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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

作者: 萧子显(507年-572年),南齐的皇帝及文学家,他主编的《南齐书》是对南齐历史的总结,内容细致入微,成为研究南齐历史的重要文献。萧子显不仅在政治上有较高的造诣,也在文学与史学方面有着显著成就。

年代:成书于南朝(约6世纪)。

内容简要:《南齐书》是由萧子显主编的一部关于南齐历史的史书。书中详细记载了南齐从建立到灭亡的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该书尤其注重描述南齐的皇帝和高官的治国理政,以及国家内外的战事和文化交流。《南齐书》具有很高的历史和学术价值,是研究南齐历史、政治制度和人物传记的珍贵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原文

刘瓛(弟巉) 陆澄

刘瓛,字子圭,沛国相人,晋丹阳尹惔六世孙也。

祖弘之,给事中。

父惠,治书御史。

瓛初州辟祭酒主簿。

宋大明四年,举秀才;兄璲亦有名,先应州举。

至是别驾东海王元曾与瓛父惠书曰:‘比岁贤子充秀,州闾可谓得人。’

除奉朝请,不就。

少笃学,博通《五经》。

聚徒教授,常有数十人。

丹阳尹袁粲于后堂夜集,巘在座,粲指庭中柳树谓巘曰:‘人谓此是刘尹时树,每想高风;今复见卿清德,可谓不衰矣。’

荐为秘书郎,不见用。

除邵陵王郡主簿,安陆王国常侍,安成王抚军行参军,公事免。

巘素无宦情,自此不复仕。

除车骑行参军,南彭城郡丞,尚书祠部郎,并不拜。

袁粲诛,巘微服往哭,并致赙助。

太祖践阼,召巘入华林园谈语,谓巘曰:‘吾应天革命,物议以为何如?’

巘对曰:‘陛下诫前轨之失,加之以宽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辙,虽安必危矣。’

既出,帝顾谓司徒褚渊曰:‘方直乃尔!学士故自过人。’

敕巘使数入,而巘自非诏见,未尝到宫门。

上欲用巘为中书郎,使吏部尚书何戢喻旨。

戢谓巘曰:‘上意欲以凤池相处,恨君资轻,可且就前除,少日当转国子博士,便即后授。’

巘曰:‘平生无荣进意,今闻得中书郎而拜,岂本心哉!’

后以母老阙养,重拜彭城郡丞,谓司徒褚渊曰:‘自省无廊庙之才,所愿唯保彭城丞耳。’

上又以瓛兼总明观祭酒,除豫章王骠骑记室参军,丞如故,瓛终不就。

武陵王晔为会稽太守,上欲令瓛为晔讲,除会稽郡丞,学徒从之者转众。

永明初,竟陵王子良请为征北司徒记室。

瓛与张融、王思远书曰:‘奉教使恭召,会当停公事,但念生平素抱,有乖恩顾。吾性拙人间,不习仕进,昔尝为行佐,便以不能及公事免黜,此皆眷者所共知也。量己审分,不敢期荣。夙婴贫困,加以疏懒,衣裳容发,有足骇者。中以亲老供养,褰裳徒步,脱尔逮今,二代一纪。先朝使其更自修正,勉厉于阶级之次,见其繿缕,或复赐以衣裳,袁、褚诸公咸加劝励,终不能自反也。一不复为,安可重为哉?昔人有以冠一免不重加于首,每谓此得进止之仪。古者以贤制爵,或有秩满而辞老,以庸制禄,或有身病而求归者,永瞻前良,在己何若。又上下年尊,益不愿居官次,废晨昏也。先朝为此,曲申从许,故得连年不拜荣授,而带帖薄禄。既习此岁久,又齿长疾侵,岂宜摄斋河间之听,厕迹东平之僚?本无绝俗之操,亦非能偃蹇为高,此又诸贤所当深察者也。近奉初教,便自希得托迹于客游之末,而固辞荣级,其故何耶?以古之王侯大人,或以此延四方之士,甚美者则有辐凑燕路,慕君王之义,骧镳魏阙,高公子之仁,继有追申、白而入楚,羡邹枚而游梁,吾非敢叨夫曩贤,庶欲从九九之遗踪。既于闻道集泮不殊,而幸无职司拘碍,可得奉温凊,展私计,志在此尔。’

除步兵校尉,并不拜。

瓛姿状纤小,儒学冠于当时,京师士子贵游莫不下席受业。

性谦率通美,不以高名自居。

游诣故人,唯一门生持胡床随后,主人未通,便坐问答。

住在檀桥,瓦屋数间,上皆穿漏。

学徒敬慕,不敢指斥,呼为青溪焉。

竟陵王子良亲往修谒。

七年,表世祖为瓛立馆,以扬烈桥故主第给之,生徒皆贺。

瓛曰:‘室美为人灾,此华宇岂吾宅邪?幸可诏作讲堂,犹恐见害也。’

未及徙居,遇病,子良遣从瓛学者彭城刘绘、顺阳范缜将厨于瓛宅营斋。

及卒,门人受学者并吊服临送。

时年五十六。

瓛有至性,祖母病疽经年,手持膏药,渍指为烂。

母孔氏甚严明,谓亲戚曰:‘阿称便是今世曾子。’阿称,巘小名也。

年四十余,未有婚对。

建元中,太祖与司徒褚渊为巘娶王氏女。

王氏椓壁挂履,土落孔氏床上,孔氏不悦,巘即出其妻。

及居父丧,不出庐,足为之屈,杖不能起。

今上天监元年,下诏为巘立碑,谥曰贞简先生。

所著文集,皆是《礼》义,行于世。

初,巘讲《月令》毕,谓学生严植曰:‘江左以来,阴阳律数之学废矣。吾今讲此,曾不得其仿佛。’

时济阳蔡仲熊礼学博闻,谓人曰:‘凡钟律在南,不容复得调平。昔五音金石,本在中土;今既来南,土气偏陂,音律乖爽。’

巘亦以为然。

仲熊历安西记室,尚书左丞。

巘弟璡。

璡字子璥。

方轨正直。

宋泰豫中,为明帝挽郎。

举秀才,建平王景素征北主簿,深见礼遇。

邵陵王征虏安南行参军。

建元初,为武陵王晔冠军征虏参军。

晔与僚佐饮,自割鹅炙。

璡曰:‘应刃落俎,膳夫之事,殿下亲执鸾刀,下官未敢安席。’

因起请退。

与友人孔澈同舟入东,澈留目观岸上女子,璡举席自隔,不复同坐。

豫章王太尉板行佐。

兄瓛夜隔壁呼璡共语,璡不答,方下床著衣立,然后应。

瓛问其久,璡曰:‘向束带未竟。’

其立操如此。

文惠太子召璡入侍东宫,每上事,辄削草。

寻署中兵,兼记室参军大司马军事。

射声校尉,卒官。

陆澄,字彦渊,吴郡吴人也。

祖邵,临海太守。

父瑗,州从事。

澄少好学,博览无所不知,行坐眠食,手不释卷。

起家太学博士,中军卫军府行佐,太宰参军,补太常丞,郡主簿,北中郎行参军。

宋泰始初为尚书殿中郎,议皇后讳及下外,皆依旧称姓。

左丞徐爰案司马孚议皇后不称姓,《春秋》逆王后于齐。澄不引典据明,而以意立议,坐免官,白衣领职。

郎官旧有坐杖,有名无实。澄在官积前后罚,一日并受千杖。

转通直郎,兼中书郎,寻转兼左丞。

泰始六年,诏皇太子朝贺服衮冕九章,澄与仪曹郎丘仲起议:‘服冕以朝,实著经文。秦除六冕,汉明还备。魏晋以来,不欲令臣下服衮冕,故位公者加侍官。今皇太子礼绝群后,宜遵圣王盛典,革近代之制。’

寻转著作正员郎,兼官如故。

除安成太守,转刘韫抚军长史,加绥远将军、襄阳太守,并不拜。

仍转刘秉后军长史、东海太守。

迁御史中丞。

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

左丞任遐奏澄不纠,请免澄官。

澄上表自理曰:

周称旧章,汉言故事,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宪度,动尚先准。

若乃任情违古,率意专造,岂谓酌诸故实,择其茂典?

案遐启弹新除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沈宪、太子庶子沈旷并弟息,敕付建康,而宪被使,旷受假,俱无归罪事状。

臣以不纠宪等为失。

伏寻晋、宋左丞案奏,不乏于时,其及中丞者,从来殆无。

王献之习达朝章,近代之宗,其为左丞,弹司徒属王濛惮罚自解,属疾游行,初不及中丞。

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不弹秘,直弹中丞孔欣时,又云别摄兰台检校,此径弹中丞之谓。

唯左丞庾登之奏镇北檀道济北伐不进,致虎牢陷没,蕃岳宰臣,引咎谢愆,而责帅之劾,曾莫奏闻,请收治道济,免中丞何万岁。

夫山陵情敬之极,北伐专征之大,秘霸季之贵,道济元勋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宪,然秘事犹非及中丞也。

今若以此为例,恐人之贵贱,事之轻重,物有其伦,不可相方。

左丞江奥弹段景文,又弹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萧珍,又弹杜骥,又弹段国,又弹范文伯;左丞羊玄保又弹萧汪;左丞殷景熙弹张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弹吕万龄。

并不归罪,皆为重劾。

凡兹十弹,差是宪、旷之比,悉无及中丞之议。

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不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

谧弹在今龛蒐之后,事行圣照。

远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为体,岂得舍而不遵?

臣窃此人乏,谬奉国宪。

今遐所纠,既行一时,若默而不言,则向为来准,后人被绳,方当追请,素餐之责,贻尘千载。

所以备举显例,弘通国典,虽有愚心,不在微躬。

请出臣表付外详议。

若所陈非谬,裁由天鉴。

诏委外详议。

尚书令褚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彭城令张道欣等,坐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王准不纠,亦免官。’

‘左丞羊玄保弹豫州刺史管义之谯梁群盗,免义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亦免隆官。’

‘左丞羊玄保又弹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免从之官;中丞傅隆不纠,免隆官。’

‘左丞陆展弹建康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中丞何勖不纠,亦免勖官。’

‘左丞刘矇弹青州刺史刘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免惠开官。’

‘左丞徐爰弹右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都官;中丞张永结免。’

澄謏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明,下笼朝识,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

诏曰:‘澄表据多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明年,转给事中,秘书监,迁吏部。

四年,复为秘书监,领国子博士。

迁都官尚书。

出为辅国将军、镇北镇军二府长史,廷尉,领骁骑将军。

永明元年,转度支尚书。

寻领国子博士。

时国学置郑王《易》,杜服《春秋》,何氏《公羊》,麋氏《谷梁》,郑玄《孝经》。

澄谓尚书令王俭曰:‘《孝经》,小学之类,不宜列在帝典。’

乃与俭书论之曰:

‘《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弥天地之道,通万物之情。自商瞿至田何,其间五传。年未为远,无讹杂之失;秦所不焚,无崩坏之弊。虽有异家之学,同以象数为宗。数百年后,乃有王弼。王济云弼所悟者多,何必能顿废前儒。若谓《易》道尽于王弼,方须大论,意者无乃仁智殊见。且《易》道无体不可以一体求,屡迁不可以一迁执也。晋太兴四年,太常荀菘请置《周易》郑玄注博士,行乎前代,于时政由王、庾,皆俊神清识,能言玄远,舍辅嗣而用康成,岂其妄然。太元立王肃《易》,当以在玄、弼之间。元嘉建学之始,玄、弼两立。逮颜延之为祭酒,黜郑置王,意在贵玄,事成败儒。今若不大弘儒风,则无所立学。众经皆儒,惟《易》独玄,玄不可弃,儒不可缺。谓宜并存,所以合无体之义。且弼于注经中已举《系辞》,故不复别注。今若专取弼《易》,则《系》说无注。’

‘《左氏》太元取服虔,而兼取贾逵《经》,由服传无《经》,虽在注中,而《传》又有无《经》者故也。今留服而去贾,则《经》有所阙。案杜预注《传》,王弼注《易》,俱是晚出,并贵后生。杜之异古,未如王之夺实,祖述前儒,特举其违。又《释例》之作,所弘惟深。’

‘《谷梁》太元旧有麋信注,颜益以范宁,麋犹如故。颜论闰分范注,当以同我者亲。常谓《谷梁》劣,《公羊》为注者又不尽善。竟无及《公羊》之有何休,恐不足两立。必谓范善,便当除麋。’

世有一《孝经》,题为郑玄注,观其用辞,不与注书相类。

案玄自序所注众书,亦无《孝经》。

俭答曰:“《易》体微远,实贯群籍,施、孟异闻,周、韩殊旨,岂可专据小王,便为该备?依旧存郑,高同来说。元凯注《传》,超迈前儒,若不列学官,其可废矣。贾氏注《经》,世所罕习,《谷梁》小书,无俟两注,存麋略范,率由旧式。凡此诸义,并同雅论。疑《孝经》非郑所注,仆以此书明百行之首,实人伦所先,《七略》、《艺文》并陈之六艺,不与《苍颉》《凡将》之流也。郑注虚实,前代不嫌,意谓可安,仍旧立置。”

俭自以博闻多识,读书过澄。

澄曰:“仆年少来无事,唯以读书为业。且年已倍令君,令君少便鞅掌王务,虽复一览便谙,然见卷轴未必多仆。”

俭集学士何宪等盛自商略,澄待俭语毕,然后谈所遗漏数百千条,皆俭所未睹,俭乃叹服。

俭在尚书省,出巾箱几案杂服饰,令学士隶事,事多者与之,人人各得一两物;澄后来,更出诸人所不知事复各数条,并夺物将去。

转散骑常侍,秘书监,吴郡中正,光禄大夫。

加给事中,中正如故。

寻领国子祭酒。

以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将七八升,以问澄,澄曰:“此名服匿,单于以与苏武。”

子良后详视器底,有字仿佛可识,如澄所言。

隆昌元年,以老疾,转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未拜,卒。

年七十。

谥靖子。

澄当世称为硕学,读《易》三年不解文义,欲撰《宋书》竟不成。

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

家多坟籍,人所罕见。

撰地理书及杂传,死后乃出。

澄弟鲜,得罪宋世,当死。

澄于路见舍人王道隆,叩头流血,以此见原。

扬州主簿顾测以两奴就鲜质钱,鲜死,子晖诬为卖券。

澄为中丞,测与书相往反,后又笺与太守萧纟面云:“澄欲遂子弟之非,未近义方之训,此趋贩所不为,况搢绅领袖,儒宗胜达乎?”

测遂为澄所排抑,世以此少之。

时东海王摛,亦史学博闻,历尚书左丞。

竟陵王子良校试诸学士,唯摛问无不对。

永明中,天忽黄色照地,众莫能解。

摛云是荣光。

世祖大悦,用为永阳郡。

史臣曰:儒风在世,立人之正道;圣哲微言,百代之通训。

洙泗既往,义乖七十;稷下横论,屈服千人。

自后专门之学兴,命氏之儒起,石渠朋党之事,白虎同异之说,《六经》五典,各信师言,嗣守章句,期乎勿失。

西京儒士,莫有独擅;东都学术,郑贾先行。

康成生炎汉之季,训义优洽,一世孔门,褒成并轨,故老以为前修,后生未之敢异。

而王肃依经辩理,与硕相非,爰兴《圣证》,据用《家语》,外戚之尊,多行晋代。

江左儒门,参差互出,虽于时不绝,而罕复专家。

晋世以玄言方道,宋氏以文章闲业,服膺典艺,斯风不纯,二代以来,为教衰矣。

建元肇运,戎警未夷,天子少为诸生,端拱以思儒业,载戢干戈,遽诏庠序。

永明纂袭,克隆均校,王俭为辅,长于经礼,朝廷仰其风,胄子观其则,由是家寻孔教,人诵儒书,执卷欣欣,此焉弥盛。

建武继立,因循旧绪,时不好文,辅相无术,学校虽设,前轨难追。

刘瓛承马、郑之后,一时学徒以为师范。

虎门初辟,法驾亲临,待问无五更之礼,充庭阙蒲轮之御,身终下秩,道义空存,斯故进贤之责也。

其余儒学之士,多在卑位,或隐世辞荣者,别见他篇云。

赞曰:儒宗义肆,纷纶子圭。

升堂受业,事越关西。

璡居暗室,立操无携。

彦渊书史,疑问穷稽。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译文

刘瓛,字子圭,是沛国相人,是晋朝丹阳尹刘惔的第六代孙。他的祖父刘弘之,曾任给事中。父亲刘惠,是治书御史。刘瓛最初被州里征召为祭酒主簿。宋大明四年,他被举荐为秀才;他的哥哥刘璲也有名声,先前已经响应州里的征召。这时,别驾东海王元曾给刘瓛的父亲刘惠写信说:‘近年来,贤明的儿子刘瓛成为秀才,州里可以说是得到人才了。’他被任命为奉朝请,但没有接受。

刘瓛年轻时勤奋好学,广泛通晓《五经》。他聚集门徒进行教学,常常有几十人。丹阳尹袁粲在后堂夜晚聚会,刘瓛在座,袁粲指着庭院中的柳树对刘瓛说:‘人们说这是刘尹时的树,我常常想起那些高尚的风范;现在又见到你清高的品德,可以说是没有衰退。’袁粲推荐他担任秘书郎,但没有被采纳。他被任命为邵陵王郡主簿、安陆王国常侍、安成王抚军行参军,因为公事被免职。刘瓛素来没有做官的愿望,从此不再做官。

他被任命为车骑行参军、南彭城郡丞、尚书祠部郎,但他都没有接受。袁粲被杀后,刘瓛穿便服去哭悼,并提供了丧葬资助。

太祖登基后,召刘瓛进入华林园谈话,对刘瓛说:‘我顺应天命进行革命,外界议论如何?’刘瓛回答说:‘陛下警戒前人的错误,加上宽容厚道,即使危险也可以变得安全;如果重蹈覆辙,即使安全也一定会变得危险。’谈话结束后,皇帝回头对司徒褚渊说:‘如此正直的人!学士果然与众不同。’皇帝下令让刘瓛多次进宫,但刘瓛除非被皇帝召见,否则从未去过宫门。皇帝想要任命刘瓛为中书郎,派吏部尚书何戢传达旨意。何戢对刘瓛说:‘皇帝的意思是想让您在凤池任职,遗憾的是您资历浅薄,可以先接受现在的任命,不久后就会转任国子博士,然后就可以担任后一个职位。’刘瓛说:‘我一生没有追求荣耀晋升的意愿,现在听说要担任中书郎就接受任命,这难道是我的本意吗!’后来因为母亲年老需要赡养,刘瓛再次被任命为彭城郡丞,他对司徒褚渊说:‘我自己反省,没有进入朝廷的才能,我所希望的只是保持彭城郡丞的职位。’皇帝又让刘瓛兼任总明观祭酒,任命他为豫章王骠骑记室参军,但郡丞的职位仍然保留,刘瓛最终没有接受。

武陵王萧晔担任会稽太守,皇帝想要让刘瓛给萧晔讲学,任命他为会稽郡丞,跟从他学习的学徒也越来越多。

永明初年,竟陵王子良邀请刘瓛担任征北司徒记室。刘瓛给张融、王思远写信说:‘奉命恭敬地邀请,我将会暂停公事,只是想到我一生素有的抱负,与皇帝的恩惠不符。我生性笨拙,不适应官场,以前曾经担任行佐,因为不能胜任公事而被免职,这些都知道的人都知道。我衡量自己的能力,不敢期望荣耀。我从小就贫困,加上性格疏懒,衣着打扮,有时会让人惊讶。因为要照顾年迈的父母,我放下身份,徒步前行,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代一纪。先朝让我自己修正,努力在官场中提升,看到我的努力,有时还会赐给我衣服,袁、褚等公卿大臣都加以劝勉,但我最终不能自我反省。一旦不再担任,怎么可以再次担任呢?以前有的人生来就有一顶帽子,一旦摘下就不再戴在头上,我常常认为这是进退有节的礼仪。古代用贤能来制定爵位,有的官员任期满了就请求退休,有的因为身体有病而请求回家,我向前看,自己又如何呢?上下年岁渐长,我更加不愿意居官,以免耽误对父母的晨昏之礼。先朝为此,曲意顺从,所以我连年不接受荣耀的任命,而只是带着微薄的俸禄。既然习惯了这样,又因为年纪渐长,疾病侵扰,怎么适合担任河间的斋官,混迹于东平的官员之中呢?我本来就没有脱离世俗的操守,也不是能够傲慢地追求高位的,这又是各位贤人应该深刻体察的。最近奉命接受教育,就希望能够像客游一样隐居,而坚决辞去荣耀的职位,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古代的王侯大人,有的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四方的人才,非常美好的时候,就有人才聚集在燕路,仰慕君王的仁义,骑着马到魏阙,高贵的公子追求仁爱,继而有追申、白而入楚,羡慕邹枚而游梁,我并不敢冒昧地追随那些先贤,只是想要追随九九之遗风。既然在听道集泮没有差别,又幸运地没有被官职所拘束,可以尽孝道,展示个人的计划,我的志向就在这里。’他被任命为步兵校尉,但他没有接受。

刘瓛身材瘦小,在当时的儒学中很有名,京师的士子贵族没有人不放下身份向他学习。他性格谦逊,通达,不因高名自居。他拜访老朋友,只有一个门生拿着胡床跟随,主人没有通报,他就坐下问答。他住在檀桥,有几间瓦屋,上面都破烂不堪。他的学徒们都很尊敬他,不敢指责他,称他为青溪。竟陵王子良亲自前往拜访。永明七年,他上表请求世祖为刘瓛建立馆舍,将扬烈桥原来的主人宅邸给了他,他的学徒们都为他庆贺。刘瓛说:‘房子太美是人的灾难,这个华丽的房子难道是我的住所吗?希望可以下令将其改为讲堂,我还担心会受到伤害。’还没有来得及搬迁,他就生病了,竟陵王子良派跟随刘瓛学习的彭城刘绘、顺阳范缜到刘瓛的宅邸准备斋食。他去世时,他的门人和学习者都穿着丧服前来送行。当时他五十六岁。

刘瓛有至诚的品性,他的祖母患了痈疽病一年多,他用手拿着药膏,渍指到溃烂。他的母亲孔氏非常严厉,对亲戚们说:‘阿称就是现在的曾子。’阿称是刘瓛的小名。四十多岁时,还没有娶妻。建元年间,太祖与司徒褚渊为刘瓛娶了王氏的女儿。王氏在墙上钉鞋,土掉到了孔氏的床上,孔氏不高兴,刘瓛就休掉了他的妻子。等到他居丧时,他不离开丧庐,脚因为长时间跪拜而弯曲,连拐杖都举不起来。今上天监元年,皇帝下诏为刘瓛立碑,谥号为贞简先生。他所著的文集,都是关于《礼》的义理,流传于世。

起初,刘瓛讲完《月令》,对学生严植说:‘江左以来,阴阳律数之学已经废弃了。我现在讲这个,连其大概都没有理解。’当时济阳蔡仲熊礼学博闻,对人说:‘所有的钟律都在南方,不可能再调平。以前五音金石,原本在中土;现在既然来到了南方,土气偏斜,音律失调。’刘瓛也认为是这样。蔡仲熊历任安西记室、尚书左丞。刘瓛的弟弟刘璡。

刘璡,字子璥。为人正直。宋泰豫年间,担任明帝的挽郎。被举荐为秀才,建平王萧景素征召他为北主簿,深受礼遇。邵陵王萧征虏担任安南行参军。建元初年,担任武陵王萧晔的冠军征虏参军。萧晔与僚佐们饮酒,自己切鹅肉吃。刘璡说:‘应该刃落俎上,这是厨师的事情,殿下亲自拿着刀切,我哪里敢安心坐着。’于是起身请求退下。与朋友孔澈同船去东边,澈留神观看岸上的女子,刘璡举起船板自己隔开,不再与她同坐。豫章王萧太尉邀请他担任行佐。哥哥刘瓛在隔壁叫刘璡一起说话,刘璡不回答,正在穿衣服,然后才回应。刘瓛问他为什么这么久,刘璡说:‘刚才束带还没有束完。’他的操守就是这样。文惠太子萧长懋召刘璡进入东宫侍奉,每次上奏,他都先起草。不久被任命为中兵,兼任记室参军大司马军事。担任射声校尉,在任上去世。

陆澄,字彦渊,是吴郡吴人。祖父陆邵,曾任临海太守。父亲陆瑗,曾任州从事。陆澄从小好学,博览群书,无所不知,无论行走、坐着、睡觉、吃饭,手都不离书卷。他从太学博士起步,担任中军卫军府行佐,太宰参军,补任太常丞,郡主簿,北中郎行参军。

宋泰始初年,担任尚书殿中郎,讨论皇后的称呼及对外称呼,都按照旧例称姓。左丞徐爰根据司马孚的提议,认为皇后不应称姓,《春秋》中记载逆王后于齐。王澄没有引用典籍来明确说明,而是凭借个人意见提出意见,因此被免官,以白衣身份继续任职。郎官制度中原本有坐杖的惩罚,有名无实。王澄在官职上累积了前后多次的惩罚,一天之内被并罚千杖。后来转任通直郎,兼任中书郎,不久又转任兼任左丞。

泰始六年,皇帝下诏皇太子朝贺时穿衮冕九章,王澄与仪曹郎丘仲起提议:‘穿冕服朝见,实际上是有经文记载的。秦朝废除六冕,汉朝的明帝又恢复了。魏晋以来,不希望臣下穿衮冕,所以位高者加侍官。现在皇太子礼节超越其他皇后,应该遵循圣王的盛典,改变近代的制度。’不久转任著作正员郎,官职如故。被任命为安成太守,转任刘韫抚军长史,加授绥远将军、襄阳太守,但没有接受任命。后来转任刘秉后军长史、东海太守。升任御史中丞。

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人因为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弹劾,沈宪等人却安然无恙。左丞任遐上奏王澄没有纠举,请求免王澄的官职。王澄上表自我辩解称:

周朝称旧章,汉朝称故事,自从河雒到淮海,朝廷的法规,动辄以先例为准。如果任情违背古制,随意专断,怎么能说是在权衡旧例,选择其中的良规呢?

根据任遐的弹劾,沈宪、沈旷兄弟被交付建康处理,但沈宪被派遣出使,沈旷请假,都没有归罪的证据。我认为王澄没有纠举沈宪等人是失职。回顾晋、宋时期左丞的奏章,不乏当时的事例,但涉及到中丞的,从古至今几乎没有。王献之熟悉朝章,是近代的宗师,他担任左丞时,弹劾司徒属王濛因罚自解,属疾游行,最初并没有涉及到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没有弹劾桓秘,直接弹劾中丞孔欣时,又说别摄兰台检校,这就是直接弹劾中丞的说法。只有左丞庾登之奏告镇北将军檀道济北伐不进,导致虎牢陷落,藩岳宰臣引咎辞职,却未曾上奏弹劾,请求拘捕道济,免中丞何万岁。山陵之事是情敬之极,北伐是专征之大,桓秘地位尊贵,檀道济是元勋,因此罪责涉及南司,事情非常特殊,但桓秘的事务还不至于涉及到中丞。

现在如果以此为准则,恐怕人们的贵贱、事情的轻重,各有其伦,不可相互比较。

左丞江奥弹劾段景文,又弹劾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劾萧珍,又弹劾杜骥,又弹劾段国,又弹劾范文伯;左丞羊玄保又弹劾萧汪;左丞殷景熙弹劾张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弹劾吕万龄。都没有归罪,都被重弹。这十次弹劾,与沈宪、沈旷的情况相似,都没有涉及到中丞的议论。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劾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没有涉及到中丞,是最接近的例子。江谧弹劾发生在今龛蒐之后,事情得到圣上的明察。远取十个奏章,近征两个案例,自应以此为准则,怎能舍弃不遵循呢?

我私下认为,我这个人缺乏能力,错误地奉行国家法典。现在任遐的弹劾已经实施,如果沉默不言,那么过去的做法将成为未来的准则,后人被绳之以法,我将追悔莫及,空食俸禄的责备,将遗臭万年。因此,我详细列举了显例,弘扬国家法典,虽然我愚昧无知,但不在个人身上。请将我的奏表交付外官详细讨论。如果我所陈述的不是谬误,就由天意来裁决。

诏令外官详细讨论。尚书令褚渊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劾彭城令张道欣等人,因为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王准不纠举,也免官。左丞羊玄保弹劾豫州刺史管义之谯梁群盗,免义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举,也免隆官。左丞羊玄保又弹劾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免从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举,免隆官。左丞陆展弹劾建康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中丞何勖不纠举,也免勖官。左丞刘矇弹劾青州刺史刘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举,免惠开官。左丞徐爰弹劾右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都官;中丞张永结免。王澄听闻肤浅之见,干扰了后昆,上掩皇明,下笼朝识,请以现事免王澄所居官。’诏曰:‘王澄的奏表据多谬误,不足以深究,可白衣领职。’

明年,转任给事中,秘书监,升任吏部。四年,再次担任秘书监,兼任国子博士。升任都官尚书。外出担任辅国将军、镇北镇军二府长史,廷尉,兼任骁骑将军。永明元年,转任度支尚书。不久又兼任国子博士。当时国学设立了郑王的《易经》,杜服的《春秋》,何氏的《公羊》,麋氏的《谷梁》,郑玄的《孝经》。王澄对尚书令王俭说:‘《孝经》属于小学的范畴,不应该列入帝典。’于是给王俭写信讨论此事:

《易经》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涵盖天地之道,通晓万物之情。从商瞿到田何,中间五传。时间不算远,没有错乱杂乱之失;秦朝没有焚书,没有毁坏之弊。虽有异家之学,都以象数为宗。数百年后,才有王弼。王济说王弼所悟的很多,何必能废掉前儒。如果认为《易经》之道尽在王弼,就需要大论,恐怕是仁智之见不同。而且《易经》之道没有固定的体,不能以一体求之,屡迁不可一迁执也。晋太兴四年,太常荀菘请求设立《周易》郑玄注博士,前代已有此例,当时政权由王、庾掌握,都是俊神清识,能言玄远,舍弃辅嗣而用康成,岂是妄然。太元立王肃《易经》,应该是在玄、弼之间。元嘉建学之初,玄、弼两立。到颜延之担任祭酒时,黜郑置王,意在尊玄,事成败儒。现在如果不大力弘扬儒风,就无法建立学制。众经都是儒学,只有《易经》是玄学,玄学不可废弃,儒学不可缺少。认为应该并存,以符合无体之义。而且弼在注经中已经引用了《系辞》,所以不再另外注释。现在如果只取弼的《易经》,那么《系辞》的解说就没有注释。

《左传》太元取服虔,同时取贾逵的《经》,因为服传没有《经》,虽然在其注中,但《传》又有无《经》者故也。现在保留服虔而舍弃贾逵,那么《经》就有缺失。根据杜预注《传》,王弼注《易经》,都是晚出的,都重视后生。杜预与古不同,不如王弼夺实,祖述前儒,特举其违。又《释例》之作,所弘扬的只有深奥。

《谷梁》太元时已有麋信注,颜延之加以范宁,麋信依旧。颜延之论述闰分,以范宁的注为依据。我常认为《谷梁》不如《公羊》,为《公羊》作注的人也不尽善。最终没有达到《公羊》有何休的水平,恐怕不足以并立。如果认为范宁的注善,就应该舍弃麋信。

世上有一本《孝经》,题为郑玄注,观其用辞,与注书不相类似。根据郑玄自序所注的众书,也没有《孝经》的记载。

俭回答说:《易经》的内容深奥遥远,实际上贯穿了各种书籍,施、孟的学说不同,周、韩的宗旨不同,怎么可以专门依据小王(指小王学派)的学说,就认为已经完备了呢?还是应该保留郑玄的学说,高同的说法。元凯注解《易经》,超越了前人的儒学,如果不列为官方学术,那么其价值岂不是被废弃了。贾氏注解《易经》,世人很少学习,《谷梁传》这样的小书,没有必要两注,保留麋略范的旧式,遵循旧有的方式。所有这些观点,都和雅正的学说相同。我怀疑《孝经》不是郑玄所注,我认为这本书是百行之首,实际上是人伦的先导,《七略》、《艺文》都将它列为六艺之一,并不与《苍颉》、《凡将》这类书相提并论。郑玄的注解虚实,前代并不介意,我认为可以安心,还是保留原来的注解。

俭自认为博学多识,读书超过澄。澄说:“我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以读书为业。而且我的年纪已经是你的一倍,你从小就管理国家事务,虽然一看就能理解,但看到卷轴未必比我多。”俭召集学士何宪等人,大谈特谈,等俭说完后,澄才谈论他所遗漏的数百千条,都是俭未曾见过的,俭于是感叹佩服。俭在尚书省时,拿出巾箱里的几案和杂服饰,让学士们分配,事情多的人分得更多,每个人都得到一两件物品;澄后来到来,又拿出一些人们不知道的事情,再次分配物品。

俭后来被任命为散骑常侍、秘书监、吴郡中正、光禄大夫。后来又加封给事中,中正的职位保持不变。不久又担任国子祭酒。因为竟陵王子良得到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以装七八升,来问澄,澄说:“这叫服匿,单于曾经用它赠送给苏武。”王子良后来仔细查看器底,有字迹仿佛可以辨认,就像澄所说的。隆昌元年,因为年老多病,转任光禄大夫,加封散骑常侍,但未正式就任,就去世了,享年七十岁,谥号靖子。

澄在当时被称为大儒,读《易经》三年都不理解文义,想要撰写《宋书》却未能完成。王俭戏谑他说:“陆公,你是书橱啊。”澄家中藏书丰富,是人们很少见到的。他撰写了地理书和杂传,死后才出版。

澄的弟弟鲜,在宋世得罪,应当被处死。澄在路上遇到舍人王道隆,叩头流血,因此得到宽恕。扬州主簿顾测用两个奴仆向鲜借钱,鲜死后,他的儿子晖诬告顾测卖契。澄担任中丞时,顾测与他书信往复,后来又写信给太守萧纟面说:“澄想要纵容子弟的过错,没有接近正道的教诲,这是小贩都不做的事,何况是士大夫的领袖,儒家的宗师呢?”顾测因此被澄排挤,世人因此对他有所轻视。

当时东海王摛也是史学家,博学多闻,历任尚书左丞。竟陵王子良校试诸学士,只有摛问的问题都能回答。永明年间,天空突然变黄,照在地上,众人都不解。摛说这是荣光。世祖非常高兴,任命他为永阳郡。

史臣评论说:儒家的学风在世,确立了人的正道;圣哲的微妙言论,是百代通用的教诲。洙泗已逝,义理偏离了七十岁;稷下横论,屈服了千人。此后专门之学兴起,命氏之儒出现,石渠朋党之事,白虎同异之说,《六经》五典,各自相信师说,继承守旧,希望不失其真。西京的儒士,没有能够独占;东都的学术,郑玄和贾逵先导。康成生于炎汉之季,训义优洽,一代孔门,褒成并轨,老一辈的人认为他是前贤,后辈不敢有所异议。而王肃依据经典辩论,与硕儒相悖,兴起《圣证》,根据《家语》,外戚尊贵,多行晋代。江左的儒门,参差不齐,虽然于时不绝,但很少再出现专家。晋世以玄言方道,宋氏以文章闲业,服膺典艺,这种风气不纯,二代以来,教育衰落了。建元开运,战事未平,天子年轻时就为诸生,端坐思考儒业,停止战争,立即下诏恢复学校。永明继位,恢复并加强学校教育,王俭作为辅佐,擅长经礼,朝廷仰慕他的风范,贵族子弟效仿他的榜样,因此家家寻求孔子的教诲,人人诵读儒家的书籍,手捧书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种情况愈发兴盛。建武继位,沿袭旧制,当时不喜欢文学,辅佐大臣没有才干,学校虽然设立,但难以追回过去的传统。刘瓛继承马、郑之后,一时学徒都把他当作楷模。虎门初开,皇帝亲自驾临,对待询问不讲究礼节,充庭阙蒲轮之御,他终身官位不高,道义却空存,这是进贤的责任。其余的儒学之士,多在低微的职位上,有的隐居避世,辞去荣华,其他内容见其他篇章。

赞曰:儒家的宗师义理广泛,纷繁复杂如子圭。升堂受业,学问超过关西。璡居暗室,立身无携。彦渊书史,疑问穷究。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注解

刘瓛:刘瓛,字子圭,是晋朝丹阳尹刘惔的六世孙,沛国相人。他在宋大明四年(460年)举秀才,是当时的学者。

陆澄:陆澄,字彦渊,是吴郡吴人,出身于吴郡陆氏,是南朝宋至南齐时期的学者。

五经:五经指的是《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是中国古代儒家经典。

秘书郎:秘书郎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宫廷的图书、档案等。

豫章王:豫章王是南朝宋至南齐时期的一个封号,豫章是地名,也是王爵的封地。

步兵校尉:步兵校尉是古代军职,负责步兵的训练和管理。

《月令》:《月令》是古代的一种历书,记载了每个月的气候、物候、农事、祭祀等内容。

钟律:钟律是指古代的音律,以钟声的高低来表示音阶。

挽郎:挽郎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在帝王丧葬时举丧。

秀才:秀才是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选拔方式,主要选拔有才学的人才。

征北:征北是古代官职,负责征讨北方边疆。

尚书:尚书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处理朝廷文书。

祠部郎:祠部郎是古代官职,负责祭祀事务。

《礼》义:《礼》义指的是《礼记》中的义理。

中军卫军府行佐:中军卫军府行佐是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的警卫。

太常丞:太常丞是古代官职,负责太常寺的事务,太常寺是掌管祭祀、礼乐的机构。

尚书殿中郎:尚书殿中郎是古代官职,属于尚书省的属官,负责管理宫廷内的文书和事务。

皇后:皇后是皇帝的正室妻子,是国家的第一夫人,享有极高的地位和荣誉。

讳:讳,指避讳,即避讳皇帝或尊长的名字,以示尊敬。

下外:下外,指朝廷的官员。

依旧称姓:依旧称姓,指按照旧有的习惯称呼姓氏,不称皇帝的名号。

左丞:左丞是古代官职,属于尚书省的副职,负责协助尚书处理政务。

司马孚:司马孚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此处指他的议论。

《春秋》:《春秋》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由孔子编撰,记载了春秋时期的历史。

逆王后于齐:逆王后于齐,指《春秋》中记载齐国的王后逆行不遵礼制。

坐免官:坐免官,因犯错误被免职。

白衣领职:白衣领职,指官员被免职后,虽然不再穿官服,但仍然保留职位。

郎官:郎官是古代官职,属于宫廷内的官员,负责宫廷内的事务。

坐杖:坐杖,指因犯错误而受到杖责。

通直郎:通直郎是古代官职,属于宫廷内的官员,负责文书工作。

中书郎:中书郎是古代官职,属于中书省的官员,负责处理皇帝的机密文件。

转:转,指官员调动职位。

安成太守:安成太守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安成郡(今湖南省)的地方行政。

刘韫抚军长史:刘韫抚军长史是古代官职,抚军长史是地方军事长官的属官。

绥远将军:绥远将军是古代官职,负责边防和军事。

襄阳太守:襄阳太守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襄阳郡(今湖北省)的地方行政。

建元元年:建元元年是南朝宋的年号,即公元474年。

皇太子:皇太子是皇帝的继承人,通常由皇帝的儿子担任。

衮冕:衮冕是古代皇帝的冠服,是最高等级的官服。

九章:九章,指衮冕上的图案,共有九种不同的图案。

仪曹郎:仪曹郎是古代官职,属于礼仪部门的官员,负责制定和执行礼仪。

丘仲起:丘仲起是古代人物,曾任仪曹郎。

经文:经文,指古代经典文献中的文字。

六冕:六冕,指古代皇帝的六种不同等级的冠服。

汉明:汉明,指汉明帝,即东汉的皇帝刘庄。

魏晋以来:魏晋以来,指魏晋南北朝时期。

侍官:侍官,指皇帝的侍从官员。

公:公,指三公之一,是古代高级官职,如太尉、司徒、司空等。

谘议:谘议是古代官职,属于军事顾问。

沈宪:沈宪是古代人物,曾任骠骑谘议。

劾:劾,指弹劾,即对官员提出指控。

左丞任遐:左丞任遐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

自理:自理,指自己陈述自己的情况。

河雒:河雒,指古代的河流和湖泊,常用来指代古代的文明中心。

淮海:淮海,指淮河和海,常用来指代古代的广大地区。

宪度:宪度,指国家的法律制度。

酌诸故实:酌诸故实,指参考过去的实际情况。

茂典:茂典,指美好的典章制度。

案:案,指审查、调查。

弹:弹,指弹劾,即对官员提出指控。

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是古代官职,属于军事顾问。

司徒:司徒是古代官职,属于三公之一,负责管理国家的土地和人口。

王献之:王献之是古代人物,曾任司徒属官。

属:属,指官职的下属。

王濛:王濛是古代人物,曾任司徒属官。

自解:自解,指自己辞职。

属疾游行:属疾游行,指因病离职。

山陵:山陵,指皇帝的陵墓。

孔欣时:孔欣时是古代人物,曾任中丞。

庾登之:庾登之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

檀道济:檀道济是古代人物,曾任镇北将军。

蕃岳宰臣:蕃岳宰臣,指边疆地区的官员。

引咎谢愆:引咎谢愆,指因自己的过错而道歉。

责帅之劾:责帅之劾,指对军队将领提出弹劾。

何万岁:何万岁是古代人物,曾任中丞。

骠骑:骠骑是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武官。

左丞江奥:左丞江奥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

段景文:段景文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裴方明:裴方明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萧珍:萧珍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杜骥:杜骥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段国:段国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范文伯:范文伯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羊玄保:羊玄保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

萧汪:萧汪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殷景熙:殷景熙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张仲仁:张仲仁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何承天:何承天是古代人物,曾任兼左丞。

吕万龄:吕万龄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左丞荀万秋:左丞荀万秋是古代人物,曾任左丞。

刘藏:刘藏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江谧:江谧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王僧朗:王僧朗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王云之:王云之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陶宝度:陶宝度是古代人物,曾任官员。

龛蒐:龛蒐,指古代的一种祭祀仪式。

圣照:圣照,指皇帝的恩赐。

尚书令:尚书令是古代官职,属于尚书省的长官。

褚渊:褚渊是古代人物,曾任尚书令。

彭城令:彭城令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彭城郡(今江苏省)的地方行政。

张道欣:张道欣是古代人物,曾任彭城令。

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豫州的地方行政。

管义之:管义之是古代人物,曾任豫州刺史。

谯梁群盗:谯梁群盗,指在谯梁地区活动的盗贼。

兖州刺史:兖州刺史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兖州的地方行政。

郑从之:郑从之是古代人物,曾任兖州刺史。

建康令:建康令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建康(今南京市)的地方行政。

丘珍孙:丘珍孙是古代人物,曾任建康令。

丹阳尹:丹阳尹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丹阳郡(今江苏省)的地方行政。

孔山士:孔山士是古代人物,曾任丹阳尹。

青州刺史:青州刺史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青州的地方行政。

刘道隆:刘道隆是古代人物,曾任青州刺史。

右卫将军:右卫将军是古代官职,属于高级武官。

薛安都:薛安都是古代人物,曾任右卫将军。

张永:张永是古代人物,曾任中丞。

度支尚书:度支尚书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国家的财政。

郑王《易》:郑王《易》,指郑玄注解的《易经》。

杜服《春秋》:杜服《春秋》,指杜预注解的《春秋》。

何氏《公羊》:何氏《公羊》,指何休注解的《公羊传》。

麋氏《谷梁》:麋氏《谷梁》,指麋信注解的《谷梁传》。

郑玄《孝经》:郑玄《孝经》,指郑玄注解的《孝经》。

小学之类:小学之类,指基础教育的范畴。

帝典:帝典,指皇帝的典籍。

商瞿:商瞿是古代人物,相传是《易经》的传人。

田何:田何是古代人物,相传是《易经》的传人。

五传:五传,指从商瞿到田何之间传了五代。

王弼:王弼是古代人物,三国时期著名的哲学家,注解了《易经》。

辅嗣:辅嗣,指王弼,因其在辅佐曹操的儿子曹丕时得名。

康成:指王充,东汉时期著名的哲学家、文学家。

太常:太常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祭祀和礼仪。

周易:周易,即《易经》,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占卜哲学书籍。

王肃:指王肃,三国时期著名的经学家。

太元:太元是东晋的年号,即公元376年至396年。

颜延之:颜延之是古代人物,曾任祭酒,即国子监的负责人。

祭酒:祭酒是古代官职,负责国子监的教育事务。

黜:黜,指罢免官职。

太兴四年:太兴四年是东晋的年号,即公元321年。

太常荀菘:太常荀菘是古代人物,曾任太常。

太元立王肃《易》:太元立王肃《易》,指太元年间确立王肃注解的《易经》。

元嘉:元嘉是南朝宋的年号,即公元424年至453年。

颜延之为祭酒:颜延之为祭酒,指颜延之曾任祭酒。

黜郑置王:黜郑置王,指罢免郑玄的注解,采用王肃的注解。

事成败儒:事成败儒,指这一事件导致了儒学的兴衰。

玄风:玄风,指道家的风气。

众经:众经,指各种经典文献。

《左氏》:《左氏》,指《左传》,是《春秋》的一部分。

服虔:服虔是古代人物,注解了《春秋左氏传》。

贾逵:贾逵是古代人物,注解了《春秋左氏传》。

《经》:《经》,指《春秋左氏传》中的正文。

杜预:杜预是古代人物,注解了《春秋左氏传》。

《传》:《传》,指《春秋左氏传》中的传文,即对正文的解释。

《释例》:《释例》,指杜预注解《春秋左氏传》时所作的例证。

《谷梁》:《谷梁》,指《谷梁传》,是《春秋》的一部分。

麋信:麋信是古代人物,注解了《谷梁传》。

范宁:范宁是古代人物,注解了《谷梁传》。

闰分:闰分,指对闰月的解释。

《公羊》:《公羊》,指《公羊传》,是《春秋》的一部分。

何休:何休是古代人物,注解了《公羊传》。

《孝经》:儒家经典之一,讲述孝道,强调孝悌之道。

易:《易经》,儒家经典之一,又称《周易》,是六经之一,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它是一部哲学著作,也是一部占卜书,主要讲述宇宙和人生的哲理。

施、孟:指《易经》的两位著名注解者:施、孟喜。他们分别对《易经》进行注解,对后世易学产生了深远影响。

周、韩:指《易经》的另一位著名注解者:周敦颐。韩愈也曾对《易经》有所研究。

郑:指郑玄,东汉末年著名的经学家,对《易经》有深入研究。

元凯:指王弼,三国时期著名经学家,对《易经》的注解影响深远。

贾氏:指贾谊,西汉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对《易经》有所研究。

谷梁:指《谷梁传》,是《春秋》三传之一,是古代儒家经典。

麋略范:指古代的一种文学体裁,即以简略的笔法叙述故事。

《七略》、《艺文》:古代图书分类法,将书籍分为七类。

郑注虚实:指郑玄对《易经》的注解中,有虚有实,需要辨别。

百行之首:指孝道是百种行为中的首要。

人伦所先:指孝道是人伦关系中最为重要的。

《宋书》:南朝宋时期的一部史书,由沈约撰写。

单于: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的统治者。

苏武:西汉时期的名将,因被匈奴俘虏而著名。

服匿:古代的一种容器。

石渠:古代的一种学术机构。

白虎同异:指古代学者对《易经》的不同解释。

《六经》:儒家经典的总称,包括《易经》、《尚书》、《诗经》、《礼记》、《乐经》、《春秋》。

五典:古代五种基本礼仪。

褒成:指王褒,东汉时期著名的经学家。

家语:古代的一种文献,相传为孔子家族所著。

外戚:指皇帝的亲戚。

江左:指长江以南地区。

玄言:指魏晋时期的清谈哲学。

方道:指道教。

服膺:指信奉。

庠序:古代的学校。

永阳郡:古代的一个郡名。

洙泗:指孔子的故乡。

稷下:指古代齐国的一个学术中心。

石渠朋党:指古代学术派别之间的争论。

西京:指西汉时期的首都长安。

东都:指东汉时期的首都洛阳。

江左儒门:指江南地区的儒家学派。

玄言方道:指魏晋时期的清谈哲学和道教。

文章闲业:指文学和艺术。

建元:指南朝宋的年号。

戎警:指战争警报。

永明:南朝齐的年号。

王俭:南朝齐的著名文学家、政治家。

经礼:指儒家经典中的礼仪。

胄子:指贵族子弟。

执卷:指读书。

儒宗:指儒家学派的宗师。

子圭:指儒家学派的经典。

关西:指古代关中地区。

璡:指璡玉,比喻美好的品德。

彦渊:指孔子的弟子颜渊。

书史:指历史书籍。

疑问穷稽:指对问题进行深入探究。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评注

俭答曰:‘《易》体微远,实贯群籍,施、孟异闻,周、韩殊旨,岂可专据小王,便为该备?依旧存郑,高同来说。元凯注《传》,超迈前儒,若不列学官,其可废矣。贾氏注《经》,世所罕习,《谷梁》小书,无俟两注,存麋略范,率由旧式。凡此诸义,并同雅论。’

这段话体现了俭对于《易经》的深刻理解和研究。俭认为《易经》的内涵深远,涵盖了众多经典,施、孟、周、韩各有不同的解读,不应仅仅局限于小王的解释。他推崇郑玄的注释,认为其高深莫测,不应废弃。同时,俭也肯定了贾谊对《易经》的注释,认为其虽少有人习,但《谷梁传》这样的小书无需过多的注释。这里俭表现出了对学术的尊重和对经典的深入剖析,体现了儒家学者严谨治学的态度。

‘疑《孝经》非郑所注,仆以此书明百行之首,实人伦所先,《七略》、《艺文》并陈之六艺,不与《苍颉》《凡将》之流也。郑注虚实,前代不嫌,意谓可安,仍旧立置。’

俭对于《孝经》的注释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孝经》并非郑玄所注,但鉴于《孝经》的重要性,他仍然认为郑玄的注释是可取的。俭强调《孝经》作为百行之首,是人伦道德的根本,不应与《苍颉》、《凡将》这样的字书相提并论。这里俭不仅体现了对《孝经》的重视,也表现出了对经典注释的尊重,以及对学术传承的坚持。

‘俭自以博闻多识,读书过澄。澄曰:‘仆年少来无事,唯以读书为业。且年已倍令君,令君少便鞅掌王务,虽复一览便谙,然见卷轴未必多仆。’俭集学士何宪等盛自商略,澄待俭语毕,然后谈所遗漏数百千条,皆俭所未睹,俭乃叹服。’

这段话描绘了俭与澄两位学者的学术交流。俭自诩博学多识,读书超过了澄,但澄以其丰富的学识和深厚的底蕴让俭叹服。澄不仅能够准确回答俭的问题,还能够补充出俭未曾注意到的数百千条内容。这一段展现了古代学者之间相互切磋、共同进步的风采,以及儒家学者严谨治学、不断追求知识的精神。

‘俭在尚书省,出巾箱几案杂服饰,令学士隶事,事多者与之,人人各得一两物;澄后来,更出诸人所不知事复各数条,并夺物将去。’

这段描述了俭和澄在尚书省的一次学术活动。俭通过展示自己的藏书和服饰,让学士们隶事,即跟随学习。澄则通过展示自己未曾为人所知的学术内容,赢得了学士们的尊重。这一段体现了古代学者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以及学术传承的重要性。

‘转散骑常侍,秘书监,吴郡中正,光禄大夫。加给事中,中正如故。寻领国子祭酒。以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将七八升,以问澄,澄曰:‘此名服匿,单于以与苏武。’子良后详视器底,有字仿佛可识,如澄所言。’

这段话讲述了澄在官场上的成就和对古器的识鉴能力。澄曾担任多个重要官职,并在识鉴古器方面有卓越的才能。他以对古器的准确识别,展现了自己的博学多才。

‘隆昌元年,以老疾,转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未拜,卒。年七十。谥靖子。’

这段话是澄的生平简述。澄在隆昌元年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岁,谥号靖子。这里体现了古代对官员的尊重和对其生平的简要概括。

‘澄当世称为硕学,读《易》三年不解文义,欲撰《宋书》竟不成。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家多坟籍,人所罕见。撰地理书及杂传,死后乃出。’

这段话描述了澄的学术成就和不幸遭遇。澄被称为当世的硕学,但在解读《易经》方面却花费了三年时间未能理解其文义,欲撰写《宋书》也未能完成。王俭戏称他为“书厨”,意指其藏书丰富。澄的学术成就和藏书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澄弟鲜,得罪宋世,当死。澄于路见舍人王道隆,叩头流血,以此见原。扬州主簿顾测以两奴就鲜质钱,鲜死,子晖诬为卖券。澄为中丞,测与书相往反,后又笺与太守萧纟面云:“澄欲遂子弟之非,未近义方之训,此趋贩所不为,况搢绅领袖,儒宗胜达乎?”测遂为澄所排抑,世以此少之。’

这段话讲述了澄的家族悲剧和他在处理家族事务时的困境。澄的弟弟鲜因得罪宋世而被判死刑,澄在途中请求王道隆的宽恕,最终得以赦免。然而,在处理家族内部事务时,澄却遭遇了排挤和误解。

‘时东海王摛,亦史学博闻,历尚书左丞。竟陵王子良校试诸学士,唯摛问无不对。永明中,天忽黄色照地,众莫能解。摛云是荣光。世祖大悦,用为永阳郡。’

这段话讲述了东海王摛的学术成就和他在政治上的影响。摛是一位博学的史学家,曾历任尚书左丞。他在学术上的成就得到了世祖的认可,并被任命为永阳郡。

‘史臣曰:儒风在世,立人之正道;圣哲微言,百代之通训。洙泗既往,义乖七十;稷下横论,屈服千人。自后专门之学兴,命氏之儒起,石渠朋党之事,白虎同异之说,《六经》五典,各信师言,嗣守章句,期乎勿失。西京儒士,莫有独擅;东都学术,郑贾先行。’

这段话是史臣对儒家学术的总结。史臣认为儒风在世,是立人之正道;圣哲的微言是百代之通训。自洙泗以来,儒家学术经历了变迁,但始终保持着对经典的传承和解读。史臣强调了儒家学术的传承和发展,以及西京和东都学术的特点。

‘康成生炎汉之季,训义优洽,一世孔门,褒成并轨,故老以为前修,后生未之敢异。而王肃依经辩理,与硕相非,爰兴《圣证》,据用《家语》,外戚之尊,多行晋代。’

这段话讲述了康成和王肃在儒家学术上的不同观点。康成生活在炎汉之季,其训义优洽,被后世尊为前修。而王肃则依经辩理,与康成相异,提出了自己的学术观点。

‘江左儒门,参差互出,虽于时不绝,而罕复专家。晋世以玄言方道,宋氏以文章闲业,服膺典艺,斯风不纯,二代以来,为教衰矣。’

这段话讲述了江左儒门和晋宋时期的学术风气。江左儒门虽然不断涌现,但很少有专门的学者。晋世以玄言方道为主,宋氏则以文章闲业为重,导致学术风气不纯,教化衰落。

‘建元肇运,戎警未夷,天子少为诸生,端拱以思儒业,载戢干戈,遽诏庠序。永明纂袭,克隆均校,王俭为辅,长于经礼,朝廷仰其风,胄子观其则,由是家寻孔教,人诵儒书,执卷欣欣,此焉弥盛。’

这段话讲述了建元和永明时期的学术复兴。在战争和动荡的背景下,天子重视儒业,朝廷推崇经礼,使得儒家学术得到了复兴和发展。

‘建武继立,因循旧绪,时不好文,辅相无术,学校虽设,前轨难追。刘瓛承马、郑之后,一时学徒以为师范。虎门初辟,法驾亲临,待问无五更之礼,充庭阙蒲轮之御,身终下秩,道义空存,斯故进贤之责也。’

这段话讲述了建武时期的学术状况。虽然学校设立,但学术风气因循守旧,缺乏创新。刘瓛继承了马、郑的学术传统,成为一时的学术领袖。

‘其余儒学之士,多在卑位,或隐世辞荣者,别见他篇云。’

这段话提到了其他儒学之士的境遇。许多儒学之士处于卑位,或隐世辞荣,展现了儒家学者的清高和坚守。

‘赞曰:儒宗义肆,纷纶子圭。升堂受业,事越关西。璡居暗室,立操无携。彦渊书史,疑问穷稽。’

这段赞语总结了儒家学者的学术成就和道德品质。儒宗义肆,纷纶子圭,体现了儒家学者的学术传承和道德修养。升堂受业,事越关西,描述了儒家学者的求学之路。璡居暗室,立操无携,展现了儒家学者的坚守和清高。彦渊书史,疑问穷稽,体现了儒家学者的勤奋和求知精神。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南齐书-列传-卷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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