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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

作者: 李延寿(约公元541年-约约595年),南朝宋的历史学家,他的《南史》记录了南朝时期的历史,是中国古代史书中的一部重要作品。

年代:成书于南朝(约6世纪)。

内容简要:《南史》是李延寿编撰的一部关于南朝(包括刘宋、南齐、南梁和南陈)历史的史书。全书分为本纪、列传等多个部分,详细记录了南朝各个朝代的政权更迭、政治斗争、军事事件、文化成就以及重要人物的传记。书中不仅反映了南朝的政治风云,还展现了南朝时期的社会面貌和文化氛围。作为一部重要的历史书籍,《南史》为后人提供了研究南朝历史、文化、政治等领域的重要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原文

张弘策(子缅 缵 绾) 庾域(子子舆) 郑绍叔 吕僧珍 乐蔼(子法才)

张弘策,字真简,范阳方城人,梁文献皇后之从父弟也。

父安之,青州主簿、南蛮行参军。

弘策幼以孝闻,母尝有疾,五日不食,弘策亦不食。

母强为进粥,弘策乃食母所余。

遭母忧,三年不食盐菜,几至灭性。

兄弟友爱,不忍暂离。

虽各有室,常同卧起,世比之姜肱兄弟。

弘策与梁武帝年相辈,幼见亲狎,恒随帝游处。

每入室,常觉有云气,体辄肃然,弘策由此特加敬异。

建武末,与兄弘胄从武帝宿,酒酣,移席星下,语及时事。

帝曰:天下方乱,舅知之乎?冬下魏军方动,则亡汉北。

王敬则猜嫌已久,当乘间而作。

弘策曰:敬则张两赤眼,容能立事?

帝曰:敬则庸才,为天下唱先尔。

主上运祚,尽于来年,国权当归江、刘。

而江甚隘,刘又暗弱,都下当大乱,死人如乱麻。

齐之历数自兹亡矣。

梁、楚、汉当有英雄兴。

弘策曰: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帝笑曰:光武所云,‘安知非仆’?

弘策起曰:今夜之言,是天意也,请定君臣之分。

帝曰:舅欲斅邓晨乎?

是冬,魏军攻新野,齐明帝密诏武帝代曹武监雍州事。

弘策闻之心喜,谓帝曰:夜中言当验。

帝笑曰:且勿多言。

弘策从帝西行,仍参帷幄,身亲劳役,不惮辛苦。

齐明帝崩,遗诏以帝为雍州刺史,乃表弘策为录事参军,带襄阳令。

帝观海内方乱,有匡济之心,密为储备。

谋猷所及,唯弘策而已。

时帝长兄懿罢益州还,为西中郎长史、行郢州事。

帝使弘策到郢,陈计于懿曰:昔晋惠庸主,诸王争权,遂内难九兴,外寇三作。

方今丧乱有甚于此,六贵争权,人握王宪,制主画敕,各欲专成。

且嗣主在宫本无令誉,媟近左右,蜂目忍人。

一居万机,恣其所欲,岂肯虚坐主诺,委政朝臣?

积相嫌贰,必大诛戮。

始安欲为赵伦,形迹已露,蹇人上天,信无此理。

且性甚猜狭,徒取祸机,所可当轴,江、刘而已。

祜怯而无断,暄弱而不才,折鼎覆餗,跂踵可待。

萧坦胸怀猜忌,动言相伤。

徐孝嗣才非柱石,听人穿鼻。

若隙开衅起,必中外土崩。

今得外藩,幸图身计。

及今猜防未生,宜召诸弟,以时聚集。

郢州控带荆、湘,西注汉、沔。

雍州士马,呼吸数万。

时安则竭诚本朝,时乱则为国翦暴,如不早图,悔无及也。

懿闻之变色,心未之许。

及懿遇祸,帝将起兵,夜召弘策、吕僧珍入定仪,旦乃发兵。

以弘策为辅国将军、军主,主领万人督后部事。

及郢城平,萧颖达、杨公则诸将皆欲顿军夏口,帝以为宜乘胜长驱,直指建邺。

弘策与帝意合。

又访宁朔将军庾域,域又同。

即日上道,凡矶浦、村落,军行宿次,立顿处所,弘策预为图,皆在目中。

城平,帝遣弘策与吕僧珍先往清宫,封检府库,于时城内珍宝委积。

弘策申勒部曲,秋毫无犯。

迁卫尉卿,加给事中。

天监初,加散骑常侍,封洮阳县侯。

弘策尽忠奉上,知无不为,交友故旧,随才荐拔,缙绅皆趋焉。

时东昏余党孙文明等初逢赦令,多未自安。

文明又尝梦乘马至云龙门,心惑其梦,遂作乱。

帅数百人,因运荻炬束仗,得入南、北掖门,至夜烧神兽门、总章观。

入卫尉府,弘策踰垣匿于龙厩,遇贼见害。

贼又进烧尚书省及阁道云龙门,前军司马吕僧珍直殿省,帅羽林兵邀击不能却。

上戎服御前殿,谓僧珍曰:贼夜来是众少,晓则走矣。

命打五鼓。

贼谓已晓,乃散,官军捕文明斩于东市,张氏亲属脔食之。

帝哭之恸,曰:痛哉卫尉!天下事当复与谁论?

诏赠车骑将军,谥曰闵侯。

弘策为人宽厚通率,笃旧故。

及居隆重,不以贵地自高,故人宾客接之如布衣,禄赐皆散之亲友。

及遇害,莫不痛惜焉。

子缅嗣。

缅,字元长,年数岁,外祖中山刘仲德异之曰:此儿非常器,非止为张氏宝,方为海内令名也。

齐永元末兵起,弘策从武帝向都。

留缅襄阳,年始十岁,每闻军有胜负,忧喜形于颜色。

及弘策遇害,缅丧过于礼,武帝每遣喻之。

服阕,袭封洮阳县侯。

起家秘书郎,出为淮南太守。

时年十八,武帝疑其年少,未闲吏事,遣主书封取郡曹文案。

见其断决允惬,甚称赏之。

再迁云麾外兵参军。

缅少勤学,自课读书,手不辍卷。

有质疑者,随问便对,略无遗失。

殿中郎缺,帝谓徐勉曰:此曹旧用文学,且雁行之首,宜详择其人。

勉举缅充选。

顷之,为武陵太守,还拜太子洗马、中舍人。

缅母刘氏以父没家贫,葬礼有阙,遂终身不居正室,不随子入官府。

缅在郡所得俸禄不敢用,至乃妻子不易衣裳,及还都,并供之母,振遗亲属。

虽累载所畜,一朝随尽,缅私室常阒然如贫素者。

累迁豫章内史。

缅为政任恩惠,不设钩距,吏人化其德,亦不敢欺。

故老咸云‘数十年未有也。’

后为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黄门,兼领先职,俄复旧任。

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

武帝乃遣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官。

迁侍中,未拜卒,诏便举哀。

昭明太子亦往临哭。

缅抄《后汉》《晋书》众家异同后汉纪四十卷,《晋抄》抄三十卷,又抄《江左集》未及成,文集五卷。

缅弟缵。

缵,字伯绪,出继从伯弘籍。

武帝舅也,梁初赠廷尉卿。

缵年十一,尚武帝第四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封利亭侯。

召补国子生。

起家秘书郎,时年十七,身长七尺四寸,眉目疏朗,神采爽发。

武帝异之,尝曰:‘张壮武云‘后八世有逮吾者’,其此子乎?’

缵好学,兄缅有书万余卷,昼夜披读,殆不辍手。

秘书郎四员,宋、齐以来,为甲族起家之选,待次入补,其居职例不数十日便迁任。

缵固求不徙,欲遍观阁内书籍。

尝执四部书目曰:‘君读此毕,可言优仕矣。’

如此三载,方迁太子舍人,转洗马,中舍人,并掌管记。

缵与琅邪王锡齐名。

普通初,魏使彭城人刘善明通和,求识缵与锡。

缵时年二十三,善明见而嗟服。

累迁尚书吏部郎,俄而长兼侍中,时人以为早达。

河东裴子野曰:‘张吏部有喉唇之任,已恨其晚矣。’

子野性旷达,自云年出三十不复诣人。

初未与缵遇,便虚相推重,因为忘年之交。

大通中,为吴兴太守,居郡省烦苛,务清静,人吏便之。

大同二年,征为吏部尚书。

后门寒素一介者,皆见引拔,不为贵门屈意,人士翕然称之。

负其才气,无所与让。

定襄侯祗无学术,颇有文性,与兄衡山侯恭俱为皇太子爱赏。

时缵从兄谧、聿并不学问,性又凡愚。

恭、祗尝豫东宫盛集,太子戏缵曰:‘丈人谧、聿皆何在?’

缵从容曰:‘缵有谧、聿,亦殿下之衡、定。’

太子色惭。

或云缵从兄聿及弼愚短,湘东王在坐,问缵曰:‘丈人二从聿、弼艺业何如?’

缵曰:‘下官从弟虽并无多,犹贤殿下之有衡、定。’

举坐愕然,其忤物如此。

五年,武帝诏曰:‘缵外氏英华,朝中领袖,司空已后,名冠范阳。可尚书仆射。’

缵本寒门,以外戚显重,高自拟伦,而诏有‘司空范阳’之言,深用为狭。

以朱异草诏,与异不平,初,缵与参掌何敬容意趣不协,敬容居权轴,宾宾辐凑,有过诣缵,缵辄距不前,曰:‘吾不能对何敬容残客。’

及是迁,为让表曰:‘自出守股肱,入居衡尺,可以仰首伸眉,论列是非者矣。而寸衿所滞,近蔽耳目,深浅清浊,岂有能豫?加以矫心饰貌,酷非所闲,不喜俗人,与之共事。’

此言以指敬容也。

在职议南郊御乘素辇,适古今之衷。

又议印绶官若备朝服,宜并著绶。

时并施行。

改为湘州刺史,述职经涂,作《南征赋》。

初,吴兴吴规颇有才学,邵陵王纶引为宾客,深相礼遇。

及纶作牧郢蕃,规随从江夏。

遇缵出之湘镇,路经郢服,纶饯之南浦。

缵见规在坐,意不能平,忽举杯曰:‘吴规,此酒庆汝得陪今宴。’

规寻起还,其子翁孺见父不悦,问而知之,翁孺因气结,尔夜便卒。

规恨缵恸儿,愤哭兼至,信次之间又致殒。

规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

时人谓张缵一杯酒杀吴氏三人,其轻傲皆此类也。

至州,务公平,遣十郡慰劳,解放老疾吏役,及关市戍逻、先所防人,一皆省并。

州界零陵、衡阳等郡有莫徭蛮者,依山险为居,历政不宾服,因此向化。

益阳县人作田二顷,皆异亩同颖。

在政四年,流人自归,户口增十余万,州境大宁。

晚颇好积聚,多写图书数万卷,有油二百斛,米四千石,佗物称是。

太清二年,徙授领军,俄改雍州刺史。

初闻邵陵王纶当代己为湘州,其后更用河东王誉。

缵素轻少王,州府候迎及资待甚薄,誉深衔之。

及至州,誉遂托疾不见缵,仍检括州府庶事,留缵不遣。

会闻侯景寇建邺,誉当下援。

湘东王时镇江陵,与缵有旧,缵将因之以毙誉兄弟。

时湘东王与誉及信州刺史桂阳王慥各率所领入援台,下硖至江津,誉次江口,湘东王届郢州之武城。

属侯景已请和,武帝诏罢援军。

誉自江口将旋湘镇,欲待湘东至,谒督府,方还州。

缵乃贻湘东书曰:‘河东戴樯上水,欲袭江陵;岳阳在雍,共谋不逞。’

江陵游军主朱荣又遣使报云:‘桂阳住此,欲应誉、詧。’

湘东信之,乃凿船沉米,斩缆而归。

至江陵收慥杀之。

荆、湘因构嫌隙。

缵寻弃其部曲,扌隽其二女,单舸赴江陵。

湘东遣使责让誉,索缵部下,仍遣缵向雍州。

前刺史岳阳王察推迁未去镇,但以城西白马寺处之。

会闻贼陷台城,察因不受代。

州助防杜岸绐缵曰:‘观岳阳不容使君,使君素得物情,若走入西山义举,事无不济。’

缵以为然。

因与岸兄弟盟,乃要雍州人席引等,于西山聚众。

乃服妇人衣,乘青布舆,与亲信十余人奔引等。

杜岸驰告察,察令中兵参军尹正等追讨。

缵以为赴期,大喜,及至,并禽之。

缵惧不免,请为沙门,名法绪。

察袭江陵,常载缵随后,逼使为檄,固辞以疾。

及军退败,行至湕水南,防守缵者虑追兵至,遂害之,弃尸而去。

元帝承制,赠开府仪同三司,谥简宪公。

元帝少时,缵便推诚委结,及帝即位,追思之,尝为《诗序》云:‘简宪之为人也,不事王侯,负才任气。见余则申旦达夕,不能已已。怀夫人之德,何日忘之。’

缵著《鸿宝》一百卷,文集二十卷。

初,缵之往雍州,资产悉留江陵。

性既贪婪,南中赀贿填积。

及死,湘东王皆使收之,书二万卷并摙还齐,珍宝财物悉付库,以粽密之属还其家。

次子希,字子颜,早知名,尚简文第九女海盐公主。

承圣初,位侍中。

缵弟绾。

绾,字孝卿,少与兄缵齐名。

湘东王绎尝策之百事,绾对阙其六,号为百六公。

位员外散骑常侍、中军宣城王长史。

迁御史中丞。

武帝遣其弟中书舍人绚宣旨曰:为国之急,唯在执宪直绳,用人之本,不限升降。

晋、宋时,周闵、蔡廓兼以侍中为之,卿勿疑是左迁。

时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旨焉。

大同四年元日,旧制仆射中丞坐位东西相当,时当绾兄缵为仆射,及百司就列,兄弟并导驺分趋两途,前代未有,时人荣之。

出为豫章内史,在郡述《制旨礼记正言义》,四姓衣冠士子听者常数百人。

八年,安成人刘敬宫挟祆道,遂聚党攻郡,进寇豫州,刺史湘东王遣司马王僧辩讨贼,受绾节度。

旬月间,贼党悉平。

十年,复为御史中丞。

绾再为宪司,弹纠无所回避,豪右惮之。

时城西开士林馆聚学者,绾与右卫朱异、太府卿贺琛递述《制旨礼记中庸义》。

太清三年,为吏部尚书,宫城陷,奔江陵,位尚书右仆射。

魏克江陵,朝士皆俘入关,绾以疾免,卒于江陵。

次子交,字少游,尚简文第十一女定阳公主。

承圣二年,官至秘书丞,掌东宫管记。

庾域,字司大,新野人也。

少沉静,有名乡曲。

梁文帝为郢州,辟为主簿,叹美其才,曰:荆南杞梓,其在斯乎?加以恩礼。

长沙宣武王为梁州,以为录事参军,带华阳太守。

时魏军攻围南郑,州有空仓数十所,域手自封题,指示将士曰:此中粟皆满,足支二年。但努力坚守。

众心以安。

军退,以功拜羽林监。

及长沙王为益州,域随为怀宁太守。

罢任还家,妻子犹事井臼,而域所衣大布,余奉专充供养。

母好鹤唳,域在位营求,孜孜不怠,一旦双鹤来下,论者以为孝感所致。

永元初,南康王板西中郎谘议参军,母忧去职。

梁武帝举兵,起为宁朔将军,领行选。

武帝东下,师次杨口,和帝遣御史中丞宗劳军。

域乃讽宗曰:黄钺未加,非所以总率侯伯。

宗反,西台即授武帝黄钺。

萧颖胄既都督中外诸军事,论者谓武帝应致笺,域争不听,乃止。

郢城平,域及张弘策议与武帝意同,即命众军便下,域谋多被纳用。

霸府初开,为谘议参军。

天监初,封广牧县子、后军司马。

出为宁朔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

梁州长史夏侯道迁降魏,魏袭巴西,域固守。

城中粮尽,将士皆啮草供食,无有离心。

魏军退,进爵为伯。

于时兵后人饥,域上表振贷,不待报辄开仓,为有司所纠。

上迁域西中朗司马、辅国将军、宁蜀太守。

卒于官。

子子舆。

子舆,字孝卿,幼而歧嶷。

五岁读《孝经》,手不释卷。

或曰:此书文句不多,何用自苦?答曰:孝,德之本,何谓不多?

齐永明末,除州主簿。

时父在梁州遇疾,子舆奔侍医药,言泪恒并。

长沙宣武王省疾见之,顾曰:庾录事虽危殆,可忧更在子舆。

寻丁母忧,哀至辄呕血,父戒以灭性,乃禁其哭泣。

梁初为尚书郎。

天监三年,父出守巴西,子舆以蜀路险难,启求侍从,以孝养获许。

父迁宁蜀,子舆亦相随。

父于路感心疾,每痛至必叫,子舆亦闷绝。

及父卒,哀恸将绝者再。

奉丧还乡,秋水犹壮。

巴东有淫预石,高出二十许丈,及秋至,则才如见焉。

次有瞿塘大滩,行旅忌之,部伍至此,石犹不见。

子舆抚心长叫,其夜五更水忽退减,安流南下。

及度,水复旧,行人为之语曰:淫预如幞本不通,瞿塘水退为庾公。

初发蜀,有双鸠巢舟中,及至又栖庐侧,每闻哭泣之声,必飞翔檐宇,悲鸣激切。

欲为父立佛寺,未有定处。

梦有僧谓曰:将修胜业,岭南原即可营造。

明往履历,果见标度处所,有若人功,因立精舍。

居墓所以终丧,服阕,手足枯挛,待人而起。

仍布衣蔬食,志守坟墓。

叔该谓曰:汝若固志,吾亦抽簪。

于是始仕。

虽以嫡长袭爵,国秩尽推诸弟。

累迁兼中郎司马。

大通二年,除巴陵内史,便道之官,路中遇疾。

或劝上郡就医,子舆曰:吾疾患危重,全济理难,岂可贪官,陈尸公廨?

因勒门生不得辄入城市,即于渚次卒。

遗令单衣帢履以敛,酒脯施灵而已。

郑绍叔,字仲明,荥阳开封人也。

累世居寿阳。

祖琨,宋高平太守。

绍叔年二十余,为安丰令,有能名。

后为本州中从事史。

时刺史萧诞弟谌被诛,台遣收诞,兵使卒至,左右惊散,绍叔独驰赴焉。

诞死,侍送丧柩,众咸称之。

到都,司空徐孝嗣见而异之,曰‘祖逖之流也’

梁武帝临司州,命为中兵参军,领长流。

因是厚自结附。

帝罢州还都,谢遣宾客,绍叔独固请愿留。

帝曰:‘卿才幸自有用,我今未能相益,宜更思佗涂。’

固不许。

于是乃还寿阳。

刺史萧遥昌苦要引,绍叔终不受命。

遥昌将囚之,乡人救解得免。

及帝为雍州,绍叔间道西归,补宁蛮长史、扶风太守。

东昏既害朝宰,颇疑于帝。

绍叔兄植,为东昏直后,东昏遣至雍州,托候绍叔,潜使为刺客。

绍叔知之,密白帝。

及植至,帝于绍叔处置酒宴之,戏植曰:‘朝廷遣卿见图,今日闲宴,是见取良会也。’

宾主大笑,令植登城隍,周观府署,士卒器械,舟舻戎马,莫不富实。

植退谓绍叔曰:‘雍州实力,未易图也。’

绍叔曰:‘兄还具为天子言之,兄若取雍州,绍叔请以此众一战。’

送兄于南岘,相持恸哭而别。

续复遣主帅杜伯符亦欲为刺客,诈言作使,上亦密知,宴接如常。

伯符惧不敢发。

上后即位,作五百字诗具及之。

初起兵,绍叔为冠军将军,改骁骑将军,从东下。

江州平,留绍叔监州事,曰:‘昔萧何镇关中,汉祖得成山东之业;寇恂守河内,光武建河北之基。今之九江,昔之河内,我故留卿以为羽翼。前途不捷,我当其咎;粮运不继,卿任其责。’

绍叔流涕拜辞,于是督江、湘粮运无阙乏。

天监初,入为卫尉卿。

绍叔少孤贫,事母及祖母以孝闻,奉兄恭谨。

及居显要,粮赐所得及四方遗饷,悉归之兄室。

忠于事上,所闻纤毫无隐。

每为帝言事,善则曰:‘臣愚不及,此皆圣主之策。’

不善,则曰:‘臣智虑浅短,以为其事当如是,殆以此误朝廷也。臣之罪深矣。’

帝甚亲信之。

母忧去职。

绍叔有至性,帝常使人节其哭。

顷之,封营道县侯,复为卫尉卿。

以营道县户凋弊,改封东兴县侯。

三年,魏围合肥,绍叔以本号督众军镇东关,事平,复为卫尉,既而义阳入魏,司州移镇关南,以绍叔为司州刺史。

绍叔至,创立城隍,缮兵积谷,流人百姓安之。

性颇矜噪,以权势自居,然能倾心接物,多所举荐。

士亦以此归之。

征为左卫将军,至家疾笃,诏于宅拜授,舆载还府。

中使医药,一日数至。

卒于府舍。

帝将临其殡,绍叔宅巷陋,不容舆驾,乃止。

诏赠散骑常侍、护军将军,谥曰忠。

绍叔卒后,帝尝潸然谓朝臣曰:‘郑绍叔立志忠烈,善必称君,过则归己,当今殆无其比。’

其见赏惜如此。

子贞嗣。

吕僧珍,字元瑜,东平范人也。

世居广陵,家甚寒微。

童儿时从师学,有相工历观诸生,指僧珍曰:‘此儿有奇声,封侯相也。’

事梁文帝,为门下书佐。

身长七尺七寸,容貌甚伟,曹辈皆敬之。

文帝为豫州刺史,以为典签,带蒙令。

帝迁领军将军,补主簿。

祆贼唐宇之寇东阳,文帝率众东讨,使僧珍知行军众局事。

僧珍宅在建阳门东,自受命当行,每日由建阳门道,不过私室。

文帝益以此知之。

司空陈显达出军沔北,见而呼坐,谓曰:‘卿有贵相,后当不见减,深自努力。’

建武二年,魏军南攻,五道并进。

武帝帅师援义阳,僧珍从在军中。

时长沙宣武王为梁州刺史,魏军围守连月,义阳与雍州路断。

武帝欲遣使至襄阳,求梁州问,众莫敢行。

僧珍固请充使,即日单舸上道。

及至襄阳,督遣援军,且获宣武王书而反,武帝甚嘉之。

东昏即位,司空徐孝嗣管朝政,欲要僧珍与共事。

僧珍知不久当败,竟弗往。

武帝临雍州,僧珍固求西归,得补已阝令。

及至,武帝命为中兵参军,委以心膂。

僧珍阴养死士,归之者甚众。

武帝颇招武猛,士庶响从,会者万余人。

因命按行城西空地,将起数千间屋为止舍。

多伐材竹,沉于檀溪,积茅盖若山阜,皆未之用。

僧珍独悟其指,因私具橹数百张。

及兵起,悉取檀溪材竹,装为船舰,葺之以茅,并立办。

众军将发,诸将须橹甚多,僧珍乃出先所具,每船付二张,争者乃息。

武帝以僧珍为辅国将军、步兵校尉,出入卧内,宣通意旨。

大军次江宁,武帝使僧珍与王茂率精兵先登赤鼻逻。

其日,东昏将李居士来战,僧珍等大破之,乃与茂进白板桥。

垒立,茂移顿越城,僧珍守白板。

李居士知城中众少,直来薄城。

僧珍谓将士曰:‘今力不敌,不可战,亦勿遥射。须至堑里,当并力破之。’

俄而皆越堑,僧珍分人上城,自率马步三百人出其后,内外齐击,居士等应时奔散。

及武帝受禅,为冠军将军、前军司马,封平固县侯。

再迁左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入直秘书省,总知宿卫。

天监四年,大举北侵,自是僧珍昼直中书省,夜还秘书。

五年旋军,以本官领太子中庶子。

僧珍去家久,表求拜墓,武帝欲荣以本州,乃拜南兖州刺史。

僧珍在任,见士大夫,迎送过礼,平心率下,不私亲戚。

兄弟皆在外堂,并不得坐。

指客位谓曰:此兖州刺史坐,非吕僧珍床。

及别室促膝如故。

从父兄子先以贩葱为业,僧珍至,乃弃业求州官。

僧珍曰:吾荷国重恩,无以报效,汝等自有常分,岂可妄求叨越?当速反葱肆耳。

僧珍旧宅在市北,前有督邮廨,乡人咸劝徙廨以益其宅。

僧珍怒曰:岂可徙官廨以益吾私宅乎?

姊适于氏,住市西,小屋临路,与列肆杂。

僧珍常导从卤簿到其宅,不以为耻。

在州百日,征为领军将军,直秘书省如先。

常以私车辇水洒御路。

僧珍既有大勋,任总心膂,性甚恭慎。

当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

每侍御坐,屏气鞠躬,对果食未尝举箸。

因醉后取一甘食,武帝笑谓曰:卿今日便是大有所进。

禄俸外,又月给钱十万,其余赐赉不绝于时。

初,武帝起兵,攻郢州久不下,咸欲走北。

僧珍独不肯,累日乃见从。

一夜,僧珍忽头痛壮热,及明,而颡骨益大,其骨法盖有异焉。

十年,疾病,车驾临幸,中使医药日有数四。

僧珍语亲旧曰:吾昔在蒙县热病发黄,时必谓不济。主上见语,‘卿有富贵相,必当不死’。俄而果愈。吾今已富贵,而复发黄,所苦与昔政同,必不复起。

竟如言卒于领军官舍。

武帝即日临殡,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敬。

武帝痛惜之,言为流涕。

子淡嗣。

初,宋季雅罢南康郡,市宅居僧珍宅侧。

僧珍问宅价,曰‘一千一百万’。

怪其贵,季雅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

及僧珍生子,季雅往贺,署函曰‘钱一千’。

阍人少之,弗为通,强之乃进。

僧珍疑其故,亲自发,乃金钱也。

遂言于帝,陈其才能,以为壮武将军、衡州刺史。

将行,谓所亲曰:不可以负吕公。

在州大有政绩。

乐蔼,字蔚远,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六世孙也。

家居江陵。

方颐隆准,举动酝藉。

其舅雍州刺史宗悫尝陈器物,试诸甥侄。

蔼时尚幼,而无所取,悫由此奇之。

又取史传各一卷授蔼等,使读毕言所记。

葛略读具举,悫益善之。

齐豫章王嶷为荆州刺史,以蔼为骠骑行参军,领州主簿,参知州事。

嶷尝问蔼城隍风俗、山川险易,蔼随问立对,若案图牒,嶷益重焉。

州人嫉之,或谮蔼廨门如市,嶷遣觇之,方见蔼闭阁读书。

后为大司马记室。

永明八年,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称兵反,及败,焚烧府舍,官曹文书一时荡尽。

齐武帝见蔼,问以西事,蔼占对详敏。

帝悦,用为荆州中从事,敕付以修复府州事。

蔼还州,缮修廨署数百区,顷之咸毕。

豫章王嶷薨,蔼解官赴丧,率荆、湘二州故吏建碑墓所。

南康王为西中郎,以蔼为谘议参军。

萧颖胄引蔼及宗夬、刘坦任以经略。

天监初,累迁御史中丞。

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

性公强,居宪台甚称职。

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失油络,欲推主者。

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万石必然,今库若灰,非吏罪也。

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弘恕。

二年,出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

前刺史徐元瑜罢归,遇始兴人士反,逐内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财产。

元瑜走归广州,借兵于蔼,托欲讨贼,而实谋袭蔼。

蔼觉,诛之。

寻卒于官。

蔼姊适征士同郡刘虬,亦明识有礼训。

蔼为州,迎姊居官舍,三分禄秩以供焉,西土称之。

子法才。

法才,字元备,幼与弟法藏俱有美名。

沈约见之曰:法才实才子。

为建康令,不受奉秩,比去将至百金,县曹启输台库。

武帝嘉其清节,曰‘居职若斯,可以为百城表矣’。

迁太舟卿,寻除南康内史。

耻以让奉受名,辞不拜。

历位少府卿,江夏太守,因被代,表求便道还乡。

至家,割宅为寺,栖心物表。

寻卒。

法藏位征西录事参军,早亡。

子子云,美容貌,善举止。

位江陵令,禘承制除光禄卿。

魏克江陵,众奔散,呼子云。

子云曰:终为虏矣,不如守以死节。

遂仆地,卒于马蹄之下。

论曰:张弘策惇厚慎密,首预帝图,其位遇之隆,岂徒外戚云尔!

至如太清板荡,亲属离贰,缵不能叶和蕃岳,克济温、陶之功;而苟怀私怨,以成衅隙之首。

风格若此,而为梁之乱阶,惜乎!

庾域、郑绍叔、吕僧珍等,或忠诚亮荩,或恪勤匪解,缔构王业,皆有力焉。

僧珍之肃恭禁省,绍叔之勤诚靡贰,盖有人臣之节矣。

蔼虽异帷幄之勋,亦赞云雷之业,其当官任事,宠秩不亦宜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译文

张弘策,字真简,是范阳方城人,是梁文献皇后的从父弟。他的父亲是安之,曾经担任青州主簿、南蛮行参军。张弘策从小就以孝顺著称,他的母亲曾经生病,五天没有吃饭,张弘策也跟着不吃。母亲强迫他吃饭,张弘策就吃母亲剩下的粥。在母亲去世后,他三年不吃盐和菜,几乎丧命。他与兄弟之间关系亲密,不忍心分开。虽然各自有了家室,但经常一起睡觉和起床,世人把他比作姜肱兄弟。

张弘策和梁武帝年纪相仿,从小就很亲近,经常跟着武帝游玩。每次进入房间,都感觉有云气,身体就会变得庄重,张弘策因此特别尊敬武帝。建武末年,张弘策和哥哥张弘胄在武帝那里过夜,酒喝得正酣,移动座位到星空下,谈论时事。武帝说:‘天下将要大乱,舅舅知道吗?冬天魏军可能发动攻击,汉北就会失去。王敬则一直被猜疑,应该会趁机有所行动。’张弘策说:‘敬则眼睛红彤彤的,他能够成功吗?’武帝说:‘敬则是平庸之才,但他会先于别人发起行动。皇帝的运气将在明年结束,国家大权将归于江、刘。但江很狭隘,刘又软弱,都城将会大乱,死的人将像乱麻一样。齐的运势将从这里结束。梁、楚、汉将会有英雄兴起。’张弘策问:‘乌鸦停在谁的屋顶上?’武帝笑着说:‘光武帝说过,‘谁知道不是我自己呢?’’张弘策站起来说:‘今晚的话,是天意,请确定君臣之间的地位。’武帝说:‘舅舅想要效仿邓晨吗?’那一年冬天,魏军攻打新野,齐明帝秘密下诏让武帝代替曹武监雍州事。张弘策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对武帝说:‘夜里的预言将会应验。’武帝笑着说:‘不要多说话。’张弘策跟着武帝西行,仍然参与机密事务,亲自劳作,不怕辛苦。齐明帝去世后,遗诏让武帝成为雍州刺史,于是武帝上表推荐张弘策担任录事参军,兼任襄阳令。武帝看到天下大乱,有拯救国家的志向,秘密地储备物资。所有的谋略都只有张弘策知道。

当时武帝的长兄懿从益州回来,担任西中郎长史、代理郢州事务。武帝派张弘策到郢州,向懿陈述计划说:‘过去晋惠帝是个平庸的君主,诸王争夺权力,导致内乱频繁,外敌入侵。现在丧乱比那时还要严重,六位权贵争夺权力,人手握有王宪,制定主上命令,都想要独断专行。而且嗣主在宫中本来就没有好名声,亲近身边的人,眼神凶狠,心狠手辣。一旦掌管万机,就会随心所欲,他怎么会空坐等待,把政事交给朝臣?积累的猜疑和不满,必定会导致大规模的屠杀。始安王想要成为赵伦,迹象已经显露,上天不会这么安排。而且他性格非常猜疑狭隘,只会招来祸端,能够掌权的人只有江、刘。祜胆小而没有决断,暄弱而不成才,国家将会崩溃,这是预料之中的。萧坦胸怀猜疑,言语中伤他人。徐孝嗣才能不足,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矛盾激化,必定会导致内外崩溃。现在得到了外藩的支持,应该尽快召集诸弟,及时聚集。郢州控制着荆、湘,西注汉、沔。雍州的士兵数以万计。如果稳定,就竭诚效忠本朝,如果混乱,就为国家剪除暴政,如果不早做打算,后悔就来不及了。’懿听到后脸色变了,心里并不赞同。等到懿遭遇不幸,武帝准备起兵,夜里召见张弘策、吕僧珍商议,第二天就发兵。任命张弘策为辅国将军、军主,主要负责统领万人后部事务。等到郢州平定,萧颖达、杨公则等将领都想要在夏口驻军,武帝认为应该乘胜追击,直指建邺,张弘策和武帝意见一致。又咨询宁朔将军庾域,庾域也同意。当天就出发,所有的矶浦、村落,军队宿营的地方,张弘策都提前规划,一切都尽收眼底。城池平定后,武帝派张弘策和吕僧珍先去清理宫殿,封存检查府库,当时宫殿内珍宝堆积如山,张弘策命令部下,一丝一毫也不侵犯。升任卫尉卿,加授给事中。天监初年,加授散骑常侍,封为洮阳县侯。张弘策对皇帝忠诚,知无不言,对朋友故旧,根据才能推荐提拔,士人都争相投奔他。

当时东昏侯的余党孙文明等人刚得到赦免令,很多人还未安心。文明又曾经梦见骑马到云龙门,心里对梦感到疑惑,于是发动叛乱。率领数百人,趁着运送荻草的火炬,得以进入南北掖门,到夜里烧毁了神兽门、总章观,进入卫尉府,张弘策翻墙藏匿在龙厩,被叛贼发现杀害。叛贼又进烧尚书省和阁道云龙门,前军司马吕僧珍在殿省直接指挥,率领羽林兵拦截,但未能击退。皇帝穿上战袍在前殿,对吕僧珍说:‘贼人夜里来的人数不多,天亮就会逃跑。’命令敲响五鼓。叛贼以为天亮了,于是散去,官军捕捉孙文明,在东市斩首,张氏亲属被分食。武帝悲痛欲绝,说:‘痛哉卫尉!天下的事情应该和谁商量呢?’下诏追赠车骑将军,谥号为闵侯。张弘策为人宽厚坦率,对旧友忠诚。当他地位显赫时,并不因为自己的地位高而骄傲,故人宾客对待他就像平民一样,他的俸禄和赏赐都分给了亲友。在他遇害后,所有人都感到悲痛。

他的儿子张缅,字元长,年纪还小的时候,外祖父中山刘仲德对他评价说:‘这个孩子非同寻常,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张家的宝贝,而是将来会成为天下知名的人物。’齐永元末年发生兵变,张弘策跟随武帝前往都城。留下张缅在襄阳,当时他只有十岁,每次听到军队的胜负,他的忧喜都表现在脸上。等到张弘策遇害,张缅的悲伤超过了礼制,武帝经常派人安慰他。服丧期满,继承洮阳县侯的封号。从秘书郎起家,外出担任淮南太守。当时他十八岁,武帝怀疑他年纪轻,不熟悉官场事务,派主书封取郡曹文案,看到他的决断恰当,非常赞赏他。再升迁为云麾外兵参军。张缅从小就勤奋学习,自己规定读书,手不释卷。有人质疑,随问随答,毫无遗漏。殿中郎空缺,武帝对徐勉说:‘这些人过去都是用文学之士,而且是行列中的首脑,应该仔细挑选人选。’勉推荐张缅。不久,担任武陵太守,回朝后担任太子洗马、中舍人。张缅的母亲刘氏因为父亲去世家贫,葬礼有所欠缺,于是终身不住正室,不随儿子进入官府。张缅在郡里所得的俸禄不敢使用,甚至妻子孩子都不换衣服,回到都城后,全部供给了母亲,救济了亲属。虽然多年积累的财富一朝之间用尽,但张缅的私室始终空空如也,就像贫穷的人一样。多次升迁后担任豫章内史。张缅执政时施以恩惠,不设陷阱,官吏被他的德行感化,也不敢欺骗。老人们都说‘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后来担任御史中丞,公正无私,号为刚直。武帝于是让人在台省画他的画像,以激励官员。升任侍中,还未就任就去世了,下诏举行丧礼。昭明太子也去参加葬礼。张缅抄录了《后汉书》、《晋书》等各家不同的记载,后汉纪四十卷,《晋抄》三十卷,又抄录了《江左集》,未完成,文集五卷。张缅的弟弟张缵。

缵,字伯绪,过继给从伯伯弘做儿子。他是武帝的舅舅,梁朝初期被追赠为廷尉卿。缵十一岁时,娶武帝的第四个女儿富阳公主为妻,被封为驸马都尉,利亭侯。后来被召补为国子生。他从秘书郎开始任职,当时十七岁,身高七尺四寸,眉目清晰,神采奕奕。武帝对他很赏识,曾经说:‘张壮武说“后八世有能追上我的人”,难道就是他吗?’缵热爱学习,他的哥哥缅有藏书一万多卷,他日夜研读,几乎手不释卷。秘书郎一职,自宋、齐以来,都是贵族子弟起家的首选,按次序补缺,通常任职不到十天就会升迁。缵坚持不调动,想要遍览馆内的书籍。他曾经拿着四部书目说:‘你读完这些书,就可以谈论优等职位了。’这样过了三年,才升迁为太子舍人,转任洗马,中舍人,并负责管理记录。

缵与琅邪王锡齐名。普通初年,魏国派彭城人刘善明来通好,想要认识缵和锡。缵当时二十三岁,刘善明见到他后非常赞叹。他先后升迁为尚书吏部郎,不久又兼任侍中,当时的人认为他早有成就。河东的裴子野说:‘张吏部有喉舌之任,已经遗憾他来得太晚了。’裴子野性格豁达,自称年过三十不再拜访他人。最初他没有与缵相遇,就虚心推崇他,因此成为忘年之交。大通年间,他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在郡中简化繁琐的事务,追求清静,官吏和百姓都感到方便。大同二年,他被征召为吏部尚书。他提拔了出身寒微的人,不屈服于权贵,人们都一致称赞他。他凭借自己的才华,从不谦让。定襄侯祗没有学问,但有些文才,与哥哥衡山侯恭都受到皇太子的喜爱。当时缵的堂兄谧、聿都没有学问,性格又愚笨。恭、祗曾经参加东宫的盛大聚会,太子对缵开玩笑说:‘丈人谧、聿都到哪里去了?’缵从容地回答:‘我有谧、聿,也是殿下的衡、定。’太子感到羞愧。有人说缵的堂兄聿和弼愚笨短视,湘东王在座时,问缵:‘丈人的两个堂兄聿、弼的才艺如何?’缵回答:‘我的堂弟虽然没有多少才艺,但比殿下的衡、定还要好。’在座的人都惊讶不已,他就是这样顶撞别人。

五年,武帝下诏说:‘缵的外戚家族英华,是朝中的领袖,自司空以来,名声显赫范阳。可以任命为尚书仆射。’缵本出身寒微,因外戚身份显贵,自视甚高,而诏书中提到‘司空范阳’,他觉得非常狭隘。因为朱异起草的诏书,与朱异关系不好。最初,缵与参掌何敬容的意趣不合,敬容居权要之地,宾客络绎不绝,有客人拜访缵,缵总是拒绝前进,说:‘我不能对何敬容的残暴客人。’等到升迁时,他写了一份辞呈说:‘自从出守边疆,入居中央,可以抬头挺胸,议论是非了。但是我的心中有所困扰,近处的事物遮蔽了我的耳目,深浅清浊,哪里能够预知?再加上矫情饰貌,这并非我所擅长,我不喜欢俗人,不愿与他们共事。’这些话是指何敬容。他在任上提议在南郊御驾乘素车,适中的古今之衷。又提议官员如果备有朝服,应该一并佩戴绶带。当时这些提议都被采纳。后来他被调任为湘州刺史,述职经过,写了《南征赋》。

当初,吴兴的吴规很有才学,邵陵王纶邀请他为宾客,对他非常礼遇。等到纶担任郢州牧,吴规随从江夏。缵出镇湘州时,路过郢州,纶在南浦设宴款待他。缵见到吴规在座,心中不平,突然举起酒杯说:‘吴规,这杯酒是为了庆祝你能参加今天的宴会。’吴规随即起身离开,他的儿子翁孺看到父亲不高兴,询问后得知此事,翁孺因此气愤至极,当天晚上就去世了。吴规对缵痛恨至极,愤怒哭泣,不久也去世了。吴规的妻子非常悲痛,第二天也去世了。当时的人说张缵一杯酒杀死了吴家三人,他的傲慢就是这样。

到湘州后,他致力于公平,派遣十郡慰劳,解放老弱病残的官吏和役夫,以及关市戍卫、先前防守的人,全部简化合并。州界零陵、衡阳等郡有莫徭蛮人,依山险居住,历代的政府都不臣服,因此开始归顺。益阳县有人种田二顷,都是异亩同颖。在任四年,流亡的人自动归来,户口增加了十多万,州境安定。晚年他很喜欢积累财富,藏书数万卷,有油二百斛,米四千石,其他物品也很多。

太清二年,他被调任为领军,不久又改任雍州刺史。最初听说邵陵王纶要接替他担任湘州刺史,后来又任命河东王誉。缵一直轻视少王,对州府的接待和待遇都很薄,誉对此怀恨在心。缵到州后,誉借口生病不见缵,仍然检查州府的庶事,留下缵不让他离开。恰逢听说侯景侵犯建邺,誉应该下去支援。湘东王当时镇守江陵,与缵有旧交,缵打算利用这一点杀死誉的兄弟。当时湘东王与誉及信州刺史桂阳王慥各自率领所部支援朝廷,下硖至江津,誉驻扎在江口,湘东王到达郢州的武城。恰逢侯景已经请求和解,武帝下诏撤回援军。誉从江口准备返回湘州,想要等湘东王到来,拜访督府,然后再回州。缵于是写信给湘东王说:‘河东王戴樯上水,想要袭击江陵;岳阳在雍州,共同图谋不轨。’江陵游军主朱荣又派人报告说:‘桂阳王在这里,想要响应誉、詧。’湘东王相信了这些话,于是凿沉船只,割断缆绳返回。到达江陵后,他逮捕了慥并杀死了他。荆、湘因此产生了嫌隙。缵不久就放弃了他的部下,带着两个女儿,乘坐小船前往江陵。湘东王派人责备誉,要求缵的部下,并派遣缵前往雍州。前任刺史岳阳王察因为调动未到任,只是被安置在城西的白马寺。恰逢听说敌军攻陷台城,察因此不接受接替。州府的防御杜岸欺骗缵说:‘看岳阳王不会容纳使君,使君素得人心,如果逃入西山起义,事情没有不成功的。’缵认为他说得对。于是与杜岸兄弟结盟,邀请雍州人席引等,在西山聚集民众。他穿上女子的衣服,乘坐青布车,与十几个亲信一起逃到席引那里。杜岸派人飞报给察,察命令中兵参军尹正等人追讨。缵以为赴约,非常高兴,到了那里,被一起捕获。缵害怕不能免祸,请求出家为僧,取名法绪。察袭击江陵时,常常带着缵,逼迫他写檄文,他坚决以病为由推辞。等到军队撤退失败,行至湕水南岸,防守缵的人担心追兵到来,于是杀害了他,丢下尸体离开了。元帝承制,追赠他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简宪公。

元帝年轻时就推诚相待,等到元帝即位,追忆他,曾经写《诗序》说:‘简宪这个人,不事王侯,自负才华,任性好强。见到我就从早到晚,不能停止。怀念夫人的恩德,何时能忘?’缵著有《鸿宝》一百卷,文集二十卷。当初,缵前往雍州时,财产全部留在江陵。他本性贪婪,南中地区的财物堆积如山。他死后,湘东王都派人收缴,书籍两万卷归还给齐国,珍宝财物全部入库,用粽子等食物归还给他家。次子希,字子颜,早有名气,娶了简文第九女海盐公主。承圣初年,官至侍中。缵的弟弟绾。

绾,字孝卿,年轻时与他的哥哥缵齐名。湘东王绎曾经问他各种事情,绾回答了其中的六条,因此被称为百六公。他担任过员外散骑常侍、中军宣城王的长史。后来升任御史中丞。武帝派他的弟弟中书舍人绚传达旨意说:‘国家的急事,关键在于坚持法纪,任用人才不应限于升迁或降职。在晋、宋时期,周闵、蔡廓都曾担任过侍中,你不必怀疑这是降职。’当时宣城王府的声望很高,所以才有这样的旨意。

大同四年正月初一,按照旧制,仆射和中丞的座位东西相对,当时绾的哥哥缵担任仆射,等到百官排列座位时,兄弟俩分别引导车马走向不同的道路,这在前代是没有的,当时的人都很羡慕。

后来他被调任豫章内史,在郡中讲解《制旨礼记正言义》,四姓衣冠士子听讲的人数常常有几百人。八年,安成人刘敬宫信奉祆教,于是聚集党羽攻打郡城,进攻豫州,湘东王派遣司马王僧辩讨伐叛贼,王僧辩接受绾的节制。一个月内,叛贼全部被平定。十年,绾再次担任御史中丞。绾再次担任宪司,弹劾纠举无所回避,豪族权贵都害怕他。

当时城西开设士林馆,聚集学者,绾与右卫朱异、太府卿贺琛依次讲解《制旨礼记中庸义》。太清三年,担任吏部尚书,宫城被攻陷,逃往江陵,官至尚书右仆射。魏国攻克江陵后,朝中的官员都被俘虏进关中,绾因病免职,在江陵去世。次子庾交,字少游,娶了简文帝的第十一女定阳公主。承圣二年,官至秘书丞,负责东宫管记。

庾域,字司大,是新野人。年轻时沉稳安静,在乡里有名。梁文帝担任郢州刺史时,征召他为主簿,赞叹他的才华,说:‘荆南的杞梓之材,大概就在此人了吧?’并给予他恩宠和礼遇。长沙宣武王担任梁州刺史时,任命他为录事参军,兼任华阳太守。当时魏军攻打围困南郑,州里有几十座空仓,庾域亲自封存标记,指示将士说:‘这里的粮食都满了,足够支撑两年。只要努力坚守。’众人的心因此安定下来。

魏军撤退后,庾域因功被封为羽林监。等到长沙王担任益州刺史时,庾域随他担任怀宁太守。任期结束后回家,妻子儿女还在操持家务,而庾域所穿的衣服是大布,其余的俸禄都用来供奉父母。他的母亲喜欢鹤鸣,庾域在任上努力寻求,孜孜不倦,有一天两只鹤飞下来,评论者认为这是孝心感召的结果。

永元初年,南康王任命他为西中郎谘议参军,因母亲去世而离职。梁武帝起兵,起用他为宁朔将军,负责行选。武帝东下,军队驻扎在杨口,和帝派遣御史中丞宗[插图]慰劳军队。庾域于是劝谏[插图]说:‘黄钺还没有授予,这不是统领侯伯的恰当方式。’[插图]反叛,西台立即授予武帝黄钺。萧颖胄成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后,有人认为武帝应该致信,庾域坚决不同意,于是作罢。郢城平定后,庾域和张弘策的计谋与武帝的想法相同,于是命令众军立即出发,庾域的计谋大多被采纳。

霸府刚开设时,庾域担任谘议参军。天监初年,被封为广牧县子、后军司马。出京担任宁朔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梁州长史夏侯道迁投降魏国,魏国袭击巴西,庾域坚守城池。城中粮食吃完,将士们都吃草来充饥,没有离心。魏军撤退后,庾域晋升爵位为伯。当时战乱之后人饥,庾域上表请求赈济,不等批复就打开粮仓,被有关部门弹劾。皇帝升任庾域为西中郎司马、辅国将军、宁蜀太守。在任上去世。儿子庾子舆。

庾子舆,字孝卿,自幼聪明。五岁时读《孝经》,手不释卷。有人说:‘这本书的文句不多,何必自找苦吃?’他回答说:‘孝,是道德的根本,怎么能说不多呢?’齐永明末年,被任命为州主簿。当时他的父亲在梁州生病,庾子舆奔走侍奉医药,言泪交织。长沙宣武王来看望他,看着他说:‘庾录事虽然病危,但更让人担忧的是子舆。’不久,他因母亲去世而守丧,悲伤过度以至于吐血,父亲告诫他不要过度悲伤,于是禁止他哭泣。

梁初,担任尚书郎。天监三年,父亲出京担任巴西太守,庾子舆因为蜀道险阻,请求随从,以尽孝道得到许可。父亲升任宁蜀太守,庾子舆也随他前往。父亲在路上因心疾发作,每次痛苦到极点都会呼喊,庾子舆也晕厥。等到父亲去世,他悲痛欲绝,两次几乎昏厥。送丧回乡,秋水仍然湍急。巴东有座淫预石,高出二十多丈,到了秋天,才勉强能看到。再往北有瞿塘大滩,行旅者都忌讳它,军队到达这里,石头仍然看不见。庾子舆抚摸胸口长叹,那天夜里五更时分,水忽然退去,安流南下。等到渡过,水又恢复原状,行人因此传说:‘淫预石如幄,不通;瞿塘水退,为庾公。’最初出发时,有双鸠在船上筑巢,到达后又栖息在庐舍旁,每当听到哭泣声,就会飞到屋檐上,悲鸣激切。他想为父亲建立佛寺,但没有确定地点。梦见有僧人告诉他:‘要修建胜业,岭南就可以开始建造。’明往查看,果然看到了标度处所,有如人功,于是建立了精舍。

住在墓旁以守丧,服丧期满,手脚都枯瘦,等待人起。仍然穿着布衣,吃素食,守护坟墓。叔叔庾该对他说:‘如果你坚持这个志向,我也会辞去官职。’于是开始做官。虽然因为是嫡长子继承了爵位,但国家的俸禄都推给了弟弟们。多次升迁后,兼任中郎司马。大通二年,被任命为巴陵内史,便道赴任,在路上生病。有人劝他到上郡就医,庾子舆说:‘我的病很重,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很小,怎么能贪恋官职,让自己陈尸官府呢?’于是命令门生不得随意进入城市,就在河边去世。遗言要求用单衣、头巾、鞋子入殓,只施以酒肉祭奠。

郑绍叔,字仲明,是荥阳开封人。几代人居住在寿阳。祖父郑琨,曾任宋高平太守。郑绍叔二十多岁时,担任安丰县令,有能干的声誉。后来担任本州中从事史。当时刺史萧诞的弟弟萧谌被杀,朝廷派人逮捕萧诞,士兵突然到达,左右的人都惊慌逃散,只有郑绍叔独自冲向萧诞。萧诞死后,他负责送丧柩,众人都很称赞他。到都城后,司空徐孝嗣见到他,对他表示惊异,说:‘你是祖逖一流的人物。’

梁武帝到了司州,任命他为中兵参军,并领长流。因此,他厚颜无耻地自我结交。当梁武帝离开州府返回都城时,他辞退了宾客,只有绍叔坚决请求留下。梁武帝说:‘你的才能确实有用,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带来好处,你应该考虑其他出路。’绍叔坚决不同意。于是他返回了寿阳。刺史萧遥昌极力邀请他留下,但绍叔最终没有接受。萧遥昌打算囚禁他,但被同乡救出,得以幸免。当梁武帝成为雍州刺史时,绍叔通过小路西归,补任宁蛮长史、扶风太守。

东昏侯杀害了朝中大臣后,对梁武帝产生了怀疑。绍叔的哥哥植是东昏侯的直后,东昏侯派他到雍州,表面上等待绍叔,实际上是派他去刺杀梁武帝。绍叔知道了这件事,秘密地禀告了梁武帝。当植到达时,梁武帝在绍叔那里设宴款待他,戏谑植说:‘朝廷派你来刺杀我,今天这个闲宴,正是一个好机会。’宾主大笑,让植登上城墙,环顾府署、士兵和器械、船只和战马,无不显得富足。植退下后对绍叔说:‘雍州的实力,不容易对付。’绍叔说:‘哥哥回去后,要为天子详细说明,如果哥哥能夺取雍州,我愿意带领这些人一战。’他们送别时在南岘山相拥痛哭。

接着,东昏侯又派主帅杜伯符假装使者,实际上也是想刺杀梁武帝,但梁武帝也秘密知道了这件事,像往常一样设宴接待。伯符害怕不敢动手。梁武帝登基后,写了五百字的诗详细记载了这件事。起初起兵时,绍叔担任冠军将军,后来改任骁骑将军,随军东下。江州平定后,留下绍叔监管州事,说:‘过去萧何镇守关中,汉高祖得以完成山东的事业;寇恂守卫河内,光武帝建立了河北的基础。现在的九江,就是过去的河内,我特意留下你作为我的羽翼。如果前方战事不利,我承担责任;如果粮草运输中断,你负责解决这个问题。’绍叔含泪辞别,于是负责江、湘的粮草运输,确保不出现短缺。

天监初年,绍叔被调入朝廷担任卫尉卿。绍叔从小孤贫,以孝顺母亲和祖母而闻名,对哥哥恭敬谨慎。当他担任显要职位时,所有的粮食赏赐和四方赠送的财物,他都交给了哥哥。他对皇帝忠诚,所听到的事情从不隐瞒。每次向皇帝汇报事情,如果事情好,他就说:‘我愚昧,这些都是圣主的策略。’如果事情不好,他就说:‘我智谋短浅,认为事情应该这样处理,恐怕因此误了朝廷的大事。我的罪过很深。’梁武帝非常信任他。母亲去世后,绍叔辞职。绍叔性情至诚,梁武帝常常派人限制他哭泣。不久,他被封为营道县侯,再次担任卫尉卿。因为营道县人口减少,财产凋敝,他被改封为东兴县侯。

三年,魏国围攻合肥,绍叔以原职督率大军镇守东关,事态平息后,再次担任卫尉。后来义阳投降了魏国,司州的治所迁移到关南,任命绍叔为司州刺史。绍叔到任后,新建城隍,修整兵器,储备粮食,流亡的百姓都安定下来。他性格有些傲慢,以权势自居,但能真心待人,推荐了许多人。士人也因此归附他。他被征召为左卫将军,回家时病重,皇帝下诏在家中授予他官职,用车将他送回府中。使者多次送来药物。他在府中去世。梁武帝准备亲自参加他的葬礼,但绍叔的住宅巷子狭窄,无法容纳车驾,于是作罢。皇帝下诏追赠他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谥号忠。绍叔去世后,梁武帝曾感慨地对朝臣说:‘郑绍叔立志忠烈,好的事情都归功于君主,错误的事情都归咎于自己,当今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他对绍叔的赏识和惋惜之情如此之深。他的儿子郑贞继承了爵位。

吕僧珍,字元瑜,是东平范人。世代居住在广陵,家境贫寒。他小时候跟从老师学习,有相面的人观察了所有的学生后,指着僧珍说:‘这个孩子有非凡的声望,将来会封侯拜相。’他侍奉梁文帝,担任门下书佐。他身高七尺七寸,容貌非常伟岸,同辈都很尊敬他。文帝担任豫州刺史时,任命他为典签,兼管蒙县令。梁武帝升任领军将军后,补任他为主簿。祆贼唐宇之侵犯东阳,文帝率领军队东征,让僧珍负责行军中的后勤事务。僧珍的住宅在建阳门东,自从接受命令准备出发,每天都是通过建阳门道,从不进入私室。文帝因此更加信任他。司空陈显达出兵沔北,见到僧珍后邀请他坐下,对他说:‘你有贵相,将来一定不会降低地位,要努力奋斗。’建武二年,魏军南攻,五路并进。梁武帝率领军队支援义阳,僧珍随军出征。

当时长沙宣武王担任梁州刺史,魏军围攻了数月,义阳与雍州的道路被切断。梁武帝想派人到襄阳,询问梁州的情况,但没有敢去的。僧珍坚决请求充任使者,当天就独自乘船出发。到达襄阳后,他督促派遣援军,并且带回了宣武王的书信返回,梁武帝非常赞赏他。

东昏侯登基后,司空徐孝嗣掌管朝政,想拉拢僧珍共同处理朝政。僧珍知道不久就会失败,最终没有前往。梁武帝来到雍州,僧珍坚决请求西归,被任命为已阝令。到达后,梁武帝任命他为中兵参军,信任他。僧珍暗中培养死士,归附的人很多。梁武帝大力招募勇猛之士,士人和百姓纷纷响应,参加的人数超过了一万。因此,梁武帝命令他巡视城西的空地,准备建造数千间房屋作为住处。他砍伐了大量木材和竹子,沉入檀溪,堆积了大量的茅草,但都没有使用。只有僧珍理解他的意图,私下准备了数百张船桨。等到起兵时,他全部取用了檀溪的木材和竹子,制作成船只,用茅草覆盖,一切准备就绪。大军出发前,将领们需要很多船桨,僧珍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每艘船配给两张,争抢才停止。梁武帝任命僧珍为辅国将军、步兵校尉,出入卧室,传达旨意。大军驻扎在江宁,梁武帝派僧珍和王茂率领精兵先登赤鼻逻。那天,东昏侯的将领李居士来挑战,僧珍等人将其大败,然后与茂一起进攻白板桥。他们建立了营垒,茂移军到越城,僧珍守卫白板。

李居士知道城中的兵力很少,直接逼近城墙。僧珍对将士们说:‘现在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战斗,不能作战,也不要远程射击。等他们越过壕沟,我们再合力击败他们。’不久,敌军全部越过壕沟,僧珍派人上城,自己率领马步三百人从后面出击,内外夹击,李居士等人立刻溃散。等到梁武帝登基,僧珍担任冠军将军、前军司马,封为平固县侯。后来又升任左卫将军,加封散骑常侍,进入秘书省,负责宿卫。天监四年,大规模北侵,从此僧珍白天在中书省值班,晚上回到秘书省。天监五年,军队撤回,他以原职兼任太子中庶子。

僧珍离家已经很久了,他上表请求回家拜祭祖墓,武帝想用本州的官职来荣耀他,于是任命他为南兖州刺史。僧珍在任期间,见到士大夫,都会按照礼节迎接和送别,公正地处理事务,不偏袒亲戚。他的兄弟都在外堂,没有人能坐下。他指着客位对大家说:‘这是兖州刺史的座位,不是吕僧珍的床。’在别室里,他依然像以前一样促膝长谈。他的堂兄的儿子以前以卖葱为生,僧珍来了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职业,想要做州官。僧珍说:‘我承蒙国家重恩,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都有自己的份内事,怎么能随意妄求呢?你们应该赶快回去卖葱。’僧珍的旧宅在市北,前面有一座督邮的官舍,乡里的人都劝他搬迁官舍来扩大自己的宅子。僧珍生气地说:‘怎么能搬迁官舍来增加我的私宅呢?’他的姐姐嫁给了姓于的人,住在市西,小屋靠近道路,和店铺混杂在一起。僧珍经常带着随从和仪仗队到姐姐家,并不以此为耻。在兖州任职一百天后,他被征召为领军将军,直接进入秘书省工作,就像以前一样。他经常用私人的车辆运水洒在御路上。僧珍既有大功,又担任重要职务,性格非常恭敬谨慎。在宫中值班时,即使在盛夏也不敢脱衣。每次侍奉皇帝时,他都屏住呼吸,鞠躬致敬,对水果和食物从不举筷。有一次喝醉了,他拿了一块甜食,武帝笑着说:‘你今天确实有长进了。’除了俸禄之外,他还每月得到十万钱,其他的赏赐也源源不断。

最初,武帝起兵攻打郢州,久久不能攻克,大家都想逃往北方。只有僧珍不肯,经过几天才同意随从。有一天晚上,僧珍突然头痛发烧,到了早上,他的额头骨头肿得更大,骨相看起来很奇特。十年后,他生病了,皇帝亲自前来探望,中使每天都带来几次医药。僧珍对亲近的人说:‘我以前在蒙县发高烧,当时一定以为不行了。皇帝看到我说,‘你有富贵相,一定不会死’。不久果然痊愈了。我现在已经富贵了,又发黄病,病痛和以前一样,一定不会再好了。’最终正如他所说,在领军将军的官舍中去世。武帝当天就亲自去殡葬,追赠他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忠敬。武帝非常痛惜他,说话时流泪。他的儿子吕淡继承了官位。

最初,宋季雅辞去了南康郡的职务,在僧珍宅子旁边买了房子住。僧珍问房子的价格,说是‘一千一百万’。他觉得很贵,季雅说:‘一百万买房子,千万买邻居。’等到僧珍生了孩子,季雅去祝贺,写的信封上写着‘钱一千’。守门的人认为太少,不给他通报,他坚持要进去。僧珍怀疑其中有原因,亲自打开,发现里面是金钱。于是他对皇帝说,陈述了他的才能,被任命为壮武将军、衡州刺史。临行前,他对亲近的人说:‘不能对不起吕公。’在衡州任职期间,他做出了很大的政绩。

乐蔼,字蔚远,是南阳淯阳人,晋朝尚书令广的第六代孙。他在江陵居住。他方脸高额,举止文雅。他的舅舅雍州刺史宗悫曾经展示了一些器物,考验他的侄子们。乐蔼当时年纪还小,没有什么表现,宗悫因此对他刮目相看。他又给了乐蔼等一卷史书,让他们读完之后说出自己的记忆。乐蔼大致读完了,宗悫更加欣赏他。

齐朝的豫章王萧嶷担任荆州刺史时,任命乐蔼为骠骑参军,兼任州主簿,参与州事。萧嶷曾经询问乐蔼关于城隍风俗、山川险易的问题,乐蔼随问随答,就像查看地图一样,萧嶷更加重视他。州里的人嫉妒他,有人诬陷乐蔼的官舍门前像市场一样热闹。萧嶷派人去查看,发现乐蔼正在闭门读书。后来他成为大司马的记室。永明八年,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起兵反叛,失败后,焚烧了官府和住宅,官府的文书全部被毁。齐武帝见到乐蔼,询问荆州的事务,乐蔼回答得详细而敏捷。武帝很高兴,任命他为荆州中从事,命令他负责修复府州的事务。乐蔼回到州里,修缮了数百处官舍,不久就全部完成了。豫章王萧嶷去世后,乐蔼辞去官职去参加丧事,率领荆、湘二州的旧官吏在墓地进行祭祀。南康王成为西中郎将,任命乐蔼为参军。萧颖胄推荐乐蔼和宗夬、刘坦,让他们负责经略事务。

天监初年,乐蔼多次升迁,成为御史中丞。最初,乐蔼从江陵出发,无缘无故在船上得到八车辐,就像中丞健步避道一样,到了这时果然升迁了。他性格公正刚强,在宪台任职非常称职。当时长沙宣武王将要安葬,而车府突然在仓库里丢失了油络,想要追究负责人的责任。乐蔼说:‘以前晋朝武库失火,张华认为积油万石必然,现在仓库如果变成灰烬,不是官吏的过错。’检查之后,果然有积灰,当时人称他博学宽宏大量。二年,他出京担任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前任刺史徐元瑜辞职回家,遇到始兴人反叛,驱逐了内史崔睦舒,趁机抢夺了徐元瑜的财产。徐元瑜逃回广州,向乐蔼借兵,借口想要讨伐叛贼,实际上是想袭击乐蔼。乐蔼察觉到了,杀死了他。不久后,他在官职上去世。

乐蔼的姐姐嫁给了同郡的征士刘虬,她也聪明有礼。乐蔼担任州官时,迎接姐姐住在官舍,把三分之一的俸禄用来供养她,西土的人都称赞他。他的儿子乐法才。

乐法才,字元备,小时候和他的弟弟乐法藏都有美好的名声。沈约见到他说:‘乐法才是真正的才子。’他担任建康令,不接受俸禄,等到离任时,县曹启请把一百金交给台库。武帝赞赏他的清廉,说‘在职位上能这样,可以成为百城的表率’。他被升迁为太舟卿,不久又任命为南康内史。他因为不愿意接受俸禄而感到羞耻,拒绝接受任命。他历任少府卿、江夏太守,因为被替代,上表请求方便的道路回家。回到家后,他分割宅子建立寺庙,专心致志于世俗之外。不久后去世。乐法藏担任征西录事参军,早逝。

乐法才的儿子乐子云,容貌美丽,举止得体。他担任江陵令,按照承制除光禄卿。魏国攻克江陵时,众人四散奔逃,呼喊乐子云。乐子云说:‘我最终会成为俘虏,不如坚守节操而死。’于是他倒在地上,被马蹄踩死。

评论说:张弘策忠诚厚道,谨慎细致,首先参与皇帝的计划,他的地位和待遇之高,岂止是外戚而已!至于太清年间,国家动荡,亲属离心离德,张弘策不能调和藩岳,完成温、陶的功业;却因为个人私怨,成为了争端的开始。有这样的风格,成为了梁朝动乱的根源,可惜啊!庾域、郑绍叔、吕僧珍等人,有的忠诚正直,有的勤勉不懈,共同构建王业,都有很大的贡献。吕僧珍在宫禁中的恭敬谨慎,郑绍叔的勤勉忠诚,都有大臣的节操。乐蔼虽然没有参与帷幄之内的功业,也辅助了云雷之业,他在官位上尽职尽责,受到宠爱和优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注解

张弘策:张弘策,字真简,是梁朝的一位重要人物,范阳方城人,梁文献皇后的从父弟。他的父亲是青州主簿、南蛮行参军张安之。

庾域:庾域,人名,字司大,南朝梁时期的人物。

郑绍叔:郑绍叔,人名,字仲明,南朝梁时期的人物。

吕僧珍:吕僧珍,是梁朝的一位将领,与张弘策一同参与军事行动。

乐蔼:乐蔼,字法才,是梁朝的一位人物。

梁武帝:南北朝时期南梁的开国皇帝,名萧衍,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佛教徒,对佛教文化有深远影响。

范阳方城:范阳方城,指今天的河北省定州市。

青州主簿:青州主簿,指青州的地方行政官员。

南蛮行参军:南蛮行参军,指负责管理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的官员。

孝:孝,指子女对父母的尊敬和照顾,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种美德。

兄弟友爱:兄弟友爱,指兄弟之间相互关心、爱护。

姜肱兄弟:姜肱兄弟,指古代传说中的兄弟和睦的典范。

云气:云气,指室内的云雾状气体,此处可能指室内的气氛。

冬下魏军方动:冬下魏军方动,指魏国军队在冬季发动的军事行动。

王敬则:王敬则,是梁朝的一位将领。

运祚:运祚,指帝王的命运和气数。

江、刘:江、刘,指江州和刘州,可能是指梁朝的地方行政区划。

齐之历数:齐之历数,指齐朝的气数,即齐朝的命运和气数。

梁、楚、汉:梁、楚、汉,指梁州、楚州和汉州,可能是指梁朝的地方行政区划。

瞻乌爰止,于谁之屋?:瞻乌爰止,于谁之屋?,出自《诗经》,意指观察乌鸦停在谁的屋顶上,比喻观察时局的变化。

邓晨:邓晨,是东汉末年的一位人物,此处可能指邓晨的先见之明。

新野:地名,新野是南朝梁的一个郡名。

曹武:曹武,指曹武监,是梁朝的一位将领。

雍州刺史:雍州刺史,指雍州的行政长官。

录事参军:官职,录事参军是地方行政官员。

襄阳令:襄阳令,指襄阳的地方行政长官。

匡济之心:匡济之心,指有挽救国家危难的决心。

西中郎长史:西中郎长史,指西中郎将的副手。

行郢州事:行郢州事,指代理郢州的行政事务。

郢州:郢州,指今湖北省武汉市。

荆、湘:荆、湘,指荆州和湘州,可能是指梁朝的地方行政区划。

汉、沔:汉、沔,指汉水和沔水,是长江的重要支流。

辅国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辅助国家。

军主:军主,指军队的首领。

督后部事:督后部事,指负责指挥军队的后勤事务。

夏口:夏口,指今湖北省武汉市江夏区。

清宫:清宫,指清理宫殿。

卫尉卿:卫尉卿,指负责宫廷警卫的官员。

给事中:给事中,指宫廷中的官员,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皇帝的顾问。

洮阳县侯:洮阳县侯,指洮阳县的侯爵。

东昏余党:东昏余党,指东昏侯的残余势力。

云龙门:云龙门,指宫殿的门口。

尚书省:尚书省,指朝廷的行政机构。

阁道:阁道,指宫殿中的通道。

戎服:戎服,指军装。

车骑将军:车骑将军,指负责车骑的将军。

谥曰闵侯:谥曰闵侯,指给予张弘策的谥号。

笃旧故:笃旧故,指对旧友故交忠诚。

中山刘仲德:中山刘仲德,指刘仲德,中山人。

秘书郎:古代官职,负责秘书事务。

淮南太守:淮南太守,指淮南的地方行政长官。

云麾外兵参军:云麾外兵参军,指负责外兵的参军。

殿中郎:殿中郎,指宫廷中的官员。

太子洗马:太子洗马,指太子的顾问官。

中舍人:中舍人,指宫廷中的官员。

豫章内史:官职,豫章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黄门:黄门,指宫廷中的官员。

台省:台省,指朝廷的行政机构。

昭明太子:昭明太子,即萧统,是梁武帝的儿子,也是一位文学家。

后汉:后汉,指东汉。

晋书:晋书,指晋朝的历史记载。

江左集:江左集,指江左地区的文学作品集。

缵:指继承。

武帝:指南朝齐武帝萧赜,是南朝齐的开国皇帝。

廷尉卿:古代官职,掌管司法审判。

驸马都尉:古代官职,皇帝女婿的封号。

国子生:古代学生,指在国子监学习的学生。

四部书目:指古代图书分类中的四部,即经、史、子、集。

尚书吏部郎:古代官职,尚书省吏部的主官。

侍中:官职,皇帝的顾问官。

河东:地名,指今山西省一带。

裴子野:南北朝时期的一位文学家。

吴兴:地名,指今浙江省湖州市一带。

零陵:地名,指今湖南省永州市一带。

衡阳:地名,指今湖南省衡阳市。

莫徭蛮:古代少数民族,生活在山区。

油:指食用油。

米:指粮食。

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雍州:古代中国行政区划,雍州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部。

邵陵王纶:南北朝时期的一位王爷。

岳阳王察:南北朝时期的一位王爷。

杜岸:南北朝时期的一位将领。

西山义举:指在山区进行反抗或起义。

湕水:地名,指今湖南省一带的一条河流。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官职,相当于三公的级别。

谥号:古代对已故贵族或皇帝给予的尊称。

《鸿宝》:张缵所著的一部书。

文集:张缵所著的文集。

齐:指南北朝时期的齐国,即南齐。

绾:绾,人名,字孝卿,南朝梁时期的人物,曾任员外散骑常侍、中军宣城王长史、御史中丞等职。

湘东王绎:萧绎,南朝梁的皇帝,即梁元帝,是梁武帝的第七子。

策:策,古代选拔人才的考试或询问问题。

阙:阙,缺少,这里指绾在百事策中回答了其中的六件,表示他回答得非常出色。

号:号,称呼,这里指绾因回答出色而被尊称为‘百六公’。

员外散骑常侍:官职,为皇帝的顾问官。

中军宣城王长史:官职,宣城王是梁朝的一个封号,长史是官职,负责辅佐王侯。

中书舍人:官职,中书省的官员,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宣旨:传达旨意,即传达皇帝的命令。

执宪直绳:坚持法纪,正直无私。

晋、宋时:晋朝和宋朝时期,指晋宋两代。

周闵、蔡廓:周闵和蔡廓,晋宋时期的人物,以才干著称。

左迁:古代官职调动的一种形式,指降职。

宣城王府望重:宣城王府的声望很高。

大同四年元日:大同四年正月初一,元日即正月初一。

仆射:官职,古代的一种高级官职。

中丞:官职,御史台的官员。

制旨礼记正言义:《礼记》是一部儒家经典,‘制旨’可能指皇帝的注解或指示。

祆道:祆教,古代波斯的一种宗教。

刘敬宫:人名,刘敬宫是当时的一个叛乱者。

豫州:地名,豫州是南朝梁的一个州名。

司马:官职,古代的一种军事或行政官员。

节度:节制调度,指指挥调度军队。

宪司:官职,指御史台,负责监察官员。

豪右:豪族,指世家大族。

士林馆:学术机构,学者聚集的地方。

太府卿:官职,太府是古代的一种官署,卿是官职。

制旨礼记中庸义:《礼记》中的一种注解或解释。

吏部尚书:官职,吏部是古代的官署,尚书是官职,负责官员的选拔和任命。

宫城陷:宫城被攻陷,指首都的皇宫被攻破。

江陵:地名,江陵是南朝梁的一个重要城市。

尚书右仆射:官职,尚书右仆射是尚书省的副长官。

魏克江陵:指北魏攻占江陵。

关:关中地区,指陕西一带。

乡曲:乡里,指家乡。

主簿: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处理。

华阳太守:官职,华阳是地名,太守是地方行政长官。

南郑:地名,南郑是南朝梁的一个城名。

羽林监:官职,羽林监是负责羽林军的官员。

怀宁太守:官职,怀宁是地名,太守是地方行政长官。

井臼:井和臼,指家务劳动。

大布:粗布,指朴素的衣服。

余奉:剩余的俸禄。

供养:赡养,指照顾。

鹤唳:鹤鸣,鹤是长寿的象征,鹤鸣被认为是吉祥的预兆。

讽:委婉地劝告。

黄钺:古代皇帝的象征物,钺是一种大斧,黄钺是黄金装饰的钺。

西台:古代中央政府的机构之一,负责监察官员。

萧颖胄:萧颖胄,南朝梁的人物,曾任梁武帝的亲信。

侯伯:古代的封号,指有封地的贵族。

霸府:指皇帝的行宫或临时办公地点。

谘议参军:古代官职,负责为君主提供咨询和建议。

广牧县子:封号,广牧县是地名,子是古代的封号。

后军司马:官职,后军司马是军事官员。

巴西:地名,巴西是南朝梁的一个郡名。

梓潼:地名,梓潼是南朝梁的一个郡名。

夏侯道迁:夏侯道迁,南朝梁的人物,曾任梁州长史。

魏:指北魏,北方的政权。

宁蜀太守:官职,宁蜀是地名,太守是地方行政长官。

西中郎司马:官职,西中郎司马是军事官员。

淫预石:地名,淫预石是南朝梁的一个地名。

瞿塘大滩:地名,瞿塘大滩是长江三峡之一。

部伍:军队。

佛寺:佛教寺庙。

岭南:地名,岭南指中国南方的地区。

精舍:佛教寺庙。

丧:丧事,指丧葬仪式。

服阕:服丧期满。

嫡长:正室所生的长子。

国秩:国家规定的官秩,即官职等级。

中郎司马:官职,中郎司马是军事官员。

巴陵内史:官职,巴陵是地名,内史是地方行政长官。

渚次:水边。

公廨:官署。

遗令:遗言,指临终前的遗言。

帢履:头巾和鞋子,指简单的丧服。

酒脯:酒和干肉,指祭品。

荥阳开封:地名,荥阳和开封都是南朝梁的地名。

寿阳:地名,寿阳是南朝梁的一个郡名。

宋高平太守:宋,指南朝宋,高平是地名,太守是地方行政长官。

安丰令:官职,安丰是地名,令是地方行政长官。

从事史:官职,从事史是地方行政官员。

台:中央政府。

兵使:军事使者。

左右:左右侍从。

惊散: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徐孝嗣:徐孝嗣,南朝梁的人物,曾任司空。

祖逖:祖逖,东晋时期的人物,以忠勇著称。

司州:古代中国行政区划,司州是其中之一,位于今天的河南省中部地区。

中兵参军:古代官职,负责军队中的中兵事务。

长流:古代刑罚之一,指流放至边远地区。

东昏:南北朝时期南齐的皇帝,名萧宝卷,在位期间政治腐败,国力衰弱。

宁蛮长史:古代官职,负责安抚边远少数民族地区的官员。

扶风太守:古代官职,负责扶风郡(今陕西省宝鸡市一带)的地方行政。

东昏直后:古代官职,皇帝身边的亲信。

图:暗杀的计谋。

冠军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队中的冠军营。

骁骑将军:古代官职,掌管骑兵的将领。

江州: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江西省北部。

关中:古代中国行政区划,指陕西省中部地区。

河内:古代中国行政区划,指河南省北部地区。

司空:古代官职,掌管工程建设的官员。

沔北:古代地区名称,指沔水以北的地区。

领军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祆贼:古代对某些异教徒的称呼,祆教是古代波斯的一种宗教。

东阳: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浙江省金华市一带。

梁州: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四川省北部。

宣武王:南北朝时期南梁的宗室,名萧懿,封宣武王。

步兵校尉:古代官职,负责步兵的将领。

赤鼻逻: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白板桥: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堑:壕沟,战时用来防御的。

平固县侯:古代封号,表示贵族的爵位。

护军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保护国家。

东平范人:指吕僧珍的籍贯,东平为郡名,范为其县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广陵: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江苏省扬州市一带。

相工:古代从事相面术的人。

历观:仔细观察。

门下书佐:古代官职,负责处理皇帝门下事务的官员。

典签:古代官职,负责文书的官员。

蒙令:古代官职,负责蒙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一带)的地方行政。

魏军:指北魏的军队。

义阳: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南部。

襄阳: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湖北省襄阳市一带。

已阝令:古代官职,负责已阝县(今江苏省南京市一带)的地方行政。

心膂:指心腹,亲信。

檀溪: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江宁:古代中国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南京市一带。

垒立:建立营垒。

越城: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白板: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李居士:古代人物,具体身份不详。

左卫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警卫的将领。

太子中庶子:古代官职,负责辅佐太子的官员。

南兖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南兖州的行政事务。

士大夫:古代指有官职或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

迎送过礼:指对来访的士大夫表示尊敬,进行适当的接待。

平心率下:指公正地处理下属事务。

亲戚:指家族中的亲属。

兖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兖州的行政事务。

客位:指接待客人的座位。

葱肆:指卖葱的店铺。

督邮廨:古代官署,负责传达上级命令和收集地方信息。

卤簿:古代帝王出行时的仪仗队。

秘书省:古代官署,负责管理国家机密和文献。

禁中:指皇宫内部。

蒙县:古代县名,位于今河南省。

南康郡:古代郡名,位于今江西省。

宋季雅:南朝宋时期的官员。

方颐隆准:形容人的面容丰满,鼻子高挺。

晋尚书令广之六世孙:指晋朝尚书令广的后代。

骠骑行参军:古代官职,负责辅助骠骑将军的参军。

州主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州政府的文书和档案。

城隍风俗:指城市的风俗习惯。

山川险易:指山川的险峻和容易程度。

中使:指皇帝派出的使者。

蒙县热病:指在蒙县时患上的热病。

主上:指皇帝。

谥曰:给予谥号。

南康王:南朝齐的南康王萧宝融。

经略:指筹划和处理国家大事。

宪台:指御史台,古代监察机关。

长沙宣武王:南朝齐的长沙宣武王萧懿。

车府:古代官署,负责管理车辆。

油络:指油布包裹的绳子。

晋武库火:指晋朝时期武库发生火灾的事件。

张华:晋朝时期的官员,文学家。

平越中郎将:古代官职,负责平定越地(今越南)的军事。

广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广州的行政事务。

征士:古代指被征召的士人。

奉秩:古代官员的俸禄。

太舟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船只和船舶。

南康内史: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南康郡的行政事务。

少府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皇帝的私人财产。

江夏太守: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江夏郡的行政事务。

禘:古代祭祀的一种形式。

光禄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皇帝的饮食。

流涕:流泪。

首预帝图:指首先参与皇帝的计划。

叶和蕃岳:指调和各方力量。

温、陶之功:指温峤和陶侃的功绩。

苟怀私怨:如果心怀私怨。

畔隙:指争端。

风格:指人的品德和作风。

乱阶:指导致国家混乱的原因。

蕃岳:指边疆地区。

克济:指成功完成。

博物弘恕:指博学多识,宽容大度。

征西录事参军: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征西将军的文书和档案。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评注

僧珍去家久,表求拜墓,武帝欲荣以本州,乃拜南兖州刺史。此句描绘了僧珍离家多年,因思念家乡而请求拜墓,武帝为了荣耀他,便任命他为南兖州刺史。这里的‘表求拜墓’体现了僧珍对家乡的深厚感情,而武帝的任命则是对他忠诚和能力的认可。

僧珍在任,见士大夫,迎送过礼,平心率下,不私亲戚。兄弟皆在外堂,并不得坐。指客位谓曰:‘此兖州刺史坐,非吕僧珍床。’及别室促膝如故。此段描述了僧珍在任南兖州刺史期间的清廉自律。他对待士大夫礼貌有加,对待亲戚却严格有度,这体现了他的公正无私和忠诚。

从父兄子先以贩葱为业,僧珍至,乃弃业求州官。僧珍曰:‘吾荷国重恩,无以报效,汝等自有常分,岂可妄求叨越?当速反葱肆耳。’此句反映了僧珍对家族成员的教诲,他强调自己受国家重恩,应以国家利益为重,不应贪图私利。

僧珍旧宅在市北,前有督邮廨,乡人咸劝徙廨以益其宅。僧珍怒曰:‘岂可徙官廨以益吾私宅乎?’此句展示了僧珍的清廉自律,他坚决反对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

初,武帝起兵,攻郢州久不下,咸欲走北。僧珍独不肯,累日乃见从。一夜,僧珍忽头痛壮热,及明,而颡骨益大,其骨法盖有异焉。十年,疾病,车驾临幸,中使医药日有数四。僧珍语亲旧曰:‘吾昔在蒙县热病发黄,时必谓不济。主上见语,‘卿有富贵相,必当不死’。俄而果愈。吾今已富贵,而复发黄,所苦与昔政同,必不复起。’竟如言卒于领军官舍。武帝即日临殡,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敬。武帝痛惜之,言为流涕。子淡嗣。此段讲述了僧珍在武帝起兵攻郢州时的忠诚与牺牲,以及他最终因疾病去世,武帝对他的深切哀悼。

初,宋季雅罢南康郡,市宅居僧珍宅侧。僧珍问宅价,曰‘一千一百万’。怪其贵,季雅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及僧珍生子,季雅往贺,署函曰‘钱一千’。阍人少之,弗为通,强之乃进。僧珍疑其故,亲自发,乃金钱也。遂言于帝,陈其才能,以为壮武将军、衡州刺史。将行,谓所亲曰:‘不可以负吕公。’在州大有政绩。此段描绘了宋季雅与僧珍的深厚友谊,以及僧珍在衡州刺史任上的政绩。

乐蔼,字蔚远,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六世孙也。家居江陵。方颐隆准,举动酝藉。其舅雍州刺史宗悫尝陈器物,试诸甥侄。蔼时尚幼,而无所取,悫由此奇之。又取史传各一卷授蔼等,使读毕言所记。葛略读具举,悫益善之。此段介绍了乐蔼的出身和才华,以及他受到宗悫的赏识。

齐豫章王嶷为荆州刺史,以蔼为骠骑行参军,领州主簿,参知州事。嶷尝问蔼城隍风俗、山川险易,蔼随问立对,若案图牒,嶷益重焉。州人嫉之,或谮蔼廨门如市,嶷遣觇之,方见蔼闭阁读书。后为大司马记室。永明八年,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称兵反,及败,焚烧府舍,官曹文书一时荡尽。齐武帝见蔼,问以西事,蔼占对详敏。帝悦,用为荆州中从事,敕付以修复府州事。蔼还州,缮修廨署数百区,顷之咸毕。豫章王嶷薨,蔼解官赴丧,率荆、湘二州故吏建碑墓所。南康王为西中郎,以蔼为谘议参军。萧颖胄引蔼及宗夬、刘坦任以经略。此段描述了乐蔼在政治上的才能和贡献,以及他在荆州刺史任上的政绩。

天监初,累迁御史中丞。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性公强,居宪台甚称职。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失油络,欲推主者。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万石必然,今库若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弘恕。二年,出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前刺史徐元瑜罢归,遇始兴人士反,逐内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财产。元瑜走归广州,借兵于蔼,托欲讨贼,而实谋袭蔼。蔼觉,诛之。寻卒于官。此段讲述了乐蔼在御史中丞任上的公正和果断,以及他在广州刺史任上的政绩。

蔼姊适征士同郡刘虬,亦明识有礼训。蔼为州,迎姊居官舍,三分禄秩以供焉,西土称之。子法才。此段描述了乐蔼对家人的关爱和尊重,以及他的子女。

法才,字元备,幼与弟法藏俱有美名。沈约见之曰:‘法才实才子。’为建康令,不受奉秩,比去将至百金,县曹启输台库。武帝嘉其清节,曰‘居职若斯,可以为百城表矣’。迁太舟卿,寻除南康内史。耻以让奉受名,辞不拜。历位少府卿,江夏太守,因被代,表求便道还乡。至家,割宅为寺,栖心物表。寻卒。法藏位征西录事参军,早亡。此段讲述了法才的才华和品德,以及他的仕途和晚年。

子子云,美容貌,善举止。位江陵令,禘承制除光禄卿。魏克江陵,众奔散,呼子云。子云曰:‘终为虏矣,不如守以死节。’遂仆地,卒于马蹄之下。此段描述了子云的忠诚和节操,以及他在魏军攻占江陵时的英勇。

论曰:张弘策惇厚慎密,首预帝图,其位遇之隆,岂徒外戚云尔!至如太清板荡,亲属离贰,缵不能叶和蕃岳,克济温、陶之功;而苟怀私怨,以成衅隙之首。风格若此,而为梁之乱阶,惜乎!庾域、郑绍叔、吕僧珍等,或忠诚亮荩,或恪勤匪解,缔构王业,皆有力焉。僧珍之肃恭禁省,绍叔之勤诚靡贰,盖有人臣之节矣。蔼虽异帷幄之勋,亦赞云雷之业,其当官任事,宠秩不亦宜乎!此段对张弘策、庾域、郑绍叔、吕僧珍等人的评价,以及对乐蔼的赞誉。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史-列传-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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