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十八-原文
起重光协洽,尽重光大荒落,凡十一年。
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中之下
咸亨二年辛未,公元六七一年
春,正月,甲子,上幸东都。
夏,四月,甲申,以西突厥阿史那都支为左骁卫大将军兼匐延都督,以安集五咄陆之众。
初,武元庆等既死,皇后奏以其姊子贺兰敏之为士彟之嗣,袭爵周公,改姓武氏,累迁弘文馆学士、左散骑常侍。魏国夫人之死也,上见敏之,悲泣曰:“向吾出视朝犹无恙,退朝已不救,何仓卒如此!”敏之号哭不对。后闻之,曰:“此儿疑我!”由是恶之。敏之貌美,蒸于太原王妃;及居妃丧,释衰绖,奏妓。司卫少卿杨思俭女,有殊色,上及后自选以为太子妃,昏有日矣,敏之逼而淫之。后于是表言敏之前后罪恶,请加窜逐。六月,丙子,敕流雷州,复其本姓。至韶州,以马缰绞死。朝士坐与敏之交游,流岭南者甚众。
秋,七月,乙未朔,高侃破高丽馀众于安市城。九月,丙申,潞州刺史徐王元礼薨。
冬,十一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车驾自东都幸许、汝;十二月,癸酉,校猎于叶县;丙戌,还东都。
咸亨三年壬申,公元六七二年
春,正月,辛丑,以太子右卫副率梁积寿为姚州道行军总管,将兵讨叛蛮。
庚戌,昆明蛮十四姓二万三千户内附,置殷、敦、总三州。
二月,庚午,徙吐谷浑于鄯州浩亹水南。吐谷浑畏吐蕃之强,不安其居,又鄯州地狭,寻徙灵州,以其部落置安乐州,以可汗诺曷钵为刺史。吐谷浑故地皆入于吐蕃。
己卯,侍中永安郡公姜恪薨。
夏,四月,庚午,上幸合璧宫。
吐蕃遣其大臣仲琮入贡,上问以吐蕃风俗,对曰:“吐蕃地薄气寒,风俗朴鲁;然法令严整,上下一心,议事常自下而起,因人所利而行之,斯所以能持久也。”上诘以吞灭吐谷浑、败薛仁贵、寇逼凉州事,对曰:“臣受命贡献而已,军旅之事,非所闻也。”上厚赐而遣之。癸未,遣都水使者黄仁素使于吐蕃。
秋,八月,壬午,特进高阳郡公许敬宗卒。太常博士袁思古议:“敬宗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貊。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谥为缪。”敬宗孙太子舍人彦伯讼思古与许氏有怨,请改谥。太常博士王福畤议,以为:“谥者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若嫌隙有实,当据法推绳;如其不然,义不可夺。”户部尚书戴至德谓福畤曰:“高阳公任遇如是,保以谥之为缪?”对曰:“昔晋司空何曾既忠且孝,徒以日食万钱,秦秀谥之曰‘缪’。许敬宗忠孝不逮于曾,而饮食男女之累过之,谥之曰‘缪’,无负许氏矣。”诏集五品已上更议,礼部尚书阳思敬议:“按《谥法》,既过能改曰恭。请谥曰恭。”诏从之。敬宗尝奏流其子昂于岭南,又以女嫁蛮酋冯盎之子,多纳其货,故思古议及之。福畤,勃之父也。
九月,癸卯,徙沛王贤为雍王。
冬,十月,己未,诏太子监国。
壬戌,车驾发东都。
十一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甲辰,车驾至京师。
十二月,高侃与高丽馀众战于白水山,破之。新罗遣兵救高丽,侃击破之。
癸卯,以左庶子刘仁轨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子罕接宫臣,典膳丞全椒邢文伟辄减所供膳,并上书谏太子。太子复书,谢以多疾及入侍少暇,嘉纳其意。顷之,右史缺,上曰:“邢文伟事吾子,能撤膳进谏,此直士也。”擢为右史。太子因宴集,命宫臣掷倒,次至左奉裕率王及善,及善曰:“掷倒自有伶官,臣若奉令,恐非所以羽翼殿下也。”太子谢之。上闻之,赐及善缣百匹,寻迁左千牛卫将军。
咸亨四年癸酉,公元六七三年
春,正月,丙辰,绛州刺史郑惠王元懿薨。
三月,丙申,诏刘仁轨等改修国史,以许敬宗等所记多不实故也。
夏,四月,丙子,车驾幸九成宫。
闰五月,燕山道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大破高丽叛者于瓠芦河之西,俘获数千人,馀众皆奔新罗。时谨行妻刘氏留伐奴城,高丽引靺鞨攻之,刘氏擐甲帅众守城,久之,虏退。上嘉其功,封燕国夫人。谨行,靺鞨人突地稽之子也,武力绝人,为众夷所惮。
秋,七月,辛巳,婺州大水,溺死者五千人。
八月,辛丑,上以疟疾,令太子于延福殿受诸司启事。
冬,十月,壬午,中书令阎立本薨。
乙巳,车驾还京师。
十二月,丙午,弓月、疏勒二王来降。西突厥兴昔亡可汗之世,诸部离散,弓月及阿悉吉皆叛。苏定方之西讨也,擒阿悉吉以归。弓月南结吐蕃,北招咽面,共攻疏勒,降之。上遣鸿胪卿萧嗣业发兵讨之。嗣业兵未至,弓月惧,与疏勒皆入朝;上赦其罪,遣归国。
上元元年甲戌,公元六七四年
春,正月,壬午,以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刘仁轨为鸡林道大总管,卫尉卿李弼、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副之,发兵讨新罗。时新罗王法敏既纳高丽叛众,又据百济故地,使人守之。上大怒,诏削法敏官爵;其弟右骁卫员外大将军、临海郡公仁问在京师,立以为新罗王,使归国。
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贺兰敏之既得罪,皇后奏召武元爽之子承嗣于岭南,袭爵周公,拜尚衣奉御;夏,四月,辛卯,迁宗正卿。
秋,八月,壬辰,追尊宣简公为宣皇帝,妣张氏为宣庄皇后;懿王为光皇帝,妣贾氏为光懿皇后;太武皇帝为神尧皇帝,太穆皇后为太穆神皇后;文皇帝为太宗文武圣皇帝,文德皇后为文德圣皇后。
皇帝称天皇,皇后称天后,以避先帝、先后之称。改元,赦天下。
戊戌,敕:“文武官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服深绯,金带;五品服浅绯,金带;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并银带;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并鍮石带;庶人服黄,铜铁带。自非庶人,不听服黄。”
九月,癸丑,诏追复长孙晟、长孙无忌官爵,以无忌曾孙翼袭爵赵公,听无忌丧归,陪葬昭陵。
甲寅,上御翔鸾阁,观大甫。分音乐为东西朋,使雍王贤主东朋,周王显主西朋,角胜为乐。郝处俊谏曰:“二王春秋尚少,志趣未定,当推梨让枣,相亲如一。今分二朋,递相夸竞,俳优小人,言辞无度,恐其交争胜负,讥诮失礼,非所以崇礼义,劝敦睦也。”上瞿然曰:“卿远识,非众人所及也。”遽止之。是日,卫尉卿李弼暴卒于宴所,为之废甫一日。
冬,十一月,丙午朔,车驾发京师;己酉,校猎华山之曲武原;戊辰,至东都。
箕州录事参军张君澈等诬告刺史蒋王恽及其子汝南郡王炜谋反,敕通事舍人薛思贞驰传往按之。十二月,癸未,恽惶惧,自缢死。上知其非罪,深痛惜之,斩君澈等四人。
戊子,于阗王伏阇雄来朝。
辛卯,波斯王卑路斯来朝。
壬寅,天后上表,以为:“国家圣绪,出自玄元皇帝,请令王公以下皆习《老子》,每岁明经,准《孝经》、《论语》策试。”又请“自今父在,为母服齐衰三年。又,京官八品以上,宜量加俸禄。”及其馀便宜,合十二条。诏书褒美,皆行之。
是岁,有刘晓者,上疏论选,以为:“今选曹以检勘为公道,书判为得人,殊不知考其德行才能。况书判借人者众矣。又,礼部取士,专用文章为甲乙,故天下之士,皆舍德行而趋文艺,有朝登甲科而夕陷刑辟者,虽日诵万言,何关理体!文成七步,未足化人。况尽心卉木之间,极笔烟霞之际,以斯成俗,岂非大谬!夫人之慕名,如水趋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取士以德行为先,文艺为末,则多士雷奔,四方风动矣!”
上元二年乙亥,公元六七五年
春,正月,丙寅,以于阗国为毘沙都督府,分其境内为十州,以于阗王尉迟伏阇雄为毘沙都督。
辛末,吐蕃遣其大臣论吐浑弥来请和,且请与吐谷浑复修邻好;上不许。
二月,刘仁轨大破新罗之众于七重城,又使靺鞨浮海略新罗之南境,斩获甚众。仁轨引兵还。诏以李谨行为安东镇抚大使,屯新罗之买肖城以经略之,三战皆捷,新罗乃遣使入贡,且谢罪;上赦之,复新罗王法敏官爵。金仁问中道而还,改封临海郡公。
三月,丁巳,天后祀先蚕于邙山之阳,百官及朝集使皆陪位。
上苦风眩甚,议使天后摄知国政。中书侍郎同三品郝处俊曰:“天子理外,后理内,天之道也。昔魏文帝著令,虽有幼主,不许皇后临朝,所以杜祸乱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高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委之天后乎!”中书侍郎昌乐李义琰曰:“处俊之言至忠,陛下宜听之。”上乃止。
天后多引文学之士著作郎元万顷、左史刘祎之等,使之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几千馀卷。朝廷奏议及百司表疏,时密令参决,以分宰相之权,时人谓之北门学士。祎之,子翼之子也。
夏,四月,庚辰,以司农少卿韦弘机为司农卿。弘机兼知东都营田,受诏完葺宫苑。有宦者于苑中犯法,弘机杖之,然后奏闻。上以为能,赐绢数十匹,曰:“更有犯者,卿即杖之,不必奏也。”
初,左千牛将军长安赵瑰尚高祖女常乐公主,生女为周王显妃。公主颇为上所厚,天后恶之。辛巳,妃坐废,幽闭于内侍省,食料给生者,防人候其突烟,已而数日烟不出,开视,死腐矣。瑰自定州刺史贬括州刺史,令公主随之官,仍绝其朝谒。
太子弘仁孝谦谨,上甚爱之;礼接士大夫,中外属心。天后方逞其志,太子奏请,数迕旨,由是失爱于天后。义阳、宣城二公主,萧淑妃之女也,坐母得罪,幽于掖庭,年逾三十不嫁。太子见之惊恻,遽奏请出降,上许之。天后怒,即日以公主配当上翊卫权毅、王遂古。己亥,太子薨于合璧宫,时人以为天后鸩之也。
壬寅,车驾还洛阳宫。五月,戊申,下诏:“朕方欲禅位皇太子,而疾遽不起,宜申往命,加以尊名,可谥为孝敬皇帝。”
六月,戊寅,立雍王贤为皇太子,赦天下。
天后恶慈州刺史杞王上金,有司希旨奏其罪;秋,七月,上金坐解官,澧州安置。
八月,庚寅,葬孝敬皇帝于恭陵。
戊戌,以戴至德为右仆射,庚子,以刘仁轨为左仆射,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张文瓘为侍中,郝处俊为中书令,李敬玄为吏部尚书兼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刘仁轨、戴志德更日受牒诉,仁轨常以美言许之,至德必据理难诘,未尝与夺,实有冤结者,密为奏辨。由是时誉皆归仁轨。或问其故,至德曰:“威福者人主之柄,人臣安得盗取之!”上闻,深重之。有老妪欲诣仁轨陈牒,误诣至德,至德览之未终,妪曰:“本谓是解事仆射,乃不解事仆射邪!归我牒!”至德笑而授之。时人称其长者。文瓘时兼大理卿,囚闻改官,皆恸哭。文瓘性严正,诸司奏议,多所纠驳,上甚委之。
仪凤元年丙子,公元六七六年
春,正月,壬戌,徙冀王轮为相王。
纳州獠反,敕黔州都督发兵讨之。
二月,甲戌,徙安
东都护府于辽东故城;先是有华人任安东官者,悉罢之。徙熊津都督府于建安故城;其百济户口先徙於徐、兗等州者,皆置于建安。
天后劝上封中岳;癸未,诏以今冬有事于嵩山。
丁亥,上幸汝州之温汤。
三月,癸卯,黄门侍郎来恒、中书侍郎薛元超并同中书门下三品。恒,济之兄;元超,收之子也。
甲辰,上还东都。
闰月,吐蕃寇鄯、廓、河、芳等州,敕左监门卫中郎将令狐智通发兴、凤等州兵以御之。
己卯,诏以吐蕃犯塞,停封中岳。乙酉,以洛州牧周王显为洮州道行军元帅,将工部尚书刘审礼等十二总管,并州大都督相王轮为凉州道行军元帅,将左卫大将军契苾何力等,以讨吐蕃。二王皆不行。
庚寅,车驾西还。
甲寅,中书侍郎李义琰同中书门下三品。
戊午,车驾至九成宫。
六月,癸亥,黄门侍郎晋陵高智周同中书门下三品。
秋,八月,乙未,吐蕃寇叠州。
壬寅,敕:“桂、广、交、黔等都督府,比来注拟土人,简择未精,自今每四年遣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仍令御史同往注拟。”时人谓之南选。
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柏,罪当除名;上特命杀之。大理丞太原狄仁杰奏:“二人罪不当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柏,我不杀则为不孝。”仁杰固执不已,上作色,令出,仁杰曰:“犯颜直谏,自古以为难。臣以为遇桀、纣则难,遇尧、舜则易。今法不至死而陛下特杀之,是法不信于人也,人何所措其手足!且张释之有言:‘设有盗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处之?’今以一株柏杀二将军,后代谓陛下为何如矣?臣不敢奉诏者,恐陷陛下于不道,且羞见释之于地下故也。”上怒稍解,二人除名,流岭南。后数日,擢仁杰为侍御史。
初,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绝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廉不叶,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冬,十月,车驾还京师。
丁酉,祫享太庙,用太学博士史璨议,禘后三年而祫,祫后二年而禘。
郇王素节,萧淑妃之子也,警敏好学。天后恶之,自岐州刺史左迁申州刺史。乾封初,敕曰:“素节既有旧疾,不须入朝。”而素节实无疾,自以久不得入觐,乃著《忠孝论》。王府仓曹参军张柬之因使潜封其论以进。后见之,诬以赃贿,丙午,降封翻阳王,袁州安置。
十一月,壬申,改元,赦天下。
庚寅,以李敬玄为中书令。
十二月,戊午,以来恒为河南道大使,薛元超为河北道大使,尚书左丞鄢陵崔知悌、国子司业郑祖玄为江南道大使,分道巡抚。
仪凤二年丁丑,公元六七七年
春,正月,乙亥,上耕籍田。
初,刘仁轨引兵自熊津还,扶馀隆畏新罗之逼,不敢留,寻亦还朝。二月,丁巳,以工部尚书高藏为辽东州都督,封朝鲜王,遣归辽东,安辑高丽馀众;高丽先在诸州者,皆遣与藏俱归。又以司农卿扶馀隆为熊津都督,封带方王,亦遣归安辑百济馀众,仍移安东都护府于新城以统之。时百济荒残,命隆寓居高丽之境。藏至辽东,谋叛,潜与靺鞨通;召还,徙邛州而死,散徙其人于河南、陇右诸州,贫者留安东城傍。高丽旧城没于新罗,馀众散入靺鞨及突厥,隆亦竟不敢还故地,高氏、扶馀氏遂亡。
三月,癸亥朔,以郝处俊、高智周并为左庶子,李义琰为右庶子。
夏,四月,左庶子张大安同中书门下三品。大安,公谨之子也。
诏以河南、北旱,遣御史中丞崔谧等分道存问赈给。侍御史宁陵刘思立上疏,以为:“今麦秀蚕老,农事方殷,敕使抚巡,人皆竦扌卞,忘其家业,冀此天恩,聚集参迎,妨废不少。既缘赈给,须立簿书,本欲安存,更成烦扰。望且委州县赈给,待秋深务闲,出使褒贬。”疏奏,谧等遂不行。
五月,吐蕃寇扶州之临河镇,擒镇将杜孝升,令赍书说松州都督武居寂使降,考升固执不从。吐蕃军还,舍孝升而去,孝升复帅馀众拒守。诏以孝升为游击将军。
秋,八月,徙周王显为英王,更名哲。
命刘仁轨镇洮河军。冬,十二月,乙卯,诏大发兵讨吐蕃。
诏以显庆新礼,多不师古,其五礼并依《周礼》行事。自是礼官益无凭守,每有大礼,临时撰定。
仪凤三年戊寅,公元六七八年
春,正月,辛酉,百官及蛮夷酋长朝天后于光顺门。
刘仁轨镇洮河,每有奏请,多为李敬玄所抑,由是怨之。仁轨知敬玄非将帅才,欲中伤之,奏言:“西边镇守,非敬玄莫可。”敬玄固辞,上曰:“仁轨须朕,朕亦自往,卿安得辞!”丙子,以敬玄代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仍检校鄯州都督。又命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孝逸等发剑南、山南兵以赴之。孝逸,神通之子也。
癸未,遣左金吾将军曹怀舜等分往河南、北募猛士,不问布衣及仕宦。
夏,四月,戊申,赦天下,改来年元为通乾。
五月,壬戌,上幸九成宫。丙寅,山中雨,大寒,从兵有冻死者。
秋,七月,李敬玄奏破吐蕃于龙支。
上初即位,不忍观《破阵乐》,命撤之。辛酉,太常少卿韦万石奏:“久寝不作,惧成废缺。请自今大宴会复奏之。”上从之。
九月,辛酉,车驾还京师。
上将发兵讨新罗,侍中张文瓘卧疾在家,自舆入见,谏曰:
今吐蕃为寇,方发兵西讨;新罗虽云不顺,未尝犯边,若又东征,臣恐公私不堪其弊。”上乃止。癸亥,文瓘薨。
丙寅,李敬玄将兵十八万与吐蕃将论钦陵战于青海之上,兵败,工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彭城僖公刘审礼为吐蕃所虏。时审礼将前军深入,顿于濠所,为虏所攻,敬玄懦怯,按兵不救。闻审礼战没,狼狈还走,顿于承风岭,阻泥沟以自固,虏屯兵高冈以压之。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夜帅敢死之士五百人袭击虏营,虏众溃乱,其将跋地设引兵遁去,敬玄乃收馀众还鄯州。
审礼诸子自缚诣阙,请入吐蕃赎其父;敕听次子易从诣吐蕃省之。比至,审礼已病卒,易从昼夜号哭不绝声;吐蕃哀之,还其尸,易从徒跣负之以归。上嘉黑齿常之之功,擢拜左武卫将军,充河源军副使。
李敬玄之西征也,监察御史原武娄师德应猛士诏从军,及败,敕师德收集散亡,军乃复振。因命使于吐蕃,吐蕃将论赞婆迎之赤岭。师德宣导上意,谕以祸福,赞婆甚悦,为之数年不犯边。师德迁殿中侍御史,充河源军司马,兼知营田事。
上以吐蕃为忧,悉召侍臣谋之,或欲和亲以息民;或欲严设守备,俟公私富实而讨之;或欲亟发兵击之。议竟不决,赐食而遣之。
太学生宋城魏元忠上封事,言御吐蕃之策,以为:“理国之要,在文与武。今言文者则以辞华为首而不及经纶,言武者则以骑射为先而不知方略,是皆何益于理乱哉!故陆机著《辨亡》之论,无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穿七札,不济鄢陵之师,此已然之明效也。古语有之:‘人无常俗,政有理乱;兵无强弱,将有巧拙。’故选将当以智略为本,勇力为末。今朝廷用人,类取将门子弟及死事之家,彼皆庸人,岂足当阃外之任!李左车、陈汤、吕蒙、孟观,皆出贫贱而立殊功,未闻其家代为将也。
“夫赏罚者,军国之切务,苟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以致理。议者皆云:‘近日征伐,虚有赏格而无事实。’盖由小才之吏不知大体,徒惜勋庸,恐虚仓库。不知士不用命,所损几何!黔首虽微,不可欺罔。岂得悬不信之令,设虚赏之科,而望其立功乎!自苏定方征辽东,李勣破平壤,赏绝不行,勋仍淹滞,不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以谢勋人。大非川之败,薛仁贵、郭待封等不即重诛,向使早诛仁贵等,则自馀诸将岂敢失利于后哉!臣恐叶蕃之平,非旦夕可冀也。
“又,出师之要,全资马力。臣请开畜马之禁,使百姓皆得畜马;若官军大举,委州县长吏以官钱增价市之,则皆为官有。彼胡虏恃马力以为强,若听人间市而畜之,乃是损彼之强为中国之利也。”先是禁百姓畜马,故元忠言之。上善其言,召见,令直中书省,仗内供奉。
冬,十月,丙午,徐州刺史密贞王元晓薨。
十一月,壬子,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薨。
十二月,诏停来年通乾之号,以反语不善故也。
调露元年己卯,公元六七九年
春,正月,己酉,上幸东都。
司农卿韦弘机作宿羽、高山、上阳等宫,制度壮丽。上阳宫临洛水,为长廊亘一里。宫成,上移御之。侍御史狄仁杰劾奏弘机导上为奢泰,弘机坐免官。左司郎中王本立恃恩用事,朝廷畏之。仁杰奏其奸,请付法回,上特原之,仁杰曰:“国家虽乏英才,岂少本立辈!陛下何惜罪人,以亏王法。必欲曲赦本立,请弃臣于无人之境,为忠贞将来之诫!”本立竟得罪,由是朝廷肃然。
庚戌,右仆射、太子宾客道恭公戴至德薨。
二月,壬戌,吐蕃赞普卒,子器弩悉弄立,生八年矣。时器弩悉弄与其舅麹萨若诣羊同发兵,有弟生六年,在论钦陵军中。国人畏钦陵之强,欲立之,钦陵不可,与萨若共立器弩悉弄。
上闻赞普卒,嗣主未定,命裴行俭乘间图之。行俭曰:“钦陵为政,大臣辑睦,未可图也。”乃止。
夏,四月,辛酉,郝处俊为侍中。
偃师人明崇俨,以符呪幻术为上及天后重,官至正谏大夫。五月,壬午,崇俨为盗所杀,求贼,竟不得。赠崇俨侍中。
丙戌,命太子监国。太子处事明审,时人称之。
戊戌,作紫桂宫于渑池之西。
六月,辛亥,赦天下,改元。
初,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及其别帅李遮匐与吐蕃连和,侵逼安西,朝议欲发兵讨之。吏部侍郎裴行俭曰:“吐蕃为寇,审礼覆没,干戈未息,岂可复出师西方!今波斯王卒,其子泥洹师为质在京师,宜遣使者送归国,道过二虏,以便宜取之,可不血刃而擒也。”上从之,命行俭册立波斯王,仍为安抚大食使。行俭奏肃州刺史王方翼以为己副,仍令检校安西都护。
秋,七月,己卯朔,诏以今年冬至有事于嵩山。
初,裴行俭尝为西州长史,及奉使过西州,吏人郊迎,行俭悉召其豪杰子弟千馀人自随,且扬言天时方热,未可涉远,须稍凉乃西上。阿史那都支觇知之,遂不设备。行俭徐召四镇诸胡酋长谓曰:“昔在西州,纵猎甚乐,今欲寻旧赏,谁能从吾猎者?”诸胡子弟争请从行,近得万人。行俭阳为畋猎,校勒部伍,数日,遂倍道西进。去都支部落十馀里,先遣都支所亲问其安否,外示闲暇,似非讨袭,续使人促召相见。都支先与李遮匐约,秋中拒汉使,猝闻军至,计无所出,帅其子弟迎谒,遂擒之。因传其契箭,悉召诸部酋长,执送碎叶城。简其精骑,轻赍,昼夜进掩遮匐,途中,获都支
还使与遮匐使者同来;行俭释遮匐使者,使先往谕遮匐以都支已就擒,遮匐亦降。
于是囚都支、遮匐以归,遣波斯王自还其国,留王方翼于安西,使筑碎叶城。
冬,十月,单于大都护府突厥阿史德温傅、奉职二部俱反,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二十四州酋长皆叛应之,众数十万。
遣鸿胪卿单于大都护府长史萧嗣业、右领军卫将军花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将兵讨之。
嗣业等先战屡捷,因不设备;会大雪,突厥夜袭其营,嗣业狼狈拔营走,众遂大乱,为虏所败,死者不可胜数。
大智、景嘉引步兵且行且战,得入单于都护府。
嗣业减死,流桂州,大智、景嘉并免官。
突厥寇定州,刺史霍王元轨命开门偃旗,虏疑有伏,惧而宵遁。
州人李嘉运与虏通谋,事泄,上令元轨穷其党与,元轨曰:“强寇在境,人心不安。若多所逮系,是驱之使叛也。”
乃独杀嘉运,馀无所问,因自劾违制。
上览表大喜,谓使者曰:“朕亦悔之,向无王,失定州矣。”
自是朝廷有大事,上多密敕问之。
壬子,遣左金吾卫将军曹怀舜屯井陉。
右武卫将军崔献屯龙门,以备突厥。
突厥扇诱奚、契丹侵掠营州,都督周道务遣户曹始平唐休璟将兵击破之。
庚申,诏以突厥背诞,罢封嵩山。
癸亥,吐蕃文成公主遣其大臣论塞调傍来告丧,并请和亲,上遣郎将宋令文诣吐蕃会赞普之葬。
十一月,戊寅朔,以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高智周为御史大夫,罢知政事。
癸未,上宴裴行俭,谓之曰:“卿有文武兼资,今授卿二职。”
乃除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甲辰,以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将兵十八万,并西军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东军幽州都督李文暕总三十馀万以讨突厥,并受行检节度。
务挺,名振之子也。
永隆元年庚辰,公元六八零年
春,二月,癸丑,上幸汝州之温汤;戊午,幸嵩山处士三原田游岩所居;己未,幸道士宗城潘师正所居,上及天后、太子皆拜之。
乙丑,还东都。
三月,裴行俭大破突厥于黑山,擒其酋长奉职,可汗泥熟匐为其下所杀,以其首来降。
初,行俭行至朔川,谓其下曰:用兵之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
前日萧嗣业粮运为突厥所掠,士卒冻馁,故败。
今突厥必复为此谋,宜有以诈之。”
乃诈为粮车三百乘,每车伏壮士五人,各持陌刀、劲弩,以羸兵数百为之援,且伏精兵于险要以待之;
虏果至,羸兵弃车散走。
虏驱车就水草,解鞍牧马,欲取粮,壮士自车中跃出,击之,虏惊走,复为伏兵所邀,杀获殆尽,自是粮草运行者,虏莫敢近。
军至单于府北,抵暮,下营,掘堑已周,行俭遽命移就高冈;
诸将皆言士卒已安堵,不可复动,行俭不从,趣使移。
是夜,风雨暴至,前所营地,水深丈馀。
诸将惊服,问其故,行俭笑曰:“自今但从我命,不必问其所由知也。”
奉职既就擒,馀党走保狼山。
诏户部尚书崔知悌驰传诣定襄宣慰将士,且区处馀寇,行俭引军还。
夏,四月,乙丑,上幸紫桂宫。
戊辰,黄门侍郎闻喜、裴炎、崔知温、中书侍郎京兆王德真并同中书门下三品。
知温,知悌之弟也。
秋,七月,吐蕃寇河源,左武卫将军黑齿常之击却之。
擢常之为河源军经略大使。
常之以河源冲要,欲加兵戍之,而转输险远,乃广置烽戍七十馀所,开屯田五千馀顷,岁收五百馀万石,由是战守有备焉。
先是,剑南募兵于茂州西南筑安戎城,以断吐蕃通蛮之路。
吐蕃以生羌为乡导,攻陷其城,以兵据之,由是西洱诸蛮皆降于吐蕃。
吐蕃尽据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东接凉、松、茂、巂等州;南邻天竺,西陷龟兹、疏勒等四镇,北抵突厥,地方万馀里,诸胡之盛,莫与为比。
丙申,郑州刺史江王元祥薨。
突厥馀众围云州,代州都督窦怀悊、右领军中郎将程务挺将兵击破之。
八月,丁未,上还东都。
中书令、检校鄯州都督李敬玄,军既败,屡称疾请还;上许之。
既至,无疾,诣中书视事;上怒,丁巳,贬衡州刺史。
太子贤闻宫中窃议,以贤为天后姊韩国夫人所生,内自疑惧。
明崇俨以厌胜之术为天后所信,尝密称“太子不堪承继,英王貌类太宗”。
又言“相王相最贵”。
天后尝命北门学士撰《少阳正范》及《孝子传》以赐太子,又数作书诮让之,太子愈不自安。
及崇俨死,贼不得,天后疑太子所为。
太子颇好声色,与户奴赵道生等狎昵,多赐之金帛。
司议郎韦承庆上书谏,不听。
天后使人告其事。
诏薛元超、裴炎与御史大夫高智周等杂鞫之,于东宫马坊搜得皁甲数百领,以为反具;
道生又款称太子使道生杀崇俨。
上素爱太子,迟回欲宥之,天后曰:“为人子怀逆谋,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
甲子,废太子贤为庶人,遣右监门中郎将令狐智通等送贤诣京师,幽于别所,党与皆伏诛,乃焚其甲于天津桥南以示士民。
承庆,思谦之子也。
乙丑,立左卫大将军、雍州牧英王哲为皇太子,改元,赦天下。
太子洗马刘讷言尝撰《俳谐集》以献贤,贤败,搜得之,上怒曰:“以《六经》教人,犹恐不化,乃进俳谐鄙说,岂辅导之义邪!”
流讷言于振州。
左卫将军高真行之子政为太子典膳丞,事与贤连,上以付其父,使自训责。
政入门,真行以佩刀刺其喉,真行兄户部侍郎审行又刺其腹,真行兄子璿断其首,弃之道中。
上闻之,不悦
贬真行为睦州刺史,审行为渝州刺史。真行,士廉之子也。
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坐阿附太子,左迁普州刺史,其馀宫僚,上皆释其罪,使复位,左庶子薛元超等皆舞蹈拜恩;右庶子李义琰独引咎涕泣,时论美之。
九月,甲申,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王德真为相王府长史,罢政事。
冬,十月,壬寅,苏州刺史曹王明、沂州刺史嗣蒋王炜,皆坐故太子贤之党,明降封零陵郡王,黔州安置;炜除名,道州安置。
丙午,文成公主薨于吐蕃。
己酉,车驾西还。
十一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开耀元年辛巳,公元六八一年
春,正月,突厥寇原、庆等州。乙亥,遣右卫将军李知十等将兵屯泾、庆二州以备突厥。
庚辰,以初立太子,敕宴百官及命妇于宣政殿,引九部伎及散乐自宣政门入。太常博士袁利贞上疏,以为:“正寝非命妇宴会之地,路门非倡优进御之所,请命妇会于别殿,九部伎自东西门入,其散乐伏望停省。”上乃更命置宴于麟德殿;宴日,赐利贞帛百段。利贞,昂之曾孙也。
利贞族孙谊为苏州刺史,自以其先自宋太尉淑以来,尽忠帝室,谓琅邪王氏虽奕世台鼎,而为历代佐命,耻与为比,尝曰:“所贵于名家者,为其世笃忠贞,才行相继故也。彼鬻婚姻求禄利者,又乌足贵乎!”时人是其言。
裴行俭军既还,突厥阿史那伏念复自立为可汗,与阿史德温傅连兵为寇。癸巳,以行俭为定襄道大总管,以右武卫将军曹怀舜、幽州都督李文暕为副,将兵讨之。
二月,天后表请赦杞王上金、鄱阳王素节之罪;以上金为沔州刺史,素节为岳州刺史,仍不听朝集。
三月,辛卯,以刘仁轨兼太子少傅,馀如故。以侍中郝处俊为太子少保,罢政事。
少府监裴匪舒,善营利,奏卖苑中马粪,岁得钱二十万缗。上以问刘仁轨,对曰:“利则厚矣,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非嘉名也。”乃止。匪舒又为上造镜殿,成,上与仁轨观之,仁轨惊趋下殿。上问其故,对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适视四壁有数天子,不祥孰甚焉!”上遽令剔去。曹怀舜与裨将窦义昭将前军击突厥。或告“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在黑沙北,左右才二十骑以下,可径往取也。”怀舜等信之,留老弱于瓠芦泊,帅轻锐倍道进,至黑沙,无所见,人马疲顿,乃引兵还。
会薛延陀部落欲西诣伏念,遇怀舜军,因请降。怀舜等引兵徐还,至长城北,遇温傅,小战,各引去。至横水,遇伏念,怀舜、义昭与李文暕及裨将刘敬同四军合为方陈,且战且行;经一日,伏念乘便风击之,军中扰乱,怀舜等弃军走,军遂大败,死者不可胜数。怀舜等收散卒,敛金帛以赂伏念,与之约和,杀牛为盟。伏念北去,怀舜等乃得还。夏。五月,丙戌,怀舜免死,流岭南。
己丑,河源道经略大使黑齿常之将兵击吐蕃论赞婆于良非川,破之,收其粮畜而还。常之在军七年,吐蕃深畏之,不敢犯边。
初,太原王妃之薨也,天后请以太平公主为女官以追福。及吐蕃求和亲,请尚太平公主,上乃为之立太平观,以公主为观主以拒之。至是,始选光禄卿汾阴薛曜之子绍尚焉。绍母,太宗女城阳公主也。
秋,七月,公主适薛氏,自兴安门南至宣阳坊西。燎炬相属,夹路槐木多死。绍史顗以公主宠盛,深忧之,以问族祖户部郎中克构,克构曰:“帝甥尚主,国家故事,苟以恭慎行之,亦何伤!然谚曰:‘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不得不为之惧也。
天后以顗妻萧氏及顗弟绪妻成氏非贵族,欲出之,曰:“我女岂可使与田舍女为妯娌邪!或曰:“萧氏,瑀之侄孙,国家旧姻。”乃止。
夏州群牧使安元寿奏:“自调露元年九月以来,丧马一十八万馀匹,监牧吏卒为虏所杀掠者八百馀人。”
薛延陀达浑等五州四万馀帐来降。
甲午,左仆射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三品刘仁轨固请解仆射;许之。
闰七月,丁未,裴炎为侍中,崔知温、薛元超并守中书令。
上征田游岩为太子洗马,在东宫无所规益。右卫副率蒋俨以书责之曰:“足下负巢、由之俊节,傲唐、虞之圣主,声出区宇,名流海内。主上屈万乘之重,申三顾之荣,遇子以商山之客,待子以不臣之礼,将以辅导储贰,渐染芝兰耳。皇太子春秋鼎盛,圣道未周,仆以不才,犹参庭诤,足下受调护之寄,是可言之秋,唯唯而无一谈,悠悠以卒年岁。向使不餐周粟,仆何敢言!禄及亲矣,以何酬塞?想为不达,谨书起予。”游岩竟不能答。
庚申,上以服饵,令太子监国。裴行俭军于代州之陉口,多纵反间,由是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浸相猜贰。伏念留妻子辎重于金牙山,以轻骑袭曹怀舜。行俭遣裨将何迦密自通漠道,程务挺自石地道掩取之。伏念与曹怀舜等约和而还,比至金牙山,失其妻子辎重,士卒多疾疫,乃引兵北走保细沙,行俭又使副总管刘敬同、程务挺等将单于府兵追蹑之。伏念请执温傅以自效,然尚犹豫,又自恃道远,唐兵必不能至,不复设备。敬同等军到,伏念狼狈,不能整其众,遂执温傅,从间道诣行俭降。候骑告以尘埃涨天而至,将士皆震恐。行俭曰:“此乃伏念执温傅来降,非他盗也。然受降如受敌,不可无备。”乃命严备,遣单使迎前劳之。少选,伏念果帅酋长缚温傅诣军门请罪。行俭尽平突厥馀党,以伏念、温傅归京。
师。
冬,十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壬戌,裴行俭等献定襄之俘。
乙丑,改元。
丙寅,斩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等五十四人于都市。
初,行俭许伏念以不死,故降。
裴炎疾行俭之功,奏言:“伏念为副将张虔勖、程务挺所逼,又回纥等自碛北南向逼之,穷窘而降耳。”遂诛之。
行俭叹曰:“浑、浚争功,古今所耻。但恐杀降,无复来者。”因称疾不出。
丁亥,新罗王法敏卒,遣使立其子政明。
十一月,癸卯,徙故太子贤于巴州。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十八-译文
从起重光协洽年,到重光大荒落年,共十一年。
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中之下
咸亨二年辛未年,公元671年
春天,正月,甲子日,皇帝前往东都。
夏天,四月,甲申日,任命西突厥的阿史那都支为左骁卫大将军兼匐延都督,以安抚五咄陆的部众。
起初,武元庆等人死后,皇后奏请以其姐姐的儿子贺兰敏之作为士彟的继承人,继承周公的爵位,改姓武氏,历任弘文馆学士、左散骑常侍。魏国夫人去世时,皇帝见到敏之,悲伤地哭泣说:“我上朝时她还安然无恙,退朝后却已经无法救治,为何如此突然!”敏之只是哭泣而不回答。皇后听说后,说:“这孩子怀疑我!”从此厌恶他。敏之容貌俊美,与太原王妃有染;在王妃丧期,他脱下丧服,奏乐娱乐。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女儿,容貌出众,皇帝和皇后亲自选为太子妃,婚期已定,敏之却逼迫并奸污了她。皇后于是上表列举敏之的种种罪行,请求将他流放。六月,丙子日,皇帝下令将敏之流放到雷州,恢复其本姓。到了韶州,用马缰绳绞死了他。与敏之交好的朝臣,被流放到岭南的很多。
秋天,七月,乙未朔日,高侃在安市城击败了高丽的残余部队。九月,丙申日,潞州刺史徐王元礼去世。
冬天,十一月,甲午朔日,发生了日食。
皇帝从东都前往许、汝;十二月,癸酉日,在叶县狩猎;丙戌日,返回东都。
咸亨三年壬申年,公元672年
春天,正月,辛丑日,任命太子右卫副率梁积寿为姚州道行军总管,率兵讨伐叛乱的蛮族。
庚戌日,昆明蛮十四姓二万三千户归附,设置了殷、敦、总三州。
二月,庚午日,将吐谷浑迁到鄯州浩亹水南。吐谷浑畏惧吐蕃的强大,不安于居住地,加之鄯州地域狭小,不久又迁到灵州,以其部落设置安乐州,任命可汗诺曷钵为刺史。吐谷浑的故地全部被吐蕃占领。
己卯日,侍中永安郡公姜恪去世。
夏天,四月,庚午日,皇帝前往合璧宫。
吐蕃派遣大臣仲琮前来进贡,皇帝询问吐蕃的风俗,仲琮回答说:“吐蕃土地贫瘠,气候寒冷,风俗朴实;但法令严整,上下一心,议事常从下层开始,根据人们的利益行事,因此能够持久。”皇帝追问吐蕃吞并吐谷浑、击败薛仁贵、侵犯凉州的事情,仲琮回答说:“臣奉命进贡,军旅之事,不是臣所知道的。”皇帝厚赏后送他回去。癸未日,派遣都水使者黄仁素出使吐蕃。
秋天,八月,壬午日,特进高阳郡公许敬宗去世。太常博士袁思古提议:“敬宗将长子流放到边疆,将小女儿嫁给蛮族。按照《谥法》,‘名与实不符称为缪’,请谥号为缪。”敬宗的孙子太子舍人彦伯控告袁思古与许氏有仇,请求改谥。太常博士王福畤提议,认为:“谥号决定一时的得失,影响千载的荣辱。如果有嫌隙,应当依法追究;如果没有,则不可改变。”户部尚书戴至德对王福畤说:“高阳公的待遇如此,为何谥号为缪?”王福畤回答说:“昔日晋司空何曾既忠且孝,只因日食万钱,秦秀谥之为‘缪’。许敬宗忠孝不及何曾,而饮食男女的过失更多,谥之为‘缪’,并不亏待许氏。”皇帝下令召集五品以上官员重新商议,礼部尚书阳思敬提议:“按照《谥法》,有过能改称为恭。请谥号为恭。”皇帝采纳了这一建议。敬宗曾奏请将其子昂流放到岭南,又将女儿嫁给蛮族酋长冯盎的儿子,收取了大量财物,因此袁思古提议谥号为缪。王福畤是王勃的父亲。
九月,癸卯日,将沛王贤迁为雍王。
冬天,十月,己未日,皇帝下诏让太子监国。
壬戌日,皇帝从东都出发。
十一月,戊子朔日,发生了日食。
甲辰日,皇帝到达京师。
十二月,高侃与高丽的残余部队在白水山交战,击败了他们。新罗派兵救援高丽,高侃击败了他们。
癸卯日,任命左庶子刘仁轨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子很少接见宫臣,典膳丞全椒邢文伟擅自减少太子的膳食,并上书劝谏太子。太子回信,以多病和侍奉皇帝时间少为由表示感谢,并采纳了他的建议。不久,右史职位空缺,皇帝说:“邢文伟侍奉我的儿子,能撤膳进谏,这是正直之士。”于是提拔他为右史。太子在宴会上,命令宫臣表演掷倒,轮到左奉裕率王及善时,及善说:“掷倒自有伶官,臣若奉命,恐怕不是辅佐殿下的方式。”太子感谢他。皇帝听说后,赐给及善百匹缣,不久升任左千牛卫将军。
咸亨四年癸酉年,公元673年
春天,正月,丙辰日,绛州刺史郑惠王元懿去世。
三月,丙申日,皇帝下诏让刘仁轨等人修改国史,因为许敬宗等人的记载多有失实之处。
夏天,四月,丙子日,皇帝前往九成宫。
闰五月,燕山道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在瓠芦河西大败高丽的叛军,俘虏数千人,其余部队逃往新罗。当时李谨行的妻子刘氏留守伐奴城,高丽引靺鞨进攻,刘氏披甲率众守城,最终敌军撤退。皇帝嘉奖她的功劳,封为燕国夫人。李谨行是靺鞨人突地稽的儿子,武力超群,令众夷族畏惧。
秋天,七月,辛巳日,婺州发生大水,淹死五千人。
八月,辛丑日,皇帝因疟疾,命令太子在延福殿接受各司的启事。
冬天,十月,壬午日,中书令阎立本去世。
乙巳日,皇帝返回京师。
十二月,丙午日,弓月、疏勒二王前来投降。西突厥兴昔亡可汗在位时,各部离散,弓月及阿悉吉都叛变。苏定方西征时,擒获阿悉吉带回。弓月南结吐蕃,北招咽面,共同进攻疏勒,使其投降。皇帝派遣鸿胪卿萧嗣业发兵讨伐。萧嗣业的军队未到,弓月畏惧,与疏勒一同入朝;皇帝赦免其罪,遣送回国。
上元元年甲戌年,公元674年
春天,正月,壬午日,任命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刘仁轨为鸡林道大总管,卫尉卿李弼、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为副,发兵讨伐新罗。当时新罗王法敏接纳了高丽的叛军,又占据了百济的故地,派人驻守。皇帝大怒,下诏削去法敏的官爵;其弟右骁卫员外大将军、临海郡公仁问在京师,立为新罗王,遣送回国。
三月,辛亥朔日,发生了日食。
贺兰敏之获罪后,皇后奏请召武元爽的儿子承嗣从岭南回来,继承周公的爵位,任命为尚衣奉御;夏天,四月,辛卯日,升任宗正卿。
秋天,八月,壬辰日,追尊宣简公为宣皇帝,母亲张氏为宣庄皇后;懿王为光皇帝,母亲贾氏为光懿皇后;太武皇帝为神尧皇帝,太穆皇后为太穆神皇后;文皇帝为太宗文武圣皇帝,文德皇后为文德圣皇后。
皇帝被称为天皇,皇后被称为天后,以避开先帝、先后的称呼。改年号,大赦天下。
戊戌日,皇帝下令:“文武官员三品以上穿紫色衣服,佩戴金玉腰带;四品穿深红色衣服,佩戴金腰带;五品穿浅红色衣服,佩戴金腰带;六品穿深绿色衣服,七品穿浅绿色衣服,佩戴银腰带;八品穿深青色衣服,九品穿浅青色衣服,佩戴鍮石腰带;平民穿黄色衣服,佩戴铜铁腰带。除非是平民,否则不允许穿黄色衣服。”
九月,癸丑日,皇帝下诏追复长孙晟、长孙无忌的官爵,任命长孙无忌的曾孙长孙翼继承赵公的爵位,允许长孙无忌的遗体归葬,陪葬昭陵。
甲寅日,皇帝在翔鸾阁观看大甫表演。将音乐分为东西两队,让雍王李贤主持东队,周王李显主持西队,比赛胜负为乐。郝处俊进谏说:“两位王子年纪尚小,志向未定,应当互相谦让,相亲如一。现在分为两队,互相夸耀竞争,俳优小人言辞无度,恐怕他们会争胜负,讥讽失礼,这不是推崇礼义、劝勉和睦的做法。”皇帝惊讶地说:“你的远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立即停止了比赛。当天,卫尉卿李弼在宴会上突然去世,因此停止了大甫表演一天。
冬,十一月,丙午日初一,皇帝从京师出发;己酉日,在华山曲武原狩猎;戊辰日,到达东都。
箕州录事参军张君澈等人诬告刺史蒋王李恽和他的儿子汝南郡王李炜谋反,皇帝命令通事舍人薛思贞迅速前往调查。十二月,癸未日,李恽因恐惧而自缢身亡。皇帝知道他是无辜的,深感痛惜,处决了张君澈等四人。
戊子日,于阗王伏阇雄前来朝见。
辛卯日,波斯王卑路斯前来朝见。
壬寅日,天后上表,认为:“国家的圣统源自玄元皇帝,请求让王公以下的人都学习《老子》,每年明经考试,按照《孝经》、《论语》进行策试。”又请求“从现在开始,父亲在世时,为母亲服齐衰三年。另外,京官八品以上,应当适当增加俸禄。”以及其他十二条建议。皇帝下诏褒奖,全部采纳。
这一年,有个叫刘晓的人,上疏讨论选拔官员的问题,认为:“现在选拔官员以检勘为公道,以书判为得人,却不知道考察他们的德行才能。况且书判借人者众多。另外,礼部选拔士人,只以文章为标准,所以天下的士人都舍弃德行而追求文艺,有人早上登科,晚上就陷入刑罚,即使每天背诵万言,又有什么用!文章写得再快,也不能教化人。更何况在花草树木之间尽心,在烟霞之际极笔,以此形成风气,岂不是大错特错!人们追求名声,就像水往低处流,上面的人喜欢什么,下面的人就会更加追求。陛下如果以德行为先,文艺为末来选拔士人,那么众多士人就会像雷奔一样响应,四方都会风动。”
上元二年乙亥年,公元675年
春,正月,丙寅日,将于阗国设为毘沙都督府,将其境内分为十州,任命于阗王尉迟伏阇雄为毘沙都督。
辛末日,吐蕃派遣大臣论吐浑弥前来求和,并请求与吐谷浑重修邻好;皇帝不同意。
二月,刘仁轨在七重城大败新罗军队,又派靺鞨渡海攻打新罗南境,斩获甚多。刘仁轨率军返回。皇帝下诏任命李谨行为安东镇抚大使,驻扎在新罗的买肖城进行经略,三战皆捷,新罗于是派遣使者进贡,并谢罪;皇帝赦免了他们,恢复了新罗王法敏的官爵。金仁问中途返回,改封为临海郡公。
三月,丁巳日,天后在邙山南祭祀先蚕,百官及朝集使都陪同。
皇帝因风眩病严重,商议让天后代理国政。中书侍郎同三品郝处俊说:“天子治理外事,皇后治理内事,这是天道。从前魏文帝下令,即使有幼主,也不允许皇后临朝,这是为了防止祸乱的萌芽。陛下怎么能将高祖、太宗的天下,不传给子孙而交给天后呢!”中书侍郎昌乐李义琰说:“郝处俊的话非常忠诚,陛下应当听从。”皇帝于是作罢。
天后多次引用文学之士著作郎元万顷、左史刘祎之等人,让他们撰写《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共几千卷。朝廷的奏议及百司的表疏,时常秘密让他们参与决策,以分宰相的权力,当时人称他们为北门学士。刘祎之是刘子翼的儿子。
夏,四月,庚辰日,任命司农少卿韦弘机为司农卿。韦弘机兼任东都营田,受命修缮宫苑。有宦官在苑中犯法,韦弘机杖责他,然后上奏。皇帝认为他有才能,赏赐他数十匹绢,说:“再有犯法的人,你就杖责他,不必上奏。”
起初,左千牛将军长安赵瑰娶了高祖的女儿常乐公主,生女为周王李显的妃子。公主很受皇帝宠爱,天后厌恶她。辛巳日,妃子被废,幽禁在内侍省,供给食物,派人监视她的烟囱,几天后烟囱没有冒烟,打开一看,她已经腐烂而死。赵瑰从定州刺史贬为括州刺史,命令公主随他赴任,并禁止她朝见。
太子李弘仁孝谦谨,皇帝非常喜爱他;他礼待士大夫,朝廷内外都归心于他。天后正想实现自己的志向,太子的奏请多次违背她的旨意,因此失去了天后的宠爱。义阳、宣城两位公主是萧淑妃的女儿,因母亲获罪,被幽禁在掖庭,年过三十仍未出嫁。太子见到她们感到悲伤,立即上奏请求让她们出嫁,皇帝同意了。天后大怒,当天将两位公主许配给当上翊卫权毅、王遂古。己亥日,太子在合璧宫去世,当时人认为是天后毒死了他。
壬寅日,皇帝返回洛阳宫。五月,戊申日,下诏:“朕本想禅位给皇太子,但病情突然加重,应当重申以前的命令,加以尊名,可以谥为孝敬皇帝。”
六月,戊寅日,立雍王李贤为皇太子,大赦天下。
天后厌恶慈州刺史杞王李上金,有关部门迎合她的旨意上奏他的罪行;秋,七月,李上金被解除官职,安置在澧州。
八月,庚寅日,将孝敬皇帝安葬在恭陵。
戊戌日,任命戴至德为右仆射,庚子日,任命刘仁轨为左仆射,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张文瓘为侍中,郝处俊为中书令,李敬玄为吏部尚书兼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刘仁轨、戴志德轮流处理奏章,刘仁轨常常用美言安抚,戴至德则必定据理诘问,从不轻易裁决,确有冤情的,秘密上奏辩解。因此当时的名声都归于刘仁轨。有人问他原因,戴至德说:“威福是君主的权柄,臣子怎能窃取!”皇帝听说后,非常器重他。有位老妇人想向刘仁轨递交诉状,误投给了戴至德,戴至德还没看完,老妇人说:“本以为是个懂事的仆射,原来是个不懂事的仆射!还我诉状!”戴至德笑着还给了她。当时人称他为长者。张文瓘兼任大理卿,囚犯听说他改任,都痛哭。张文瓘性格严正,各部门的奏议,他多有纠正,皇帝非常信任他。
仪凤元年丙子年,公元676年
春,正月,壬戌日,将冀王李轮改为相王。
纳州獠人反叛,皇帝命令黔州都督发兵讨伐。
二月,甲戌日,将安
东都护府设在辽东的旧城;之前有华人担任安东官职的,全部罢免。将熊津都督府迁到建安的旧城;那些百济的户口之前被迁到徐、兗等州的,都安置在建安。
天后劝皇帝封禅中岳;癸未日,下诏今年冬天在嵩山举行封禅。
丁亥日,皇帝前往汝州的温泉。
三月,癸卯日,黄门侍郎来恒、中书侍郎薛元超都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是来济的哥哥;薛元超是薛收的儿子。
甲辰日,皇帝返回东都。
闰月,吐蕃侵犯鄯、廓、河、芳等州,皇帝命令左监门卫中郎将令狐智通调动兴、凤等州的军队去抵御。
己卯日,皇帝下诏因为吐蕃侵犯边境,停止封禅中岳。乙酉日,任命洛州牧周王显为洮州道行军元帅,率领工部尚书刘审礼等十二总管,并州大都督相王轮为凉州道行军元帅,率领左卫大将军契苾何力等,去讨伐吐蕃。两位王爷都没有出发。
庚寅日,皇帝的车驾西返。
甲寅日,中书侍郎李义琰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三品。
戊午日,皇帝的车驾到达九成宫。
六月,癸亥日,黄门侍郎晋陵高智周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三品。
秋天,八月,乙未日,吐蕃侵犯叠州。
壬寅日,皇帝下诏:“桂、广、交、黔等地的都督府,近来选拔本地人,选择不够精细,从今以后每四年派遣五品以上的清廉正直官员担任使者,仍然让御史一同前往选拔。”当时人称这种做法为南选。
九月,壬申日,大理寺上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砍昭陵的柏树,罪应当被除名;皇帝特别下令处死他们。大理丞太原狄仁杰上奏:“这两个人的罪不该死。”皇帝说:“权善才等人砍了陵墓的柏树,我不杀他们就是不孝。”狄仁杰坚持不放弃,皇帝变了脸色,命令他出去,狄仁杰说:“冒犯皇帝直言进谏,自古以来都认为是难事。臣认为遇到桀、纣这样的暴君就难,遇到尧、舜这样的明君就容易。现在法律没有规定他们该死而陛下特别下令处死他们,这是法律不被人们信任,人们将如何自处!而且张释之曾经说过:‘假如有人偷了长陵的一捧土,陛下将如何处置?’现在因为一棵柏树杀了两位将军,后代将如何看待陛下?臣不敢奉诏,是怕陛下陷入不道,也羞于在地下见到张释之。”皇帝的怒气稍微平息,两人被除名,流放到岭南。几天后,狄仁杰被提拔为侍御史。
当初,狄仁杰担任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要出使遥远的边疆。郑崇质的母亲年老且生病,狄仁杰说:“他的母亲这样,怎么能让他有万里之外的忧虑!”于是去见长史蔺仁基,请求代替郑崇质出使。蔺仁基一向与司马李孝廉不和,于是互相说:“我们怎么能不自愧呢!”从此两人和睦相处。
冬天,十月,皇帝的车驾返回京师。
丁酉日,在太庙举行祫祭,采用太学博士史璨的建议,禘祭后三年举行祫祭,祫祭后两年举行禘祭。
郇王素节是萧淑妃的儿子,聪明好学。天后讨厌他,将他从岐州刺史降为申州刺史。乾封初年,皇帝下诏:“素节既然有旧病,不必入朝。”而素节实际上没有病,因为长期不能入朝觐见,于是写了《忠孝论》。王府仓曹参军张柬之趁机偷偷将他的论著封好进献给皇帝。天后看到后,诬陷他受贿,丙午日,降封为翻阳王,安置在袁州。
十一月,壬申日,改年号,大赦天下。
庚寅日,任命李敬玄为中书令。
十二月,戊午日,任命来恒为河南道大使,薛元超为河北道大使,尚书左丞鄢陵崔知悌、国子司业郑祖玄为江南道大使,分别前往各地巡视安抚。
仪凤二年丁丑,公元677年
春天,正月,乙亥日,皇帝亲自耕种籍田。
当初,刘仁轨率领军队从熊津返回,扶馀隆害怕新罗的逼迫,不敢停留,不久也返回朝廷。二月,丁巳日,任命工部尚书高藏为辽东州都督,封为朝鲜王,派他回辽东,安抚高丽的残余部众;高丽之前在各州的部众,都派他们与高藏一起返回。又任命司农卿扶馀隆为熊津都督,封为带方王,也派他回去安抚百济的残余部众,并将安东都护府迁到新城以统辖他们。当时百济荒废残破,命令扶馀隆暂时居住在高丽的境内。高藏到了辽东,密谋反叛,暗中与靺鞨勾结;被召回,流放到邛州后死去,他的部众被分散安置在河南、陇右各州,贫穷的留在安东城旁。高丽的旧城被新罗占领,残余部众分散进入靺鞨和突厥,扶馀隆最终也不敢返回故地,高氏、扶馀氏就此灭亡。
三月,癸亥日,任命郝处俊、高智周为左庶子,李义琰为右庶子。
夏天,四月,左庶子张大安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是张大公谨的儿子。
皇帝下诏因为河南、河北干旱,派遣御史中丞崔谧等人分道慰问赈济。侍御史宁陵刘思立上疏,认为:“现在麦子成熟,蚕茧老熟,农事正忙,皇帝派使者巡视,人们都紧张不安,忘记了自己的家业,希望得到皇帝的恩典,聚集迎接,妨碍了不少农事。既然是为了赈济,必须建立簿册,本来是为了安抚,反而成了烦扰。希望暂且委托州县赈济,等到秋深农闲时,再派使者褒贬。”奏疏上呈后,崔谧等人就没有出发。
五月,吐蕃侵犯扶州的临河镇,擒获镇将杜孝升,命令他带着书信劝说松州都督武居寂投降,杜孝升坚持不从。吐蕃军队撤退,留下杜孝升离去,杜孝升又率领残余部众坚守。皇帝下诏任命杜孝升为游击将军。
秋天,八月,将周王显改封为英王,改名为哲。
命令刘仁轨镇守洮河军。冬天,十二月,乙卯日,皇帝下诏大规模发兵讨伐吐蕃。
皇帝下诏因为显庆新礼大多不遵循古制,五礼都依照《周礼》行事。从此礼官更加没有依据,每次有大礼,临时制定。
仪凤三年戊寅,公元678年
春天,正月,辛酉日,百官和蛮夷酋长在光顺门朝见天后。
刘仁轨镇守洮河,每次上奏请求,大多被李敬玄压制,因此怨恨他。刘仁轨知道李敬玄没有将帅的才能,想要陷害他,上奏说:“西边的镇守,非李敬玄不可。”李敬玄坚决推辞,皇帝说:“刘仁轨需要朕,朕也自己去,你怎么能推辞!”丙子日,任命李敬玄代替刘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仍然检校鄯州都督。又命令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孝逸等人调动剑南、山南的军队前往支援。李孝逸是李神通的儿子。
癸未日,派遣左金吾将军曹怀舜等人分别前往河南、河北招募勇士,不论平民还是官员。
夏天,四月,戊申日,大赦天下,改来年年号为通乾。
五月,壬戌日,皇帝前往九成宫。丙寅日,山中下雨,天气极寒,随从的士兵有冻死的。
秋天,七月,李敬玄上奏在龙支击败吐蕃。
皇帝刚即位时,不忍心观看《破阵乐》,命令撤掉。辛酉日,太常少卿韦万石上奏:“长期不演奏,恐怕会荒废。请求从今以后在大宴会上重新演奏。”皇帝同意了。
九月,辛酉日,皇帝的车驾返回京师。
皇帝准备发兵讨伐新罗,侍中张文瓘卧病在家,自己乘车入宫进见,劝谏说:
现在吐蕃为寇,正发兵西讨;新罗虽然不顺服,但未曾侵犯边境,如果再东征,臣担心国家和百姓都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皇帝于是停止了东征。癸亥日,文瓘去世。
丙寅日,李敬玄率领十八万军队与吐蕃将领论钦陵在青海之上交战,结果兵败,工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彭城僖公刘审礼被吐蕃俘虏。当时刘审礼率领前军深入敌境,驻扎在濠所,被敌军攻击,李敬玄懦弱胆怯,按兵不救。听说刘审礼战死,李敬玄狼狈撤退,驻扎在承风岭,依靠泥沟自保,敌军屯兵高冈以压制他。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夜里率领五百名敢死之士袭击敌营,敌军溃乱,其将领跋地设率兵逃走,李敬玄于是收拾残兵返回鄯州。
刘审礼的儿子们自缚到朝廷,请求进入吐蕃赎回父亲;皇帝允许次子易从前往吐蕃探望。等到易从到达时,刘审礼已经病逝,易从昼夜号哭不止;吐蕃人怜悯他,归还了刘审礼的尸体,易从赤脚背着父亲的尸体回国。皇帝嘉奖黑齿常之的功劳,提拔他为左武卫将军,充任河源军副使。
李敬玄西征时,监察御史原武娄师德响应猛士诏从军,战败后,皇帝命令娄师德收集散兵,军队得以重新振作。于是任命他为使者前往吐蕃,吐蕃将领论赞婆在赤岭迎接他。娄师德传达皇帝的旨意,晓以利害,论赞婆非常高兴,因此数年不再侵犯边境。娄师德升任殿中侍御史,充任河源军司马,兼管营田事务。
皇帝因吐蕃问题而忧虑,召集所有侍臣商议对策,有人主张和亲以安抚百姓;有人主张严设守备,等到国家和百姓富裕后再讨伐;有人主张立即发兵攻打。讨论最终没有结果,皇帝赐宴后让他们离开。
太学生宋城魏元忠上书,陈述抵御吐蕃的策略,认为:“治理国家的关键在于文治与武功。现在谈论文治的人只注重辞藻华丽而不涉及治国方略,谈论武功的人只注重骑射而不懂战略战术,这些对治理国家有何益处!所以陆机写了《辨亡论》,却未能挽救河桥之败,养由基能射穿七层铠甲,却未能挽救鄢陵之战,这些都是明证。古语有云:‘人无常俗,政有理乱;兵无强弱,将有巧拙。’所以选将应以智略为本,勇力为末。现在朝廷用人,大多选择将门子弟和功臣之后,这些人都是庸才,怎能担当重任!李左车、陈汤、吕蒙、孟观,都是出身贫贱而立下大功的人,从未听说他们的家族世代为将。
“赏罚是军国大事,如果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即使是尧、舜也无法治理好国家。议论者都说:‘近来的征伐,只有赏格而没有实际赏赐。’这是因为小才的官吏不懂大局,只吝惜功勋,担心国库空虚。不知道士兵不效命,损失有多大!百姓虽卑微,但不可欺骗。怎能发布不可信的命令,设立虚赏的条款,而期望他们立功呢!自从苏定方征辽东,李勣破平壤,赏赐从未兑现,功勋仍然被埋没,从未听说斩杀一个台郎,处死一个令史,以谢功臣。大非川之败,薛仁贵、郭待封等人没有立即被严惩,如果早先就严惩他们,那么其他将领怎敢在后来的战斗中失利!臣担心吐蕃的平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
“另外,出师的关键在于马力。臣请求解除百姓养马的禁令,使百姓都能养马;如果官军大举出征,委托州县长吏用官钱高价购买,那么马匹就都归官府所有。胡虏依赖马力强大,如果允许民间买卖和养马,那就是削弱他们的力量,增强我们的力量。”之前禁止百姓养马,所以魏元忠提出这个建议。皇帝赞赏他的建议,召见他,任命他为中书省直官,仗内供奉。
冬,十月,丙午日,徐州刺史密贞王元晓去世。
十一月,壬子日,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去世。
十二月,皇帝下诏停止来年使用“通乾”年号,因为“通乾”的反语不吉利。
调露元年己卯,公元六七九年
春,正月,己酉日,皇帝前往东都。
司农卿韦弘机建造宿羽、高山、上阳等宫殿,规模壮丽。上阳宫临洛水,长廊长达一里。宫殿建成后,皇帝移居其中。侍御史狄仁杰弹劾韦弘机引导皇帝奢侈,韦弘机因此被免官。左司郎中王本立依仗皇帝的宠信专权,朝廷上下都畏惧他。狄仁杰上奏揭发他的奸恶,请求依法处置,皇帝特别赦免了他,狄仁杰说:“国家虽然缺乏英才,但岂能缺少王本立这样的人!陛下为何怜惜罪人,而损害王法。如果一定要赦免王本立,请将臣放逐到无人之境,作为忠贞之士的警示!”王本立最终被治罪,朝廷因此肃然。
庚戌日,右仆射、太子宾客道恭公戴至德去世。
二月,壬戌日,吐蕃赞普去世,其子器弩悉弄继位,年仅八岁。当时器弩悉弄与其舅麹萨若前往羊同发兵,有一个六岁的弟弟在论钦陵军中。国人畏惧论钦陵的强大,想立他为赞普,论钦陵不同意,与麹萨若共同立器弩悉弄为赞普。
皇帝听说赞普去世,继位者未定,命令裴行俭趁机图谋。裴行俭说:“论钦陵执政,大臣和睦,不可图谋。”于是作罢。
夏,四月,辛酉日,郝处俊被任命为侍中。
偃师人明崇俨,因符咒幻术受到皇帝和天后的重视,官至正谏大夫。五月,壬午日,明崇俨被盗贼杀害,追查凶手,最终未能找到。追赠明崇俨为侍中。
丙戌日,皇帝命令太子监国。太子处理事务明察审慎,时人称颂。
戊戌日,在渑池之西建造紫桂宫。
六月,辛亥日,大赦天下,改元。
当初,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及其别帅李遮匐与吐蕃联合,侵逼安西,朝廷商议发兵讨伐。吏部侍郎裴行俭说:“吐蕃为寇,刘审礼全军覆没,战事未息,怎能再出兵西方!现在波斯王去世,其子泥洹师作为人质在京师,应派遣使者送他回国,途经二虏之地,趁机擒拿他们,可以不战而胜。”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任命裴行俭册立波斯王,并担任安抚大食使。裴行俭奏请肃州刺史王方翼为副使,并兼任安西都护。
秋,七月,己卯朔日,皇帝下诏今年冬至在嵩山举行祭祀。
当初,裴行俭曾任西州长史,奉命出使经过西州时,官吏们郊迎,裴行俭召集当地豪杰子弟千余人随行,并扬言天气炎热,不宜远行,需等天气稍凉再西进。阿史那都支得知后,便不设防备。裴行俭召集四镇诸胡酋长说:“以前在西州时,打猎非常快乐,现在想重温旧趣,谁愿意跟我去打猎?”诸胡子弟争相请求随行,人数近万。裴行俭假装打猎,整顿队伍,数日后,便倍道西进。距离阿史那都支部落十余里时,先派都支的亲信问候其安否,表面上显得悠闲,似乎不是来讨伐的,随后派人催促相见。阿史那都支先前与李遮匐约定,秋中拒绝汉使,突然听说大军到来,不知所措,率领子弟迎接,于是被擒。裴行俭传令其契箭,召集诸部酋长,押送碎叶城。挑选精骑,轻装简从,昼夜兼程袭击李遮匐,途中擒获阿史那都支。
还让遮匐的使者一同前来;裴行俭释放了遮匐的使者,让他先去告诉遮匐,都支已经被擒获,遮匐也投降了。
于是将都支、遮匐囚禁带回,让波斯王自己回国,留下王方翼在安西,让他修筑碎叶城。
冬天,十月,单于大都护府的突厥阿史德温傅、奉职两部都反叛,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二十四州的酋长都响应他,人数多达数十万。
朝廷派遣鸿胪卿单于大都护府长史萧嗣业、右领军卫将军花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人率兵讨伐他们。
萧嗣业等人先战屡次获胜,因此没有设防;恰逢大雪,突厥在夜间袭击他们的营地,萧嗣业狼狈地拔营逃走,军队大乱,被敌人打败,死伤无数。
花大智、李景嘉带领步兵边战边退,得以进入单于都护府。
萧嗣业被减死罪,流放到桂州,花大智、李景嘉都被免官。
突厥侵犯定州,刺史霍王元轨下令打开城门,偃旗息鼓,敌人怀疑有埋伏,害怕而连夜逃走。
州人李嘉运与敌人通谋,事情败露,皇帝命令元轨彻底追查他的同党,元轨说:“强敌在边境,人心不安。如果大肆逮捕,是逼他们反叛。”
于是只杀了李嘉运,其余的人不再追究,并因此弹劾自己违反制度。
皇帝看了奏表非常高兴,对使者说:“我也后悔了,如果没有霍王,定州就丢了。”
从此朝廷有大事,皇帝大多秘密下诏询问他。
壬子日,派遣左金吾卫将军曹怀舜驻扎在井陉。
右武卫将军崔献驻扎在龙门,以防备突厥。
突厥煽动奚、契丹侵犯掠夺营州,都督周道务派遣户曹始平唐休璟率兵击败了他们。
庚申日,皇帝下诏因为突厥背信弃义,停止封禅嵩山。
癸亥日,吐蕃文成公主派遣她的大臣论塞调傍来报告丧事,并请求和亲,皇帝派遣郎将宋令文前往吐蕃参加赞普的葬礼。
十一月,戊寅日初一,任命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高智周为御史大夫,罢免他知政事的职务。
癸未日,皇帝宴请裴行俭,对他说:“你有文武双全的才能,现在授予你两个职位。”
于是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甲辰日,任命裴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十八万军队,加上西军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东军幽州都督李文暕总共三十多万军队讨伐突厥,并受裴行俭的节制。
程务挺是程名振的儿子。
永隆元年庚辰,公元六八零年
春天,二月,癸丑日,皇帝驾临汝州的温泉;戊午日,驾临嵩山处士三原田游岩的住所;己未日,驾临道士宗城潘师正的住所,皇帝、天后、太子都向他行礼。
乙丑日,返回东都。
三月,裴行俭在黑山大败突厥,擒获他们的酋长奉职,可汗泥熟匐被他的部下杀死,带着他的首级来投降。
当初,裴行俭行军到朔川,对他的部下说:用兵之道,安抚士兵贵在真诚,对付敌人则要用诈术。
之前萧嗣业的粮草被突厥抢走,士兵冻饿,所以失败。
现在突厥一定会再次用这个计谋,我们应该用诈术对付他们。”
于是假装有三百辆粮车,每辆车埋伏五个壮士,各持陌刀、劲弩,用几百名羸弱的士兵作为支援,并在险要的地方埋伏精兵等待敌人;
敌人果然来了,羸弱的士兵弃车逃走。
敌人驱赶车辆到水草处,解下马鞍放牧马匹,准备取粮,壮士从车中跃出,攻击敌人,敌人惊慌逃走,又被伏兵截击,几乎全军覆没,从此粮草运输,敌人不敢靠近。
军队到达单于府北,傍晚,扎营,挖好壕沟,裴行俭突然命令移营到高冈;
将领们都说士兵已经安顿好,不能再移动,裴行俭不听,催促他们移营。
当晚,风雨大作,之前扎营的地方,水深一丈多。
将领们惊讶佩服,问他原因,裴行俭笑着说:“从现在起只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必问原因。”
奉职被擒获后,余党逃到狼山据守。
皇帝下诏让户部尚书崔知悌快马前往定襄宣慰将士,并处理余寇,裴行俭率军返回。
夏天,四月,乙丑日,皇帝驾临紫桂宫。
戊辰日,黄门侍郎闻喜、裴炎、崔知温、中书侍郎京兆王德真都任同中书门下三品。
崔知温是崔知悌的弟弟。
秋天,七月,吐蕃侵犯河源,左武卫将军黑齿常之击退了他们。
提拔黑齿常之为河源军经略大使。
黑齿常之认为河源是战略要地,想增加兵力防守,但运输困难,于是广泛设置烽火台七十多所,开垦屯田五千多顷,每年收获五百多万石粮食,从此战守都有了准备。
之前,剑南在茂州西南招募士兵修筑安戎城,以切断吐蕃通往蛮族的道路。
吐蕃以生羌为向导,攻陷了安戎城,派兵据守,从此西洱的蛮族都投降了吐蕃。
吐蕃占据了羊同、党项及诸羌的土地,东接凉、松、茂、巂等州;南邻天竺,西陷龟兹、疏勒等四镇,北抵突厥,地方一万多里,诸胡的强盛,无人能比。
丙申日,郑州刺史江王元祥去世。
突厥余众包围云州,代州都督窦怀悊、右领军中郎将程务挺率兵击败了他们。
八月,丁未日,皇帝返回东都。
中书令、检校鄯州都督李敬玄,军队战败后,多次称病请求回朝;皇帝同意了。
他回到朝廷后,没有生病,到中书省办公;皇帝大怒,丁巳日,将他贬为衡州刺史。
太子李贤听到宫中私下议论,认为自己是天后姐姐韩国夫人所生,内心怀疑恐惧。
明崇俨以厌胜之术得到天后的信任,曾秘密说“太子不适合继承皇位,英王相貌像太宗”。
又说“相王的相貌最尊贵”。
天后曾命令北门学士撰写《少阳正范》和《孝子传》赐给太子,又多次写信责备他,太子更加不安。
明崇俨死后,凶手没有抓到,天后怀疑是太子所为。
太子喜欢声色,与户奴赵道生等人亲近,多次赏赐他们金银财物。
司议郎韦承庆上书劝谏,太子不听。
天后派人告发此事。
皇帝下诏让薛元超、裴炎与御史大夫高智周等人共同审讯,在东宫马坊搜到几百领黑色铠甲,认为是谋反的证据;
赵道生又供认太子让他杀死明崇俨。
皇帝一向疼爱太子,犹豫不决想宽恕他,天后说:“作为儿子怀有逆谋,天地不容;大义灭亲,怎么能赦免!”
甲子日,废太子李贤为庶人,派遣右监门中郎将令狐智通等人押送李贤到京城,幽禁在别处,同党都被处死,并将他的铠甲在天津桥南焚烧以示众。
韦承庆是韦思谦的儿子。
乙丑日,立左卫大将军、雍州牧英王李哲为皇太子,改元,大赦天下。
太子洗马刘讷言曾撰写《俳谐集》献给李贤,李贤失败后,搜到这本书,皇帝大怒说:“用《六经》教导人,还怕不能教化,竟然进献俳谐鄙俗的言论,这难道是辅导的意义吗!”
将刘讷言流放到振州。
左卫将军高真行的儿子高政是太子典膳丞,事情与李贤有关,皇帝将高政交给他的父亲,让他自己训责。
高政进门后,高真行用佩刀刺他的喉咙,高真行的哥哥户部侍郎高审行又刺他的腹部,高真行的侄子高璿砍下他的头,扔在路上。
皇帝听说后,很不高兴。
贬真行为睦州刺史,审行为渝州刺史。真行是士廉的儿子。
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因依附太子,被贬为普州刺史,其他宫僚,皇帝都赦免了他们的罪,让他们恢复原职,左庶子薛元超等都跳舞谢恩;右庶子李义琰独自引咎哭泣,当时的人称赞他。
九月,甲申,任命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王德真为相王府长史,罢免他的政事。
冬,十月,壬寅,苏州刺史曹王明、沂州刺史嗣蒋王炜,都因是故太子贤的党羽,明被降封为零陵郡王,安置在黔州;炜被除名,安置在道州。
丙午,文成公主在吐蕃去世。
己酉,皇帝的车驾西归。
十一月,壬申朔,发生日食。
开耀元年辛巳,公元六八一年
春,正月,突厥侵犯原、庆等州。乙亥,派遣右卫将军李知十等率兵驻扎在泾、庆二州以防备突厥。
庚辰,因初立太子,皇帝下令在宣政殿宴请百官及命妇,引导九部伎及散乐从宣政门进入。太常博士袁利贞上疏,认为:“正寝不是命妇宴会的地方,路门不是倡优进御的场所,请命妇在别殿聚会,九部伎从东西门进入,散乐希望停止。”皇帝于是改在麟德殿设宴;宴日,赐给利贞帛百段。利贞是昂的曾孙。
利贞的族孙谊为苏州刺史,自认为他的祖先自宋太尉淑以来,一直尽忠帝室,认为琅邪王氏虽然世代担任高官,但为历代辅佐,耻于与他们相比,曾说:“名家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们世代忠诚,才能和德行相继。那些卖婚姻求禄利的人,又有什么可贵的呢!”当时的人都赞同他的话。
裴行俭的军队回来后,突厥阿史那伏念又自立为可汗,与阿史德温傅联合侵犯。癸巳,任命行俭为定襄道大总管,以右武卫将军曹怀舜、幽州都督李文暕为副,率兵讨伐他们。
二月,天后上表请求赦免杞王上金、鄱阳王素节的罪;任命上金为沔州刺史,素节为岳州刺史,仍然不允许他们参加朝会。
三月,辛卯,任命刘仁轨兼任太子少傅,其他职务不变。任命侍中郝处俊为太子少保,罢免他的政事。
少府监裴匪舒,善于营利,上奏卖苑中的马粪,每年可得钱二十万缗。皇帝问刘仁轨,仁轨回答说:“利益是丰厚的,但恐怕后代称唐家卖马粪,不是好名声。”于是停止。匪舒又为皇帝建造镜殿,建成后,皇帝与仁轨观看,仁轨惊慌地跑下殿。皇帝问他原因,他回答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刚才看到四壁有数个天子,不祥之极!”皇帝立即命令去掉。曹怀舜与副将窦义昭率前军攻击突厥。有人报告“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在黑沙北,左右只有二十骑以下,可以直接去捉拿。”怀舜等相信了,留下老弱在瓠芦泊,率领轻锐倍道前进,到黑沙,什么也没看到,人马疲惫,于是率兵返回。
正好薛延陀部落想西去投奔伏念,遇到怀舜的军队,于是请求投降。怀舜等率兵慢慢返回,到长城北,遇到温傅,小战,各自退去。到横水,遇到伏念,怀舜、义昭与李文暕及副将刘敬同四军合为方阵,且战且行;经过一天,伏念乘顺风攻击,军中大乱,怀舜等弃军逃跑,军队大败,死者不计其数。怀舜等收拢散兵,收集金帛贿赂伏念,与他约和,杀牛为盟。伏念北去,怀舜等才得以返回。夏。五月,丙戌,怀舜免死,流放岭南。
己丑,河源道经略大使黑齿常之率兵在良非川攻击吐蕃论赞婆,击败他,收缴他的粮畜返回。常之在军中七年,吐蕃非常畏惧他,不敢侵犯边境。
当初,太原王妃去世,天后请求以太平公主为女官以追福。及吐蕃求和亲,请求娶太平公主,皇帝于是为她建立太平观,以公主为观主以拒绝。至此,才选光禄卿汾阴薛曜的儿子绍娶她。绍的母亲是太宗女儿城阳公主。
秋,七月,公主嫁给薛氏,从兴安门南到宣阳坊西。火炬相连,夹路的槐树大多枯死。绍的史顗因公主受宠,非常担忧,问族祖户部郎中克构,克构说:“帝甥娶公主,是国家旧例,如果以恭慎行事,又有什么伤害!但谚语说:‘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不得不为之担忧。
天后因顗的妻子萧氏及顗的弟弟绪的妻子成氏不是贵族,想赶走她们,说:“我的女儿怎么能与农家女为妯娌呢!有人说:“萧氏是瑀的侄孙,国家的旧姻亲。”于是停止。
夏州群牧使安元寿上奏:“自调露元年九月以来,损失马十八万多匹,监牧吏卒被虏杀掠的有八百多人。”
薛延陀达浑等五州四万多帐来降。
甲午,左仆射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三品刘仁轨坚决请求解除仆射职务;皇帝同意。
闰七月,丁未,裴炎为侍中,崔知温、薛元超并守中书令。
皇帝征召田游岩为太子洗马,在东宫没有什么规劝。右卫副率蒋俨写信责备他说:“你负有巢、由的高节,傲视唐、虞的圣主,名声传遍天下。主上屈尊万乘之重,给予三顾的荣耀,以商山之客的待遇对待你,以不臣之礼待你,希望你能辅导太子,渐染芝兰。皇太子正值壮年,圣道未周,我虽不才,还能参与庭诤,你受调护之寄,正是可以进言的时候,却唯唯诺诺,没有一言,悠悠度日。如果当初你不食周粟,我怎敢说什么!现在你已受禄及亲,以何酬报?想你不明白,特此写信提醒。”游岩竟不能回答。
庚申,皇帝因服食丹药,令太子监国。裴行俭的军队驻扎在代州的陉口,多次使用反间计,因此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逐渐互相猜疑。伏念将妻子和辎重留在金牙山,率轻骑袭击曹怀舜。行俭派遣副将何迦密从通漠道,程务挺从石地道掩袭他们。伏念与曹怀舜等约和后返回,到金牙山,发现妻子和辎重丢失,士兵多患疾病,于是率兵北走保细沙,行俭又派副总管刘敬同、程务挺等率单于府兵追击。伏念请求捉拿温傅以自效,但仍犹豫,又自恃道远,唐兵必不能到,不再设防。敬同等军队到达,伏念狼狈,不能整军,于是捉拿温傅,从小路到行俭处投降。侦察骑兵报告尘埃涨天而至,将士都震恐。行俭说:“这是伏念捉拿温傅来降,不是其他盗贼。但受降如受敌,不可无备。”于是命令严备,派遣单使前去迎接慰劳。不久,伏念果然率酋长绑缚温傅到军门请罪。行俭尽平突厥馀党,将伏念、温傅带回京城。
师。
冬季,十月初一,丙寅日,发生了日食。
壬戌日,裴行俭等人献上了定襄的俘虏。
乙丑日,改年号。
丙寅日,在都市斩杀了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等五十四人。
起初,裴行俭答应阿史那伏念不会杀他,所以伏念投降了。
裴炎嫉妒裴行俭的功劳,上奏说:“伏念是被副将张虔勖、程务挺逼迫,再加上回纥等部从碛北向南逼近,走投无路才投降的。”于是伏念被处死。
裴行俭叹息道:“浑、浚争功,这是古今都引以为耻的事情。只怕杀了投降的人,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投降了。”于是称病不出。
丁亥日,新罗王法敏去世,朝廷派遣使者立他的儿子政明为新王。
十一月,癸卯日,将前太子贤迁徙到巴州。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十八-注解
咸亨:唐高宗的年号,公元670年至674年。
东都:唐朝的东都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
西突厥:古代突厥族的一支,主要活动在中亚地区。
左骁卫大将军: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宫廷的警卫和军事指挥。
匐延都督:唐朝在边疆地区设立的行政和军事长官。
五咄陆:西突厥的一个部落。
武元庆:唐朝官员,武则天的亲属。
贺兰敏之:唐朝官员,武则天的外甥。
士彟:指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
周公:古代周朝的封号,此处指袭爵的荣誉。
弘文馆学士:唐朝的文学官职,负责编纂和校勘书籍。
左散骑常侍:唐朝的官职,负责皇帝的随从和顾问。
魏国夫人:唐朝的贵族封号,此处指武则天的姐姐。
雷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广东省雷州市。
韶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广东省韶关市。
高侃:唐朝的将领,曾参与对高丽的战争。
安市城:高丽的一个城市,位于今朝鲜境内。
潞州刺史:唐朝的州名,位于今山西省长治市。
徐王元礼:唐朝的宗室,封为徐王。
叶县:唐朝的县名,位于今河南省叶县。
姚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云南省姚安县。
昆明蛮:古代西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
吐谷浑:古代西北的一个民族。
鄯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青海省乐都县。
灵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市。
安乐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
吐蕃:古代藏族政权,位于今西藏地区。
合璧宫:唐朝皇宫中的一座建筑。
仲琮:吐蕃的使臣。
凉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甘肃省武威市。
都水使者:唐朝的官职,负责水利工程。
黄仁素:唐朝的官员,曾任都水使者。
高阳郡公:唐朝的封号,此处指许敬宗。
许敬宗:唐朝的官员,曾任宰相。
太常博士:唐代官职,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袁思古:唐朝的官员,曾任太常博士。
谥法:古代对已故人物进行评价和定谥的制度。
户部尚书:唐朝的官职,负责财政和户籍管理。
戴至德:唐朝官员,曾任右仆射。
晋司空:指晋朝的司空,此处指何曾。
何曾:晋朝的官员,以忠孝闻名。
秦秀:晋朝的官员,曾为何曾定谥。
礼部尚书:唐朝的官职,负责礼仪和外交事务。
阳思敬:唐朝的官员,曾任礼部尚书。
沛王贤:唐朝的宗室,封为沛王。
雍王:唐朝的封号,此处指沛王贤的改封。
太子监国:指太子在皇帝不在时代理国政。
白水山:高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朝鲜境内。
新罗:古代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与唐朝有外交关系,但时有矛盾。
左庶子:唐代东宫官职,负责辅佐太子。
刘仁轨:唐代著名将领,曾多次参与对吐蕃的战争。
同中书门下三品:唐代高级官员的官阶,表示其地位与中书令、门下侍郎相当。
典膳丞:唐朝的官职,负责宫廷的膳食管理。
邢文伟:唐朝的官员,曾任典膳丞。
右史:唐朝的官职,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
左奉裕率:唐朝的官职,负责宫廷的礼仪和警卫。
王及善:唐朝的官员,曾任左奉裕率。
左千牛卫将军: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宫廷的警卫。
绛州刺史:唐朝的州名,位于今山西省绛县。
郑惠王元懿:唐朝的宗室,封为郑惠王。
九成宫:唐朝的宫殿名,位于今陕西省麟游县。
燕山道总管: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燕山地区的军事指挥。
右领军大将军: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宫廷的警卫和军事指挥。
李谨行:唐朝将领,曾任安东镇抚大使。
瓠芦河:高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朝鲜境内。
伐奴城:高丽的一个城市,位于今朝鲜境内。
靺鞨:古代东北的一个民族。
燕国夫人:唐朝的贵族封号,此处指李谨行的妻子。
婺州:唐朝的州名,位于今浙江省金华市。
延福殿:唐朝的宫殿名,位于长安。
中书令:古代官职名,相当于现代的宰相。
阎立本:唐朝的官员,曾任中书令。
弓月:西突厥的一个部落。
疏勒: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
西突厥兴昔亡可汗:西突厥的一个可汗。
苏定方:唐朝的将领,曾参与对西突厥的战争。
鸿胪卿:唐朝的官职,负责外交事务。
萧嗣业:唐朝将领,曾率军讨伐突厥,但因轻敌而败。
上元:唐高宗的年号,公元674年至676年。
鸡林道大总管: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鸡林地区的军事指挥。
卫尉卿: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警卫事务。
李弼:唐朝官员,曾任卫尉卿。
新罗王法敏:新罗国的国王,新罗是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国家,与唐朝有密切的外交关系。
百济:古代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
右骁卫员外大将军:唐朝的军事官职,负责宫廷的警卫和军事指挥。
临海郡公:唐朝的爵位名。
武元爽:唐朝的官员,武则天的亲属。
武承嗣:唐朝的官员,武则天的侄子。
尚衣奉御:唐朝的官职,负责皇帝的服饰管理。
宗正卿:唐朝的官职,负责皇室宗族事务。
宣简公:唐朝的宗室,封为宣简公。
宣皇帝:唐朝的皇帝,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宣庄皇后:唐朝的皇后,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懿王:唐朝的宗室,封为懿王。
光皇帝:唐朝的皇帝,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光懿皇后:唐朝的皇后,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太武皇帝:唐朝的皇帝,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太穆神皇后:唐朝的皇后,此处指追尊的称号。
文皇帝:唐朝的皇帝,此处指唐太宗。
太宗文武圣皇帝:唐朝的皇帝,此处指唐太宗的追尊称号。
文德圣皇后:唐朝的皇后,此处指唐太宗的长孙皇后。
天皇:古代中国对皇帝的尊称,意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天后:指武则天,唐代的女皇帝,曾封禅中岳嵩山。
改元:指皇帝更改年号,通常象征新时期的开始或重大事件的发生。
赦天下:皇帝发布命令,赦免全国的罪犯,以示仁慈和宽大。
紫:古代中国官员服色的一种,代表高官显贵。
金玉带:古代官员佩戴的腰带,材质为金玉,象征身份和地位。
深绯:深红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浅绯:浅红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深绿:深绿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浅绿:浅绿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银带:古代官员佩戴的腰带,材质为银,象征身份和地位。
深青:深青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浅青:浅青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鍮石带:古代官员佩戴的腰带,材质为鍮石,象征身份和地位。
庶人:普通百姓,没有官职的人。
黄:黄色的官服,古代官员服色的一种。
铜铁带:古代官员佩戴的腰带,材质为铜铁,象征身份和地位。
长孙晟:唐朝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长孙无忌:唐朝著名政治家,唐太宗的重要谋臣。
昭陵: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
翔鸾阁:唐朝皇宫中的一座建筑,用于举行重要仪式和活动。
大甫:古代的一种音乐表演形式,常用于宫廷宴会。
雍王贤: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周王显: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郝处俊:唐朝官员,曾任中书令。
华山:中国五岳之一,位于今陕西省华阴市。
曲武原:华山附近的地名。
箕州:古代地名,今山西省境内。
录事参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事务。
张君澈:唐朝官员,曾任箕州录事参军。
蒋王恽: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汝南郡王炜: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通事舍人:古代官职名,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薛思贞:唐朝官员,曾任通事舍人。
于阗王伏阇雄:于阗国的国王,于阗是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
波斯王卑路斯:波斯国的国王,波斯是古代西亚的一个国家。
天后上表:皇后向皇帝上奏章,提出建议或请求。
玄元皇帝:指老子,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被尊为玄元皇帝。
老子: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著有《道德经》。
明经: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科目,主要考察儒家经典。
孝经:儒家经典之一,主要讲述孝道。
论语:儒家经典之一,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
齐衰: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母亲的哀悼。
京官:在京城任职的官员。
俸禄:古代官员的薪水。
刘晓:唐朝官员,曾上疏论选官制度。
选曹:古代负责选拔官员的机构。
书判: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形式,主要考察文笔和判断能力。
德行:道德品行,古代选官的重要标准之一。
文艺:文学艺术,古代选官的重要标准之一。
甲科:古代科举考试的最高等级,相当于现代的一等。
刑辟:刑罚,古代对犯罪行为的惩罚。
理体:治理国家的根本原则。
化人:教化人民,使人民接受道德和法律的约束。
卉木:花草树木,比喻文学艺术。
烟霞:云雾和霞光,比喻文学艺术。
慕名:追求名声。
水趋下:比喻人们追求名声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级喜欢什么,下级就会更加追求什么。
雷奔:比喻人们迅速行动。
风动:比喻人们积极响应。
于阗国:古代西域的一个国家,位于今新疆和田地区。
毘沙都督府:唐朝在于阗国设立的行政机构。
论吐浑弥:吐蕃的大臣。
七重城:新罗的一座城池。
安东镇抚大使:唐朝在东北地区设立的军事长官。
买肖城:新罗的一座城池。
金仁问:新罗的王子,曾入唐朝贡。
先蚕:古代祭祀蚕神的仪式。
邙山: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北部的山脉。
朝集使:古代地方官员进京朝见的使者。
风眩:一种疾病,表现为头晕目眩。
摄知国政:代理皇帝处理国家政务。
中书侍郎:古代官职名,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
同三品:古代官员的品级,相当于现代的高级官员。
魏文帝:三国时期魏国的皇帝曹丕。
高祖: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
太宗:唐朝的第二位皇帝李世民。
天后多引文学之士:皇后大量任用文学才华出众的人士。
著作郎:古代官职名,负责编纂书籍。
元万顷:唐朝文学家,曾任著作郎。
左史:古代官职名,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
刘祎之:唐朝文学家,曾任左史。
列女传:古代记载杰出女性事迹的书籍。
臣轨:古代记载臣子行为规范的书籍。
百僚新戒:古代记载官员行为规范的书籍。
乐书:古代记载音乐理论的书籍。
北门学士:唐朝皇后武则天任用的文学之士,因其办公地点在北门而得名。
司农少卿:古代官职名,负责农业事务。
韦弘机:唐朝官员,曾任司农少卿。
司农卿:古代官职名,负责农业事务。
东都营田:唐朝在东都洛阳设立的农业管理机构。
宦者:太监,古代宫廷中的男性侍从。
杖:古代的一种刑罚,用棍棒打人。
绢:古代的一种纺织品,常用于赏赐。
左千牛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警卫事务。
赵瑰:唐朝官员,曾任左千牛将军。
常乐公主:唐朝公主,唐高宗的女儿。
周王显妃:唐朝皇子周王显的妃子。
内侍省:古代宫廷中的管理机构,负责皇帝的生活起居。
食料:食物和饮料。
防人:古代宫廷中的警卫人员。
突烟:突然冒出的烟雾,比喻突发事件。
定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定州的行政事务。
括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括州的行政事务。
朝谒:古代官员进京朝见皇帝。
太子弘:唐朝太子李弘,唐高宗的儿子。
仁孝谦谨:仁爱、孝顺、谦虚、谨慎,古代对太子的品德要求。
礼接士大夫:以礼相待士大夫,古代对太子的行为要求。
中外属心:朝廷内外的人都心向太子。
义阳、宣城二公主:唐朝公主,唐高宗的女儿。
萧淑妃:唐朝妃子,唐高宗的妃子。
掖庭:古代宫廷中的女官居住的地方。
出降:公主出嫁。
上翊卫: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警卫事务。
权毅:唐朝官员,曾任上翊卫。
王遂古:唐朝官员,曾任上翊卫。
鸩:古代的一种毒药,常用于暗杀。
孝敬皇帝:唐朝太子李弘的谥号。
皇太子:皇帝的继承人。
慈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慈州的行政事务。
杞王上金: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澧州:古代地名,今湖南省境内。
安置:古代对犯罪官员的处罚,将其贬到偏远地区居住。
恭陵:唐朝太子李弘的陵墓。
右仆射:古代官职名,相当于现代的副宰相。
左仆射:唐代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
中书门下三品:古代官员的品级,相当于现代的高级官员。
张文瓘:唐朝官员,曾任侍中。
侍中:古代官职名,相当于现代的宰相。
李敬玄:唐朝官员,曾任中书令,因战败被贬。
吏部尚书:古代官职名,负责官员的选拔和任命。
受牒诉:接受百姓的诉状。
美言:好听的话,比喻对百姓的安抚。
据理难诘:根据道理进行严厉的质问。
冤结:冤屈和怨恨。
奏辨:向皇帝上奏,为百姓申冤。
时誉:当时的名声。
威福:权威和福禄,比喻皇帝的权力。
人主之柄:皇帝的权力。
人臣:皇帝的臣子。
盗取:非法获取。
老妪:老年妇女。
解事仆射:善于处理事务的仆射。
大理卿:古代官职名,负责司法事务。
囚:囚犯。
恸哭:痛哭。
严正:严肃正直。
纠驳:纠正和驳斥。
委之:信任和依赖。
仪凤:唐朝的年号。
冀王轮: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相王:唐朝皇子,唐高宗的儿子。
纳州:古代地名,今贵州省境内。
獠:古代对西南少数民族的称呼。
黔州:唐代地名,今贵州省一带。
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地方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发兵:派遣军队。
安:古代地名,今越南境内。
东都护府:唐代在边疆地区设立的军事和行政机构,负责管理和防御边疆地区。
安东官:唐代在辽东地区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当地事务。
熊津都督府:唐代在朝鲜半岛设立的军事和行政机构,负责管理百济地区。
建安故城:古代地名,位于今辽宁省境内,唐代曾为军事重镇。
封中岳:指封禅仪式,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重要仪式,中岳指嵩山。
洮州道行军元帅:唐代军事官职,负责指挥某一地区的军事行动。
凉州道行军元帅:唐代军事官职,负责指挥凉州地区的军事行动。
狄仁杰:唐代著名政治家、法官,以清廉正直著称。
祫享太庙:古代祭祀祖先的仪式,祫指合祭,享指祭祀。
郇王素节:唐代宗室成员,萧淑妃之子,因与武则天不和而被贬。
忠孝论:郇王素节所著的论述忠孝的文章,表达其对朝廷的忠诚。
洮河军:唐代在洮河地区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防御吐蕃。
显庆新礼:唐高宗时期的礼仪制度,后因不符合古礼而被修改。
论钦陵:吐蕃将领,曾与唐朝军队交战。
黑齿常之:唐朝将领,曾任河源军经略大使,击退吐蕃的侵扰。
娄师德:唐朝官员,曾奉命出使吐蕃,成功缓和了双方关系。
魏元忠:唐朝官员,曾上书提出御吐蕃之策,主张以智略选将。
裴行俭:唐朝著名将领,以平定边疆叛乱著称,曾任定襄道行军大总管。
阿史那都支:西突厥可汗,曾与吐蕃联合侵扰唐朝边境。
李遮匐:西突厥别帅,曾与阿史那都支联合对抗唐朝。
遮匐:突厥部落首领之一,与都支同为突厥的重要人物。
都支:突厥部落首领之一,与遮匐同为突厥的重要人物。
波斯王:指波斯国的国王,此处为波斯国的使者。
碎叶城:唐代西域的重要城市,位于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
突厥:古代游牧民族,活跃于中亚和北亚地区。
阿史德温傅:突厥部落首领之一,与奉职一同反叛唐朝。
奉职:突厥部落首领之一,与阿史德温傅一同反叛唐朝。
阿史那泥熟匐:突厥可汗,被立为反叛突厥的首领。
花大智:唐朝将领,曾与萧嗣业一同讨伐突厥。
李景嘉:唐朝将领,曾与萧嗣业一同讨伐突厥。
霍王元轨:唐朝宗室,曾任定州刺史,以智谋退敌。
李嘉运:定州人,与突厥通谋,事泄后被霍王元轨处死。
曹怀舜:唐朝将领,曾屯兵井陉以防突厥。
崔献:唐朝将领,曾屯兵龙门以防突厥。
奚:古代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常与突厥联合侵扰唐朝边境。
契丹:古代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常与突厥联合侵扰唐朝边境。
周道务:唐朝将领,曾任营州都督,击退奚、契丹的侵扰。
唐休璟:唐朝将领,曾率军击破奚、契丹的侵扰。
文成公主:唐代公主,曾嫁往吐蕃,促进唐蕃友好。
论塞调傍:吐蕃大臣,曾来唐朝告丧并请和亲。
宋令文:唐朝将领,曾出使吐蕃参加赞普的葬礼。
高智周:唐朝官员,曾任御史大夫,后因太子贤案被贬。
程务挺:唐朝将领,曾与裴行俭一同讨伐突厥。
李文暕:唐朝将领,曾与裴行俭一同讨伐突厥。
安戎城:唐朝在剑南地区修筑的城池,用以防御吐蕃。
窦怀悊:唐朝将领,曾任代州都督,击退突厥的侵扰。
太子贤:唐高宗与武则天的儿子,因涉嫌谋反被废为庶人。
明崇俨:唐朝术士,曾为武则天所信任,后因太子贤案被杀。
韦承庆:唐朝官员,曾任司议郎,因劝谏太子贤被忽视。
薛元超:唐朝官员,曾参与审理太子贤案。
裴炎:唐朝官员,曾参与审理太子贤案。
高真行:唐朝官员,曾任左卫将军,因太子贤案处死其子。
刘讷言:唐朝官员,曾任太子洗马,因献《俳谐集》被流放。
睦州刺史: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睦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渝州刺史: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渝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普州刺史: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普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右庶子:唐代东宫官职,负责辅佐太子。
相王府长史:唐代王府官职,负责管理相王府的日常事务。
苏州刺史: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苏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沂州刺史: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沂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零陵郡王:唐代封爵,表示其封地在零陵郡。
道州:唐代地名,今湖南省道县一带。
右卫将军:唐代武官职位,负责宫廷禁卫。
麟德殿:唐代宫殿名称,位于长安城内。
定襄道大总管:唐代军事职位,负责指挥定襄道的军事行动。
右武卫将军:唐代武官职位,负责宫廷禁卫。
幽州都督: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幽州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太子少傅:唐代东宫官职,负责教导太子。
太子少保:唐代东宫官职,负责辅佐太子。
少府监:唐代官职,负责宫廷手工业和财政事务。
河源道经略大使:唐代军事职位,负责河源道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太平公主:唐代公主,唐高宗与武则天之女。
光禄卿:唐代官职,负责宫廷膳食和礼仪事务。
夏州群牧使:唐代官职,负责管理夏州地区的牧马事务。
太子洗马:唐代东宫官职,负责教导太子。
代州:唐代地名,今山西省代县一带。
单于府:唐代军事机构,负责管理北方边疆的军事事务。
定襄之俘:指裴行俭在定襄地区平定叛乱后所俘获的敌方人员。
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突厥贵族,参与反唐叛乱,后被俘并处决。
浑、浚争功:指历史上浑瑊和李泌因争功而引发的矛盾,此处裴行俭用此典故表达对争功行为的鄙视。
巴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东部,唐朝时期用于流放重要人物。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十八-评注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唐高宗咸亨二年至四年(公元671年至673年)间的重要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外交等多个方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唐朝在这一时期的政治局势、边疆政策以及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
首先,文中提到了唐高宗对西突厥的政策。咸亨二年,唐高宗任命阿史那都支为左骁卫大将军兼匐延都督,以安集五咄陆之众。这一举措反映了唐朝对边疆地区的重视,通过任命当地首领为官员,以达到稳定边疆、巩固统治的目的。这种以夷制夷的策略在唐朝的边疆政策中屡见不鲜,体现了唐朝在处理边疆问题上的灵活性和智慧。
其次,文中详细记载了贺兰敏之的兴衰。贺兰敏之作为武则天的外甥,一度受到重用,但因行为不端,最终被流放并赐死。这一事件反映了武则天在权力斗争中的冷酷无情,同时也揭示了唐朝皇室内部的复杂关系。贺兰敏之的悲剧命运不仅是个人行为的结果,更是当时政治环境的产物。
再次,文中提到了唐朝与吐蕃的外交关系。吐蕃使臣仲琮入贡,唐高宗询问吐蕃的风俗,仲琮的回答展现了吐蕃的社会结构和政治制度。唐高宗对吐蕃的吞并吐谷浑、击败薛仁贵等军事行动表示关切,但仲琮以“军旅之事,非所闻也”回避了这一问题。这一对话反映了唐朝与吐蕃之间的微妙关系,既有外交上的往来,又有军事上的对抗。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许敬宗的谥号争议。许敬宗作为唐朝的重要官员,其谥号的确定引发了朝臣的激烈讨论。太常博士袁思古认为许敬宗的行为不符合忠孝的标准,应谥为“缪”,而礼部尚书阳思敬则认为应谥为“恭”。这一争议不仅反映了当时对官员道德标准的重视,也揭示了唐朝官僚体系内部的矛盾和斗争。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唐朝对高丽和新罗的军事行动。高侃、李谨行等将领在高丽和新罗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展现了唐朝在东北亚地区的军事影响力。特别是李谨行的妻子刘氏在伐奴城的守城战中表现出色,被封为燕国夫人,这一事件不仅体现了唐朝女性的勇敢和智慧,也反映了唐朝对边疆地区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多个历史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唐朝在咸亨年间的政治、军事和外交状况。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唐朝在这一时期的繁荣和强盛,也揭示了其内部的矛盾和问题。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朝的历史发展和社会变迁。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高宗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皇帝称天皇,皇后称天后,这是对皇帝和皇后地位的进一步尊崇,体现了皇权的至高无上。改元和赦天下则是皇帝即位或重大事件后的常规操作,旨在通过更改年号和赦免罪犯来展示新气象和仁慈。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官员的服色和腰带材质,这是古代中国等级制度的具体体现。不同品级的官员穿着不同颜色的官服,佩戴不同材质的腰带,这不仅是对官员身份的象征,也是对社会秩序的维护。这种严格的等级制度在唐朝达到了顶峰,成为后世效仿的典范。
在军事方面,文中提到刘仁轨大破新罗之众,李谨行屯兵新罗,这些事件反映了唐朝在东北亚地区的强大军事影响力。唐朝通过与周边国家的战争和外交手段,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维护边疆的稳定。
文化方面,天后上表请求王公以下皆习《老子》,并建议增加京官的俸禄,这些举措体现了唐朝对文化教育的重视和对官员待遇的改善。天后还引文学之士撰《列女传》、《臣轨》等书籍,这些著作不仅丰富了唐朝的文化遗产,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此外,文中还提到太子弘的仁孝谦谨,以及天后对太子和公主的严厉态度,这些情节揭示了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太子弘的早逝和天后的强势干预,使得宫廷政治更加扑朔迷离,也为后世留下了许多未解之谜。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唐朝高宗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通过细节描写展现了当时社会的等级制度、军事力量、文化教育和宫廷政治等多个方面。这些内容为我们了解唐朝的历史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也为我们研究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结构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代武则天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复杂的社会背景和政治斗争。首先,文中提到东都护府和熊津都督府的迁移,显示了唐朝对边疆地区的重视和管理策略的调整。这些举措不仅是为了加强对边疆的控制,也是为了应对吐蕃等外敌的威胁。
武则天封禅中岳嵩山的事件,体现了她作为女皇帝的权威和对传统礼制的重视。封禅是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重要仪式,武则天通过这一仪式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同时也展示了她的政治智慧和文化素养。
文中还提到狄仁杰的直言进谏,展现了唐代官员的忠诚和正直。狄仁杰在面对皇帝的错误决策时,敢于犯颜直谏,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忠君爱国’的理念。他的行为不仅挽救了两位将军的生命,也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和皇帝的声誉。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唐代的礼仪制度和军事行动。显庆新礼的修改反映了唐朝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和对古礼的回归。刘仁轨和李敬玄的军事行动则展示了唐朝与吐蕃之间的长期冲突和边疆防御的复杂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唐代的政治和军事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文化背景。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代的政治制度、文化传统和边疆政策,以及武则天作为女皇帝的独特统治风格。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与吐蕃、新罗、西突厥等周边政权的复杂关系,反映了唐朝在边疆问题上的外交与军事策略。文中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唐朝在面对外患时的决策过程及其内部的政治斗争。
首先,文中提到吐蕃为寇,唐朝发兵西讨,但李敬玄的指挥失误导致战败,刘审礼被俘。这一事件揭示了唐朝在军事指挥上的问题,尤其是将领的懦怯和缺乏战略眼光。黑齿常之的夜袭成功,虽然暂时缓解了危机,但也暴露了唐朝军队在整体战略上的不足。
其次,文中提到魏元忠的上书,提出了御吐蕃之策。他批评了当时朝廷在选将上的弊端,主张以智略为本,勇力为末。这一观点反映了唐朝在军事人才选拔上的问题,强调了智谋在战争中的重要性。魏元忠还指出赏罚不明的问题,认为有功不赏、有罪不诛会导致军心涣散,影响国家的长治久安。
再次,文中提到裴行俭的出使波斯,途中成功擒获西突厥首领阿史那都支和李遮匐。这一事件展示了裴行俭的智谋和胆略,他通过巧妙的策略,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边疆的威胁。这一成功不仅巩固了唐朝在西域的统治,也展示了外交手段在解决边疆问题中的重要作用。
最后,文中还提到唐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如狄仁杰弹劾韦弘机和王本立的事件。这些事件反映了唐朝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揭示了唐朝在盛世背后隐藏的危机。狄仁杰的直言进谏,虽然暂时维护了法律的尊严,但也暴露了朝廷在用人上的问题。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唐朝在边疆问题和内部政治上的复杂局面。它不仅记录了唐朝与周边政权的冲突与合作,也反映了唐朝在军事、外交和政治上的得失。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朝在盛世背后的隐忧,以及其在处理边疆问题上的策略与失误。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与突厥、吐蕃等周边民族的复杂关系,展现了唐朝在边疆地区的军事、政治斗争。文中通过多个事件,反映了唐朝在处理边疆问题时的策略与智慧。
首先,裴行俭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充分体现。他通过诈术成功击败突厥,展现了‘用兵之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的军事思想。裴行俭不仅善于用兵,还注重细节,如在营地选择上表现出卓越的预见性,避免了因天气变化导致的损失。
其次,霍王元轨在处理定州内奸李嘉运的问题上,展现了高超的政治智慧。他深知在强敌压境的情况下,过度抓捕内奸会引发民众恐慌,反而可能导致更多人叛变。因此,他选择只处死李嘉运,稳定了人心,赢得了皇帝的赞赏。
此外,文中还反映了唐朝与吐蕃的外交关系。文成公主的去世和吐蕃请求和亲,显示了唐蕃之间既有冲突也有和平交往的复杂关系。唐朝派遣宋令文参加吐蕃赞普的葬礼,体现了对吐蕃的尊重,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缓和双方关系。
最后,太子贤被废的事件揭示了唐朝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武则天对太子贤的猜忌和明崇俨的谗言,最终导致太子被废。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宫廷政治的残酷,也揭示了武则天对权力的掌控和对潜在威胁的警惕。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展现了唐朝在军事、政治、外交等方面的复杂局面,反映了唐朝在处理边疆问题和宫廷斗争中的智慧与策略。
这段文字记载了唐代高宗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边疆的军事冲突以及宫廷礼仪的细节。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唐代政治的复杂性和宫廷生活的丰富多彩。
首先,文中提到的贬谪和任命反映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例如,张大安因阿附太子而被贬为普州刺史,而王德真则被任命为相王府长史。这些人事变动显示了高宗时期朝廷内部的派系斗争和权力更迭。
其次,文中提到的突厥入侵和唐朝的应对措施,反映了唐代边疆的军事压力。突厥的频繁入侵迫使唐朝派遣将军李知十等人屯兵防御,显示了唐朝对边疆安全的重视。
此外,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宫廷礼仪和宴会的情景。例如,太常博士袁利贞上疏建议调整宴会地点和礼仪程序,显示了唐代宫廷礼仪的严谨和细致。这些细节不仅反映了唐代宫廷生活的奢华,也体现了当时对礼仪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的文成公主的去世和太平公主的婚姻,反映了唐代与周边民族的外交关系。文成公主的去世标志着唐蕃友好关系的结束,而太平公主的婚姻则显示了唐朝通过婚姻外交来巩固与周边民族的关系。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生动地展现了唐代政治的复杂性、边疆的军事压力以及宫廷生活的丰富多彩,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这段文字记载了唐朝时期的一系列重要历史事件,反映了当时的政治、军事和外交状况。首先,裴行俭平定定襄叛乱并献俘,显示了唐朝在边疆地区的强大军事实力和对叛乱的高效镇压。然而,裴炎因嫉妒裴行俭的功绩,上奏皇帝导致阿史那伏念等人被处决,这一事件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争功现象,裴行俭对此表示遗憾,并引用历史典故表达了对这种行为的鄙视。
其次,新罗王法敏去世,唐朝派遣使者立其子政明为新王,这体现了唐朝与新罗之间的密切外交关系,以及唐朝在东亚地区的影响力。新罗作为唐朝的藩属国,其王位的继承需要得到唐朝的认可和支持,这反映了唐朝的宗主国地位和对周边国家的控制力。
最后,故太子贤被徙至巴州,这一事件可能与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有关。太子贤作为皇位继承人,被流放至偏远地区,显示了唐朝宫廷政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巴州作为流放地,常用于安置政治上的失势者,这一举措可能是为了消除潜在的威胁或平息宫廷内部的矛盾。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唐朝时期的政治文化、军事策略和外交关系。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朝的政治运作和社会状况,以及当时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裴行俭的功绩和遗憾、新罗王位的继承、太子贤的流放,都是唐朝历史中的重要片段,展现了那个时代的复杂性和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