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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八十五

作者: 张廷玉(1672年-1755年),清代史学家,明史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代史书的编撰上都有杰出贡献,《明史》作为清朝史学中的巨著之一,也是张廷玉的重要功绩之一。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明史》是清代历史学家所编的关于明朝的史书,详细记录了明朝自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内容涉及明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的历史。书中不仅详细叙述了历代明朝皇帝的治国理念、政治改革与军事战略,还深入分析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明史》是中国古代史学中最重要的史书之一,全面反映了明朝的历史进程、社会风貌和文化成就,是研究中国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八十五-原文

◎孝义二

○王俊(刘准 杨敬) 石鼐(任镗) 史五常 周敖 郑韺(荣瑄叶文荣) 傅檝 杨成章 谢用 何竞 王原 黄玺 归钺(族子绣) 何麟孙清(宋显章 李豫) 刘宪(罗璋等) 容师偃(刘静 温钺) 俞孜(张震孙文) 崔鉴 唐俨 丘绪 张钧(张承相等) 王在复(王抃等) 夏子孝阿寄 赵重华(谢广) 王世名 李文咏(王应元等)孔金(子良) 杨通照(弟通杰 浦邵等) 张清雅(白精忠等)

王俊,城武人。父为顺天府知事。母卒于官舍,俊扶榇还葬,刈草莱为茇舍,寝处茔侧。野火延巘将及,俊叩首恸哭,火及茔树而止。正统三年被旌。

刘准者,唐山诸生。父丧,庐墓。冬月野火将及冢树,准悲号告天,火遂息。正统六年旌表。

杨敬者,归德人。父殁于阵,为木主招魂以葬。每读书至战阵之事,辄陨涕不止。母殁,柩在堂。邻家失火,烈焰甚迫,敬抚柩哀号,风止火灭。正统十三年旌表。

石鼐,浑源诸生。父殁,庐墓。墓初成,天大雨,山水骤涨。鼐仰天号哭,水将及墓,忽分两道去,墓获全。弘治五年旌表。

任镗,夏邑人。嫡母卒,庐于墓。黄河冲溢,将啮茔域。镗伏地号哭,河即南徙。嘉靖二十五年旌表。

史五常,内黄人。父萱,官广东佥事。卒,葬南海和光寺侧。五常方七岁,母携以归。比长,奉母至孝,常恨父不得归葬。母语之曰:“尔父杉木榇内,置大钱十,尔谨志之。”母殁,庐墓致毁,既终丧,往迎父榇。时相去已五十年,寺没于水久矣。五常泣祷,有老人以杖指示寺址。发地,果得父榇,内置钱如母言,乃扶归,与母合葬,复庐墓侧。正统六年旌表。

周敖,河州卫军家子也。正统末,闻英宗北狩,大哭,不食七日而死。其子诸生路方读书别墅,闻父死,恸哭奔归,以头触庭槐亦死。乡人异之,闻于州。知州躬临其丧,赙麦四十斛、白金一斤。路妻方氏,厉志守节,抚子堂成立,后为知县。

郑韺,石康人。父赐,举人,兄頀,进士。天顺中,母为瑶贼所掠。韺年十六,挺身入贼垒,绐之曰:“吾欲丐吾母,岂惜金,第金皆母所瘗,愿代母归取之。”贼遂拘韺而释母,然其家实无金也,韺遂被杀。廉州知府张岳建祠祀之。

荣瑄,琼州人。三岁而孤,与兄琇并以孝闻。天顺四年,土贼据琼城,瑄兄弟扶母走避。遇贼,琇谓瑄曰:“我以死卫母,汝急去。”瑄从之,琇与母遂陷贼中。官军至,琇被执。主将将杀琇,瑄趋至,叩头流血,泣请曰:“兄以母故陷贼,母老家贫,恃兄为命,愿杀瑄存兄养母。”主将不察,竟杀瑄。

后有叶文荣,海宁人。弟杀人论死,母日悲泣不食。文荣谓母曰:“儿年已长,有子,请代弟死。”遂诣官服杀人罪,弟得释,而文荣坐死。

傅檝,字定济,泉州南安人。祖凯,父浚,并进士。为部郎。檝年十六举乡试,二十成进士。弘治中,授行人,出行襄府。半道闻母病,请入京省视再往竣事。礼部尚书刘春曰:“无害于若,而可教孝。”奏许之。浚后迁山东盐运司同知。娶继妻,私其二奴。浚闻将治之,遂暴卒。檝心疑未发,奴遽亡去。久之,侦一奴逃德化县,佣巨姓家。檝微行往伺奴出,袖铁椎击杀之,而其一不可迹矣。檝不欲见继母,葬父毕,号恸曰:“父仇尚在,何以为人!”乃裂衣冠,屏妻子,出宿郊墟间,蓬首垢面,饥寒风雨,不知就避。亲戚故人率目之为狂,檝终不自明也。子焘卒,不哭。或诘之,则垂涕曰:“我不能为子,敢为父乎!”继母卒,乃归。盖自废自罚者三十五年,又十五年而卒。

杨成章,道州人。父泰,为浙江长亭巡检。妻何氏无出,纳丁氏女为妾,生成章。甫四岁,泰卒。何将扶榇归,丁氏父予之子,而夺其母。母乃剪银钱与何别,约各藏其半,俟成章长授之。越六年,何临殁,授成章半钱,告之故。成章呜咽受命。既冠,娶妇月余,即执半钱之浙中寻母。母先已适东阳郭氏,生子曰珉,而成章不知也。遍访之,无所遇而还。弘治十一年,东阳典史李绍裔以事宿珉家。珉母知为道州人,遣珉问成章存否,知成章已为诸生,乃令珉执半钱觅其兄。会有会稽人官训导者,尝设教东阳,为珉师,与成章述珉母忆子状。成章亦往寻母,遇珉于江西舟次。兄弟悲且喜,各出半钱合之,益信,遂俱至东阳,母子始相聚。自是成章三往迎母不遂,弃月廪,赴东阳侍养。及母卒,庐墓三载始返。至嘉靖十年,成章以岁贡入都,珉亦以事至,乃述成章寻亲事,上之吏部,请进一官。部臣言:“成章孝行,两地已勘实,登之朝觐宪纲,珉言非谬。昔朱寿昌弃官寻母,宋神宗诏令就官。今所司知而不能荐,臣等又拘例而不请旌,真有愧于古谊。请量授成章国子学录,赐珉花红羊酒。”制曰:“可。”

谢用,字希中,祁门人。

父永贞。

生母马氏方妊,永贞客外,嫡母汪氏妒而嫁之,遂生用。

永贞还,大恨,抱用归,寄乳邻媪。

汪氏收而自鞠之,逾年亦生子,均爱无厚薄。

用既冠,始知所生。

密访之,则又改适,不知其所矣。

用遍觅几一载。

一夕宿休宁农家,有寡妪出问曰:‘若为谁?’

用告以姓名,及寻母之故。

曰:‘若母为谁?’

曰:‘马氏。’

曰:‘若非永贞之子乎?’

曰:‘然。’

媪遂抱用曰:‘我即汝母也。’

于是母子相持而哭,时弘治十五年四月也。

用归告父,并其同母弟迎归,居别室。

孝养二母,曲尽其诚。

后汪感悔,令迎马同居,讫无间言。

永贞卒,用居丧以孝闻。

邻人失火,延数十家,将至用舍,风反火息。

用时为诸生,督学御史廉其孝,列之德行优等,月廪之。

何竞,字邦植,萧山人。

父舜宾,为御史,谪戍广西庆远卫,遇赦还。

好持吏短长。

有邹鲁者,当涂人。

亦以御史谪官,稍迁萧山知县,贪暴狡悍。

舜宾求鲁阴事讦之,两人互相猜。

县中湘湖为富人私据,舜宾发其事于官,奏核之。

富人因奏舜宾以戍卒潜逃,擅自冠带。

章并下所司核治。

鲁隐其文牒,诡言舜宾遇赦无验,宜行原卫查核。

上官不可,驳之。

会舜宾门人训导童显章为鲁所陷论死,下府覆验,道经舜宾家,入与谋。

鲁闻之,大诟曰:‘舜宾乃敢窜重囚。’

发卒围其门,辄捕舜宾,径解庆远。

又令爪牙吏屏其衣服。

至余干,宿昌国寺,夜以湿衣闭其口,压杀之。

鲁复捕舜宾妻子。

竞与母逃常熟,匿父友王鼎家。

—已而鲁迁山西佥事,将行。

竞乃潜归与族人谋,召亲党数十人饮之酒,为舜宾称冤。

中坐,竞出叩首哭以请,皆踊跃愿效命。

乃各持器伏道旁,伺鲁过,竞袖铁捶奋击,驺从骇散。

仆其舆,裸之,杖齐下,矐两目,须发尽拔。

竞拔佩刀砍其左股,必欲杀之,为众所止。

乃与鲁连锁赴按察司,而预令族父泽走阙下诉冤。

佥事萧翀故党鲁,严刑讯竞。

竞大言曰:‘必欲杀我,我非畏死者。顾人孰无父母,且我已讼于朝,非公辈所得擅杀。’

噬臂肉掷案上,含血噀翀面,一堂皆惊。

会竞疏已上,遣刑部郎中李时、给事中李举,会巡按御史邓璋杂治。

诸人持两端,拟鲁故屏人衣食至死,竞部民殴本属知县笃疾,律俱绞,余所逮数百人,拟罪有差。

竞母朱氏复挝登闻鼓诉冤,鲁亦使人驰诉,乃命大理寺正曹廉会巡按御史陈铨覆治。

廉曰:‘尔等何殴县官?’

竞曰:‘竞知父仇,不知县官,但恨未杀之耳。’

廉以致死无据,遣县令揭棺验之。

验者报伤,而解役任宽慷慨首实,且出舜宾临命所付血书。

于是众皆辞伏,改拟鲁斩,竞徒三年。

法司议竞遣戍,且曰:‘鲁已成笃疾,竞为父报仇,律意有在,均俟上裁。’

帝从其议,戍竞福宁卫,时弘治十四年二月也。

后武宗登极肆赦,鲁免死,竞赦归,又九年卒。

竞自父殁至死,凡十六年,服衰终其身。

王原,文安人。

正德中,父珣以家贫役重逃去。

原稍长,问父所在。

母告以故,原大悲恸。

乃设肆于邑治之衢,治酒食舍诸行旅。

遇远方客至,则告以父姓名、年貌,冀得父踪迹。

久之无所得。

既娶妇月余,跪告母曰:‘儿将寻父。’

母泣曰:‘汝父去二十余载,存亡不可知。且若父氓耳,流落何所,谁知名者?无为父子相继作羁鬼,使我无依。’

原痛哭曰:‘幸有妇陪母,母无以儿为念,儿不得父不归也。’

号泣辞母去,遍历山东南北,去来者数年。

一日,渡海至田横岛,假寐神祠中,梦至一寺,当午,炊莎和肉羹食之。

一老父至,惊觉。

原告之梦,请占之。

老父曰:‘若何为者?’

曰:‘寻父。’

老父曰:‘午者,正南位也。莎根附子,肉和之,附子脍也。求诸南方,父子其会乎?’

原喜,谢去,而南踰洺、漳,至辉县带山,有寺曰梦觉,原心动。

天雨雪,寒甚,卧寺门外。

及曙,一僧启门出,骇曰:‘汝何人?’

曰:‘文安人,寻父而来。’

曰:‘识之乎?’

曰:‘不识也。’

引入禅堂,怜而予之粥。

珣方执爨灶下,僧素知为文安人,谓之曰:‘若同里有少年来寻父者,若倘识其人。’

珣出见原,皆不相识,问其父姓名,则王珣也。

珣亦呼原乳名。

相抱持恸哭,寺僧莫不感动。

珣曰:‘归告汝母,我无颜复归故乡矣。’

原曰:‘父不归,儿有死耳。’

牵衣哭不止。

寺僧力劝之,父子相持归,夫妻子母复聚。

后原子孙多仕宦者。

黄玺,字廷玺,余姚人。

兄伯震,商十年不归。

玺出求之,经行万里,不得踪迹。

最后至衡州,祷南岳庙,梦神人授以‘缠绵盗贼际,狼狈江汉行’二句。

一书生告之曰:‘此杜甫《舂陵行》诗也,舂陵今道州,曷往寻之。’

玺从其言,既至,无所过。

一日入厕,置伞道旁。

伯震适过之曰:‘此吾乡之伞也。’

循其柄而观,见有‘余姚黄廷玺记’六字。

方疑骇,玺出问讯,则其兄也,遂奉以归。

归钺,字汝威,嘉定县人。

早丧母。

父娶继妻,有子,钺遂失爱。

父偶挞钺,继母辄索大杖与之,曰:‘毋伤乃翁力也。’

家贫,食不足,每炊将熟,即諓諓数钺过,父怒而逐之,其母子得饱食。

钺饥困,匍匐道中。

比归,父母相与言曰:‘有子不居家,在外作贼耳。’辄复杖之,屡濒于死。

及父卒,母益摈不纳,因贩盐市中,时私其弟,问母饮食,致甘鲜焉。

正德三年,大饥,母不能自活。

钺涕泣奉迎,母内自惭不欲往,然以无所资,迄从之。

钺得食,先母弟,而己有饥色。

弟寻卒,钺养母终其身,嘉靖中卒。

族子绣,亦贩盐,与二弟纹、纬友爱。

纬数犯法,绣辄罄赀护之,终无愠色。

绣妻朱,制衣必三袭,曰:‘二叔无室,岂可使郎君独暖耶?’

里人称为归氏二孝子。

何麟,沁水人,为布政司吏。

武宗微行,由大同抵太原,城门闭,不得入。

怒而还京,遣中官逮守臣不启门者,巡抚以下皆大惧。

麟曰:‘朝廷未知主名。请厚贿中官,麟与俱往。即圣怒不测,麟一身独当之。’

及抵京,上疏曰:‘陛下巡幸晋阳,司城门者实臣麟一人,他官无预也。臣不能启门迎驾,罪当万死。但陛下轻宗庙社稷而事巡游,且易服微行,无清道警跸之诏,白龙鱼服,臣下何由辨焉。昔汉光武夜猎,至上东门,守臣郅惲拒弗纳,光武以惲能守法而赏之。今小臣欲守郅惲之节,而陛下乃有不敬之诛。臣恐天下后世以为臣之不幸不若郅惲,陛下宽仁之量亦远逊光武也。’

疏入,帝怒稍解,廷杖六十,释还,余不问。

巡抚以下郊迎,礼敬之。

孙清,睢阳诸生也。

幼孤,事母孝。

母殁未葬,流贼入其境,居民尽逃,清独守柩不去。

贼两经其门,皆不入,里人多赖以全。

正德九年四月,河南巡按御史江良贵奏闻,并言:‘清同邑徐仪女雪梅、严清女锐儿皆不受贼污,愤骂见杀。沭阳诸生沈麟以知府刘祥、县丞程俭为贼所执,挺身诣贼,开陈利害,愿以身代。贼义之,二人获释。凡此义烈,有关风化,宜如制旌表。’

章下礼官。

先是,八年二月,山东巡按御史张璿奏,贼所过州县,有子救父,妇卫夫,罹贼兵刃者,凡百十九人,皆宜旌表。

时傅珪代费宏为礼部,言:‘所奏人多费广。宜准山西近例,于所在旌善亭侧,建二石碑,分书男妇姓名、邑里及其孝义、贞烈大略,以示旌扬,有司量给殡殓费。厥后地方有奏,悉以此令从事。’

帝可之。

至是,良贵奏下,刘春代珪为礼部,竟不请旌,但用珪前议,并给银建坊之令亦不复行,而旌善之意微矣。

当是时,濮州诸生宋显章、淅川诸生李豫,皆以孝行著闻,流贼过其门不敢犯,里人亦多赖以全。

而显章之死也,其妻辛氏自缢以殉。

知州李缉为建孝节坊,并祠祀。

嘉靖七年,豫独被旌。

刘宪,灵石诸生也。

父先亡。

母年七十余,两目俱瞽,宪奉事惟谨。

正德六年,流贼入城,宪负母避之城外。

贼追至,欲杀母,宪哀告曰:‘宁杀我,毋害我母。’

贼乃释之,行至岭后,宪竟为他贼所杀。

贼纵火焚民居,独宪宅随爇随灭。

同时罗璋,遂宁诸生。

大盗乱蜀中,母为贼所获,璋手挺长枪,连毙三贼,贼舍母去。

后贼追至,璋力捍贼,久之力疲,竟被执。

贼愤甚,剜心剖肝,裂其尸。

并正德中旌表。

有李壮丁者,安定县人。

嘉靖中,北寇入犯,从父母奔避山谷。

遇贼缚母去,壮丁取石奋击,母得脱。

前行复遇五贼,一贼缚其母,母大呼曰:‘儿速去,毋顾我!’

壮丁愤,手提铁器击仆贼,母得逃,而壮丁竟为贼所杀。

正德中,贼掠巨鹿,执赵智、赵慧之母,将杀之。

智追至,跪告曰:‘母年老,愿杀我。’

慧亦至,泣曰:‘兄年长,愿留养母而杀我。’

智方与争死,而母复请曰:‘吾老当死,乞留二子。’

群贼笑曰:‘皆好人也。’

并释之。

容师偃,香山人。

父患瘫疾,扶持不离侧。

正德十二年,寇掠其乡,师偃负父而逃。

追者急,父麾使遁,泣曰:‘父子相为命,去将安之。’

俄被执,贼灼其父,师偃号泣请代。

贼从之,父得释,而师偃焚死。

后有刘静者,万安诸生。

嘉靖间,流贼陷其县,负母出奔。

遇贼,将杀母,静以身翼蔽求代死。

贼怒,攒刃杀之,犹抱母不解,尸阅七日不变。

万历元年旌表。

又有温钺者,大同人。

父景清有胆力。

嘉靖三年,镇兵叛,杀巡抚张文锦。

其后,巡抚蔡天佑令景清密捕首恶,戮数人,其党恨之。

十二年复叛,杀总兵李瑾,因遍索昔年为军府效命者。

景清深匿不出,遂执钺及其母王氏以去,令言景清所在。

钺曰:‘尔欲杀我父,而使我言其处,是我杀父也。如仇不可解,则杀我舒愤足矣。’

贼不听,逼母使言,母大骂不辍。

贼怒,支解以怵钺。

钺大哭且骂,并被杀。

事平,母子并获旌。

俞孜,字景修,浙江山阴人。

为诸生,敦行谊。

嘉靖初,父华充里役,解流人徐铎至口外。

铎毒杀华,亡走。

孜扶榇归,誓必报仇,纵迹数十郡不可得。

后闻已还乡,匿其甥杨氏家。

乃结力士十数人,佯为卖鱼,往来侦伺,且谒知府南大吉乞助。

大吉义之,遣数健卒与俱,夜半骤率卒入杨氏家,呼铎出见,缚送于官,置诸法。

孜自是不复应举,养继母以终。

有张震者,余姚农家子也。

生周岁,父为人所陷将死,啮震指语曰:‘某,吾仇也,汝勿忘。’

震长而指疮不愈,母告以故,震誓必报。

其友谓曰:‘汝力弱,吾为汝杀之。’

未几,仇乘马出,友以田器击之,即死。

震喜,走告父墓。

已而事发,有司伤其志,减死论戍,遇赦归。

孙文,亦余姚人也。

幼时,父为族人时行箠死。

长欲报之,而力不敌,乃伪与和好,共武断乡曲。

时行坦然不复疑。

一日,值时行于田间,即以田器击杀之。

坐戍,未几,遇赦获释。

崔鉴,京师人。

父嗜酒狎娼,召与居。

娼恃宠,时时陵鉴母,父又被酒,数侵辱之。

一日,娼恶言詈母,母复之,娼遂击败母面。

母不胜愤,入室伏床而泣,将自尽。

鉴时年十三,自学舍归,问之,母告以故。

鉴曰:‘母无死。’

即走至学舍,挟刃还。

娼适扫地,且扫且詈。

鉴拔刃刺其左胁,立毙,乃匿刃牖下,亡走数里。

忽自念曰:‘父不知我杀娼,必累我母。’

急趋归,父果诉于官,将絷其母矣。

鉴至,告捕者曰:‘此我所为,非母也。’

众见其幼,不信。

鉴曰:‘汝等不信,请问凶器安在?’

自出刃示之,众乃释母,絷鉴置狱。

事闻,下刑部谳。

尚书闻渊等议,鉴志在救母,且年少可矜,难拘常律。

帝亦贷其罪。

唐俨,全州诸生也。

父荫,郴州知州,归老得危疾。

俨年十二,潜割臂肉进之,疾良已。

及父殁,哀毁如成人。

其后游学于外,嫡母寝疾。

俨妻邓氏年十八,奋曰:‘吾妇人,安知汤药。昔夫子以臂肉疗吾舅,吾独不能疗吾姑哉?’

于是割胁肉以进,姑疾亦愈。

俨闻母疾,驰归,则无恙久矣,拜其妻曰:‘此吾分也,当急召我,何自苦如此!’

妻曰:‘子事父,妇事姑,一也。方危急时,召子何及。且事必待子,安用妇为。’

俨益叹异。

嫡母殁二十年,而生母殁,俨庐墓三年。

嘉靖四年贡至京,有司奏旌其门。

丘绪,字继先,鄞县诸生他。

生母黄,为嫡余所逐,适江东包氏。

未几转适他所,遂不复相闻。

绪年十五,父殁,事余至孝。

余疾,谨奉汤药,不解衣带者数月。

余重感其孝,病革,与诀曰:‘我即死,汝无忘若母。’

时母被逐已二十年矣。

一夕,梦人告曰:‘若母在台州金鳌寺前。’

觉而识之。

次日,与一人憩于途,诘之,则包氏故养马厮也。

叩以母所向,曰:‘有周平者曾悉其事,今已戍京卫矣。’

绪姊婿谒选在京,遗书嘱访平,久之未得。

一日,有避雨于邸门者,其声类鄞人,叩之,即周平也,言黄已适台州李副使子。

绪得报,即之台,而李已殁,其嗣子漫不知前事。

绪彷徨掩泣于道,有伤之者,导谒老媒妁王四,曰已再适仙居吴义官。

吴,仙居巨族也。

绪至,历瞷数十家,无所遇。

已而抵一儒生吴秉朗家,语之故。

生感其意,留止焉。

有叔母闻所留者异乡人也,恚而咻之。

生告以绪意。

叔母者,黄故主母也,颇忆前事,然不详所往。

呼旧苍头问之,云金鳌寺前,去岁经之,棺已殡寺旁矣。

绪以其言与梦合,信之,行且泣,牛触之坠于沟,则舆夫马长之门也。

骇而出,问所从来。

绪以情告。

长曰:‘吾前舆一妇至缙云苍岭下,殆是也。’

舆绪至其处。

绪遍物色,无所遇,伥伥行委巷中。

一媪立门外,探之,知为鄞人,告以所从来。

妪亦转询丘氏耗,则绪母也。

抱持而哭,闾里皆感动。

寺旁棺者,盖其姒氏云。

所适陈翁,贫而无子,且多负。

绪还取金偿之,并迎翁以归,备极孝养。

嘉靖十四年,知县赵民顺入觐,疏闻于朝,获旌表。

张钧,石州人。

父赦,国子生。

以二亲早亡,矢志不仕,隐居城北村。

钧,正德末举于乡。

以亲老亦不仕,读书养亲,远近皆称其孝。

嘉靖二十年,俺答犯石州。

钧虑父遭难,自城中驰一骑号泣赴救。

寇射中其肩,裹疮疾驰,至则父已被杀。

钧陨绝,尽餂父血,水浆不入口三日,不胜悲痛而卒。

越二年,有司上其状,获旌。

是时杀掠甚惨,石州为亲死者十一人,而张承相、于博、张永安尤著。

承相少孤,及长为诸生,养母二十余年,以孝闻。

寇至,负母出逃,为所得,叩头号泣,乞免其母。

寇怒,并杀之,抱母首死。

博二岁而孤,奉母尽孝。

寇抵城下,博方读书城中。

母居村舍,亟下城号泣求母。

母已被执,遇诸途,博取石奋击寇。

寇就剖其心,母得逸去,年止十有八。

永安,石州吏也。

父为寇所逐,永安持梃追击之,伤二贼,趣父逸去,而身自后卫之,被数十创死。

与钧同被旌。

有温继宗者,沁州诸生。

父卒,不能葬,日守柩哀泣。

嘉靖二十一年,寇入犯,或劝出城避难,以父殡不肯去。

寇至,与叔父渊等力御,击伤一贼,中矢死柩旁,渊等皆死。

亦与钧同被旌。

王在复,太仓人。

年二十一,从父读书城外。

倭寇入犯,父子亟奔入城。

父体肥不能速行,中道遇贼,遂相失。

在复走二里许,展转寻父。

闻父被执,急趋贼所,叩头求免。

贼不听,拔刃拟其父,在复以身蔽之,痛哭哀求。

贼怒,并杀之,两首坠地,而手犹抱父不释。

时嘉靖三十三年五月也。

当是时,倭乱东南,孝子以卫父母见杀者甚众,其得旌于朝者,在复及黄岩王蒐、慈谿向叙、无锡蔡元锐、丹徒殷士望。

蒐随父显避贼。

显被执,将杀之。

蒐亟趋前请代,贼遂杀蒐而释显。

叙为慈谿诸生。

倭入寇,以县无城,掖母出避。

遇贼,踣叙而斫其母,叙急起抱母颈,大呼曰:‘宁杀我,毋杀我母!’

贼如其言,母获全。

俱嘉靖三十五年旌表。

元锐,无锡人,与弟元铎并孝友。

倭犯无锡,入元锐家,兄弟急扶父升屋避匿。

而元锐为贼执,令言父所在,坚不从,遂见杀。

元铎不知兄死,明日持重赀往赎,并见杀。

嘉靖三十八年旌表。

士望,丹徒人,事亲孝。

倭犯京口,父被掠,士望请代死。

贼笑而试之,火炙刀刺,受之怡然,贼两释之。

嘉靖四十三年旌表。

其他未及旌表者,又有陈经孚、龚可正、伍民宪。

经孚,平阳人。

倭至,负母出逃,遇贼索母珥环,欲杀之。

经孚以身翼蔽,贼怒,挥刃截耳及肩而死,手犹抱母颈不解。

可正,嘉定诸生。

负祖母避贼,天雨泥泞,猝遇贼。

贼恶见妇人,欲杀其祖母,叱可正去。

可正跪泣请代,贼不从。

可正以身覆祖母,贼并杀之。

民宪,晋江人。

扶父避难,遇贼,长跪哀告曰:‘勿惊我父,他物任取之。’

贼不听,竟杀其父。

民宪愤,挺身杀二贼,伤数贼。

贼至益多,断民宪右手。

卧草中,犹一手执戈,呼其父三日而绝。

夏子孝,字以忠,桐城人。

六岁失母,哀哭如成人。

九岁父得危疾,祷天地,刲股六寸许,调羹以进,父食之顿愈。

翌日,子孝痛创,父诘其故,始知之。

里老以闻于官,知府胡麟先梦王祥来谒,诘旦而县牒至,诧曰:‘孺子其祥后身耶?’

召见,易其旧名‘恩’曰‘子孝’。

督学御史胡植即令入学为诸生,月廪之。

麟复属贡士赵简授之经。

嘉靖末,父卒,庐墓,独居荒山,身无完衣,形容槁瘁。

后历事王畿、罗汝芳、史桂芳、耿定向,获闻圣贤之学。

定向为督学御史,将疏闻于朝,固辞曰:‘不肖不忍以亡亲贾名。’乃止。

将死,命其子曰:‘葬我父墓侧。’

阿寄者,淳安徐氏仆也。

徐氏昆弟析产而居,伯得一马,仲得一牛,季寡妇得阿寄,时年五十余矣。

寡妇泣曰:‘马则乘,牛则耕,老仆何益。’

寄叹曰:‘主谓我不若牛马耶!’

乃画策营生,示可用状。

寡妇尽脱簪珥,得白金十二两,畀寄。

寄入山贩漆,期年而三倍其息,谓寡妇曰:‘主无忧,富可致矣。’

历二十年,积资巨万,为寡妇嫁三女,婚二子,赍聘皆千金。

又延师教二子,输粟为太学生。

自是,寡妇财雄一邑。

及寄病且死,谓寡妇曰:‘老奴牛马之报尽矣。’

出枕中二籍,则家钜细悉均分之,曰:‘以此遗两郎君,可世守也。’

既殁,或疑其有私,窃启其箧,无一金蓄。

所遗一妪一儿,仅敝缊掩体而已。

赵重华,云南太和人。

七岁时,父廷瑞游江湖间,久不返。

重华长,谒郡守请路引,榜其背曰:‘万里寻亲。’

别书父年貌、邑里数千纸,所历都会州县遍张之。

西祷武当山,经太子岩,岩阴有字曰:‘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朝山至此。’

重华读之,恸曰:‘吾父果过此,今吾之来月日正同,可卜相逢矣。’

遂书其后曰:‘万历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之子重华,寻父至此。’

久之竟无所遇。

过丹阳,盗攫其资,所遗独路引。

且行且乞,遇一老僧呼问其故,笑曰:‘汝父客无锡南禅寺中。’

语讫忽不见。

重华急趋至寺,果其父,出路引示之,相与恸哭。

留数日,乃还云南。

是时,有谢广者,祁门人。

父求仙不返,广娶妇七日即别母求父,遇于开封逆旅中。

父乘间复脱去。

广跋涉四方者垂二十年,终不得父,闻者哀之。

王世名,字时望,武义人。

父良,与族子俊同居争屋,为俊殴死。

世名年十七,恐残父尸,不忍就理,乃佯听其输田议和。

凡田所入,辄易价封识。

俊有所馈,亦佯受之。

而潜绘父像悬密室,绘己像于旁,带刀侍,朝夕泣拜,且购一刃,铭‘报仇’二字,母妻不知也。

服阕,为诸生。

及生子数月,谓母妻曰:‘吾已有后,可以死矣。’

一日,俊自外醉归,世名挺刃迎击之,立毙。

出号于众,入白母,即取前封识者诣吏请死。

时万历九年二月,去父死六年矣。

知县陈某曰:‘此孝子也,不可置狱。’

别馆之,而上其事于府。

府檄金华知县汪大受来讯。

世名请死,大受曰:‘检尸有伤,尔可无死。’

曰:‘吾惟不忍残父尸,以至今日。不然,何待六年。乞放归辞母乃就死。’

许之。

归,母迎而泣。

世名曰:‘身者,父之遗也。以父之遗为父死,虽离母,得从父矣,何憾。’

顷之,大受至,县人奔走直世名者以千计。

大受乃令人舁致父棺,将开视之。

世名大恸,以头触阶石,血流殷地。

大受及旁观者咸为陨涕,乃令舁柩去,将白上官免检尸,以全孝子。

世名曰:‘此非法也,非法无君,何以生为。’

遂不食而死。

妻俞氏,抚孤三载,自缢以殉,旌其门曰孝烈。

李文咏,昆山诸生。

父大经,沂水知县。

万历二十七年,父寝室被火。

文咏突入,将父抱出,而榱栋尽覆,父子俱焚死。

火息,入视,尸犹覆其父,父存全体,文咏但余一股。

王应元,武隆人。

力农养父。

父醉卧,家失火。

应元自外趋烈焰中,竟不能出,抱父死。

唐治,黄冈人。

父柩在堂,邻居火,治尽出资财募人舁柩,人各自顾,无应者。

或挽之出,泣曰:‘父柩在此,我死不出。’

火息,后堂岿然独存,柩亦无恙,而治竟熏灼伏柩死。

万历中旌表。

许恩,蕲水人。

夜半邻家失火,恩惊出,遍寻母不得,复突入,遂与母俱焚。

冯象临,慈谿诸生。

家被火,遍觅父母,烟焰弥空,迷失庭户。

象临大呼,初得母,即从火中负出。

再入负父,并挟一弟以出,半体已焦烂。

闻妹尚留卧内,母号呼,将自入,亟止之,触烈焰携妹出,竟灼烂而死。

事闻,赐旌。

后有龚作梅者,陈州人。

年十七,父母俱亡,殡于舍。

闯贼火民居,作梅跪柩前焚死。

孔金,山阳人。

父早亡,母谢氏,遗腹三月而生金。

母为大贾杜言逼娶,投河死。

金长,屡讼于官,不胜。

言行贿欲毙金,金乃乞食走阙下,击登闻鼓诉冤,不得达。

还墓所,昼夜号泣。

里人刘清等陈其事于府,知府张守约异之,召闾族媒氏质实,坐言大辟。

未几守约卒,言夤缘免。

金复号诉不已,被箠无完肤。

已而抚按理旧牍,仍坐言大辟,迄死狱中。

金子良亦有孝行,父病,刲股为羹以进,旋愈。

比卒,庐墓哀毁。

万历四十三年,父子并得旌。

杨通照、通杰,铜仁人。

母周氏有疾,兄弟争拜祷,求以身代。

阅三年,不入内室。

万历三十六年,群苗流劫,至其家,母被执去。

二人追斗数十里,被伤不顾。

至鬼空溪,见贼絷母,大骂,声震山谷,横击万众中,为贼所磔死。

通照年二十五,通杰年二十二。

泰昌元年,巡抚李枟、巡按史永安上其事,旌曰双孝之门。

时无锡民浦邵,贼缚其父虞,将杀之。

邵以首迎刃而死,父得免。

宁化民林上元,贼掠其继母李氏出城,上元从城上持枪一跃而下,直奔贼垒,刺死二人。

贼避其锋,立出李氏,因引去,城赖以全。

皆万历四十三年旌。

崇祯七年,流贼陷竹谿,执知县余霄将杀之。

子诸生伯麟请代,乃免。

张清雅,潜山人。

家贫,力学养亲。

崇祯十年,张献忠来犯。

清雅以父年老卧病,守之不去。

无何,父卒。

敛甫毕,贼入其家,疑棺内藏金银,欲剖视之。

清雅据棺哀泣,贼断其手,仆地。

幼子超艺年十六,号哭求代。

贼复砍之,父子俱死,而棺得不剖。

仆云满,具两棺敛之,亦不食死。

时有白精忠者,颍州人。

五岁而孤,母袁氏抚之。

家贫,母食糠核,而以精者哺儿。

精忠知之,每餐必先啖其恶者。

天启中,举于乡。

崇祯八年,流贼陷颍州,家人劝逃匿。

精忠以母年老,不忍独去,遂遇害。

州有檀之槐者,护母柩下去。

与贼格斗,杀数人,被磔死。

又有李心唯,素敦孝行。

贼至,泣守母丧。

贼掠其室,将缚之,不出,被杀。

子果,见父死,厉声骂贼,贼又杀之。

有余承德者,无为人。

崇祯十五年,流贼突至,掖其祖母刘氏、母魏氏及妻杨氏、妹玉女出避。

祖母、母行迟,为盗所获,欲刃之。

承德号呼救护,并遇害。

杨氏见之,急投河死。

贼将犯玉女,玉女大骂,坚不从,寸磔而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八十五-译文

王俊,是城武人。他的父亲是顺天府的知事。他的母亲在官舍去世,王俊扶着灵柩回家安葬,割草开地建了茅屋,住在墓旁。野外大火蔓延到山丘,王俊跪地痛哭,火势才停止。正统三年,他被朝廷表彰。

刘准,是唐山的学生。他的父亲去世后,他在墓旁搭建小屋居住。冬天,野火即将烧到墓树,刘准悲痛地呼喊上天,火势就熄灭了。正统六年,他被朝廷表彰。

杨敬,是归德人。他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他做了木牌招魂来安葬。每次读到战争的事情,他就泪流不止。他的母亲去世后,灵柩还停在堂上。邻居家的房子失火,大火非常逼近,杨敬抚摸着灵柩哀号,风停火灭。正统十三年,他被朝廷表彰。

石鼐,是浑源的学生。他的父亲去世后,他在墓旁搭建小屋居住。墓刚建成,天突然下大雨,山水猛涨。石鼐向上天呼喊哭泣,水将要淹没墓地,突然分成两道流走,墓地得以保全。弘治五年,他被朝廷表彰。

任镗,是夏邑人。他的嫡母去世后,他在墓旁搭建小屋居住。黄河泛滥,将要冲毁墓地。任镗跪地呼喊哭泣,河就改道向南流去。嘉靖二十五年,他被朝廷表彰。

史五常,是内黄人。他的父亲史萱,在广东任佥事。去世后,被安葬在南海和光寺旁。史五常七岁时,母亲带着他回去。长大后,他非常孝顺母亲,常常遗憾父亲不能归葬。母亲告诉他:‘你父亲的棺材里放有十枚大钱,你要小心记住。’母亲去世后,史五常在墓旁搭建的小屋被毁,丧期结束后,他去迎接父亲的灵柩。当时相隔已经五十年,寺庙早已被水淹没。史五常哭泣祈祷,有老人用拐杖指给他寺庙的位置。挖开地面,果然找到了父亲的灵柩,里面有大钱如母亲所说,于是他扶着灵柩回来,和母亲合葬,又在墓旁搭建小屋。正统六年,他被朝廷表彰。

周敖,是河州卫军家的儿子。正统末年,听说英宗皇帝被俘,大哭,七天不吃饭而死。他的儿子路方是学生,在别墅读书,听说父亲去世,痛哭奔回家,用头撞庭院的槐树也死了。乡人觉得这很奇怪,上报到州里。知州亲自参加他的葬礼,赠送了四十斛麦子和一斤白银。路方的妻子方氏,坚定地守节,抚养儿子长大成人,后来成为知县。

郑韺,是石康人。他的父亲郑赐是举人,哥哥郑頀是进士。天顺年间,他的母亲被瑶贼抢走。郑韺十六岁时,勇敢地进入贼营,欺骗他们说:‘我想乞求我的母亲,难道会吝啬金钱,只是金钱都是母亲埋藏的,我愿意代替母亲去取。’贼人于是拘捕了郑韺,但释放了母亲。然而他家实际上并没有金钱,郑韺因此被杀。廉州知府张岳为他建立了祠堂。

荣瑄,是琼州人。三岁时就成了孤儿,和哥哥荣琇都以孝顺闻名。天顺四年,土贼占据了琼城,荣瑄兄弟扶着母亲逃走。遇到贼人,荣琇对荣瑄说:‘我用生命保护母亲,你快走。’荣瑄听从了他的话,荣琇和母亲就陷入了贼营。官军到了,荣琇被抓住。主将准备杀掉荣琇,荣瑄跑来,跪地血流满面,哭着请求说:‘哥哥因为母亲而陷入贼营,母亲年老家贫,依靠哥哥为生,希望杀了我来保全哥哥抚养母亲。’主将没有察觉,竟然杀死了荣瑄。

后来有叶文荣,是海宁人。他的弟弟杀人被判死刑,母亲每天悲伤哭泣不吃饭。叶文荣对母亲说:‘我已经长大了,有孩子,请让我代替弟弟去死。’于是他到官府承认杀人罪,弟弟得以释放,而叶文荣被判死刑。

傅檝,字定济,是泉州南安人。他的祖父傅凯,父亲傅浚,都是进士。傅檝十六岁时乡试中举,二十岁考中进士。弘治年间,被任命为行人,出使襄府。半路上听说母亲生病,请求回京探望后再去完成使命。礼部尚书刘春说:‘对你没有害处,却可以教育你孝顺。’上奏得到批准。傅浚后来升迁为山东盐运司同知。他娶了继室,私藏了两个家奴。傅浚听说要处理他,就突然去世。傅檝心中怀疑但没有发作,家奴突然逃走。过了一段时间,他侦查到一个家奴逃到德化县,在一家大姓人家做佣工。傅檝微服前往窥探家奴,用铁椎将他击杀,但另一个家奴却找不到踪迹。傅檝不想见继母,父亲安葬完毕后,号啕大哭说:‘父亲的仇恨还在,我怎么能做人!’于是他撕裂衣冠,屏弃妻子,在郊外过夜,蓬头垢面,饥寒交迫,不知躲避。亲戚朋友都把他看作疯子,傅檝始终不表白自己。他的儿子傅焘去世,他不哭泣。有人问他,他就流泪说:‘我不能做儿子,怎么敢不为父亲报仇!’继母去世后,他才回家。他自我废弃自我惩罚了三十五年,又过了十五年才去世。

杨成章,是道州人。他的父亲杨泰,在浙江任长亭巡检。妻子何氏没有孩子,收养了丁氏的女儿做妾,生下了杨成章。杨成章四岁时,杨泰去世。何氏准备扶灵柩回家,丁氏的父亲给了她儿子,而夺取了她的母亲。母亲于是剪了一些银钱和何氏告别,约定各自藏一半,等杨成章长大了再给他。过了六年,何氏临终前,把一半银钱给了杨成章,告诉他原因。杨成章呜咽着接受了命令。成年后,结婚一个多月,他就拿着一半银钱去浙江寻找母亲。母亲早已嫁给了东阳郭氏,生了一个儿子叫郭珉,但杨成章不知道。他四处寻找,但没有遇到就回来了。弘治十一年,东阳典史李绍裔因事住在郭珉家。郭珉的母亲知道他是道州人,派郭珉去问杨成章是否还活着,知道杨成章已经成为了学生,就派郭珉拿着一半银钱去找他的哥哥。恰巧有会稽人官训导,曾经在东阳教书,是郭珉的老师,和杨成章讲述了郭珉母亲思念儿子的情况。杨成章也去寻找母亲,在江西的船上遇到了郭珉。兄弟俩又悲又喜,各自拿出半钱合在一起,更加确信,于是都去了东阳,母子才得以团聚。从那时起,杨成章三次去迎接母亲都没有成功,放弃了官仓的俸禄,去东阳照顾母亲。等到母亲去世,他在墓旁搭建的小屋住了三年才回来。到嘉靖十年,杨成章以岁贡的身份进京,郭珉也因为事情来到京城,于是杨成章讲述了寻找母亲的事情,上报给吏部,请求晋升一级官职。吏部官员说:‘杨成章的孝行,两地已经核实,记载在朝觐的宪纲中,郭珉的话并不虚假。过去朱寿昌放弃官职寻找母亲,宋神宗下诏让他恢复官职。现在有关部门知道却不能推荐,我们又拘泥于成例而不请求表彰,真是对古人的友谊感到羞愧。请适量授予杨成章国子学录,赐给郭珉花红羊酒。’皇帝下诏说:‘可以。’

谢用,字希中,是祁门人。他的父亲叫永贞。他的生母马氏怀孕时,永贞在外地做客,他的嫡母汪氏嫉妒马氏,于是把马氏嫁了出去,因此谢用就这样出生了。永贞回来后,非常愤怒,抱着谢用回去,把谢用寄养在邻居的老妇人那里。汪氏收养了他,亲自抚养他,过了一年也生了个儿子,对两个儿子都一样爱,没有厚此薄彼。谢用成年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暗中调查,发现母亲又改嫁了,不知道她的下落。谢用四处寻找几乎一年。一天晚上,他在休宁的一个农家住宿,有个寡妇出来问他:‘你是谁?’谢用告诉了她自己的姓名,以及寻找母亲的原因。寡妇问:‘你的母亲是谁?’谢说:‘马氏。’寡妇说:‘你不是永贞的儿子吗?’谢用说:‘是的。’寡妇于是抱着谢用说:‘我就是你的母亲。’于是母子俩抱头痛哭,那时是弘治十五年四月。谢用回家告诉了父亲,并和他的同母弟弟一起回家,住在另一间屋子里。他孝顺地抚养两位母亲,全心全意地尽孝。后来汪氏感到后悔,让谢用把马氏接来一起住,从此没有争执。永贞去世后,谢用守丧以孝闻名。邻居家失火,蔓延到几十家,火势即将烧到谢用的住所,但风把火吹灭了。谢用当时是个秀才,督学的御史了解到他的孝行,把他列为德行优等,每月给予他粮食。

何竞,字邦植,是萧山人。他的父亲何舜宾,曾是御史,被贬到广西庆远卫戍边,后来得到赦免返回。何舜宾喜欢揭发官吏的短处。有个叫邹鲁的人,是当涂人,也因为被贬为御史,后来升任萧山知县,贪婪、残暴、狡猾、凶悍。何舜宾要求邹鲁揭露邹鲁的隐私,两人互相猜疑。县里的湘湖被富人私自占据,何舜宾向官府告发此事,并上奏请求核实。富人因此告发何舜宾有戍卒潜逃,擅自佩戴官帽。奏章一起下发到有关部门核实处理。邹鲁隐藏了他的文书,谎称何舜宾得到赦免但没有证据,应该去原卫查核。上级官员不同意,驳回了他的请求。恰巧何舜宾的门人训导童显章被邹鲁陷害至死,案件下到府里复审,途中经过何舜宾家,他进去参与了谋划。邹鲁听说后,大骂:‘何舜宾竟敢把重犯关起来。’他派出士兵包围了何舜宾的家门,逮捕了何舜宾,直接押解到庆远。他还命令爪牙官吏没收了何舜宾的衣服。到了余干,他们住在昌国寺,晚上用湿衣服堵住何舜宾的嘴,压死了他。邹鲁又逮捕了何舜宾的妻子。何竞和他的母亲逃到常熟,躲藏在父亲的朋友王鼎家。

不久邹鲁升任山西佥事,即将离开。何竞于是潜回家里,和族人商议,召集了数十个亲信饮酒,为何舜宾鸣冤。酒席中,何竞跪下哭泣,请求大家帮忙,大家都愿意效命。于是他们各拿武器藏在路边,等待邹鲁经过。何竞袖中藏着铁锤,奋力击打,邹鲁的随从惊散。何竞打翻了邹鲁的车,把他剥光衣服,一起殴打,打瞎了他的双眼,拔光了他的头发和胡须。何竞拔出佩刀砍断他的左腿,一定要杀死他,但被其他人阻止。于是他们把邹鲁和何竞一起押送到按察司,并预先让族父何泽去朝廷上奏冤情。佥事萧翀是邹鲁的旧党,对何竞严刑逼供。何竞大声说:‘你们一定要杀我,我并不怕死。但谁没有父母,而且我已经向朝廷上诉,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杀人的。’他咬破自己的手臂,把血洒在萧翀的脸上,满堂的人都惊呆了。

适逢何竞的奏疏已经上达朝廷,朝廷派遣刑部郎中李时、给事中李举,以及巡按御史邓璋一起处理此案。这些人左右为难,拟定了邹鲁故意剥夺他人衣物至死的罪名,何竞部民殴打本属知县致残,都按律判处绞刑,其余被逮捕的数百人,按罪行轻重分别定罪。何竞的母亲朱氏又击鼓鸣冤,邹鲁也派人快马加鞭上奏,于是朝廷命令大理寺正曹廉和巡按御史陈铨重新审理。曹廉问:‘你们为什么殴打县官?’何竞说:‘我知道有父仇,不知道县官是谁,只是遗憾没有杀了他。’曹廉因为没有证据定罪,让县令打开棺材验尸。验尸的人报告说有伤,而解役任宽慷慨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拿出了何舜宾临终前所写的血书。于是众人都认罪伏法,重新判决邹鲁死刑,何竞流放三年。法司建议将何竞流放,并说:‘邹鲁已经病重,何竞为父报仇,按照法律意图,都等待皇帝裁断。’皇帝同意了这个建议,将何竞流放到福宁卫,那时是弘治十四年二月。后来武宗即位,实行大赦,邹鲁免死,何竞被赦免返回,九年后又去世。何竞从父亲去世到去世,一共十六年,他终身穿着丧服。

王原,是文安人。正德年间,他的父亲王珣因为家境贫寒,被重税逼迫逃走。王原稍微长大一些后,问父亲在哪里。母亲告诉他原因,王原非常悲痛。于是他在县城的主街道上设了一个摊位,为过往的旅客提供酒食。遇到远方的客人,他就告诉他们父亲的姓名、年龄和相貌,希望找到父亲的踪迹。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找到。结婚后一个多月,他跪着告诉母亲:‘儿子要去寻找父亲。’母亲哭着说:‘你父亲离开二十多年了,生死不知。再说你父亲是个普通人,流落何方,谁会知道呢?不要让父子相继成为孤魂野鬼,让我没有依靠。’王原痛哭流涕地说:‘幸亏有妻子陪伴母亲,母亲不用为我担心,我找不到父亲就不回来。’他哭泣着告别母亲离开,走遍了山东的南北,来回走了数年。

一天,他渡海到了田横岛,在神祠中打了个盹,梦见自己到了一座寺庙,中午时分,他吃了用莎草和肉做的汤。一个老父亲来了,他惊醒了。王原向老父亲讲述了他的梦,请他占卜。老父亲问:‘你在做什么?’王原说:‘寻找父亲。’老父亲说:‘中午代表正南的位置。莎草的根附在子根上,肉和在一起,就是附子肉。你在南方寻找,父子或许会相遇。’王原很高兴,告辞离开,向南越过洺水、漳水,到了辉县带山,有一座寺庙叫梦觉,王原心里一动。那天雨雪交加,非常寒冷,他躺在寺庙门外。等到天亮,一个僧人开门出来,惊讶地问:‘你是谁?’王原说:‘我是文安人,来寻找父亲的。’僧人说:‘认识你吗?’王原说:‘不认识。’僧人把他引进禅堂,怜悯地给了他一些粥。王珣正在厨房里烧火,僧人知道他是文安人,对他说:‘你同乡有个年轻人来寻找父亲,你认识他吗?’王珣出来见到王原,两人都不认识,问他的父亲姓名,却是王珣。王珣也叫王原乳名。他们互相拥抱痛哭,寺庙的僧人无不感动。王珣说:‘回去告诉你的母亲,我没有脸再回到故乡了。’王原说:‘父亲不回来,儿子就不回来。’他拉着父亲的衣服哭泣不止。僧人极力劝他们,父子俩相拥而归,家人又重新团聚。后来王原的子孙多有做官的。

黄玺,字廷玺,是余姚人。他的哥哥黄伯震,外出经商十年没有回来。黄玺出去寻找他,走了一万里路,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最后到了衡州,在南岳庙祈祷,梦中神人给了他两句诗:‘缠绵盗贼际,狼狈江汉行’。一个书生告诉他:‘这是杜甫的《春陵行》诗,春陵现在叫道州,你为什么不去那里寻找呢?’黄玺按照他的话去,到了那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天,他上厕所,把伞放在路边。黄伯震正好经过,说:‘这是我的家乡伞啊。’他顺着伞柄看去,看到上面有‘余姚黄廷玺记’六个字。他正疑惑惊骇,黄玺出来询问,才发现是他的哥哥,于是把他带回家。

归钺,字汝威,是嘉定县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再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归钺因此失去了父亲的宠爱。父亲偶尔打归钺,继母就找来大棍子给他,说:‘不要伤到父亲的手脚。’家里很穷,食物不足,每次快煮熟饭的时候,继母就会悄悄地数归钺过来,父亲生气就把他赶走,他和母亲才能吃饱。归钺饿了走投无路,在道路上爬行。等到回家,父母一起说:‘有儿子不呆在家里,在外面做贼罢了。’就又用棍子打他,好几次差点死掉。等到父亲去世后,母亲更加排斥他,于是归钺就在市场上卖盐,当时私下里照顾他的弟弟,询问母亲的饮食,让她吃得很甜很鲜。正德三年,发生了大饥荒,母亲无法自给自足。归钺含泪迎接母亲,母亲内心感到羞愧不想去,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办法,最终还是跟去了。归钺得到食物,先给母亲和弟弟吃,自己却饿得脸色发青。弟弟不久后就去世了,归钺养育母亲直到她去世,嘉靖年间去世。他的堂兄弟归绣,也卖盐,和两个弟弟归纹、归纬友爱。归纬多次犯法,归绣总是倾家荡产保护他,始终没有一丝怒色。归绣的妻子朱氏,做衣服一定要做三套,说:‘两个叔叔没有妻子,怎么可以让少爷一个人暖和呢?’乡里人称他们为归氏的两个孝子。

何麟,是沁水人,担任布政司的官员。武宗皇帝微服私访,从大同到太原,城门关闭,无法进入。武宗皇帝生气地返回京城,派遣宦官逮捕了没有开门迎接的守臣,巡抚以下的官员都十分害怕。何麟说:‘朝廷还不知道主上的名字。请用重金贿赂宦官,我和他一起去。即使圣上发怒,我一个人承担。’等到到达京城,何麟上疏说:‘陛下巡幸晋阳,看守城门的人实际上只有我何麟一个人,其他官员没有参与。我没能开门迎接陛下,罪该万死。但是陛下轻视宗庙社稷而事巡游,且易服微行,没有清道警跸的诏令,白龙鱼服,臣下怎么分辨得出。以前汉光武帝夜猎,到了上东门,守臣郅恽拒绝不让进,光武帝因为郅恽能守法而奖赏他。现在小臣我想保持郅恽的节操,而陛下却有不敬的处罚。我担心天下后世会认为我的不幸不如郅恽,陛下宽仁的度量也远远不及光武帝。’奏疏呈上后,皇帝的怒气稍微缓解,打了六十廷杖后释放了他,其他的事情没有再追究。巡抚以下的官员到郊外迎接,对他礼遇有加。

孙清,是睢阳的生员。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孝顺母亲。母亲去世还没有安葬,流贼入侵他的领地,居民都逃跑了,孙清独自守护着母亲的棺柩不离去。贼人两次经过他的家门,都没有进入,乡里人大多依靠他而保全了性命。正德九年四月,河南巡按御史江良贵上奏,并说:‘孙清同乡的徐仪的女儿雪梅、严清的女儿锐儿都不受贼人的侮辱,愤怒地骂贼人后遭到杀害。沭阳的生员沈麟因为知府刘祥、县丞程俭被贼人抓住,他挺身而出,向贼人陈述利害,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代替。贼人认为他讲义气,释放了他们两人。所有这些义烈的行为,都关系到风俗教化,应该像制度那样表彰。’奏章下达给礼部。在此之前,八年二月,山东巡按御史张璿上奏,贼人经过的州县,有儿子救父亲,妻子保护丈夫,被贼人用刀剑伤害的,共有百十九人,都应该表彰。当时傅珪代替费宏担任礼部尚书,说:‘所上奏的人数太多。应该按照山西的近期例子,在所在地的旌善亭旁边,建立两块石碑,分别书写男女人姓名、籍贯以及他们的孝义、贞烈的大概情况,以示表彰,有关部门量给丧葬费用。此后地方有奏报,都按照这个命令来执行。’皇帝同意了。到了这时,江良贵上奏,刘春代替傅珪担任礼部尚书,竟然没有请求表彰,只是按照傅珪以前的建议,并且给银建坊的命令也不再执行,表彰善行的意图就变得微乎其微了。

在那个时候,濮州的生员宋显章、淅川的生员李豫,都因为孝行而闻名,流贼经过他们的家门不敢侵犯,乡里人也大多依靠他们而保全了性命。而宋显章去世时,他的妻子辛氏为了殉夫而自缢。知州李缉为他建立了孝节坊,并祭祀。嘉靖七年,李豫独自被表彰。刘宪,是灵石的生员。父亲先去世了。母亲七十多岁,双眼都瞎了,刘宪侍奉母亲非常小心。正德六年,流贼入侵城池,刘宪背着母亲逃到城外。贼人追上来,想要杀害母亲,刘宪哀求说:‘宁愿杀我,也不要伤害我的母亲。’贼人于是放过了他们,走到山岭后面,刘宪却被其他贼人杀害。贼人放火烧民居,只有刘宪的住宅随着火势蔓延而烧毁。同时的罗璋,是遂宁的生员。大盗在蜀中作乱,母亲被贼人抓住,罗璋手持长枪,连续杀死三个贼人,贼人放弃了母亲离开。后来贼人追来,罗璋奋力抵抗贼人,时间久了力气耗尽,最终被抓住。贼人非常愤怒,挖出他的心脏和肝脏,撕裂了他的尸体。这些事都在正德年间被表彰。有一个叫李壮丁的人,是安定县人。嘉靖年间,北方的敌人入侵,李壮丁跟随父母逃到山谷中。遇到贼人捆绑了母亲带走,李壮丁拿起石头奋力击打,母亲得以逃脱。往前走又遇到五个贼人,一个贼人捆绑了他的母亲,母亲大声呼喊:‘儿子快走,不要管我!’李壮丁愤怒,手持铁器击倒了一个贼人,母亲得以逃脱,但李壮丁最终被贼人杀害。正德年间,贼人抢掠巨鹿,抓住了赵智、赵慧的母亲,准备杀害她。赵智追来,跪下请求说:‘母亲年纪大了,愿意杀我。’赵慧也到了,哭着说:‘哥哥年纪大,愿意留下抚养母亲而杀我。’赵智正和他们争论谁去死,母亲又请求说:‘我年纪大了,应该死,请求留下两个儿子。’群贼笑着说:‘都是好人啊。’于是都放过了他们。

容师偃,是香山人。父亲患有瘫痪,容师偃扶持父亲不离左右。正德十二年,贼人侵犯他的家乡,容师偃背着父亲逃跑。追兵紧迫,父亲挥手让他逃跑,哭着说:‘父子相依为命,离开后将去哪里呢?’不久后被抓住,贼人烧伤了他的父亲,容师偃号啕大哭请求代替父亲死。贼人同意了,父亲得以释放,但容师偃却被烧死了。后来有刘静,是万安的生员。嘉靖年间,流贼攻陷了他的县城,他背着母亲逃亡。遇到贼人,将要杀害母亲,刘静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母亲,请求代替她死。贼人愤怒,用刀扎死了他,他还抱着母亲不放手,尸体经过七天都没有变化。万历元年被表彰。还有温钺,是大同人。他的父亲温景清有胆量。嘉靖三年,驻军叛乱,杀害了巡抚张文锦。之后,巡抚蔡天佑命令温景清秘密逮捕首恶,杀了数人,叛军的同党对他怀恨在心。十二年再次叛乱,杀害了总兵李瑾,于是搜捕过去为军府效力的人。温景清深藏不出,于是贼人抓住了温钺和他的母亲王氏带走,并让他们说出温景清的所在。温钺说:‘你们想要杀我的父亲,却让我说出他的位置,这是我要杀我的父亲。如果仇恨无法解开,那么杀了我来发泄愤怒也就足够了。’贼人不听,逼迫母亲说出温景清的位置,母亲不停地大骂。贼人愤怒,肢解了母亲来恐吓温钺。温钺大哭大骂,也被杀害。事情平息后,母子两人都被表彰。

俞孜,字景修,是浙江山阴人。他是生员,行为端正。嘉靖初年,他的父亲俞华担任里役,押送流放的徐铎到边疆。徐铎毒杀了俞华,逃跑了。俞孜扶着灵柩回家,发誓一定要报仇,追踪了数十个郡都没有找到。后来听说徐铎已经回到家乡,就藏在侄子杨氏家中。于是他召集了十几个壮士,假装卖鱼,来回侦察,并且拜访知府南大吉请求帮助。南大吉认为他很有义气,派遣了几名壮士和他一起去,半夜突然率领士兵进入杨氏家,叫出徐铎让他出来见面,将他捆绑送官,依法处理。俞孜从此不再参加科举考试,养活继母直到她去世。

有个叫张震的人,是余姚一个农民的儿子。在他一周岁时,他的父亲被人陷害快要死了,他咬着张震的手指说:‘那个人,是我的仇人,你不要忘记。’张震长大后,手指上的疮一直没好,他的母亲告诉他原因,张震发誓一定要报仇。他的朋友对他说:‘你力量弱,我帮你杀了他。’不久,仇人骑马出门,朋友用农具打他,仇人立即死了。张震很高兴,跑着告诉父亲的坟墓。后来事情败露,官府同情他的志向,减刑判他流放,后来遇到赦免就回家了。

孙中山,也是余姚人。小时候,他的父亲被族人用竹棍打死。长大后想要报仇,但力量不够,就假装与对方和好,一起在乡里裁决事情。当时对方很坦然,不再怀疑。有一天,在田间遇到对方,就用农具将他打死。因此被判流放,不久后遇到赦免就释放了。

崔鉴,是京城人。他的父亲喜欢喝酒和嫖娼,叫崔鉴一起住。那个妓女仗着宠爱,时常侮辱崔鉴的母亲,父亲又喝醉了,多次侮辱她。有一天,妓女恶言辱骂母亲,母亲反击,妓女就打母亲的脸。母亲非常愤怒,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哭泣,想要自杀。崔鉴当时十三岁,从学校回家,问母亲原因。母亲告诉他原因。崔鉴说:‘母亲不要死。’就跑到学校,带着刀回来。妓女正在扫地,一边扫一边骂。崔鉴拔出刀刺了她的左胁,立即死去,然后将刀藏在窗户下,逃跑了数里。突然想到:‘父亲不知道我杀了妓女,一定会连累母亲。’急忙回家,父亲果然告到官府,要将母亲抓走。崔鉴到了,告诉追捕的人:‘这是我所做的,不是母亲。’众人见他很年轻,不相信。崔鉴说:‘你们不相信,请问凶器在哪里?’自己拿出刀给他们看,众人于是放了母亲,将崔鉴关进监狱。事情上报到刑部审理。尚书闻渊等人讨论,认为崔鉴是为了救母亲,而且年纪小,可以同情,难以按照常规法律处理。皇帝也宽恕了他的罪行。

唐俨,是全州的秀才。他的父亲依靠官职,是郴州的知州,退休后得了重病。唐俨十二岁时,偷偷割下自己的手臂肉给他吃,病很快就好了。等到父亲去世,他悲伤得像成年人一样。后来在外地游学,嫡母生病了。他的妻子邓氏十八岁,激动地说:‘我是女人,怎么知道煎药。以前先生用手臂肉治疗我的舅舅,我难道就不能治疗我的婆婆吗?’于是割下自己的肋肉给她吃,婆婆的病也好了。唐俨听说母亲生病,急忙回家,发现母亲已经很久没有病了,他拜谢妻子说:‘这是我的责任,应该紧急召唤我,你怎么这么苦自己呢!’妻子说:‘儿子侍奉父亲,媳妇侍奉婆婆,是一样的。在危急的时候,召唤儿子有什么用,事情必须等待儿子,哪里用得着媳妇。’唐俨更加赞叹。

丘绪,字继先,是鄞县的秀才。他的生母黄氏,被嫡母驱逐,嫁给了江东的包氏。不久又嫁给了别人,从此不再联系。丘绪十五岁时,父亲去世,他孝顺地侍奉嫡母。嫡母生病,他小心地奉上药汤,几个月不解衣带。嫡母非常感动,病重时,与他诀别说:‘我如果死了,你不要忘记你的生母。’当时生母已经被驱逐二十年了。一天晚上,他梦见有人告诉他:‘你的生母在台州金鳌寺前。’醒来后记住了这个梦。第二天,他在路上休息,询问那个人,原来是包氏以前养马的仆人。询问他母亲的去向,他说:‘有个叫周平的人知道这件事,现在已经被流放到京城卫戍了。’丘绪姐姐的丈夫在京城做官,他写信让姐姐去寻找周平,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天,有个人在官邸门口避雨,声音像鄞县人,询问他,原来是周平。周平说黄氏已经嫁给了台州李副使的儿子。丘绪得到消息,就去了台州,但李副使已经去世,他的继子完全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丘绪在道路上徘徊哭泣,有人同情他,引导他拜访老媒人王四,说黄氏已经再嫁给了仙居的吴义官。吴家是仙居的大族。丘绪到了,走访了数十家,都没有遇到。后来到了一个儒生吴秉朗家,告诉他自己的来意。儒生被他的心意感动,留他住下。有吴秉朗的叔母听说留宿的是外地人,很生气地驱赶他。吴秉朗告诉他丘绪的意图。叔母是黄氏原来的主人,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不详细知道她的去向。她叫来原来的老仆人询问,老仆人说在金鳌寺前见过,去年经过那里,棺材已经停放在寺庙旁边了。丘绪把他的话和梦中的情况对上,相信了他的话,哭着走着,一头牛撞了他,他摔倒在地沟里,那里是轿夫和马夫的家门口。他惊慌地出来,问从哪里来。丘绪把情况告诉他。轿夫说:‘我以前用车载一个妇女到缙云苍岭下,大概就是她。’他把丘绪带到那个地方。丘绪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在狭窄的巷子里徘徊。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外,询问他,知道他是鄞县人,告诉他从哪里来。老妇人也在询问丘氏的消息,原来是丘绪的母亲。她抱着丘绪哭泣,邻居们都感动了。寺庙旁边的棺材,是他的继母。她嫁给了陈翁,陈翁贫穷没有儿子,而且欠了很多债。丘绪回去取钱还债,并接陈翁回来,非常孝顺。嘉靖十四年,知县赵民顺进京觐见,上报朝廷,得到了表彰。

张钧,是石州人。他的父亲张赦,是国子监的学生。因为父母早逝,他发誓不去做官,隐居在城北的村庄。张钧在正德末年乡试中举。因为父母年老,他也没有去做官,读书养家,远近的人都称赞他孝顺。嘉靖二十年,俺答侵犯石州。张钧担心父亲遭遇危险,骑马从城中驰来,边哭边救。敌人射中了他的肩膀,他包扎伤口疾驰,到时父亲已经被杀。张钧昏死过去,用嘴舔父亲的血,三天不吃不喝,悲痛过度而去世。过了两年,官府上报了他的情况,得到了表彰。当时杀戮抢掠非常惨烈,石州有十一个人因为亲人而牺牲,其中张承相、于博、张永安最为著名。张承相小时候丧父,长大后成为秀才,二十多年一直孝顺地养母,以孝顺闻名。敌人来时,他背着母亲逃走,被敌人抓住,他跪下哭泣,请求放过他的母亲。敌人愤怒,杀了他,他抱着母亲的头死去。于博两岁时丧父,孝顺地养母。敌人来到城下,于博正在城中读书。母亲住在村舍,他急忙下城号泣求母亲。母亲已经被抓住,在路上遇到他,于博用石锤击打敌人。敌人剖开他的心脏,母亲得以逃脱,那年他只有十八岁。张永安,是石州的官吏。他的父亲被敌人驱逐,张永安拿着棍子追赶敌人,打伤了两个敌人,催促父亲逃跑,自己则在后面保护,身受数十处伤而死。他和张钧一起得到了表彰。有个叫温继宗的人,是沁州的秀才。他的父亲去世后,他没有能力安葬,每天守在灵柩旁边哭泣。嘉靖二十一年,敌人入侵,有人劝他出城避难,因为他不肯离开父亲的灵柩。敌人来到,他和叔父温渊等人奋力抵抗,打伤了一个敌人,被箭射中,死在灵柩旁边,温渊等人也都死了。他和张钧一起得到了表彰。

王在复,是太仓人。二十一岁时,跟随父亲在城外读书。倭寇入侵,父子急忙奔入城中。父亲身体肥胖,行动不便,半路上遇到贼人,父子失散。在复走了大约两里路,来回寻找父亲。听说父亲被抓住了,急忙赶到贼人那里,跪下请求宽恕。贼人不听,拔刀指向他的父亲,在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痛哭流涕地哀求。贼人愤怒,一并杀死了他们,两颗头颅掉在地上,而他的手仍然紧紧抱着父亲不放。这是嘉靖三十三年五月的事情。当时,倭寇在东南地区作乱,很多孝顺的儿子因为保护父母而被杀害,其中得到朝廷表彰的有在复以及黄岩的王蒐、慈溪的向叙、无锡的蔡元锐、丹徒的殷士望。蒐跟随父亲躲藏起来躲避贼人。父亲被抓住,将要被杀。蒐急忙上前请求代替父亲,贼人于是杀死了蒐而释放了父亲。叙是慈溪的生员。倭寇入侵,因为县里没有城墙,他搀扶着母亲出城躲避。遇到贼人,贼人踢倒叙并砍伤了他的母亲,叙急忙站起来抱住母亲的脖子,大声呼喊:‘宁愿杀我,不要杀我母亲!’贼人按照他的话做了,母亲得以保全。这两人都在嘉靖三十五年得到表彰。

蔡元锐,无锡人,和弟弟蔡元铎都是孝顺友爱的兄弟。倭寇侵犯无锡,进入元锐家中,兄弟急忙扶着父亲上屋躲避。而元锐被贼人抓住,要求他说出父亲的位置,他坚决不说,于是被杀害。元铎不知道哥哥已经死了,第二天带着重金去赎人,结果也被杀害。嘉靖三十八年得到表彰。殷士望,丹徒人,孝顺父母。倭寇侵犯京口,他的父亲被掳走,殷士望请求代替父亲去死。贼人嘲笑他并试探他,用火烧和刀刺,他都能忍受,贼人最终放过了他。嘉靖四十三年得到表彰。其他没有得到表彰的人,还有陈经孚、龚可正、伍民宪。

陈经孚,平阳人。倭寇到来时,他背着母亲逃跑,遇到贼人索要母亲的耳环,想要杀她。经孚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母亲,贼人愤怒,挥刀砍断他的耳朵和肩膀而死,他的手仍然紧紧抱着母亲的脖子不放。龚可正,嘉定生员。背着祖母躲避贼人,遇到大雨,道路泥泞,突然遇到贼人。贼人讨厌看到妇女,想要杀祖母,斥责可正离开。可正跪下哭泣请求代替祖母,贼人不同意。可正用自己的身体覆盖祖母,贼人一并杀死了他们。伍民宪,晋江人。扶着父亲躲避灾难,遇到贼人,长时间跪下哀求说:‘不要惊吓我的父亲,其他东西任你们拿去。’贼人不同意,最终杀死了他的父亲。民宪愤怒,挺身而出杀死两个贼人,还伤了几个贼人。贼人越来越多,砍断民宪的右手。他躺在草中,还用一只手拿着戈,呼唤父亲三天后死去。

夏子孝,字以忠,桐城人。六岁时母亲去世,他哀哭得像成人一样。九岁时父亲得了重病,他向天地祈祷,割下自己六寸长的肉,做成汤给父亲喝,父亲立刻痊愈。第二天,子孝因为割肉而痛苦,父亲询问原因,他才知道。村里的老人把这件事上报给官府,知府胡麟梦见王祥来拜访,第二天县里的文书就到了,惊讶地说:‘这个孩子难道是王祥的转世吗?’召见他后,把他的旧名‘恩’改为‘子孝’。督学御史胡植立即下令让他入学成为生员,并每月给他粮食。胡麟又让贡士赵简教他经书。嘉靖末年,父亲去世,他在墓旁建屋居住,独自住在荒山上,身上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形容憔悴。后来他历经了王畿、罗汝芳、史桂芳、耿定向等人的事,听到了圣贤的学问。定向担任督学御史,准备向朝廷上报这件事,他坚决推辞说:‘我不肖,不忍心因为已故的父母而求得名声。’于是作罢。临死前,他命令儿子说:‘把我葬在我父亲的墓旁。’

阿寄是淳安徐家的仆人。徐家的兄弟分家后各自居住,大哥得到一匹马,二哥得到一头牛,最小的寡妇得到阿寄,当时他已经五十多岁。寡妇哭着说:‘马可以骑,牛可以耕,老仆人有什么用呢。’阿寄叹息说:‘主人认为我不如牛马吗!’于是他计划谋生,向寡妇展示了自己的可用之处。寡妇把所有的首饰都脱下来,得到十二两白银,给了阿寄。阿寄进山卖漆,一年后利润翻了三倍,他对寡妇说:‘主人不必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富裕起来。’经过二十年,他积累了巨额财富,为寡妇嫁了三个女儿,娶了两个儿子,所有的聘礼都是一千金。他还请老师教两个儿子,捐粮食让他们成为太学生。从那以后,寡妇的财富在全县数一数二。等到阿寄病重快要死了,他对寡妇说:‘老仆人已经报答了你的恩情。’他从枕头下拿出两份文书,上面详细记录了家中的财产,说:‘把这些留给我两个儿子,可以世世代代守护。’他去世后,有人怀疑他私藏了钱财,偷偷打开他的箱子,却一分钱都没有。他留下的只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孩子,仅有的财产只有一些破旧的棉被。

赵重华,云南太和人。七岁时,他的父亲赵廷瑞在江湖间游历,很久都没有回来。重华长大后,去拜访郡守请求路引,背部贴着牌子写着:‘万里寻亲。’另外还写了父亲的照片、籍贯数千张,所经过的都会州县都张贴出来。他在西边祈祷武当山,经过太子岩,岩壁上有字写着:‘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朝山至此。’重华读到这些字,痛哭流涕地说:‘我的父亲果然来过这里,我现在来的日期和那天正好相同,可以预卜我们将会相遇。’于是他在后面写道:‘万历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之子重华,寻父至此。’过了很久都没有遇到父亲。经过丹阳时,被盗贼抢走了他的钱财,只剩下路引。他一边走一边乞讨,遇到一位老僧人询问原因,老僧人笑着说:‘你的父亲在无锡南禅寺中。’说完突然不见了。重华急忙赶到寺庙,果然是他的父亲,他拿出路引给父亲看,两人痛哭流涕。留了几天后,才返回云南。

当时,有谢广,是祁门人。他的父亲寻求仙道而不回来,谢广结婚七天后就告别母亲去寻找父亲,在开封的旅店中遇到了父亲。父亲趁机再次离开。谢广四处跋涉了近二十年,最终没有找到父亲,听到这件事的人都为他感到悲哀。

王世名,字时望,武义人。他的父亲王良和族兄王俊因为争夺房屋而同住,王俊打死了王良。世名十七岁时,担心残害父亲的尸体,不忍心去处理,于是假装同意王俊的输田议和。所有的田地收入,他都换成钱并封存起来。王俊有什么馈赠,他也假装接受。而暗地里画了父亲的画像挂在密室中,自己也在旁边画了画像,带着刀侍奉,早晚哭泣拜祭,还买了一把刻有‘报仇’二字的刀,母亲和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服丧期满后,他成为生员。等到生了儿子几个月后,他对母亲和妻子说:‘我已经有了后代,可以死了。’一天,王俊喝醉了从外面回来,世名拿着刀迎上去,立刻将他杀死。他在众人面前宣布了这个消息,回家告诉了母亲,然后拿着之前封存的证据去官府请求死刑。当时是万历九年二月,距离父亲去世已经六年了。知县陈某说:‘这是一个孝子,不能将他关进监狱。’将他安置在别处,并将这件事上报到府里。府里下令金华知县汪大受来审讯。世名请求死刑,大受说:‘检查尸体发现他有伤痕,你可以不用死了。’世名说:‘我之所以不忍心残害父亲的尸体,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然,我为什么要等到六年。请求放我回家告别母亲后再去死。’他被允许了。回家后,母亲迎接他并哭泣。世名说:‘身体是父亲的遗物。用父亲的遗物为父亲而死,虽然离开了母亲,但可以追随父亲了,有什么遗憾呢。’不久,大受到了,县里的人纷纷跑来支持世名,有上千人。大受让人抬着父亲的棺材,准备打开查看。世名悲痛欲绝,用头撞阶石,血流满地。大受和旁观者都为他流泪,于是让人抬着棺材离开,准备上报上级官员,免除检查尸体,以保全孝子的名声。世名说:‘这不是合法的,不合法就是没有君王,我为什么要活着。’于是绝食而死。他的妻子俞氏,抚养孤儿三年后,上吊殉夫,门上被旌表为‘孝烈’。

李文咏,是昆山的读书人。他的父亲李大经,是沂水的知县。在万历二十七年,李大经的寝室失火了。李文咏冲进火场,把父亲抱出来,但是房屋的梁柱全部倒塌,父子俩都被烧死了。火灭后,他去查看,发现尸体还覆盖在父亲的身上,父亲的身体保存完好,而李文咏只剩下一截身体。

王应元,是武隆人。他努力耕作来养活父亲。父亲喝醉了躺在地上,家里失火了。王应元从外面冲进烈火中,却无法救出父亲,最后抱着父亲一起死了。

唐治,是黄冈人。他的父亲的灵柩在家里,邻居家的火蔓延过来。唐治用尽所有财产去招募人抬灵柩,但是没有人愿意帮忙。有人拉他出去,他哭着说:‘父亲的灵柩在这里,我死了也不出去。’火灭了,后堂还屹立不倒,灵柩也没有损坏,但是唐治却在灵柩旁边被烧死了。在万历年间,他被表彰。

许恩,是蕲水人。半夜邻居家失火,许恩惊醒出来,到处找母亲找不到,又冲进火场,结果他和母亲一起被烧死了。

冯象临,是慈谿的读书人。家里失火了,他到处找父母,烟雾弥漫,迷失了庭院和门户。冯象临大声呼喊,一开始找到母亲,就背着从火中出来。再进去背父亲出来,还夹着一个弟弟出来,身体已经烧焦。听说妹妹还留在屋内,母亲呼喊,他想要自己进去,急忙阻止他,触碰到烈焰带着妹妹出来,结果被烧死了。事情传开后,被赐予表彰。

后来有龚作梅,是陈州人。十七岁时,父母都去世了,尸体停放在他的家中。闯贼放火烧民居,龚作梅跪在灵柩前被烧死了。

孔金,是山阳人。父亲早逝,母亲谢氏,怀孕三个月后生下孔金。母亲被大商人杜言逼迫结婚,投河自尽。孔金长大后,多次向官府诉讼,但都失败了。有人贿赂官员想要害死孔金,孔金于是乞讨到京城,敲响了登闻鼓诉说冤情,但未能传达。回到墓地,日夜哭泣。村里的人刘清等人在府里陈述了他的事情,知府张守约对此感到惊奇,召来族人和媒人核实,判决杜言死刑。不久后,张守约去世,杜言通过关系免罪。孔金继续号哭申诉,被打得遍体鳞伤。后来巡抚和按察使处理旧案,仍然判决杜言死刑,孔金最终死在狱中。孔金的儿子孔子良也有孝行,父亲生病时,他割下自己的大腿肉做成汤给父亲喝,父亲很快痊愈。他去世时,在墓前哀悼,毁坏了身体。在万历四十三年,父子俩都得到了表彰。

杨通照、杨通杰,是铜仁人。他们的母亲周氏生病了,兄弟俩争着跪拜祈祷,希望用自己的身体代替母亲。过了三年,他们都没有进入内室。在万历三十六年,一群苗人抢掠到他们家,母亲被抓住带走。兄弟俩追赶了数十里,受了伤也不顾。到了鬼空溪,看到贼人绑着母亲,大声痛骂,声音震动山谷,横冲直撞在人群中,被贼人杀害。杨通照当时二十五岁,杨通杰二十二岁。泰昌元年,巡抚李枟、巡按史永安上报了他们的故事,被表彰为‘双孝之门’。

当时无锡的百姓浦邵,贼人绑了他的父亲浦虞,要杀他。浦邵用头撞向刀刃而死,父亲得以幸免。宁化的百姓林上元,贼人抢走了他的继母李氏出城,林上元从城墙上拿着枪跳下来,直奔贼营,刺死了两个人。贼人避开他的锋芒,立刻放出李氏,因此撤退,城池得以保全。这些事情都在万历四十三年被表彰。

崇祯七年,流贼攻陷竹谿,抓住了知县余霄,准备杀他。他的儿子余伯麟请求代替父亲受死,于是免于一死。

张清雅,是潜山人。家里贫穷,努力学习来赡养父母。崇祯十年,张献忠来侵犯。张清雅因为父亲年老卧病在床,守护着他不去。不久后,父亲去世了。刚料理完丧事,贼人闯入他家,怀疑棺材里藏有金银,想要打开查看。张清雅守在棺材前哀哭,贼人砍断了他的手,他倒在地上。他的小儿子张超艺十六岁,号哭着请求代替父亲。贼人又砍了他,父子俩都死了,但是棺材没有被打开。仆人满云准备了两口棺材收敛他们,也没有吃饭。

当时有白精忠,是颍州人。五岁时就成了孤儿,母亲袁氏抚养他。家里贫穷,母亲吃糠核,把好的食物喂孩子。白精忠知道了这件事,每次吃饭都先吃差的。天启年间,他在乡里被推荐。崇祯八年,流贼攻陷颍州,家人劝他逃跑躲藏。白精忠因为母亲年老,不忍心独自离开,结果被杀害。

州里有檀之槐,保护母亲的灵柩离开。和贼人搏斗,杀了几个贼人,最后被杀。

还有李心唯,一直有孝行。贼人来了,他哭泣着守护母亲的丧事。贼人抢走了他的家产,想要绑他,他不出来,被杀。他的儿子李果看到父亲被杀,大声痛骂贼人,贼人又杀了他。

有余承德,是无为人。崇祯十五年,流贼突然到来,他搀扶着祖母刘氏、母亲魏氏、妻子杨氏和妹妹玉女躲避。祖母和母亲行走缓慢,被贼人抓住,想要杀害他们。承德呼喊求救,结果也被杀害。杨氏看到这一幕,急忙投河自尽。贼人想要侵犯玉女,玉女大骂,坚决不从,最终被残忍地杀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八十五-注解

孝:孝是指对父母的孝顺。

义:指正义、道义,强调行为符合道德规范和社会公义。

扶榇:指将父母的灵柩抬回家乡安葬。

茇舍:指用草编成的简陋房屋。

庐墓:庐墓是指为死去的亲人建造的墓庐。

招魂:指在葬礼中通过特定的仪式,希望逝去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慰。

庐:指在父母墓旁搭建的简陋房屋。

野火:指自然发生的火灾。

延巘:指火势蔓延到山丘。

叩首:指跪下并磕头,表示极度悲痛或恳求。

旌表:旌表是指对有特殊功绩或道德品质的人进行表彰。

诸生:明清时期科举制度中,未中举的读书人。

庐墓致毁:指在守墓期间,由于自然灾害等原因导致坟墓被毁坏。

合葬:指将两个或多个人的遗体合葬在一起。

乡试:指明清时期科举考试中的地方考试。

进士:指明清时期科举考试中的最高级别,通过考试的人称为进士。

举人:举人是指通过乡试的士人,是科举制度中的第三级。

绐:指欺骗。

丐:指请求。

瘗:指埋葬。

北狩:指皇帝出巡北方。

赙:指赠送财物以助丧事。

守节:指寡妇坚守贞节。

廉州:指古代的一个行政区划。

祠:指祭祀祖先或圣贤的庙宇。

乡人:指同乡的人。

知州:古代地方行政单位中的官员,负责一州的行政事务。

部郎:指古代官职,相当于现在的部长。

同知:指古代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副职。

继妻:继妻是指丈夫在原配妻子去世后,再娶的妻子。

私:私在这里指的是照顾,关心。

佣:指雇佣。

巨姓:指大姓人家。

微行:微行指的是皇帝不穿正式的龙袍,悄悄出行。

椎:指锤子。

屏:指隔离,不让进入。

蓬首垢面:指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污垢,形容极度悲痛或疯癫。

朝觐:指古代臣子或外国使臣到朝廷拜见皇帝。

宪纲:指国家的法律和制度。

岁贡:指明清时期科举考试中的一种贡举方式,每年由地方官府推荐优秀人才进京参加考试。

就官:指担任官职。

所司:指负责某项事务的官员。

旌:表彰,立碑或挂匾。

祁门:祁门,今属安徽省黄山市祁门县,古代地名,此处指谢用的籍贯。

永贞:永贞,人名,此处指谢用的父亲。

马氏:马氏,人名,此处指谢用的生母。

嫡母:正室母亲。

汪氏:汪氏,人名,此处指谢用的继母。

希中:希中,字,此处指谢用的字。

冠:冠,古代男子成年的标志,行冠礼。

弘治:弘治,年号,明孝宗朱祐樘的年号,此处指时间。

督学御史:督学御史,官职名,负责监察地方教育和官员。

萧山:萧山,今属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古代地名,此处指何竞的籍贯。

御史:御史,官职名,负责监察官员,此处指何竞的父亲。

谪戍:谪戍,指因罪被贬谪到边远地区服兵役。

庆远卫:庆远卫,古代军事编制单位,此处指何竞父亲被贬谪的地方。

湘湖:湘湖,地名,此处指萧山县中的湖泊。

笃疾:笃疾,指重病。

大理寺:大理寺,古代司法机构,负责审理重大案件。

巡按御史:巡按御史,官职名,负责巡视地方,监察官员。

田横岛:田横岛,地名,位于山东省。

梦觉寺:梦觉寺,地名,此处指王原寻父时停留的寺庙。

文安:文安,今属河北省,古代地名,此处指王原的籍贯。

正德:正德,年号,明武宗朱厚照的年号,此处指时间。

舂陵行:舂陵行,杜甫的诗作,此处指黄玺寻找哥哥时得到的线索。

余姚:余姚是中国浙江省宁波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是中国古代的文化名城之一。

伯震:伯震,人名,此处指黄玺的哥哥。

归钺:归钺是嘉定县的一位人物,字汝威,因孝顺和忠诚而闻名。

嘉定县:嘉定县是中国江苏省的一个县,这里指的是归钺的出生地。

丧母:丧母指的是母亲去世。

挞:挞是古代的一种刑罚,即鞭打。

大杖:大杖指的是粗大的棍棒,用于惩罚。

食不足:食不足指的是食物不够吃,食物短缺。

炊:炊是指煮饭,烹饪。

归:归是指回家。

杖:杖是古代的一种刑罚,即用棍棒打。

贩盐:贩盐是指买卖盐。

正德三年:正德三年是明朝的一个年份,即1508年。

大饥:大饥指的是严重的饥荒。

涕泣:涕泣是指流泪哭泣。

奉迎:奉迎是指迎接,接待。

内自惭:内自惭指的是内心感到羞愧。

武宗:武宗是明朝的一位皇帝,即明武宗朱厚照。

大同:大同是中国山西省的一个城市。

太原:太原是中国山西省的省会。

中官:中官指的是宫廷中的官员。

守臣:守臣是指守卫城池的官员。

巡抚:巡抚是古代官职,负责巡视和安抚地方。

晋阳:晋阳是古代对太原的别称。

汉光武:汉光武是指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

郅惲:郅惲是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因坚守职责而受到汉光武的赏识。

司城门者:司城门者是指负责城门管理的官员。

白龙鱼服:白龙鱼服是指皇帝不穿正式的龙袍,穿便服出行。

巡幸:巡幸是指皇帝巡视地方。

司城门:司城门是指负责城门管理的官员。

郊迎:郊迎是指到郊外迎接。

礼敬:礼敬是指以礼节和敬意对待。

柩:柩是指放有死者遗体的棺材。

贼:贼在这里指的是强盗,匪徒。

流贼:流贼是指流动作战的盗贼,这里指明末的农民起义军。

礼官:礼官是指负责礼仪的官员。

山东:山东是中国东部的一个省份。

州县:州县是指古代的地方行政单位。

男妇:男妇是指男性和女性。

殡殓:殡殓是指办理丧事,包括安葬。

濮州:濮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

淅川:淅川是中国河南省的一个县。

丁:丁是指壮丁,即成年男子。

安定县:安定县是中国陕西省的一个县。

巨鹿:巨鹿是中国河北省的一个县。

总兵:总兵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负责统领一支部队。

军府:军府是指军事机构。

香山:香山是中国广东省的一个地名。

瘫疾:瘫疾是指瘫痪的疾病。

翼蔽:像鸟的翅膀一样遮蔽。

万安:万安是中国广东省的一个县。

蔡天佑:蔡天佑是明朝的一位官员。

首恶:首恶是指罪魁祸首。

铁器:铁器是指用铁制成的工具或武器。

镇兵:镇兵是指驻扎在某个地方的军队。

叛:叛是指背叛,反叛。

徐铎:徐铎是明朝的一位官员。

口外:口外是指边境地区。

榇:榇是指棺材。

力士:力士是指有力气的人,通常指武夫。

侦伺:侦伺是指暗中观察,监视。

知府:知府是古代的地方行政官员,负责一个府的行政事务。

南大吉:南大吉是明朝的一位官员。

应举:应举是指参加科举考试。

继母:继母是指父亲的再婚妻子,即继母。

流人:流人是指被流放的犯人。

农家子:指出生在农家,即农村家庭的孩子。

周岁:指婴儿出生后的第一年。

陷:陷害,指用计谋使人受害。

仇:敌人,仇人。

田器:农业工具,如锄头、镰刀等。

京师:古代对首都的称呼,此处指北京。

狎娼:狎指亲近,娼指妓女,此处指父亲与妓女亲近。

陵:凌辱,欺凌。

自尽:自杀。

自学舍:自学的地方,此处指学校。

刃:刀。

胁:肋骨。

牖:窗户。

荫:因祖先的功绩或官职而得到官职或官职的特权。

寝疾:卧病。

继先:字,人名。

鄞县:中国浙江省宁波市下辖的一个县。

适:嫁,此处指母亲再嫁。

养马厮:养马的人。

谒选:拜访选拔。

邸门:官府的大门。

石州:中国山西省吕梁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

国子生:古代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是古代的最高学府。

矢志:立下志向。

隐居: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俺答:蒙古族首领,明末时期与明朝交战。

石奋:古代勇士,此处指勇士的名字。

沁州:中国山西省晋城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

倭寇:指16世纪至17世纪时,日本武士、海盗等组成的侵略军,对中国沿海地区进行的一系列侵略活动。

亟:急速,急忙。

首:头颅,这里指被杀的人。

显避:公开躲避。

斫:砍。

掖:搀扶。

负:背着。

刲股:割大腿肉。

调羹:调和羹汤。

赍聘:携带彩礼。

路引:古代旅行者所持的通行证。

跋涉:翻山越岭,形容旅途艰辛。

逆旅:旅店。

朝山:到山中朝拜神灵。

殁:死亡。

析产:分割家产。

簪珥:古代妇女头饰。

期年:满一年。

赀:财物。

钜细:大小,这里指所有的财产。

贾名:追求名声。

服阕:守丧期满。

号于众:在众人面前呼喊。

檄:古代官府发布的命令或文告。

去:距离。

陨涕:流泪。

免检尸:免除验尸。

殉:为某人或某事而死。

昆山:昆山是江苏省苏州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

沂水:沂水是山东省临沂市下辖的一个县,以沂蒙山得名。

万历:万历是明朝明神宗朱翊钧的年号,时间从1573年到1620年。

榱栋:榱栋是指房屋的梁和柱,这里指房屋的结构。

武隆:武隆是重庆市下辖的一个区,以喀斯特地貌著称。

黄冈:黄冈是湖北省下辖的一个地级市,以黄冈起义而闻名。

蕲水:蕲水是湖北省黄冈市下辖的一个县,以蕲春文化和蕲艾闻名。

慈谿:慈谿是浙江省宁波市下辖的一个区,以慈城古镇著称。

陈州:陈州是河南省周口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历史悠久。

山阳:山阳是江苏省淮安市下辖的一个区,以古淮河文化著称。

颍州:颍州是安徽省阜阳市下辖的一个区,以颍河文化著称。

宁化:宁化是福建省三明市下辖的一个县,以客家文化著称。

竹谿:竹谿是四川省广安市下辖的一个县,以竹编工艺著称。

潜山:潜山是安徽省安庆市下辖的一个县,以潜山风景名胜区著称。

孝行:孝行是指孝顺父母的品行。

举于乡:举于乡是指通过乡试被录取为举人。

磔死:磔死是指被分裂身体而死。

阉割:阉割是指割除男性生殖器官。

号泣:号泣是指大声哭泣。

箠:箠是指鞭子。

抚按:抚按是指巡抚和按察使,这里是巡抚的意思。

大辟:大辟是指死刑,古代的一种刑罚。

流贼陷颍州:流贼陷颍州是指流贼攻陷了颍州。

阉割欲毙金:阉割欲毙金是指杜言想要阉割金并企图害死他。

击登闻鼓诉冤:击登闻鼓诉冤是指敲击登闻鼓向上级官员申诉冤屈。

具两棺敛之:具两棺敛之是指准备了两个棺材来安葬他们。

啖其恶者:啖其恶者是指吃下食物中较差的部分。

持枪一跃而下:持枪一跃而下是指手持枪支从城墙上跳下。

刺死二人:刺死二人是指刺杀了两个敌人。

引去:引去是指带领敌人离开。

犯玉女:犯玉女是指想要侵犯玉女。

掖其祖母、母、妻、妹出避:掖其祖母、母、妻、妹出避是指搀扶他的祖母、母亲、妻子和妹妹一起躲避。

刃之:刃之是指想要杀害他们。

号呼救护:号呼救护是指大声呼救。

寸磔而死:寸磔而死是指被分裂身体至寸寸而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八十五-评注

李文咏的事迹展现了儒家孝道文化的极致。在父亲被火困的危急关头,他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冲入火海救父,最终父子俱焚。文咏尸身覆盖其父,体现了对父亲的至深孝心,而文咏仅存一股,更是突显了孝道之重,生命之轻。此行径不仅是对父母孝道的体现,也是对人性光辉的彰显。

王应元的事迹同样体现了孝道精神。在父亲醉卧家中的情况下,家失火,应元不顾自身安危,冲入火海救父,最终父子俱亡。应元的行为是对孝道的极致践行,也是对人性中最美好品质的诠释。

唐治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另一种诠释。在父亲柩在堂时,家遭火灾,唐治尽出资财募人舁柩,但无人应允。他宁死不出,最终熏灼而死。唐治的行为是对孝道的执着追求,即使面对死亡,也坚守孝道。

许恩的事迹体现了孝道与亲情。在夜半邻家失火的情况下,许恩惊出,遍寻母不得,复突入火海,最终与母俱焚。许恩的行为是对母亲至深的爱与孝道。

冯象临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极致追求。在家被火的情况下,他遍觅父母,最终在火海中救出父母和弟弟,但自己却因救妹而灼烂而死。象临的行为是对孝道的极致践行,也是对人性中最美好品质的彰显。

龚作梅的事迹是对孝道的坚守。在父母俱亡的情况下,他跪柩前焚死,体现了对父母的深深孝心。

孔金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执着与坚韧。在母亲被逼娶而投河自尽后,孔金屡次诉讼,最终在极度悲痛中死去。孔金的行为是对孝道的极致追求,也是对人性中最美好品质的诠释。

杨通照、通杰的事迹是对孝道的极致践行。在母亲被苗贼所执的情况下,兄弟二人追斗数十里,最终在鬼空溪为救母而死。他们的行为是对孝道的极致追求,也是对人性中最美好品质的彰显。

浦邵、林上元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另一种诠释。在贼人要杀其父或继母的情况下,他们分别以死相拼,最终保住了家人的生命。

张清雅的事迹是对孝道的坚守。在父亲卧病在床的情况下,他坚守在家,最终在父亲去世后,与贼人抗争,父子俱亡。

白精忠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极致追求。在母亲年老的情况下,他毅然留在家中,最终在流贼陷颍州时遇害。

檀之槐的事迹是对孝道的执着。在贼人要犯其母的情况下,他与贼人格斗,最终被磔死。

李心唯、余承德、杨氏、玉女的事迹则是对孝道的不同诠释。他们在面对贼人的威胁时,或守丧,或以死相拼,最终都体现了对孝道的坚守。

这些事迹不仅是对孝道的极致践行,也是对人性中最美好品质的彰显。在封建社会中,这些孝子们的事迹被广泛传颂,成为了社会道德的典范。他们的行为不仅是对家庭的忠诚,也是对社会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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