归母家。
某鬻子,张积金赎之。
将卒,命子以丧归杨氏。
周士英聘妻张,泰州人。
士英丧父母,叔狡,利其有,箠杀之。
时顺治九年,张年十九,未行,闻其事,哭,不食。
遂自髡为尼,具牍丐母舅偕诉有司。
巡按为上其事,诛杀人贼,张乃理士英家财,葬士英及其祖若父,为庐奉佛,祀周氏三世。
张既为尼,名曰明贞,表其志也。
蔺壮聘妻宋,名典,蔚州人。
典家西崖头,壮居千字村,皆农家也,以罗帕为聘。
壮死,典方从母舂穀,闻,辍舂,恸不食。
父母喻之,意若稍解者,数日,以罗帕自经死。
时康熙四年正月庚辰。
沈煜聘妻陈,名三淑,钱塘人。
幼能诗。
康熙间,讹言官中阅选,民间女子仓卒嫁娶殆尽,三淑父以许煜。
煜故贫,客松江,久不归,三淑父从军云南,战死。
其母欲改字富人子,扬言煜已他娶,以绝三淑意。
三淑闻,恸哭,自髡其发,矢不字,遂病,时时哭,极悲。
邻生有闻而哀之者,求煜告以故,煜请婚,母持不可。
二十二年春二月,三淑病笃,其母以媒言召煜,煜至,使入省三淑。
三淑方寐,告以沈郎至,遽寤,手下帷自蔽。
煜问:‘可有言乎?’三淑徐曰:‘既有成言,何为又他娶?’煜辨其诬,三淑都无言,惟以袂掩泪。
煜辞出,三淑泣不已。
已而叹曰:‘彼不负我,我死可。’遂不饮药,越日卒。
王国隆聘妻余,怀远人。
国隆游不归,或言在含山,余父母挈余行求不遇,遂侨居焉。
余母死,从父灌园,纺绩自活,恒以巾幂首,邻女罕见其面。
康熙二十八年,父死,敛毕,女自经。
韦思诚聘妻宣,广德人。
思诚远行,母以贫,欲令改字,宣不可,遂归夫家。
虑有强暴窃伺,夜悬柝於床,微风柝有声以警。
一夕,语诸姑、姊,梦夫告以死。
遂哀泣,不食死。
于天祥聘妻王,名秀女,祥符人。
天祥尝育於阳武王氏,王氏为娶妻,生子,妻死,还于氏。
继室以王,王未行,而天祥死,王父母秘不使知。
久之始闻,力请奔丧,天祥丧已小祥矣。
王请於阳武王氏,原得子天祥前室子,王氏靳不许。
及大祥,具奠,即夕自经。
于氏故有刈麦刀二,俄失其一,至是得诸王枕下。
方礼祕聘妻范,名二妹,建水人。
幼事父可望孝,字礼祕,未行。
礼祕父良佐死,妻改嫁萧伸,居方氏,礼祕及其兄、妹皆死。
范闻,哭之恸,请於父母归方氏。
居久之,闻姑诟伸,始知礼祕非良死,以质姑,姑内惭,不复言。
范度事无证,礼祕冤不得白,恒时时号痛。
伸惮范,欲以妻其从子,百方强之,范不许。
伸怒挥范仆,手点额。
范怒曰:‘奴汙我额!’刀剜伸手所点处,血淋漓被面。
其弟讼诸吏,吏笞伸,以其室属范,使奉方氏祀。
姚世治聘妻陈,会稽人。
两家皆居京师。
既定约,世治归,陈父欲别嫁,陈易服行求世治,遇诸济宁。
曰:‘女违父非孝,得见君子,事毕矣!’
遂入水死。
何秉仪聘妻刘,昆明人,农家女也。
秉仪卒,女请於父母,欲奔丧,不许。
乃窃出,兄追及之,度金汁河,将赴水,兄力持曳以归。
秉仪父使迎女,女哀恸泣血,日夕力作。
父母畀田四亩,女为夫弟婚鬻半,丧舅又鬻半。
父母怒,使告姑,诬女有所私,当遣之嫁。
姑以责女,女不能自白,心疾作,缢死。
沈之螽聘妻唐,之螽,普安人;唐,武进人。
之螽父文郁,唐父元声,康熙季年,同游高州,相友善,约为婚姻,於是唐生三年矣。
元声卒,丧归,文郁亦还普安。
普安去武进且万里,而文郁贫,虑不能为之螽娶,诡言之螽殇,使谢唐,唐矢死。
久之,文郁将如京师求官,迂道至常州,唐出拜,涕泣慷慨陈所志。
文郁心悔,则请为养女,期得官迓以归。
既,文郁以病还,唐闻大恸,遂不食,七日竟死。
后三十馀年,之螽以事过常州,始闻唐死状,感痛求其墓,已火葬矣。
唐死时年十六。
贝勒弘暾聘妻富察氏,弘暾,怡亲王允祥第三子。
上命指配富察氏,雍正六年,未婚卒。
富察氏闻,大恸,截发诣王邸,请持服,王不许;跪门外,哭,至夕,王终不许,乃还其家持服。
越二年,王薨,复诣王邸请持服,王邸长史奏闻,上命许之。
谕王福晋收为子妇,令弘暾祭葬视贝勒例,以从子永喜袭贝勒。
谕谓:‘俾富察氏无子而有子,以彰节女之厚报焉。’
濰上女子,不知其氏,雍正间,濰田家女也。
未行而夫死,其母往吊,女请从,母止之不可。
衣红而袭以素,濰俗妇吊丧不至殡,女阳为如厕,因问得殡室,潜入,去袭,缢柩侧。
吴某聘妻林,漳浦人。
未行,夫坐罪当死,林欲入狱与诀,夫丐狱卒勿纳,林昼夜哭不食。
夫使畀以钱三百,且曰:‘速择佳婿,毋自苦!’
越日,闻夫已决,以所畀钱易縆缢。
雷廷外聘妻侯,南安人。
廷外母黄,早寡,贫,虑不能娶,乞贫家女抚之,期长以为妇,故侯四岁而育於黄。
十一黄卒,十六廷外卒,死而不瞑,侯恸屡绝。
廷外有从兄,以其子震为后,侯乃笄,抱以拜祖。
侯母欲令别嫁,拒以死。
身自耕,跪而耨,十指皆胼。
尝诫震曰:‘妇人不可受人怜,况孀乎!’
震亦早卒,其妻傅,从姑织席以育子。
程树聘妻宋,名景卫,长洲人。
树十三补诸生,丧母,复丧大父,旋亦卒。
景卫年二十,请於父,归程。
以素服拜舅,见於庙;谒其大父丧,成孙妇服;谒其母丧,成妇服;乃哭其夫,持服三年;终,复补行姑服三年。
同县陈氏女淑睿,未行而婿殇,有请婚者,遂自经。
景卫为作诗,於诗共姜用刘向说,於春秋伯姬用何休说,旁采朱彝尊、汪琬、彭定求诸家言,申女子子未嫁守贞之义。
贯穿赅洽,八百馀言,以破俗说,白己志。
景卫通经义,好读先儒论学书,娣、侄皆从讲说。
病女教不明,乃会通古训,括圣贤修身尽伦之要,复作诗九百馀言,授娣、侄,令歌习之。
张氏子聘妻姜,名桂,元和人。
年十九,婿与舅、姑先后卒,依其母以居,不嫁。
钱氏子聘妻王,吴人,亦年十九而婿卒,女绝食,大父母强起之。
居三年,有请婚者,复绝食,死复苏。
母哭之,女曰:‘先年儿私吞金环不死,食银朱又不死,顷复吞金环。儿死原得葬钱氏之兆。’遂卒。
王志曾聘妻张,亦吴人。
年二十,志曾卒。
居六年,闻姑丧,因归於王,奉佛以终。
三女皆与景卫同时,而桂能诗善画,尝为柏舟图,赋诗赠景卫。
景卫有二婢:曰卫喜,字於张,张死,不更字;曰陈寿,嫁朱氏,寡,无子。
皆依景卫以老。
李家勋聘妻杨,海宁人。
杨富而李贫,家勋父为杨氏佃。
杨父行田,见家勋慧,问之,九岁,使入所立塾,资令读。
年十五入学为诸生,家勋父来谢,杨年十四,呼令出拜。
杨母及兄皆恚曰:‘是老颠!岂患女无家,而弃诸佃人子乎?’
父旋卒,杨氏之人薄家勋。
一夕,呼灯,无应者,杨自帷言曰:‘丈夫不自处高明,何依人受慢为!’
家勋遂辞杨氏去。
乾隆十五年,举浙江乡试,杨氏请婚,家勋以试礼部辞。
留京师数年,病卒。
杨知母将为议婚他氏,请於母:‘原得迎家勋丧,临奠,然后听母。’
母许之。
杨迎丧於郊,奠竟,要母,遂归李氏。
家勋父老而瞽,杨请於姑,为买妾生子。
家勋父八十,目复明,德杨甚,命其子呼‘嫂母’也。
杨或曰徐氏。
李家驹聘妻朱,高安人,大学士轼女。
家驹,乾隆三十六年举人,早卒。
朱事父母孝,性和以肃,自诸弟妹及内外臧获,咸敬惮之。
生恶华采,寸金尺帛不以加身。
及闻家驹讣,欲奔丧,饮泣不食。
时轼督学陕西,大母喻其意,诫当待父命,始复食。
轼还,越半载,乃以请,遂归於李。
事祖姑及姑,如事父母。
轼有父丧,圣祖命夺情视事,疏请终丧,戚友或尼之。
朱泣曰:‘吾父不得归,虽官相国,年上寿,犹无与也。彼姑息之爱何为者?圣主当鉴吾父之诚矣!’
卒得请。
邻火且及,朱坐室中不肯出,曰:‘死,吾分也!宋共姬何人哉?’
姑破扃挟以避。
病不肯药,两弟来省,曰:‘吾死无恨,但恨不得终事吾父及吾舅姑!’
又曰:‘我生恶华采,寸金尺帛不以加身,死毋负我!’
遂卒。
贾汝愈聘妻卢,汝愈,故城人;卢,德州人,协办大学士荫溥女。
汝愈卒,卢矢不嫁,贾氏迎以归,为立后。
袁进举聘妻某,天津梁进忠养女也。
进忠负薪行水次,有大舟泊焉,或抱女婴出,授进忠曰:‘此女生八月矣,父之官,卒於舟,母继殒,其善视之!’进忠抚以为女。
而进忠有长女悍甚,女稍长,貌端好,长女将鬻以为人妾,女不可,长女益恚。
进举故无藉,长女咻父母使字焉。
进举行不归,又使告其母谋罢婚,女复不可。
进忠病,疡生於胫,女刲股以疗,家人皆不知,而长女虐愈甚。
进举母怜之,迎之归。
进忠及其长女皆死,女为营葬,迎义母进忠妻同居。
长女有子,失所,召为鞠之。
为进举弟娶妇,生子为进举后。
终姑及其义母丧,女遂自经死。
有司葬之天津西郭外五烈墓傍。
五烈墓者,先为三妇墓,葬谭应宸妻陈、阮某妻诸、赵某妻裴,陈、诸皆以捍强暴死,裴以节终。
乾隆元年,金振妻丁殉夫,附葬,称节烈四妇墓。
七年,又有殷氏女误嫁倡家,为所迫,箠楚炮烙,沃以沸汤,死,葬墓侧,称五烈墓。
五十六年,复葬女,更为六烈墓云。
李应宗聘妻李,昆明人。
所居曰庙前铺大河埂,父春荣。
未行,应宗卒。
其明年,应宗大母语春荣,将改字女,女闻,遂缢。
缢之夕,裂绫二尺许,刺血书九十四字。
民家女未尝读书,字多讹易,嘉兴钱仪吉为之句读。
曰‘呈天子前’,曰‘忠孝节烈’,曰‘二月初九日’,二月初九日盖女死日,事在乾隆末。
何其仁聘妻李,路南人。
嘉庆十一年,年十六,未行。
其仁及其父皆病笃,李割股畀叔母使送婿家。
至,则其仁及其父皆已卒,其仁母燖以奠。
李欲奔丧,母尼之,遂缢。
王前洛聘妻林,潜山人。
前洛病,林父餽药,林潜刲股入药。
前洛卒,固请奔丧,引刀誓不嫁。
节义县主,成郡王绵{勤心}第七女,选文纬为婿。
文纬,费莫氏,内阁学士英绶子。
未婚,嘉庆十八年文纬卒,主时年十六,诣文纬家守节,仁宗诏封节义县主。
二十二年,卒。
李承宗聘妻何,巢县渔家女也。
两家居滨溪,相违半里馀,而李氏庐当上流。
承宗卒,女年二十,请奔丧,父母不许。
不食四日,不死;自经,或拯之。
越日自沉於溪,求其尸不得。
后三日,尸见溪上流,正值李氏门。
江亨昭妻杨,侯官人,二氏皆渔家。
杨未嫁,与亨昭舟相值,必引避。
或遇水次,则自匿芦苇中。
其母非之,女曰:‘渔家独不当有耻乎?’
既嫁,强暴窥其有色,潜逼之,杨挤使堕水。
亨昭死,殉焉。
吴某聘妻朱,海盐人。
吴某年十八,丧父母,遂出游不归。
朱贫,父老,辟纑织屦。
其兄悍,屡辱之。
朱曰:‘兄贫不能食我父,我父衰,无所营,不得不就兄食。我留,乃助兄耳。’
及父死,朱年五十八,吴不知其存亡,吴之族愍朱节,迎以归,为立后。
徐文经聘妻姚,名淑金,侯官人。
文经卒,淑金屡求死,乃归於徐。
贫,舅殁,姑疾作,刲股以疗。
姚掇芹供姑,自食其弃茎。
无何,姑亦殁,嗣子以贫去。
淑金目昏,不能治女红,以〈缶本〉为釜,以草为衾。
僦屋不偿值,见逐,泣路隅。
有负担者,怜而周之,里人醵金助衣食,仅得不死。
犹朝夕拜徐氏祏,祝其嗣子归也。
居十馀年乃卒。
李煜聘妻萧,秀水人。
煜酒家子,居郭南万螺滨。
萧未行,煜死。
萧无母,请於父,原归李,翁姑遣媒止之,勿听,遂归李。
视煜敛,即奉侍姑,执爨濯衣甚谨。
姑悍,既不欲李来,又见其贫也,昼夜詈,李唯唯无一言,邻勿善也。
或劝姑,姑亦詈焉。
士大夫众至,诫翁:‘毋虐贞女,贞女光尔门,宜善视之!’
姑终不欲李同居,众乃於室后辟小楼居贞女,醵金以佽之。
刘戊儿聘妻王,名孝,武陟人。
未嫁,岁大无,戊儿行六年不归。
父母欲别嫁,孝间出,如刘氏。
值老妪,问刘戊儿母,妪曰:‘我即戊儿母也。’
孝拜且泣曰:‘我王氏女,姑之子妇也!’
妪惊未信,孝探怀出物示妪曰:‘此非姑家聘物耶?吾窃持以来为信。’
妪视之亦泣,复以贫无食辞。
曰:‘吾夙知姑贫,翁殁,两叔幼,安得所食?我能女红,兹固为养姑来也。生未尝一时离吾母,计无所出而后来。’
因复泣曰:‘如不见容,我无归理,惟赴水死耳!’
妪告孝父母许焉。
孝勤纺绩,夜磨作蒸饼,使叔鬻之。
姑病,日夜侍。
居数年,乡里感其义,率钱周其姑。
葺旧屋,为叔娶妇生子。
姑卒,合葬於舅墓,乃授家事於叔,夜入室,扃户,寂无声。
翌晨叩户不应,毁牖入,则自经死,衣履皆易新制者。
时嘉庆九年二月乙酉。
孝年二十四至刘氏,事姑十二年,姑死乃死。
朱某聘妻李,字容,东安人。
父大纯,幼字朱氏。
朱氏子远游十馀年不归,或传已死。
女既丧父母,无昆弟,独与其婢春华居,誓不嫁。
春华稍长,其父谋嫁之,春华义不去,容亦誓不嫁。
其父不听,春华乃告容,俱赴水死。
武稌聘妻李,伊阳人。
年十一,丧母,育於武。
从娣妇事舅姑谨,姑羸卧,调医药,治家事日勤。
姑卒,抚叔弟及二女妹。
年十七,犹未婚。
稌堕井死,誓从井,舅止之,幼弟妹环而哭,李大恸。
遂总发为紒,曰:‘吾当终妇事。’请於舅,立后,纺织以佐家。
舅娶后姑,又有疾,调医药,治家事如前时。
久之,叔弟补县学生,两女妹皆嫁。
又数年,为所后子娶妇,则语其兄曰:‘妹曩不即死,诚不敢死也。今吾家奉舅姑宗祏幸有人,井中人待我久,我将从之!’
晨起,从容问姑安,出行汲,自投稌所堕井死。
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壬寅,稌生日也。
后稌死二十有一年。
陈霞池聘妻钱,桐城人,居东乡。
未行而霞池卒,钱请奔丧。
东乡俗以为子死妇奔丧,於家凶,辞之。
钱毁容矢不嫁。
久之,陈氏之族迎以归,为立后。
居数十年,县有士人往存问,为言:‘朝廷旌贞女,与节烈并重,当请於有司。’
钱闻大惊,盖初不知其行应旌也。
汪荣泰聘妻唐,名凤鸾。
荣泰,歙人;唐,淳安人。
父以许荣泰,未聘而父卒,母更许他姓。
他姓来聘,唐自所居楼裂所制衣履掷於庭,俄砉然跃而出,遂堕地死。
荣泰请迎丧,母不许;母卒,乃迎丧以归。
季斌敏聘妻蔺,斌敏,正蓝旗汉军;蔺,沧州人。
斌敏未婚卒,蔺年十八,矢不嫁。
居二年,闻有媒妁至,截右耳,逾三日,又截左耳。
其父春以告季氏,迎以归。
女事姑甚孝,为夫补行丧服。
丧终,归诀父母,谓当死从夫,父母力劝喻之。
女复还,见姑,言笑如平时,即夕饮毒死。
启箧封所割两耳,识曰‘全归’。
董福庆聘妻冯,福庆,固安驻防汉军;冯,霸州人也。
福庆贫,饿犹耕,死於田。
女年二十,请奔丧,福庆父往沮之,曰:‘子饿至死,复忍饿汝家女耶?’
女出拜,伏地哭不起,福庆父乃诺之,遂奔丧。
执妇礼以终,寒馁皆无{封心}。
乔涌涛聘妻方,桐城人。
涌涛卒,涌涛母丁亦病,方请於父母,归於乔。
以姑病寒疾,亦薄其衣当风雪。
刲股以进姑,病良已。
乃营葬涌涛,以衣负土,三日不食。
为涌涛立后,淡食布衣,深自刻苦。
病将革,戒子妇毋以寸丝敛。
张氏女,名有,邹平人。
岁饥,鬻为高唐朱氏婢。
及长,主母为议婚,有泣言幼已字人,不敢负。
主母使求得所许字者,则已别娶有子女矣。
以语有,有曰:‘虽别娶,身不原更事他人。’
主母怜而听之。
有终不别字以死。
粉姐,失其姓,高邮人。
父为迮氏苍头,字某氏子。
岁饥,某氏子行乞,转徙十馀年。
女父遇之江都市上,某氏子曰:‘我终不能娶,还我聘钱,听别嫁。’
女父喜,还聘钱,与析券。
归告女,女呜咽不语,夜自经。
阚氏女,名玉,浙江仁和人。
玉端丽,能诗文。
父亡,与母及兄嫂居。
年十三,福王由崧帝南京,选民间女子,玉母匿诸卖菜佣家。
玉父亡时,留百金畀玉兄备玉嫁,玉兄荡其赀,遂与佣谋字佣子。
玉在佣家尚待年,号泣求还,不可得,疾作,始遣归。
玉垂绝,语其母曰:‘儿今且死,原埋父棺侧,不作佣家鬼也。’
复嚼齿曰:‘兄陷我!’遂卒。
玉尝作怨歌,好事者以琴谱其声,曰阚玉操,辞曰:‘父生我兮中道逝,母茕茕兮门衰瘁……’
赵氏婢,失其名,为杭州赵氏婢。
赵氏尝有客,言珞琭子之学,使为婢算,曰:‘是当七易其夫。’
婢恚曰:‘吾嫁则有夫,有夫则有死。吾今且不嫁,谁为之夫者?’
自是蓬首垢面,矢不嫁。
赵氏有婚嫁辄避匿,媒氏至,诟谇不可近。
主诲之,抢首乞终役。
年至七十馀,死於赵氏。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九十六-译文
张延祚的妻子是蔡氏,她是漳浦人。在国初,当军队攻下福建时,沿海数百里的人还纷纷起兵抵抗。有个叫方祐的人,计划起兵反抗,张延祚和他交谈后意见不合,结果被方祐杀害。张延祚的儿子当时才十几岁,蔡氏悲痛欲绝,想要复仇。有一天,她听说方祐带着他的部下来了,就在那天晚上,她换上了男装,手持利刃前往方祐的营地。还没到地方,她看到自己的儿子跌跌撞撞地走来,想到母子俩都可能丧命,就砍掉了张延祚的祭祀用的头颅,然后带着儿子一起回家。后来,方祐投降成为平民,娶了蔡氏,她的媳妇是蔡氏的祖母,因此她可以经常见到方祐。方祐用甜言蜜语向蔡氏道歉,但蔡氏更加愤怒,夜晚就握着刀刺向墙壁,把墙壁刺穿了,刀刃还在击打墙壁。
顺治五年春天,蔡氏等待方祐经过某个地方,估计他一定会经过的那条路,她把儿子留在松树林中,手持利刃等待。中午时分,方祐穿着华丽的衣服,骑着怒马而来,蔡氏从树林中出来大声斥责方祐,方祐惊呼让随从退下,随从们惊慌失措地跑开了。蔡氏挥舞着刀砍向方祐,方祐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逃跑,蔡氏迅速追赶。过路的人聚集起来大声呼喊,蔡氏一边跑一边说:‘我的丈夫被这个贼人杀害,如果有帮助的人,我和他一起死!’追上方祐后,方祐抓住松树的树枝和蔡氏搏斗,打中了蔡氏的额头,鲜血染红了她的脸,搏斗更加激烈。最终蔡氏逼近方祐,左手抓住方祐,右手挥舞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扔在路边,旁观的人都大吃一惊。
蔡氏拿着方祐的首级到张延祚的墓前报告,带着她的儿子到巡按御史台门前请求死刑,巡按御史霍达对这件事感到惊讶,问:‘有主使的人吗?’蔡氏哭着回答:‘丈夫死了,我之所以不立刻死去,是因为还有儿子。现在儿子都不顾了,我怎么会愿意受别人的指使呢?但是杀人应该死,您不要违背国法。’霍达于是放了她,没有追究。
陈时夏的妻子是田氏,她是长乐人。陈时夏的父亲陈超鹏早逝,母亲高氏守节。田氏读书,知道大义。陈时夏贫穷,侍奉王姑和姑母高氏,日夜不离左右。陈时夏病重不能进食,田氏就用自己的嘴给他喂食。陈时夏去世后,她督促孩子们读书,曾经自己讲述与丈夫讨论学问的话,写成《敬和堂笔训》,传授给孩子们,都是纯粹的儒家言论。她的自序大致说:‘我苟延残喘,只因为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希望他们能够自立,不至于辱没先人。大儿子现在十一岁,还有童心,其他年幼的孤儿,我的精力已经耗尽。我恐怕早晚都会死去,而丈夫的学问和品行,以及我出谋划策,忍受艰辛希望他们有成就的努力,将告诉谁呢?因此记录下先人的教诲,写在册子上。唉!孩子们将来读到这里,他们能够自我反省,让我在子女面前不辜负他们,在丈夫面前不感到羞愧吗?’过了十多年,她去世了。
傅光箕的妻子是吴氏,她是宣城人。吴氏嫁给了傅光箕,但傅光箕已经病重,过了一年就去世了。吴氏的父母想要把她嫁出去。吴氏回到娘家,留下吴氏告发傅家,供给吴氏衣食。吴氏回到傅家,因为诉讼的原因没有被接纳。吴氏再次回到娘家,请求自己养活自己,不拖累父母。她努力纺纱,听说有媒人来了,就请求死去,于是搬到别处居住。明末,饥荒,她常常挨饿。邻居送食物给她,她不接受。她的族姐嫁给了魏家,也是寡妇,给了她一些米,她只拿了一半的糠。有人奇怪地问她,她说:‘混合在粥里,可以活一个月。’过了一段时间,她纺纱有了多余的钱,得到了一个叫春兰的婢女,负责拾柴烧火。村里的老妇人有时叫春兰吃饭,吴氏一定要弄清楚食物的来源,告诫她不要轻易接受食物。从那以后,春兰就不接受村里的老妇人给的食物了。
郑哲飞的妻子是朱氏,郑哲飞是南安人;朱氏是明鲁王朱以海的女儿。她嫁给了郑哲飞,生了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但郑哲飞去世了。正逢朱以海也去世了,朱氏带着孩子们渡海到台湾,依靠明宗室宁靖王朱术桂生活。康熙二十二年,军队攻下台湾,朱术桂自杀,朱氏抚养孩子们,靠刺绣自给自足。她活了五十多年才去世,享年八十多岁。当初军队攻下舟山时,朱以海的妃子陈氏投井自杀,朱以海追赠她为‘贞’,而朱以海的女儿又以节终。
李若金的女儿,名叫李訚,是余干人。明末,她嫁给了淮王世子朱由桂。进入国初,朱由桂出逃,李訚发誓不再嫁人,曾经吟咏金环说:‘红炉经百炼,不失本来真。’她孝顺父母,五十九岁时去世。
王师的妻子是朱氏,她是萧山人。王师在明朝天启年间是官太医院的院判,后来去世了。明朝灭亡后,战乱四起,朱氏带着两个儿子逃到九里坳,曾经遇到强盗,强盗用刀威胁她,朱氏夺过刀割伤了自己的脸,哭着并骂着。强盗想要杀她,两个儿子号啕大哭请求代替她死,最终她得以不死。事情平息后,她回到家中安度晚年。曾经为儿子写下了五章歌,其中第三章说:‘我出生后遇到世道混乱,白发苍苍的我在战乱中仓皇逃窜,我的肌肤和血液染红了丛生的麻,母子分离,整夜不得安宁。雷声轰鸣,战鼓震天,秋雨绵绵,柴火熄灭。唉,九里坳边真是一块完整的瓦片,你们的生命都是上天所怜悯的。’五章歌中说:‘庭院里整洁干净,告别了亲族,只有薄田可以勉强维持生计,动荡的扁舟在波浪中起伏,儿子拒绝婚约,家中的火灾无法扑灭。我这个人正因为正气而生,织布机还能让我活命。唉,只愿长久成为太平的百姓,何曾有过低头仰望惭愧天地的时候。’
秦甲祐的妻子是刘氏,她是三原人。甲祐生病瘫痪,刘氏非常小心地照顾他,并且管理家务井井有条。过了十年,甲祐去世了,当时正值饥荒,战乱未定。刘氏抚养两个儿子四符和四采。她曾经教育他们:‘年荒,众人的荒;学荒,就是你们孩子的荒。兵乱,众人的乱;心乱,就是我们家中的乱。’听到这话的人都认为这是名言。四符是甲祐前妻的儿子,刘氏对他关爱有加,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艾怀元的妻子是姜氏,她是米脂人。怀元的父亲艾穆,哥哥艾怀英,在明朝都是官至参将。艾穆去世后,国初艾怀英投降,加入镶蓝旗,被授予牛录章京,居住在京城。顺治八年,怀元去探望他的哥哥,回来后,仇家诬陷他逃跑,于是他被迫逃亡。官府逮捕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艾穆的妻子马氏,年纪已老,妾室金氏请求代替她被捕,姜氏当时怀孕,都遭到了逮捕。第二年,事情得到澄清,他们西还。姜氏抱着婴儿,金氏和她相互扶持,行走了数千里。第二年,马氏和金氏都去世了,怀元派人送信来说,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无法回去奔丧,发誓终身不回。
周子宽的妻子是黄氏,她是顺德伦教村人。子宽划船,和同伴嬉戏,同伴溺水,他因此被判处减刑流放到贵定。黄氏请求跟随丈夫去,在县门前大声呼喊,官吏为她填写了官府文书。于是她卖掉了嫁妆中的物品给公婆,制作了竹制担架和携带工具跟随丈夫去。丈夫在路上生病,黄氏在村市中用土话唱歌,换取钱物来供奉丈夫。丈夫病愈后,到达了流放地。
黄氏用包裹装着丈夫的遗骨,背着小儿女,单身一人前行。她的大女儿已经嫁给农家子弟,拉着她的衣服哭泣,黄氏斥责她,没有回头。贵州多虎,而黄氏背着丈夫的遗骨,旅店不允许她入住。她每天在山涧中取水,捡树枝来生火,晚上在路旁的废弃庙宇中过夜,常常看到虎吃人,剩下的骨头散落一地,她毫不畏惧。
黄氏找到了婆婆,婆婆双眼昏花,黄氏拉着她的手抚摸包裹中的遗骨,以及竹篓中的儿女。婆婆抱着遗骨哭泣,黄氏大声号哭,竹篓中的儿女也跟着哭泣。乡里的人都跑来看,对他们表示同情,给了他们一些钱,租了房子让婆婆居住。黄氏在外流浪了十九年,顺德人称呼她为‘女苏武’。
李有成的妻子是王氏,她是常宁人。王氏守寡,把所有的嫁妆都分给了族中和邻居中的穷人。临终前,她叫来所有的妇女说:‘我守寡四十多年,耳朵和眼睛像聋了一样,从未乱看乱听,你们要记住这一点!’
杨方勖的妻子是刘氏,她是宣城人。结婚五天后就守寡了,她剪掉头发发誓不再嫁人。邻居中的妇女有的暗地里嘲笑她,刘氏拿出刀来展示,说:‘我白天用它当镜子,晚上用它当枕头。’邻居们被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
邹近泗的妻子是邢氏,她是昆明人。邢氏守寡且贫穷,有人劝她再嫁,邢氏说:‘我能忍受饥饿和寒冷,但不能忍受耻辱。’最终她以节妇的身份去世。
胡源渤的妻子是董氏,她是临清人。源渤去世时,董氏只有十五岁,她守寡了八十年,九十五岁时才去世。村里有的妇女问她:‘守节容易吗?’她说:‘容易。’‘如果没有丈夫怎么办?’她说:‘如果还没有嫁人。’‘如果没有孩子怎么办?’她说:‘如果有孩子而孩子去世了,那就是不孝。’‘怎么控制这种心情?’她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不饿不困,就一定有事情要做,不要坐着玩乐。我曾经为人打工,做女红,一定要做得好。做得好,心思就专一;心思专一,用力就勤快;用力勤快,工作就辛苦而容易疲倦。疲倦了就睡觉,醒来就起床,不要让一分钟空闲,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林国奎的妻子是郑氏,她是福建人。国奎去世后,有两个儿子。郑氏原本打算殉夫,但婆婆劝她要保住孤儿,于是她放弃了。一个儿子夭折后,她于是自己投江自尽,被渔夫救起。婆婆生病,郑氏割下自己的肝和肉混在粥里给婆婆吃,婆婆的病就好了。家族中有一个无赖子弟,曾经在半夜来到,告诉族人去宗祠打他。无赖子弟写信侮辱郑氏,郑氏愤怒,割下了自己的左耳,到县里告状,县官鞭打了无赖子弟。无赖子弟出来后,更加胡说八道,郑氏又割下了自己的右耳。巡抚卞永誉听说了这件事,坐在辕门上审理了这个案件,命令将郑氏的两只耳朵展示给观众看,将无赖子弟押到辕门,每读一行侮辱信,就鞭打他的脸,再重刑杖责,让他去边关服刑。过了几个月,郑氏的两只耳朵又长了出来,卞永誉再次坐在辕门上,召见她,检查她的耳朵,左耳完好且清晰,右耳红如鲜血,下面的轮廓微微发红,比左耳短。
陈仁道的妻子是庞氏,她是博白人。康熙十九年,吴三桂的将领程可任掠夺博白,仁道将与邻居们抵抗,被杀。庞氏自缢,家人救了她,她苏醒后,斥卖了家产,买通了杀死仁道的人,在仁道的墓前将他杀死。
张某的妻子是秦氏,她是三原人。康熙三十一年,又遇到了大饥荒,县里的百姓大多流亡。秦氏内外无依无靠,到了龙桥河北,河岸裂开了一个缝隙,她躲在里面,有老人同情她,给她送来了食物。第二天再去,发现昨天留下的食物还在,老人劝她吃,并询问原因,秦氏说:‘感谢老人的慷慨,但不可经常如此,我们先后都会死去,我躲在岸边的缝隙里,让死尸不至于暴露在外面就足够了。’于是她饿死了,享年二十多岁。老人为她封了墓。
同时有一个李氏的女儿,跟随父母到汉口谋生,父母都染病去世。女儿十六岁,长得漂亮,被媒人介绍给人做妓女,女儿得知了这个消息,极力求死。三原人在汉口的人群中质问媒人,媒人暗中杀了她。
何某的妻子是韩氏,张荣的妻子是吴氏,张万宝的妻子是李氏,她们都是濰县人。韩氏很早就守寡了,她请求远亲的儿子做继承人。康熙四十三年,濰县发生了大饥荒,韩氏白天抱着孩子拾柴,晚上纺纱织布,一天只吃一顿饭。时间久了,她积攒了一些东西,如果不是非常饥饿就不吃饭。最终她买下了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七十三岁时去世。
吴氏结婚三天后,丈夫就去世了,家境非常贫穷,她转而做仆役来维持生计,但每晚一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用米、糠、树叶做食物,如果赚到了一天的食物,就一天不出门。九十二岁时,病重临终,她叫来她的侄子,对他说:‘我还有银制的衣带,那是以前我丈夫的东西。我死了,就用它买棺材,埋在我丈夫的墓旁边。’
李嫁给了人,生了个孩子,名叫方晬,然后丈夫去世了。她的舅舅和婆婆对她说:‘你不幸,我们年纪大了,孩子又小,你打算怎么办呢?’李哭着说:‘我作为妻子,不是为了舅舅和婆婆年纪大,孩子小,丈夫去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还是忍着活到了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希望舅舅和婆婆不要怀疑我。’舅舅卖豆浆,每天傍晚出门,听到铃铛声,就急忙去帮他挑担子。她抱着孩子辛勤劳作,人们从未见过她开口笑。舅舅和婆婆去世后,她嫁给了别人,生了孙子后才去世。病重时,她对儿子说:‘我死了能见到你父亲,我很高兴,你不要悲伤!’
韩住在县东南的草庙村,吴住在县西的张家村,李住在县北的长甿村。
沈学颜的妻子叫尤,是仁和人。学颜去世后没有儿子,把堂侄时吉立为继承人。时吉生了儿子大震,但大震也去世了。尤抚养着孙子,她的哥哥却侮辱她。秋天快收割时,哥哥带着人来割她的庄稼,尤把针插在头发末端,向外跳跃地哭泣,哥哥拉她的头发,针扎伤了手才离开。她常常恨自己的孙子太弱小,说:‘我怎么能见到曾孙呢,见到了曾孙,我就不遗憾了。’大震娶了妻子并生了孩子,尤就去世了。去世后,大震又生了儿子近思,这有专门的传记。
王赐绂的妻子叫时,是黄平人。赐绂外出时住宿在翁丙家,被苗人杀害,尸体被丢弃在山谷中。时在行走中找到了他,报告了官府,抓到了五个苗人,他们都认罪了,时当时二十一岁。她的母亲想让她再嫁,剪掉她的头发,烙她的左脸颊,毁容也不愿再嫁。
王某的妻子叫张,是滦州人。她早早地守寡,没有儿子。用族兄弟的儿子琦作为继承人,但琦也早早地去世了,他的妻子魏也是州人。他们居住的村子叫柳河,地势低洼潮湿,食物不足,她只能采集草根树叶,拾取水藻,掺杂糠粃来喂养孩子,孩子又不幸夭折。她又用族兄弟的儿子作为继承人。张去世后,族人劝魏再嫁,魏不同意。过了十多年,为了她后代的儿子娶媳妇,她对亲近的人说:‘我现在的心愿才得以实现,如果再嫁,不过是温饱而死。人们常常苦于贫穷,我独自不觉得。苦都是自己快乐的生活,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又怎么知道什么是苦?’
州里还有李学诗的妻子赵,学书的妻子高,都以节操著称。学诗和学书兄弟相敬相爱,一次过河时,学书不小心掉进深水,学诗救他,两人抱在一起都死了。赵生了两个女儿,高没有生育,她们生活贫困却坚守节操,都活到了八十多岁。
高明的妻子叫刘,是秦安人,早早地守寡,儿子步云年幼。家境非常贫穷,她曾经窥视邻居家的炊烟,向邻居乞求余温给孩子烤饼。步云稍大一些,回家后,就点燃灯读书。刘缝纫,晚上一定把线数完。有一天,线没有数完,步云疲倦地躺下,刘抚摸他时发现有泪痕,问:‘孩子,你是不是生病了?’他说:‘没有,只是饿了!’刘泪流满面地说:‘孩子不习惯饿,我却是经常的!’步云做了商人,家境逐渐好转。
邓汝明的妻子叫刘,是崇善人。康熙四十一年,那一年大饥荒,官府煮粥给饥民吃,刘不吃五天。邻居邀请她一起去,刘感到羞耻,出去三次又回来三次,最终没有去。因为她投水自杀,被渔人救起,坐在岸边,渔人离开后,她又跳入水中。
魏国栋的妻子叫庞,是蠡县庞家庄人。她的祖姑徐和姑母董都是节妇。国栋去世后没有儿子,庞努力织布来养家。每天织一匹布,有时把织好的布再增加重量,说:‘这是用糨糊加重的。’有时给她的报酬多一钱,她也不接受。祖姑八十多岁时,眼睛昏花,上厕所时,她亲自背着她进出。姑母也到了八十岁,背着她进出也是这样。再次守丧时,有人来帮助,庞说:‘我贫穷,幸好有人帮助,但我一定会偿还。如果不让我偿还,那就等于把我当成了非人。’她日夜织布,不到一个月就全部偿还了。在葬礼上,她穿着丧服走在灵柩前面,有人请她代替,庞说:‘我的祖姑和姑母没有子孙,我在,就是他们的子孙,可以代替吗?’姑母的葬礼在夏天,下雨了,庞涉水号哭,看到的人都流泪。
雍正三年,县里发大水,那一年没有收成。有县里的赈灾官员从户外呼喊她,庞说:‘我固然饿了,但是吃朝廷的粮食,我还是要偿还的。赈灾是施舍,不需要偿还。’官员说:‘这是乔令君用来表彰节义的,不要推辞!’于是她跪拜接受了。县里上报了这件事,她得到了表彰,族人帮她立了后。
吕才智的妻子叫王,是博兴人。才智得了佝偻病,拄着拐杖行走,在市场上卖饼。那一年收成不好,才智想卖掉王,王说:‘你病得不能动了,我走了,你无法生活!而且我值多少钱?你最多只能得到几天的饱食。吃完后,最终还是得死。与其等死,不如相依为命地死。’于是她让才智守家,自己去乞讨。她们生了一个儿子,才智去世后,她始终没有再嫁。
许尔臣的妻子叫骆,是肃宁人。家里非常贫穷。尔臣和他的父母相继去世,骆在市场上号哭,得到了柳木棺材埋葬。有人劝她:‘为什么不嫁人呢?’骆说:‘要饭虽然丢人,但总比再嫁强!’最终她因为贫穷饥饿而死。
原某的妻子叫马,是河津人。康熙六十年,那一年饥荒,她沿街乞讨食物。哭着对人说:‘要饭虽然丢人,但总比死好,可是怎么能找到一个不拖累人的死处呢?’有人随便回答她:‘从这里往西十多里,有一座红石崖,死在那里,就不会拖累别人了。’马第二天直接走到那里,摘下耳环换饼,等到有邻居路过,叮嘱他把耳环交给她的母亲,说:‘告诉我母亲,不要再等我了,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了!’然后她跳下悬崖。
张扬名的妻子叫彭,是临江人。她早早地守寡,贫穷。有人告诉她要饭可以得到食物,彭吐了口水,说:‘我也是读书人的妻子,宁愿在张氏家里饿死,也不去做乞丐。’她日夜劳作,养育了孩子,嫁了媳妇,持家。
沈万裕的妻子叫王,是浙江山阴人。万裕早早地失去了母亲,王侍奉婆婆非常谨慎。万裕去世后,儿子年幼,婆婆虐待他。舅舅给了她几亩田地,让她另外居住。婆婆让她再嫁,王不同意。婆婆暗中取了狗崽的皮扔到王家里,表面上却把它拿出去,说:‘寡妇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逼迫她再嫁更加严厉。有人告诉王:‘你应该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王说:‘我当然会死。如果我死了,孩子就不能活,丈夫也没有后人祭祀,事情最终会真相大白。我死了,又谁能证明我的清白呢?’她藏起了狗崽的皮,对婆婆更加谨慎。婆婆有了一个小儿子,在县里告状,知县姚仁昌查明了狗崽不是人,打了小儿子,并表彰了王的节操。后来小儿子去世了,王收养了他的孤儿,并为他娶了媳妇。
卢廷华的妻子叫沈,是永定人。廷华喜欢游荡,把沈赶出家门。婆婆溺爱廷华,也讨厌沈。沈每天早上一定要去拜访婆婆,帮她清理水井和洗衣服。有时私下给她一些好吃的东西,婆婆却不喜欢。婆婆用鞭子抽打她,没有心软。廷华得了恶病,沈才回家照顾他。廷华去世后,沈以节操守寡。
李豁然的妻子叫杨,是永年人。康熙十五年,豁然去世,杨当时二十一岁。她侍奉公婆非常孝顺。抚养儿子尊贤,尊贤娶了妻子王,生了孩子后尊贤去世,婆婆和妻子共同抚养孙子直到他长大成人。杨在乾隆四十二年去世,享年一百二十岁,守节一百零一年。王在前一年去世,享年九十八岁。
曾经佑的妻子叫林,是惠安人。她早早地守寡。她住在海边,为渔家修补渔网,晚上没有灯,随着月亮的升起和落下工作。几十年如一日,她的眼睛因此失明,但手艺依旧熟练。公婆用这些钱养老,又为她丈夫立了后。
梁昙的妻子叫李氏,是临汾人。梁昙去世时,他们的儿子刚出生两个月,家境贫寒,李氏靠吃野菜维持生活。梁昙曾经在家院里种了一棵槐树,李氏每天在树下纺纱,非常小心地保护它。她说:‘这棵树是我丈夫亲手种的,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丈夫一样!’乡里的人因此称她为‘节妇槐’。
姜吉生的妻子叫木氏,是东川人。雍正八年,东川的少数民族叛乱,木氏跟随姜吉生逃到山中。叛军到来时,杀害了姜吉生和他的儿子,木氏忍住哭泣,躲在树林中。当军队到来,叛军投降后,木氏追赶叛军到城西,亲手搏斗杀死了杀害姜吉生的叛军,并报告了官府,请求亲手杀死他们。提督张耀怜悯她,同意了她的请求,于是将叛军处死以祭奠姜吉生。
曹某的妻子叫王氏,是兴县人。王氏早寡,儿子哑巴,邻居的寡妇也早寡,她们约定不再嫁人。住了十五年,王氏去拜访亲戚,有人从外面来告诉她:‘邻妇已经嫁人了!’王氏问:‘真的吗?’对方说:‘真的,我亲眼看到的!’王氏于是大哭,说:‘没想到这个妇人,竟然有这种事!’于是断绝了关系。
潘思周的妻子叫傅五芳,是会稽人。潘思周的父亲是田州的吏目,傅五芳也侨居在广西。结婚一年多后,生了一个女儿,潘思周去世。有人想聘娶傅五芳,她剪断头发发誓说:‘如果不和潘家一起到最后,就像这头发一样!’不久,她的母亲和哥哥去世,哥哥的公和妹妹又去世,舅舅也去世了,傅五芳带着六具尸体回来。出了城门,她身穿丧服,徒步哭泣着跟从。乡民都感叹不已,称她为孝妇。她回来处理后事,抚养叔叔和他的女儿完成婚嫁。
倪存谟的两个妾室方氏和朱氏,是富顺人。倪存谟担任英山知县,因事被贬到伊犁,方氏和朱氏都跟着去了。倪存谟去世后,方氏和朱氏悲痛欲绝,不吃不喝。伊犁将军为了安葬他,让他们带着灵柩回去。到了富顺,正室的儿子出城迎接,方氏和朱氏互相说:‘我们两人之所以不死,是怕主人的骨灰不能回来。现在回来了,请让我们死去。’她们携手跳入江中,虽然被救了,但正室的儿子和孙子都死了,她们抚养曾孙长大成人。
杨震甲的妻子叫杨氏,杨三德的妻子叫马氏,张壶装的妻子叫牛氏,都是秦州人。他们的丈夫都外出经商,久不回家。她们都很好地侍奉婆婆。马氏的婆婆特别严厉,每天都会挨打,她们更加小心地侍奉。杨氏抚养子女长大。马氏和牛氏都没有儿子,她们立了后人。州里的人因此说:‘马牛羊,立人纲。夫远客,姑在堂。胸中冰,头上霜。’这是借‘羊’字来指代杨氏。
陈大成的妻子叫林氏,是连江人。陈大成因事被贬到黑龙江。临行前,他让林氏改嫁,林氏不同意,跟随陈大成到了贬所。住了二十八年,陈大成去世,林氏收殓了他的遗体,带着儿女,乞讨着走了万里路,回到了故乡。她种地自给自足,在陈大成祖墓旁边安葬了他。
温得珠的妻子叫李氏,是永清人。温得珠早丧母,父亲娶了继室,生有两个儿子,于是对温得珠和李氏都很讨厌。温得珠病狂易,一天逃出时被叔叔用棒子打,投井而死。父母听到后,不哭,李氏恳求,才得以收殓。遗腹生下的儿子叫经元,舅舅和婆婆逼迫李氏改嫁,说如果李氏改嫁,那么田地和房屋都将归两个小儿子所有,因此对她百般虐待。李氏觉得最终无法留下,抱着经元离开舅舅和婆婆回到娘家,租地耕种,劳苦自食其力。经元娶妻生子,而舅舅和两个小儿子都死了,留下的田地也所剩无几,婆婆年老多病,无人依靠。李氏于是带着儿子和儿媳回到娘家,在床下照顾婆婆。婆婆拉着她的手流泪,表达她的悔恨;而之前帮助虐待她的叔叔也死了,他的遗孀靠经元养活。经元有四个儿子,都努力耕田,能够孝顺地赡养长辈。
贾国林的妻子叫韩氏,国林是扶沟人;韩氏是淮宁人。乾隆五十一年,发生大饥荒,民众纷纷做强盗。国林有两个族兄弟,行为无赖,绑架了国林和韩氏,将他们绑在庭院的槐树上,抢走了他们所有的东西,然后砍断绳子释放了他们。国林受伤,三天后去世。韩氏想告官,但没有人为她作证。她有两个儿子,都很小。她的弟弟每天背着柴米赡养姐姐,晚上拿着棍子守卫门户。过了几年,那两个无赖又来了,拆掉屋顶的茅草,把大砖扔在韩氏手中,抢走了田地和树木,一点也不与他们计较。那两个人死后,她们才稍微安宁了一些。嘉庆二十三年,又发生了大饥荒,那两个无赖的儿子卖掉了他的嫂子,晚上逃走,韩氏叫回了她的夫妇。她哭着告诉她的儿子说:‘害死你父亲的是那个人。现在他的儿子又卖掉了他的嫂子,这父子俩多么不仁啊!但我作为贾家的媳妇,即使饿死,也不能失去清白,你们应该坚守这一点!’这个妇人最终得以幸免。
孙云昏的妻子叫白氏,是兴县人。白氏十四岁时结婚,结婚十三年后孙云昏去世。又过了二十年,儿子长大娶了媳妇,白氏带着媳妇去拜祭孙云昏的墓,指着墓碑说:‘这是君子,这是君妇,我的事情做完了,可以跟随你了!’说完后晕倒,随即去世。
图斡恰纳的妻子叫王依氏,是满洲人,住在乍浦驻防。图斡恰纳是瓜尔佳氏,早丧母,不久也去世了,没有儿子,家族后继无人。他的父亲查郎阿想要为他立后,王依氏说:‘儿子是别人的儿子,终究不是亲生骨肉,不足以继承大宗,我愿意公公再娶继室。’查郎阿被她的诚意所感动,娶了邵氏,生下了儿子观成。观成出生七个月时,查郎阿去世了,王依氏对姑母非常孝顺,照顾得非常周到,亲自操作帮助姑母抚养孤儿。即使生病了,她也不自顾自地享受,事情总是代为处理。她去世时,观成已经通过了乡试,他把儿子凤瑞过继为兄长,不到一百年,子孙繁衍到一百多人。
吴先榜的妻子叫郑氏,是陕西山阳人。吴先榜去世后,郑氏发誓要殉夫。家人安慰她,说:‘两个哥哥都没有儿子,如果你怀孕了,如果是男孩,吴家就有后了。’过了几个月,生了一个男孩,她抚养他长大成人,吴家得以延续。
王元龙的妻子叫李氏,是嘉兴人。王元龙凶悍,喜欢喝酒,稍有不顺心就呵斥。后来,他因喝酒生病,李氏用嫁妆买的地里的粮食来供药。王元龙生病时更加凶悍,稍微安静下来,就日夜赌博。他愤怒地对待李氏,故意用非礼的方式虐待她,有时还用鞭子打她,李氏却安之若素,没有丝毫忤逆。王元龙病了三年后去世,李氏早晚给他送饭,总是号啕大哭。服丧期满后,恰逢她的哥哥去福建做官,婆婆年老不能去,李氏去照顾婆婆,七年后婆婆去世。李氏哭着对众堂兄弟说:‘我应当跟我的叔叔一起到地下去了!’正逢火灾发生,李氏整理好衣服坐在楼上,有人爬梯子上楼,李氏告诫他们不要上楼,结果被烧死了。
蔡庚的妻子叫吴氏,是合肥人。吴氏早寡,立了侄子为后,以侍奉婆婆。她曾经写了一篇自序说:‘父母生我时,只希望我能得到应有的归宿。十六岁时嫁给君子,同心祭拜祖先。出嫁时舅舅已经去世,婆婆年老,谁来做主?唉,我体质虚弱,整日抱病在家。十八岁时幸喜生了一个儿子,婆婆每天看到他都特别高兴。没想到因为天花,儿子夭折,婆婆哭得泪如雨下。堂上的孝妇非常悲伤,进入内室痛哭不已。二十岁时再生了一个儿子,把他看作是擎天柱。儿子出生刚一年,丈夫突然去世。开始我和丈夫一起哭泣,亲戚们纷纷安慰我们。死者不能复生,弱小的我能够继承父亲的遗志。没想到天夺走了儿子的生命,骨肉又回到了泥土。婆婆只有哭泣的时候,我难道没有死的地方吗?我还念着年迈的婆婆还活着,我死了谁来照顾她?内心的痛苦深藏在心底,衰弱的容颜一直守护着。奇灾降临,婆婆的肌肤被烧焦。用鲜血做成药丸,一年后才恢复原状。灾难过去应该多活几年,怎么又病死了!送婆婆归天,丈夫的空缺我来填补。我填补了丈夫的空缺,一死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可怜的父母,将要哭泣着向我诉说!’她去世时,享年八十八岁。
韩某的妻子叫马,是莱芜人。家境贫寒,丈夫在辽阳经商,马外出做佣工。听说丈夫去世了,她的父亲想再给她嫁人,马说:“先把丈夫的尸骨带回来吧。”于是她乞讨着走了五千里,找到了丈夫的尸骨,背着它回家。每天走一二十里,有时晚上露宿,冒着风雪,走了一年多,才回到家。安葬丈夫后,她的父亲最终还是想再给她嫁人,马手持利刃发誓,才作罢。
李鸣銮的妻子叫黄,是腾越人。在咸丰年间,云南发生回乱,李鸣銮作为千总参战,受伤后去世。黄剪掉头发,抚养两个儿子。同治初年,敌人来犯,她辗转为人缝补洗涤,每天只吃一粥,仍然督促儿子不间断地读书。她曾经说:“人不读书,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金光炳的妻子叫倪,是金华人。金光炳去世后,倪殉情,被赦免。洪秀全的军队来到,她带着两个儿子逃入山谷。战乱平定后,她努力工作自给自足。非常贫穷,仍然督促儿子读书,从不放松。
徐嘉贤的妻子叫刘,徐嘉贤是天津人;刘是桐城人。徐嘉贤年轻时在河南从军,曾经单骑进入敌营,救出被俘的几百名妇女。不久后去世。刘家境贫穷,经常几天不生火做饭,严格督促儿子读书。家族中有做官的人邀请她去,刘说:“现在不自己独立,而依赖别人,担心我的儿子无法振作起来!”拒绝前往。
冒树楷的妻子叫周,冒树楷是如皋人;周是祥符人。冒树楷在福建等待补任知县时早逝。周带着子女跟随舅舅到广州,舅舅也去世了。他们寄居在外,每天的食物费用大约一百钱,抚养子女长大。儿子做了官,准备请旌表她,周拒绝说:“妇人的节操是常事,作为人子的我,怎么可以借这个名义呢?”她的父亲星诒,以及叔叔星譼、星虓,都有文学和品行,周整理他们的遗著,为父亲安排葬礼,并设立了墓地。
曾广垕的妻子叫刘,是衡阳人。嫁给曾广垕后,舅舅年老,婆婆去世。哥哥公初去世,舅舅痛失儿子,几乎失明,出入需要人搀扶。刘小心地服侍舅舅,每天做饭,三次起身查看舅舅的起居和饮食。尽管贫穷,她总是准备酒肉。舅舅生病时,她服侍了七天七夜不睡觉。舅舅去世后,她卖掉田地房屋来办理丧事。刘刚生完孩子,就搬到简陋的巷子里,在艰苦的冰雪中生活。曾广垕去世后,她和姒李住在一起,把儿子作为继承人。李也坚守节操,刘像对待婆婆一样对待她。白天做针线活,晚上纺纱织布,节约饮食,命令儿子熙去上学,最终成为进士。在最困难的时候,老人和小孩有时要乞讨,她总是分食物给他们。晚年稍微富裕一些,年景不好,她总是拿出粮食来救济穷人。
冯丙煐的妻子叫俞,冯丙煐是大兴人;俞是婺源人。冯丙煐成为世父的后代,俞侍奉两位婆婆,维护家庭和谐。连续遭遇各种丧事,冯丙煐也去世了,丧葬都按照礼节进行。光绪二十六年,京师遭受战乱,俞买了几十石米分给穷人,和六十多家亲戚朋友相依为命,供给他们的衣食,战乱平定后才离开。战乱后有很多暴尸荒野的尸体,她募集钱财来收敛。遇难者,她请求他们的姓名以便请旌表抚恤。囚犯的衣粮供应者无法提供,她斥责银米给他们。之后,直隶、安徽发生灾害,她总是募集巨资。
袁绩懋的妻子叫左,袁绩懋看到忠义传。左名叫锡璇,字芙江,是阳湖人。她孝顺父母,父亲生病时,她割臂和药给父亲喝。擅长作诗和绘画,书法尤其精湛,著有卷葹阁诗集。
袁绩懋的儿子学昌的妻子叫曾,名叫懿,字伯渊,是华阳人。她通晓书籍和史书,擅长教育孩子,著有古欢室诗集、医学篇、女学篇、中馈录。
俞振鸾的妻子叫傅,俞振鸾是馀杭人;傅名叫宛,号青泉,是大兴人,以礼教女儿。她能够继承父亲的学问,擅长作诗,著有山青云白轩诗集。她严格教育孩子,建立宗祠,制定家规,教育子孙。光、宣年间,江、浙发生灾害,她多次捐款赈灾。
周怀伯的妻子叫边,周怀伯是餘杭人;边是诸暨人。边孝顺婆婆,周怀伯去世后,她有三个女儿。边依靠女红养活婆婆,办理丧葬,嫁出三个女儿,向人借钱。她节衣缩食,几十年才还清债务。六十九岁时,她知道自己将要去世,辞别亲族,打开丈夫的墓穴旁边的生圹,坐在里面,最终去世。她坚决要求不要用棺材,以免给人带来负担。亲族们为她感到悲哀,用草席将她盖住。
吉山的妻子叫瓜尔佳氏,名叫惠兴,是满洲人,在杭州驻防。她很早就守寡,孝顺婆婆,曾经割臂疗治婆婆的疾病。光绪末年,她创立女学。过了一年,资金不足,学校将要解散,她喝下毒药,写下信件上将军,自己陈述以身殉校。她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并非愿意去死,是不得已啊!’死后,将军瑞兴和巡抚张曾易攵上报朝廷,朝廷赐予‘贞心毅力’的匾额,众人集资扩建学校,并以‘惠兴’命名。
张某的妻子叫钱,是嘉兴人。生了一个女儿后就守寡,回到父母家居住。婆婆贫穷,想卖掉她,但认为钱无用,就假装带着她去拜访亲戚。提前告诉了卖女儿的人家,在城外等待,船出了城,另一艘船靠岸,就是卖女儿的人家。婆婆就告诉钱,钱立刻起身,跳入水中。卖女儿的人家大惊,而婆婆已经得到了钱,强迫女儿去,催促船行驶。钱多次跳入水中,他们无法阻止,直到第三次。大家都害怕了,于是把她送回父母家,但钱因为被救者挤压胸部而受伤,咯血,几个月后去世。
戚成勋的妻子叫廖,是江津人。戚成勋的家在万山中,张献忠之乱时,戚成勋外出躲避敌人,廖身体虚弱无法跟随,关上大门独自居住。家里原本有剩余的粮食,粮食快要吃完时,她在池塘边种稻子来吃。衣服破旧,用草来遮蔽身体。她在这里住了四十多年,山径被堵塞,与世隔绝。戚成勋逃到贵州中部,听说战乱平定后,才回来,寻找旧居,砍伐竹木找到了道路,看到她的房子已经倒塌,隐约看到有炊烟升起。他呼唤着要进去,廖从楼上问是谁,戚成勋告诉她自己的姓名,廖哭着说:‘我丈夫现在能回来吗?我没有衣服,你把多余的衣物给我,我才能下来相见。’戚成勋脱下衣服扔到楼上,廖穿着衣服下来,脸色黝黑,头发像蓬草一样,他们紧紧相拥,痛哭失声。他们又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年龄都到了九十多岁。
曾惟庸的妻子叫谭,是衡阳人。顺治五年,谭嫁给曾惟庸,才过了四个月,曾惟庸就被游骑掳走。战乱平定后,有人说曾惟庸已经死了,谭召集族人,分配给他们田地和房屋。康熙二年,曾惟庸回来,假装商人,经过谭家,他的音容已经完全改变,谭认不出他。他要求食物,她给了他;要求借宿,她不同意。第二天再次来到,他自称是曾惟庸,谭不敢相信,询问离别时的事情,他曾传授三个钥匙,铁奇铜偶,话都应验了。谭哭着说:‘你离开我十六年,我以为你已经去世很久了,现在幸亏你还活着,我应该告诉家族的人。’曾惟庸召集族人,设宴,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夫妻关系如初。
谢万程的妻子叫李,是唐县人。谢万程的父亲谢仪,在顺治年间是个读书人,家境贫寒,去世时没有棺材,谢万程打算卖掉妻子来买棺材,但又不愿意说出口。李知道谢万程的意思,哭着请求他去卖。南阳的百姓王全用二十四两银子买下李,打算把她当妾。李到了王家,每天都哭泣,只愿意织布,不肯侍奉王全,王全也听之任之,不强求。过了一年多,王全的哥哥王大有和王全有隙,到南汝道告王全藏匿逃人。这件事交给南阳府同知张三异处理,张三异是汉阳人,曾经担任陕西延长知县,有善政。审问王大有,他推辞逃避。召来王全,连同李一起,问他们为什么藏匿逃人,王全把李当妾看待,于是说:“妾到王家那天就哭泣,只愿意织布,过了一年多,不肯顺从我。”问他们是从哪里得知的,于是又召来谢万程,详细了解了卖妻葬父的情况。张三异惊叹,问谢万程:“想要复合吗?”谢万程说:“妻子本来没有失德,听说她到王家的那天就哭泣,只愿意织布,过了一年多,艰难地守身如玉。我难道不想复合,但是没有钱,怎么办呢?”张三异拿出自己的俸禄二十四两银子偿还王全,并派官吏用金币送谢万程夫妇回家。
李殿机的妻子叫王,名叫素贞,是亳州人。她幼年丧母,父亲把她许配给李殿机,李殿机的父亲李范同,在顺治初年因犯法被没收入象房,李殿机当时才三岁。稍大一些,李殿机被卖给镶红旗护军厄尔库做奴仆,厄尔库的妻子是婢女萧。王跟随父亲住了二十多年,她父亲病重临终前,把簪珥交给女儿,哭着说:“这是李家的东西!”又过了几年,有人传说李殿机已经死了,王氏的伯父和兄弟们逼迫女儿改嫁,女儿坚持要为李殿机守寡。过了很久,得知李殿机还活着,想要逃到京城去找他。邻居范一魁是她的父亲的朋友,王氏请求他帮忙,伯父和兄弟们不同意,让她住在楼上,把梯子撤掉。王氏在夜间用绳子从楼上爬下来,跟着范一魁到京城,求助于象房,有知道的人带她到厄尔库家,李殿机背着箕从马厩里出来。范一魁上前和他说话,王氏拿出父亲以前给她的簪珥,相对而哭,路过的行人聚集观看,都感动得流泪。厄尔库被她的义举感动,答应放李殿机和萧自由,不追讨卖身钱。巡视南城的御史阿尔赛上报朝廷,事情交给礼部处理。礼部讨论后认为:八旗家奴不能恢复为民,但王氏守节求夫,有利于风俗教化,应按照所请处理。康熙二十八年四月乙未,奏疏上报,圣祖批准了这个建议,王氏当时已经三十四岁,还是处女。
长清县的妇女王氏,父亲叫王三,是个农民。还没出嫁,那年闹饥荒,父母和公婆商量要把她卖掉,平均分配卖钱。王氏被卖走后,到了饶阳,进入了一个妓院,誓死不肯玷污自己。后来转到孔店村,村里的生员孔继禹、孔继淳兄弟有义气,同情她的志向,用五十两银子把她赎出来。问她住在哪里,她说在焦家台。问她亲戚是谁,她说父亲叫王三。春天,村民祭祀泰山,把王氏的遭遇写出来给过往的人看,告诫她如果进入长清界就揭榜。焦家台的农民看到后,告诉了王三,王三到孔家把女儿接回来,又送回给她许配的未婚夫。
程允元的妻子叫刘,名叫秀石,程允元是江南山阳人;秀石是平谷人。秀石的父亲叫登庸,在康熙年间担任山西蒲州知府。最初选官时,程允元的父亲举人光奎也在京城。他们相互结为朋友,并商定结为婚姻。当时程允元两岁,秀石还没有出生。光奎回家后不久就去世了。乾隆初年,登庸被罢官,住在天津北仓,也去世了。秀石二十二岁时,母亲去世,哥哥们四处奔走谋生,弟弟崇善做童子师,搬家到废弃的宅院。姐妹姑侄还有五六个人,吃不上饱饭,冬天没有衣服穿,只能相互依偎坐着取暖。崇善去世后,家境更加贫寒,常常几天都吃不上饭。房子破败,一家人僵坐在雨中,于是搬到比丘尼照震那里。不久,家人相继去世,只有秀石活着,靠刺绣维持生计。照震搬到天津,秀石也跟着去了。曾经有人求婚,通过照震传达意愿,秀石愤怒,拒绝吃饭,照震极力道歉才作罢。
程允元丧父后,家境也衰落了,听说登庸去世,家里快要散了,但他不知道女儿是否还活着。有人传说女儿已经死了,劝他另娶,程允元不同意,还说:“女儿即使死了,我也必须先为她祭墓才能考虑再娶。”乾隆四十二年,程允元乘坐漕运船到北仓寻找刘氏,有船夫告诉他:“刘氏家已经散了,她的孩子们差不多都死了,只有第四个女儿还活着,她曾经许配给淮安的程家,传说程家的儿子已经死了,但女儿坚持不嫁他人。以前住在准提庵,现在搬到天津,不知道庵叫什么名字。”程允元于是说自己是程家的儿子,船夫又说:“刘氏有一个老仆人,虽然哑了但很有义气,每年都会询问小姐的起居。”程允元找到了这个仆人,一起到照震那里,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照震怀疑,而且害怕秀石,不敢让她知道。程允元对监漕的官吏说了这件事,官吏发文书给天津县知县金之忠,金之忠召见程允元询问,确认了情况。派人告诉秀石,并劝她嫁人,秀石还是拒绝。又派人告诉她:“你守寡五十七年,难道不是为了程郎吗?程郎来了,是天意,还有什么可推辞的?”于是两人结了婚。
大学士两江总督高晋把这件事上报朝廷,交给礼部处理,礼部讨论后认为:义夫节妇,按照惯例应当表彰。至于从小订婚,双方隔绝,经过几十年,坚守节义,各自坚守前盟,最终实现了愿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应当表彰以奖励节义。皇帝同意了这个建议。
杨某的妻子叫樊,字正,是抚宁人。订婚后不久,杨家的儿子生病且残疾,派人向樊家提亲,樊的母亲于是为女儿改了字。过了一段时间,正向母亲询问:“我该嫁给谁?”母亲说:“嫁给某家。”正说:“我小时候不是已经接受了杨家的订婚吗?”母亲说:“是的,杨家的儿子生病且残疾,派人向我提亲。我怜悯你,所以为你改了字。”正没有说话,晚上偷偷溜出去,翻山越岭走了几十里,早上到了杨家。杨家的翁姑没有立即答应,父母也到了,一起安慰鼓励她。正说:“丈夫生病,这是天意,我作为病患的夫妻,也是天意,违背天意不吉利。想要改嫁,我宁愿死。”于是她最终回到了杨家。
同县的刘柱儿的妻子叫鲁,字春。刘柱儿先是李家的义子,订婚后又回到了刘家。李家富裕而刘家贫穷,于是李家的人唆使鲁取消婚约,刘家不敢争辩。春听到这个消息后,逃到了刘家,鲁家的人抢她回去。他们到县里诉讼,县里判决她回到刘家。当时是乾隆十九年,比樊氏女儿的事情晚了一年。
李国郎的妻子叫苏,是南安人。还没出嫁,父亲因为国郎贫穷,为她另许配给富家子弟,烧毁了李家的聘礼。苏上吊自杀,但没有断气,父亲招来富家子弟入赘,她以死拒绝,被打也不后悔。富家子弟自己离开了。国郎听说后,向官府诉讼,于是又回到了李家。婚礼之夜,她哭着说:“我父亲因为我被关在牢里,怎么能急于说结婚的事!”国郎向官府请求,他的父亲被释放了。
同县的蔡登龙的妻子叫林,她的父母也因为女婿贫穷想要她改嫁,她不同意,被要求另外居住。她积攒了十五两银子的女红,用来给登龙做聘礼,父母认为太少。于是她每天减少饭量,更加努力地做女红,过了一年又攒了十多两银子,最终嫁给了登龙。父母去世后,孤苦伶仃的弟弟贫穷无依,她收养了他。
还有黄元河的妻子叫戴,吴恒的妻子叫陈,他们的丈夫都有残疾,父母都提议毁掉婚约,她们都坚决请求按照婚约行事。戴勤俭持家,使家庭重振,吴恒以节义终老。
赵维石的妻子叫张瑶娃,小名瑶娃,是宁羌人。十七岁时,还没有出嫁。嘉庆初年,有盗匪抢掠州城,贼首抓到了她,打算把她送给自己的妻子。因为瑶娃聪明,贼首就把她当作女儿养着,多次想要侮辱她,但都被她的妻子阻止了。不久,他们逃到了徽县,一天晚上贼首喝醉了,叫瑶娃过来,瑶娃坚决拒绝,贼首命令手下的人出去杀她。瑶娃的妻子知道无法挽救,告诫手下不要伤害她,将她丢弃在野外,并告诉了她的死讯。第二天,贼人离开了,村里的妇女把她抬回家,用药治疗伤口,伤势很快就好了,打算把她当作儿媳。恰好县官路过,瑶娃用银钗贿赂县官,让他告诉县里。瑶娃到了县衙,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县官于是召唤赵维石,为他们举行了婚礼,让他们一起回家。
钟某订婚的妻子叫吴,是武冈人。她在钟家等待出嫁。钟家的儿子跟随父亲去了四川,很久没有回来,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钟的母亲去世了,吴纺纱织布来供奉她的祖母。祖母去世后,她负责办理丧葬事宜。四十几岁的时候,钟家的儿子才回来,想要与她结婚,吴说:‘你在外面游历这么久,怎么还能嫁给一个年老的女人呢!’她拿出钱为他买了小妾,自己则住在别的房间。钟家的儿子因此向官府提起诉讼,吴说:‘如果是我祖母,我侍奉她;如果是妾,我养着她。我年纪大了,不能生育子女,请让我以贞节终老。’官府判决同意了她的请求。
岳氏,是安平人。嫁给了可仁言,患有癫痫。仁言用礼节去除她的恶疾,于是她大归。过了几年,病好了,但仁言已经另娶他人。有人劝她再嫁,岳氏不同意,用针线把衣服鞋子都缝好,然后投井自杀。仁言得知后,请求李塨为她立碑。
姚氏,是通州人。嫁给了同州的张维垣。维垣搬家到湖北,姚氏嫁过去后,他又离开了。过了一年,他写信断绝与姚氏的关系,让她改嫁。姚氏拿着信哭着告诉乡邻说:‘我无缘无故被抛弃,死也无法自白,我愿意终身守寡以表明我的志向。’她活了五十多年才去世。张家的族人很敬佩她的义节,为她举行了丧葬仪式,并立了后嗣。
张氏,是江南华亭人,字金景山。十二岁时,她的父母去世,她在姑母家等待出嫁。张氏的庄园没有地方容纳她,景山很讨厌这个地方。她稍微长大一些后,应该结婚,景山故意拖延。后来她生病了,张氏给她端汤药,她不让景山靠近,景山哭着退了回去。景山临死前,指着张氏对母亲说:‘她不是我合适的伴侣,我死后她一定要嫁给他。’景山死后,张氏发誓不嫁。有人劝她丈夫去世后应该守节,她说:‘我知道丈夫去世后妻子应该守节,不知道其他。而且祖姑和姑母谁来赡养呢?如果一定要强迫我,我宁愿死。’这一年姑母去世了,过了八年,祖姑也去世了,张氏为她办理了丧葬。她日夜纺纱织布,脚不沾地,又过了三十多年才去世。
袁氏,名叫机,字素文,是仁和人。她的哥哥叫枚,见文苑传。袁机小时候是如皋高氏的儿子,高氏的儿子长大后患有恶疾,他的父亲请求离婚,袁机说:‘女子从一而终,疾病我侍奉他,他去世了我守寡。’最终回到了高家。高家的儿子性情暴躁,行为不端,挥霍她的嫁妆;不够用,就打她,甚至用火烧她。姑母来救,他就打母亲,折断她的牙齿。后来,他想要卖掉袁机来偿还赌博的债务,于是她大归,斋戒素食奉养母亲。高家的儿子去世后,袁机非常悲痛,一年后也去世了。
杨某的妻子叫张荷,是宁国人。杨某贫穷,行为不端,让张荷做不正当的事情,张荷不同意。他们住在楼上,杨某偷偷去掉床前的木板,骗她掉下去,摔断了脚,她爬着回到母亲家。杨某卖掉了儿子,张荷用积攒的金子赎回了他。杨某临死前,命令儿子把丧事办回杨家。
周士英订婚的妻子叫张,是泰州人。周士英去世后,他的叔叔贪婪,想要占有他的财产,用棍子打死了他。当时是顺治九年,张十九岁,还没有出嫁,听到这件事后,她哭泣,不吃饭。于是她自剃度为尼,写了一封信给母亲和舅舅,请求他们一起去官府告状。巡按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处死了杀人犯,张于是管理了周士英的财产,安葬了周士英和他的祖父、父亲,盖了小屋供奉佛像,祭祀周家三代。张成为尼姑后,名叫明贞,这是为了表明她的志向。
蔺壮订婚的妻子叫宋,名叫典,是蔚州人。典的家在西崖头,壮住在千字村,都是农民,用一块手帕作为订婚信物。壮去世后,典正在跟随母亲舂米,听到这个消息,停止舂米,悲痛得不吃东西。父母劝她,她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几天后,用那块手帕上吊自杀。当时是康熙四年正月。
沈煜订婚的妻子叫陈,名叫三淑,是钱塘人。三淑从小就擅长写诗。康熙年间,有传言说官府正在选拔女子,民间女子匆忙嫁娶,几乎都嫁出去了,三淑的父亲将她许配给了沈煜。沈煜原本就贫穷,客居松江,很久没有回来,三淑的父亲从军去了云南,战死了。三淑的母亲想要她改嫁给富人,散布沈煜已经娶了别人的谣言,以断绝三淑的念头。三淑听到后,悲痛欲绝,剃光头发,发誓不嫁,因此生病,时常哭泣,非常悲伤。有邻居听到后同情她,请求沈煜告诉她原因,沈煜请求结婚,但三淑的母亲不同意。康熙二十二年春天二月,三淑病重,她的母亲因为媒人的话召见了沈煜,沈煜到了,让她进入三淑的房间。三淑正在睡觉,听到沈煜来了,立刻醒来,拉起帐子自己遮住。沈煜问:‘有什么话吗?’三淑慢慢地说:‘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为什么又要娶别人呢?’沈煜辩解这是诬陷,三淑没有说话,只是用袖子遮住眼泪。沈煜告辞出去,三淑一直哭泣。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他对我没有辜负,我死了也心甘。’于是她不吃药,第二天就去世了。
王国隆订婚的妻子叫余,是怀远人。王国隆外出游历,没有回来,有人说他在含山,余的父母带着她去寻找,但没有找到,于是他们侨居在那里。余的母亲去世后,她跟随叔叔种地,纺纱织布自给自足,经常用头巾遮住头部,邻居很少看到她的面容。康熙二十八年,她的父亲去世了,入殓完毕后,她自缢而死。
韦思诚订婚的妻子叫宣,是广德人。韦思诚远行,他的母亲因为贫穷,想要让她改嫁,宣不同意,于是她回到了夫家。她担心有强盗偷袭,晚上在床上悬挂木梆,微风拂过时有声音可以警示。一天晚上,她告诉众姐妹,梦见丈夫告诉她自己已经去世。于是她悲伤地哭泣,不吃饭,最终死去。
于天祥订婚的妻子叫王,名叫秀女,是祥符人。于天祥曾经被阳武王氏抚养,王氏为他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妻子去世后,他回到了于家。继室以王为妻,王还没有出嫁,于天祥就去世了,王的父母保密不让王知道。过了很久她才得知,她努力请求奔丧,但于天祥的丧事已经小祥了。王请求阳武王氏,希望得到于天祥前妻的儿子,王氏坚决不同意。等到大祥的时候,王氏准备了祭品,当天晚上王氏自缢。于家原本有两把割麦的刀,不久丢失了一把,到这时在王的枕头下找到了。
方礼祕订婚的妻子叫范,名叫二妹,是建水人。二妹小时候侍奉父亲方可望孝顺,订婚给了方礼祕,还没有出嫁。方礼祕的父亲方良佐去世后,他的妻子改嫁给了萧伸,住在方家,方礼祕和他的哥哥、妹妹都去世了。范得知后,非常悲痛,请求父母让她回到方家。过了一段时间,她听到姑母责骂萧伸,才知道方礼祕不是正常死亡,向姑母质问,姑母内心感到惭愧,不再说话。范认为事情没有证据,方礼祕的冤屈无法昭雪,经常时常哭泣。萧伸害怕范,想要把她嫁给自己的侄子,用各种方法强迫她,范不同意。萧伸生气地打了范的仆人,用手点她的额头。范愤怒地说:‘奴才污了我的额头!’用刀割开了萧伸手指点的地方,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的脸。她的弟弟向官吏告发,官吏打了萧伸,让他把妻子归属给范,让她供奉方家的香火。
姚世治订婚的妻子叫陈,是会稽人。两家都住在京城。订婚后,姚世治回家,陈的父亲想要让她嫁给别人,陈换了衣服去寻找姚世治,在济宁遇到了他。她说:‘女子违背父亲是不孝的,能见到君子,事情就结束了!’于是她跳入水中自杀。
何秉仪娶了昆明人刘家的女儿,她是个农家女。何秉仪去世后,女儿向父母请求去奔丧,但被拒绝了。于是她偷偷地出去,哥哥追上了她,她打算投河自尽,但哥哥用力拉她回家。
何秉仪的父亲派人去接女儿,女儿悲痛欲绝,日夜辛勤劳作。父母给了她四亩田地,她为了弟弟的婚事卖掉了一半,又为了丧事舅舅卖掉了一半。父母生气了,让女儿告诉婆婆,诬陷女儿有私情,应该被嫁出去。婆婆责备女儿,女儿无法自辩,内心痛苦,最终上吊自杀。
沈之螽娶了武进人唐家的女儿;沈之螽是普安人;唐是武进人。沈之螽的父亲沈文郁和唐的父亲唐元声在康熙晚年一起游高州,成为了好朋友,并约定结为亲家,这时唐已经三岁了。唐元声去世后,丧事办完,沈文郁也回到了普安。普安距离武进有万里之遥,而沈文郁很贫穷,担心无法为儿子娶妻,于是谎称儿子早逝,让儿子向唐家道歉,唐家坚决不嫁。
时间久了,沈文郁准备去京城求官,绕道去了常州,唐家女儿出来拜见,哭泣着激动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愿。沈文郁心里后悔,就请求把女儿收为养女,希望得到官职后能接她回来。不久,沈文郁因病返回,唐家女儿得知后非常悲痛,于是绝食,七天后就去世了。三十年后,沈之螽因事经过常州,才得知唐家女儿去世的消息,感到非常悲痛,请求找到她的坟墓,但已经火化了。唐家女儿去世时年仅十六岁。
贝勒弘暾娶了富察氏,弘暾是怡亲王允祥的第三个儿子。皇帝命令指婚给富察氏,雍正六年,弘暾未婚而去世。富察氏得知后非常悲痛,剪掉头发去王府请求守丧,但王爷不允许;她跪在门外哭泣,直到晚上,王爷还是不允许,她才回家守丧。过了两年,王爷去世,她又去王府请求守丧,王府的长史上报给皇帝,皇帝下令允许。
皇帝下令让王福晋收富察氏为儿媳,让弘暾按照贝勒的礼仪祭祀和安葬,让他的侄子永喜继承贝勒之位。皇帝的命令说:“让富察氏虽然没有儿子却有了儿子,以表彰节妇的丰厚回报。”
濰上有一位女子,不知道她的姓氏,是雍正年间濰田家的人。她还没出嫁,丈夫就去世了,她的母亲去吊唁,女儿请求一起去,但母亲不允许。女儿穿着红衣外面罩着素衣,按照濰地的风俗,妇女吊唁不需要到殡房,女儿假装上厕所,趁机找到了殡房,偷偷地上了吊。
吴某娶了漳浦人林家女儿。还没出嫁,丈夫因犯罪被判死刑,林家女儿想要进监狱和丈夫诀别,但丈夫让狱卒不要让她进去,林家女儿昼夜哭泣不吃饭。丈夫给了她三百钱,并说:“赶快找个好丈夫,不要自己折磨自己!”第二天,听说丈夫已经被处决,她用给的钱买了绳子自缢。
雷廷外娶了南安人侯家女儿。雷廷外的母亲黄氏,早年丧夫,家境贫寒,担心不能给儿子娶妻,于是请求贫困人家女孩抚养儿子,希望长大后能成为儿媳,所以侯家女儿四岁时就被黄氏抚养。
十一岁时,黄氏去世,十六岁时雷廷外去世,他死时眼睛没有闭上,侯家女儿悲痛欲绝。雷廷外有一个堂兄,他让自己的儿子雷震作为继承人,侯家女儿于是行笄礼,抱着雷震去祭拜祖先。侯家女儿的母亲想要让她再嫁,但她以死相拒。她亲自耕种,跪着耕地,十个手指都磨出了老茧。她曾经告诫雷震说:“妇女不能受人怜悯,何况是寡妇!”雷震也很早就去世了,他的妻子傅氏,跟随姑母织席来养活孩子。
程树娶了长洲人宋景卫,景卫名叫景卫。程树十三岁补上了生员,母亲去世后,又为大祖父守丧,不久也去世了。景卫二十岁时,向父亲请求嫁到程家。她穿着素衣拜见舅舅,在庙里见到了;去拜见大祖父的丧事,完成了孙媳妇的丧服;去拜见母亲的丧事,完成了妻子的丧服;然后才为丈夫哭泣,守丧三年;守丧结束后,又补行了三年的姑母丧服。同县的陈氏女儿淑睿,还没出嫁,未婚夫就去世了,有人求婚,她于是自缢。
景卫为她作诗,在诗中引用了刘向和何休的说法,并参考了朱彝尊、汪琬、彭定求等人的言论,阐述了女子未嫁守贞的道理。内容详实,八百多字,用来反驳俗见,表达自己的志向。景卫通晓经义,喜欢读先儒论述学问的书,她的妹妹和侄子都跟随她学习。
因为妹妹教育不明,她于是汇集古训,概括圣贤修身尽伦的要义,又作了一首九百多字的诗,传授给妹妹和侄子,让他们歌唱并学习。
张氏的儿子娶了元和人姜桂,姜桂名叫桂。她十九岁时,未婚夫和舅舅、婆婆先后去世,她依靠母亲生活,没有再嫁。
钱氏的儿子娶了吴人王氏,她也是十九岁时未婚夫去世,她绝食,她的父母强迫她进食。住了三年,有求婚的,她又绝食,最终死去。母亲哭着问她,她说:“之前我偷偷吞金环没有死,吃银朱也没有死,现在又吞了金环。我死了原本可以葬在钱家的墓地。”于是她就去世了。
王志曾娶了吴人张氏,她也是吴人。她二十岁时,王志曾去世。她住了六年,听到婆婆去世的消息,于是回到王家,信奉佛教直到去世。
这三位女子都与景卫同时期,而桂擅长作诗和绘画,曾经画了柏舟图,并作诗赠给景卫。
景卫有两个婢女:一个叫卫喜,字于张,张去世后,她没有改字;另一个叫陈寿,嫁给了朱氏,守寡,没有孩子。她们都依靠景卫养老。
李家勋娶了海宁人杨氏,杨氏富有而李家贫穷,李家勋的父亲是杨家的佃农。杨家父亲巡视田地时,看到李家勋聪明,问他年龄,九岁时,让他进入自己设立的私塾,资助他读书。他十五岁入学成为生员,李家勋的父亲来感谢,杨家女儿十四岁,被叫出来拜见。杨家的母亲和哥哥都愤怒地说:“这是老糊涂了!难道是担心女儿没有家,却把女儿嫁给佃农的儿子吗?”父亲不久后去世,杨家的人对李家勋很薄情。
一天晚上,杨家女儿叫灯,但没有回应,她从帐幔里说:“丈夫不自己处在高明之地,为什么要依赖别人受辱呢?”李家勋于是辞别杨家离开。乾隆十五年,他参加浙江乡试,杨家请求婚事,李家勋以乡试的礼仪推辞。他在京城住了几年,病逝。杨家女儿知道母亲要为他议婚给其他人,她向母亲请求:“我希望能够迎接家勋的丧事,临终祭奠,然后再听母亲的安排。”母亲答应了。杨家女儿在郊外迎接丧事,祭奠结束后,她要求母亲一起回去,于是嫁给了李家。
李家勋的父亲年老且瞎了眼,杨家女儿向婆婆请求,为她买了妾室并生了孩子。李家勋的父亲八十岁时,眼睛复明,对杨家女儿非常感激,命令他的儿子称呼她为“嫂母”。杨家女儿有时被称为徐氏。
李家驹娶了高安人朱氏,朱氏是大学士朱轼的女儿。李家驹在乾隆三十六年考中举人,但很早就去世了。朱氏孝顺父母,性格和顺,严肃,从弟弟妹妹到家里的仆人,都敬畏她。她讨厌华丽的装饰,不穿金戴银。当她听到李家驹去世的消息时,想要去奔丧,哭泣着不吃饭。当时朱轼在陕西任学政,他的祖母告诉他女儿的意思,告诫她要等待父亲的命令,她才又开始吃饭。朱轼回到家里,半年后,才向父亲提出请求,于是嫁给了李家。
朱氏侍奉祖母和婆婆,就像侍奉父母一样。朱轼的父亲去世时,圣祖命令他不必守丧而继续处理政务,他上疏请求守丧,亲戚朋友中有人劝阻他。朱氏哭着说:“我父亲不能回家,即使他是相国,年高寿长,也没有什么意义。那种姑息的爱有什么用呢?圣主应该看到我父亲的真诚!”最终得到了批准。
邻居家失火,快要蔓延到朱家,朱氏坐在房间里不肯出去,说:“死,是我的份!宋共姬是谁呢?”她的婆婆打破门闩,拉她出去躲避。她生病不肯吃药,两个弟弟来看望她,说:“我死了没有遗憾,只是遗憾不能完成侍奉父亲和公公婆婆的职责!”又说:“我生来就讨厌华丽的装饰,不穿金戴银,死时也不要违背我!”于是她就去世了。
贾汝愈娶了故城人卢氏,卢氏是德州人,协办大学士荫溥的女儿。贾汝愈去世后,卢氏誓不嫁人,贾家迎接她回家,为她立了继承人。
袁进举娶了天津梁进忠的女儿为妻。梁进忠背着柴草在河边行走,看到一艘大船停靠在那里,有人抱着一个女婴出来,递给梁进忠说:‘这个女孩已经八个月大了,她的父亲在船上去世,母亲随后也去世了,你好好照顾她!’梁进忠把她抚养成人。而梁进忠有一个长女非常凶悍,女儿渐渐长大,容貌端正美丽,长女打算把她卖给人做妾,女儿不同意,长女更加愤怒。袁进举原本没有家产,长女唆使父母答应这门婚事。袁进举不回来,又派人告诉他的母亲想要取消婚约,女儿还是不同意。梁进忠生病,腿上长疮,女儿割股为他疗伤,家人都不知道,而长女对她的虐待更加严重。袁进举的母亲心疼她,把她接回家。梁进忠和长女都去世了,女儿为他们办理了葬礼,迎接义母梁进忠的妻子一同居住。长女有一个儿子,失去了依靠,女儿收养了他。为袁进举的弟弟娶了媳妇,生下的孩子成为了袁进举的后代。最终姑母和义母去世,女儿于是上吊自杀。有关部门把她安葬在天津西郊的五烈墓旁边。
五烈墓原来是为三位妇女建的墓,葬有谭应宸的妻子陈氏、阮某的妻子诸氏、赵某的妻子裴氏,陈氏和诸氏都是因为抵抗强暴而死,裴氏以节烈终老。乾隆元年,金振的妻子丁氏殉夫,附葬其中,称为节烈四妇墓。七年,又有殷氏的女儿误嫁给了娼家,被逼迫,遭受杖打和烙刑,被浇上热水烫死,葬在墓旁,称为五烈墓。五十六年,又安葬了一个女子,墓被称为六烈墓。
李应宗娶了昆明人李氏为妻。他们居住的地方叫做庙前铺大河埂,父亲叫春荣。婚礼尚未举行,李应宗就去世了。第二年,李应宗的祖母告诉春荣,打算改嫁女儿,女儿听到后,就上吊自杀了。上吊的那天晚上,她撕裂了两尺左右的绫子,用鲜血写下了九十四个字。民家的女儿从未读过书,字迹很多错误,嘉兴的钱仪吉为她断句。她说‘呈天子前’,‘忠孝节烈’,‘二月初九日’,二月初九日就是她去世的日子,这件事发生在乾隆末年。
何其仁娶了路南人李氏为妻。嘉庆十一年,李氏十六岁,尚未出嫁。何其仁和他的父亲都病得很重,李氏割股为叔母输送药物。到了那里,何其仁和他的父亲都已经去世,李氏的母亲用肉煮了祭奠。李氏想要去奔丧,母亲阻止了她,于是她上吊自杀。
王前洛娶了潜山人林氏为妻。前洛生病,林氏的父亲送药,林氏偷偷割股把药掺入。前洛去世后,她坚决要求去奔丧,并且发誓不再嫁人。
节义县主是成郡王绵{勤心}的第七个女儿,选了文纬作为女婿。文纬是费莫氏,内阁学士英绶的儿子。他们还未成婚,嘉庆十八年文纬去世,县主当时十六岁,到文纬家守节,仁宗下诏封她为节义县主。二十二年,她去世了。
李承宗娶了巢县渔家女何氏为妻。两家人住在溪边,相隔半里多,而何氏的茅屋在上游。李承宗去世时,何氏二十岁,她请求去奔丧,但父母不允许。她四天不吃饭,但没死;她尝试上吊,但被救了。过了两天,她在溪中自沉,但尸体没有找到。三天后,尸体在溪上游被发现,正好在何氏家门口。
江亨昭的妻子杨氏是侯官人,两家都是渔家。杨氏未嫁,与江亨昭的船相遇时,一定会躲避。如果遇到在河边,她就会躲藏在芦苇中。她的母亲责备她,她说:‘渔家难道就不应该有羞耻心吗?’嫁人后,有人强暴地窥视她,偷偷地逼近她,杨氏把她推下水。江亨昭去世后,她殉情。
吴某娶了海盐人朱某为妻。吴某十八岁时,父母去世,于是他外出游玩再也没回来。朱某贫穷,父亲年老,以编织草鞋为生。她的哥哥凶悍,多次侮辱她。朱某说:‘哥哥贫穷不能养活我父亲,我父亲年老,无法谋生,不得不依靠哥哥。我留下来,只是帮助哥哥而已。’等到父亲去世,朱某五十八岁,吴某不知道她的生死,吴某的族人怜悯朱某的节操,把她接回家,为她立了后代。
徐文经娶了侯官人姚氏,名叫淑金。徐文经去世后,淑金多次求死,但还是回到了徐家。她贫穷,舅舅去世,姑姑生病,她割股为她疗伤。姚氏采集芹菜供奉姑姑,自己吃丢弃的菜梗。不久,姑姑也去世了,继子因为贫穷离开了。淑金眼睛昏花,不能做女红,用瓦罐做锅,用草做被子。租房不付租金,被赶了出来,在路边哭泣。有挑担的人同情她,帮助她,乡里人凑钱帮助她解决衣食问题,她才没有死去。她还是每天早晚向徐家的牌位祭拜,祈求继子回来。住了十多年才去世。
李煜娶了秀水人萧氏为妻。李煜是酒店的儿子,住在城外的万螺滨。萧氏尚未出嫁,李煜就去世了。萧氏没有母亲,她请求父亲让她回到李家,公公和婆婆派媒人阻止她,她不听,于是回到了李家。她为李煜整理遗物,随即开始服侍婆婆,做饭洗衣非常小心。婆婆凶悍,既不希望李煜回来,又看到她贫穷,昼夜辱骂,李煜只是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说,邻居们都不喜欢她。有人劝婆婆,婆婆也辱骂那个人。许多士大夫来到,警告公公:‘不要虐待贞女,贞女能光耀你的家门,你应该好好对待她!’婆婆最终还是不愿意和李煜住在一起,大家就在屋后为她建了一个小楼居住,凑钱帮助她。
刘戊儿娶了武陟人王氏为妻,名叫孝。未嫁时,那一年大旱,刘戊儿外出六年没有回来。王氏的父母想要把她嫁给别人,孝偷偷跑到刘家。遇到一个老妇人,问刘戊儿的母亲,老妇人说:‘我就是刘戊儿的母亲。’孝跪拜并哭泣说:‘我是王氏的女儿,是姑母的儿媳!’老妇人惊讶地不相信,孝从怀里掏出东西给老妇人看,说:‘这不是姑母家的聘礼吗?我偷着带来作为信物。’老妇人看了也哭了,以贫穷没有食物为借口推辞。说:‘我早就知道姑母贫穷,公公去世后,两个叔叔年幼,怎么会有食物呢?我能做女红,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养姑母而来的。我出生以来从未离开过母亲,现在没有办法了,才来到这里。’接着又哭泣说:‘如果不见容,我没有回家的理由,只有投水死了!’老妇人告诉孝,她的父母答应了。孝勤奋地纺纱织布,晚上磨面做蒸饼,让叔叔去卖。姑姑生病,她日夜侍奉。住了几年,乡里人被她的义举感动,大家出钱帮助她的姑姑。修缮了旧屋,为叔叔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姑姑去世后,她与姑姑合葬在舅舅的墓旁,然后把家务事交给叔叔,晚上进入房间,关上门,一点声音也没有。第二天早上敲门没有回应,砸开窗户进去,发现她已经上吊自杀,衣服鞋子都是新做的。当时是嘉庆九年二月乙酉日。孝二十四岁到刘家,侍奉姑姑十二年,姑姑去世后她才去世。
朱某娶了东安人李氏,字容。她的父亲李大纯,小时候许配给了朱氏。朱氏的儿子远游十多年没有回来,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女儿已经失去了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只和她的婢女春华一起住,发誓不嫁人。春华渐渐长大,她的父亲打算把她嫁出去,春华义无反顾地不去,容也发誓不嫁人。她的父亲不听,春华就告诉容,她们一起投水自杀。
武稌娶了李氏,她是伊阳人。十一岁时,她失去了母亲,由武稌抚养。她对待公婆非常孝顺,姑母病重时,她精心照料,治疗家事也非常勤快。姑母去世后,她照顾叔父和两个妹妹。到了十七岁,她仍然未婚。武稌不幸坠井身亡,她发誓要跟随他而去,舅舅阻止了她,她的幼弟和妹妹们围着她哭泣,李氏悲痛欲绝。于是她剪去长发,说:‘我应当终身为妇。’她向舅舅请示,立她为后,通过纺织来帮助家庭。舅舅娶了后姑,又有疾病,她像以前一样照料医药和家务。时间久了,叔父和弟弟成为了县学生,两个妹妹也都嫁了人。又过了几年,她为所立的儿子娶了媳妇,就对哥哥说:‘妹妹以前没有立刻死去,确实是不敢死。现在我们家奉养着舅舅和姑母,幸而有我这样的人,井中的人等我很久了,我将跟随他们而去!’早晨起来,她从容地询问姑母安好,出门去打水,然后自己跳进了武稌坠井的地方死去。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壬寅,是武稌的生日。
陈霞池娶了钱氏,她是桐城人,住在东乡。还没举行婚礼,陈霞池就去世了,钱氏请求前往奔丧。东乡的风俗认为儿子去世,妻子奔丧是不吉利的,因此她被拒绝了。钱氏毁容并发誓不嫁人。过了一段时间,陈家的族人将她接回家,为她立了后。过了几十年,县里有士人去探望她,对她说:‘朝廷表彰贞女,与节烈一样受到重视,应当向上级部门请示。’钱氏听到后非常惊讶,因为她最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应该受到表彰。
汪荣泰娶了唐凤鸾。汪荣泰是歙县人;唐凤鸾是淳安人。她的父亲原本答应将她许配给汪荣泰,但在未订婚之前父亲去世了,母亲又许配给了别人。那个姓的人来订婚,唐凤鸾从自己所住的楼上跳下,摔死了。汪荣泰请求迎娶她的遗体,母亲不同意;母亲去世后,他才将遗体接回家。
季斌敏娶了蔺氏,斌敏是正蓝旗汉军;蔺氏是沧州人。斌敏未婚而去世,蔺氏十八岁时发誓不嫁。过了两年,听说有媒人来了,她割下了右耳,过了三天,又割下了左耳。她的父亲告诉她季家,季家将她接回家。她对待婆婆非常孝顺,为丈夫补行了丧服。丧事结束后,她告别父母,说应当死去跟随丈夫,父母尽力劝解她。她再次回来,见到婆婆,言笑如常,当天晚上服毒自尽。打开箱子,发现她割下的两耳,上面写着‘全归’。
董福庆娶了冯氏,福庆是固安驻防汉军;冯氏是霸州人。福庆贫穷,饥饿时仍然耕作,死在田里。冯氏二十岁时,请求前往奔丧,福庆的父亲阻止她,说:‘你儿子饿死,难道你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饿死吗?’冯氏出来行礼,伏地哭泣不起,福庆的父亲才答应了她,她才去奔丧。她遵循妇人的礼节直到去世,无论是寒冷还是饥饿都没有封心。
乔涌涛娶了方氏,她是桐城人。涌涛去世后,涌涛的母亲丁也生病了,方氏向父母请示,回到乔家。因为婆婆患有寒病,她也在风雪中穿得很少。她割下自己的大腿肉给婆婆吃,病情好转。然后她负责安葬涌涛,用衣服背着土,三天不吃不喝。她为涌涛立了后,吃得简单,穿得朴素,非常刻苦。病重时,她告诫子女和媳妇不要用一丝线来装殓。
张氏的女儿,名叫有,是邹平人。那年饥荒,她被卖给高唐朱氏做婢女。等到她长大了,主人家的主母为她议婚,她哭着说小时候已经订了婚,不敢违背。主母派人找到她曾经订婚的人,却发现他已经和别人订婚并有了子女。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有,有说:‘虽然他已经和别人订婚,但我不会再事奉别人。’主母同情她,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有最终没有再嫁人而死。
粉姐,不知道她的姓氏,是高邮人。她的父亲是迮氏的仆人,与某氏的儿子订了婚。那年饥荒,某氏的儿子行乞,辗转迁徙了十多年。粉姐的父亲在江都市上遇到他,某氏的儿子说:‘我终究不能娶她,把订婚的钱还给我,让我可以另娶。’粉姐的父亲很高兴,还了订婚的钱,并与他分开了。他回家告诉粉姐,粉姐呜咽着不说话,晚上自己上吊死了。
阚氏的女儿,名叫玉,是浙江仁和人。玉长得漂亮,能写诗作文。她的父亲去世后,她与母亲和哥哥嫂嫂一起生活。十三岁时,福王由崧帝在南京选拔民间女子,玉的母亲将她藏在卖菜的人家。她父亲去世时,留下一百两银子给玉的哥哥准备她的嫁妆,但玉的哥哥挥霍了这笔钱,于是与卖菜的人家商量订婚。玉在卖菜人家还小,哭泣着要求归还,但未能如愿,生病后才被送回家。玉快要死了,对母亲说:‘我现在快要死了,希望埋葬在我父亲的棺材旁边,不做卖菜人家的鬼。’她又咬紧牙关说:‘哥哥陷害我!’于是她去世了。
玉曾经创作了一首怨歌,好事者用琴谱了她的声音,称为《阚玉操》,歌词中说:‘父亲生我时半路去世,母亲孤苦伶仃,家门衰败。哥哥嫂嫂难以相处,把我当作眼中之钉。他又遇到这个轻薄的人,为什么对我如此刻薄。六礼已经违背,贞女之恩从何而来。何况他要求我在桑中与他相会,难道他是我合适的伴侣。我有母亲,思念成疾,泪如雨下。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愤怒。哥哥挥霍了我们的钱财,骨肉相残。嫂嫂斜眼看着我,笑着说些难听的话。我忽然愤怒,如云般翻腾。我把漆室女当作榜样,又告诉了夫君和湘君。我不爱一死,但不愿让母亲先我而去。如果死后有依托,愿成为恶鬼。唉,我终究要死去,灵魂独自离去。我明告诉母亲,暗告诉父亲。我日夜思念,为何遭遇这样的命运。即使路上多露水,怎能让我受到玷污。再说:美名叫做玉,是父亲的命。虽然受辱如粪土,但最终保持了贞节。忧思缠绵,泪水涟涟。忍受耻辱,日夜放在心上。’
赵氏的婢女,不知道她的名字,是杭州赵氏的婢女。赵氏曾经有客人,谈论珞琭子的学问,让她为珞琭子算命,说:‘她将经历七次婚姻。’婢女愤怒地说:‘我嫁人就有丈夫,有丈夫就有死。我现在不嫁人,谁会是我的丈夫呢?’从那以后,她蓬头垢面,发誓不嫁人。赵氏家的婚嫁她总是躲避,媒人来了,她诅咒谩骂,让人无法接近。主人劝她,她磕头乞求完成剩余的婚约。到了七十多岁,她在赵氏家去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九十六-注解
国初:国初,指明朝灭亡后的初期。
师:指军队,这里可能指的是明朝的军队。
福建:中国东南沿海的一个省份,历史上是军事要地。
滨海:海边。
负固:指抵抗、坚守。
方祐:人名,具体生平不详。
举兵:指起兵反抗。
不合:指意见不一致。
被杀:被杀害。
祀:祭祀。
延祚:人名,张延祚。
巡按御史:古代官职,负责巡视地方,监察官员。
霍达:人名,霍达,巡按御史。
长乐:中国福建省的一个地名。
超鹏:人名,陈时夏的父亲。
守节:守节,指保持贞节。
哺:用口喂食。
笔训:指用文字传授知识。
祗:只,仅仅。
出肝胆:形容竭尽全力。
明季:指明朝末年。
由桂:人名,淮王世子。
入国初:指明朝末年,即明太祖朱元璋建立的明朝初期。
以海:人名,鲁王朱以海,明朝末年抗清的鲁王。
台湾:中国东南沿海的一个岛屿,历史上是抗清的重要基地。
师克台湾:指清朝军队攻克台湾。
术桂:人名,宁靖王术桂。
以海女:指鲁王朱以海的女儿。
贞:指节烈,坚守节操。
由桂出亡:指淮王世子由桂逃离。
金环:一种装饰品,这里比喻人的品质。
红炉经百炼,不失本来真:比喻人的品质经过考验仍然不变。
孝:孝顺。
许:许,指答应。
王师课:王师课,人名,朱姓,萧山人。曾官至明天启年间太医院院判。
朱:朱,人名,王师课的妻子。
萧山人:萧山人,指萧山地区的人。
明天启:明天启,明朝朱由校的年号,时间为1621年至1627年。
太医院院判:太医院院判,官职名,负责太医院的行政管理工作。
明亡兵乱:明亡兵乱,指明朝灭亡时的战乱。
九里坳:九里坳,地名,朱氏一家避难的地方。
剺面:剺面,割伤自己的脸部。
胁以刃:胁以刃,用刀威胁。
事平:事平,指事情平息,战乱结束。
勖子:勖子,人名,王师课的儿子。
五章:五章,指五首诗。
庭闱:庭闱,指家庭。
震荡扁舟波复风:震荡扁舟波复风,形容生活动荡不安。
儿才卻聘家回禄:儿才卻聘家回禄,指儿子才智出众,能够避免家庭不幸。
机杼:机杼,指织布机。
太平民:太平民,指生活在和平时期的百姓。
秦甲祐:秦甲祐,人名,官至参将。
三原人:三原人,指三原地区的人。
痪:痪,瘫痪。
筦家政:筦家政,管理家务。
饘粥:饘粥,稠粥。
四符:四符,人名,秦甲祐的儿子。
四采:四采,人名,秦甲祐的女儿。
镶蓝旗:镶蓝旗,清朝八旗之一。
牛录章京:牛录章京,清朝官职名,负责管理旗人。
官收其孥:官收其孥,官府收捕其家人。
孥:孥,指妻子和子女。
事雪:事雪,指事情得到解决。
西还:西还,指返回西部。
怀元:怀元,人名,秦甲祐的弟弟。
米脂人:米脂人,指米脂地区的人。
怀英:怀英,人名,秦甲祐的哥哥。
顺治八年:顺治八年,顺治皇帝的第八年,即1651年。
逃人:逃人,指逃亡的人。
牒:牒,文书。
周子宽:周子宽,人名。
顺德伦教村:顺德伦教村,地名。
刺船:刺船,划船。
侣溺:侣溺,同伴溺水。
坐减死戍贵定:坐减死戍贵定,因同伴溺水而受到减刑,被流放到贵定。
譁县门:譁县门,大声呼喊到县门。
吏为注官书:吏为注官书,官吏为他填写了官府文书。
舅姑:舅姑,指妻子的舅舅和婆婆。
竹担荷具:竹担荷具,用竹子做的担子和荷包。
行经村市:行经村市,经过村庄和市场。
土音:土音,地方方言。
爨:爨,烧火做饭。
贵定:贵定,地名。
骨归:骨归,将骨灰带回家。
黔:黔,指贵州省。
黔多虎:黔多虎,贵州省有很多老虎。
逆旅:逆旅,旅店。
涧:涧,山间小溪。
拾树枝以爨:拾树枝以爨,捡拾树枝来烧火做饭。
废庙:废庙,废弃的庙宇。
骼:骼,骨头。
狼藉:狼藉,散乱的样子。
黧黑丑恶:黧黑丑恶,皮肤黝黑,长相丑陋。
杂罗施语:杂罗施语,掺杂着罗施方言。
女苏武:女苏武,指黄氏,因其忠诚和坚韧被称为女苏武。
常宁人:常宁人,指常宁地区的人。
奁饰:奁饰,嫁妆。
族邻贫者:族邻贫者,家族和邻居中的穷人。
耳目如聋:耳目如聋,听力不好。
目贵:目贵,眼睛宝贵,指珍惜眼睛。
杨方勖:杨方勖,人名。
宣城人:宣城人,指宣城地区的人。
剪发自誓:剪发自誓,剪掉头发以示发誓。
微讽:微讽,轻微地讽刺。
出刀以示:出刀以示,拿出刀来展示。
邹近泗:邹近泗,人名。
昆明人:昆明人,指昆明地区的人。
嫠:嫠,寡妇。
临清人:临清人,指临清地区的人。
嫠八十年:嫠八十年,守寡八十年。
里妇:里妇,邻居的妇女。
佣:雇佣,做佣工。
女红:女红,指女子的针线活。
闽人:闽人,指福建地区的人。
殉:殉,指为丈夫或国家等而死。
姑诫以存孤:姑诫以存孤,婆婆劝她留下孤儿。
殇:早逝。
自沉於江:自沉於江,投江自尽。
嫚书汙郑:嫚书汙郑,写侮辱郑氏的信。
巡抚:巡抚,官职名,负责一个省的行政管理工作。
辕门谳其狱:辕门谳其狱,在辕门前审理她的案件。
隶以两耳示观者:隶以两耳示观者,让差役把她的耳朵展示给观众。
械亡赖子至:械亡赖子至,用刑具将无赖子带到。
阅嫚书一行,辄挞其面:阅嫚书一行,辄挞其面,每读一行侮辱信就打他的脸。
重榜荷校论戍边:重榜荷校论戍边,再次重打并戴上枷锁发配边疆。
文武吏及诸观者:文武吏及诸观者,文官和武官以及观看的人。
一时称异事:一时称异事,一时被称为奇事。
博白人:博白人,指博白地区的人。
吴三桂:吴三桂,明末清初的将领。
程可任:程可任,吴三桂的手下。
自经:自经,指上吊自杀。
甦:甦,苏醒过来。
斥产购得杀仁道者:斥产购得杀仁道者,变卖家产买通人杀死程可任。
龙桥河北:龙桥河北,地名。
岁大祲:岁大祲,年成大荒。
流亡:流亡,因灾荒而逃亡。
河岸坼:河岸坼,河岸裂开。
自匿其中:自匿其中,自己躲藏在其中。
遗以食:遗以食,留下食物。
等死:等死,等待死亡。
食贫抚子:食贫抚子,在贫困中抚养儿子。
贾汉口:贾汉口,指在汉口做生意的三原人。
群诘侩:群诘侩,众人质问媒人。
濰县人:濰县人,指濰县地区的人。
疏属子:疏属子,远房亲戚的儿子。
昼抱子拾薪:昼抱子拾薪,白天抱着孩子拾柴。
夜则纺绩:夜则纺绩,晚上则织布。
日一食:日一食,一天只吃一顿饭。
买宅娶妇生孙:买宅娶妇生孙,买了房子,娶了妻子,生了孙子。
转役自活:转役自活,转换工作来维持生计。
米杂糠粃树叶为食:米杂糠粃树叶为食,用米、糠、粃和树叶充饥。
赢一日食:赢一日食,挣到一天的饭食。
银纫衣带:银纫衣带,用银线编织的衣带。
市棺埋我夫墓侧:市棺埋我夫墓侧,买棺材埋葬我丈夫的墓旁。
李嫁生子:李嫁为人妻后生育了孩子。
方晬:方晬,指孩子出生不久。
丧夫:失去了丈夫。
舅、姑:丈夫的舅舅和姑姑。
舅卖浆:舅舅卖豆浆。
暮出户:傍晚出门。
闻铎声:听到铃声。
必趋往代其担:必定快步走去代替他挑担。
抱子力作:抱着孩子辛勤劳作。
启齿:露出笑容。
疾革:病重。
居县东南草庙村:住在县东南的草庙村。
吴居县西张家村:吴住在县西的张家村。
李居县北长甿村:李住在县北的长甿村。
沈学颜妻尤:沈学颜的妻子叫尤。
仁和人:仁和人,指来自仁和的地方。
从子:侄子。
时吉:侄子的名字。
大震:侄子生的儿子。
尤抚孤孙:尤抚养孤孙。
其兄侮之:她的哥哥侮辱她。
秋将穫:秋天快要收割。
刈其禾:割掉她的庄稼。
置针於髻末:在发髻的末端放上一根针。
外向踊而号:向外跳跃并号哭。
针创手乃去:针刺伤了他的手才离开。
苦贫:贫穷的痛苦。
食不足:食物不足。
蘋藻:一种水生植物。
糠粃:米糠和谷糠。
复殇:再次丧子。
近思:儿子生的孙子。
黄平人:黄平的地方人。
翁丙:翁丙的名字。
苗:苗族。
箐:山间小溪。
剪发、烙左颊:剪头发、烙烧左脸颊。
毁容矢不行:毁容后坚决不嫁。
滦州人:滦州的地方人。
柳河:柳河村。
地卑湿:地势低洼潮湿。
掇草根木叶:采摘草根和树叶。
食其孤:用这些食物喂养她的孤儿。
贾:经商。
崇善人:崇善的地方人。
康熙四十一年:康熙四十一年,指清朝康熙年间的第四十一年。
岁大无:岁大无,指年成不好,没有收成。
官煮粥食饥民:官府煮粥给饥饿的百姓吃。
投水:投河。
渔人:渔夫。
乔令君:乔县令。
博兴人:博兴的地方人。
亻区偻:驼背。
鬻饼於市:在市场上卖饼。
岁祲:年成不好。
食尽:食物吃完。
乞食:乞讨食物。
书生妇:书生的妻子。
舍:家。
补网:修补渔网。
积数十年:积累了几十年。
目因以盲:眼睛因此失明。
资以老:资助她养老。
立后:立后,立继承人。
狭邪游:游荡于不正当的地方。
摈沈异居:把沈赶出家门,让她单独居住。
溺爱:过分宠爱。
甘旨:美味食物。
鞭挞:鞭打。
封心:使心情封闭。
恶疾:严重的疾病。
侍:照顾。
姑溺爱:姑姑过分宠爱。
姑亦恶沈:姑姑也讨厌沈。
理井臼:清理水井和洗涤用具。
施鞭挞:施加鞭打。
衰而前柩:穿着丧服走在灵柩前面。
永年人:永年的地方人。
事舅姑孝:侍奉舅舅和姑姑孝顺。
抚子尊贤:抚养儿子尊贤。
孤孙:孙子。
成立:成人。
惠安人:惠安的地方人。
作辍:工作或休息。
盲:失明。
梁昙妻李:梁昙,人名;妻李,即梁昙的妻子,李姓。
临汾人:临汾,今属山西省,古代地名。
贫:贫穷,指经济条件不好。
啖野菜以活:啖,吃;野菜,野生植物;以活,用来维持生活。
莳槐於庭:莳,种植;槐,槐树。
纺:纺织。
节妇:指守节的妇女。
姜吉生妻木:姜吉生,人名;妻木,即姜吉生的妻子,木姓。
东川人:东川,今属四川省,古代地名。
属夷叛:属夷,指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叛,叛乱。
忍哭伏林间:忍,忍受;伏,躲藏。
蹑贼至城西:蹑,跟随;贼,盗贼。
手搏杀吉生贼:手搏,亲手搏斗;杀,杀死。
提督张耀愍而许焉:提督,官职,掌管军事;愍,同情;许,答应。
磔贼以祭吉生:磔,杀死;祭,祭祀。
曹某妻王:曹某,人名;妻王,即曹某的妻子,王姓。
兴县人:兴县,今属山西省,古代地名。
早寡:早年丧偶。
孀姑:孀,寡妇;姑,婆婆。
绝:断绝关系。
潘思周妻傅:潘思周,人名;妻傅,即潘思周的妻子,傅姓。
会稽人:会稽,今属浙江省,古代地名。
侨居:寄居。
截发矢曰:截发,剪断头发;矢,箭。
持六丧还:持,携带;丧,丧事。
徒步号泣以从:徒步,步行;号泣,哭泣。
孝妇:指孝顺的寡妇。
倪存谟二妾方、朱:倪存谟,人名;妾方、朱,即倪存谟的两个妾室,方姓、朱姓。
富顺人:富顺,今属四川省,古代地名。
知县:知县,明清时期县级行政单位的行政长官。
戍伊犁:戍,驻守;伊犁,今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古代地名。
持丧归:持丧,守丧;归,返回。
嫡子:正室所生的儿子。
秦州人:秦州,今属甘肃省,古代地名。
客游:外出游历。
胸中冰,头上霜:比喻年老。
陈大成妻林:陈大成,人名;妻林,即陈大成的妻子,林姓。
连江人:连江,今属福建省,古代地名。
戍黑龙江:戍,驻守;黑龙江,今属黑龙江省,古代地名。
灌园自给:灌园,种植园地;自给,自给自足。
温得珠妻李:温得珠,人名;妻李,即温得珠的妻子,李姓。
永清人:永清,今属河北省,古代地名。
狂易:疯狂。
虐之百端:虐待她。
经元:人名,温得珠和韩的儿子。
扶沟人:扶沟,今属河南省,古代地名。
淮宁人:淮宁,今属江苏省,古代地名。
大饥:严重的饥荒。
为盗:成为盗贼。
族子:同宗的侄子。
执国林及韩:执,抓住。
指伤:受伤。
越三日死:过了三天就死了。
召其夫妇之:召见他们的夫妇。
嫁:出嫁。
君子:丈夫。
从君:跟随丈夫。
瓜尔佳氏:瓜尔佳,满洲姓氏。
嗣绝:继承中断。
查郎阿:人名。
邵:姓。
举乡试:参加乡试,古代科举考试之一。
山阳人:山阳,今属陕西省,古代地名。
誓殉:发誓殉夫。
慰喻之:安慰并开导她。
两兄公:两个兄弟。
有身:怀孕。
吴先榜妻郑:吴先榜,人名;妻郑,即吴先榜的妻子,郑姓。
嘉兴人:嘉兴人,指浙江省嘉兴市的人。
悍:凶狠。
呵斥:大声斥责。
媵田:陪嫁的田地。
朝夕上食:早晚都去喂食。
服除:服丧期满。
官福建:在福建做官。
姑老:婆婆年老。
泣谓诸从子曰:哭泣着对众侄子说。
火发:发生火灾。
蔡庚妻吴:蔡庚,人名;妻吴,即蔡庚的妻子,吴姓。
合肥人:合肥,今属安徽省,古代地名。
辞自序:写自序。
原得其所:希望得到她应有的地方。
归时:出嫁时。
质弱:身体弱。
抱疾:生病。
痘殇:痘症死亡。
堂上节姑:家中的守节寡妇。
入幔:进入帷帐。
骨肉:亲戚。
哀哀我父母:可怜我父母。
惸惸将泣诉:孤独地将哭泣着诉说。
韩某妻马:韩某的妻子名叫马,莱芜人。
莱芜:莱芜是中国山东省的一个市,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
夫:丈夫。
商於辽阳:在辽阳做商人。
辽阳:辽阳是中国辽宁省的一个市,历史上曾是辽金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闻夫死:听说丈夫去世。
其父:他的父亲。
行五千里:走了五千里的路。
负以归:背着丈夫的遗骨回家。
日行一二十里:每天走一二十里的路。
夜或露宿:晚上有时露宿。
犯风雪:遭遇风雪。
行岁馀:走了一年多。
乃至家:终于回到家。
既葬:安葬之后。
执白刃自誓:手持白刃发誓。
已:停止。
李鸣銮妻黄:李鸣銮的妻子名叫黄,腾越人。
腾越:腾越是现在的云南省腾冲市,历史上曾是西南边陲的重要城市。
咸丰间:咸丰年间,指清朝咸丰帝在位的时期(1851年-1861年)。
云南回乱:指清朝末年云南地区发生的回族起义。
千总:清朝军职,相当于现在的上校。
负伤卒:受伤后去世。
截发:剪掉头发。
抚二子:抚养两个儿子。
同治初:同治年间,指清朝同治帝在位的时期(1862年-1874年)。
寇至:敌人到来。
转徙:辗转迁移。
为人缝纫浣濯:给别人做缝纫和洗衣服的工作。
日率一粥:每天只吃一餐稀饭。
督子读不辍:督促儿子不间断地读书。
尝曰:曾经说过。
禽兽:禽兽,指动物,这里比喻没有文化的人。
金光炳妻倪:金光炳的妻子名叫倪,金华人。
金华人:金华人,指浙江金华市的人。
救免:被赦免。
携二子:带着两个儿子。
窜山谷:逃窜到山谷中。
力作自给:努力劳动自给自足。
贫甚:非常贫穷。
督子读:督促儿子读书。
少假:很少休息。
徐嘉贤妻刘:徐嘉贤的妻子名叫刘,天津人;刘,桐城人。
天津人:天津人,指天津市的人。
桐城人:桐城人,指安徽省桐城市的人。
尝单骑入贼垒:曾经单骑进入敌人的营垒。
拔陷贼妇女数百人出:解救出被敌人俘虏的妇女数百人。
旋卒:不久后去世。
辄数日不举火:经常几天不生火做饭。
严督其子读:严格督促儿子读书。
族有为令者招使往:家族中有做官的人邀请她去。
招使往:邀请她去。
今不自立,而讬於人,惧吾子之不振也!:现在不自己独立,而依赖别人,担心我的儿子不能振作起来!
谢不往:拒绝前往。
冒树楷妻周:冒树楷的妻子名叫周,树楷,如皋人;周,祥符人。
如皋人:如皋人,指江苏省如皋市的人。
祥符人:祥符人,指河南省开封市祥符区的人。
待缺福建:等待在福建的官职。
早卒:早年去世。
挈子女从舅广州:带着子女跟随舅舅到广州。
舅亦卒:舅舅也去世了。
日食率百钱:每天的食物费用大约一百钱。
翼子女以长:抚养子女长大。
子得官:儿子做了官。
将请旌:准备请求表彰。
妇节常耳,人子於其母,奈何欲假以为名哉?:妇女的节操是常事,作为人子的我,怎么能借助这个名头来炫耀呢?
父星诒:父亲名叫星诒。
诸父星譼、星虓:其他父亲名叫星譼、星虓。
并有文行:都有文化和品行。
周刻其遗著:周刻印了他们的遗著。
为父营葬:为父亲办理丧葬。
置墓田焉:安置了墓地和祭田。
曾广垕妻刘:曾广垕的妻子名叫刘,衡阳人。
归广垕:嫁给了曾广垕。
舅老:舅舅年老。
姑前卒:婆婆已经去世。
兄公初丧:哥哥刚去世。
几失明:几乎失明。
出入需人:需要人搀扶。
刘侍舅谨:刘侍奉舅舅非常小心。
日执炊:每天做饭。
一饭三起视舅起居衣食:一天三餐都要起来看舅舅的起居饮食。
虽贫,必具酒肉:虽然贫穷,也一定要准备酒肉。
舅病,奉侍七昼夜不就枕:舅舅生病,刘侍奉了七天七夜没有躺下睡觉。
舅卒,弃田庐治丧:舅舅去世后,刘放弃了田地和房屋来办理丧事。
刘方产,徙陋巷,艰苦冰雪中:刘在生孩子的同时,搬到简陋的巷子里,在艰苦的冰雪中生活。
广垕又卒:曾广垕也去世了。
乃与姒李同居,以子为之后:于是和姒李一起生活,以儿子为后代。
李亦苦节:姒李也坚守节操。
刘事之如姑:刘对待姒李就像对待婆婆一样。
昼治针黹,夜则纺绩:白天做针线活,晚上纺纱。
节衣食,命子熙就学:节约衣食,让儿子熙上学。
卒成进士:最终成为进士。
方极困,老稚或乞食,必分食与之:在最困难的时候,老人和孩子有时要乞讨食物,她一定会分给他们吃。
晚少丰,年饥,必出穀以赈贫者:到了晚年稍微富裕一些,遇到年景不好,一定会拿出粮食来救济穷人。
冯丙煐妻俞:冯丙煐的妻子名叫俞,丙煐,大兴人;俞,婺源人。
大兴人:大兴人,指北京市大兴区的人。
婺源人:婺源人,指江西省婺源县的人。
为世父后:成为父亲的继承人。
事两姑,维护调和:侍奉两位婆婆,维护家庭和谐。
迭遘诸丧:连续遭遇几个丧事。
京师被兵:京城被战乱所扰。
市米数十石与贫者:买了几十石米给穷人。
戚友相依者六十馀家:六十多家亲戚朋友依靠她。
衣食之,乱定始去:供给他们衣食,直到战乱平定才离开。
乱后多暴骨,募赀为收敛:战乱后有很多尸体暴尸荒野,她募集钱财来收敛。
狱囚衣粮主者不能给,斥银米畀之:监狱里的囚犯衣粮供应不上,她拿出银米来救济他们。
其后直隶、安徽灾,辄募赀至钜万:之后直隶、安徽发生灾害,她总是募集到数万两银子。
京师恤嫠会、八旗工厂,皆输金以助其成:京城恤嫠会、八旗工厂,她都捐献金钱来帮助他们。
袁绩懋妻左:袁绩懋的妻子名叫左,左名锡璇,字芙江,阳湖人。
阳湖人:阳湖人,指湖南省长沙市的人。
事亲孝:侍奉父母孝顺。
刲臂和药进:割自己的手臂和药一起给父亲吃。
工诗善画:擅长写诗和画画。
书法尤精:书法尤其精通。
著有卷葹阁诗集:著有《卷葹阁诗集》。
绩懋子学昌妻曾:袁绩懋的儿子学昌的妻子名叫曾,名懿,字伯渊,华阳人。
华阳人:华阳人,指四川省成都市的人。
通书史:通晓书籍和历史。
善课子:擅长教育孩子。
著有古欢室诗集、医学篇、女学篇、中馈录:著有《古欢室诗集》、《医学篇》、《女学篇》、《中馈录》。
俞振鸾妻傅:俞振鸾的妻子名叫傅,振鸾,馀杭人;傅名宛,号青泉,大兴人,以礼女。
馀杭人:馀杭人,指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的人。
以礼女:以礼待人,指有教养的女性。
能承父学:能够继承父亲的学问。
工诗:擅长写诗。
著有山青云白轩诗集:著有《山青云白轩诗集》。
教子严:教育孩子严格。
建宗祠,立条教,示子孙:建造宗祠,制定家规,给子孙看。
光、宣间:光绪、宣统年间,指清朝光绪帝和宣统帝在位的时期。
江、浙遇灾,屡蠲金赈之:江苏、浙江遇到灾害,她多次捐款救济。
周怀伯妻边:周怀伯的妻子名叫边,怀伯,馀杭人;边,诸暨人。
诸暨人:诸暨人,指浙江省诸暨市的人。
事姑孝:侍奉婆婆孝顺。
女子子三:有三个女儿。
恃女红养姑:依靠女儿们的手艺来养活婆婆。
营丧葬,嫁三女,贷於人以举:办理丧事,嫁出三个女儿,向别人借钱来支持。
节衣缩食,数十年乃毕偿:节约衣服和食物,几十年才还清了债务。
年六十九,知将死,辞亲族,启夫墓右生圹,坐卧其中,遂死:六十九岁时,知道快要死了,辞别了亲戚族人,打开丈夫的墓旁的生圹,坐在里面,卧在那里,就去世了。
坚嘱毋具棺,重以累人:坚决要求不要准备棺材,以免给人家带来负担。
亲族哀其志,樏梩而掩之:亲戚族人哀悼她的志向,用草席盖住她。
吉山妻瓜尔佳氏:吉山的妻子名叫瓜尔佳氏,名惠兴,满洲人,杭州驻防。
满洲人:满洲人,指满族人。
杭州驻防:在杭州驻防。
事姑谨:侍奉婆婆非常小心。
尝刲肱疗姑疾:曾经割自己的手臂来治疗婆婆的病。
光绪季年:光绪末年,指清朝光绪帝在位的最后几年。
创立女学:创立女子学校。
饮毒具牍上将军:喝毒药并写下遗书给将军。
自陈以身殉校:亲自陈述自己为了学校而献身。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非乐死,不得已耳!:雁飞过留下声音,人走过留下名字,我并不是喜欢死,是不得已啊!
将军瑞兴与巡抚张曾易攵奏闻:将军瑞兴和巡抚张曾易攵上报朝廷。
赐“贞心毅力”额:赐予“贞心毅力”的匾额。
众为集赀扩校,以“惠兴”名焉:大家集资扩建学校,并以“惠兴”命名。
张某妻钱:张某的妻子名叫钱,嘉兴人。
生一女而嫠:生了一个女儿后就守寡。
还依父母居:回到父母家居住。
姑贫,计鬻之,度钱刚,言无益,阳携以省戚:婆婆贫穷,计划卖掉女儿,但考虑到钱刚,说无益,就假装带着女儿去省亲。
先期告鬻妇家,待郭外,舟出郭,别有舟来并舣,则鬻妇家人也:提前告诉卖女儿的人家,在城外等待,船出了城,另一艘船过来并靠岸,就是卖女儿的人家。
强妇往,趣舟行:强迫妇女上船,催促船行。
钱屡跃入水,持之不能止,至三:钱多次跳入水中,但被人抓住,直到第三次。
众皆惧,乃送还父母家,而钱为救者搤胸伤,咯血,数月卒:大家都害怕了,于是把她送回父母家,但钱被救的人压胸受伤,吐血,几个月后去世。
戚成勋妻廖:戚成勋的妻子名叫廖,江津人。
江津人:江津人,指重庆市江津区的人。
张献忠之乱:指明朝末年张献忠领导的农民起义。
窜黔中:逃窜到贵州。
行求故山,斧竹木得道,见其宅尽圮,隐隐起炊烟:走去找老家的山,砍伐竹木找到了路,看到自己的房子已经全部倒塌,但隐约看到有炊烟升起。
呼且入,廖自楼上问谁何:喊她进来,廖从楼上问是谁。
成勋道姓名,廖乃泣曰:成勋告诉了自己的姓名,廖就哭了起来。
我夫今得还耶?我无衣,君以馀衣畀我,乃得下相见:我丈夫现在回来了吗?我没有衣服,您把剩下的衣服给我,我才能下来见面。
成勋解衣掷楼上,廖衣以下,面目黧黑,发如蓬,相持大恸:成勋脱下衣服扔到楼上,廖穿上衣服后,脸色黝黑,头发像草一样蓬乱,两人相拥大哭。
其居又十馀年,年各至九十馀:她在那里又住了十多年,年龄都到了九十多岁。
曾惟庸妻谭:曾惟庸的妻子名叫谭,衡阳人。
顺治五年:顺治五年,指清朝顺治帝在位的第五年(1648年)。
归惟庸,方四阅月,惟庸为游骑掠去:嫁给了曾惟庸,才四个月,曾惟庸就被游骑掳走了。
乱定,有言惟庸死者,谭召族人,分授以田宅:战乱平定后,有人说曾惟庸已经死了,谭召集族人,把田地和房屋分给了他们。
康熙二年,惟庸还,诈称行贾,过谭,音容已尽变,谭不能识:康熙二年,曾惟庸回来,假装商人,经过谭家,声音和容貌都已经完全改变,谭认不出他。
求食,与之;求借宿,不可:向他要吃的,给了他;向他借宿,不同意。
越日再至,乃自名惟庸,谭未敢信,问临别时事,尝授三钥,铁奇铜偶,语皆验:第二天又来,自称是曾惟庸,谭不敢相信,问他离别时的事情,曾经给过三个钥匙,铁制的奇数,铜制的偶数,说的话都应验了。
君别十六年,谓物故久,今幸生还,当告诸宗族:你离开十六年,以为你已经去世很久了,现在幸亏你活着回来,应该告诉所有的宗族。
惟庸召族人,置酒,具白其事,为夫妇如初:曾惟庸召集族人,设宴,详细说明了事情,夫妻俩又像以前一样了。
唐县:唐县,古县名,位于今河北省,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县级行政区。
顺治间:顺治是清朝第二位皇帝爱新觉罗·福临的年号,顺治间指的是顺治年间,即1644年至1661年。
诸生:诸生,明清两代科举制度中的生员,即通过县试、府试、院试等三级考试,取得生员资格的人。
敛:敛,古代指安葬死者,这里指为死者准备葬礼。
鬻:鬻,卖。
妾:妻子之外的女子。
匿逃人:匿逃人,指隐藏逃亡的人。
诘:诘,质问。
遁:遁,逃跑。
同知:同知,明清时期地方官职,为府、州、县等地方行政单位的副职。
汉阳:汉阳,古县名,位于今湖北省武汉市。
惠政:惠政,指仁政、德政。
赀:财物。
俸:俸,官员的薪俸。
隶:隶,属于。
簪珥:簪珥,古代妇女头饰,这里指珍贵的首饰。
镶红旗:镶红旗,明清时期八旗之一,八旗是满族社会的军事组织。
厄尔库:厄尔库,人名。
萧:萧,人名。
礼部:礼部,明清时期六部之一,掌管礼仪、科举等事务。
圣祖:圣祖,指清朝的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
祲:祲,荒年,灾荒。
挟:挟,携带。
妓家:妓家,指妓女居住的地方。
愍:愍,同情。
赎:赎,赎回。
祠:祠,祭祀。
榜书:榜书,指公告、告示。
行:行,走。
淮安:淮安,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淮安程氏:淮安程氏,指淮安的程家。
准提菴:准提菴,指准提庵,准提是佛教中的一个菩萨。
比丘尼:比丘尼,佛教中的女性出家修行者。
针黹:针黹,指刺绣。
有司:有司,指官府。
系:系,拘禁。
毁盟:毁盟,违背盟约。
抚:抚,抚养。
嘉庆:清朝的一个年号,时间为1796年至1820年。
教匪:指明末清初农民起义军中的非法组织。
畀:给予,赠送。
徽县:今属安徽省,古称徽州。
窜:逃窜,流亡。
渠:他,指代对方。
污:玷污,侮辱。
贼:指强盗。
引去:离开。
村妇:村里的妇女。
舁:抬。
药:治疗。
良愈:痊愈。
会:恰逢,正巧。
县吏:县里的官吏。
贿:贿赂。
使:让。
陈:陈述。
始末:事情的经过。
召:召唤。
合婚:成婚。
俱归:一起回家。
待年:等待成婚的年龄。
武冈:今属湖南省。
从父:父亲的弟弟。
四川:今属四川省。
久不归:长时间不回来。
或传:有人传说。
卒:卒,指去世。
丧:丧事。
营:办理。
归:回来。
就木:指人去世。
老处子:老处女,未出嫁的女子。
居别室:住在另一个房间。
不妇:不符合妇道。
讼於官:向官府诉讼。
齿长:年纪大。
终守:终身守寡。
官判:官府判决。
从之:同意。
痫:癫痫病。
去恶疾:去除恶疾。
大归:返回家中。
别娶:另娶。
或讽:有人劝告。
不应:不答应。
投井死:投井自杀。
乞:请求。
铭:刻写。
通州:今属江苏省。
同州:今属陕西省。
移家:搬家。
遗书:留下书信。
持书:拿着书信。
告:告诉。
乡党:同乡。
见绝:被断绝关系。
守以明志:守寡以表明自己的志向。
持丧葬:主持丧葬。
兆:墓地。
字:女子的小名。
庄而无容:端庄而不失礼节。
故迟之:故意拖延时间。
斥:拒绝。
辄:就,便。
泣而退:哭泣着退下。
指:指向。
偶:配偶。
矢:发誓。
嫁之:嫁给他。
劝:劝告。
夫不见答:丈夫没有回应。
请死:请求死。
姑:姑,指婆婆。
养:赡养。
强:强迫。
死:死。
见文苑传:在文苑传中有所记载。
幼字:幼年时取的小名。
如皋高氏子:如皋高家的儿子。
长而有恶疾:长大后患有恶疾。
请离婚:请求离婚。
女从一者也:女子一旦嫁人,就跟随丈夫。
侍之:服侍他。
守之:守寡。
躁戾:暴躁。
佻荡:轻薄放荡。
狭邪:不正当的地方。
倾其奁具:倾尽她的嫁妆。
抶:打。
灼:烧伤。
具牍:写文书。
丐:请求。
母舅:母亲的兄弟。
上其事:上报此事。
诛杀人贼:处死杀人犯。
理:管理。
庐:简陋的房屋。
名:名字。
典:模范。
蔚州:今属河北省。
罗帕:一种头巾。
从母:母亲的姐妹。
舂穀:舂米。
辍:停止。
恸不食:悲痛得吃不下。
喻:开导。
钱塘:今属浙江省。
能诗:擅长作诗。
讹言:谣言。
阅选:选拔。
仓卒:匆忙。
故贫:因为贫穷。
客:客居。
松江:今属上海市。
从军:参军。
云南:今属云南省。
战死:战死。
改字:改嫁。
自髡:自己剃光头发。
矢不字:发誓不嫁。
笃:严重。
不饮药:不喝毒药。
已而:不久。
谢:感谢。
告以故:告诉原因。
持不可:坚持不同意。
媒言:媒人的话。
入省:进入省城。
寐:睡觉。
遽:突然。
寢:睡觉。
蔽:遮蔽。
袂:袖子。
辩:辩解。
诬:诬陷。
故:所以。
有:存在。
靳:吝啬。
原得:原本希望得到。
靳不许:吝啬地不同意。
具奠:准备祭品。
即夕:当天晚上。
失:丢失。
得:得到。
枕下:枕头下面。
建水:今属云南省。
事父:侍奉父亲。
良佐:好的辅佐。
改嫁:再嫁。
居:居住。
诟:辱骂。
内惭:内心感到惭愧。
不复言:不再说话。
度:度,指越过。
事无证:事情没有证据。
冤不得白:冤屈无法昭雪。
恒:经常。
号痛:大声哭泣。
室属范:妻子属于范。
奉方氏祀:祭祀方家。
会稽:今属浙江省。
京师:京师,古时对首都的称呼,此处指北京。
定约:订立婚约。
易服:换上便装。
行求:寻找。
遇:遇到。
事毕:事情结束。
入水死:跳河自杀。
何秉仪:何秉仪,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但根据上下文,推测应为一位男性。
刘:刘,人名,何秉仪的妻子。
昆明:昆明,地名,位于中国云南省。
农家女:农家女,指出身于农家之女,即农村出身。
金汁河:金汁河,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父母:父母,指一个人的亲生父母。
兄:兄,指哥哥。
力持曳:力持曳,用力拉住。
父使迎女:父使迎女,父亲派人去迎接女儿。
哀恸泣血:哀恸泣血,非常悲痛,泪水如血。
日夕力作:日夕力作,白天黑夜都努力工作。
畀田四亩:畀田四亩,给予四亩田地。
婚鬻半:婚鬻半,嫁出去一半,指卖掉一半。
丧舅:丧舅,去世的舅舅。
诬女有所私:诬女有所私,诬陷女儿有私情。
遣之嫁:遣之嫁,打发她去嫁人。
沈之螽:沈之螽,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
普安:普安,地名,位于中国贵州省。
武进:武进,地名,位于中国江苏省。
康熙季年:康熙季年,指清朝康熙帝晚年。
高州:高州,地名,位于中国广东省。
诡言之螽殇:诡言之螽殇,编造谎言说沈之螽已经死去。
矢死:矢死,发誓死去。
常州:常州,地名,位于中国江苏省。
涕泣慷慨陈所志:涕泣慷慨陈所志,哭泣着激动地表达自己的志向。
养女:养女,指被领养的女儿。
迓以归:迓以归,迎接回来。
贝勒:贝勒,清朝对亲王、郡王、贝勒等贵族的封号。
怡亲王允祥:怡亲王允祥,清朝康熙帝的孙子,怡亲王允祥的儿子。
上命指配:上命指配,皇帝下令指配。
富察氏:富察氏,姓氏,此处指某位女性的姓氏。
雍正六年:雍正六年,指清朝雍正帝的第六年。
截发诣王邸:截发诣王邸,剪断头发去拜访王府。
持服:持服,指守丧期间穿着丧服。
王邸长史:王邸长史,王府中的长史,即负责王府事务的官员。
子妇:子妇,儿媳。
贝勒例:贝勒例,指贝勒的礼仪规范。
以从子永喜袭贝勒:以从子永喜袭贝勒,让永喜这个远房侄子继承贝勒的封号。
俾富察氏无子而有子:俾富察氏无子而有子,使富察氏虽然没有亲生儿子,却有了儿子。
节女:节女,指守节的女子。
厚报:厚报,厚重的回报。
濰上女子:濰上女子,指来自濰上地区的女子。
雍正间:雍正间,指清朝雍正年间。
坐罪当死:坐罪当死,因犯罪被判死刑。
诀:诀,告别。
畀以钱三百:畀以钱三百,给了三百钱。
易縆缢:易縆缢,用绳子自缢。
南安:南安,地名,位于中国福建省。
廷外:廷外,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
从兄:从兄,堂兄。
笄:笄,古代女子束发用的簪。
抱以拜祖:抱以拜祖,抱着他拜祭祖先。
孀:孀,寡妇。
从姑:从姑,堂姑。
织席:织席,指编织席子。
长洲:长洲,地名,位于中国江苏省。
补诸生:补诸生,补为秀才。
孙妇服:孙妇服,指儿媳的丧服。
妇服:妇服,指妻子的丧服。
终,复补行姑服三年:终,复补行姑服三年,守丧结束后再次守丧三年。
淑睿:淑睿,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
共姜:共姜,人名,春秋时期鲁国大夫。
刘向:刘向,西汉时期著名文学家、目录学家。
何休:何休,东汉时期著名经学家。
朱彝尊:朱彝尊,清代文学家。
汪琬:汪琬,清代文学家。
彭定求:彭定求,清代文学家。
子未嫁守贞之义:子未嫁守贞之义,女子未出嫁守节的道理。
通经义:通经义,通晓经书的义理。
先儒:先儒,指古代的儒家学者。
修身尽伦:修身尽伦,指修养自身,尽到人伦之道。
元和人:元和人,指来自元和地区的人。
桂:桂,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
柏舟图:柏舟图,指描绘柏舟的图画。
卫喜:卫喜,人名,景卫的婢女。
陈寿:陈寿,人名,景卫的婢女。
朱氏:朱氏,姓氏,此处指某位女性的姓氏。
海宁:海宁,地名,位于中国浙江省。
徐氏:徐氏,姓氏,此处指某位女性的姓氏。
协办大学士荫溥:协办大学士荫溥,清朝官员。
故城:故城,地名,位于中国河北省。
德州:德州,地名,位于中国山东省。
荫溥:荫溥,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
袁进举:袁进举,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天津梁进忠:天津梁进忠,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负薪行水次:负薪行水次,指背着柴草在河边行走。
大舟泊焉:大舟泊焉,指大船停泊在那里。
授进忠曰:授进忠曰,指对进忠说。
父之官,卒於舟:父之官,卒於舟,指父亲在官职上去世,死在船上。
母继殒:母继殒,指母亲随后也去世。
其善视之:其善视之,指好好照顾她。
悍甚:悍甚,指凶悍得很。
貌端好:貌端好,指容貌端庄美好。
鬻以为人妾:鬻以为人妾,指将她卖给人做妾。
进举行不归:进举行不归,指进举离家出走不回来。
谋罢婚:谋罢婚,指商量取消婚约。
刲股以疗:刲股以疗,指割下自己的大腿肉来治疗。
五烈墓:五烈墓,指五烈墓地的名称。
乾隆元年:乾隆元年,指清朝乾隆元年的年份。
金振妻丁殉夫:金振妻丁殉夫,指金振的妻子丁氏为丈夫殉节。
箠楚炮烙:箠楚炮烙,指用鞭子抽打和用烙铁烙。
沃以沸汤:沃以沸汤,指浇上滚烫的水。
庙前铺大河埂:庙前铺大河埂,指居住的地方。
庙前铺:庙前铺,指地名。
大河埂:大河埂,指地名。
春荣:春荣,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未行:未行,指尚未成婚。
缢:缢,指上吊自杀。
裂绫二尺许:裂绫二尺许,指撕裂了两尺左右的丝绸。
刺血书九十四字:刺血书九十四字,指用针刺破手指,用血书写了九十四个字。
民家女:民家女,指平民家庭的女子。
字多讹易:字多讹易,指字迹多有错误。
嘉兴钱仪吉:嘉兴钱仪吉,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呈天子前:呈天子前,指呈递给皇帝。
忠孝节烈:忠孝节烈,指忠诚、孝顺、节操、烈性。
二月初九日:二月初九日,指具体的日期。
何其仁:何其仁,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路南人:路南人,指来自路南的人。
嘉庆十一年:嘉庆十一年,指清朝嘉庆十一年的年份。
燖以奠:燖以奠,指用炖煮的食物祭奠。
王前洛:王前洛,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潜山人:潜山人,指来自潜山的人。
固请奔丧:固请奔丧,指坚决请求去奔丧。
引刀誓不嫁:引刀誓不嫁,指拿起刀发誓不再嫁人。
节义县主:节义县主,指被封为节义县主的女子。
成郡王绵:成郡王绵,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文纬:文纬,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内阁学士:内阁学士,指官职,相当于现代的部长级。
英绶子:英绶子,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未婚:未婚,指尚未结婚。
巢县渔家女:巢县渔家女,指来自巢县的渔民家庭的女子。
滨溪:滨溪,指靠近溪流。
侯官人:侯官人,指来自侯官的人。
辟纑织屦:辟纑织屦,指编织草鞋。
醵金:醵金,指集资。
秀水人:秀水人,指来自秀水的人。
酒家子:酒家子,指在酒店工作的人。
郭南万螺滨:郭南万螺滨,指地名。
士大夫:士大夫,指古代的士人和大夫,相当于现代的知识分子。
武陟人:武陟人,指来自武陟的人。
昆弟:昆弟,指兄弟。
东安人:东安人,指来自东安的人。
字朱氏:字朱氏,指被取字为朱氏。
远游:远游,指远行。
春华:春华,人名,原文中的人物。
武稌:武稌,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但从上下文推测,应为李妻的丈夫。
李:李,人名,原文中为武稌的妻子。
伊阳:伊阳,地名,指李的出生地。
丧母:丧母,指母亲去世。
育於武:育於武,指在武稌的抚养下长大。
娣妇:娣妇,指妻子的妹妹。
羸卧:羸卧,指身体虚弱卧床。
医药:医药,指药物和治疗方法。
家事:家事,指家务。
抚叔弟及二女妹:抚叔弟及二女妹,指抚养叔叔、弟弟和两个妹妹。
縊:縊,指上吊自杀。
縊,从井:縊,从井,指从井中上吊自杀。
道光:道光,清朝道光皇帝的年号。
旌:旌,指表彰。
节烈:节烈,指坚守节操和忠诚。
析券:析券,指分割契约。
由崧帝:由崧帝,指福王由崧,南明福王的年号。
六礼:六礼,指古代婚礼的六个程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桑中:桑中,指古代男女幽会的地方。
阿母:阿母,指母亲。
行露:行露,指古代一首反映女子贞节之情的诗歌。
珞琭子:珞琭子,人名,原文中未提及具体事迹,但从上下文推测,应为赵氏客人的名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九十六-评注
武稌聘妻李,伊阳人。年十一,丧母,育於武。从娣妇事舅姑谨,姑羸卧,调医药,治家事日勤。
这段文字描绘了李氏自幼丧母,由武稌抚养成人,她在舅姑家中的孝顺和勤劳。‘从娣妇事舅姑谨’体现了古代女性对长辈的尊重和孝顺,‘姑羸卧,调医药,治家事日勤’则展示了她的细心和勤劳,这些品质在当时的社会中被高度赞扬。
姑卒,抚叔弟及二女妹。年十七,犹未婚。
李氏在姑母去世后,不仅照顾叔父和两个妹妹,还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她的成熟和责任感在当时的社会中显得尤为难得,‘犹未婚’则凸显了她的坚守和不易。
稌堕井死,誓从井,舅止之,幼弟妹环而哭,李大恸。
这段文字展现了李氏对丈夫的深情和对家庭的忠诚。面对丈夫的意外去世,她愿意随他而去,这种忠贞不渝的情感在古代文学中经常被歌颂。
遂总发为紒,曰:‘吾当终妇事。’请於舅,立后,纺织以佐家。
李氏的行为体现了古代女性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对家庭的责任感。她主动要求成为繇妇,照顾家事,这种坚守和奉献在当时的社会中是非常罕见的。
舅娶后姑,又有疾,调医药,治家事如前时。
李氏的孝顺不仅体现在对丈夫的忠诚上,还体现在对长辈的尊敬和照顾上。她在姑母再次生病时,依然不离不弃,继续照顾家庭。
久之,叔弟补县学生,两女妹皆嫁。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氏的家庭状况逐渐好转,叔父和妹妹们都得到了幸福的生活,这也反映了李氏的努力和家庭的和谐。
又数年,为所后子娶妇,则语其兄曰:‘妹曩不即死,诚不敢死也。今吾家奉舅姑宗祏幸有人,井中人待我久,我将从之!’晨起,从容问姑安,出行汲,自投稌所堕井死。
这段文字展示了李氏对丈夫的深情和对家庭的忠诚。她愿意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精神在当时的社会中是非常难得的。
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壬寅,稌生日也。
这段文字以丈夫的生日作为结尾,既是对丈夫的纪念,也是对李氏一生的总结。
后稌死二十有一年。
这句话强调了李氏对丈夫的深情和对家庭的忠诚,她的精神在二十一年后依然被人们铭记。
陈霞池聘妻钱,桐城人,居东乡。未行而霞池卒,钱请奔丧。
这段文字描述了陈霞池的妻子钱氏在面对丈夫去世时的悲痛和忠诚。‘未行而霞池卒’体现了她的不幸,‘请奔丧’则展示了她对丈夫的深情。
东乡俗以为子死妇奔丧,於家凶,辞之。
这段文字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妇奔丧’在当时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这体现了古代社会的封建观念。
钱毁容矢不嫁。
钱氏为了表示对丈夫的忠诚,不惜毁容,这种决心和勇气在当时的社会中是非常罕见的。
久之,陈氏之族迎以归,为立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氏家族最终接受了钱氏,并为她立后,这也反映了钱氏的坚持和家庭的包容。
居数十年,县有士人往存问,为言:‘朝廷旌贞女,与节烈并重,当请於有司。’钱闻大惊,盖初不知其行应旌也。
这段文字展示了钱氏对自身行为的认识和对荣誉的追求。她最初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朝廷旌表,这体现了她的谦逊和低调。
汪荣泰聘妻唐,名凤鸾。
这段文字介绍了汪荣泰的妻子唐凤鸾,为故事的开端。
荣泰,歙人;唐,淳安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汪荣泰和唐凤鸾的籍贯,为人物背景的介绍。
父以许荣泰,未聘而父卒,母更许他姓。
这段文字讲述了唐凤鸾的身世,她的父亲原本许配给了汪荣泰,但父亲去世后,母亲改嫁给他人。
他姓来聘,唐自所居楼裂所制衣履掷於庭,俄砉然跃而出,遂堕地死。
这段文字描述了唐凤鸾对丈夫的深情和忠诚,她为了表示对丈夫的忠诚,选择自杀。
荣泰请迎丧,母不许;母卒,乃迎丧以归。
这段文字讲述了汪荣泰为了迎回妻子的丧事而遭遇的困难,最终在母亲去世后得以成行。
汪荣泰和唐凤鸾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家庭的忠诚,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季斌敏聘妻蔺,斌敏,正蓝旗汉军;蔺,沧州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季斌敏和蔺氏的婚姻关系,为故事的开端。
斌敏未婚卒,蔺年十八,矢不嫁。
这段文字描述了蔺氏对丈夫的深情和忠诚,她在丈夫去世后,坚持不嫁。
居二年,闻有媒妁至,截右耳,逾三日,又截左耳。
这段文字展示了蔺氏对丈夫的忠诚和牺牲,她为了表示对丈夫的忠诚,选择自残。
其父春以告季氏,迎以归。
这段文字讲述了季氏家族对蔺氏的接纳和尊重,体现了古代社会的家族观念。
女事姑甚孝,为夫补行丧服。
这段文字描述了蔺氏对长辈的孝顺和对丈夫的忠诚,她在丈夫去世后,依然保持着对长辈的尊敬和对丈夫的怀念。
丧终,归诀父母,谓当死从夫,父母力劝喻之。
这段文字展示了蔺氏对丈夫的深情和对家庭的忠诚,她在告别父母后,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女复还,见姑,言笑如平时,即夕饮毒死。
这段文字描述了蔺氏在告别父母后,回到姑母家中,依然保持着正常的生活,但在当晚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启箧封所割两耳,识曰‘全归’。
这段文字展示了蔺氏对丈夫的忠诚和对家庭的牵挂,她在自杀前留下了标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季斌敏和蔺氏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家庭的忠诚,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董福庆聘妻冯,福庆,固安驻防汉军;冯,霸州人也。
这段文字介绍了董福庆和冯氏的婚姻关系,为故事的开端。
福庆贫,饿犹耕,死於田。
这段文字描述了董福庆的贫困和对家庭的付出,他在贫困中依然坚持耕作,最终在田间去世。
女年二十,请奔丧,福庆父往沮之,曰:‘子饿至死,复忍饿汝家女耶?’女出拜,伏地哭不起,福庆父乃诺之,遂奔丧。
这段文字描述了冯氏在面对丈夫去世时的悲痛和忠诚,她在请求奔丧时,经历了困难和挫折,最终得到了家人的支持。
执妇礼以终,寒馁皆无{封心}。
这段文字展示了冯氏对丈夫的忠诚和对家庭的付出,她在丈夫去世后,依然保持着对丈夫的尊敬和对家庭的照顾。
董福庆和冯氏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家庭的忠诚,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乔涌涛聘妻方,桐城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乔涌涛和方氏的婚姻关系,为故事的开端。
涌涛卒,涌涛母丁亦病,方请於父母,归於乔。
这段文字描述了方氏在面对丈夫去世和母亲生病时的坚强和勇敢,她在请求家人的支持下,回到了丈夫的家中。
以姑病寒疾,亦薄其衣当风雪。
这段文字展示了方氏对长辈的孝顺和对家庭的付出,她在照顾姑母时,不顾自己的身体。
刲股以进姑,病良已。
这段文字描述了方氏为了治疗姑母的疾病,不惜自残,这种牺牲精神在当时的社会中是非常罕见的。
乃营葬涌涛,以衣负土,三日不食。
这段文字展示了方氏对丈夫的忠诚和对家庭的付出,她在丈夫去世后,依然保持着对丈夫的怀念和对家庭的照顾。
为涌涛立后,淡食布衣,深自刻苦。
这段文字描述了方氏在丈夫去世后的生活,她选择了淡泊名利,过着朴素的生活。
病将革,戒子妇毋以寸丝敛。
这段文字展示了方氏对家庭的关爱和对子女的教育,她在临终前告诫子女要节俭。
乔涌涛和方氏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家庭的忠诚,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张氏女,名有,邹平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张氏女和她的故事,为故事的开端。
岁饥,鬻为高唐朱氏婢。
这段文字描述了张氏女的身世,她在饥荒中被迫成为婢女。
及长,主母为议婚,有泣言幼已字人,不敢负。
这段文字展示了张氏女的忠诚和责任感,她在成为婢女后,依然坚守自己的承诺。
主母使求得所许字者,则已别娶有子女矣。
这段文字描述了张氏女的遭遇,她所爱的人已经与他人结婚,并有了子女。
以语有,有曰:‘虽别娶,身不原更事他人。’主母怜而听之。
这段文字展示了张氏女的坚定和忠诚,她拒绝了主母的安排,坚持自己的选择。
有终不别字以死。
这段文字描述了张氏女的结局,她最终选择了死亡,以坚守自己的承诺。
张氏女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责任的坚守,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粉姐,失其姓,高邮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粉姐和她的故事,为故事的开端。
父为迮氏苍头,字某氏子。
这段文字描述了粉姐的身世,她的父亲是迮氏的仆人,她被许配给了某氏的儿子。
岁饥,某氏子行乞,转徙十馀年。
这段文字描述了粉姐家庭的困境,她的未婚夫在饥荒中流浪了十多年。
女父遇之江都市上,某氏子曰:‘我终不能娶,还我聘钱,听别嫁。’女父喜,还聘钱,与析券。
这段文字描述了粉姐未婚夫的态度,他要求归还聘礼,并允许粉姐改嫁。
归告女,女呜咽不语,夜自经。
这段文字描述了粉姐的遭遇,她在得知未婚夫的要求后,选择了自杀。
粉姐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对责任的坚守,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阚氏女,名玉,浙江仁和人。
这段文字介绍了阚氏女和她的故事,为故事的开端。
玉端丽,能诗文。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的才貌和才艺,她不仅美丽,还擅长诗文。
父亡,与母及兄嫂居。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的身世,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和母亲以及嫂嫂一起生活。
年十三,福王由崧帝南京,选民间女子,玉母匿诸卖菜佣家。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的遭遇,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将她藏在了卖菜佣家中。
玉父亡时,留百金畀玉兄备玉嫁,玉兄荡其赀,遂与佣谋字佣子。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的父亲留下的遗产被兄嫂挥霍,他们甚至打算将她嫁给佣人。
玉在佣家尚待年,号泣求还,不可得,疾作,始遣归。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在佣人家中的遭遇,她为了回家而号泣,最终在生病后才被遣返回家。
玉垂绝,语其母曰:‘儿今且死,原埋父棺侧,不作佣家鬼也。’复嚼齿曰:‘兄陷我!’遂卒。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在临终前的遭遇,她要求被埋葬在父亲的棺材旁边,并指责兄嫂陷害她。
阚氏女的故事体现了古代女性对家庭的忠诚和对责任的坚守,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和观念。
玉尝作怨歌,好事者以琴谱其声,曰阚玉操,辞曰:‘父生我兮中道逝,母茕茕兮门衰瘁。兄嫂难与居,抉我如目中之尘沙。伊又遘此佻巧兮,胡迋我之实多。彼六礼之已愆兮,曾贞女之贶从。矧要予以桑中兮,夫岂其为予之匹双。我有母兮,癙思泣血。我父而有知兮,怒冲发。我兄摩挲佣之金兮,骨肉相蔑。嫂旁睨兮,笑言哑哑。我忽愤气兮,如云。指漆室女以为正兮,又告夫司命与湘君。予不爱一死兮,弗忍速阿母之下世。原死而有凭兮,为凶之厉。呜呼哀哉,我终死兮,魂独归去。明告我母兮,幽告我父。匪我夙夜兮,胡然遭此行露也。纵谓行多露兮,宁能我之汙也。重曰:嘉名为玉,父之命兮。幽辱粪壤,终保贞兮。忧思悄悄,泪淫淫兮。蒙耻忍诟,日当心兮。’
这段文字描述了阚氏女所作的怨歌,这首歌反映了她对家庭和社会的不满,同时也表达了她对自身命运的哀叹。
赵氏婢,失其名,为杭州赵氏婢。
这段文字介绍了赵氏婢和她的故事,为故事的开端。
赵氏尝有客,言珞琭子之学,使为婢算,曰:‘是当七易其夫。’婢恚曰:‘吾嫁则有夫,有夫则有死。吾今且不嫁,谁为之夫者?’自是蓬首垢面,矢不嫁。
这段文字描述了赵氏婢的遭遇,她被算命先生预言将会经历七次婚姻,但她拒绝再嫁。
赵氏有婚嫁辄避匿,媒氏至,诟谇不可近。
这段文字描述了赵氏婢对婚姻的态度,她为了避免再次嫁人,选择了躲避媒人。
主诲之,抢首乞终役。
这段文字描述了赵氏婢在主人的劝导下,选择结束自己的婚姻生涯。
年至七十馀,死於赵氏。
这段文字描述了赵氏婢的结局,她在七十多岁时去世,结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