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廷玉（1672年－1755年），清代史学家，明史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代史书的编撰上都有杰出贡献，《明史》作为清朝史学中的巨著之一，也是张廷玉的重要功绩之一。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明史》是清代历史学家所编的关于明朝的史书，详细记录了明朝自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内容涉及明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的历史。书中不仅详细叙述了历代明朝皇帝的治国理念、政治改革与军事战略，还深入分析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明史》是中国古代史学中最重要的史书之一，全面反映了明朝的历史进程、社会风貌和文化成就，是研究中国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二十九-原文
齐泰 黄子澄 方孝孺(卢原质 郑公智 林嘉猷 胡子昭 郑居贞 刘政方法 楼琏) 练子宁(宋徵 叶希贤) 茅大芳(周嵒) 卓敬(郭任 卢迥)陈迪(黄魁 巨敬) 景清(连楹) 胡闰(高翔) 王度(戴德彝 谢升 丁志方 甘霖 董镛 陈继之 韩永 叶福)
齐泰，溧水人。初名德。洪武十七年，举应天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历礼、兵二部主事。雷震谨身殿，太祖祷郊庙，择历官九年无过者陪祀，德与焉，赐名泰。二十八年，以兵部郎中擢左侍郎。太祖尝问边将姓名，泰历数无遗。又问诸图籍，出袖中手册以进，简要详密，大奇之。皇太孙素重泰。及即位，命与黄子澄同参国政。寻进尚书。时遗诏诸王临国中，毋奔丧，王国吏民听朝廷节制。诸王谓泰矫皇考诏，间骨肉，皆不悦。先是，帝为太孙时，诸王多尊属，拥重兵，患之。至是因密议削藩。
建文元年，周、代、湘、齐、岷五王相继以罪废。七月，燕王举兵反，师名“靖难”。指泰、子澄为奸臣。事闻，泰请削燕属籍，声罪致讨。或难之，泰曰：“明其为贼，敌乃可克。”遂定议伐燕，布告天下。时太祖功臣存者甚少，乃拜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帅师分道北伐，至真定为燕所败。子澄荐曹国公李景隆代将，泰极言不可。子澄不听，卒命景隆将。当是时，帝举五十万兵畀景隆，谓燕可旦夕灭。燕王顾大喜曰：“昔汉高止能将十万，景隆何才，其众适足为吾资也！”是冬，景隆果败。帝有惧色，会燕王上书极诋泰、子澄。帝乃解二人任以谢燕，而阴留之京师，仍参密议。景隆遗燕王书，言二人已窜，可息兵。燕王不听。
明年，盛庸捷东昌，帝告庙，命二人任职如故。及夹河之败，复解二人官求罢兵，燕王曰：“此缓我也。”进益急。
始削藩议起，帝入泰、子澄言，谓以天下制一隅甚易。及屡败，意中悔，是以进退失据。迨燕兵日逼，复召泰还。未至，京师已不守，泰走外郡谋兴复。时购泰急。泰墨白马走，行稍远，汗出墨脱。或曰：“此齐尚书马也。”遂被执赴京，同子澄、方孝孺不屈死。泰从兄弟敬宗等皆坐死，叔时永、阳彦等谪戍。子甫六岁，免死给配，仕宗时赦还。
黄子澄，名氵是，以字行，分宜人。洪武十八年，会试第一。由编修进修撰，伴读东宫，累迁太常寺卿。惠帝为皇太孙时，尝坐东角门谓子澄曰：“诸王尊属拥重兵，多不法，奈何？”对曰：“诸王护卫兵，才足自守。倘有变，临以六师，其谁能支？汉七国非不强，卒底亡灭。大小强弱势不同，而顺逆之理异也。”太孙是其言。比即位，命子澄兼翰林学士，与齐泰同参国政。谓曰：“先生忆昔东角门之言乎？”子澄顿首曰：“不敢忘。”退而与泰谋，泰欲先图燕。子澄曰：“不然，周、齐、湘、代、岷诸王，在先帝时，尚多不法，削之有名。今欲问罪，宜先周。周王，燕之母弟，削周是剪燕手足也。”谋定，明日入白帝。
会有言周王橚不法者，遂命李景隆帅兵袭执之，词连湘、代诸府。于是废橚及岷王楩为庶人；幽代王桂于大同；囚齐王榑于京师。湘王柏自焚死。下燕议周王罪。燕王上书申救，帝览书恻然，谓事宜且止。子澄与泰争之，未决，出相语曰：“今事势如此，安可不断？”明日又入言曰：“今所虑者独燕王耳，宜因其称病袭之。”帝犹豫曰；“朕即位未久，连黜诸王，若又削燕，何以自解于天下？”子澄对曰：“先人者制人，毋为人制。”帝曰：“燕王智勇，善用兵。虽病，恐猝难图。”乃止。于是命都督宋忠调缘边官军屯开平，选燕府护卫精壮隶忠麾下，召护卫胡骑指挥关童等入京，以弱燕。复调北平永清左、右卫官军分驻彰德、顺德，都督徐凯练兵临清，耿瓛练兵山海关，以控制北平。皆泰、子澄谋也。时燕王忧惧，以三子皆在京师，称病笃，乞三子归。泰欲遂收之，子澄曰：“不若遣归，示彼不疑，乃可袭而取也。”竟遣还。
未几，燕师起，王泣誓将吏曰：“陷害诸王，非由天子意，乃奸臣齐泰、黄子澄所为也。”
始帝信任子澄与泰，聚事削藩。两人本书生，兵事非其所长。当耿炳文之败也，子澄谓胜败常事，不足虑。因荐曹国公李景隆可大任，帝遂以景隆代炳文。而景隆益无能为，连败于郑村坝、白沟河，丧失军辎士马数十万。已，又败于济南城下。帝急召景隆还，赦不诛。子澄恸哭，请正其罪。帝不听。子澄拊膺曰：“大事去矣，荐景隆误国，万死不足赎罪！”
及燕兵渐南，与齐泰同谪外，密令募兵。子澄微服由太湖至苏州，与知府姚善倡义勤王。善上言：“子澄才足捍难，不宜弃闲远以快敌人。”帝复召子澄，未至而京城陷。欲与善航海乞兵，善不可。乃就嘉兴杨任谋举事，为人告，俱被执。
子澄至，成祖亲诘之。抗辨不屈，磔死。族人无少长皆斩，姻党悉戍边。
一子变姓名为田经，遇赦，家湖广咸宁。正德中，进士黄表其后云。
杨任，洪武中由人材起家，历官袁州知府。时致仕，匿子澄于家，亦磔死。二子礼、益俱斩。亲属戍边。
方孝孺，字希直，一字希古，宁海人。
父克勤，洪武中循吏，自有传。
孝孺幼警敏，双眸炯炯，读书日盈寸，乡人目为“小韩子。”
长从宋濂学，濂门下知名士皆出其下。
先辈胡翰、苏伯衡亦自谓弗如。
孝孺顾末视文艺，恒以明王道、致太平为己任。
尝卧病，绝粮，家人以告，笑曰：“古人三旬九食，贫岂独我哉！”
父克勤坐“空印”事诛，扶丧归葬，哀动行路。
既免丧，复从濂卒业。
洪武十五年，以吴沉、揭枢荐，召见。
太祖喜其举止端整，谓皇太子曰：“此庄士，当老其才。”
礼遣还。
后为仇家所连，逮至京。
太祖见其名，释之。
二十五年，又以荐召至。
太祖曰：“今非用孝孺时。”
除汉中教授，日与诸生讲学不倦。
蜀献王闻其贤，聘为世子师。
每见，陈说道德。
王尊以殊礼，名其读书之庐曰“正学。”
及惠帝即位，召为翰林侍讲。
明年迁侍讲学士，国家大政事辄咨之。
帝好读书，每有疑，即召使讲解。
临朝奏事，臣僚面议可否，或命孝孺就扆前批答。
时修《太祖实录》及《类要》诸书，孝孺皆为总裁。
更定官制，孝孺改文学博士。
燕兵起，廷议讨之，诏檄皆出其手。
建文三年，燕兵掠大名。
王闻齐、黄已窜，上书请罢盛庸、吴杰、平安兵。
孝孺建议曰：“燕兵久顿大名，天暑雨，当不战自疲。
急令辽东诸将入山海关攻永平；真定诸将渡卢沟捣北平，彼必归救。
我以大兵蹑其后，可成擒也。
今其奏事适至，宜且与报书，往返逾月，使其将士心懈。
我谋定势合，进而蹴之，不难矣。”
帝以为然。
命孝孺草诏，遣大理寺少卿薛｛山品｝驰报燕，尽赦燕罪，使罢兵归藩。
又为宣谕数千言授｛山品｝，持至燕军中，密散诸将士。
比至，｛山品｝匿宣谕不敢出，燕王亦不奉诏。
五月，吴杰、平安、盛庸发兵扰燕饷道。
燕王复遣指挥武胜上书，伸前请。
帝将许之。
孝孺曰：“兵罢，不可复聚，愿毋为所惑。”
帝乃诛胜以绝燕。
未几，燕兵掠沛县，烧粮艘。
时河北师老无功，而德州又馈饷道绝，孝孺深以为忧。
以燕世子仁厚，其弟高煦狡谲，有宠于燕王，尝欲夺嫡，谋以计间之，使内乱。
乃建议白帝：遣锦衣卫千户张安赍玺书往北平，赐世子。
世子得书不启封，并安送燕军前。
间不得行。
明年五月，燕兵至江北，帝下诏征四方兵。
孝孺曰：“事急矣。
遣人许以割地，稽延数日，东南募兵渐集。
北军不长舟楫，决战江上，胜负未可知也。”
帝遣庆成郡主往燕军，陈其说。
燕王不听。
帝命诸将集舟师江上。
而陈瑄以战舰降燕，燕兵遂渡江。
时六月乙卯也。
帝忧惧，或劝帝他幸，图兴复。
孝孺力请守京城以待援兵，即事不济，当死社稷。
乙丑，金川门启，燕兵入，帝自焚。
是日，孝孺被执下狱。
先是，成祖发北平，姚广孝以孝孺为托，曰：“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杀之。
杀孝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成祖颔之。
至是欲使草诏。
召至，悲恸声彻殿陛。
成祖降榻，劳曰：“先生毋自苦，予欲法周公辅成王耳。”
孝孺曰：“成王安在？”
成祖曰：“彼自焚死。”
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子？”
成祖曰：“国赖长君。”
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弟？”
成祖曰：“此朕家事。”
顾左右授笔札，曰：“诏天下，非先生草不可”
孝孺投笔于地，且哭且骂曰：“死即死耳，诏不可草。”
成祖怒，命磔诸市。
孝孺慨然就死，作绝命词曰：“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
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鸣呼哀哉兮庶不我尤！”
时年四十有六。
其门人德庆侯廖永忠之孙镛与其弟铭，检遗骸瘗聚宝门外山上。
孝孺有兄孝闻，力学笃行，先孝孺死。
弟孝友与孝孺同就戮，亦赋诗一章而死。
妻郑及二子中宪、中愈先自经死，二女投秦淮河死。
孝孺工文章，醇深雄迈。
每一篇出，海内争相传诵。
永乐中，藏孝孺文者罪至死。
门人王稌潜录为《侯城集》，故后得行于世。
仁宗即位，谕礼部：“建文诸臣，已蒙显戮。
家属籍在官者，悉宥为民，还其田土。
其外亲戍边者，留一人戍所，余放还。”
万历十三年三月，释坐孝孺谪戍者后裔，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广东凡千三百余人。
而孝孺绝无后，惟克勤弟克家有子曰孝复。
洪武二十五年尝上书阙下，请减信国公汤和所加宁海赋，谪戍庆远卫，以军籍获免。
孝复子琬，后亦得释为民。
世宗时，松江人俞斌自称孝孺后，一时士大夫信之，为纂《归宗录》。
既而方氏察其伪，言于官，乃已。
神宗初，有诏褒录建文忠臣，建表忠祠于南京，首徐辉祖，次孝孺云。
孝孺之死，宗族亲友前后坐诛者数百人。
其门下士有以身殉者，卢原质、郑公智、林嘉猷，皆宁海人。
原质字希鲁，孝孺姑子也。
由进士授编修，历官太常少卿。
建文时，屡有建白。
燕兵至，不屈，与弟原朴等皆被杀。
公智字叔贞；嘉猷名升，以字行。
皆师事孝孺。
孝孺尝曰：“匡我者，二子也。”
公智以贤良举，为御史有声。
嘉猷，洪武丙子以儒士校文四川。
建文初，入史馆为编修。
寻迁陕西佥事。
尝以事入燕邸，知高煦谋倾世子状。
孝孺间燕之谋，实嘉猷发之。
胡子昭，字仲常，初名志高。
荣县人。
孝孺为汉中教授时往从学，蜀献王荐为县训导。
建文初，与修《太祖实录》，授检讨。
累迁至刑部侍郎。
郑居贞，闽人。
与孝孺友善，以明经历官巩昌通判、河南参政。
所至有善绩。
孝孺教授汉中，居贞作《凤雏行》勖之。
诸人皆坐党诛死。
孝孺主应天乡试，所得士有长洲刘政、桐城方法。
政，字仲理。
燕兵起，草《平燕策》，将上之，以病为家人所沮。
及闻孝孺死，遂呕血卒。
法，字伯通。
官四川都司断事。
诸司表贺成祖登极，当署名，不肯，投笔出。
被逮，次望江，瞻拜乡里曰：‘得望我先人庐舍足矣。’自沉于江。
成祖既杀孝孺，以草诏属侍读楼琏。
琏，金华人，尝从宋濂学。
承命不敢辞。
归语妻子曰：‘我固甘死，正恐累汝辈耳。’
其夕，遂自经。
或曰草诏乃括苍王景，或曰无锡王达云。
练子宁，名安，以字行，新淦人。
父伯尚，工诗。
洪武初，官起居注。
以直言谪外任，终镇安通判。
子宁英迈不群，十八年，以贡士廷试对策，力言：‘天之生材有限，陛下忍以区区小故，纵无穷之诛，何以为治？’
太祖善其意，擢一甲第二，授翰林修撰。
丁母艰，力行古礼。
服阕，复官，历迁工部侍郎。
建文初，与方孝孺并见信用，改吏部左侍郎。
以贤否进退为己任，多所建白。
未几，拜御史大夫。
燕师起，李景隆北征屡败，召还。
子宁从朝中执数其罪，请诛之。
不听。
愤激叩首大呼曰：‘坏陛下事者，此贼也。臣备员执法，不能为朝廷除卖国奸，死有余罪。即陛下赦景隆，必无赦臣！’
因大哭求死，帝为罢朝。
宗人府经历宋徵、御史叶希贤皆抗疏言景隆失律丧师，怀二心，宜诛。
并不纳。
燕师既渡淮，靖江府长史萧用道、衡府纪善周是修上书论大计，指斥用事者。
书下廷臣议，用事者盛气以诟二人。
子宁曰：‘国事至此，尚不能容言者耶？’
诟者愧而止。
燕王即位，缚子宁至。
语不逊，磔死。
族其家，姻戚俱戍边。
子宁从子大亨，官嘉定知县。
闻变，同妻沉刘家河死。
里人徐子权以进士为刑部主事，闻子宁死，恸哭赋诗自经。
子宁善文章，孝孺称其多学而文。
弘治中，王佐刻其遗文曰《金川玉屑集》。
提学副使李梦阳立金川书院祀子宁，名其堂曰‘浩然’。
徵，不知何许人。
尝疏请削罪藩属籍。
燕师入，不屈，并妻子俱死。
希贤，松阳人。
亦坐奸党被杀。
或曰去为僧，号雪庵和尚云。
茅大芳，名誧，以字行，泰兴人。
博学能诗文。
洪武中，为淮南学官，召对称旨。
擢秦府长史，制词以董仲舒为言。
大芳益奋激，尽心辅导。
额其堂曰‘希董’，方孝孺为之记。
建文元年迁副都御史。
燕师起，遗诗淮南守将梅殷，辞意激烈。
闻者壮之。
周璿，洪武末，以天策卫知事建言，擢左佥都御史。
燕王称帝，与大芳并见收，不屈死。
而大芳子顺童、道寿俱论诛，二孙死狱中。
卓敬，字惟恭，瑞安人。
颖悟过人，读书十行俱下。
举洪武二十一年进士。
除户科给事中，鲠直无所避。
时制度未备，诸王服乘拟天子。
敬乘间言：‘京师，天下视效。陛下于诸王不早辨等威，而使服饰与太子埒，嫡庶相乱，尊卑无序，何以令天下？’
帝曰：‘尔言是，朕虑未及此。’
益器重之。
他日与同官见，适八十一人，命改官为‘元士’。
寻以六科为政事本源，又改曰‘源士’。
已，复称给事中。
历官户部侍郎。
建文初，敬密疏言：‘燕王智虑绝伦，雄才大略，酷类高帝。北平形胜地，士马精强，金、元所由兴。今宜徙封南昌，万一有变，亦易控制。夫将萌而未动者，几也；量时而可为者，势也。势非至刚莫能断，几非至明莫能察。’
奏入，翌日召问。
敬叩首曰：‘臣所言天下至计，愿陛下察之。’
事竟寝。
燕王即位，被执，责以建议徙燕，离间骨肉。
敬厉声曰：‘惜先帝不用敬言耳！’
帝怒，犹怜其才，命系狱，使人讽以管仲、魏徵事。
敬泣曰：‘人臣委贽，有死无二。先皇帝曾无过举，一旦横行篡夺，恨不即死见故君地下，乃更欲臣我耶？’
帝犹不忍杀。
姚广孝故与敬有隙，进曰：‘敬言诚见用，上宁有今日。’
乃斩之，诛其三族。
敬立朝慷慨，美丰姿，善谈论，凡天官、舆地、律历、兵刑诸家，无不博究。
成祖尝叹曰：‘国家养士三十年，惟得一卓敬。’
万历初，用御史屠叔方言，表墓建祠。
同时户部侍郎死者，有郭任、卢迥。
任，丹徒人，一曰定远人。
廉慎有能。
建文初，佐户部。
饮食起居俱在公署。
时方贬削诸藩，任言：‘天下事先本后末则易成。今日储财粟，备军实，果何为者？乃北讨周，南讨湘。舍其本而末是图，非策也。且兵贵神速，苟旷日持久，锐气既竭，姑息随之，将坐自困耳。’
燕王闻而恶之。
兵起，任与同官卢迥主调兵食。
京师失守被擒，不屈死之。
子经亦论死，少子戍广西。
迥，仙居人。
爽朗不拘细行。
喜饮酒，饮后辄高歌，人谓‘迥狂’。
及仕，折节恭慎。
建文三年，拜户部侍郎。
燕兵入，不屈。
缚就刑，长讴而死。
台人祀之八忠祠。
陈迪，字景道，宣城人。
祖宥贤，明初，从征有功，世抚州守御百户，因家焉。
迪倜傥有志操。
辟府学训导，为郡草《贺万寿表》。
太祖异之。
久之，以通经荐，历官侍讲。
出为山东左参政，多惠政。
丁内艰。
起复，除云南右布政使。
普定、曲靖、乌撒、乌蒙诸蛮煽乱，迪率士兵击破之，赐金币。
建文初，征为礼部尚书。
时更修制度，沿革损益，迪议为多。
会以水旱诏百官集议，迪请清刑狱，招流民，凡二十余事，皆从之。
寻加太子少保。
李景隆等数战败，迪陈大计。
命督运军储。
已，闻变，趋赴京师。
燕王即帝位，召迪责问，抗声不屈。
命与子凤山、丹山等六人磔于市。
既死，人于衣带中得诗及《五噫歌》，辞意悲烈。
苍头侯来保拾其遗骸归葬。
妻管缢死。
幼子珠生五月，乳母潜置沟中，得免。
八岁，为怨家所讦。
成祖宥其死，戍抚宁。
寻徙登州，为蓬莱人。
洪熙初，赦还乡，给田产。
成化中，宁国知府涂观建祠祀迪。
弘治间，裔孙鼎举进士，仕至应天府尹，刚鲠有声。
黄魁，不知何许人。
为礼部侍郎，有学行，习典礼。
迪及侍郎黄观皆爱敬人。
燕兵入，不屈死。
有巨敬者，平凉人。
为御史，改户部主事，充史官，以清慎称。
与迪同不屈死，夷其族。
景清，本耿姓，讹景，真宁人。
倜傥尚大节，读书一过不忘。
洪武中进士，授编修，改御史。
三十年春，召见，命署左佥都御史。
以奏疏字误，怀印更改，为给事中所劾，下诏狱。
寻宥之。
诏巡察川、陕私茶，除金华知府。
建文初，为北平参议。
燕王与语，言论明晰，大称赏。
再迁御史大夫。
燕师入，诸臣死者甚众。
清素预密谋，且约孝孺等同殉国，至是独诣阙自归，成祖命仍其官，委蛇班行者久之。
一日早朝，清衣绯怀刃入。
先是，日者奏异星赤色犯帝座，甚急。
成祖故疑清。
及朝，清独著绯。
命搜之，得所藏刃。
诘责，清奋起曰：‘欲为故主报仇耳！’
成祖怒，磔死，族之。
籍其乡，转相攀染，谓之‘瓜蔓抄’，村里为墟。
初，金川门之启，御史连楹叩马欲刺成祖，被杀，尸植立不仆。
楹，襄垣人。
胡闰，字松友，鄱阳人。
太祖征陈友谅，过长沙王吴芮祠，见题壁诗，奇之，立召见帐前。
洪武四年，郡举秀才，入见。
帝曰：‘此书生故题诗鄱阳庙壁者邪？’
授都督府都事，迁经历。
建文初，选右补阙，寻进大理寺少卿。
燕师起，与齐、黄辈昼夜画军事。
京师陷，召闰，不屈，与子传道俱死。
幼子传庆戍边。
四岁女郡奴入功臣家，稍长识大义，日以爨灰污面。
洪熙初，赦还乡。
贫甚，誓不嫁。
见者竞遗以钱谷，曰：‘此忠臣女也。’
高翔，朝邑人。
洪武中，以明经为监察御史。
建文时，戮力兵事。
成祖闻其名，与闰同召，欲用之。
翔丧服入见，语不逊。
族之，发其先冢，亲党悉戍边。
诸给高氏产者皆加税，曰：‘令世世骂翔也。’
王度，字子中，归善人。
少力学，工文辞，用明经荐为山东道监察御史。
建文时，燕兵起，度悉心赞画。
及王师屡败，度奏请募兵。
小河之捷，奉命劳军徐州。
还，方孝孺与度书，誓死社稷。
燕王称帝，坐方党谪戍贺县，又坐语不逊，族。
度有智计。
盛庸之代景隆，度密陈便宜，是以有东昌之捷。
景隆征还，赦不诛，反用事。
忌庸等功，谗间之，度亦见疏。
论者以其用有未尽，惜之。
戴德彝，奉化人。
洪武二十七年进士。
累官侍讲。
太祖谕之曰：‘翰林虽职文学，然既列禁近，凡国家政治得失，民生利害，当知无不言。昔唐陆贽、崔群、李绛在翰林，皆能正言谠论，补益当时。汝宜以古人自期。’
已，改监察御史。
建文时，改左拾遗。
燕王入，召见，不屈，死之。
德彝死时，兄弟并从京师。
嫂项家居，闻变，度祸且族，令阖舍逃去。
匿德彝二子山中，毁戴氏族谱，独身留家。
收者至，无所得，械项至京，搒掠终无一言，戴族获全。
时御史不屈死者，有诸城谢升、聊城丁志方。
而怀宁甘霖从容就戮，子孙相戒不复仕。
又董镛，不知何许人。
诸御史有志节者，时时会镛所，誓以死报国。
诸将校观望不力战，镛辄露章劾之。
城破被杀，家戍极边。
而给事中死者，则有陈继之、韩永、叶福三人。
继之，莆田人，建文二年进士。
时江南僧道多腴田，继之请人限五亩，余以赋民。
从之。
兵事亟，数条奏机宜。
燕兵入，不屈，见杀，父母兄弟悉戍边。
永，西安人，或曰浮山。
貌魁梧，音吐洪亮，每慷慨论兵事。
燕王入，欲官之，抗辞，不屈死。
福，侯官人，继之同年生。
燕兵至，守金川门，城陷，死之。
赞曰：‘帝王成事，盖由天授。’
成祖之得天下，非人力所能御也。
齐、黄、方、练之俦，抱谋国之忠，而乏制胜之策。
然其忠愤激发，视刀锯鼎镬甘之若饴，百世而下，凛凛犹有生气。
是岂泄然不恤国事而以一死自谢者所可同日道哉！
由是观之，固未可以成败之常见论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二十九-译文
齐泰，是溧水人。原名德。洪武十七年，考中应天乡试第一名。第二年成为进士。历任礼部、兵部主事。雷震谨身殿时，太祖在郊庙祈祷，挑选历官九年无过者陪祀，德就是其中之一，赐名泰。洪武二十八年，以兵部郎中的身份升任左侍郎。太祖曾询问边将的姓名，泰一一列举，没有遗漏。又询问各种图籍，他从袖中拿出手册呈上，内容简要详密，太祖对此感到非常惊奇。皇太孙一直很看重泰。等到即位后，让泰与黄子澄一同参与国政。不久升任尚书。当时遗诏规定诸王在国中守丧，不得奔丧，王国的官吏百姓听从朝廷节制。诸王认为泰违反了皇考的诏令，离间骨肉，都很不高兴。之前，皇帝还是太孙时，诸王大多尊贵，拥有重兵，皇帝为此感到忧虑。这时，皇帝因此秘密商议削藩。
建文元年，周、代、湘、齐、岷五王相继因罪被废黜。七月，燕王起兵反叛，军队名为‘靖难’。指责泰、子澄为奸臣。事情传开后，泰请求削除燕王的属籍，声讨其罪。有人反对，泰说：‘明确他是叛贼，敌人才能被攻克。’于是决定讨伐燕王，向天下公布。当时太祖的功臣存者甚少，于是任命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率领军队分路北伐，到达真定时被燕王击败。子澄推荐曹国公李景隆代替耿炳文，泰极力反对。子澄不听，最终任命景隆为将。当时，皇帝把五十万军队交给景隆，说燕王可以很快被消灭。燕王听到后非常高兴说：‘过去汉高祖只能率领十万军队，李景隆有什么才能，他的军队正好可以成为我的资本！’那一年冬天，景隆果然被击败。皇帝面露惧色，恰逢燕王上书极力诋毁泰、子澄。皇帝于是解除二人的职务以向燕王谢罪，暗中却将他们留在京师，仍然参与密议。景隆给燕王写信，说二人已被流放，可以停止战争。燕王不听。
最初削藩的提议开始时，皇帝听取泰、子澄的建议，认为用天下之力制服一方很容易。等到屡次失败，心中后悔，因此进退失据。等到燕军日益逼近，又召回泰。还没到，京师已经守不住，泰逃到外郡图谋复兴。当时正在紧急通缉泰。泰骑着白马逃跑，走了一段路后，汗水把墨脱了。有人说：‘这是齐尚书骑的马。’于是被抓住送到京师，与子澄、方孝孺一同不屈而死。泰的堂兄弟敬宗等人也都因罪被杀，叔叔时永、阳彦等人被贬谪戍边。泰的儿子当时六岁，免死发配，在仕宗时被赦免归还。
黄子澄，原名氵是，以字行，分宜人。洪武十八年，会试第一。由编修进修撰，伴读东宫，逐渐升任太常寺卿。惠帝作为皇太孙时，曾坐在东角门对子澄说：‘诸王尊贵，拥有重兵，多不守法，怎么办？’子澄回答说：‘诸王的护卫兵，只能自守。如果有变故，以六师临之，谁能抵挡？汉七国虽然强大，最终也灭亡了。大小强弱不同，而顺逆的道理也不同。’太孙赞同他的话。等到即位，任命子澄兼任翰林学士，与齐泰一同参与国政。皇帝问：‘先生还记得在东角门说的话吗？’子澄叩首说：‘不敢忘记。’退下来后与泰商议，泰想先对付燕王。子澄说：‘不对，周、齐、湘、代、岷等王，在先帝时，尚且多不守法，削除他们有名。现在要问罪，应该先从周王开始。周王是燕王的母亲弟弟，削除周王就是剪断燕王的手脚。’计议确定后，第二天入宫禀报皇帝。
恰逢有人说周王橚不守法，于是命令李景隆率领军队袭击并逮捕了他，他的罪行还涉及到湘、代等府。于是废黜了橚和岷王楩为庶人；将代王桂囚禁在大同；将齐王榑囚禁在京城。湘王柏自焚而死。下诏讨论燕王对周王的罪行。燕王上书请求皇帝解救，皇帝看到信后感到悲伤，认为此事应该暂时停止。子澄与泰争论，未达成一致，出来后对泰说：‘现在事态如此，怎么能不断然处理？’第二天又入宫说：‘现在所担忧的只有燕王，应该趁他称病袭击他。’皇帝犹豫说：‘我即位不久，连续废黜诸王，如果再削除燕王，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子澄回答说：‘先发制人，不要被人制。’皇帝说：‘燕王智勇双全，善于用兵。即使生病，恐怕也难以突然对付。’于是作罢。于是命令都督宋忠调动边防官军驻扎开平，选拔燕王府的精锐士兵归属宋忠指挥，召回护卫胡骑指挥关童等人入京，以削弱燕王。又调北平永清左、右卫官军分驻彰德、顺德，都督徐凯在临清训练军队，耿瓛在山海关训练军队，以控制北平。这些都是泰、子澄的计谋。当时燕王非常担忧，因为他的三个儿子都在京师，称病请求让三个儿子回家。泰想趁机收服他们，子澄说：‘不如让他们回家，表示不怀疑他们，这样才好袭击并夺取。’最终让他们回家了。不久，燕军起兵，燕王哭着对将吏发誓说：‘陷害诸王，不是天子的意思，而是奸臣齐泰、黄子澄所为。’
最初皇帝信任子澄和泰，聚集他们商议削藩。两人原本是书生，不擅长军事。当耿炳文失败时，子澄认为胜败是常事，不值得担心。因此推荐曹国公李景隆可以重任，皇帝于是让景隆代替炳文。而景隆更加无法作为，连续在郑村坝、白沟河失败，损失了数十万军队和物资。之后，又在济南城下失败。皇帝急忙召回景隆，赦免了他，没有处死。子澄痛哭流涕，请求正法景隆。皇帝不听。子澄拍胸说：‘大事已去，推荐景隆误国，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等到燕军逐渐向南推进，与齐泰一同被贬谪到外地，秘密招募士兵。子澄化装从太湖到苏州，与知府姚善发起勤王义举。姚善上奏说：‘子澄才能足以抵御困难，不应该弃置在偏远之地以助长敌人的气焰。’皇帝再次召回子澄，还没到京城，京城已经被攻陷。子澄想与姚善航海求援，姚善不同意。于是到嘉兴找杨任商议起义，被人告发，都被抓捕。子澄被抓到后，成祖亲自审问他。子澄坚决不屈，被处死。他的族人无论老少都被斩首，姻亲朋友都被贬谪到边疆。他的一个儿子改姓田经，遇到赦免，在湖广咸宁安家。正德年间，进士黄表为其立传。
杨任，洪武年间由人才起家，历任袁州知府。当时退休在家，把子澄藏在家中，也被处死。他的两个儿子礼、益都被斩首。亲属都被贬谪到边疆。
方孝孺，字希直，又字希古，是宁海人。他的父亲方克勤，在洪武年间是一位循规蹈矩的官员，有自己的传记。方孝孺从小警觉聪明，眼睛明亮有神，读书时每天都能读满一寸，乡里人把他称为‘小韩子’。长大后跟随宋濂学习，宋濂门下的知名士人都是他的学生。前辈胡翰、苏伯衡也自认为不如他。方孝孺却认为文艺是末等，总是以明王道、致太平为自己的责任。他曾经卧病，断粮，家人告诉他，他笑着说道：‘古人三十天吃九顿饭，贫穷难道只有我吗！’他的父亲方克勤因为‘空印’事件被杀，他扶丧归葬，哀声感动了路人。丧期过后，他又跟随宋濂完成学业。
洪武十五年，因为吴沉、揭枢的推荐，被召见。太祖喜欢他的举止端正，对皇太子说：‘这是一个庄重的士人，应当让他成熟他的才华。’并以礼送他回去。后来因为仇家的连累，被逮捕到京城。太祖看到他的名字，就放了他。洪武二十五年，又因为推荐被召见。太祖说：‘现在不是用方孝孺的时候。’任命他为汉中教授，每天与学生们讲学不倦。蜀献王听说他的贤能，聘请他为世子老师。每次见面，都向他讲述道德。王对他以特别的礼遇，称他读书的地方为‘正学’。
等到惠帝即位，召他为翰林侍讲。第二年升任侍讲学士，国家的大政事总是向他咨询。皇帝喜欢读书，每当有疑问，就召他来讲解。在朝廷上奏事时，大臣们面对面讨论是否可行，有时命令方孝孺在皇帝面前批答。当时修订《太祖实录》和《类要》等书，方孝孺都是总裁。官制改革时，方孝孺改任文学博士。燕兵起事，朝廷讨论讨伐，诏书和檄文都是他写的。
建文三年，燕兵攻占大名。王听说齐、黄已经被驱逐，上书请求罢免盛庸、吴杰、平安的兵权。方孝孺建议说：‘燕兵在大名已经驻扎很久，天气炎热多雨，应该不用战斗就会疲惫。紧急命令辽东诸将进入山海关攻打永平；真定诸将渡过卢沟攻打北平，他们一定会回兵救援。我们用大军追赶其后，可以成功擒获他们。现在他们的奏事正好送到，应该暂时回复书信，往返超过一个月，让他们的将士们心生懈怠。我们的计谋已经确定，形势已经联合，进攻他们就不难了。’皇帝认为他是对的。命令方孝孺起草诏书，派遣大理寺少卿薛｛山品｝迅速报告燕，全部赦免燕的罪行，让他们罢兵回藩。又写了数千字的宣谕书交给｛山品｝，让他拿到燕军中，秘密散发给各个将士。当｛山品｝到达时，｛山品｝隐藏宣谕不敢出示，燕王也不接受诏书。五月，吴杰、平安、盛庸发兵骚扰燕的粮道。燕王再次派遣指挥武胜上书，提出之前的请求。皇帝准备答应他。方孝孺说：‘军队罢兵后，不能再聚集，希望不要被他们迷惑。’皇帝于是杀了武胜以断绝燕的念头。不久，燕兵攻占沛县，烧毁粮船。当时河北的军队疲惫无功，而德州的粮道又被切断，方孝孺深感忧虑。因为燕世子仁厚，他的弟弟高煦狡猾，受到燕王的宠爱，曾经想要篡位，用计谋离间他们，使他们内部发生混乱。于是建议皇帝：派遣锦衣卫千户张安带着御书前往北平，赐给世子。世子得到书信后没有启封，连同张安一起送到燕军前。这个计谋未能实施。
第二年五月，燕兵到达江北，皇帝下诏征召四方兵力。方孝孺说：‘事情紧急了。派人许诺割地，拖延几天，东南的募兵渐渐聚集。北军不擅长水战，在江上决战，胜负未可知。’皇帝派遣庆成郡主前往燕军，陈述她的观点。燕王不听。皇帝命令诸将集合船队在江上。而陈瑄以战舰投降燕，燕兵于是渡过江。当时是六月乙卯日。皇帝忧虑恐惧，有人劝皇帝逃到别处，图谋复兴。方孝孺竭力请求守卫京城等待援兵，即使事情不成功，也应当为国家而死。乙丑日，金川门被打开，燕兵进入，皇帝自焚。这一天，方孝孺被捕入狱。
在此之前，成祖从北平出发，姚广孝把方孝孺托付给他，说：‘城破之日，他一定不会投降，希望不要杀他。杀方孝孺，天下的读书种子就绝了。’成祖同意了。到这时，想要让他起草诏书。召见他时，他悲痛的声音响彻殿堂。成祖下床，安慰他说：‘先生不要自苦，我想要效法周公辅佐成王。’方孝孺说：‘成王在哪里？’成祖说：‘他自焚死了。’方孝孺说：‘为什么不立成王之子？’成祖说：‘国家需要年长的君主。’方孝孺说：‘为什么不立成王之弟？’成祖说：‘这是我家的事。’转身对左右递上笔和纸，说：‘诏书天下，非先生不能起草。’方孝孺把笔扔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说：‘死就死了，诏书不能起草。’成祖生气，命令在市场上公开处死他。方孝孺慷慨赴死，写下绝命词说：‘天降乱世啊，谁知道原因，奸臣得计啊，为国谋划却仍被用。忠臣愤慨啊，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啊，还有什么所求？唉，悲哀啊，希望不要责怪我！’当时他四十六岁。他的学生德庆侯廖永忠之孙镛和他的弟弟铭，检查他的遗骸，埋葬在聚宝门外山上。
方孝孺有一个哥哥方孝闻，勤奋学习，行为端正，先于方孝孺去世。弟弟方孝友和方孝孺一同被杀，也写了一首诗而死。妻子郑氏和两个儿子中宪、中愈先自缢而死，两个女儿投秦淮河而死。
方孝孺擅长文章，文风醇厚、深沉、雄伟。每篇文章发表后，全国都争相传诵。永乐年间，收藏方孝孺文章的人被判处死刑。他的学生王稌秘密抄录为《侯城集》，所以后来才能流传于世。
仁宗即位后，下诏给礼部：‘建文时期的诸臣，已经受到显赫的惩罚。家属还在官府的，全部宽恕，恢复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外亲在边疆戍守的，留下一人戍守，其余放回。’万历十三年三月，释放了因方孝孺被贬谪戍守的后代，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广东共有千三百余人。而方孝孺没有后代，只有方克勤的弟弟方克家有儿子方孝复。洪武二十五年他曾上书朝廷，请求减少信国公汤和所加的宁海赋税，被贬谪戍守庆远卫，因为军籍而获得免罪。方孝复的儿子方琬，后来也得到释放，恢复为民。世宗时期，松江人俞斌自称是方孝孺的后代，当时的士大夫都相信他，为他编纂了《归宗录》。后来方氏发现他是假的，向官府报告，才停止。神宗初期，有诏书褒扬记录建文忠臣，在南京建立忠臣祠，首先纪念徐辉祖，其次是方孝孺。
方孝孺的死，他的宗族亲友前后被杀的有数百人。他的学生中有以身殉道的，卢原质、郑公智、林嘉猷，都是宁海人。
卢原质，字希鲁，是方孝孺的姑父的儿子。由进士出身被任命为编修，历任官职至太常少卿。建文时期，多次提出建议。燕兵到来时，他不屈服，和他的弟弟卢原朴等人都被杀害。
郑公智，字叔贞；林嘉猷，名升，以字行。他们都以方孝孺为师。方孝孺曾经说：‘拯救我的人，就是这两个。’郑公智因为贤良被举荐，担任御史，有声望。林嘉猷，在洪武丙子年以儒士的身份在四川校文。建文初期，进入史馆担任编修。不久升任陕西佥事。曾经因为事情进入燕王府，得知高煦有谋害世子的计划。方孝孺发现燕的阴谋，实际上是林嘉猷揭发的。
胡子昭，字仲常，原名志高。荣县人。方孝孺担任汉中教授时，他前往跟随学习，蜀献王推荐他为县训导。建文初期，参与修订《太祖实录》，被任命为检讨。多次升迁至刑部侍郎。
郑居贞，是福建人。与孝孺关系友好，曾任巩昌通判、河南参政。所到之处都有良好的政绩。孝孺在汉中担任教授时，居贞写《凤雏行》来勉励他。其他人也因为与孝孺同党而被诛杀。
孝孺主持应天乡试，录取了长洲的刘政和桐城的方方法。
刘政，字仲理。燕兵起事时，他起草了《平燕策》，准备呈上，但因为生病被家人阻止。听说孝孺死后，他吐血而死。
方方法，字伯通。曾任四川都司断事。各司官员上表祝贺成祖登基，轮到他签名时，他拒绝签名，扔掉笔。被捕后，在望江停留时，他瞻仰拜祭自己的家乡说：‘能看到我祖先的房屋就足够了。’然后他投江自尽。
成祖杀了孝孺后，让侍读楼琏起草诏书。楼琏是金华人，曾跟从宋濂学习。他接受命令不敢推辞。回家后告诉妻子：‘我本来愿意去死，只是担心连累你们。’那天晚上，他就上吊自尽了。有人说起草诏书的是括苍王景，有人说是无锡王达。
练子宁，名安，以字行，是新淦人。他的父亲练伯尚，擅长写诗。洪武初年，担任起居注官。因为直言被贬谪到外地任职，最终官至镇安通判。子宁英俊不凡，十八年，以贡士身份在廷试中对策，力陈：‘上天赋予的人才有限，陛下怎能因为区区小事，就放纵无休止的杀戮，这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太祖赞赏他的意见，提拔他为进士第二名，授予翰林修撰。他母亲去世后，他严格遵循古礼。服丧期满后，他恢复官职，历任工部侍郎。建文初年，他与方孝孺一同受到信任，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他把是否因为贤能而进退视为自己的责任，提出了许多建议。不久后，他被任命为御史大夫。燕王起兵后，李景隆北征屡次失败，被召回。子宁在朝中列举李景隆的罪行，请求诛杀他。皇帝不听。他愤怒地叩首大声呼喊：‘破坏陛下事业的就是这个叛贼。我作为执法官员，不能为朝廷除去卖国奸臣，死有余辜。即使陛下赦免李景隆，也绝不会赦免我！’于是他大哭求死，皇帝因此罢朝。宗人府经历宋徵、御史叶希贤都上疏说李景隆失职丧师，心怀二心，应该被诛杀。皇帝都没有采纳。燕王的军队渡过淮河后，靖江府长史萧用道、衡府纪善周是修上书议论国家大计，指责当权者。奏书下发给廷臣讨论，当权者气势汹汹地侮辱这两个人。子宁说：‘国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不能容忍说话的人吗？’侮辱者感到羞愧而停止。
燕王登基后，将子宁绑来。子宁言语不逊，被处死。他的家族被灭，亲戚都被流放到边疆。子宁的侄子练大亨，官至嘉定知县。听说子宁的死讯，他与妻子一起沉入刘家河而死。同乡徐子权以进士身份担任刑部主事，听说子宁的死讯，悲痛欲绝，写诗后自缢。
子宁擅长写文章，孝孺称赞他学识渊博，文笔出众。弘治年间，王佐编辑他的遗文为《金川玉屑集》。提学副使李梦阳建立金川书院来纪念子宁，将他的讲堂命名为‘浩然’。
宋徵，不知是哪里人。曾上疏请求削除有罪的藩王的属籍。燕王的军队进入时，他宁死不屈，他和妻子都死了。
叶希贤，是松阳人。也因为奸党的罪名被杀。有人说他出家为僧，号为雪庵和尚。
茅大芳，名誧，以字行，是泰兴人。博学多才，擅长诗文。洪武年间，担任淮南学官，被召见时对答如流。被提拔为秦府长史，撰写制词时以董仲舒为榜样。大芳更加奋发激昂，尽心尽力地辅导。他给自己的堂命名为‘希董’，方孝孺为他作记。建文元年，他被任命为副都御史。燕王起兵后，他给淮南守将梅殷留下了一首诗，诗中言辞激烈。听到的人都感到振奋。
周璿，洪武末年，以天策卫知事的身份建言，被提拔为左佥都御史。燕王称帝后，他与大芳一同被捕，不屈而死。而大芳的儿子顺童、道寿都被论罪处死，两个孙子死在狱中。
卓敬，字惟恭，是瑞安人。聪明过人，读书十行俱下。洪武二十一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户科给事中，刚直不阿。当时制度尚未完备，诸王的车马服饰拟与天子相同。卓敬趁机进言：‘京师是天下效仿的榜样。陛下对诸王没有及早区分等级威严，却让他们与太子服饰相同，嫡庶混淆，尊卑无序，怎么能治理天下呢？’皇帝说：‘你说得对，我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因此更加器重他。有一天，他与同官一起见皇帝，恰好有八十一人，皇帝命令将他们的官职改为‘元士’。不久后，因为六科是政事的本源，又改称为‘源士’。后来，他又恢复了给事中的职务。历任户部侍郎。
建文初年，卓敬秘密上疏说：‘燕王智谋超群，雄才大略，非常像高祖。北平地形优越，军队精良，是金、元兴起的地方。现在应该将燕王的封地迁到南昌，万一有变故，也容易控制。将要萌芽而尚未行动的是时机；审时度势可以行动的是形势。形势不是极其刚强就无法决断，时机不是极其明智就无法察觉。’奏章呈上后，第二天皇帝召见他。卓敬叩首说：‘我所说的都是天下的大计，希望陛下明察。’这件事最终被搁置。
燕王登基后，卓敬被捕，被指责建议迁封燕地，离间皇室骨肉。卓敬厉声说：‘可惜先帝没有采纳我的建议！’皇帝愤怒，但还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怜悯他，将他关进监狱，派人用管仲、魏征的故事来劝他。卓敬哭着说：‘作为人臣，有忠心就无二心。先皇帝从来没有过错，一旦横行篡夺，我恨不得立刻死去，在地下见到故主，现在却还想让我臣服于你吗？’皇帝还是不忍心杀他。姚广孝此前与卓敬有矛盾，进言说：‘如果卓敬的建议被采纳，陛下今天就不会有这个样子了。’于是皇帝下令将他斩首，诛灭他的三族。
卓敬在朝中慷慨激昂，容貌俊美，善于谈论，对天文、地理、律历、兵刑等各家学问都有深入研究。成祖曾经感叹说：‘国家培养士人三十年，只得到一个卓敬。’万历初年，根据御史屠叔方的建议，在卓敬的墓前建立祠堂。
同时被杀的户部侍郎还有郭任、卢迥。
郭任，丹徒人，一说定远人。廉洁谨慎，有才能。建文初年，协助户部工作。饮食起居都在公署。当时正贬削诸藩，郭任说：‘天下大事，先抓根本后抓枝节就容易成功。现在储备粮食，准备军实，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却北讨周，南讨湘。舍本逐末，这不是好办法。而且用兵贵在神速，如果旷日持久，锐气就会耗尽，姑息迁就随之而来，最终只会自己陷入困境。’燕王听说后很讨厌他。起兵后，郭任与同官卢迥负责调兵遣将。京师失守后被俘，他宁死不屈而死。他的儿子郭经也被论罪处死，小儿子被流放到广西。
卢迥，仙居人。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喜欢饮酒，酒后常常高歌，人们称他为‘迥狂’。做官后，他改变态度，变得恭谨谨慎。建文三年，他被任命为户部侍郎。燕军进入时，他宁死不屈。被绑赴刑场时，他高声歌唱而死。台人将他祭祀在八忠祠中。
陈迪，字景道，宣城人。他的祖父陈宥贤，明初从征有功，世袭抚州守御百户，因此在家乡定居。陈迪英俊潇洒，有志向和操守。被任命为府学训导，为郡里起草《贺万寿表》。太祖对他刮目相看。过了一段时间，因为通经明理被推荐，历任官职至侍讲。外出担任山东左参政，实行了许多仁政。他母亲去世后，他服丧期满，被任命为云南右布政使。普定、曲靖、乌撒、乌蒙等地的少数民族叛乱，陈迪率领士兵击败了他们，被赐予金币。
建文帝初期，他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当时正在修订制度，增减损益，他的建议很多。遇到水旱灾害时，皇帝下诏让百官集议，他请求清理刑狱，招募流民，总共提出了二十多项事务，都得到了批准。不久后，他被任命为太子少保。李景隆等人多次战败，他提出了重大的战略计划。皇帝命令他负责督运军储。后来，听到变故，他急忙前往京师。
燕王即位后，召见他责问，他毫不屈服。燕王命令他与他的儿子凤山、丹山等六人被公开处死。他死后，人们在衣服带中发现了他的诗和《五噫歌》，辞意悲壮。他的仆人侯来保拾取了他的遗骸并将其安葬。他的妻子管氏上吊自杀。他的幼子珠出生五个月大时，乳母偷偷将他放在沟中，幸免于难。八岁时，被仇家告发。成祖宽恕了他的死罪，将他流放到抚宁。不久后，他被调到登州，成为蓬莱人。洪熙初年，他被赦免回到家乡，得到了田产。成化年间，宁国知府涂观为他建立了祠堂来纪念他。弘治年间，他的后代戴鼎考中进士，官至应天府尹，刚直不阿，有声望。
黄魁，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担任礼部侍郎，有学问和品行，熟悉典礼。戴迪和侍郎黄观都受人尊敬。燕兵攻入时，他宁死不屈。
有巨敬，是平凉人。担任御史，后来改为户部主事，担任史官，以清廉谨慎著称。他与戴迪同样宁死不屈而死，他的家族也被灭。
景清，本姓耿，误写为景，是真宁人。他风流倜傥，崇尚大节，读书过目不忘。洪武年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编修，后来改为御史。三十年春天，被皇帝召见，被任命为左佥都御史。因为奏疏中的字写错了，被给事中弹劾，被关进诏狱。不久后被宽恕。皇帝命令他巡察川、陕私茶，被任命为金华知府。建文帝初期，担任北平参议。燕王与他交谈，认为他的言论清晰，非常赏识。后来两次升迁，成为御史大夫。燕王的军队进入时，许多大臣都死了。景清之前就参与了密谋，并且约定与方孝孺等人一同殉国，但最后他独自前往朝廷自首，成祖命令他继续担任原职，他在朝中混了很久。有一天早朝时，景清身穿红色衣服，怀揣着刀进入。之前，日者报告说有异星赤色侵犯皇帝的星座，非常紧急。成祖因此怀疑景清。等到朝会上，景清独自穿着红色衣服。皇帝命令搜查他，找到了他藏匿的刀。审问时，景清奋起反抗说：“我要为旧主报仇！”成祖大怒，将他公开处死，并灭了他的家族。抄没了他的家乡，辗转相染，称为‘瓜蔓抄’，村子变成了废墟。
最初，金川门被打开时，御史连楹想要刺杀成祖，被杀，尸体直立不倒。连楹是襄垣人。
胡闰，字松友，是鄱阳人。太祖征讨陈友谅时，路过长沙王吴芮的祠堂，看到墙上题的诗，感到惊奇，立刻在帐前召见了他。洪武四年，郡中举荐他为秀才，进入朝廷觐见。皇帝说：‘这不是那个在鄱阳庙墙上题诗的书生吗？’任命他为都督府都事，后来升迁为经历。建文帝初期，他被选为右补阙，不久后升任大理寺少卿。燕王的军队起兵后，他与齐泰、黄子澄等人昼夜绘制军事地图。京城陷落后，召见胡闰，他不屈服，与他的儿子胡传道一同被杀。他的小儿子胡传庆被流放到边疆。四岁的女儿胡郡奴进入功臣家，稍大后明白大义，每天都用炊灰抹脸。洪熙初年，他被赦免回到家乡。他家非常贫穷，发誓不嫁人。看到的人都争相送钱粮给他，说：‘这是忠臣的女儿。’
高翔，是朝邑人。洪武年间，他以明经的身份成为监察御史。建文帝时，他全力参与军事事务。成祖听说他的名字，与胡闰一同召见，想要任用他。高翔穿着丧服觐见，言辞不逊。他的家族被灭，他的祖先的坟墓被挖开，他的亲信都被流放到边疆。所有给高家财产的人都被加税，说：‘让世世代代都咒骂高翔。’
王度，字子中，是归善人。他年少时努力学习，擅长文辞，因为明经被推荐为山东道监察御史。建文帝时，燕兵起兵，王度全力以赴地出谋划策。等到王师的军队屡次战败，王度上奏请求招募士兵。在小河之战中，他奉命到徐州慰劳军队。回来后，方孝孺给他写信，发誓要为国捐躯。燕王称帝后，王度因为与方孝孺同党被贬谪到贺县戍边，又因为言语不逊，被灭族。
王度有智谋。盛庸代替李景隆后，王度秘密地提出了有利的建议，因此有东昌之战的胜利。李景隆返回后，虽然被赦免没有处死，反而掌权。他嫉妒盛庸等人的功绩，诬陷他们，王度也因此被疏远。评论者认为他的才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对此感到惋惜。
戴德彝，是奉化人。洪武二十七年考中进士。连续升迁至侍讲。太祖对他说：‘翰林虽然负责文学，但既然身居禁近，对于国家政治的得失，民生的利害，应当知无不言。过去唐代的陆贽、崔群、李绛在翰林，都能直言不讳，对当时有益。你应该以古人为榜样。’不久后，改为监察御史。建文帝时，改为左拾遗。燕王进入京城，召见了他，他不屈服，最终被杀。戴德彝死时，他的兄弟都在京师。他的嫂子项氏在家，听说变故，担心家族会被灭，命令全家人逃走。她将戴德彝的两个儿子藏在山中，毁掉了戴家的族谱，自己独自留在家里。搜查的人来了，什么也没找到，将项氏捆绑到京师，拷打她，但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戴家得以保全。
当时不屈而死的御史，有诸城的谢升、聊城的丁志方。而怀宁的甘霖从容就义，他的子孙相互告诫不再做官。
还有董镛，不知道是哪里的人。许多有志节的御史经常在董镛那里聚会，发誓要以死报国。许多将领观望不积极作战，董镛就公开上奏弹劾他们。城破后被杀，他的家人被流放到极边。
而给事中死者，有陈继之、韩永、叶福三人。
继之是莆田人，建文二年考中进士。当时江南的僧侣和道士拥有很多肥沃的土地，继之请求限制每人五亩，剩余的分配给百姓。皇帝同意了。战事紧急，他多次上奏提出合适的策略。燕兵进入时，他不屈服，被杀，他的父母兄弟都被流放到边疆。
永是西安人，有人说他是浮山人。他身材魁梧，声音洪亮，经常慷慨地讨论军事。燕王进入时，想要任用他，但他坚决拒绝，最终被杀。
福是侯官人，与陈继之同年考中进士。燕兵到达时，他守卫金川门，城破后，他战死。
赞曰：帝王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天意所赐。成祖得天下的成功，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练子宁这些人，怀有忠诚报国的志向，但缺乏制胜的策略。然而，他们的忠诚和激愤之情，视刀锯和油锅为美味，百年之后，仍然令人敬畏。这怎么是那些轻易放弃国事，以一死来求得解脱的人所能相比的呢！由此看来，确实不能仅仅以成败来评价他们。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二十九-注解
齐泰：齐泰，明朝初年大臣，溧水人，字德。在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因才学出众，官至左侍郎，参与国政，后因参与削藩而成为建文帝的主要支持者之一。
黄子澄：黄子澄，明朝初年大臣，分宜人，字氵是。曾任翰林学士，与齐泰一同参与国政，主张削藩，是建文帝的重要谋士。
方孝孺：明朝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以忠烈著称，因拒绝为篡位者朱棣起草诏书而被杀害。
练子宁：练子宁，明代人物，新淦人，以直言进谏著称。
茅大芳：茅大芳，明朝初年大臣，字周嵒。具体事迹不详。
卓敬：卓敬，明朝初年大臣，字郭任。具体事迹不详。
陈迪：陈迪，明朝初年大臣，字黄魁。具体事迹不详。
景清：人名。
胡闰：胡闰，明朝初年大臣，字高翔。具体事迹不详。
王度：王度，明朝初年大臣，字戴德彝。具体事迹不详。
耿炳文：耿炳文，明朝初年将领，封长兴侯。曾率军北伐，但在真定之战中被燕王朱棣击败。
李景隆：人名，明成祖朱棣篡位时的重要将领。
建文帝：建文帝，明朝第二位皇帝，名朱允炆。在位期间，因削藩引发靖难之役。
靖难之役：明朝建文帝朱允炆与燕王朱棣之间的战争，最终朱棣胜利，成为明成祖。
削藩：削藩，指削弱地方诸侯王的权力，加强中央集权。
六师：六师，古代指中央六军，即步兵、车兵、骑兵、弓兵、弩兵、矛兵。
庶人：庶人，古代指平民，没有官职的人。
磔死：磔死，古代的一种死刑，即用刀或斧头将人斩首。
勤王：勤王，指忠于国家，愿意为国家效力。
致仕：致仕，古代官员退休的一种说法。
宁海：今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方孝孺的故乡。
循吏：指为政清廉、有德行的官吏。
宋濂：宋濂，明代文学家，曾任侍讲学士。
皇太子：指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继承人，后来的建文帝。
空印：指古代一种非法的公章，用于伪造公文。
翰林侍讲：明朝官职，翰林院中的官员，负责向皇帝讲学。
翰林侍讲学士：翰林院中的高级官员，负责讲学，参与国家大政。
太祖实录：记录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生平事迹的史书。
类要：指古代的一种分类汇编的书籍。
燕兵：指明成祖朱棣的军队，因其被封为燕王，故称。
建文：明朝建文帝朱允炆的年号。
锦衣卫：明朝的特务机构，负责维护皇帝的安全。
玺书：古代皇帝用的印信，代表皇帝的权威。
宣谕：皇帝的命令或指示。
社稷：古代指国家，也指国家的根本。
成祖：朱棣，明朝第三位皇帝，即明成祖。
周公：周朝的开国元勋，以辅佐成王（周成王）著称。
成王：周成王，周朝的君主，周公的辅佐对象。
侯城集：方孝孺的文集。
仁宗：明朝第三位皇帝朱棣的儿子朱高炽的庙号。
万历：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的年号。
世宗：明朝嘉靖皇帝朱厚熜的庙号。
归宗录：关于方孝孺后裔的记录。
建文忠臣：指忠于建文帝的忠臣。
表忠祠：纪念忠臣的祠堂。
宁海赋：指宁海县征收的赋税。
庆远卫：明朝的一个军事卫所。
荣县：今四川省自贡市荣县，胡子昭的故乡。
郑居贞：郑居贞，明代人物，福建人，与方孝孺友善，曾任巩昌通判、河南参政等职。
孝孺：方孝孺，明代文学家、政治家，因拒绝为篡位者朱棣起草即位诏书而被杀。
凤雏行：《凤雏行》是郑居贞为鼓励方孝孺所作的一首诗。
党诛：指因政治派系而被杀。
应天乡试：明代科举考试之一，在应天府（今南京）举行。
长洲刘政：刘政，明代人物，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应天乡试及第者。
桐城方法：方法，明代人物，桐城（今安徽桐城）人，应天乡试及第者。
平燕策：指刘政起草的平定燕王的策略。
侍读：官名，负责侍奉皇帝读书。
金川玉屑集：练子宁的文集。
金川书院：为纪念练子宁而建立的书院。
宗人府：明代官署，掌管皇室宗族事务。
宋徵：宋徵，明代人物，宗人府经历。
叶希贤：叶希贤，明代人物，御史。
燕王：指明成祖朱棣，他在篡位前被封为燕王。
靖江府：明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江苏靖江。
萧用道：萧用道，明代人物，靖江府长史。
周是修：周是修，明代人物，衡府纪善。
大计：指国家大政方针。
金川：指练子宁的籍贯新淦，因其在金川书院立堂，故称。
大亨：练子宁的侄子，官至嘉定知县。
徐子权：徐子权，明代人物，曾任刑部主事。
翰林修撰：明代官名，翰林院属官，负责修撰史书。
丁母艰：指母亲去世。
服阕：指守丧期满。
御史大夫：古代官职，御史大夫为监察官员的最高官职。
燕师：指朱棣的军队。
淮：淮河，中国的一条重要河流。
大芳：茅大芳，明代人物，泰兴人，博学能诗文。
董仲舒：董仲舒，汉代思想家，提出“天人感应”等学说。
副都御史：明代官名，御史台属官，负责监察地方。
洪武：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
秦府长史：秦府长史，明代官名，负责秦王府事务。
梅殷：梅殷，明代将领，镇守淮南。
周璿：周璿，明代人物，洪武末年以天策卫知事建言，擢左佥都御史。
瑞安：瑞安，今属浙江省温州市。
户科给事中：明代官名，户科属官，负责财政事务。
元士：明代官名，指六科给事中。
源士：明代官名，指六科给事中。
管仲：管仲，春秋时期齐国的政治家。
魏徵：魏徵，唐代政治家、文学家。
郭任：郭任，明代人物，丹徒（今属江苏镇江市）人，曾任户部侍郎。
卢迥：卢迥，明代人物，仙居（今属浙江省台州市）人，曾任户部侍郎。
宣城：宣城，今属安徽省宣城市。
宥贤：陈迪的祖父，明初从征有功，世抚州守御百户。
倜傥：英俊豪放。
郡草：郡守起草的文书。
万寿表：祝贺皇帝寿辰的表文。
内艰：指父亲去世。
普定：地名，今属贵州省。
曲靖：地名，今属云南省。
乌撒：地名，今属贵州省。
乌蒙：地名，今属云南省。
建文初：指明成祖朱棣篡位前，建文帝朱允炆在位初期。
礼部尚书：古代官职，礼部掌管礼仪、祭祀、科举等事务，尚书为礼部最高长官。
沿革损益：指制度的演变和改革，包括增加、减少或改变。
迪：人名，指方迪。
水旱：指水灾和旱灾。
太子少保：古代官职，太子少保为太子辅导官，位高权重。
磔：古代的一种死刑，将犯人钉在木桩上。
五噫歌：古代一首表达悲愤之情的诗歌。
苍头侯：人名，指苍头侯来保。
管缢死：指被吊死。
乳母：指喂养婴儿的保姆。
讦：揭发别人的隐私或过错。
戍抚宁：指被贬谪到边远地区。
登州：古代地名，今山东省蓬莱市。
蓬莱人：指蓬莱人。
洪熙初：指明仁宗朱高炽在位初期。
给田产：指赐予土地和财产。
成化中：指明宪宗朱见深在位期间。
宁国知府：古代官职，宁国知府为宁国（今安徽省宣城市）的地方行政长官。
裔孙：后代子孙。
应天府尹：古代官职，应天府尹为应天府（今北京市）的地方行政长官。
黄魁：人名。
礼部侍郎：古代官职，礼部侍郎为礼部次官。
学行：学问和品行。
典礼：指礼制和仪式。
抗声不屈：指坚强不屈，不屈服。
巨敬：人名。
御史：古代官职，御史负责监察官员，弹劾不法。
户部主事：古代官职，户部主事为户部（掌管财政）的官员。
史官：古代官职，史官负责记录国家大事。
清慎：清廉谨慎。
大节：重要的节操。
编修：古代官职，编修负责编纂史书。
左佥都御史：古代官职，左佥都御史为监察官员。
给事中：古代官职，给事中负责向皇帝传达臣子的意见。
日者：占卜的人。
帝座：皇帝的宝座。
委蛇班行：指官场中的虚伪行为。
苍头侯来保：人名。
遗骸：尸体。
幼子珠：方迪的幼子。
八岁：方迪的儿子方珠的年龄。
怨家：仇敌。
赦还乡：被赦免后返回故乡。
耿姓：姓氏。
真宁人：真宁（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的人。
给事中所劾：被给事中弹劾。
金华知府：古代官职，金华知府为金华（今浙江省金华市）的地方行政长官。
北平参议：古代官职，北平参议为北平（今北京市）的地方行政长官。
诸臣死者甚众：许多官员被杀。
独诣阙自归：独自前往朝廷自首。
搜之：搜查。
所藏刃：所藏的刀。
诘责：责问。
欲为故主报仇耳：想要为故主报仇。
瓜蔓抄：指株连无辜的人。
村里为墟：村庄变成废墟。
金川门：古代北京城门名。
御史连楹：人名。
襄垣人：襄垣（今山西省襄垣县）的人。
都督府都事：古代官职，都督府都事为都督府的官员。
右补阙：古代官职，右补阙为皇帝的顾问。
大理寺少卿：古代官职，大理寺少卿为大理寺（掌管司法）的官员。
画军事：策划军事。
京师陷：京城被攻陷。
诸将校观望不力战：许多将领和校官观望不积极作战。
露章劾之：公开上奏弹劾他们。
城破被杀：城破后被杀。
家戍极边：家人被贬谪到极边。
陈继之：人名。
莆田人：莆田（今福建省莆田市）的人。
江南僧道多腴田：江南地区的僧侣和道士拥有很多肥沃的土地。
限五亩：限制每人占有五亩土地。
机宜：机密事宜。
谒：拜见。
谪戍：被贬谪到边远地区。
语不逊：言语不敬。
族：家族。
便宜：有利可图。
东昌之捷：在东昌（今山东省聊城市）取得的胜利。
谗间之：诬陷离间。
见疏：被疏远。
侍讲：古代官职，侍讲为皇帝的顾问。
翰林：古代官职，翰林为皇帝的文学顾问。
唐陆贽、崔群、李绛：唐朝的著名文学家。
谠论：正直的言论。
改监察御史：改为监察御史。
左拾遗：古代官职，左拾遗为皇帝的顾问。
籍其乡：抄没他的家乡。
收者：搜捕的人。
搒掠：拷打。
诸城谢升：人名。
聊城丁志方：人名。
怀宁甘霖：人名。
相戒不复仕：相互告诫不再做官。
董镛：人名。
志节：节操。
诸御史有志节者：有节操的御史。
会镛所：聚集在董镛的住所。
誓以死报国：发誓以死报国。
韩永：人名。
叶福：人名。
同年生：同年考中进士的人。
守金川门：守卫金川门。
见杀：被杀。
赞曰：评论说。
天授：天命。
俦：同类。
泄然不恤国事：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
自谢：自我安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二十九-评注
建文初，征为礼部尚书。时更修制度，沿革损益，迪议为多。
此句描绘了建文帝时期，朱迪被征召为礼部尚书，参与修订制度，提出许多有益的建议。‘征’字体现了朝廷的重视，‘更修’和‘沿革损益’则展现了朱迪对制度的深刻理解和改革精神。
会以水旱诏百官集议，迪请清刑狱，招流民，凡二十余事，皆从之。
此句描述了朱迪在面对水旱灾害时，积极提出治理措施，如清理刑狱、招募流民等，得到了朝廷的采纳。‘会’字表明了时机，‘清’和‘招’则体现了朱迪的仁政思想。
寻加太子少保。
‘寻’字表示时间的短暂，‘加’字则说明朱迪的官职得到了提升，这反映了他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李景隆等数战败，迪陈大计。
此句提到李景隆等人多次战败，朱迪提出重要策略。‘数’字强调了战败的频繁，‘陈’字则展现了朱迪的谋略。
命督运军储。
‘命’字表明了朝廷的决策，‘督运’则说明了朱迪的具体职责。
已，闻变，趋赴京师。
‘已’字表示时间的推移，‘闻变’和‘趋赴’则描绘了朱迪在得知变故后迅速行动的情景。
燕王即帝位，召迪责问，抗声不屈。
此句描述了燕王即位后，召见朱迪质问，朱迪坚定不屈。‘即’字体现了燕王的野心，‘抗声’则彰显了朱迪的骨气。
命与子凤山、丹山等六人磔于市。
‘命’字再次表明了朝廷的决策，‘磔’字则描绘了残酷的刑罚。
既死，人于衣带中得诗及《五噫歌》，辞意悲烈。
此句描述了朱迪死后，人们在他的衣带中发现诗和《五噫歌》，表达了悲壮的情感。
苍头侯来保拾其遗骸归葬。
‘拾’字体现了对朱迪的尊重和哀悼。
妻管缢死。
‘缢’字描绘了妻子自杀的惨烈场景。
幼子珠生五月，乳母潜置沟中，得免。
此句描述了朱迪幼子的幸存，展现了人性的光辉。
八岁，为怨家所讦。
‘讦’字说明了朱迪的儿子遭遇的困境。
成祖宥其死，戍抚宁。
‘宥’字表示成祖的宽容，‘戍’字则说明了朱迪儿子的命运。
寻徙登州，为蓬莱人。
‘寻’字表示时间的推移，‘徙’字则说明了朱迪儿子的迁移。
洪熙初，赦还乡，给田产。
‘洪熙初’和‘赦’字说明了朱迪儿子得到了赦免和土地。
成化中，宁国知府涂观建祠祀迪。
‘成化中’和‘建祠祀’字说明了朱迪得到了后人的尊敬。
弘治间，裔孙鼎举进士，仕至应天府尹，刚鲠有声。
此句描述了朱迪的裔孙朱鼎的成就，展现了家族的荣耀。
黄魁，不知何许人。
此句说明了黄魁的身份不明。
为礼部侍郎，有学行，习典礼。
‘为’字表示黄魁的官职，‘学行’和‘习典礼’则说明了他的学识和修养。
迪及侍郎黄观皆爱敬人。
此句说明了朱迪和黄观都受到人们的尊敬。
燕兵入，不屈死。
‘燕兵入’和‘不屈死’字说明了黄魁的忠诚和牺牲。
有巨敬者，平凉人。
此句介绍了巨敬的籍贯。
为御史，改户部主事，充史官，以清慎称。
此句说明了巨敬的官职和为人。
与迪同不屈死，夷其族。
‘与迪同不屈死’和‘夷其族’字说明了巨敬的忠诚和遭遇。
景清，本耿姓，讹景，真宁人。
此句介绍了景清的姓氏和籍贯。
倜傥尚大节，读书一过不忘。
‘倜傥’和‘尚大节’字说明了景清的性格和品德。
洪武中进士，授编修，改御史。
此句说明了景清的科举经历和官职变迁。
三十年春，召见，命署左佥都御史。
‘召见’和‘命署’字说明了景清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以奏疏字误，怀印更改，为给事中所劾，下诏狱。
此句描述了景清因字误被劾，下狱的遭遇。
寻宥之。
‘寻宥之’字说明了景清得到了赦免。
诏巡察川、陕私茶，除金华知府。
此句说明了景清的巡视和官职变迁。
建文初，为北平参议。
‘建文初’和‘为北平参议’字说明了景清在北平的职务。
燕王与语，言论明晰，大称赏。
此句描述了燕王对景清的赏识。
再迁御史大夫。
‘再迁’字说明了景清的官职提升。
燕师入，诸臣死者甚众。
‘燕师入’和‘诸臣死者甚众’字说明了景清所处的困境。
清素预密谋，且约孝孺等同殉国，至是独诣阙自归。
此句描述了景清的忠诚和牺牲。
成祖命仍其官，委蛇班行者久之。
‘成祖命’和‘委蛇班行者久之’字说明了景清在成祖时期的处境。
一日早朝，清衣绯怀刃入。
此句描述了景清在早朝时的举动。
先是，日者奏异星赤色犯帝座，甚急。
‘先是’和‘日者奏’字说明了异星事件的背景。
成祖故疑清。
‘故疑清’字说明了成祖对景清的怀疑。
及朝，清独著绯。
‘及朝’和‘独著绯’字说明了景清在朝堂上的表现。
命搜之，得所藏刃。
‘命搜之’和‘得所藏刃’字说明了景清的藏刃行为。
诘责，清奋起曰：‘欲为故主报仇耳！’
此句描述了景清的表白和牺牲。
成祖怒，磔死，族之。
‘成祖怒’和‘磔死’字说明了景清的悲惨结局。
籍其乡，转相攀染，谓之‘瓜蔓抄’，村里为墟。
‘籍其乡’和‘瓜蔓抄’字说明了景清家族的遭遇。
初，金川门之启，御史连楹叩马欲刺成祖，被杀，尸植立不仆。
此句描述了连楹的英勇事迹。
楹，襄垣人。
‘楹，襄垣人’字说明了连楹的籍贯。
胡闰，字松友，鄱阳人。
此句介绍了胡闰的姓名和籍贯。
太祖征陈友谅，过长沙王吴芮祠，见题壁诗，奇之，立召见帐前。
此句描述了胡闰被太祖赏识的经过。
洪武四年，郡举秀才，入见。
‘洪武四年’和‘郡举秀才’字说明了胡闰的科举经历。
帝曰：‘此书生故题诗鄱阳庙壁者邪？’授都督府都事，迁经历。
此句描述了胡闰被太祖授予官职的经历。
建文初，选右补阙，寻进大理寺少卿。
‘建文初’和‘选右补阙’字说明了胡闰在建文时期的官职变迁。
燕师起，与齐、黄辈昼夜画军事。
‘燕师起’和‘与齐、黄辈昼夜画军事’字说明了胡闰在战争中的贡献。
京师陷，召闰，不屈，与子传道俱死。
‘京师陷’和‘召闰，不屈，与子传道俱死’字说明了胡闰的忠诚和牺牲。
幼子传庆戍边。
‘幼子传庆戍边’字说明了胡闰家族的遭遇。
四岁女郡奴入功臣家，稍长识大义，日以爨灰污面。
此句描述了胡闰女儿的成长和忠诚。
洪熙初，赦还乡。
‘洪熙初’和‘赦还乡’字说明了胡闰的赦免和归乡。
贫甚，誓不嫁。
‘贫甚’和‘誓不嫁’字说明了胡闰女儿的坚守。
见者竞遗以钱谷，曰：‘此忠臣女也。’
此句描述了胡闰女儿得到的尊敬。
高翔，朝邑人。
此句介绍了高翔的籍贯。
洪武中，以明经为监察御史。
‘洪武中’和‘以明经为监察御史’字说明了高翔的科举经历和官职。
建文时，戮力兵事。
‘建文时’和‘戮力兵事’字说明了高翔在战争中的贡献。
成祖闻其名，与闰同召，欲用之。
此句描述了成祖对高翔的重视。
翔丧服入见，语不逊。
‘翔丧服入见，语不逊’字说明了高翔的不逊行为。
族之，发其先冢，亲党悉戍边。
‘族之’和‘发其先冢，亲党悉戍边’字说明了高翔家族的遭遇。
诸给高氏产者皆加税，曰：‘令世世骂翔也。’
此句描述了朝廷对高翔家族的惩罚。
王度，字子中，归善人。
此句介绍了王度的姓名和籍贯。
少力学，工文辞，用明经荐为山东道监察御史。
‘少力学’和‘工文辞’字说明了王度的学识和才华。
建文时，燕兵起，度悉心赞画。
‘建文时’和‘燕兵起’字说明了王度在战争中的贡献。
及王师屡败，度奏请募兵。
‘及王师屡败’和‘度奏请募兵’字说明了王度的建议。
小河之捷，奉命劳军徐州。
‘小河之捷’和‘奉命劳军徐州’字说明了王度的功绩。
还，方孝孺与度书，誓死社稷。
‘还’和‘方孝孺与度书，誓死社稷’字说明了方孝孺的忠诚。
燕王称帝，坐方党谪戍贺县，又坐语不逊，族。
‘燕王称帝’和‘坐方党谪戍贺县，又坐语不逊，族’字说明了王度的遭遇。
度有智计。
‘度有智计’字说明了王度的才华。
盛庸之代景隆，度密陈便宜，是以有东昌之捷。
‘盛庸之代景隆’和‘是以有东昌之捷’字说明了王度的贡献。
景隆征还，赦不诛，反用事。
‘景隆征还，赦不诛，反用事’字说明了景隆的反复无常。
忌庸等功，谗间之，度亦见疏。
‘忌庸等功，谗间之，度亦见疏’字说明了王度的遭遇。
论者以其用有未尽，惜之。
‘论者以其用有未尽，惜之’字说明了人们对王度的评价。
戴德彝，奉化人。
此句介绍了戴德彝的籍贯。
洪武二十七年进士。
‘洪武二十七年进士’字说明了戴德彝的科举经历。
累官侍讲。
‘累官侍讲’字说明了戴德彝的官职变迁。
太祖谕之曰：‘翰林虽职文学，然既列禁近，凡国家政治得失，民生利害，当知无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