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二-原文
起昭阳大荒落,尽屠维大渊献,凡七年。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泰始九年(癸巳,公元二七三年)
春,正月,辛酉,密陵元侯郑袤卒。
二月,癸巳,乐陵武公石苞卒。
三月,立皇子祗为东海王。
吴以陆抗为大司马、荆州牧。
夏,四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初,邓艾之死,人皆冤之,而朝廷无为之辨者。及帝即位,议郎敦煌段灼上疏曰:“邓艾心怀至忠,而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诛。艾性刚急,矜功伐善,不能协同朋类,故莫肯理之。臣窃以为艾本屯田掌犊人,宠位已极,功名已成,七十老公,复何所求!正以刘禅初降,远郡未附,矫令承制,权安社稷。钟会有悖逆之心。畏艾威名,因其疑似,构成其事。艾被诏书,即遣强兵,束身就缚,不敢顾望,诚自知奉见先帝,必无当死之理也。会受诛之后,艾官属将吏,愚戆相聚,自共追艾,破坏槛车,解其囚执。艾在困地,狼狈失据,未尝与腹心之人有平素之谋,独受腹背之诛,岂不哀哉!陛下龙兴,阐弘大度,谓可听艾归葬旧墓,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继封其后,使艾阖棺定谥,死无所恨,则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汤火,乐为陛下死矣!”帝善其言而未能从。会帝问给事中樊建以诸葛亮之治蜀,曰:“吾独不得如亮者而臣之乎?”建稽首曰:“陛下知邓艾之冤而不能直,虽得亮,得无如冯唐之言乎!”帝笑曰:“卿言起我意。”乃以艾孙朗为郎中。
吴人多言祥瑞者,吴主以问侍中韦昭,昭曰:“此家人筐箧中物耳!”昭领左国史,吴主欲为其父作纪,昭曰:“文皇不登帝位,当为传,不当为纪。”吴主不悦,渐见责怒。昭忧惧,自陈衰老,求去侍、史二官,不听。时有疾病,医药监护,持之益急。吴主饮群臣酒,不问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至昭,独以茶代之,后更见逼强。又酒后常使侍臣嘲弄公卿,发摘私短以为欢;时有愆失,辄见收缚,至于诛戮。昭以为外相毁伤,内长尤恨,使群臣不睦,不为佳事,故但难问经义而已。吴主以为不奉诏命,意不忠尽,积前后嫌忿,遂收昭付狱。昭因狱吏上辞,献所著书,冀以此求免。而吴主怪其书垢故,更被诘责,遂诛昭,徙其家于零陵。
五月,以何曾领司徒。
六月,乙未,东海王祗卒。
秋,七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诏选公卿以下女备六宫,有蔽匿者以不敬论。采择未毕,权禁天下嫁娶。帝使杨后择之,后惟取洁白长大而舍其美者。帝爱卞氏女,欲留之。后曰:“卞氏三世后族,不可屈以卑位。”帝怒,乃自择之,中选者以绛纱系臂,公卿之女为三夫人、九嫔、二千石、将、校女补良人以下。
九月,吴主悉封其子弟为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
是岁,郑冲以寿光公罢。
吴主爱姬遣人至市夺民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有宠于吴主,绳之以法。姬诉于吴主,吴主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于四望之下。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泰始十年(甲午,公元二七四年)
春,正月,乙未,日有食之。
闰月,癸酉,寿光成公郑冲卒。
丁亥,诏曰:“近世以来,多由内宠以登后妃,乱尊卑之序;自今不得以妾媵为正嫡。”分幽州置平州。
三月,癸亥,日有食之。
诏又取良家及小将吏女五千馀人入宫选之,母子号哭于宫中,声闻于外。
夏,四月,己未,临淮康公荀顗卒。
吴左夫人王氏卒。吴主哀念,数月不出,葬送甚盛。时何氏以太后故,宗族骄横。吴主舅子何都貌类吴主,民间讹言:“吴主已死,立者何都也。”会稽又讹言:“章安侯奋当为天子。”奋母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为之扫除。临海太守奚熙与会稽太守郭诞书,非议国政;诞但白熙书,不白妖言。吴主怒,收诞系狱,诞惧。功曹邵畴曰:“畴在,明府何忧?”遂诣吏自列曰:“畴厕身本郡,位极朝右,以噂沓之语,本非事实,疾其丑声,不忍闻见,欲含垢藏疾,不彰之翰墨,镇躁归静,使之自息。故诞屈其所是,默以见从。此之为愆,实由于畴。不敢逃死,归罪有司。”因自杀。吴主乃免诞死,送付建安作船。遣其舅三郡督何植收奚熙。熙发兵自守,其部曲杀熙,送首建业。又车裂张俊,皆夷三族。并诛章安侯奋及其五子。
秋,七月,丙寅,皇后杨氏殂。初,帝以太子不慧,恐不堪为嗣,常密以访后。后曰:“立子以长不以贤,岂可动也!”镇军大将军胡奋女为贵嫔,有宠于帝,后疾笃,恐帝立贵嫔为后,致太子不安,枕帝膝泣曰:“叔父骏女芷有德色,愿陛下以备六宫。”帝流涕许之。
以前太常山涛为吏部尚书。涛典选十馀年,每一官缺,辄择才资可为者启拟数人,得诏旨有所向,然后显奏之。帝之所用,或非举首,众情不察,以涛轻重任意,言之于帝,帝益亲爱之。涛甄拔人物,各为题目而奏之,时称“山公启事”。
涛荐嵇绍于帝,请以为秘书郎,帝发诏征之。绍以父康得罪,屏居私门,欲辞不就。涛谓之曰:“为君思之久矣,天地四时,犹有消息,况于人乎!”绍乃应命,帝以为秘书丞。
初,东关之败,文帝问僚属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安东司马王仪,修之子也,对曰:“责在元帅。”文帝怒曰:“司马欲委罪孤邪!”引出斩之。仪子裒痛父非命,隐居教授,三征
七辟,皆不就。未尝西向而坐,庐于墓侧,旦夕攀柏悲号,涕泪著树,树为之枯。
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为之废《蓼莪》。
家贫,计口而田,度身而蚕;人或馈之,不受;助之,不听。诸生密为刈麦,裒辄弃之。遂不仕而终。
臣光曰:昔舜诛鲧而禹事舜,不敢废至公也。嵇康、王仪,死皆不以其罪,二子不仕晋室可也。嵇绍苟无荡阴之忠,殆不免于君子之讥乎!
吴大司马陆抗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国之蕃表,即处上流,受敌二境。若敌泛舟顺流,星奔电迈,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县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上言:‘西陵,国之西门,虽云易守,亦复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荆州非吴有也。如其有虞,当倾国争之。’臣前乞屯精兵三万,而主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步阐以后,益更损耗。今臣所统千里,外御强对,内怀百蛮,而上下见兵,财有数万,羸敝日久,难以待变。臣愚,以为诸王幼冲,无用兵马以妨要务;又,黄门宦官开立占募,兵民避役,逋逃入占。乞特诏简阅,一切料出,以补疆场受敌常处,使臣所部足满八万,省息众务,并力备御,庶几无虞。若其不然,深可忧也!臣死之后,乞以西方为属。”及卒,吴主使其子晏、景、玄、机、云分将其兵。机、云皆善属文,名重于世。
初,周鲂之子处,膂力绝人,不修细行,乡里患之。处尝问父老曰:“今时和岁丰而人不乐,何邪?”父老叹曰:“三害不除,何乐之有!”处曰:“何谓也?”父老曰:“南山白额虎,长桥蛟,并子为三矣。”处曰:“若所患止此,吾能除之。”乃入山求虎,射杀之,因投水,搏杀蛟。遂从机、云受学,笃志读书,砥节砺行,比及期年,州府交辟。
八月,戊申,葬元皇后于峻阳陵。帝及群臣除丧即吉,博士陈逵议,以为:“今时所行,汉帝权制;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尚书杜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故周公不言高宗服丧三年而云谅闇,此服心丧之文也;叔向不讥景王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君子之于礼,存诸内而已。礼非玉帛之谓,丧岂衰麻之谓乎!太子出则抚军,守则监国,不为无事,宜卒哭除衰麻,而以谅闇终三年。”帝从之。
臣光曰:规矩主于方圆,然庸工无规矩,则方圆不可得而制也;衰麻主于哀戚,然庸人无衰麻,则哀戚不可得而勉也。《素冠》之诗,正为是矣。杜预巧饰《经》、《传》以附人情,辩则辩矣,臣谓不若陈逵之言质略而敦实也。
九月,癸亥,以大将军陈骞为太尉。
杜预以孟津渡险,请建河桥于富平津。议者以为:“殷、周所都,历圣贤而不作者,必不可立故也。”预固请为之。及桥成,帝从百寮临会,举觞属预曰:“非君,此桥不立。”对曰:“非陛下之明,臣亦无所施其巧。”
是岁,邵陵厉公曹芳卒。初,芳之废迁金墉也,太宰中郎陈留范粲素服拜送,哀动左右。遂称疾不出,阳狂不言,寝所乘车,足不履地。子孙有婚宦大事,辄密谘焉,合者则色无变,不合则眠寝不安,妻子以此知其旨。子乔等三人,并弃学业,绝人事,侍疾家庭,足不出邑里。及帝即位,诏以二千石禄养病,加赐帛百匹,乔以父疾笃,辞不敢受。粲不言凡三十六年,年八十四,终于所寝之车。
吴比三年大疫。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元年(乙未,公元二七五年)
春,正月,戊午朔,大赦,改元。
吴掘地得银尺,上有刻文。吴主大赦,改元天册。
吴中书令贺邵,中风不能言,去职数月,吴主疑其诈,收付酒藏,掠考千数,卒无一言,乃烧锯断其头,徙其家属于临海。又诛楼玄子孙。
夏,六月,鲜卑拓跋力微复遣其子沙漠汗入贡,将还,幽州刺史卫瓘表请留之,又密以金赂其诸部大人离间之。
秋,七月,甲申晦,日有食之。
冬,十二月,丁亥,追尊宣帝庙曰高祖,景帝曰世宗,文帝曰太祖。
大疫,洛阳死者以万数。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二年(丙申,公元二七六年)
春,令狐丰卒,弟宏继立,杨欣讨斩之。
帝得疾,甚剧,及愈,群臣上寿。诏曰:“每念疫气死亡者,为之怆然。岂以一身之休息,忘百姓之艰难邪!”诸上礼者,皆绝之。
初,齐王攸有宠于文帝,每见攸,辄抚床呼其小字曰:“此桃符座也!”几为太子者数矣。临终,为帝叙汉淮南王、魏陈思王事而泣,执攸手以授帝。太后临终,亦流涕谓帝曰:“桃符性急,而汝为兄不慈,我若不起,必恐汝不能相容,以是属汝,勿忘我言!”及帝疾甚,朝野皆属意于攸。攸妃,贾充之长女也,河南尹夏侯和谓充曰:“卿二婿,亲疏等耳。立人当立德。”充不答。攸素恶荀勖及左卫将军冯紞倾谄,勖乃使紞说帝曰:“陛下前日疾苦不愈,齐王为公卿百姓所归,太子虽欲高让,其得免乎!宜遣还籓,以安社稷。”帝阴纳之,乃徙和为光禄勋,夺充兵权,而位遇无替。
吴施但之乱,或谮京下督孙楷于吴主曰:“楷不时赴讨,怀两端。”吴主数诘让之,征为宫下镇、骠骑将军。楷自疑惧,夏,六月,将妻子来奔;拜车骑将军,封丹杨侯。
秋,七月,吴人
或言于吴主曰:“临平湖自汉末薉塞,长老言:‘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开下平。’近无故忽更开通,此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之祥也。”
吴主以问奉禁都尉历阳陈训,对曰:“臣止能望气,不能达湖之开塞。”退而告其友曰:“青盖入洛者,将有衔璧之事,非吉祥也。”
或献小石刻“皇帝”字,云得于湖边。吴主大赦,改元天玺。
湘东太守张咏不出算缗,吴主就在所斩之,徇首诸郡。会稽太守车浚公清有政绩,值郡旱饥,表求振贷。吴主以为收私恩,遣使枭首。尚书熊睦微有所谏,吴主以刀镮撞杀之,身无完肌。
八月,已亥,以何曾为太傅,陈骞为大司马,贾充为太尉,齐王攸为司空。
吴历阳山有七穿骈罗,穿中黄赤,俗谓之石印,云:“石印封发,天下当太平。”历阳长上言石印发,吴主遣使者以太牢祠之。使者作高梯登其上,以硃书石曰:“楚九州渚,吴九州都。扬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还以闻。吴主大喜,封其山神为王,大赦,改明年元曰天纪。
冬,十月,以汝阴王骏为征西大将军,羊祜为征南大将军,皆开府辟召,仪同三司。
祜上疏请伐吴,曰:“先帝西平巴、蜀,南和吴、会,庶几海内得以休息。而吴复背信,使边事更兴。夫期运虽天所授,而功业必因人而成,不一大举扫灭,则兵役无时得息也。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亡,自是以来,十有三年矣。夫谋之虽多,决之欲独。凡以险阻得全者,谓其势均力敌耳。若轻重不齐,强弱异势,虽有险阻,不可保也。蜀之为国,非不险也,皆云一夫荷戟,千人莫当。及进兵之日,曾无籓篱之限,乘胜席卷,径至成都,汉中诸城,皆鸟栖而不敢出,非无战心,诚力不足以相抗也。及刘禅请降,诸营堡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险不如剑阁,孙皓之暴过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力盛于往时。不于此际平壹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于征戍,经历盛衰,不可长久也。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兗并会秣陵,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吴缘江为国,东西数千里,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楯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保,还趣城池,去长入短,非吾敌也。官军县进,人有致死之志,吴人内顾,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帝深纳之。而朝议方以秦、凉为忧,祜复表曰:“吴平则胡自定,但当速济大功耳。”议者多有不同,贾充、荀勖、冯紞尤以伐吴为不可。祜叹曰:“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哉!”唯度支尚书杜预、中书令张华与帝意合,赞成其计。
丁卯,立皇后杨氏,大赦。后,元皇后之从妹也,美而有妇德。帝初聘后,后叔父珧上表曰:“自古一门二后,未有能全其宗者,乞藏此表于宗庙,异日如臣之言,得以免祸。”帝许之。
十二月,以后父镇军将军骏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尚书褚略、郭弈皆表骏小器,不可任社稷之重,帝不从。骏骄傲自得,胡奋谓骏曰:“卿恃女更益豪邪!历观前世,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但早晚事耳。”骏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为损益乎!”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三年(丁酉,公元二七七年)
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立皇子裕为始平王;庚寅,裕卒。
三月,平虏护军文鸯督凉、秦、雍州诸军讨树机能,破之,诸胡二十万口来降。
夏,五月,吴将邵顗、夏祥帅众七千馀人来降。
秋,七月,中山王睦坐招诱逋亡,贬为丹水县侯。
有星孛于紫宫。
卫将军杨珧等建议,以为:“古者封建诸候,所以籓卫王室;今诸王公皆在京师,非扞城之义。又,异姓诸将居边,宜参以亲戚。”帝乃诏诸王各以户邑多少为三等,大国置三军五千人,次国二军三千人,小国一军一千一百人;诸王为都督者,各徙其国使相近。八月,癸亥,徙扶风王亮为汝南王,出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琅邪王伦为赵王,督鄴城守事;勃海王辅为太原王,监并州诸军事;以东莞王亻由在徐州,徙封琅邪王;汝阴王骏在关中,徙封扶风王;又徙太原王颙为河间王,汝南王柬为南阳王。辅,孚之子;颙,孚之孙也。其无官者,皆遣就国。诸王公恋京师,皆涕泣而去。又封皇子玮为始平王,允为濮阳王,该为新都王,遐为清河王。
其异姓之臣有大功者,皆封郡公、郡侯。封贾充为鲁郡公,追封王沈为博陵郡公。徙封巨平侯羊祜为南城郡侯,祜固辞不受。祜每拜官爵,常多避让,至心素著,故特见申于分列之外。祜历事二世,职典枢要,凡谋议损益,皆焚其草,世莫得闻,所进达之人皆不知所由。常曰:“拜官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敢也。”
兗、豫、徐、青、荆、益、梁七州大水。
冬,十二月,吴夏口督孙慎入江夏、汝南,略千馀家而去。诏遣侍臣诘
羊祜不追讨之意,并欲移荆州。祜曰:“江夏去襄阳八百里,比知贼问,贼已去经日,步军安能追之!劳师以免责,非臣志也。昔魏武帝置都督,类皆与州相近,以兵势好合恶离故也。疆场之间,一彼一此,慎守而已。若辄徙州,贼出无常,亦未知州之所宜据也。”
是岁,大司马陈骞自扬州入朝,以高平公罢。
吴主以会稽张俶多所谮白,甚见宠任,累迁司直中郎将,封侯。其父为山阴县卒,知俶不良,上表曰:“若用俶为司直,有罪,乞不从坐。”吴主许之。俶表置弹曲二十人,专纠司不法,于是吏民各以爱憎互相告讦,狱犴盈溢,上下嚣然。俶大为奸利,骄奢暴横,事发,父子皆车裂。
卫瓘遣拓跋沙漠汗归国。自沙漠汗入质,力微可汗诸子在侧者多有宠。及沙漠汗归,诸部大人共谮而杀之。既而力微疾笃,乌桓王库贤亲近用事,受卫瓘赂,欲扰动诸部,乃砺斧于庭,谓诸大人曰:“可汗恨汝曹谗杀太子,欲尽收汝曹长子杀之。”诸大人惧,皆散走。力微以忧卒,时年一百四。子悉禄立,其国遂衰。
初,幽、并二州皆与鲜卑接,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多为边患。卫瓘密以计间之,务桓降而力微死。朝廷嘉瓘功,封其弟为亭侯。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四年(戊戌,公元二七八年)
春,正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司马督东平马隆上言:“凉州刺史杨欣失羌戎之和,必败。”夏,六月,欣与树机能之党若罗拔能等战于武威,败死。
弘训皇后羊氏殂。
羊祜以病求入朝,既至,帝命乘辇入殿,不拜而坐。祜面陈伐吴之计,帝善之。以祜病,不宜数入,更遣张华就问筹策。祜曰:“孙皓暴虐已甚,于今可不战而克。若皓不幸而没,吴人更立令主,虽有百万之众,长江未可窥也,将为后患矣!”华深然之。祜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使祜卧护诸将,祜曰:“取吴不必臣行,但既平之后,当劳圣虑耳。功名之际,臣不敢居。若事了,当有所付授,愿审择其人也。”
秋,七月,己丑,葬景献皇后于峻平陵。
司、冀、兗、豫、荆、扬州大水,螟伤稼。诏问主者:“何以佐百姓?”度支尚书杜预上疏,以为:“今者水灾,东南尤剧,宜敕兗、豫等诸州留汉氏旧陂,缮以蓄水外,馀皆决沥,令饥者尽得鱼菜螺蜯之饶,此目下日给之益也。水去之后,填淤之田,亩收数钟,此又明年之益也。典牧种牛有四万五千馀头,不供耕驾,至有老不穿鼻者,可分以给民,使及春耕;谷登之后,责其租税,此又数年以后之益也。”帝从之,民赖其利。预在尚书七年,损益庶政,不可胜数,时人谓之“杜武库”,言其无所不有也。
九月,以何曾为太宰;辛巳,以侍中、尚书令李胤为司徒。
吴主忌胜己者,侍中、中书令张尚,纮之孙也,为人辩捷,谈论每出其表,吴主积以致恨。后问:“孤饮酒可以方谁?”尚曰:“陛下有百觚之量。”吴主曰:“尚知孔丘不王,而以孤方之。”因发怒,收尚。公卿已下百馀人,诣宫叩头,请尚罪,得减死,送建安作船,寻就杀之。
冬,十月,征征北大将军卫瓘为尚书令。是时,朝野咸知太子昏愚,不堪为嗣,瓘每欲陈启而未敢发。会侍宴陵云台,瓘阳醉,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邪?”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悟,因谬曰:“公真大醉邪?”瓘于此不复有言。帝悉召东宫官属,为设宴会,而密封尚书疑事,令太子决之。贾妃大惧,倩外人代对,多引古义。给使张泓曰:“太子不学,陛下所知,而答诏多引古义,必责作草主,更益谴负,不如直以意对。”妃大喜,谓泓曰:“便为我好答,富贵与汝共之。”泓即具草令太子自写。帝省之,甚悦,先以示瓘,瓘大踧踖,众人乃知瓘尝有言也。贾充密遣人语妃云:“卫瓘老奴,几破汝家!”
吴人大佃皖城,欲谋入寇。都督扬州诸军事王浑遣扬州刺史应绰攻破之,斩首五千级,焚其积谷百八十馀万斛,践稻田四千馀顷,毁船六百馀艘。
十一月,辛巳,太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帝焚之于殿前。甲申。敕内外敢有献奇技异服者,罪之。
羊祜疾笃,举杜预自代。辛卯,以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祜卒,帝哭之甚哀。是日,大寒,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祜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帝曰:“祜固让历年,身没让存,今听复本封,以彰高美。”南州民闻祜卒,为之罢市,巷哭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祜好游岘山,襄阳人建碑立庙于其地,岁时祭祀,望其碑者无不流涕,因谓之堕泪碑。
杜预至镇,简精锐,袭吴西陵督张政,大破之。政,吴之名将也,耻以无备取败,不以实告吴主。预欲间之,乃表还其所获。吴主果召政还,遣武昌监留宪代之。
十二月,丁未,朗陵公何曾卒。曾厚自奉养,过于人主。司隶校尉东莱刘毅数劾奏曾侈汰无度,帝以其重臣,不问。及卒,博士新兴秦秀议曰:“曾骄奢过度,名被九域。宰相大臣,人之表仪,若生极其情,死又无贬,王公贵人复何畏哉!谨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怙乱肆行曰丑’,宜谥缪丑公。”帝策谥曰孝。
前司隶校尉傅玄卒。玄性峻急,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由是贵游震慑,台阁生
风。玄与尚书左丞博陵崔洪善,洪亦清厉骨鲠,好面折人过,而退无后言,人以是重之。
鲜卑树机能久为边患,仆射李憙请发兵讨之,朝议皆以为出兵重事,虏不足忧。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五年(己亥,公元二七九年)
春,正月,树机能攻陷凉州。帝甚悔之,临朝而叹曰:“谁能为我讨此虏者?”司马督马隆进曰:“陛下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平贼,何为不任,顾方略何如耳!”隆曰:“臣愿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帅之以西,虏不足平也。”帝许之。乙丑,以隆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公卿皆曰:“见兵已多,不宜横设赏募,隆小将妄言,不足信也。”帝不听。隆募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石者取之,立标简试。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又请自至武库选仗,武库令与隆忿争,御史中丞劾奏隆。隆曰:“臣当毕命战场,武库令乃给以魏时朽仗,非陛下所以使臣之意也。”帝命惟隆所取,仍给三年军资而遣之。
初,南单于呼厨泉以兄于扶罗子豹为左贤王,及魏武帝分匈奴为五部,以豹为左部帅。豹子渊,幼而俊异,师事上党崔游,博习经史。尝谓同门生上党硃纪、雁门范隆曰:“吾常耻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随、陆遇高帝而不能建封侯之业,降、灌遇文帝而不能兴庠序之教,岂不惜哉!”于是兼学武事。及长,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貌魁伟。为任子在洛阳,王浑及子济皆重之,屡荐于帝,帝召与语,悦之。济曰:“渊有文武长才,陛下任以东南之事,吴不足平也。”孔恂、杨珧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渊才器诚少比,然不可重任也。”及凉州覆没,帝问将于李憙,对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使将之而西,树机能之首可指日而枭也。”孔恂曰:“渊果枭树机能,则凉州之患方更深耳。”帝乃止。
东莱王弥家世二千石,弥有学术勇略,善骑射,青州人谓之“飞豹”。然喜任侠,处士陈留董养见而谓之曰:“君好乱乐祸,若天下有事,不作士大夫矣。”渊与弥友善,谓称曰:“王、李以乡曲见知,每相称荐,适足为吾患耳。”因歔欷流涕。齐王攸闻之,言于帝曰:“陛下不除刘渊,臣恐并州不得久安。”王浑曰:“大晋方以信怀殊俗,奈何以无形之疑杀人侍子乎?何德度之不弘也!”帝曰:“浑言是也。”会豹卒,以渊代为左部帅。
夏,四月,大赦。
除部曲督以下质任。
吴桂林太守修允卒,其部曲应分给诸将。督将郭马、何典、王族等累世旧军,不乐离别,会吴主料实广州户口,马等因民心不安,聚众攻杀广州督虞授,马自号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使典攻苍梧,族攻始兴。秋,八月,吴以军师张悌为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为司徒,执金吾滕修为司空。未拜,更以修为广州牧,帅万人从东道讨郭马。马杀南海太守刘略,逐广州刺史徐旗。吴主又遣徐陵督陶浚将七千人,从西道与交州牧陶璜共击马。
吴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耇家;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东观案图书,名鬼目曰芝草,买菜曰平虑草。吴主以耇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缓。
吴主每宴群臣,咸令沉醉。又置黄门郎十人为司过,宴罢之后,各奏其阙失,迕视谬言,罔有不举。大者即加刑戮,小者记录为罪,或剥人面,或凿人眼。由是上下离心,莫为尽力。
益州刺史王濬上疏曰:“孙皓荒淫凶逆,宜速征伐,若一旦皓死,更立贤主,则强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臣年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失事机。”帝于是决意伐吴。会安东将军王浑表孙皓欲北上,边戍皆戒严,朝廷乃更议明年出师。王濬参军何攀奉使在洛,上疏称:“皓必不敢出,宜因戒严,掩取其易。
杜预上表曰:“自闰月以来,贼但敕严,下无兵上。以理势推之,贼之穷计,力不两完,必保夏口以东以延视息,无缘多兵西上,空其国都。而陛下过听,便用委弃大计,纵敌患生,诚可惜也。向使举而有败,勿举可也。今事为之制,务从完牢,若或有成,则开太平之基,不成不过费损日月之间,何惜而不一试之!若当须后年,天时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难也。今有万安之举,无倾败之虑,臣心实了,不敢以暖昧之见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旬月未报,预复上表曰:“羊祜不先博谋于朝臣,而密与陛下共施此计,故益令朝臣多异同之议。凡事当以利害相校,今此举之利十有八、九,而其害一、二,止于无功耳。必使朝臣言破败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计不出己,功不在身,各耻其前言之失而固守之也。自顷朝廷事无大小,异意锋起,虽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虑后患,故轻相同异也。自秋已来,讨贼之形颇露,今若中止,孙皓或怖而生计,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远其居民,城不可攻,野无所掠,则明年之计或无所及矣。”帝方与张华围棋,预表适至,华推枰敛手曰:“陛下圣武,国富兵强,吴主淫虐,诛杀贤能。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愿勿以为疑!”帝乃许之。以华为度支尚书,量计运漕。贾充、荀勖、冯紞争之,帝大怒,充免冠谢罪。仆射山涛退而告人曰:“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释吴为外惧,岂非算乎!”
冬,十一月,大举伐吴,遣镇军将军琅邪王亻由出涂
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巴东监军鲁国唐彬下巴、蜀,东西凡二十馀万。
命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以冠军将军杨济副之。
充固陈伐吴不利,且自言衰老,不堪元帅之任。
诏曰:“君若不行,吾便自出。”
充不得已,乃受节钺,将中军南屯襄阳,为诸军节度。
马隆西渡温水,树机能等以众数万据险拒之。
隆以山路狭隘,乃作扁箱车,为木屋,施于车上,转战而前,行千馀里,杀伤甚众。
自隆之西,音问断绝,朝廷忧之,或谓已没。
后隆使夜到,帝抚掌欢笑,诘朝,召群臣谓曰:“若从诸卿言,无凉州矣。”
乃诏假隆节,拜宣威将军。
隆至武威,鲜卑大人猝跋韩且万能等帅万馀落来降。
十二月,隆与树机能大战,斩之,凉州遂平。
诏问朝臣以政之损益,司徒左长史傅咸上书,以为:“公私不足,由设官太多。
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禹分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虚立军府,动有百数,而无益宿卫;五等诸侯,坐置官属;诸所廪给,皆出百姓。
此其所以困乏者也。
当今之急,在于并官息役,上下务农而已。”
咸,玄之子也。
时又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中书监荀勖以为:“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
昔萧、曹相汉,载其清静,民以宁壹,所谓清心也。
抑浮说,简文案,略细苛,宥小失,有好变常以徼利者,必行其诛,所谓省事也。
以九寺并尚书,兰台付三府,所谓省官也。
若直作大例,凡天下之吏皆减其半,恐文武众官,郡国职业,剧易不同,不可以一概施之。
若有旷阙,皆须更复,或激而滋繁,亦不可不重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二-译文
从昭阳大荒落年开始,到屠维大渊献年结束,共七年。
世祖武皇帝泰始九年(癸巳年,公元273年)
春季,正月,辛酉日,密陵元侯郑袤去世。
二月,癸巳日,乐陵武公石苞去世。
三月,立皇子祗为东海王。
吴国任命陆抗为大司马、荆州牧。
夏季,四月,戊辰朔日,发生日食。
起初,邓艾的死,人们都认为他冤枉,但朝廷没有为他辩护的人。等到皇帝即位,议郎敦煌人段灼上疏说:“邓艾心怀至忠,却背负反叛的罪名,平定了巴、蜀却遭受三族的诛杀。邓艾性格刚烈急躁,自夸功劳,不能与同僚和睦相处,所以没有人愿意为他辩护。臣私下认为邓艾本是屯田掌犊人,地位已经极高,功名已经成就,七十岁的老翁,还有什么所求!正是因为刘禅刚刚投降,远方的郡县还未归附,他假借命令,权宜安定社稷。钟会有叛逆之心,畏惧邓艾的威名,借机构陷他。邓艾接到诏书,立即派遣强兵,束手就缚,不敢回头,确实自知奉见先帝,必定没有该死的道理。钟会被诛杀后,邓艾的官属将吏,愚昧无知,自行追捕邓艾,破坏囚车,解除他的囚禁。邓艾在困境中,狼狈失据,从未与心腹之人有过预谋,独自承受腹背之诛,岂不悲哀!陛下龙兴,弘扬大度,认为可以让邓艾归葬旧墓,归还他的田宅,以平定蜀国的功劳继续封赏他的后代,使邓艾阖棺定谥,死而无憾,那么天下追求名声的士人,思立功的臣子,必定会投汤蹈火,乐意为陛下而死!”皇帝认为他说得好,但未能采纳。后来皇帝问给事中樊建关于诸葛亮治理蜀国的事,说:“我难道不能得到像诸葛亮这样的人来辅佐我吗?”樊建叩首说:“陛下知道邓艾的冤屈却不能为他平反,即使得到诸葛亮,难道不会像冯唐所说的那样吗?”皇帝笑着说:“你的话提醒了我。”于是任命邓艾的孙子邓朗为郎中。
吴国有很多人谈论祥瑞,吴主问侍中韦昭,韦昭说:“这些都是家里筐箧中的东西罢了!”韦昭兼任左国史,吴主想为他父亲作纪,韦昭说:“文皇没有登上帝位,应当作传,不应当作纪。”吴主不高兴,渐渐责备他。韦昭忧惧,自称衰老,请求辞去侍中、史官二职,吴主不听。当时韦昭有病,医药监护,更加紧迫。吴主宴请群臣,不问能否饮酒,都以七升为限。到了韦昭,只以茶代替,后来更被逼迫。吴主酒后常让侍臣嘲弄公卿,揭露他们的私短以为乐;有时有失误,就被收缚,甚至诛杀。韦昭认为外相毁伤,内长怨恨,使群臣不和睦,不是好事,所以只难问经义而已。吴主认为他不奉诏命,心意不忠,积攒前后的嫌忿,于是将韦昭收押入狱。韦昭通过狱吏上书,献上自己所著的书,希望以此求免。但吴主怪他的书脏旧,更加责备他,于是诛杀韦昭,将其家迁到零陵。
五月,任命何曾为司徒。
六月,乙未日,东海王祗去世。
秋季,七月,丁酉朔日,发生日食。
下诏选公卿以下的女子入宫备六宫,有隐瞒的以不敬论处。采选未完成,暂时禁止天下嫁娶。皇帝让杨后选择,杨后只选洁白高大的女子,舍弃美貌的。皇帝喜欢卞氏女,想留下她。杨后说:“卞氏是三代后族,不能屈居卑位。”皇帝大怒,于是亲自选择,中选的女子用绛纱系臂,公卿的女儿为三夫人、九嫔、二千石、将、校的女儿补良人以下。
九月,吴主封其子弟为十一王,每王给三千兵。大赦天下。
这一年,郑冲以寿光公的身份被罢免。
吴主的爱姬派人到市场抢夺民物,司市中郎将陈声一向受吴主宠爱,依法处置。爱姬向吴主诉苦,吴主大怒,借其他事烧锯断陈声的头,将其尸体投到四望之下。
世祖武皇帝泰始十年(甲午年,公元274年)
春季,正月,乙未日,发生日食。
闰月,癸酉日,寿光成公郑冲去世。
丁亥日,下诏说:“近世以来,多由内宠登上后妃之位,乱了尊卑的次序;从今以后不得以妾媵为正嫡。”分幽州置平州。
三月,癸亥日,发生日食。
下诏又选良家及小将吏的女儿五千余人入宫选之,母子在宫中号哭,声音传到外面。
夏季,四月,己未日,临淮康公荀顗去世。
吴国左夫人王氏去世。吴主哀念,数月不出,葬礼非常隆重。当时何氏因为太后的缘故,宗族骄横。吴主的舅子何都相貌像吴主,民间传言:“吴主已死,立的是何都。”会稽又传言:“章安侯奋当为天子。”奋的母亲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为她扫墓。临海太守奚熙与会稽太守郭诞通信,非议国政;郭诞只报告了奚熙的信,没有报告妖言。吴主大怒,将郭诞收押入狱,郭诞恐惧。功曹邵畴说:“有我在,明府何忧?”于是到官吏那里自首说:“我厕身本郡,位极朝右,以流言蜚语,本非事实,厌恶其丑声,不忍闻见,想含垢藏疾,不张扬于笔墨,镇躁归静,使之自息。所以郭诞屈从其所是,默然听从。这次的过失,实由于我。不敢逃死,归罪有司。”于是自杀。吴主于是免郭诞死罪,送他到建安造船。派遣他的舅子三郡督何植收捕奚熙。奚熙发兵自守,他的部曲杀了他,将他的首级送到建业。又车裂张俊,皆夷三族。并诛杀章安侯奋及其五子。
秋季,七月,丙寅日,皇后杨氏去世。起初,皇帝因为太子不聪明,担心他不能继承大统,常秘密询问皇后。皇后说:“立子以长不以贤,岂可动摇!”镇军大将军胡奋的女儿为贵嫔,受皇帝宠爱,皇后病重,担心皇帝立贵嫔为后,导致太子不安,枕在皇帝膝上哭泣说:“叔父骏的女儿芷有德色,愿陛下以备六宫。”皇帝流泪答应。
任命前太常山涛为吏部尚书。山涛主持选举十余年,每当有官职空缺,就选择有才能的人启奏数人,得到诏旨有所倾向,然后显奏。皇帝所用的人,有时不是首推的人,众人不明白,认为山涛轻重任意,向皇帝进言,皇帝更加亲爱他。山涛甄拔人物,各为题目而奏之,当时称为“山公启事”。
山涛推荐嵇绍给皇帝,请求任命他为秘书郎,皇帝下诏征召他。嵇绍因为父亲嵇康得罪,隐居在家,想辞不就。山涛对他说:“为你考虑很久了,天地四时,犹有消息,何况人呢!”嵇绍于是应命,皇帝任命他为秘书丞。
起初,东关之战失败,文帝问僚属说:“最近的事,谁该负责?”安东司马王仪,是王修的儿子,回答说:“责任在元帅。”文帝大怒说:“司马想委罪于我吗!”将他拉出去斩首。王仪的儿子王裒痛惜父亲无辜被杀,隐居教授,三次征召
七次被征召,都不去就职。他从不面向西方坐,住在墓旁的小屋里,早晚攀着柏树悲号,眼泪滴在树上,树因此枯死。
读《诗经》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时,总是反复流泪,门人因此废除了《蓼莪》这首诗。
家里贫穷,按人口分田,按身体养蚕;有人送他东西,他不接受;有人帮助他,他不听。学生们偷偷为他割麦子,他就把麦子扔掉。最终他没有做官就去世了。
臣司马光说:从前舜杀了鲧,而禹仍然侍奉舜,不敢废弃至公的原则。嵇康、王仪,死都不是因为他们的罪过,这两个人不做晋朝的官是可以的。嵇绍如果没有荡阴的忠诚,恐怕免不了被君子讥笑吧!
吴国大司马陆抗生病,上疏说:‘西陵、建平,是国家的屏障,地处上游,受敌于两国边境。如果敌人乘船顺流而下,像流星闪电一样迅速,不能依靠其他部队来救援。这是国家安危的关键,不仅仅是边境被侵犯的小问题。我父亲陆逊,从前在西边边境上说过:‘西陵,是国家的西门,虽然容易防守,但也容易失守。如果失守,不仅失去一个郡,荆州也不属于吴国了。如果有变故,应当倾全国之力去争夺。’我从前请求驻扎三万精兵,但主管官员按常规办事,不肯派遣。自从步阐事件以后,兵力更加损耗。现在我统辖千里之地,外御强敌,内怀百蛮,而上下可见的兵力,只有几万人,长期疲惫,难以应对变故。我愚昧地认为,诸王年幼,不需要兵马妨碍要务;另外,黄门宦官开设招募,兵民逃避劳役,逃入招募中。请求特别下诏审查,全部清理出来,以补充边境受敌的常驻兵力,使我部兵力达到八万,省去其他事务,集中力量防御,或许可以无忧。如果不这样,深可忧虑!我死之后,请求将西方事务托付给我的儿子。’陆抗去世后,吴主让他的儿子陆晏、陆景、陆玄、陆机、陆云分别统领他的军队。陆机、陆云都擅长写文章,名重当世。
从前,周鲂的儿子周处,力气过人,不修小节,乡里人都害怕他。周处曾经问父老:‘现在时局和平,年成丰收,但人们不快乐,为什么呢?’父老叹息说:‘三害不除,怎么能快乐呢!’周处问:‘什么是三害?’父老说:‘南山的白额虎,长桥的蛟,加上你就是三害了。’周处说:‘如果所患的只是这些,我能除掉它们。’于是进山找虎,射杀了它,又下水搏杀蛟。然后跟随陆机、陆云学习,专心读书,磨砺品行,一年后,州府都征召他。
八月,戊申日,元皇后被安葬在峻阳陵。皇帝和群臣除丧后恢复正常,博士陈逵建议说:‘现在所行的,是汉帝的权宜之制;太子没有国事,应当服丧完毕。’尚书杜预认为:‘古代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开始时与齐、斩相同,安葬后除服,居丧期间保持沉默,心中服丧直到期满。所以周公不说高宗服丧三年而说居丧,这是服心丧的记载;叔向不讥讽景王除丧而讥讽他过早宴乐,说明安葬后应当除服,但违背了居丧的礼节。君子对于礼,存于内心而已。礼不是指玉帛,丧也不是指衰麻!太子外出则抚军,留守则监国,不是无事,应当哭完后除去衰麻,而以居丧终三年。’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
臣司马光说:规矩是方圆的根本,但庸工没有规矩,就无法制作方圆;衰麻是哀戚的表现,但庸人没有衰麻,就无法勉励哀戚。《素冠》这首诗,正是为此而作。杜预巧妙地修饰《经》、《传》以迎合人情,辩才虽好,但我认为不如陈逵的话质朴而敦实。
九月,癸亥日,任命大将军陈骞为太尉。
杜预因为孟津渡口险要,请求在富平津建桥。议论的人说:‘殷、周的都城,历代圣贤都没有建桥,必定有原因。’杜预坚持请求建桥。桥建成后,皇帝带领百官亲临,举杯对杜预说:‘没有你,这座桥建不成。’杜预回答说:‘没有陛下的明察,我也无法施展我的才能。’
这一年,邵陵厉公曹芳去世。当初,曹芳被废黜迁到金墉时,太宰中郎陈留范粲穿着素服拜送,哀痛感动左右。于是他称病不出,假装疯狂不说话,睡在车上,脚不沾地。子孙有婚宦大事,就秘密咨询他,如果合意就面色不变,不合意就睡不安稳,妻子因此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儿子范乔等三人,都放弃学业,断绝人事,在家侍候父亲,足不出户。皇帝即位后,下诏以二千石的俸禄供养他,加赐帛百匹,范乔因为父亲病重,辞谢不敢接受。范粲不说话共三十六年,八十四岁时,在他所睡的车上去世。
吴国连续三年大疫。
世祖武皇帝咸宁元年(乙未,公元275年)
春,正月,戊午朔日,大赦天下,改元。
吴国挖地得到一把银尺,上面有刻文。吴主大赦天下,改元天册。
吴国中书令贺邵,中风不能说话,离职数月,吴主怀疑他装病,把他关进酒窖,拷打数千次,始终没有一句话,于是用烧红的锯子锯断他的头,把他的家属流放到临海。又诛杀了楼玄的子孙。
夏,六月,鲜卑拓跋力微再次派遣他的儿子沙漠汗入贡,将要返回时,幽州刺史卫瓘上表请求留下他,又秘密用黄金贿赂他的各部大人离间他们。
秋,七月,甲申晦日,日食。
冬,十二月,丁亥日,追尊宣帝庙号为高祖,景帝为世宗,文帝为太祖。
大疫,洛阳死者数以万计。
世祖武皇帝咸宁二年(丙申,公元276年)
春,令狐丰去世,弟弟令狐宏继位,杨欣讨伐并杀了他。
皇帝生病,病情严重,痊愈后,群臣上寿。皇帝下诏说:‘每次想到疫气死亡的人,都感到悲伤。怎么能因为自己一身的休息,忘记百姓的艰难呢!’所有上礼的人,都被拒绝。
从前,齐王司马攸受到文帝的宠爱,每次见到司马攸,文帝就拍着床叫他的小名说:‘这是桃符的座位!’几乎成为太子好几次了。文帝临终时,向皇帝讲述汉淮南王、魏陈思王的故事并流泪,握着司马攸的手交给皇帝。太后临终时,也流着泪对皇帝说:‘桃符性急,而你作为兄长不慈爱,我如果不起,恐怕你不能容忍他,所以托付给你,不要忘记我的话!’皇帝病重时,朝野都倾向于司马攸。司马攸的妃子是贾充的长女,河南尹夏侯和对贾充说:‘你的两个女婿,亲疏相等。立人应当立德。’贾充不回答。司马攸一向厌恶荀勖和左卫将军冯紞的谄媚,荀勖就让冯紞对皇帝说:‘陛下前些日子病重不愈,齐王被公卿百姓所归附,太子即使想谦让,能免于被取代吗!应当让他回到封地,以安定社稷。’皇帝暗中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调任夏侯和为光禄勋,剥夺贾充的兵权,但待遇不变。
吴国施但叛乱,有人向吴主诬告京下督孙楷说:‘孙楷不及时讨伐,心怀二意。’吴主多次责备他,征召他为宫下镇、骠骑将军。孙楷自疑恐惧,夏,六月,带着妻子儿女来投奔;被任命为车骑将军,封为丹杨侯。
秋,七月,吴国
有人对吴主说:“临平湖自汉末以来一直堵塞,长老们说:‘此湖堵塞,天下就会大乱;此湖开通,天下就会太平。’最近无缘无故突然开通,这是天下将要太平,青盖入洛阳的祥瑞。”
吴主问奉禁都尉历阳陈训,陈训回答说:“我只能望气,不能解释湖的开塞。”退下后告诉他的朋友说:“青盖入洛阳,意味着将有投降的事情发生,不是吉祥的征兆。”
有人献上一块刻有“皇帝”二字的小石头,说是从湖边得到的。吴主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天玺。
湘东太守张咏不缴纳赋税,吴主就地将他斩首,并将首级传示各郡。会稽太守车浚公正清廉,政绩显著,因郡内旱灾饥荒,上表请求赈济。吴主认为他收买人心,派遣使者将他斩首。尚书熊睦稍有劝谏,吴主用刀环将他撞杀,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八月,已亥日,任命何曾为太傅,陈骞为大司马,贾充为太尉,齐王攸为司空。
吴国历阳山有七个并列的洞穴,洞中呈黄赤色,民间称之为石印,传说:“石印封发,天下当太平。”历阳长上报石印发光,吴主派遣使者用太牢祭祀。使者制作高梯登上山顶,用朱砂在石头上写道:“楚九州渚,吴九州都。扬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回来报告吴主。吴主大喜,封山神为王,大赦天下,改明年年号为天纪。
冬,十月,任命汝阴王骏为征西大将军,羊祜为征南大将军,皆开府辟召,仪同三司。
羊祜上疏请求伐吴,说:“先帝西平巴、蜀,南和吴、会,希望海内得以休息。然而吴国再次背信,使边境战事再起。虽然命运由天注定,但功业必须由人完成,如果不一举扫灭吴国,兵役将永无休止。蜀国平定之时,天下都认为吴国也将灭亡,自那时以来,已经十三年了。虽然谋划很多,但决策必须果断。凡是以险阻得以保全的,是因为势均力敌。如果轻重不齐,强弱悬殊,虽有险阻,也无法保全。蜀国并非不险要,都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等到进兵之日,竟无藩篱之限,乘胜席卷,直抵成都,汉中诸城,皆如鸟栖不敢出,并非没有战心,实在是力量不足以相抗。等到刘禅请降,诸营堡纷纷溃散。如今江、淮之险不如剑阁,孙皓之暴过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力盛于往时。不在此际平定四海,反而阻兵相守,使天下困于征戍,经历盛衰,不可长久。如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兗并会秣陵,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吴国沿江为国,东西数千里,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楯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保,还趣城池,去长入短,非吾敌也。官军县进,人有致死之志,吴人内顾,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皇帝深表赞同。然而朝议正以秦、凉为忧,羊祜再次上表说:“吴国平定则胡人自定,但应速成大功。”议者多有不同,贾充、荀勖、冯紞尤其认为伐吴不可行。羊祜叹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哉!”只有度支尚书杜预、中书令张华与皇帝意见一致,赞成其计。
丁卯日,立皇后杨氏,大赦天下。皇后是元皇后的堂妹,美丽而有妇德。皇帝初聘皇后时,皇后的叔父珧上表说:“自古一门二后,未有能保全其宗族的,请求将此表藏于宗庙,他日如臣所言,得以免祸。”皇帝同意了。
十二月,任命皇后的父亲镇军将军骏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尚书褚略、郭弈都上表说骏器量小,不能担当社稷重任,皇帝不听。骏骄傲自得,胡奋对骏说:“你倚仗女儿更加豪横了!纵观前世,与皇家联姻,没有不灭门的,只是早晚的事。”骏说:“你的女儿不在皇家吗?”奋说:“我女儿与你的女儿作婢女罢了,怎能影响大局!”
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三年(丁酉,公元二七七年)
春,正月,丙子朔日,日食。
立皇子裕为始平王;庚寅日,裕去世。
三月,平虏护军文鸯督凉、秦、雍州诸军讨伐树机能,击败之,诸胡二十万口来降。
夏,五月,吴将邵顗、夏祥率众七千余人来降。
秋,七月,中山王睦因招诱逃亡者,被贬为丹水县侯。
有彗星出现在紫宫。
卫将军杨珧等建议,认为:“古时分封诸侯,是为了保卫王室;如今诸王公皆在京师,不符合保卫王室的意义。此外,异姓诸将驻守边疆,应参以亲戚。”皇帝于是下诏,诸王各以户邑多少分为三等,大国置三军五千人,次国二军三千人,小国一军一千一百人;诸王为都督者,各徙其国使相近。八月,癸亥日,徙扶风王亮为汝南王,出任镇南大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琅邪王伦为赵王,督鄴城守事;勃海王辅为太原王,监并州诸军事;以东莞王亻由在徐州,徙封琅邪王;汝阴王骏在关中,徙封扶风王;又徙太原王颙为河间王,汝南王柬为南阳王。辅是孚的儿子;颙是孚的孙子。那些没有官职的,皆遣回封国。诸王公留恋京师,皆涕泣而去。又封皇子玮为始平王,允为濮阳王,该为新都王,遐为清河王。
那些异姓之臣有大功者,皆封郡公、郡侯。封贾充为鲁郡公,追封王沈为博陵郡公。徙封巨平侯羊祜为南城郡侯,祜坚决推辞不受。祜每次拜官爵,常多避让,至心素著,故特见申于分列之外。祜历事两朝,职掌枢要,凡谋议损益,皆焚其草稿,世人不得而知,所推荐的人皆不知其由。常曰:“拜官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敢也。”
兗、豫、徐、青、荆、益、梁七州发生大水。
冬,十二月,吴夏口督孙慎入侵江夏、汝南,掳掠千余家而去。皇帝下诏派遣侍臣诘问。
羊祜没有追击敌人的意图,并且想要迁移荆州。羊祜说:“江夏距离襄阳有八百里,等到我们得知敌人的消息,敌人已经离开多日,步兵怎么能追上呢!为了免除责任而劳师动众,这不是我的志向。从前魏武帝设置都督,大都与州相近,以便于兵力的集结和分散。在边境上,你来我往,谨慎防守即可。如果随意迁移州府,敌人出没无常,也不知道州府应该设在何处。”
这一年,大司马陈骞从扬州入朝,被罢免为高平公。
吴主因为会稽的张俶多次进谗言,非常宠信他,多次升迁至司直中郎将,封侯。他的父亲是山阴县的卒吏,知道张俶品行不端,上表说:“如果任用张俶为司直,他有罪,请求不要连坐。”吴主同意了。张俶上表设置弹曲二十人,专门纠察不法行为,于是官吏和百姓各自因爱憎互相告发,监狱人满为患,上下喧哗。张俶大肆谋取私利,骄奢暴虐,事情败露后,父子都被车裂。
卫瓘派遣拓跋沙漠汗回国。自从沙漠汗作为人质以来,力微可汗的诸子中多有受宠的。等到沙漠汗回国,各部大人共同进谗言杀了他。不久力微病重,乌桓王库贤亲近掌权,接受了卫瓘的贿赂,想要挑动各部,于是在庭院中磨斧头,对各位大人说:“可汗恨你们谗言杀了太子,想要把你们的长子全部抓来杀掉。”各位大人害怕,纷纷逃走。力微因忧虑去世,享年一百零四岁。他的儿子悉禄继位,国家从此衰落。
起初,幽州和并州都与鲜卑接壤,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多次成为边境的祸患。卫瓘秘密用计离间他们,务桓投降而力微死去。朝廷嘉奖卫瓘的功劳,封他的弟弟为亭侯。
世祖武皇帝咸宁四年(戊戌年,公元278年)
春天,正月,庚午朔日,发生日食。
司马督东平的马隆上奏说:“凉州刺史杨欣失去了羌戎的信任,必定会失败。”夏天,六月,杨欣与树机能的党羽若罗拔能等在武威交战,战败而死。
弘训皇后羊氏去世。
羊祜因病请求入朝,到达后,皇帝命令他乘辇入殿,不拜而坐。羊祜当面陈述伐吴的计划,皇帝认为很好。因为羊祜有病,不宜频繁入朝,皇帝又派张华去询问策略。羊祜说:“孙皓暴虐至极,现在可以不战而胜。如果孙皓不幸去世,吴人另立贤明的君主,即使有百万大军,长江也难以逾越,将成为后患!”张华深表赞同。羊祜说:“能实现我志向的,就是你了。”皇帝想让羊祜卧病护持诸将,羊祜说:“攻取吴国不必我亲自出马,但平定之后,应当劳烦圣上考虑。功名之际,我不敢居功。如果事情成功,应当有所托付,希望慎重选择人选。”
秋天,七月,己丑日,景献皇后被安葬在峻平陵。
司州、冀州、兗州、豫州、荆州、扬州发生大水,螟虫损害庄稼。皇帝下诏询问主管官员:“如何帮助百姓?”度支尚书杜预上疏说:“现在的水灾,东南地区尤为严重,应当命令兗州、豫州等各州保留汉代的旧陂塘,修缮以蓄水,其余的则决堤放水,让饥民能够获得鱼、菜、螺、蚌等丰富的食物,这是眼前的利益。水退之后,淤积的田地,每亩可以收获数钟粮食,这是明年的利益。典牧的种牛有四万五千多头,不用于耕作,甚至有老牛不穿鼻的,可以分给百姓,让他们赶上春耕;谷物收获之后,再征收租税,这是数年之后的利益。”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百姓因此受益。杜预在尚书任职七年,对政务的损益不可胜数,当时人称他为“杜武库”,意思是说他无所不有。
九月,任命何曾为太宰;辛巳日,任命侍中、尚书令李胤为司徒。
吴主忌恨胜过自己的人,侍中、中书令张尚,是张纮的孙子,为人辩才敏捷,谈论常常超出吴主的预期,吴主因此积怨。后来吴主问:“我饮酒可以和谁相比?”张尚说:“陛下有百觚的酒量。”吴主说:“张尚知道孔丘没有称王,却把我比作他。”于是发怒,逮捕了张尚。公卿以下一百多人,到宫中叩头,请求赦免张尚的罪,得以减死,被送到建安造船,不久被杀。
冬天,十月,征召征北大将军卫瓘为尚书令。当时,朝野都知道太子昏愚,不堪继承大统,卫瓘多次想启奏但不敢。有一次在陵云台侍宴,卫瓘假装醉酒,跪在皇帝床前说:“臣有事要启奏。”皇帝说:“公要说什么?”卫瓘欲言又止三次,最后用手抚床说:“这个座位可惜!”皇帝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说:“公真的醉了吗?”卫瓘从此不再说话。皇帝召集东宫的所有官员,设宴款待,并密封尚书的一些疑难事务,让太子决断。贾妃非常害怕,请外人代为回答,多引用古义。给使张泓说:“太子不学无术,陛下是知道的,而答诏多引用古义,必定会追究起草的人,更加加重罪责,不如直接按意思回答。”贾妃大喜,对张泓说:“你好好替我回答,富贵与你共享。”张泓立即起草让太子自己写。皇帝看了,非常高兴,先给卫瓘看,卫瓘非常不安,众人这才知道卫瓘曾经有过进言。贾充秘密派人告诉贾妃说:“卫瓘这个老奴才,差点毁了你的家!”
吴人大规模在皖城屯田,企图入侵。都督扬州诸军事的王浑派扬州刺史应绰攻破他们,斩首五千级,焚烧他们积存的谷物一百八十多万斛,践踏稻田四千多顷,毁坏船只六百多艘。
十一月,辛巳日,太医司马程据献上雉头裘,皇帝在殿前焚烧了它。甲申日,下令内外敢有献奇技异服者,治罪。
羊祜病重,推荐杜预代替自己。辛卯日,任命杜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羊祜去世,皇帝非常悲痛。这一天,天气极寒,皇帝的涕泪沾在胡须和鬓角上都结成了冰。羊祜遗令不得以南城侯的印信入殓。皇帝说:“羊祜多年来坚持谦让,身死之后仍然谦让,现在听从他的遗愿,恢复他原来的封号,以彰显他的高尚美德。”南州的百姓听说羊祜去世,纷纷罢市,巷子里哭声相连。吴国守边的将士也为他哭泣。羊祜喜欢游览岘山,襄阳人在那里建碑立庙,每年祭祀,看到碑的人无不流泪,因此称之为“堕泪碑”。
杜预到任后,挑选精锐部队,袭击吴国的西陵督张政,大败之。张政是吴国的名将,因无备而败,耻于如实报告吴主。杜预想要离间他们,于是上表归还所获的战利品。吴主果然召回张政,派武昌监留宪代替他。
十二月,丁未日,朗陵公何曾去世。何曾生活奢侈,超过君主。司隶校尉东莱的刘毅多次弹劾何曾奢侈无度,皇帝因为他是重臣,不予追究。何曾去世后,博士新兴的秦秀提议说:“何曾骄奢过度,名声传遍九州。宰相大臣,是人们的表率,如果生前极尽奢华,死后又不加贬斥,王公贵人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谨按《谥法》,‘名与实不符曰缪,恃乱妄为曰丑’,应当谥为缪丑公。”皇帝最终谥他为孝。
前司隶校尉傅玄去世。傅玄性格严厉急躁,每次有奏劾,有时到日暮时分,捧着白简,整理簪带,紧张不安,坐等天亮。因此贵族们都很害怕,台阁因此
风。玄与尚书左丞博陵崔洪关系很好,崔洪也以清正严厉、刚直不阿著称,喜欢当面指出别人的过错,但背后从不议论,因此人们都很敬重他。
鲜卑族的树机能长期成为边境的祸患,仆射李憙请求发兵讨伐他,朝廷讨论时大家都认为出兵是大事,敌人并不值得担忧。
世祖武皇帝咸宁五年(己亥年,公元279年)
春天,正月,树机能攻陷了凉州。皇帝非常后悔,上朝时叹息道:“谁能为我讨伐这个敌人?”司马督马隆上前说:“陛下如果能任用我,我就能平定他。”皇帝说:“如果你一定能平定敌人,为什么不任用你,只是看你的策略如何!”马隆说:“我愿意招募三千勇士,不问他们从哪里来,带领他们向西进军,敌人不足为患。”皇帝同意了。乙丑日,任命马隆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公卿大臣们都说:“现有的兵力已经很多,不应该再随意设立赏赐招募,马隆是个小将,他的话不可信。”皇帝不听。马隆招募能拉开四钧弓、挽动九石弩的人,设立标准进行选拔。从早晨到中午,招募到了三千五百人。马隆说:“足够了。”他又请求亲自到武库挑选兵器,武库令与马隆发生争执,御史中丞弹劾马隆。马隆说:“我将在战场上拼命,武库令却给我魏朝时的朽烂兵器,这不是陛下让我去打仗的意图。”皇帝下令只让马隆挑选兵器,并给了他三年的军资,然后派他出征。
当初,南单于呼厨泉任命他的兄长于扶罗的儿子豹为左贤王,后来魏武帝将匈奴分为五部,任命豹为左部帅。豹的儿子渊,从小就聪明过人,拜上党崔游为师,广泛学习经史。他曾对同门的上党硃纪、雁门范隆说:“我常常为随何、陆贾没有武略,绛侯、灌婴没有文才而感到羞耻。随何、陆贾遇到汉高祖却不能建立封侯的功业,绛侯、灌婴遇到汉文帝却不能振兴教育,这难道不可惜吗!”于是他开始兼学武艺。长大后,他臂长如猿,善于射箭,力气过人,相貌魁梧。作为任子在洛阳,王浑和他的儿子王济都很器重他,多次向皇帝推荐,皇帝召见他并与他交谈,非常喜欢他。王济说:“渊有文武双全的才能,陛下如果任命他处理东南的事务,吴国不足为患。”孔恂、杨珧说:“他不是我们同族,心思必定不同。渊的才能确实少有,但不能委以重任。”等到凉州失陷,皇帝向李憙询问将领,李憙回答说:“陛下如果能调动匈奴五部的军队,授予刘渊一个将军的称号,让他率领军队西征,树机能的头颅很快就能被斩下。”孔恂说:“如果刘渊真的斩下了树机能的头颅,那么凉州的祸患将会更加严重。”皇帝于是作罢。
东莱王弥家世世代代都是二千石的官员,王弥有学问和勇略,善于骑射,青州人称他为“飞豹”。但他喜欢任侠,处士陈留董养见到他后说:“你喜欢混乱和灾难,如果天下有事,你就不会成为士大夫了。”刘渊与王弥关系很好,对他说:“王、李因为同乡的关系被赏识,常常互相推荐,这反而会成为我的祸患。”于是叹息流泪。齐王攸听说后,对皇帝说:“陛下如果不除掉刘渊,我担心并州不会长久安宁。”王浑说:“大晋正以诚信感化异族,怎么能因为无端的怀疑而杀害侍子呢?这是多么不宽宏大量啊!”皇帝说:“王浑说得对。”后来豹去世,刘渊接替他为左部帅。
夏天,四月,大赦天下。
免除部曲督以下的质任。
吴国的桂林太守修允去世,他的部曲应该分给各位将领。督将郭马、何典、王族等是世代旧军,不愿意分开,正好吴主核实广州的户口,郭马等人因为民心不安,聚集众人攻杀了广州督虞授,郭马自封为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派何典攻打苍梧,王族攻打始兴。秋天,八月,吴国任命军师张悌为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为司徒,执金吾滕修为司空。还未正式任命,又改任滕修为广州牧,率领一万人从东道讨伐郭马。郭马杀了南海太守刘略,驱逐了广州刺史徐旗。吴主又派徐陵督陶浚率领七千人,从西道与交州牧陶璜一起攻打郭马。
吴国有一种鬼目菜,生长在工人黄耇家里;还有一种买菜,生长在工人吴平家里。东观查阅图书,将鬼目菜命名为芝草,买菜命名为平虑草。吴主任命黄耇为侍芝郎,吴平为平虑郎,都授予银印青缓。
吴主每次宴请群臣,都让他们喝得大醉。又设置了十名黄门郎作为司过,宴会结束后,各自奏报群臣的过失,无论是眼神不对还是言语有误,都会被举报。严重的当场处死,轻微的记录下来作为罪状,有时剥人脸皮,有时挖人眼睛。因此上下离心,没有人愿意尽力。
益州刺史王濬上疏说:“孙皓荒淫凶残,应该尽快征伐,如果一旦孙皓死了,另立贤明的君主,那么吴国就会成为强敌;我造船已经七年,船每天都在朽坏;我已经七十岁,随时可能死去。这三件事中只要有一件不顺利,就难以成功。恳请陛下不要错失良机。”皇帝于是决定讨伐吴国。正好安东将军王浑上表说孙皓想要北上,边境的守军都戒严了,朝廷于是决定明年出兵。王濬的参军何攀奉命在洛阳,上疏说:“孙皓一定不敢出来,应该趁他们戒严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攻取他们。
杜预上表说:“自从闰月以来,敌人只是加强了戒备,并没有出兵。根据形势推断,敌人已经穷途末路,力量不足以两面兼顾,必定会保住夏口以东以维持生存,不可能派大量军队西上,放弃国都。而陛下过于听从别人的意见,轻易放弃了大的战略,纵容敌人,实在是可惜。如果当初行动失败了,不行动也可以。但现在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如果成功了,就奠定了太平的基础,即使不成功也不过是浪费了一些时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如果等到后年,天时人事都不如现在,我担心会更加困难。现在有万全的行动,没有失败的风险,我心里非常清楚,不敢以模糊的见解给自己留下后患,请陛下明察。”一个月后没有得到回复,杜预再次上表说:“羊祜没有先与朝臣广泛商议,而是秘密与陛下共同制定了这个计划,所以更加引起了朝臣的不同意见。凡事都应该权衡利害,现在这个行动的利有八九分,害只有一二分,最多不过是无功而返。如果让朝臣们说出失败的可能性,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是因为这个计划不是他们提出的,功劳不在他们身上,他们因为之前说过反对的话而感到羞耻,所以坚持己见。最近朝廷无论大小事情,意见分歧很大,虽然人心不同,但也因为大家仗着皇帝的恩宠不考虑后果,所以轻易地附和或反对。自从秋天以来,讨伐敌人的形势已经很明显,如果现在中止,孙皓可能会因为害怕而采取行动,迁都武昌,进一步修缮江南的城池,疏散居民,城池难以攻破,野外没有东西可以掠夺,那么明年的计划可能就无法实现了。”皇帝正在与张华下棋,杜预的奏表正好送到,张华推开棋盘,拱手说:“陛下英明神武,国家富强,军队强大,吴主荒淫残暴,诛杀贤能。现在讨伐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平定,希望陛下不要犹豫!”皇帝于是同意了。任命张华为度支尚书,负责运输和粮草调度。贾充、荀勖、冯紞反对,皇帝大怒,贾充摘下帽子谢罪。仆射山涛退朝后对人说:“除非是圣人,否则外部安宁必定会有内部忧患,现在放弃吴国作为外部的威胁,难道不是一种策略吗!”
冬天,十一月,大举讨伐吴国,派遣镇军将军琅邪王亻由出涂
当时,安东将军王浑从江西出发,建威将军王戎从武昌出发,平南将军胡奋从夏口出发,镇南大将军杜预从江陵出发,龙骧将军王濬和巴东监军鲁国的唐彬从巴蜀出发,东西两路共有二十多万人。
任命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以冠军将军杨济为副手。
贾充坚决陈述伐吴不利,并且自认为年老体衰,无法胜任元帅的职责。
皇帝下诏说:“如果你不去,我就亲自出征。”
贾充不得已,只好接受节钺,率领中军南下驻扎在襄阳,指挥各路军队。
马隆西渡温水,树机能等人率领数万军队占据险要地形抵抗他。
马隆因为山路狭窄,便制作了扁箱车,并在车上搭建木屋,转战前进,行军一千多里,杀伤了很多敌人。
自从马隆西进后,音讯断绝,朝廷非常担忧,有人认为他已经阵亡。
后来马隆的使者连夜赶到,皇帝拍手欢笑,第二天早上召集群臣说:“如果听从你们的建议,凉州就没了。”
于是下诏授予马隆节杖,任命他为宣威将军。
马隆到达武威后,鲜卑大人猝跋韩和且万能等人率领一万多部落前来投降。
十二月,马隆与树机能大战,斩杀了他,凉州于是平定。
皇帝下诏询问朝臣关于政治的得失,司徒左长史傅咸上书说:“国家和百姓的贫困,是因为设置的官员太多。
以前都督只有四个,现在加上监军已经超过十个;大禹划分九州,现在的刺史几乎翻了一倍;户口只有汉朝的十分之一,但设置的郡县更多;虚设的军府,动辄有上百个,却对宿卫没有帮助;五等诸侯,坐享官属;所有的供给,都来自百姓。
这就是导致贫困的原因。
当前最紧迫的事情,在于合并官职、减少劳役,上下都致力于农业。”
傅咸是傅玄的儿子。
当时又有人提议减少州、郡、县一半的官吏以支援农业生产,中书监荀勖认为:“减少官吏不如减少官职,减少官职不如减少事务,减少事务不如清心寡欲。
从前萧何、曹参辅佐汉朝,以清静无为著称,百姓因此安宁,这就是所谓的清心。
抑制浮夸的言论,简化文书,忽略细小的苛责,宽恕小的过失,如果有人喜欢改变常规以谋取私利,一定要严惩,这就是所谓的省事。
将九寺合并到尚书,兰台交给三府,这就是所谓的省官。
如果直接制定一个大原则,将天下的官吏都减半,恐怕文武百官、郡国的职责,繁简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如果有空缺,都需要重新填补,或者激化矛盾导致更加复杂,这也是不能不重视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二-注解
昭阳大荒落: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纪年法,昭阳是岁阳之一,大荒落是岁阴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屠维大渊献:同样是古代天文学中的纪年法,屠维是岁阳之一,大渊献是岁阴之一,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泰始九年: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泰始九年即公元273年。
郑袤:晋朝官员,曾任密陵元侯。
石苞:晋朝官员,曾任乐陵武公。
陆抗:东吴名将,陆逊之子。
邓艾:三国时期魏国名将,因功高震主被诬陷谋反而被杀。
段灼:晋朝官员,曾任议郎,为邓艾鸣冤。
钟会:三国时期魏国名将,与邓艾一同平定蜀汉,后因谋反被杀。
韦昭:三国时期吴国官员,曾任侍中、左国史,因直言进谏被吴主孙皓杀害。
何曾:晋朝官员,曾任司徒。
郑冲:晋朝官员,曾任寿光公。
陈声:吴国官员,曾任司市中郎将,因执法严明被吴主孙皓杀害。
山涛:晋朝官员,曾任吏部尚书,以选拔人才著称。
嵇绍:晋朝官员,嵇康之子,曾任秘书丞。
王仪:三国时期魏国官员,因直言进谏被文帝曹丕杀害。
七辟:指多次被征召为官。辟,征召。
庐于墓侧:在墓旁搭建茅屋居住,表示极度的孝道。
攀柏悲号:攀着柏树痛哭,柏树常象征长寿和不朽,此处表达深切的哀思。
涕泪著树,树为之枯:眼泪滴在树上,树因此枯萎,夸张地表达了悲伤之深。
《蓼莪》:《诗经》中的一篇,表达对父母的哀思。
计口而田,度身而蚕:根据人口分配田地,根据身体情况养蚕,形容生活简朴。
裒辄弃之:裒,聚集。辄,立即。弃之,放弃。指聚集的麦子立即放弃。
舜诛鲧而禹事舜:舜帝处死了鲧,但鲧的儿子禹仍然忠诚地侍奉舜帝。
嵇康、王仪:嵇康,三国时期文学家、音乐家;王仪,不详。
荡阴之忠:指嵇绍在荡阴之战中的忠诚表现。
西陵、建平:西陵,今湖北宜昌;建平,今重庆奉节。
步阐:东吴将领,曾叛乱。
黄门宦官:皇宫中的宦官,负责宫廷事务。
周鲂:东吴将领,以智谋著称。
南山白额虎,长桥蛟:南山上的白额虎和长桥下的蛟龙,象征地方上的两大祸害。
峻阳陵:晋武帝司马炎的皇后杨芷的陵墓。
谅闇:古代丧礼中的一种仪式,表示哀悼。
杜预:晋朝官员,上表建议伐吴,认为时机成熟。
孟津:黄河渡口,今河南孟津县。
富平津:黄河渡口,今陕西富平县。
邵陵厉公曹芳:曹魏末代皇帝,被废为邵陵厉公。
范粲:曹魏官员,以忠诚著称。
阳狂:假装疯癫。
咸宁:西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
天册:东吴末代皇帝孙皓的年号。
贺邵:东吴官员,因中风失语被怀疑诈病,最终被处死。
拓跋力微:鲜卑族首领,北魏的奠基者之一。
沙漠汗:拓跋力微的儿子,曾入贡西晋。
卫瓘:西晋名将,曾任尚书令,以智谋著称,成功离间鲜卑部落。
齐王攸:晋武帝司马炎的弟弟,曾多次被考虑立为太子。
贾充:西晋重臣,齐王攸的岳父。
荀勖:西晋官员,曾任左卫将军。
冯紞:西晋官员,曾任左卫将军。
施但:东吴将领,曾发动叛乱。
孙楷:东吴将领,因被怀疑怀有二心而投奔西晋。
临平湖: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古代认为其开塞与天下治乱有关。
青盖入洛:指吴主孙皓入洛阳,象征吴国灭亡。
衔璧:古代投降的仪式,表示臣服。
太牢:古代祭祀时用的牛、羊、猪三牲。
石印:历阳山上的石洞,传说其开合与天下太平有关。
太傅:古代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大司马:古代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太尉:古代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司空:古代三公之一,负责工程和水利。
开府辟召:指设立府署,自行征召属官。
仪同三司:指享受与三公相同的礼仪待遇。
太牢祠:用太牢祭祀。
硃书:用朱砂书写的文字。
楚九州渚,吴九州都:指楚国和吴国的地理范围。
扬州士,作天子:指扬州地区的人将成为天子。
四世治,太平始:指经过四代治理,天下将开始太平。
征西大将军:负责西部军事的最高将领。
征南大将军:负责南部军事的最高将领。
巴、蜀:指今四川地区。
吴、会:指吴国和会稽地区。
剑阁:位于今四川省剑阁县,古代著名的险关。
江陵:今湖北省荆州市,古代重要的军事重镇。
夏口:今湖北省武汉市汉口,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地。
秣陵:今江苏省南京市,古代吴国的都城。
巴、汉:指巴蜀和汉中地区。
长江:中国第一大河,古代吴国的天然屏障。
秦、凉:指今陕西和甘肃地区。
胡:古代对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
度支尚书:负责财政的官员。
中书令:负责起草诏令的官员。
皇后杨氏:晋武帝司马炎的皇后。
镇军将军:负责镇守京城的将领。
车骑将军:古代高级武官,负责车骑部队。
临晋侯:封爵名,临晋为今山西省临猗县。
尚书:古代高级官员,负责政务。
社稷:指国家。
天家:指皇室。
世祖武皇帝:指晋武帝司马炎。
咸宁三年:公元277年。
日有食之:指日食。
始平王:封爵名,始平为今陕西省兴平市。
平虏护军:负责平定叛乱的将领。
树机能:古代少数民族首领。
中山王:封爵名,中山为今河北省定州市。
丹水县侯:封爵名,丹水为今河南省淅川县。
星孛于紫宫:指彗星出现在紫微垣,古代认为是不祥之兆。
卫将军:负责京城卫戍的将领。
封建诸候:指分封诸侯。
扞城:指保卫国家。
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军队,管理地方军政事务。
扶风王:封爵名,扶风为今陕西省扶风县。
汝南王:封爵名,汝南为今河南省汝南县。
镇南大将军:古代高级将军名号,负责镇守南方,指挥大规模军事行动。
琅邪王:封爵名,琅邪为今山东省临沂市。
赵王:封爵名,赵为今河北省邯郸市。
勃海王:封爵名,勃海为今河北省沧州市。
太原王:封爵名,太原为今山西省太原市。
东莞王:封爵名,东莞为今山东省莒县。
汝阴王:封爵名,汝阴为今安徽省阜阳市。
河间王:封爵名,河间为今河北省河间市。
南阳王:封爵名,南阳为今河南省南阳市。
濮阳王:封爵名,濮阳为今河南省濮阳市。
新都王:封爵名,新都为今四川省新都县。
清河王:封爵名,清河为今河北省清河县。
郡公:封爵名,地位高于侯。
郡侯:封爵名,地位低于公。
鲁郡公:封爵名,鲁郡为今山东省曲阜市。
博陵郡公:封爵名,博陵为今河北省蠡县。
巨平侯:封爵名,巨平为今山东省巨野县。
南城郡侯:封爵名,南城为今江西省南城县。
兗、豫、徐、青、荆、益、梁:指今山东、河南、江苏、安徽、湖北、四川、陕西等地。
夏口督:负责夏口地区的军事长官。
江夏: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武汉市一带,是三国时期的重要战略要地。
汝南:今河南省汝南县。
羊祜:西晋名将,字叔子,曾任荆州刺史,以仁政著称,深受百姓爱戴。
襄阳: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襄阳市,是三国时期的重要军事重镇。
魏武帝:即曹操,三国时期魏国的奠基者,曾任东汉丞相,后追尊为魏武帝。
陈骞:西晋时期的大司马,曾任扬州刺史,后因功被封为高平公。
张俶:吴国官员,因谗言得宠,后因骄奢暴横被车裂。
司直: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官员的不法行为。
拓跋沙漠汗:鲜卑部落首领,曾作为人质留在晋朝,后归国被杀。
力微可汗:鲜卑部落首领,拓跋沙漠汗的父亲,因忧卒而死。
乌桓王库贤:乌桓部落的首领,曾受卫瓘贿赂,挑拨鲜卑部落内乱。
孙皓:吴国君主,荒淫凶逆,导致吴国内部离心。
张华:晋朝官员,支持伐吴,认为吴国可轻易平定。
贾妃:晋惠帝的皇后,贾充之女,曾干预朝政,导致西晋内乱。
堕泪碑:襄阳人为纪念羊祜而立的碑,因人们望碑流泪而得名。
傅玄:西晋名臣,字休奕,曾任司隶校尉,以刚直不阿著称。
玄:指王玄,晋朝官员,与崔洪关系友好。
崔洪:晋朝尚书左丞,以清厉骨鲠著称,好当面指出他人过错。
鲜卑树机能:鲜卑族首领,长期为晋朝边境的威胁。
李憙:晋朝仆射,建议发兵讨伐树机能。
司马督马隆:晋朝将领,主动请缨讨伐树机能。
武库令:负责管理武库的官员,与马隆发生争执。
刘渊:匈奴左部帅,文武双全,被推荐为讨伐树机能的将领。
王弥:东莱王,有学术勇略,与刘渊友善。
王濬:益州刺史,上疏建议征伐吴国。
安东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东方的军事防御。
建威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建立军威,指挥军队。
平南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平定南方的叛乱或外敌。
龙骧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象征勇猛如龙,负责重要军事任务。
巴东监军:古代官职,负责监督巴东地区的军事事务。
使持节:古代官职,持有节杖,代表皇帝行使权力。
假黄钺:古代象征军事指挥权的黄钺,假借使用表示临时授予的军事指挥权。
大都督:古代高级军事指挥官,负责指挥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冠军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象征在军事竞赛中获胜,负责重要军事任务。
宣威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宣扬国威,指挥军事行动。
司徒左长史:古代官职,司徒的副手,负责协助司徒处理政务。
中书监:古代官职,负责中书省的事务,参与国家大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晋纪-晋纪二-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晋朝初年的一系列历史事件,涵盖了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的纪年法‘昭阳大荒落’和‘屠维大渊献’反映了古代天文学在纪年中的重要作用,体现了古人对天文历法的重视。
文中提到的邓艾之死及其冤情,反映了晋朝初年政治斗争的残酷性。邓艾作为魏国名将,功高震主,最终被诬陷谋反而被杀,这一事件揭示了封建社会中功臣往往难以善终的历史规律。段灼为邓艾鸣冤的上疏,体现了当时士人对正义的追求和对冤屈的同情。
韦昭的直言进谏及其被杀害,反映了吴国末期政治的腐败和暴虐。韦昭因反对吴主孙皓的暴政而被杀,这一事件揭示了封建社会中直言进谏者的悲惨命运,同时也反映了吴国末期政治的黑暗。
文中还提到了晋武帝司马炎的一系列政治举措,如选妃、封王等,这些举措反映了晋朝初年政治的稳定和繁荣。然而,选妃过程中的强制措施和母子号哭的场景,也揭示了封建社会中妇女地位的低下和命运的悲惨。
山涛的选拔人才和嵇绍的应命出仕,反映了晋朝初年对人才的重视和选拔制度的完善。山涛以‘山公启事’著称,体现了他在选拔人才方面的公正和严谨。嵇绍作为嵇康之子,虽然因父罪屏居私门,但在山涛的劝说下应命出仕,反映了当时士人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一系列历史事件的记载,展现了晋朝初年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的复杂面貌,揭示了封建社会中政治斗争的残酷性、直言进谏者的悲惨命运、妇女地位的低下以及对人才的重视和选拔制度的完善。这些内容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古代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本涵盖了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魏晋时期复杂的社会政治背景和人物命运。首先,文中提到的嵇康、王仪等人,反映了当时知识分子在政治高压下的选择与困境。嵇康因不仕晋室而被杀,王仪则因忠诚而得以保全,这种对比揭示了当时知识分子在政治漩涡中的无奈与挣扎。
陆抗的上疏则展现了东吴在三国鼎立时期的军事困境。陆抗作为东吴的重要将领,深知西陵、建平的战略重要性,但朝廷的犹豫不决和兵力不足,使得东吴在面对强敌时显得力不从心。这种内外交困的局面,最终导致了东吴的灭亡。
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则是一个典型的英雄传奇。周处通过自己的勇敢和智慧,除掉了地方上的两大祸害,最终成为一代名将。这个故事不仅展现了周处的个人英雄主义,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英雄的渴望与崇拜。
杜预关于丧礼的辩论,则体现了魏晋时期礼制与现实的冲突。杜预主张简化丧礼,以适应现实需要,而陈逵则坚持传统的丧礼制度。这种辩论反映了当时社会在礼制与实用之间的摇摆与选择。
最后,齐王攸的命运则揭示了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齐王攸作为晋武帝的弟弟,多次被考虑立为太子,但最终因宫廷斗争而失势。这种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不仅影响了齐王攸个人的命运,也对整个国家的政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描写,展现了魏晋时期复杂的社会政治背景和人物命运。这些故事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欣赏。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三国时期吴国末年的政治动荡和晋国对吴国的征伐计划。文本通过一系列事件和对话,展现了吴国末期的混乱局面以及晋国对吴国的战略分析。
首先,文本提到临平湖的开塞与天下治乱的关系,反映了古代中国对自然现象的迷信和象征意义的重视。吴主孙皓对这些征兆的反应,显示了他对天命和吉凶的依赖,同时也暴露了他对现实政治的无力掌控。
其次,文本详细描述了吴国内部的暴政和混乱。吴主孙皓的残暴行为,如斩杀湘东太守张咏、会稽太守车浚、尚书熊睦等,揭示了吴国政治的腐败和统治者的暴虐。这些事件不仅加速了吴国的灭亡,也为晋国的征伐提供了正当性。
晋国将领羊祜的上疏,详细分析了吴国的弱点和晋国的优势。他指出吴国的地理险阻虽然重要,但在晋国强大的兵力面前,吴国的防御体系将不堪一击。羊祜的分析不仅展示了晋国的战略眼光,也反映了当时军事思想的成熟。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晋国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封爵制度的变化。晋武帝司马炎通过分封诸王和封赏功臣,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然而,这些措施也引发了诸王之间的权力斗争,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伏笔。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三国时期吴国末年的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政治、军事和文化风貌。文本的语言简洁明了,叙事条理清晰,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三国时期的历史背景和人物命运,以及古代中国的政治文化和军事思想。
这段古文记载了西晋时期的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
首先,羊祜的言行体现了他的智慧和仁政思想。他反对劳师动众,主张慎守疆场,体现了他的军事战略眼光和对百姓的关怀。他的仁政思想在后世被广泛传颂,襄阳人为他立碑纪念,甚至吴国的守边将士也为之哭泣,可见他的影响力之大。
其次,文中提到的陈骞、张俶、卫瓘等人物的命运,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张俶因谗言得宠,最终因骄奢暴横被车裂,揭示了权力斗争的险恶和官场的腐败。卫瓘则通过智谋成功离间鲜卑部落,展现了他在政治和军事上的高超才能。
再次,杜预的治水策略和羊祜的伐吴之计,体现了西晋时期对国家治理的重视。杜预提出的治水方案不仅解决了当时的水灾问题,还为未来的农业生产奠定了基础,展现了他在治国理政方面的卓越才能。羊祜的伐吴之计则体现了他对时局的深刻洞察和对国家未来的远见。
最后,文中提到的堕泪碑和傅玄的刚直不阿,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忠臣良将的敬仰和对清廉正直的追求。堕泪碑不仅是襄阳人对羊祜的纪念,也是后世对仁政思想的传承。傅玄的刚直不阿则体现了当时士人对清廉正直的追求,他的行为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西晋时期的历史事件,还通过这些人物的言行,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西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风貌,从而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有更深入的认识。
这段古文记载了晋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决策过程。首先,文中提到鲜卑树机能长期为边境之患,仆射李憙建议发兵讨伐,但朝议认为出兵是重大决策,不宜轻举妄动。然而,树机能攻陷凉州后,晋武帝深感后悔,最终采纳了司马督马隆的建议,招募勇士讨伐树机能。这一情节反映了晋朝在面对外患时的犹豫与决断,以及将领的主动性和责任感。
其次,文中提到刘渊的文武才能和他与王弥的友谊。刘渊作为匈奴左部帅,文武双全,被推荐为讨伐树机能的将领,但孔恂等人认为他不可重任,担心其异心。这一情节揭示了晋朝对少数民族将领的复杂态度,既有对其才能的认可,又有对其忠诚的疑虑。这种矛盾心理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反映了中央政权对边疆少数民族的防范与控制。
此外,文中还描述了吴国内部的混乱和孙皓的荒淫统治。孙皓的暴政导致吴国上下离心,无人尽力,这为晋朝的伐吴提供了有利条件。益州刺史王濬和杜预的上疏,进一步推动了晋武帝的伐吴决策。杜预的分析尤为深刻,他认为伐吴的利大于弊,且时机成熟,若不及时行动,可能会错失良机。这一情节展现了晋朝官员的战略眼光和对时局的敏锐判断。
最后,文中提到晋武帝与张华下棋时,杜预的上表送达,张华推枰敛手,支持伐吴。这一细节生动地描绘了朝廷内部的决策过程,展现了君臣之间的互动与信任。张华的支持最终促使晋武帝下定决心伐吴,体现了朝廷内部的团结与一致对外。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晋朝的政治和军事事件,还通过细节描写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人物性格。文中的决策过程、人物关系和战略分析,都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为我们理解晋朝的政治和军事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描绘了西晋时期对吴国的军事行动及内部政治讨论,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局势。文中提到的各位将军和官职,如安东将军、建威将军等,都是古代中国军事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的行动和决策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安全和稳定。
文中提到的贾充和王浑等人的军事行动,展示了西晋对吴国的战略部署和军事策略。贾充虽然最初对伐吴持保留态度,但在皇帝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接受了指挥权,这反映了古代中国皇权与将权之间的微妙关系。
马隆的故事则展示了古代中国在边疆地区的军事策略和智慧。马隆通过创新的战术和装备,成功地在艰难的地形中推进,最终平定了凉州,这不仅是对外敌的胜利,也是对内政稳定的重要贡献。
傅咸的上书则揭示了西晋时期官僚体系的膨胀问题,他提出的并官息役、上下务农的建议,是对当时政治经济状况的深刻反思。这种反思不仅对当时有指导意义,对后世的政治改革也有启示作用。
荀勖的言论则进一步深化了对官僚体系改革的讨论,他提出的省吏、省官、省事、清心的理念,是对古代政治哲学的一种体现,强调了政治清明和行政效率的重要性。这种思想对后世的政治理论和实践都有深远的影响。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古代中国的政治、军事和社会思想,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遗产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和思想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运作和社会结构,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影响了中国历史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