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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三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三-原文

起屠维单阏,尽重光大荒落,凡三年。

中宗元皇帝中太兴二年(己卯,公元三一九年)

春,二月,刘遐、徐龛击周抚于寒山,破斩之。初,掖人苏峻帅乡里数千家结垒以自保,远近多附之。曹嶷恶其强,将攻之,峻帅众浮海来奔。帝以峻为鹰扬将军,助刘遐讨周抚,有功;诏以遐为临淮太守,峻为淮陵内史。

石勒遣左长史王修献捷于汉,汉主曜遣兼司徒郭汜授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加殊礼,出警入跸,如曹公辅汉故事;拜王修及其副刘茂皆为将军,封列侯。修舍人曹平乐从修至粟邑,因留仕汉,言于曜曰:“大司马遣修等来,外表至诚,内觇大驾强弱,俟其复命,将袭乘舆。”时汉兵实疲弊,曜信之。乃追汜还,斩修于市。三月,勒还至襄国。刘茂逃归,言修死状。勒大怒曰:“孤事刘氏,于人臣之职有加矣。彼之基业,皆孤所为,今既得志,还欲相图。赵王、赵帝,孤自为之,何待于彼邪!”乃诛曹平乐三族。

帝令群臣议郊祀,尚书令刁协等以为宜须还洛乃修之。司徒荀组等曰:“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何必洛邑!”帝从之,立郊丘于建康城之巳地。辛卯,帝亲祀南郊。以未有北郊,并地祗合祭之,诏:“琅邪恭王宜称皇考。”贺循曰:“《礼》,子不敢以己爵加于父。”乃止。

初,蓬陂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祖逖之攻樊雅也,川遣其将李头助之。头力战有功,逖厚遇之。头每叹曰:“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川闻而杀之。头党冯宠帅其众降逖,川益怒,大掠豫州诸郡,逖遣兵击破之。夏,四月,川以浚仪叛,降石勒。

周抚之败走也,徐龛部将于药追斩之,及朝廷论功,而刘遐先之;龛怒,以泰山叛,降石勒,自称兗州刺史。

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子熙为皇太子,封子袭为长乐王,阐为太原王,冲为淮南王,敞为齐王,高为鲁王,徽为楚王;诸宗室皆进封郡王。羊氏,即故惠帝后也。曜尝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曾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欲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干预国事。

南阳王保自称晋王,改元建康,置百官,以张寔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安自称秦州刺史,降于汉,又降于成。上邽大饥,士众困迫,张春奉保之南安祁山。寔遣韩璞帅步骑五千救之;陈安退保绵诸,保归上邽。未几,保复为安所逼,寔遣其将宋毅救之,安乃退。

江东大饥,诏百官各上封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曰:“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宜崇奖儒官,以新俗化。”

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遣石虎将兵五万救之,战于浚仪,逖兵败,退屯梁国。勒又遣桃豹将兵至蓬关,逖退屯淮南。虎徙川部众五千户于襄国,留豹守川故城。

石勒遣石虎击鲜卑日六延于朔方,大破之,斩首二万级,俘虏三万馀人。孔苌攻幽州诸郡,悉取之。段匹磾士众饥散,欲移保上谷,代王郁律勒兵将击之,匹磾弃妻子奔乐陵,依邵续。

曹嶷遣使赂石勒,请以河为境,勒许之。

梁州刺史周访击杜曾,大破之。马俊等执曾以降,访斩之,并获荆州刺史第五猗,送于武昌。访以猗本中朝所署,加有时望,白王敦不宜杀,敦不听而斩之。初,敦患杜曾难制,谓访曰:“若擒曾,当相论为荆州。”及曾死而敦不用。王廙在荆州,多杀陶侃将佐;以皇甫方回为侃所敬,责其不诣己,收斩之。士民怨怒,上下不安。帝闻之,征廙为散骑常侍,以周访代为荆州刺史。王敦忌访威名,意难之。从事中郎郭舒说敦曰:“鄙州虽荒弊,乃用武之国,不可以假人,宜自领之,访为梁州足矣。”敦从之。六月,丙子,诏加访安南将军,馀如故。访大怒,敦手书譬解,并遗玉环、玉碗以申厚意。访抵之于地,曰:“吾岂贾竖,可以宝悦邪!”访在襄阳,务农训兵,阴有图敦之志,守宰有缺辄补,然后言上;敦患之,而不能制。

魏该为胡寇所逼,自宜阳帅众南迁新野,助周访讨杜曾有功,拜顺阳太守。

赵固死,郭诵留屯阳翟,石生屡攻之,不能克。

汉主曜立宗庙、社稷、南北郊于长安,诏曰:“吾之先,兴于北方。光文立汉宗庙以从民望。今宜改国号,以单于为祖。亟议以闻!”群臣奏:“光文始封卢奴伯,陛下又王中山;中山,赵分也,请改国号为赵。”从之。以冒顿配天,光文配上帝。

徐龛寇掠济、岱,破东莞。帝问将帅可以讨龛者于王导,导以为太子左卫率太山羊鉴,龛之州里冠族,必能制之。鉴深辞,才非将帅,郗鉴亦表鉴非才,不可使;导不从。秋,八月,以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督徐州刺史蔡豹、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文鸯等讨之。

冬,石勒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劝勒称尊号,勒不许。十一月,将佐等复请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汉昭烈在蜀、魏武在鄴故事,以河内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皆为内史,准《禹贡》,复冀州之境,以大单于镇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勒许之。戊寅,即赵王位,大赦,依春秋时列国称元年。

初,勒以

后,遂执续,使降其城。续呼兄子竺等谓曰:“吾志欲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磾为主,勿有贰心!”

匹磾自蓟还,未至厌次,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力战,始得入城,与续子缉、兄子存、竺等婴城固守。

虎送续于襄国,勒以为忠,释而礼之,以为从事中郎。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人,毋得擅杀,必生致之。”

吏部郎刘胤闻续被攻,言于帝曰:“北方籓镇尽矣,惟馀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灭,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宜发兵救之。”帝不能从。

闻续已没,乃下诏以续位任授其子缉。

赵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军屯洛阳,叛,降后赵。后赵将石生引兵赴之;安等复叛,降司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入洛。石生虏宋始一军,北渡河。于是河南之民皆相帅归矩,洛阳遂空。

三月,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廆之威德,贤俊皆为之用,朝廷始重之。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朕别诏龙骧送卿家属。”嶷曰:“臣少蒙国恩,出入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耻,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懈体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廆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闰月,以周顗为尚书左仆射。

晋王保将张春、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之,且请击陈安;保皆不从。夏,五月,春,次幽保,杀之。保体肥大,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故及于难。保无子,张春立宗室子瞻为世子,称大将军。保众散,奔凉州者万馀人。陈安表于赵主曜,请讨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张春奔枹罕。安执杨次,于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安以天子礼葬保于上邽,谥曰元王。

羊鉴讨徐龛,顿兵下邳,不敢前。蔡豹败龛于檀丘,龛求救于后赵。后赵王勒遣其将王伏都救之,又使张敬将兵为之后继。勒多所邀求,而伏都淫暴,龛患之。张敬至东平,龛疑其袭己,乃斩伏都等三百馀人,复来请降。勒大怒,命张敬据险以守之。帝亦恶龛反覆,不受其降,敕鉴、豹以时进讨。鉴犹疑惮不进,尚书令刁协劾奏鉴,免死除名,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以所举失人,乞自贬,帝不许。

六月,后赵孔苌攻段匹磾,恃胜而不设备,段文鸯袭击,大破之。

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馀人,西平元公张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卬,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卬信之,密与寔左右十馀人谋杀寔,奉弘为主。寔弟茂知其谋,请诛弘。寔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入,杀寔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舌而囚之,轘于姑臧市,诛其党与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以寔子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内,以骏为抚军将军。

丙辰,赵将解虎及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与巴酋句徐、库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馀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子远谏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头流血。曜怒,以为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日,乃投于水。于是巴众尽反,推巴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巴、羯应之者三十馀万,关中大乱,城门昼闭。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谏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奴,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硃纪、呼延晏等谏曰:“子远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子远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曜敕内外戒严,将自讨渠知。子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大驾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子远曰:“彼非有大志,欲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欲逃死耳。陛下莫若廊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日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入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谷,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岁月可除也。”曜大悦,即日大赦,以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子远屯于雍城,降者十馀万;移军安定,反者皆降。惟句氏宗党五千馀家保于阴密,进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馀万落据险不服,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远进造其壁,权渠出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欲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何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压子远垒门。诸将欲击之,子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精于我。又其父新败,怒气方盛,其锋不可当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后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色,子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食,旦,值大风尘昏,子远悉众出掩之,生擒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B133

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馀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宫,起陵霄台于滈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以为:“卫文公承乱亡之后,节用爱民,营建宫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道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足以平凉州矣!’今又欲拟阿房而建西宫,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壹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深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黄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内之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三泉,土未干而发毁。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之俭葬,乃深远之虑也。陛下奈何于中兴之日,而踵亡国之事乎!”曜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古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其悉罢宫室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封豫安昌子,苞平舆子,并领谏议大夫;仍布告天下,使知区区之朝,欲闻其过也。”又省酆水囿以与贫民。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桃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由南门,潜由东门,出入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馀人运上台,又使数人担米,息于道。豹兵逐之,弃担而走。豹兵久饥,得米,以为逖士众丰饱,益惧。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馈豹,逖使韩潜及别将冯铁邀击于汴水,尽获之。豹宵遁,屯东燕城,逖使潜进屯封丘以逼之。冯铁据二台,逖镇雍丘,数遣兵邀击后赵兵,后赵镇戍归逖者甚多,境土渐蹙。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互相攻击,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贱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子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感恩,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八月,辛未,梁州刺史周访卒。访善于抚纳士众,皆为致死。知王敦有不臣之心,私常切齿。敦由是终访之世,未敢为逆。敦遣从事中郎郭舒监襄阳军,帝以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阳。舒既还,帝征为右丞;敦留不遣。

后赵王勒遣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徐龛,龛送妻子为质,乞降,勒许之。蔡豹屯卞城,石虎将击之,豹退守下邳,为徐龛所败。虎引兵城封丘而旋,徙士族三百家置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

后赵王勒用法甚严,讳“胡”尤峻。宫殿既成,初有门户之禁。有醉胡乘马,突入止车门。勒大怒,责宫门小执法冯翥。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入,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怒而不罪。

勒使张宾领选,初定五品,后更定九品。命公卿及州郡岁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

西平公张茂立兄子骏为世子。

蔡豹既败,将诣建康归罪,北中郎将王舒止之。帝闻豹退,遣使收之。舒夜以兵围豹,豹以为它寇,帅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建康,冬,十月,丙辰,斩之。

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以为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阴赞成之,为之画策。敦宠信之,势倾内外。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承,忠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承,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足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承曰:“陛下不早裁之,以至今日,敦必为患。”

刘隗为帝谋,出心腹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承曰:“王敦奸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欲以叔父居之,何如?”承曰:“臣奉承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馀,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身,亦无益也。”十二月,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承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承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承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

承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敦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足知其不武,无能为也。”乃听之镇。时湘土荒残,公私困弊,承躬自俭约,倾心绥抚,甚有能名。

高句丽寇辽东,慕容仁与战,大破之,自是不敢犯仁境。

中宗元皇帝中太兴四年(辛巳,公元三二一年)

春,二月,徐龛复请降。

张茂筑灵钧台,基高九仞。武陵阎曾夜叩府门呼曰:“武公遣我来,言‘何故劳民筑台!’”有司以为妖,请杀之。茂曰:“吾信劳民。曾称先君之命以规我,何谓妖呼!”乃为之罢役。

三月,癸亥,日中有黑子。著作佐郎河东郭璞以帝用刑过差,上疏,以为:“阴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后赵中山公虎攻幽州刺史段匹磾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内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磾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壮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夷狄,久欲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日久,吾兄不用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内夺气。

匹磾欲单骑归朝,邵续之弟乐安内史洎勒兵不听。洎复欲执台使王英送于虎,匹磾正色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欲执天子使者?我虽夷狄,所未闻也!”洎与兄子缉、竺等舆榇出降。匹磾见虎曰:“我受晋恩,志在灭汝,不幸至此,不能为汝敬也。”后赵王勒及虎素与匹磾结为兄弟,虎即起拜之。勒以匹磾为冠军将军,文鸯为左中郎将,散诸流民三万馀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于是幽、冀、并三州皆入于后赵。匹磾不为勒礼,常著朝服,持晋节;久之,与文鸯、邵续皆为后赵所杀。

五月,庚申,诏免中州良民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尚书令刁协之谋也,由是众益怨之。

终南山崩。

秋,七月,甲戌,以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兗、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阴。皆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备王敦也。

隗虽在外,而朝廷机事,进退士大夫,帝皆与之密谋。敦遗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足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内。若其泰也,则帝祚于是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力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

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帝以敦故,并疏忌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以为:“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放逐旧德,以佞伍贤,亏既往之恩,招将来之患。”帝颇感寤,导由是得全。

八月,常山崩。

豫州刺史祖逖,以戴渊吴士,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己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内难,知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九月,壬寅,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丧父母,谯、梁间皆为立祠。王敦久怀异志,闻逖卒,益无所惮。

冬,十月,壬午,以逖弟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领逖之众。约无绥御之才,不为士卒所附。

初,范阳李产避乱依逖,见约志趣异常,谓所亲曰:“吾以北方鼎沸,故远来就此,冀全宗族。今观约所为,有不可测之志。吾托名姻亲,当早自为计,无事复陷身于不义也,尔曹不可以目前之利而忘久长之策。”乃帅子弟十馀人间行归乡里。

十一月,皇孙衍生。

后赵王勒悉召武乡耆旧诣襄国,与之共坐欢饮。初,勒微时,与李阳邻居,数争沤麻池相殴,阳由是独不敢来。勒曰:“阳,壮士也;沤麻,布衣之恨;孤方兼容天下,岂仇匹夫乎!”遽召与饮,引阳臂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拜参军都尉。以武乡比丰、沛,复之三世。

勒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十二月,以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遣谒者即授印绶,听承制置官司守宰。廆于是备置僚属,以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郑林参军事。廆立子皝为世子。作东横,以平原刘赞为祭酒,使皝与诸生同受业,廆得暇,亦亲临听之。皝雄毅多权略,喜经术,国人称之。廆徙慕容翰镇辽东,慕容仁镇平郭。翰抚安民夷,甚有威惠;仁亦次之。

拓跋猗㐌妻惟氏,忌代王郁律之强,恐不利于其子,乃杀郁律而立其子贺傉,大人死者数十人。郁律之子什翼犍,幼在襁褓,其母王氏匿于袴中,祝之曰:“天苟存汝,则勿啼。”久之,不啼,乃得免。惟氏专制国政,遣使聘后赵,后赵人谓之“女国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三-译文

从屠维单阏年开始,到重光大荒落年结束,共三年。

中宗元皇帝太兴二年(己卯年,公元319年)

春天,二月,刘遐和徐龛在寒山攻打周抚,击败并斩杀了他。起初,掖县人苏峻率领乡里数千家筑垒自保,远近的人都依附他。曹嶷厌恶他的强大,准备攻打他,苏峻率领众人渡海前来投奔。皇帝任命苏峻为鹰扬将军,协助刘遐讨伐周抚,立下功劳;皇帝下诏任命刘遐为临淮太守,苏峻为淮陵内史。

石勒派遣左长史王修向汉国献上捷报,汉主刘曜派遣兼司徒郭汜授予石勒太宰、领大将军的职位,进爵为赵王,并给予特殊的礼仪,出入都有警跸,如同曹操辅佐汉朝的故事;任命王修及其副手刘茂为将军,封为列侯。王修的舍人曹平乐随王修到粟邑,留在汉国任职,对刘曜说:“大司马派遣王修等人来,表面上非常诚恳,实际上是在窥探您的强弱,等他们回去复命后,将会袭击您的车驾。”当时汉兵确实疲惫不堪,刘曜相信了曹平乐的话。于是召回郭汜,将王修在市集上斩首。三月,石勒回到襄国。刘茂逃回,向石勒报告了王修的死状。石勒大怒,说:“我侍奉刘氏,已经尽了人臣的职责。他们的基业,都是我一手建立的,如今他们得志了,却还想谋害我。赵王、赵帝,我自己来做,何必等他们!”于是诛杀了曹平乐的三族。

皇帝命令群臣讨论郊祀的事宜,尚书令刁协等人认为应该回到洛阳后再举行。司徒荀组等人说:“汉献帝在许都时,就举行了郊祀。何必一定要在洛阳!”皇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在建康城的巳地设立了郊丘。辛卯日,皇帝亲自在南郊祭祀。由于没有北郊,便将地祗合并在南郊祭祀,皇帝下诏说:“琅邪恭王应该被称为皇考。”贺循说:“按照《礼》,儿子不敢将自己的爵位加在父亲身上。”于是作罢。

起初,蓬陂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祖逖攻打樊雅时,陈川派遣他的将领李头协助。李头奋勇作战,立下功劳,祖逖厚待他。李头常常感叹说:“如果能以这样的人为主,我死而无憾!”陈川听说后,杀死了李头。李头的党羽冯宠率领众人投降祖逖,陈川更加愤怒,大肆掠夺豫州各郡,祖逖派兵击败了他。夏天,四月,陈川在浚仪叛变,投降了石勒。

周抚败逃时,徐龛的部将于药追击并斩杀了他,等到朝廷论功时,刘遐却先于徐龛得到封赏;徐龛愤怒,在泰山叛变,投降了石勒,自称兗州刺史。

汉主刘曜回到长安,立妃子羊氏为皇后,儿子刘熙为皇太子,封儿子刘袭为长乐王,刘阐为太原王,刘冲为淮南王,刘敞为齐王,刘高为鲁王,刘徽为楚王;其他宗室成员也都进封为郡王。羊氏,就是以前的惠帝皇后。刘曜曾经问她:“我和司马家的儿子相比如何?”羊氏回答说:“陛下是开基立业的圣主,他是亡国的昏君,怎么能相提并论!他贵为帝王,却只有一妻一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在那时,实在不想活下去,以为天下男子都是如此。自从侍奉陛下以来,才知道天下自有真正的男子汉!”刘曜非常宠爱她,她常常干预国事。

南阳王司马保自称晋王,改元建康,设置百官,任命张寔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安自称秦州刺史,先投降汉国,后又投降成国。上邽发生大饥荒,士兵和百姓都陷入困境,张春护送司马保到南安祁山。张寔派遣韩璞率领五千步骑兵救援;陈安退守绵诸,司马保回到上邽。不久,司马保再次被陈安逼迫,张寔派遣将领宋毅救援,陈安才退兵。

江东发生大饥荒,皇帝下诏让百官各自上奏封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说:“自从元康年以来,轻视经典,崇尚道家,以玄虚宏放为通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应该推崇和奖励儒官,以革新风俗。”

祖逖在蓬关攻打陈川,石勒派遣石虎率领五万兵马救援,双方在浚仪交战,祖逖兵败,退守梁国。石勒又派遣桃豹率兵到蓬关,祖逖退守淮南。石虎将陈川的部众五千户迁到襄国,留下桃豹守卫陈川的旧城。

石勒派遣石虎在朔方攻打鲜卑日六延,大败鲜卑军,斩首两万级,俘虏三万余人。孔苌攻打幽州各郡,全部占领。段匹磾的士兵因饥饿而溃散,他打算移兵上谷,代王郁律率兵准备攻打他,段匹磾抛弃妻子儿女,逃奔乐陵,依附邵续。

曹嶷派遣使者贿赂石勒,请求以黄河为界,石勒同意了。

梁州刺史周访攻打杜曾,大败杜曾。马俊等人抓住杜曾投降,周访斩杀了杜曾,并抓获了荆州刺史第五猗,将他送到武昌。周访认为第五猗原本是中朝任命的官员,又有声望,建议王敦不要杀他,王敦不听,还是斩杀了第五猗。起初,王敦担心杜曾难以制服,对周访说:“如果你能擒获杜曾,我就让你担任荆州刺史。”等到杜曾死后,王敦却没有兑现承诺。王廙在荆州时,杀了许多陶侃的将佐;因为皇甫方回受到陶侃的敬重,王廙责备他不来拜见自己,便将他逮捕并斩首。士兵和百姓都感到愤怒,上下不安。皇帝听说后,征召王廙为散骑常侍,任命周访为荆州刺史。王敦忌惮周访的威名,心中难以接受。从事中郎郭舒劝王敦说:“荆州虽然荒凉破败,但它是用武之地,不能交给别人,应该自己统领,让周访担任梁州刺史就足够了。”王敦听从了他的建议。六月,丙子日,皇帝下诏加封周访为安南将军,其他职位不变。周访大怒,王敦亲自写信解释,并赠送玉环、玉碗以表达厚意。周访将这些东西扔在地上,说:“我难道是商人,可以用宝物取悦吗!”周访在襄阳,致力于农耕和训练士兵,暗中图谋对付王敦,地方官员有缺额就立即补上,然后才上报;王敦对此感到忧虑,却无法控制。

魏该被胡寇逼迫,从宜阳率领众人南迁到新野,协助周访讨伐杜曾,立下功劳,被任命为顺阳太守。

赵固去世,郭诵留在阳翟驻守,石生多次攻打他,未能攻克。

汉主刘曜在长安建立宗庙、社稷和南北郊,下诏说:“我的祖先兴起于北方。光文皇帝建立汉宗庙以顺应民心。现在应该改国号,以单于为祖先。请尽快商议并上报!”群臣上奏说:“光文皇帝最初被封为卢奴伯,陛下又封为中山王;中山属于赵地,请改国号为赵。”刘曜同意了。以冒顿配天,光文配上帝。

徐龛在济、岱一带劫掠,攻破东莞。皇帝向王导询问可以讨伐徐龛的将帅,王导认为太子左卫率太山羊鉴是徐龛的同乡大族,一定能制服他。羊鉴极力推辞,认为自己没有将帅之才,郗鉴也上表说羊鉴没有才能,不能任用;王导不听。秋天,八月,任命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统领徐州刺史蔡豹、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文鸯等人讨伐徐龛。

冬天,石勒的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人,劝石勒称帝,石勒不同意。十一月,将领们再次请求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照汉昭烈帝在蜀、魏武帝在鄴的故事,以河内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都改为内史,按照《禹贡》的记载,恢复冀州的疆域,以大单于镇抚百蛮,撤销并、朔、司三州,统一设立部司来管理;石勒同意了。戊寅日,石勒即赵王位,大赦天下,依照春秋时期列国的惯例,称元年。

起初,石勒以

后来,邵续被俘,被迫投降。邵续对他的侄子邵竺等人说:“我一心想要报效国家,不幸落到这个地步。你们要努力奉段匹磾为主,不要有二心!”

段匹磾从蓟城返回,还未到厌次,听说邵续已经去世,部下因恐惧而四散,又被石虎的军队拦截。段文鸯率领数百名亲兵奋力作战,才得以进城,与邵续的儿子邵缉、侄子邵存、邵竺等人一起坚守城池。

石虎将邵续送到襄国,石勒认为他忠诚,释放了他并以礼相待,任命他为从事中郎。石勒因此下令:“从今以后,凡是战胜敌人,俘获的士人,不得擅自杀害,必须活捉并送到我这里。”

吏部郎刘胤听说邵续被围攻,向皇帝进言说:“北方的藩镇已经全部沦陷,只剩下邵续一人;如果他也被石虎消灭,将会使义士们心灰意冷,阻碍他们归顺朝廷的道路。我认为应该派兵去救援他。”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后来听说邵续已经去世,皇帝下诏将邵续的职位授予他的儿子邵缉。

赵国的将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支军队驻扎在洛阳,叛变投降了后赵。后赵将领石生率军前往洛阳;尹安等人再次叛变,投降了司州刺史李矩。李矩派颍川太守郭默率军进入洛阳。石生俘虏了宋始的军队,北渡黄河。于是河南的百姓纷纷归顺李矩,洛阳因此空虚。

三月,裴嶷到达建康,极力称赞慕容廆的威德,贤能之士都为他所用,朝廷开始重视他。皇帝对裴嶷说:“你是中朝的名臣,应当留在江东,我会另外下诏让龙骧将军送你的家属过来。”裴嶷说:“我年轻时蒙受国恩,出入朝廷,如果能再次侍奉陛下,是我最大的荣耀。但因为旧都沦陷,皇陵被毁,即使是名臣宿将,也无法洗刷耻辱,只有慕容龙骧竭尽忠诚于王室,立志铲除凶逆,所以让我不远万里前来归顺。如果我现在来了却不回去,必然会让朝廷认为是因为他地处偏远而被抛弃,这会让他心灰意冷,懈怠于讨伐逆贼,这是我非常痛惜的,因此不敢因私忘公。”皇帝说:“你说得对。”于是派使者随裴嶷前往,任命慕容廆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闰月,任命周顗为尚书左仆射。

晋王司马保的将领张春、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和,劝司马保杀掉杨韬,并请求攻打陈安;司马保都没有听从。夏季五月,张春、杨次将司马保囚禁并杀害。司马保身体肥胖,重达八百斤,喜欢睡觉,爱好读书,但性格软弱,缺乏决断,因此遭遇此难。司马保没有儿子,张春立宗室子弟司马瞻为世子,号称大将军。司马保的部下四散,逃往凉州的有万余人。陈安向赵主刘曜上表,请求讨伐司马瞻等人。刘曜任命陈安为大将军,攻打司马瞻并将其杀死;张春逃往枹罕。陈安抓住杨次,在司马保的灵柩前将其斩首,以此祭奠司马保。陈安以天子的礼仪将司马保安葬在上邽,谥号为元王。

羊鉴讨伐徐龛,驻扎在下邳,不敢前进。蔡豹在檀丘击败徐龛,徐龛向后赵求救。后赵王石勒派将领王伏都前去救援,又派张敬率军作为后援。石勒提出了许多要求,而王伏都淫乱残暴,徐龛对此感到忧虑。张敬到达东平后,徐龛怀疑他要袭击自己,于是斩杀了王伏都等三百余人,再次请求投降。石勒大怒,命令张敬占据险要之地防守。皇帝也厌恶徐龛反复无常,不接受他的投降,命令羊鉴、蔡豹适时进讨。羊鉴仍然犹豫不决,不敢前进,尚书令刁协弹劾羊鉴,羊鉴被免死除名,由蔡豹代领其兵。王导因为举荐失误,请求自我贬职,皇帝没有同意。

六月,后赵的孔苌攻打段匹磾,因自恃胜利而疏于防备,段文鸯发动袭击,大败孔苌。

京兆人刘弘客居在凉州天梯山,用妖术迷惑众人,跟随他学道的有千余人,西平元公张寔的左右侍从都侍奉他。帐下阎涉、牙门赵卬都是刘弘的同乡,刘弘对他们说:“上天赐予我神玺,我应当成为凉州的王。”阎涉、赵卬相信了他的话,秘密与张寔的左右侍从十余人合谋杀害张寔,拥立刘弘为主。张寔的弟弟张茂得知了这个阴谋,请求诛杀刘弘。张寔命令牙门将史初去抓捕刘弘,还未到达,阎涉等人怀揣利刃闯入,在外寝杀害了张寔。刘弘见到史初到来,对他说:“使君已经死了,杀我有什么用!”史初大怒,割下他的舌头并将其囚禁,随后在姑臧市将其车裂,诛杀了他的党羽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人因为张寔的儿子张骏年幼,推举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免境内罪犯,任命张骏为抚军将军。

丙辰日,赵国的将领解虎和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与巴族酋长句徐、库彭等人勾结;事情败露后,解虎、尹车都被处死。赵主刘曜将句徐、库彭等五十余人囚禁在阿房,准备处死他们;光禄大夫游子远进谏说:“圣王用刑,只诛杀首恶,不应多杀。”他极力劝谏,叩头流血。刘曜大怒,认为他是在帮助逆贼,将他囚禁;随后将句徐、库彭等人全部处死,尸体在市场上示众十日,然后投入水中。于是巴族民众全部反叛,推举巴族酋长句渠知为首领,自称大秦,改年号为平赵。四山的氐、羌、巴、羯等族响应者达三十余万,关中大乱,城门白天也关闭。游子远又从狱中上表劝谏,刘曜亲手撕毁他的表章,说:“大荔奴,不担心自己命在旦夕,还敢如此,是嫌死得太晚吗!”他命令左右立即处死游子远。中山王刘雅、郭汜、硃纪、呼延晏等人劝谏说:“游子远被囚禁,祸福难测,仍不忘劝谏,这是忠诚至极的表现。陛下即使不能采纳他的意见,也不该杀他!如果游子远早上被杀,我们晚上也会死,以彰显陛下的过错,天下人都会抛弃陛下而去,陛下还能与谁共处呢!”刘曜这才消气,赦免了游子远。

刘曜下令内外戒严,准备亲自讨伐句渠知。游子远又进谏说:“陛下如果能采纳我的计策,一个月内就能平定叛乱,不必亲自出征。”刘曜说:“你试着说说。”游子远说:“他们并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是害怕陛下的威严刑罚,想要逃命罢了。陛下不如大赦天下,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凡是因之前解虎、尹车之事受到牵连,家中老弱被没入奚官为奴的,都释放他们,让他们自行招引同伙,允许他们恢复旧业。他们既然有了生路,怎么会不投降!如果其中有人自知罪重,仍然聚集不散的,请给我五千弱兵,我一定为陛下剿灭他们。否则,现在反叛者遍布山野,即使陛下亲自出征,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平定的。”刘曜非常高兴,当天就大赦天下,任命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游子远驻扎在雍城,投降者达十余万;他移军安定,反叛者全部投降。只有句氏宗党五千余户据守阴密,游子远进攻并消灭了他们,随后率军巡视陇右。此前,氐、羌等族十余万落据险不服,其酋长虚除权渠自称秦王。游子远进军攻打他们的营垒,权渠出兵抵抗,五战皆败。权渠想要投降,他的儿子伊馀在众人面前大声说:“以前刘曜亲自来攻打我们,尚且奈何不了我们,何况这支偏师,为什么要投降!”他率领五万精兵,清晨逼近游子远的营垒。诸将想要出战,游子远说:“伊馀勇猛强悍,当今无敌,他率领的士兵也比我们精锐。加上他父亲刚刚战败,怒气正盛,锋芒不可抵挡,不如暂缓进攻,等他们士气衰竭后再出击。”于是坚守不战。伊馀因此骄傲自满,游子远趁其不备,夜间命令士兵饱餐,清晨时正值大风尘昏,游子远率全军突袭,生擒伊馀,俘虏了他的全部部众。权渠大为恐惧,披头散发、B133

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馀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宫,起陵霄台于滈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以为:“卫文公承乱亡之后,节用爱民,营建宫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道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足以平凉州矣!’今又欲拟阿房而建西宫,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壹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深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黄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内之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三泉,土未干而发毁。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之俭葬,乃深远之虑也。陛下奈何于中兴之日,而踵亡国之事乎!”曜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古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其悉罢宫室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封豫安昌子,苞平舆子,并领谏议大夫;仍布告天下,使知区区之朝,欲闻其过也。”又省酆水囿以与贫民。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桃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由南门,潜由东门,出入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馀人运上台,又使数人担米,息于道。豹兵逐之,弃担而走。豹兵久饥,得米,以为逖士众丰饱,益惧。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馈豹,逖使韩潜及别将冯铁邀击于汴水,尽获之。豹宵遁,屯东燕城,逖使潜进屯封丘以逼之。冯铁据二台,逖镇雍丘,数遣兵邀击后赵兵,后赵镇戍归逖者甚多,境土渐蹙。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互相攻击,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贱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子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感恩,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八月,辛未,梁州刺史周访卒。访善于抚纳士众,皆为致死。知王敦有不臣之心,私常切齿。敦由是终访之世,未敢为逆。敦遣从事中郎郭舒监襄阳军,帝以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阳。舒既还,帝征为右丞;敦留不遣。

后赵王勒遣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徐龛,龛送妻子为质,乞降,勒许之。蔡豹屯卞城,石虎将击之,豹退守下邳,为徐龛所败。虎引兵城封丘而旋,徙士族三百家置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

后赵王勒用法甚严,讳“胡”尤峻。宫殿既成,初有门户之禁。有醉胡乘马,突入止车门。勒大怒,责宫门小执法冯翥。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入,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怒而不罪。

勒使张宾领选,初定五品,后更定九品。命公卿及州郡岁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

西平公张茂立兄子骏为世子。

蔡豹既败,将诣建康归罪,北中郎将王舒止之。帝闻豹退,遣使收之。舒夜以兵围豹,豹以为它寇,帅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建康,冬,十月,丙辰,斩之。

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以为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阴赞成之,为之画策。敦宠信之,势倾内外。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承,忠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承,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足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承曰:“陛下不早裁之,以至今日,敦必为患。”

刘隗为帝谋,出心腹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承曰:“王敦奸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欲以叔父居之,何如?”承曰:“臣奉承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馀,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身,亦无益也。”十二月,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承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承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承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

承说:“您还没有了解我,即使是铅刀也有一割之用!”王敦对钱凤说:“他不知道害怕反而学壮语,足以看出他不武,没有什么作为。”于是让他去镇守。当时湘地荒芜残破,公私困乏,承自己节俭,尽心安抚,很有名声。

高句丽侵犯辽东,慕容仁与他们交战,大败他们,从此不敢再侵犯慕容仁的领地。

中宗元皇帝太兴四年(辛巳,公元321年)

春天,二月,徐龛再次请求投降。

张茂建造灵钧台,台基高九仞。武陵的阎曾夜里敲打府门喊道:“武公派我来,说‘为什么要劳民筑台!’”有关部门认为他是妖言,请求杀了他。张茂说:“我确实劳民。阎曾称先君的命令来规劝我,怎么能说是妖言呢!”于是停止了工程。

三月,癸亥日,太阳中出现黑子。著作佐郎河东的郭璞因为皇帝用刑过重,上疏说:“阴阳错乱,都是因为刑罚过重。赦免不应该频繁,但子产知道铸刑书不是政治的好办法,不得不做的原因是为了救弊。现在应该赦免,道理也是如此。”

后赵的中山公石虎攻打幽州刺史段匹磾于厌次,孔苌攻打他统辖的各个城池,全部攻下。段文鸯对段匹磾说:“我以勇猛闻名,所以百姓依赖我。现在看到百姓被掠夺而不去救援,这是怯懦。百姓失去希望,谁还会为我拼命!”于是率领几十名壮士出战,杀了很多后赵兵。马匹疲惫,伏地不起。石虎喊道:“兄长和我都是夷狄,早就想和兄长成为一家人。今天天意不违,在这里相见,为什么还要战斗!请放下武器。”段文鸯骂道:“你是贼寇,早就该死,我兄长不听我的计策,才让你到了这里。我宁愿战斗而死,也不屈服于你!”于是下马苦战,长矛折断,持刀战斗不止,从早晨到下午。后赵兵四面围上来,段文鸯力竭被俘,城内士气大减。

段匹磾想独自骑马回朝,邵续的弟弟乐安内史洎带兵不让他走。洎还想抓住朝廷使者王英送给石虎,段匹磾严肃地责备他说:“你不能遵从兄长的意愿,逼我不能回朝,已经太过分了!还要抓天子的使者?我虽然是夷狄,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洎和兄长的儿子缉、竺等人抬着棺材出城投降。段匹磾见到石虎说:“我受晋朝的恩惠,志在灭你,不幸到了这一步,不能对你恭敬。”后赵王石勒和石虎一向与段匹磾结为兄弟,石虎立即起身拜他。石勒任命段匹磾为冠军将军,段文鸯为左中郎将,遣散流民三万多户,恢复他们的本业,设置守宰来安抚他们。于是幽、冀、并三州都归入后赵。段匹磾不接受石勒的礼遇,常常穿着朝服,手持晋朝的符节;后来,他和段文鸯、邵续都被后赵杀害。

五月,庚申日,下诏免除中州良民因灾难成为扬州诸郡僮客的人,以备征役。这是尚书令刁协的计谋,因此众人更加怨恨他。

终南山崩塌。

秋天,七月,甲戌日,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兗、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守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守淮阴。都假节领兵,名义上是讨伐胡人,实际上是防备王敦。

刘隗虽然在外,但朝廷的机要事务,官员的进退,皇帝都与他密谋。王敦写信给刘隗说:“近来承蒙圣上眷顾您,现在大贼未灭,中原动荡,想与您及周生等人共同努力于王室,共同安定海内。如果顺利,帝位就会因此兴盛;如果不顺利,天下就永远没有希望了。”刘隗回答说:“‘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尽全力,效忠贞’,这是我的志向。”王敦收到信,非常愤怒。

壬午日,任命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皇帝因为王敦的缘故,也疏远并猜忌王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说:“王导一向忠诚,辅佐成就大业,不应该听信孤臣的话,被疑似之说迷惑,放逐旧德,以佞臣与贤臣并列,损害过去的恩情,招致将来的祸患。”皇帝有所感悟,王导因此得以保全。

八月,常山崩塌。

豫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是吴地人,虽然有才能和声望,但没有远见;而且自己已经开辟荆棘、收复河南地区,而戴渊从容不迫,一旦来统领,心里很不高兴;又听说王敦与刘隗、刁协有矛盾,将有内乱,知道大功不能完成,感激发病;九月,壬寅日,在雍丘去世。豫州的士女像失去父母一样,谯、梁之间都为他立祠。王敦一直怀有异心,听说祖逖去世,更加无所顾忌。

冬天,十月,壬午日,任命祖逖的弟弟祖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统领祖逖的部众。祖约没有安抚的才能,不被士兵们依附。

当初,范阳的李产避乱依附祖逖,看到祖约的志趣异常,对亲近的人说:“我因为北方动荡,所以远来投靠,希望保全宗族。现在看祖约的行为,有不可测的志向。我托名姻亲,应该早做打算,不要再陷身于不义,你们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忘记长远的策略。”于是带领十几个子弟悄悄回到家乡。

十一月,皇孙衍生。

后赵王石勒召集武乡的老朋友到襄国,与他们一起欢饮。当初,石勒微贱时,与李阳是邻居,多次因为争夺沤麻池而打架,李阳因此不敢来。石勒说:“李阳是壮士;沤麻池的争执,是布衣的仇恨;我现在要包容天下,怎么能记仇于一个匹夫呢!”立即召他来喝酒,拉着李阳的手臂说:“我过去讨厌你的老拳,你也饱尝了我的毒手。”于是任命他为参军都尉。把武乡比作丰、沛,免除三代的赋税。

石勒因为百姓刚刚恢复生产,物资储备不丰富,于是重新制定禁酒令,郊祀宗庙都用醴酒,实行几年后,再也没有酿酒的人。

十二月,任命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派谒者立即授予印绶,允许他承制设置官员守宰。慕容廆于是设置僚属,任命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郑林参军事。慕容廆立儿子慕容皝为世子。建造东横,任命平原的刘赞为祭酒,让慕容皝与学生们一起学习,慕容廆有空时也亲自来听课。慕容皝雄毅多权略,喜欢经术,国人称赞他。慕容廆调慕容翰镇守辽东,慕容仁镇守平郭。慕容翰安抚百姓和夷人,很有威信和恩惠;慕容仁也差不多。

拓跋猗㐌的妻子惟氏,忌惮代王郁律的强大,担心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于是杀了郁律,立自己的儿子贺傉为王,大人死了几十人。郁律的儿子什翼犍,还在襁褓中,他的母亲王氏把他藏在裤子里,祈祷说:“如果天要存留你,就不要哭。”过了很久,他不哭,才得以幸免。惟氏专权国政,派使者向后赵求婚,后赵人称她为“女国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三-注解

屠维单阏: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屠维是岁阳之一,单阏是岁阴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重光大荒落: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重光是岁阳之一,大荒落是岁阴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中宗元皇帝:指晋朝的中宗司马睿,元皇帝是他的谥号。

太兴二年:晋朝的年号,太兴是司马睿的年号,二年即公元319年。

掖人苏峻:掖人指掖县(今山东莱州)人,苏峻是晋朝时期的将领。

鹰扬将军:古代将军名号,鹰扬意为威武如鹰飞扬。

临淮太守:临淮郡的行政长官,临淮郡在今安徽境内。

淮陵内史:淮陵郡的行政长官,淮陵郡在今江苏境内。

石勒: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开国皇帝。

太宰:古代官职,位列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大将军:古代高级武官名号,统领全国军队。

赵王:石勒的封号,赵是国号,王是爵位。

曹公辅汉故事:指曹操辅佐汉献帝的故事,曹公即曹操。

列侯:古代爵位,位列诸侯之列。

郊祀:古代帝王在郊外祭祀天地的仪式。

尚书令:古代官职,负责处理朝廷文书,相当于宰相。

司徒:古代官职,位列三公之一,负责教化百姓。

汉献帝都许:指汉献帝迁都许昌的历史事件。

琅邪恭王:指晋朝的琅邪王司马睿,恭王是他的谥号。

皇考:古代对已故父亲的尊称。

蓬陂坞主陈川:蓬陂坞是地名,陈川是晋朝时期的割据势力首领。

祖逖:东晋时期的著名将领,以收复失地著称。

浚仪:地名,在今河南开封附近。

石虎:后赵皇帝,以残暴著称,但对忠臣邵续表现出一定的尊重。

鲜卑日六延:鲜卑族的一个部落首领。

朔方:古代地名,在今内蒙古境内。

段匹磾:段匹磾是后赵时期的一个重要人物,曾与段末柸交战。

乐陵:地名,在今山东境内。

邵续:晋朝将领,忠于晋室,后被石虎俘虏,但因忠诚被释放并礼遇。

梁州刺史:梁州的行政长官,梁州在今陕西、四川一带。

杜曾:晋朝时期的割据势力首领。

王敦:东晋时期的权臣,曾掌握大权。

荆州刺史:荆州的行政长官,荆州在今湖北、湖南一带。

襄阳:地名,在今湖北境内。

魏该:晋朝时期的将领。

宜阳:地名,在今河南境内。

新野:地名,在今河南境内。

顺阳太守:顺阳郡的行政长官,顺阳郡在今河南境内。

赵固:晋朝时期的将领。

郭诵:晋朝时期的将领。

阳翟:地名,在今河南境内。

石生:石勒的侄子,后赵的重要将领。

宗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场所。

社稷:古代帝王祭祀土神和谷神的场所,象征国家。

南北郊:古代帝王在南北郊外祭祀天地的仪式。

光文:指汉光武帝刘秀,光文是他的谥号。

卢奴伯:古代爵位,卢奴是地名,伯是爵位。

中山:地名,在今河北境内。

冒顿:匈奴单于,冒顿单于是匈奴的著名首领。

光文配上帝:指汉光武帝刘秀配享上帝,表示其功绩可与天帝相配。

徐龛:晋朝时期的割据势力首领。

济、岱:济指济水,岱指泰山,泛指山东一带。

东莞:地名,在今山东境内。

王导:晋朝重臣,因举荐失当而请求自贬,但未被允许。

太子左卫率:古代官职,负责太子的护卫。

太山羊鉴:太山指泰山,羊鉴是晋朝时期的将领。

郗鉴:晋朝时期的将领。

征虏将军:征虏将军是古代官职,慕容仁被任命为征虏将军,镇守辽东。

征讨都督: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征讨军队。

徐州刺史:徐州的行政长官,徐州在今江苏、山东一带。

蔡豹:晋朝将领,击败徐龛,后接替羊鉴领兵。

段文鸯:晋朝将领,曾袭击后赵孔苌,取得大胜。

张敬:石勒的重要谋士。

张宾:石勒的重要谋士。

张屈六:石勒的重要谋士。

程遐:石勒的重要谋士。

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石勒的封号和官职,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大单于是匈奴的最高首领,冀州牧是冀州的行政长官,赵王是爵位。

汉昭烈在蜀:指刘备在蜀地建立蜀汉政权,昭烈是刘备的谥号。

魏武在鄴:指曹操在邺城建立魏国政权,魏武是曹操的谥号。

河内:地名,在今河南境内。

冀州:古代州名,在今河北、山西一带。

并、朔、司三州:并州、朔州、司州,古代州名,分别在今山西、内蒙古、河南一带。

部司: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地方行政。

大赦:大赦是古代帝王在特定时期宣布的赦免罪犯的命令。后赵在十二月乙亥宣布大赦。

春秋时列国:指春秋时期的诸侯国。

辛亥制:《辛亥制》是后赵时期由法曹令史贯志编纂的一部法律文献,共五千字。它是在世乱时期,为了简化繁琐的律令而制定的,施行十馀年后被正式采用为律令。

律学祭酒:律学祭酒是古代官职,主要负责法律教育和法律解释。续咸被任命为律学祭酒,因其用法详平而受到国人称赞。

门臣祭酒:门臣祭酒是后赵时期设立的官职,主要负责处理胡人的诉讼事务。支雄和王阳被任命为门臣祭酒,专门管理胡人事务,并禁止胡人欺凌汉族。

大执法:大执法是后赵时期的官职,张宾被任命为大执法,负责总揽朝政。

单于元辅:单于元辅是后赵时期的官职,石虎被任命为单于元辅,负责都督禁卫诸军事。

中山公:中山公是后赵时期的爵位,石虎被赐予中山公的爵位。

右侯:右侯是后赵时期对张宾的尊称,因其在朝中的地位显赫,石勒常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右侯而不敢名。

平州刺史:平州刺史是古代官职,崔毖被任命为平州刺史,镇守辽东。

慕容廆:前燕开国君主,以威德著称,得到晋朝名臣裴嶷的推崇。

高句丽:高句丽是古代东北亚的一个国家,后赵时期与后赵有多次冲突。

段氏:段氏是古代鲜卑族的一个部落,后赵时期与后赵有多次冲突。

宇文氏:宇文氏是古代鲜卑族的一个部落,后赵时期与后赵有多次冲突。

棘城:棘城是后赵时期的一个重要城池,慕容廆在此闭门自守。

徒河:徒河是后赵时期的一个地名,慕容翰在此设伏击败宇文氏。

皇帝玉玺:皇帝玉玺是古代帝王的印信,象征皇权。慕容廆在击败宇文氏后,获得三纽皇帝玉玺。

龙骧主簿:龙骧主簿是古代官职,宋该担任此职,与高瞻有隙。

东莱太守:东莱太守是古代官职,鞠彭被任命为东莱太守。

晋王保:晋朝宗室,因体胖、暗弱无断而被部下张春、杨次所杀。

陈仓:陈仓是古代地名,后赵时期晋王保的将领杨曼、王连在此据守。

阴密:阴密是古代地名,后赵时期晋王保的将领张顗、周庸在此据守。

草壁:草壁是古代地名,后赵时期路松多在此据守。

桑城:桑城是古代地名,晋王保在战败后迁至此地。

大司徒:大司徒是古代官职,刘雅被任命为大司徒。

凉州:凉州是古代地名,张春谋计划奉晋王保奔凉州。

段末柸:段末柸是后赵时期的一个重要人物,曾与段匹磾交战。

中山公虎:中山公虎是后赵时期的一个重要人物,曾率兵围厌次。

厌次:厌次是古代地名,后赵时期中山公虎率兵围厌次。

刘胤:晋朝吏部郎,关心北方藩镇的存亡,建议救援邵续。

裴嶷:晋朝名臣,曾出使慕容廆,称赞其威德,促使朝廷重视慕容廆。

周顗:晋朝官员,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

陈安:后赵将领,曾请求讨伐晋王保的部下张春等人。

羊鉴:晋朝将领,讨伐徐龛时因犹豫不进而被免职。

刘弘:凉州妖人,以妖术惑众,后被凉州刺史张寔的部下所杀。

张寔:凉州刺史,被部下阎涉等人所杀。

张茂:张寔之弟,继任凉州刺史。

游子远:后赵光禄大夫,因谏阻赵主曜滥杀而被囚,后因忠谏被赦免。

赵主曜:后赵皇帝,以残暴著称,但在游子远的劝谏下赦免了部分反叛者。

句渠知:巴族首领,自称大秦,改元平赵,领导巴族反叛后赵。

虚除权渠:氐族首领,自称秦王,后因战败而投降。

子远:指刘曜的臣子,被任命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太学:古代中国的最高学府,用于培养国家人才。

酆明观:刘曜所建的观名,可能用于宗教或文化活动。

西宫:指刘曜在长安建造的宫殿。

陵霄台:刘曜在滈池建造的高台,可能用于观赏或宗教仪式。

寿陵:刘曜为自己建造的陵墓。

卫文公:春秋时期卫国的君主,以节俭爱民著称。

阿房:秦始皇建造的著名宫殿,象征奢华。

琼台:古代传说中的高台,象征奢华。

霸陵:汉文帝的陵墓,以节俭著称。

后赵: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一个政权,由石勒建立。

陈川: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汴水:古代河流,流经今河南省。

雍丘: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杞县。

河上诸坞:指黄河沿岸的军事据点。

刘隗:东晋时期的官员,与王敦对立。

刁协:东晋时期的官员,与王敦对立。

谯王承:东晋宗室,忠于皇帝。

沈充:王敦的亲信,参与其阴谋。

钱凤:王敦的亲信,参与其阴谋。

铅刀:铅制的刀,比喻才力微薄。出自《后汉书·班超传》,班超曾言:“铅刀一割,亦能断割。”意指即使才能有限,也能有所作为。

壮语:豪言壮语,指豪迈的言辞。此处指承在困境中仍表现出豪迈的气概。

绥抚:安抚,指通过温和的手段使百姓安定。

黑子:太阳黑子,古代认为日中有黑子是灾异的征兆。

铸刑书:指子产铸刑书于鼎,公布法律。子产是春秋时期郑国的政治家,他铸刑书是为了使法律公开透明,减少官吏的专断。

夷狄:古代对中原以外民族的称呼,带有贬义。

朝服:古代官员上朝时所穿的礼服,象征对朝廷的忠诚。

假节:古代授予官员的一种权力,持节者可代表皇帝行使权力。

录尚书:古代官职,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和国家大事。

醴酒:甜酒,古代用于祭祀的礼仪酒。

东横:指慕容廆所建的学校,用于培养人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三-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晋朝中宗元皇帝太兴二年(公元319年)的历史事件,涉及多个割据势力的兴衰、将领的征战、朝廷的决策以及石勒的崛起。文本通过详细的历史叙述,展现了当时动荡不安的政治局势和复杂的权力斗争。

首先,文本提到了刘遐、徐龛等人击败周抚的事件,反映了当时各地割据势力之间的激烈冲突。苏峻的崛起和投奔晋朝,显示了地方豪强在乱世中寻求自保和依附中央政权的现象。石勒的崛起和后赵的建立,则是这一时期最为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石勒通过征战和外交手段,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最终称赵王,建立了后赵政权。

其次,文本还记载了晋朝朝廷内部的争议和决策过程。关于郊祀的讨论,反映了朝廷在礼仪制度上的分歧。晋朝皇帝最终决定在建康城设立郊丘,显示了朝廷在迁都后的政治调整。此外,文本还提到了晋朝将领祖逖的征战事迹,祖逖作为晋朝的名将,致力于收复失地,但最终在与石勒的对抗中失利,反映了晋朝在北方战场上的困境。

文本还涉及了晋朝内部的权力斗争,特别是王敦与周访之间的矛盾。王敦作为晋朝的权臣,掌握朝政大权,但他对周访的忌惮和压制,显示了朝廷内部的紧张关系。周访在襄阳的治理和练兵,表明他有意对抗王敦,但最终未能成功。

最后,文本还提到了石勒的称王仪式和后赵政权的建立。石勒通过一系列的政治和军事手段,逐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最终称赵王,建立了后赵政权。这一事件标志着北方局势的重大变化,也为后来的五胡乱华埋下了伏笔。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叙述,展现了晋朝中期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斗争,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历史的变迁。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后赵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复杂的民族关系。首先,文中提到《辛亥制》的制定,体现了后赵在乱世中试图通过法律来稳定社会秩序的努力。续咸被任命为律学祭酒,因其用法详平而受到国人称赞,说明后赵在法律制度上也有一定的成就。

其次,文中提到支雄和王阳被任命为门臣祭酒,专门处理胡人事务,并禁止胡人欺凌汉族,这反映了后赵在民族政策上的调整,试图通过法律手段来缓解民族矛盾。张宾被任命为大执法,负责总揽朝政,石虎被任命为单于元辅,负责都督禁卫诸军事,这些任命体现了后赵在政治和军事上的集权化趋势。

在军事方面,文中描述了慕容廆与高句丽、段氏、宇文氏之间的冲突。慕容廆通过巧妙的策略,成功击败了宇文氏,获得了皇帝玉玺,这显示了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和智慧。崔毖的失败和慕容廆的胜利,反映了后赵在辽东地区的势力扩张。

此外,文中还提到晋王保与后赵的冲突,以及段末柸与段匹磾、邵续之间的战争,这些事件都反映了后赵时期社会的动荡和各方势力的角逐。后赵通过一系列的军事行动,逐渐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后赵时期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的描述,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后赵通过法律制度的建立、民族政策的调整以及军事上的胜利,逐渐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但同时也面临着来自各方的挑战和威胁。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后赵时期的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晋朝末年及后赵时期的多个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政治、军事的复杂局面。文中涉及的人物众多,事件纷繁,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动荡与混乱。

首先,邵续的忠诚与石虎的残暴形成鲜明对比。邵续在被俘后仍坚持报国之志,表现出对晋室的忠诚,而石虎虽然残暴,但对忠臣邵续表现出一定的尊重,释放并礼遇他。这种对忠臣的尊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石虎的政治智慧,尽管他残暴,但也懂得利用忠臣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其次,刘胤的建议未被采纳,反映了晋朝朝廷的软弱与无能。北方藩镇的存亡关系到晋朝的安危,但朝廷未能及时采取行动,导致邵续最终被俘。这种软弱无能的朝廷态度,进一步加剧了晋朝的衰落。

裴嶷的出使慕容廆,展现了慕容廆的威德与影响力。裴嶷作为晋朝名臣,对慕容廆的推崇促使朝廷重视慕容廆,这反映了慕容廆在当时北方的重要地位。慕容廆的威德不仅吸引了晋朝名臣的归附,也为前燕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晋王保的遭遇则揭示了宗室内斗的残酷。晋王保因体胖、暗弱无断而被部下所杀,这种内斗不仅削弱了晋朝的力量,也加速了晋朝的灭亡。陈安对晋王保的讨伐,进一步加剧了晋朝内部的混乱。

羊鉴的犹豫不决与蔡豹的果断形成鲜明对比。羊鉴因犹豫不进而被免职,而蔡豹则果断击败徐龛,接替羊鉴领兵。这种将领之间的对比,反映了当时军事指挥中的不同风格与结果。

段文鸯的袭击后赵孔苌,展现了晋朝将领的英勇与智慧。段文鸯以少胜多,成功击退后赵军队,这种胜利不仅鼓舞了晋朝的士气,也显示了晋朝将领的军事才能。

刘弘的妖术惑众与张寔的被杀,揭示了凉州内部的混乱与动荡。刘弘以妖术迷惑众人,最终被张寔的部下所杀,这种内乱不仅削弱了凉州的力量,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不安。

游子远的忠谏与赵主曜的残暴形成鲜明对比。游子远因谏阻赵主曜滥杀而被囚,但最终因忠谏被赦免。这种忠臣的坚持与皇帝的残暴,反映了后赵朝廷内部的矛盾与冲突。

最后,句渠知的反叛与虚除权渠的投降,展现了少数民族与后赵之间的复杂关系。句渠知领导巴族反叛后赵,而虚除权渠则因战败而投降。这种少数民族的反叛与投降,反映了后赵统治的不稳定性与少数民族的独立性。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的叙述,展现了晋朝末年及后赵时期的政治、军事、社会等多方面的复杂局面。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事件叙述生动,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与文化内涵。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东晋时期的历史事件,涉及刘曜、祖逖、王敦等重要人物。刘曜作为前赵的君主,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在治国方面却显得奢侈浪费,尤其是在建造宫殿和陵墓上耗费了大量资源。乔豫、和苞的谏言反映了当时一些有识之士对奢侈浪费的担忧,他们以卫文公的节俭为例,劝诫刘曜不要重蹈秦始皇的覆辙。刘曜最终接受了谏言,停止了宫室的建造,并封赏了谏臣,显示了他对臣下意见的重视。

祖逖作为东晋的著名将领,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力。他不仅在战场上屡次击败后赵的军队,还通过和解赵固、上官巳等人的内斗,巩固了东晋在北方的势力。祖逖与将士同甘共苦,注重农业生产,安抚新归附的百姓,赢得了广泛的民心。他的成功不仅在于军事上的胜利,更在于他善于团结各方力量,稳定了东晋的北方边境。

王敦的故事则反映了东晋内部的权力斗争。王敦作为权臣,逐渐变得骄横跋扈,甚至对皇帝产生了威胁。他与刘隗、刁协等人的对立,揭示了东晋朝廷内部的复杂政治局面。谯王承的忠诚和刘隗的谋略,显示了皇帝试图通过亲信来制衡王敦的势力。然而,王敦的野心和沈充、钱凤等人的阴谋,预示着东晋朝廷即将面临更大的动荡。

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人物的言行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局势。刘曜的奢侈与祖逖的节俭形成了鲜明对比,反映了不同统治者对国家治理的不同态度。王敦的权谋与谯王承的忠诚则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与复杂。通过这些历史片段,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东晋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以及当时人们在动荡局势中的选择与命运。

这段古文记载了东晋时期的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承在湘土荒残的情况下,躬自俭约,倾心绥抚,表现出其作为地方官员的责任感和治理能力。这种以民为本的治理理念,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仁政观念。

其次,文中提到张茂筑灵钧台,武陵阎曾以先君之命规劝张茂停止劳民筑台,张茂听从并罢役。这一情节反映了古代社会对劳民伤财行为的反思,以及对先君遗命的尊重。张茂的行为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仁”和“礼”,即对百姓的关怀和对传统的尊重。

再次,文中提到郭璞上疏,认为阴阳错缪是由于繁刑所致,主张赦免。这一观点反映了古代对天象与人事关系的理解,即天象的变化与人间政治息息相关。郭璞的建议体现了道家思想中的“无为而治”,主张通过减少刑罚来恢复社会的和谐。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段文鸯与后赵军队的英勇战斗,以及段匹磾对晋朝的忠诚。段文鸯宁死不屈的精神,体现了古代士人的气节和忠诚。段匹磾虽被俘,但仍持晋节,不为后赵所礼,表现出对晋朝的忠诚和对夷狄的蔑视。这种忠诚和气节,是儒家思想中“忠”和“义”的体现。

最后,文中提到祖逖的去世和王敦的异志。祖逖作为东晋的名将,其去世对东晋的军事和政治产生了重大影响。王敦的异志则预示着东晋内部的政治动荡。这些事件反映了东晋时期政治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东晋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局势。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生动,既有对历史事件的客观记载,也有对人物性格和思想的深入刻画。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东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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