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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

作者: 张廷玉(1672年-1755年),清代史学家,明史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代史书的编撰上都有杰出贡献,《明史》作为清朝史学中的巨著之一,也是张廷玉的重要功绩之一。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明史》是清代历史学家所编的关于明朝的史书,详细记录了明朝自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内容涉及明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的历史。书中不仅详细叙述了历代明朝皇帝的治国理念、政治改革与军事战略,还深入分析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明史》是中国古代史学中最重要的史书之一,全面反映了明朝的历史进程、社会风貌和文化成就,是研究中国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原文

◎列女三

○徐贞女 刘氏 余氏 虞凤娘 林贞女 王贞女 倪美玉刘烈女 上海某氏 谷氏 白氏 高烈妇 于氏(台氏) 胡氏王氏 刘孝女 崔氏 高陵李氏烈妇柴氏 周氏(王氏) 荆娲宋氏 李氏陈氏 蕲水李氏(婢阿来) 万氏(王氏五烈妇 明伦堂女)陈氏 鸡泽二李氏 姜氏 六安女 石氏女(谢氏)庄氏 冯氏 唐烈妻陈氏(刘氏) 唐氏(颜氏) 卢氏 于氏(萧氏 杨氏)仲氏女何氏 赵氏 倪氏(王氏 韩氏) 邵氏(李氏) 江氏 杨氏 张氏石氏(王氏等) 郭氏 姚氏 朱氏(徐氏女) 定州李氏 胡敬妻姚氏熊氏 丘氏(乾氏 黄氏) 洗马畈妇 向氏 雷氏 商州邵氏吕氏 曲周邵氏 王氏 吴之瑞妻张氏 韩鼎允妻刘氏江都程氏六烈 江都张氏(兰氏等) 张秉纯妻刘氏陶氏田氏 和州王氏 方氏 陆氏(子道弘妻) 于氏 项淑美(王氏)甬上四烈妇 夏氏

徐贞女,宣城人。少字施之济。年十五,里豪汤一泰艳之,倚从子祭酒宾尹,强委禽焉。女父子仁不受,夜趣施舁女归。一泰恚甚,胁有司摄施妇,欲庭夺以归,先使人捽之济父子及媒妁数人,殴之府门,有司莫能制。徐氏被摄,候理,次城东旅舍,思不免,夜伺人静,投池中死,衣上下缝纫不见寸体。观者皆泣下,共舁古庙,盛夏郁蒸,蝇不敢近。郡守张德明临视,立祠城东祀之。

刘氏,京师人。有松江人戍边者,诈称无妻,娶刘。既而遇赦归,绐刘曰:“吾暂归省。”久之不复至,刘抵松访之,夫拒不纳。刘哭曰:“良人弃我,我将安归。”乃翦发为尼,行乞市上,人多怜而周之。刘置一棺,夜卧棺中数十年。邻火起,刘入棺,呼曰:“乞与阖棺,以毕吾事。”遂焚死。

余氏,黄冈宋蒙妾。蒙妻刘,举子女各一人,余无所出。及蒙卒,刘他适,妾辛勤育之。日事纺绩,非丙夜不休。壶政严肃,亲属莫敢窥其门。逾二十年,忽谓子女曰:“吾命将尽,不能终视若辈,惟望若辈为上流人尔。”越数日,无疾而逝。

虞凤娘,义乌人。其姊嫁徐明辉而卒,明辉闻凤娘贤,恳其父欲聘为继室。女知,泣谓父母曰:“兄弟未尝同妻,即姊妹可知。”父执不听,女绝口不言,自经死。

林贞女,侯官人。父舜道,官参政。女幼许长乐副都御史陈省子长源,既纳币,长源卒。女蓬首削脂泽,称疾卧床,哭无声而神伤。或谓未成妇,何自苦。答曰:“子名氏、岁月饰而椟之以归陈,忍自昧哉!”固请于父,欲赴陈丧,父为达其意。陈父答曰:“以凶归,所不忍,以好归,畴与主之?姑俟丧除。”女大悲咤曰:“是欲缓之,觊夺吾志也。”遂不食,积七日,呕血死。

王贞女,昆山人,太仆卿宇之孙,诸生述之女,字侍郎顾章志孙同吉。未几,同吉卒。女即去饰,白衣至父母前,不言亦不泣,若促驾行者。父母有难色,使妪告其舅姑,舅姑扫庭内待之。女既至,拜柩而不哭,敛容见舅姑,有终焉之意。姑含泪曰:“儿不幸早亡,奈何累新妇。”女闻姑称新妇,泪簌簌下,遂留执妇道不去。早晚跪奠柩前,视姑眠食外,辄自屏一室,虽至戚遣女奴候视,皆谢绝,曰:“吾义不见门以外人。”后姑病,女服勤,昼夜不懈。及病剧,女人候床前,出视药灶,往来再三,若有所为。群婢窥之而莫得其迹,姑既进药则睡,觉而病立间,呼女曰:“向饮我者何药?乃速愈如是。”欲执其手劳之,女缩手有难进之状。姑怪起视,已断一指煮药中矣。姑叹曰:“吾以天夺吾子,常忧老无所倚。今妇不惜支体以疗吾疾,岂不胜有子耶!”流涕久之。人皆称贞孝女云。

倪美玉,年十八归董绪。绪居丧过毁得疾,谓妻曰:“吾无兄弟,又无子。吾死,父母祀绝矣。当以吾屋为小宗祠,置祀田数亩,小宗人递主之,春秋享祀,吾父母获与焉,吾无憾矣。汝必以此意告我叔父而行之。”绪卒,倪立从子为后。治丧毕,携其女及田二十亩嘱其姒曰:“以此累姆。”及夫叔父自外郡至,泣拜致夫命,叔父如其言。事竣,妇出拜谢,即入室卧不食。居数日,沐浴整衣曰:“亡夫召我矣。”举手别父母亲属而逝,年二十二。

刘烈女,钱塘人。少字吴嘉谏。邻富儿张阿官屡窥之,一夕缘梯入。女呼父母共执之,将讼官。张之从子倡言刘女诲淫,缚人取财。人多信之。女呼告父曰:“贼污我名,不可活矣,我当诉帝求直耳。”即自缢。盛暑待验,暴日下无尸气。嘉谏初惑人言,不哭。徐察之,知其诬也,伏尸大恸。女目忽开,流血泪数行,若对泣者。张延讼师丁二执前说,女傅魂于二曰:“若以笔污我,我先杀汝。”二立死。时江涛震吼,岸土裂崩数十丈,人以为女冤所致。有司遂杖杀阿官及从子。

上海某氏,既嫁,夫患疯癞,舅姑谋夺以妻少子。妇觉,密告其夫,夫泣遣之归宁。妇潜制殓具,夫既死,舅姑不以告,不阖棺,露置水滨,以俗忌恶疾也。妇闻,盂饭沦鸡,偕幼妹至棺所,抱尸浴之,敛以衣衾,阖棺设祭。祭毕,与妹诀,以巾幕面,投水死。

谷氏,余姚史茂妻。父以茂有文学,赘之于家。

数日,邻人宋思徵责于父,见氏美,遂指逋钱为聘物,讼之官。

知县马从龙察其诬,杖遣之。

及谷下阶,茂将扶以行。

谷故未尝出闺阁,见隶人林立,而夫以身近己,惭发赪,推茂远之。

从龙望见,以谷意不属茂也,立改判归思。

思即率众拥舆中而去,谷母随之至思舍。

谷呼号求速死,断发属母遗茂。

思族妇十余人,环相劝尉,不可解,乘间缢死。

从龙闻之大惊,捕思,思亡去。

茂感妻义,终身不娶。

白氏,清涧惠道昌妻。

年十八,夫亡。

怀娠六月,欲以死殉。

众谕之曰:‘胡不少待,举子以延夫嗣。’

氏泣曰:‘非不念良人无后,但心痛不能须臾缓耳。’

七日不食而死。

高烈妇,博平诸生贾垓妻。

垓卒,氏自计曰:‘死节易,守节难。况当兵乱之际,吾宁为其易者。’

执姑手泣曰:‘妇不能奉事舅姑,反遗孤孙为累。然妇殉夫为得正,勿过痛也。’

遂缢。

于氏,颍州邓任妻。

任病,家贫,药饵不给,氏罄嫁笥救之。

阅六月病革,氏聘簪二,绾一于夫发,自绾其一,抚任颈哽咽曰:‘妾必不负君。’

纳指任口中,令啮为信。

任殁三日,缢死。

州又有台氏,诸生张云鹏妻。

夫病,氏单衣蔬食,祷天愿代,割臂为糜以进。

夫病危,许以身殉,订期三日。

夫付红帨为诀,氏号泣受之。

越三日,结所授帨就缢,侍婢救不死,恨曰:‘何物奴,败我事!令我负三日约。’

自是,水浆不入口,举声一号,热血迸流。

至七日,顿足曰:‘迟矣,郎得毋疑我。’

母偶出栉沐,扃户缢死。

胡氏,诸城人,遂平知县丽明孙女也。

年十七,归诸生李敬中,生一女而夫卒。

初哭踊甚哀,比三日不哭,盥栉拜舅姑堂下,家人怪之,从容答曰:‘妇不幸失所天,无子,将从死者地下,不得复事舅姑,幸强饭自爱。他日叔有子,为亡人立嗣,岁时奠麦饭足矣。’

姑及其母泣止之,不可,乃焚香告柩前,顾家人曰:‘洗含汝等亲之,不可近男子。’

遂入户自经,母与姑槌门痛哭疾呼,终不顾而死。

王氏,淄川成象妻。

夫死,痛哭三日,唇焦齿黑。

父不忍,予之水,谢勿饮。

又三日,气息渐微,强起语父曰:‘翁姑未葬,夫亦露殡,奈何?’

父许任其事,氏就枕叩头而瞑,年十七。

刘孝女,京师人。

父兰卒,矢志不嫁,以养其母。

崇祯元年,年四十六矣,母病殁,女遂绝粒殉之。

崔氏,香河王锡田妻。

崇祯二年,城破,氏与众诀曰:‘我义不受辱。’

涕泣乳其女,将自缢,家人力持不得遂。

兵及门,众俱奔,氏仓皇缢于户后,恐贼见其貌,或解之也。

高陵李氏,镇抚刘光灿妻。

夫殁,励志苦守。

崇祯四年,贼陷高陵。

年七十九,其家掖之走,曰:‘未亡人弃先夫室何往?’

语未已,贼露刃入。

即取刀自刺,流血淋漓。

贼壮其烈,与饮食,怒不受,以碗击贼,骂曰:‘吾忍死四十九年,今啜贼食耶!’

遂遇害。

烈妇柴氏,夏县孙贞妻。

崇祯四年,夫妇避贼山中。

贼搜山,见氏悦之,执其手。

氏以口啮肉弃之曰:‘贼污吾手。’

继扳其肱,又以口啮肉弃之曰:‘贼污吾肱。’

贼舍之去,氏骂不绝声,还杀之。

周氏,新城王永命妻,登州都督遇吉兄女也。

幼通《孝经》、《列女传》。

崇祯五年,叛将耿仲明、李九成等据登州反,纵兵淫掠。

一小校将辱之,氏绐之去,即投缳死。

明日,贼至,怒其诳己,支解之。

事平,永命侦贼所在,击斩之,以其首祭墓。

时蓬莱浦延禧妻王氏,年二十,守节抚孤。

九成叛,城陷,叔允章至其家,问所向。

答曰:‘儿岂向患难中求活。’

时有麻索在床头,叔以手振之曰:‘欲决计于此乎?’

氏首肯,从容就缢。

荆娲,陕西淳化人,姓高氏。

兄起凤,邑诸生。

崇祯五年,流贼掠继母秦氏及荆娲去,起凤驰赴贼营请赎。

贼索二马,起凤倾赀得一马,予之。

贼止还其母。

起凤与妹诀曰:‘我去,汝即死。’

贼令劝妹从己,且欲留为书记。

起凤大骂不从,被杀。

百计胁荆娲,大骂求死。

贼悦其色,割发裂衣以恐之。

娲益骂不已,贼乃杀之,年甫十六。

巡按吴甡上其事,兄妹皆旌。

陈丹余妻宋氏。

丹余为郧阳诸生。

崇祯六年,贼至被掠,并执其女,迫令入空室。

前有古槐,母女抱树立,骂曰:‘吾母子死白日下,岂受污暗室中。’

大骂不行。

贼断其手,益大骂,俱被害。

黄日芳妾李氏、陈氏。

日芳知霍丘县,崇祯八年,赍计簿入郡。

流贼突至,围城。

二人相谓曰:‘主君未还,城必不守,我两人独有一死耳。’

密缝内外衣甚固,城陷,南望再拜,携赴藏天涧死。

越三日,日芳至,号哭涧侧。

两尸应声浮出,颜色如生,手尚相援。

蕲水李氏,诸生何之旦妻。

流贼至蕲,执而逼之去,不从,则众挟之。

李骂益厉,啮贼求死。

贼怒,刺之,创遍体,未尝有惧色,贼断其颈死。

从婢阿来抱李幼女,守哭。

贼夺女将杀之,不与,伏地以身庇之。

刺数十创,婢、女俱死。

万氏,和州儒士姚守中妻,泉州知府庆女孙也。

生六子,皆有室。

崇祯八年,流贼陷其城,恸哭孀姑前,命诸妇曰:‘我等女子也,誓必死节。’

诸子环泣,急麾之曰:‘汝辈男子,当图存宗祀,何泣焉?’

长子承舜泣曰:‘儿读书,惟识忠孝字耳,愿为厉鬼杀贼,何忍母独死。’

遂负母投于塘。

诸妇女孙相随死者十数人,仅存子希舜,求其尸,其聚塘坳,无一相离者。

流贼陷和州,王氏一时五烈妇;王用宾妻尹氏,用贤妻杜氏,用聘妻鲁氏,用极妻戴氏,又王氏良器女,刘台妻也。

五人同匿城西别墅,誓偕死。

及贼登陴,呼声震地。

五人相持泣曰:‘亟死亟死,毋污贼刃。’

结缳,缳断,适用贤所佩剑挂壁上,杜趋拔之,争磨以刭,次第死。

州又有女,失其姓,与诸妇共匿明伦堂后。

其四人已为贼执,用帛牵之。

独此女不肯就执,多方迫之不得。

四妇劝之,泣曰:‘我处女也,可同男子去耶?’

以头抢地。

贼搴其足而曳之,女大骂。

贼怒,一手搴足,以刀从下劈之,体裂为四。

陈氏,泾阳王生妻。

有子方晬,生疾将死,以遗孩属陈。

陈曰:‘吾当生死以之。’

流贼至,陈抱子避楼上。

贼烧楼,陈从楼檐跳下,不死。

贼视其色丽,挟之马上,陈跃身坠地者再。

最后以索缚之,行数里,陈力断所系索,并鞍坠焉。

贼知不可夺,乃杀之。

贼退,家人收其尸,子呱呱怀中,两手犹坚抱如故。

鸡泽二李氏。

一同邑田蕴玺妻。

遇乱,蕴玺兄弟被杀。

李抱女同姒王抱男而逃。

王足创难行,令李速去。

李曰:‘良人兄弟俱死,当存此子以留田氏后。’

遂弃己女,抱其子赴城,得无恙。

一嫁曲周郭某。

遭乱,举家走匿。

翁姑旋被杀,李携幼男及夫弟方七岁者共逃,力罢,不能俱全。

或教之舍叔而抱男,李曰:‘翁姑死矣,叔岂再得乎!子虽难舍,然吾夫在外,或未死,尚可期也。’

竟弃男,负叔而走。

宋德成妻姜氏,临清人。

德成知赞皇县,寇入署,姜投井。

贼出之,逼令食,骂曰:‘待官兵剿汝,醢为脯,吾当食之。’

以簪自剔一目示贼曰:‘吾废人也,速杀为幸。’

贼怒杀之。

六安女,失其姓。

崇祯中,流贼入境,见其美,将犯之。

以帕蒙其头,辄坏之,曰:‘毋污我发。’

被以锦衣,又掷之曰:‘毋污吾身。’

强拥诸马上,复投地大骂请死。

贼怒刃之,既而叹曰:‘真烈女。’

石氏女,失其邑里,随父守仁寓五河。

崇祯十年,流贼突至,执欲污之。

女抱槐树厉声骂贼。

贼使数人牵之不解,剒其两手,骂如初。

又断其足,愈骂不绝,痛仆地佯死。

贼就褫其衣,女以口啮贼指,断其三,含血升许喷贼,乃瞑。

贼拥薪焚之,厥后所焚地,血痕耿耿,遇雨则燥,旸则湿。

村人骇异,掘去之,色亦入土三尺许。

又当涂举人吴昌祚妻谢氏,为乱卒所掠。

谢以手抱树,大骂不止。

卒怒,断其附树之指,复拾断指掷卒面,卒磔杀之。

周彦敬妻庄氏。

彦敬,栖霞知县。

氏读书知大义,乱起,乡人悉窜山穴中。

庄以男女无别,有难色。

彦敬强之曰:‘不入,且见杀。’

庄曰:‘无礼不如死,君疑我难死乎!’

既引刀自裁。

彦敬感其义,终身不复娶。

梁凝禧妻冯氏。

凝禧,随州诸生。

崇祯十年,闻贼警,夫妇买舟避难。

行至西河,贼追急,登岸奔魏家砦。

夫妇要同死,氏诀凝禧曰:‘同死固甘,但君尚无子,老母在堂,幸速逃,明早可于此地寻我。’

凝禧遂逃,次早果得尸于分手处。

唐烈妻陈氏。

烈,孝感诸生。

崇祯十年,从夫避难山砦。

贼突至,夫与子俱奔散,陈独行山谷间。

砦人曰:‘非唐氏妪乎?事迫矣,可急入保。’

陈问夫与子至未,曰:‘未也。’

陈泣曰:‘我茕茕一妇人,靡因而至。诸君虽怜而生我,我何面目安兹土耶!夫存亡未知,依人以生不贞,弃夫之难不义。失贞与义,何以为人!吾其行也。’

卒不入。

已,贼至,逼去不从,大骂死。

又刘氏,怀宁人,应天府丞颜素之孙妇也。

崇祯末,乱兵焚掠江市。

其舅与夫先在南京。

刘孑身出避,仓皇无所之,见男妇杂走登舟,慨然曰:‘吾侪妇人,保姆不在,义不出帷,敢乱群乎!’

遂投江死。

唐氏,广济潘龙跃妻。

崇祯十三年避贼灵果山。

贼至,加刃龙跃颈,索钱。

唐跪泣,乞以身代夫,不许。

女巽跪泣,乞以身代父,不许。

唐知夫不免,投于塘,女从之。

贼怆然释其夫。

又颜氏,长乐诸生黄应运妻。

城陷,兵至其家,欲杀应运生母詹氏,颜泣诉,愿身代。

及颜方受刃,妾曾又奔号曰:‘此我主母,无所出,愿杀我以全其命。’

卒感其义,两释之。

颍州卢氏,王瀚妻。

家贫,舂织终岁。

崇祯十四年大饥,夫患疫。

氏语夫曰:‘君死,我当从。’

及夫死,时溽暑,氏求亲戚敛钱以葬曰:‘我当死,但酷热无衣棺,恐更为亲戚累,迟之秋爽耳。’

闻者咳之。

及秋,尽粜其新谷,置粗布衣,余买酒蔬祀夫墓。

归至家,市梨数十进姑,并贻妯娌,语人曰:‘我可死矣。’

夜半自缢。

于氏,汝州张铎妻。

崇祯十四年,贼破城,氏谓两婢曰:‘吾辈今日必死,曷若先出击贼,杀贼而毙,不失为义烈鬼。’

于是执梃而前,贼先入者三,出不意,悉为所踣。

群贼怒,攒刺之,皆死。

萧氏,万安赖南叔妻。

夫早丧,无子,遗一女。

寇大起,筑室与女共居。

盗突至,率女持利刃遮门,詈曰:‘昔宁化曾氏妇,立砦杀贼。汝谓我刃不利邪!犯我必杀汝。’

贼怒,纵火焚之,二人咸烬。

又杨氏,安定举人张国纮妾。

崇祯十六年,贼贺锦攻城急。

国纮与守者议,丁壮登陴,女子运石。

杨先倡,城中女子从之,须臾四城皆遍。

及城陷,杨死谯楼旁。

事定,家人获其尸,两手犹抱石不脱。

仲氏女,湖州人,随父贾汉阳。

崇祯中,汉阳陷,从群妇将出城,贼守门者止之。

有顷,贼大肆淫掠,见女美,执之。

女剺面披发,大骂。

贼具马,命二贼挟之上,连坠伤额,终不肯往。

贼露刃迫之曰:‘身往何如头往?’

笑曰:‘头往善。’

遂被害。

邝抱义妻何氏。

抱义,临武诸生。

崇祯末,氏为贼所执,乃垢面蓬发绐以病疫,贼惧释之。

及贼退,家人咸喜,何泣曰:‘平昔谒拜伯叔,犹赭颜汗发。今匿身不固,以面目对贼,牵臂引裾,虽免污辱,何以为人!’

竟忿恚不食死。

汤祖契妻赵氏。

祖契,睢州诸生。

氏知书,有志节。

崇祯十五年,贼陷太康,将抵睢。

氏语家人曰:‘州为兵冲,未易保也。脱变起,有死耳。’

及城破,属祖契负其母以逃,而己阖户自经,家人解之,投井,复为家人所阻,怒曰:‘贼至不死,非节也,死不以时,非义也。’

贼至,环刃相向,牵之出,厉声诃贼,遂遇害。

萧来凤妻倪氏。

来凤,商城贡生,慷慨有大节。

贼逼受职,不屈死,倪自经从之。

又有宋愈亨,深泽举人,寇至投井死。

妻王氏曰:‘夫既如此,吾敢相负。’

媳韩生男甫六日,愿从死,相对缢。

邵氏,邹县张一桂妻,同妾李氏遇贼。

欲迫李行,邵骂曰:‘亡夫以妾托我,岂令受贼辱。’

贼怒杀之。

李知不免,绐曰:‘我有簪珥埋后园井旁。’

贼随李发之,至则曰:‘主母为我死,我岂独生。’

即投井。

贼下井扶之,李披发破面骂不已,扭其衣欲令并死井底,叫声若雷。

贼知不可强,乃刃之。

宗胤芳妻江氏,鲁山人。

子麟祥,进士。

流贼之乱,江与麟祥妻袁氏率孙女、孙妇九人登楼,俱悬于梁。

视其已死,乃引刀自刭。

曹复彬妻杨氏。

复彬,江都诸生。

城破,复彬创仆地,杨匿破屋中。

长女蒨文,年十四,趣母决计。

次女蒨红,年十二,请更衣死。

杨止之,复彬执不可,乃为三缳,次第而缢。

梁以樟妻张氏,大兴人。

以樟知商丘县。

崇祯十五年,流贼围商丘,急积薪楼下,集婢女其上,俱令就缢。

谓子燮曰:‘汝父城守,命不可知,宗祀惟汝是赖。’

属乳媪匿民家。

自缢死。

家人举火,诸尸俱烬。

郑完我母石氏,甘州卫人。

完我,南阳府同知,既之官,妻王氏奉石家居。

崇祯十六年,贼围甘州,石预戒家人积薪室中。

及城陷,携王及一孙女纵火自焚。

寇退,出尸灰烬间,姑媳牵挽不释手。

女距三尺许,覆以瓮,启视色如生。

郭氏,长治宋体道妻。

崇祯十五年,任国琦作乱,同居诸妇皆罗跪,呼郭不出,独匿垝垣。

贼怒,诘其不跪,瞪目厉声曰:‘我跪亦死,不跪亦死,已安排不活矣。’

贼加数刃,迄死骂不绝口。

姚氏,桐城人,湘潭知县之骐女,诸生吴道震妻。

年十九,夫亡,以子德坚在襁褓,忍死抚之。

越二十六年,至崇祯末,流贼掠桐城。

兄孙林奉母避潜山,氏偕行。

贼奄至,孙林格斗死,德坚负氏逃。

氏曰:‘事急矣,汝书生焉能负我远行,倘贼追及,即俱死,汝不能全母,顾反绝父祀乎!’

叱之去,德坚泣弗忍,氏推之坠层崖下。

须臾贼至,叱曰:‘出金可免。’

氏曰:‘我流离远道,安得有金。’

贼令解衣验之,骂曰:‘何物贼奴,敢作此语!’

贼怒,刃交下死。

朱氏,无为人,徐毕璋妻。

年十七,归璋。

璋有妹名京,年十五,未字。

崇祯十五年,流贼破城。

朱方怀孕,奔井边,谓京曰:‘吾妊在怀,井口狭,可推而纳之。’

京曰:‘唯。’

纳毕,即哭呼曰:‘父母安在乎,吾伴嫂死矣!’

跃而入。

李氏,定州人,广平教授元荐女,归同里郝生。

崇祯十六年,州被兵。

生将奉亲避山中,留李与二子居其母家。

生控马将发,李哭拜马前,指庭中井诀曰:‘若有变,即洁身此中,以衣袂为识,旁有白线一行者,即我也。’

比城破,藏二子他所,入井死。

兵退,生出其尸,颜色如生。

胡敬妻姚氏。

敬,孝感贡生。

流贼陷孝感,姚乘舟避难南湖,欷歔不已。

邻舟妇解之曰:‘贼入黄,从未杀人,何畏也?’

姚曰:‘我非畏杀,畏其不杀耳。’

闻贼将入湖,叹曰:‘贼至而死,辱矣。’

遂携二女僮投水死。

熊氏,武昌李荩臣妻,大名知县正南女。

荩臣父周华,官赣州知官,荩臣从父之任,留妇于家。

崇祯十六年,武昌陷,妇匿林薮中,为贼所得,夺刀自刎。

贼去,邻妪救活之。

明年,李自成率残卒南奔,妇只身窜山谷。

有胡姓者,欲为子娶之。

妇曰:‘吾颈可断,汝不闻前事乎!’

已,荩臣自江西归,遇贼被杀。

妇恸三日,自缢死。

丘氏,孝感刘应景妻。

崇祯末,为贼所执,逼从,不可。

贼曰:‘刃汝。’

丘曰:‘得死为幸。’

贼注油满瓮,渍其衣,语同类曰:‘此妇倔强,将巘之。’

丘哂曰:‘若谓死溺、死焚、死刃有间乎?官兵旦夕至,若求如我,得哉!’

贼怒,束于木焚之,火炽,骂不绝口。

同邑乾氏,年十七,归高文焕。

文焕卒,无子,拔刀自裁。

母及姑救之,越三日复苏。

自是断荤,日不再食。

崇祯十六年,闻贼陷德安,将及孝感。

从子高骞将扶避山砦,氏曰:‘吾老矣,岂复出门求活。行吾四十年前之志,可也。’

投后园池中死。

邑又有黄氏,张挺然妻。

崇祯末,贼帅白旺陷德安,授挺然伪掌旅。

黄泣止之,不听。

贼令挺然取妇为质,黄携十岁儿匿青山砦。

挺然诱以利,劫以兵,且使亲戚招之,皆不应。

已而破砦,焚己居以穷黄,黄匿愈深,竟不可得。

挺然寄儿金簪,儿以绾发,黄怒,拔弃之曰:‘何为以贼物污首!’

久之,贼败,挺然走死襄阳,黄耕织以抚其子,乡人义之。

蕲水洗马畈某氏,为贼所执,不从。

贼刃其腹,一手抱婴儿,一手捧腹,使气不即尽以待夫。

夫至,付儿,放手而毙。

向氏,黄陂人。

年十八,归王旦士。

未久,贼陷黄陂,被执。

贼持刀迫之,氏骂不绝口。

贼指众曰:‘若非汝父母,即舅姑兄弟,必尽杀,而后及汝。’

氏曰:‘我义不辱,与家人何与!’

夺刃自刎。

贼怒,立磔之。

刘长庚妾雷氏。

长庚为同州诸生。

贼陷潼关,将及州,长庚拜家庙,召妻及二子曰:‘汝年长,且有子,当逃。’

召雷及所生女曰:‘汝年少,当从吾死。’

雷曰:‘妾志也。’

长庚携酒登楼,谓妾曰:‘汝平日不饮,今当共醉。’

妾欣然引满。

长庚且饮且歌,夜半遍题四壁,拔刀示妾曰:‘可以行乎?’

对曰:‘请先之。’

夺刀自刎。

长庚乃解所系条,缢于梁。

女方七岁,横刀于壁,以颈就之而死。

邵氏,商州人,布政使可立女,侍郎雒南薛国用子匡伦妻也。

流贼将至,避之母家。

商州陷,贼驱使执爨,骂曰:‘吾大家女,嫁大臣子,肯为狗贼作饭耶!’

贼怒,斫其足,骂益厉,断舌寸磔之。

关陈谏妻吕氏。

陈谏,云梦诸生。

族有安氏者,殉其夫关坤,吕每谈及,辄感慨欷歔曰:‘妇人义当如是。’

崇祯末,寇陷邻郡,吕谓夫曰:‘贼焰方张,不如早为之所。’

取鱼网结其体甚固。

俄寇至,俾缝衣,吕投剪破贼面,骂曰:‘贼敢辱我针黹乎!手可断,衣不可缝。’

贼怒,磔之,投于水。

邵氏,曲周李纯盛妻。

寇至,姑姊妹俱避地洞中。

邵为寇所得,问洞所在。

绐之行,寇喜随之,径往井傍,投井死。

洞中五十余人俱获免。

王氏,宛平刘应龙妻。

年十六,嫁应龙。

家贫,以女红养舅姑。

应龙父子相继亡,王事姑抚子。

阅二十年,贼陷都城,泣拜其姑曰:‘留长孙奉事祖母,妇死已决。’

遂携幼子投井死。

吴之瑞妻张氏。

之瑞,宿松诸生。

福王时,城陷,军士欲污之。

张恐祸及夫与子,绐曰:‘此吾家塾师,携其子在此。吾丑之,若遣去,则惟命。’

夫与二子去已远,张乃厉声唾骂,撞石死。

韩鼎允妻刘氏。

鼎允为怀宁诸生。

福王时,城溃。

舅姑双柩殡于堂,刘守不去。

贼欲剖棺,刘抱棺号哭,贼释之。

一女年十三,贼欲纵火,而数盼其女。

刘绐之曰:‘苟不惊先柩,女非所惜也。’

贼喜投炬,携女去。

刘送女,目门外池示之,女即投池死。

贼怒,刃刘,刘骂不绝口死。

江都程氏六烈。

程煜节者,江都诸生也。

其祖姑有适林者,其姑有适李者,其叔母曰刘氏、邹氏、胡氏。

而煜节之妹曰程娥,未字。

城被围,与刘约俱死,各以大带置袖中。

城破,女理发更衣,再拜别其母,遂缢死。

刘有女甫一岁,啼甚惨。

刘乳之,复以糕饵一器置女侧,乃死。

邹与胡亦同死。

适林者,投井死。

适李者,遭掠,绐卒至井旁,大骂投井死。

时称一门六烈。

张氏,江都史著馨妻。

年二十六,夫亡。

及城陷,抚其子泣曰:‘向也抚孤为难,今也全节为大。儿其善图,吾不能顾矣。’

遂赴水死。

又兰氏,孙道升继妻。

其前妻女曰四,兰所生女曰七,皆嫁古氏。

次曰存,孙女曰巽,皆未嫁。

其弟道乾、道新并先卒。

道乾妻王氏,子天麟妻丁氏,道新妻古氏,其从弟子启先妻董氏。

江都之围,诸妇女各手一刃一绳自随。

城破,巽先缢死。

兰时五十四,引绳自缢死。

王氏、丁氏投舍后汪中死。

古氏亦五十四,守节三十年,头尽白,投井死。

有女嫁于吴,生女曰睿,方八岁,适在外家,从死于井。

董氏以带系门枢,缢死。

存病足,力疾投井死。

董氏之娣,有祖母曰陈氏,方寄居,与董氏同处,亦自缢死。

四与七同缢于床死。

同时有张廷铉者,妻薛氏,城破自缢死。

廷铉之妹曰五,遇卒鞭挞使从己,大呼曰:‘杀即杀,何鞭为!’

遂杀死。

张秉纯妻刘氏。

秉纯,和州诸生。

家故贫,氏操井臼,处之怡然。

国亡,秉纯绝粒死。

氏一勺水不入口,阅十有六日,肌骨销铄,命子扶至柩前祭拜,痛哭而绝。

陶氏,当涂孙士毅妻,守节十年。

南都覆,为卒所掠,缚其手介刃于两指之间,曰:‘从我则完,否则裂。’

陶曰:‘义不以身辱,速尽为惠。’

兵不忍杀,稍创其指,血流竟手,曰:‘从乎?’

曰:‘不从。’

卒怒,裂其手而下,且剜其胸,寸磔死。

陶母奔护,亦被杀。

田氏,仪真李铁匠妻,姿甚美。

高杰步卒掠江上,执犯之,田以死拒。

挟马上,至城南小桥,马不能渡。

田绐卒牵衣行,睹中流急湍,曳二卒赴水,并溺死。

王氏,和州诸生张侣颜妻。

南都不守,刘良佐部卒肆掠。

氏同母匿朝阳洞,卒攻洞急,氏以子付母曰:

“贼势汹汹,我少妇,即苟免,何面目回夫家。

此张氏一线,善抚之。

言讫,挺身跳洞外,洞高数十仞,乱石巉岩若锋刃,碎身死焉。

方氏,桐城钱秉镫妻。

避寇寓南都。

岁祎,饘粥不给,以女红易米食其夫,己与婢仆杂食糠籺。

客过,洁茗治馔,取诸簪珥,与秉镫游者,未尝知其贫也。

秉镫与阮大铖同里,有隙,避吴中。

方挈子女追寻,得之。

已而吴中亦乱,方知不免,乃密纫上下服,抱女赴水死。

陆氏,嘉定黄应爵妻。

少丧夫,家贫,纺绩自给逾三十年。

甫殁,嘉定城破。

子道弘妻,亡其姓,持二女仓卒欲赴井。

长女曰:

“若使母先投,必恋念吾二女,不如先之。

乃挽妹亟入,道弘妻继之,并溺死。

于氏,丹阳荆潹妻。

潹父大澈为乱兵所杀。

于闻变,知不免,谓潹曰:

“请先杀妾。

潹不忍,怒曰:

“君不自杀,欲留为乱兵污耶!

潹恸哭从之。

项淑美,淳安人,适方希文。

希文好蓄书。

杭州不守,大帅方国安溃兵掠江浒,数百里无宁宇。

希文避山间,载书以往。

会幼子病疹,希文出延医,淑美与一妪一婢处。

是夕,乱兵突至,纵火肆掠。

婢挽淑美衣,欲与俱出,正色叱曰:

“出则死于兵,不出死于火,等死耳,死火不辱。

时妪已先去,见火炽复入,呼曰:

“火至,奈何弗出?

淑美不应,急取书霍左右,高与身等,坐其中。

须臾火迫,书尽焚,遂死。

贼退,希文归,则余烬旋而成堆,若护其骨者。

一恸,灰即散,乃收骨瘗先兆。

先是,有慈谿王氏,归同里方姓。

甫逾月,火起,延及其屋。

夫适他出,氏坚坐小楼不下,遂被焚,骸骨俱烬,惟心独存。

夫归,捧之长号,未顷即化。

甬上四烈妇。

钱塘张氏,鄞县举人杨文瓒妻。

国变后,文瓒与兄文琦,友华夏、屠献宸,俱坐死。

张纫箴联其首,棺殓毕,即盛服题绝命诗,遍拜族戚。

吞脑子不死,以佩带自缢而卒。

文琦妻沈氏亦自缢。

夏继妻陆氏结帨于梁,引颈就缢,身肥重,帨绝堕地。

时炎暑,流汗沾衣,乃坐而摇扇,谓其人曰:

“余且一凉。

既复取帨结之而尽。

有司闻杨、华三妇之缢,遣丐妇四人至献宸家,防其妻朱氏甚严。

朱不得间,阳为欢笑以接之,且时时诮三妇之徒自苦也。

数日,防者稍懈,因谓之曰:

“我将一浴,汝侪可暂屏。

丐妇听之,阖户自尽。

时称”甬上四烈妇。

夏氏,黔国公沐天波侍女也。

沙定州之乱,天波出走,母陈、妻焦亦避外舍。

惧贼迫,焦谓姑曰:

“吾辈皆命妇,可陷贼手乎!

举火自焚死。

夏归其母家,获免。

后天波自永昌还,夏复归府,则已薙为尼矣。

天波感其义,俾佐内政。

及天波从亡缅甸,夏遂自经。

时城中大乱,死者载道,尸为乌犬所食,血肉狼籍,夏尸弃十余日,独无犯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译文

列女三:徐贞女、刘氏、余氏、虞凤娘、林贞女、王贞女、倪美玉、刘烈女、上海某氏、谷氏、白氏、高烈妇、于氏(台氏)、胡氏、王氏、刘孝女、崔氏、高陵李氏烈妇、柴氏、周氏(王氏)、荆娲宋氏、李氏、陈氏、蕲水李氏(婢阿来)、万氏(王氏五烈妇、明伦堂女)、陈氏、鸡泽二李氏、姜氏、六安女、石氏女(谢氏)、庄氏、冯氏、唐烈妻陈氏(刘氏)、唐氏(颜氏)、卢氏、于氏(萧氏、杨氏)、仲氏女何氏、赵氏、倪氏(王氏、韩氏)、邵氏(李氏)、江氏、杨氏、张氏、石氏(王氏等)、郭氏、姚氏、朱氏(徐氏女)、定州李氏、胡敬妻姚氏、熊氏、丘氏(乾氏、黄氏)、洗马畈妇、向氏、雷氏、商州邵氏吕氏、曲周邵氏、王氏、吴之瑞妻张氏、韩鼎允妻刘氏、江都程氏六烈、江都张氏(兰氏等)、张秉纯妻刘氏、陶氏、田氏、和州王氏、方氏、陆氏(子道弘妻)、于氏、项淑美(王氏)、甬上四烈妇、夏氏。

徐贞女,宣城人。幼时名叫施之济。十五岁时,乡里的豪强汤一泰看上了她,依靠他的侄子祭酒宾尹,强行要娶她。徐贞女的父亲施子仁不接受,夜里急忙把女儿施之济接回家。汤一泰非常愤怒,威胁官员逮捕施之济,想在法庭上强行带走她,先派人抓住施之济父子以及几个媒人,在府门前殴打他们,官员们无法制止。徐氏被逮捕后,等待审理,住在城东的旅舍,想到无法逃脱,夜里等到人静的时候,投进了池塘中,衣服的上下缝合处没有露出一点身体。观看的人都哭了,一起把她抬到古庙里,盛夏天气闷热,苍蝇都不敢靠近。郡守张德明前来查看,立即在城东建立祠堂来祭祀她。

刘氏,京城人。有个松江人在边疆戍守,假装没有妻子,娶了刘氏。后来遇到赦免归家,欺骗刘氏说:‘我暂时回家探亲。’过了很久不再回来,刘氏去松江找他,丈夫拒绝接纳。刘氏哭着说:‘我的良人抛弃了我,我将去哪里呢?’于是剪掉头发做了尼姑,在市场上行乞,很多人同情她并帮助她。刘氏准备了一口棺材,夜里躺在棺材中几十年。邻居家的火起,刘氏钻进棺材,喊道:‘请把棺材合上,让我完成我的事情。’于是被烧死了。

余氏,黄冈宋蒙的妾室。宋蒙的妻子刘氏,生了子女各一个,余氏没有生育。等到宋蒙去世后,刘氏改嫁,妾室余氏辛勤地抚养他们。每天纺纱织布,不到半夜不停歇。家庭政治严肃,亲属没有人敢窥视她的家门。过了二十年,忽然对子女说:‘我的寿命将要结束,不能最终照看你们了,只希望你们成为有地位的人。’过了几天,没有生病就去世了。

虞凤娘,义乌人。她的姐姐嫁给了徐明辉后去世,徐明辉听说凤娘贤良,恳求她的父亲想要娶她为继室。凤娘知道了,哭着对父母说:‘兄弟们未曾共同娶妻,那么姐妹之间也是这样。’父亲坚决不同意,凤娘闭口不言,上吊自杀。

林贞女,侯官人。她的父亲林舜道,官至参政。林贞女年幼时许配给长乐副都御史陈省的儿子陈长源,已经订婚,陈长源去世。林贞女剪去头发,除去脂粉,称病躺在床上,哭声无声而神情悲伤。有人对她说,她还没有成为妇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她回答说:‘我的名字和岁月装饰起来,被装在箱子里送回陈家,怎么忍心自己蒙羞呢!’她坚决请求父亲,想要去参加陈长源的丧礼,父亲为她传达了这个意愿。陈长源的父亲回答说:‘以丧事为由回去,我不忍心,以喜事为由回去,谁能主持婚礼呢?姑且等丧事结束后再说。’林贞女非常悲伤地喊道:‘这是想要拖延时间,企图夺取我的志向。’于是绝食,七天之后,吐血而死。

王贞女,昆山人,太仆卿宇的孙子,诸生述之的女儿,嫁给侍郎顾章的儿子顾志孙同吉。不久,顾志孙去世。王贞女立即去掉装饰,穿着白衣到父母面前,不说也不哭,像是要马上出发的人。父母面露难色,让老妇人告诉她的公婆,公婆打扫庭院等待她。王贞女到了之后,拜祭了灵柩而没有哭,表情严肃地见到公婆,有完成礼仪的意思。婆婆含着泪说:‘我的女儿不幸早逝,怎么能让新媳妇受累。’王贞女听到婆婆称呼新媳妇,泪如雨下,于是留下遵守妇道而不离开。早晚跪在灵柩前祭奠,除了照顾婆婆的饮食睡眠外,总是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即使是至亲派女仆来探望,也都拒绝,说:‘我有义务不见门外的人。’后来婆婆生病,王贞女勤勉地照顾,白天黑夜都不懈怠。等到病情加重,王贞女在床前守候,出去查看药炉,来回多次,像是在做什么。众女仆暗中观察,却找不到她的踪迹。婆婆服下药后入睡,醒来病立刻好转,她呼唤王贞女说:‘刚才喝我药的是什么药?竟然这么快就好了。’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王贞女缩回手,似乎难以接近。婆婆感到奇怪,起身查看,发现王贞女已经把一根手指割断放在药里煮了。婆婆叹息说:‘我因为天夺走了我的儿子,常常担心老了没有依靠。现在媳妇不惜身体来治疗我的病,难道不比有儿子更好吗!’流着泪很久。人们都称她为贞孝女。

倪美玉,十八岁时嫁给董绪。董绪守丧期间过度悲伤而生病,他对妻子说:‘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儿子。我死了,父母的祭祀就会断绝。应该把我的房子作为小宗祠,置办几亩祭祀田地,小宗人轮流主持祭祀,春秋两季进行祭祀,我的父母也能参与其中,我就没有遗憾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这个意思告诉我的叔叔,并照此办理。’董绪去世后,倪美玉立她的侄子为继承人。丧事结束后,她带着女儿和二十亩田地,嘱咐她的妯娌说:‘用这些来累赘你。’等到她丈夫的叔叔从外地回来,哭着跪拜,传达了丈夫的遗命,叔叔照他的话做了。事情结束后,她出来拜谢,然后回到屋子里躺下不吃饭。过了几天,她洗澡更衣说:‘亡夫召唤我了。’向父母和亲属告别后去世,时年二十二岁。

刘烈女,钱塘人。年轻时就嫁给吴嘉谏。邻居富家子弟张阿官多次窥视她,一天夜里爬梯子进了她家。刘烈女呼喊父母一起抓住他,准备告官。张阿官的侄子声称刘烈女教唆淫乱,绑架人取财。很多人相信了他们的话。刘烈女呼喊告诉父亲说:‘坏人污蔑我的名声,我无法活了,我只有向皇帝申诉求公正。’于是自缢。盛夏等待验尸,烈日下尸体没有气味。吴嘉谏最初被别人的话所迷惑,不哭。后来仔细观察,知道是被诬陷的,趴在尸体上大哭。刘烈女的眼睛突然睁开,流下几行血泪,好像在对哭泣的人说话。张阿官的侄子雇佣的讼师丁二坚持原来的说法,刘烈女附魂于丁二说:‘如果你用笔污蔑我,我先杀了你。’丁二立即死去。当时江涛汹涌,岸边的土崩塌了几十丈,人们认为这是刘烈女冤魂所致。官员于是杖杀了张阿官和他的侄子。

上海某氏,嫁人后,丈夫患有疯癞病,公婆图谋夺取她,嫁给自己的小儿子。她察觉后,秘密告诉丈夫,丈夫哭着让她回家省亲。她暗中准备好了殓葬用品,丈夫去世后,公婆没有告诉她,没有合上棺材,把尸体暴露在水边,因为习俗忌讳恶疾。她听说后,用盆装饭喂鸡,带着年幼的妹妹到棺材处,抱着尸体洗澡,用衣服和被子包裹起来,合上棺材设祭。祭拜结束后,和妹妹告别,用巾帕蒙面,投水而死。

谷氏是余姚人史茂的妻子。她的父亲因为史茂有文学才华,就把她嫁到了史家。过了几天,邻人宋思徵向史茂的父亲要债,看到谷氏长得漂亮,就提出用欠债作为聘礼,向官府提起诉讼。知县马从龙调查后认为宋思徵诬告,用杖刑处罚了他。等到谷氏下台阶时,史茂想要扶她,但谷氏从未出过闺阁,看到那么多仆人站在那里,而且丈夫靠近自己,感到害羞脸红,推开史茂让他远离自己。马从龙看到这一幕,认为谷氏并不属于史茂,立刻改变判决,让谷氏归宋思徵。宋思徵立刻带着人把谷氏接走,谷氏的母亲跟着到了宋家。谷氏呼喊求死,剪断头发托付给母亲留给史茂。宋思徵的族妇十多人,轮流劝慰她,但谷氏无法解开心中的结,趁机上吊自杀。马从龙得知此事后大惊,逮捕了宋思徵,但宋思徵逃跑了。史茂被妻子的忠诚感动,终身未再娶妻。

白氏是清涧惠道昌的妻子。她十八岁时,丈夫去世。怀胎六个月时,她想要以死殉夫。众人劝她说:‘你为何不多等一些时间,等孩子出生来延续你丈夫的后代。’白氏哭着说:‘不是不怀念丈夫没有后代,只是心痛得无法等待。’七天不吃不喝后死去。

高烈妇是博平诸生贾垓的妻子。贾垓去世后,高烈妇自己想:‘守节容易,殉节难。何况现在正值兵乱时期,我宁愿选择容易的那条路。’她拉着婆婆的手哭着说:‘我无法侍奉公婆,反而让孤儿成为负担。但我殉夫是正道,不要过于悲伤。’于是她上吊自杀。

于氏是颍州邓任的妻子。邓任病重,家里贫穷,没有钱买药。于氏卖掉嫁妆来救他。经过六个月的病重,于氏拿出两根簪子,一根绾在丈夫的头发上,自己绾一根,抚摸着邓任的脖子哭泣说:‘我绝不会辜负你。’她把手指放入邓任口中,让他咬住作为信物。邓任去世三天后,于氏上吊自杀。

州中还有台氏,是诸生张云鹏的妻子。张云鹏病重,台氏穿单衣吃素食,向天祈祷愿意代替丈夫去死,割臂做成肉汤给丈夫喝。张云鹏病危时,台氏答应以身殉夫,约定三天后。张云鹏把一块红手帕交给她作为诀别,台氏哭泣着接受。过了三天,她用红手帕上吊,侍婢救了她,但她恨地说:‘什么狗东西,破坏了我的事!让我违背了三天的约定。’从那以后,她不再进食,一声大哭,热血迸流。到了第七天,她跺脚说:‘晚了,郎君可能怀疑我了。’她的母亲偶尔出门梳洗,她关上门上吊自杀。

胡氏是诸城人,是遂平知县丽明的孙女。她十七岁时,嫁给诸生李敬中,生了一个女儿后丈夫去世。最初她非常悲伤地哭泣,到了第三天不再哭泣,在公婆的堂下洗手梳理头发,向公婆行礼,家人对此感到奇怪,她从容地回答说:‘我作为不幸失去丈夫的妇人,没有儿子,将从地下跟随丈夫,不能再侍奉公婆,希望你们多吃饭照顾自己。将来如果叔叔有儿子,为亡夫立嗣,每年祭拜麦饭就足够了。’公婆和她的母亲都哭着劝她,但她坚决不同意,于是她烧香在灵柩前祈祷,对家人说:‘你们不要让我亲人近身,不要接近男子。’然后她走进屋中上吊自杀,她的母亲和公婆敲打着门痛哭呼喊,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王氏是淄川成象的妻子。丈夫去世后,她痛哭了三天,嘴唇干裂牙齿变黑。她的父亲不忍心,给了她水,但她拒绝喝。又过了三天,她的气息渐渐微弱,她勉强起身对父亲说:‘公公婆婆还未安葬,丈夫也还没有下葬,怎么办呢?’父亲答应她负责这件事,王氏靠在枕头上磕头后闭上了眼睛,当时她十七岁。

刘孝女是京师人。她的父亲刘兰去世后,她发誓不嫁人,来赡养母亲。崇祯元年,她四十六岁了,母亲病逝,她于是绝食殉母。

崔氏是香河王锡田的妻子。崇祯二年,城池被攻破,崔氏与众人在告别时说:‘我宁愿以义节不受辱。’她哭着喂女儿奶,然后想要自缢,但家人力劝未能成功。敌军攻到门前,众人纷纷逃跑,崔氏匆忙在门后上吊,担心敌人看到她的容貌,可能会解开她。

高陵李氏是镇抚刘光灿的妻子。丈夫去世后,她立志苦守。崇祯四年,敌军攻陷高陵。她七十九岁时,家人扶着她逃跑,她说:‘我作为未亡人,不能离开先夫的居所,要去哪里呢?’话还没说完,敌军持刀冲了进来。她立刻拿起刀自杀,血流如注。敌军认为她很英勇,给她食物,但她愤怒地拒绝接受,用碗砸向敌人,骂道:‘我忍辱负重四十九年,现在怎么能够吃敌人的食物呢!’于是她被杀害。

烈妇柴氏是夏县孙贞的妻子。崇祯四年,夫妇俩在山中躲避敌军。敌军搜山时,看到柴氏很美,抓住她的手。柴氏用嘴咬掉肉扔掉,说:‘敌军污了我的手。’接着她扳住敌军的胳膊,又用嘴咬掉肉扔掉,说:‘敌军污了我的胳膊。’敌军放弃了她离开,柴氏骂不绝口,敌军回来将她杀害。

周氏是新城王永命的妻子,是登州都督遇吉的姐姐的女儿。她从小就读《孝经》、《列女传》。崇祯五年,叛将耿仲明、李九成等占据登州反叛,放纵士兵奸淫掠夺。一个小校想要侮辱她,周氏骗他离开,然后立刻上吊自杀。第二天,敌军到来,因为被欺骗而愤怒,将她肢解。事情平息后,王永命侦查敌军所在,将其击杀,用敌军的首级祭奠墓碑。当时蓬莱浦延禧的妻子王氏,二十岁,守节抚养孤儿。李九成叛变,城池陷落,王允章到她家,问她有何打算。她回答说:‘孩子怎么可能向患难中求活。’当时床头有绳子,王允章用手挥动绳子说:‘你在这里决定了吗?’她点头,从容上吊。

荆娲是陕西淳化人,姓高。她的哥哥高起凤是县里的诸生。崇祯五年,流贼抢走了继母秦氏和荆娲。高起凤骑马赶到敌营请求赎回她们。敌军要两匹马,高起凤倾家荡产买了一匹给了他们。敌军停止了追捕,放回了秦氏。高起凤与妹妹告别说:‘我去,你就要死了。’敌军让妹妹顺从他们,还想留下她做书记。高起凤大骂并拒绝,被杀害。敌军想尽办法逼迫荆娲,她大骂求死。敌军喜欢她的美貌,割掉她的头发撕破她的衣服来恐吓她。荆娲更加骂不绝口,敌军于是杀了她,当时她才十六岁。巡按吴甡上报了这件事,兄妹俩都被表彰。

陈丹余的妻子宋氏。陈丹余是郧阳的诸生。崇祯六年,敌军到来被掳走,连同他的女儿也被抓,被迫进入空室。前面有一棵古槐,母女俩抱着树哭泣,骂道:‘我们母子死在阳光下,岂能受污在暗室中。’他们大声骂着,敌军却毫不理会。敌军砍断她们的手,他们骂得更厉害,最终都被杀害。

黄日芳的妾李氏、陈氏。黄日芳是霍丘县的知县。崇祯八年,他带着账簿去郡城。敌军突然到来,围攻城池。两人相互商量说:‘主人还没有回来,城池肯定守不住,我们两个人只能死一个。’她们在衣服里密密缝好,城池陷落后,她们向南跪拜再拜,带着孩子跳入藏天涧自杀。过了三天,黄日芳来到涧边,哭泣着。两具尸体应声浮出水面,颜色如生,手还相互扶持。

蕲水李氏是诸生何之旦的妻子。敌军攻到蕲水,抓住她并逼迫她离开,如果不从,众人就强迫她。李氏骂得更凶,咬敌军求死。敌军愤怒,刺伤了她,她的身体布满伤口,但她从未有过惧色,敌军砍断她的脖子,她死去。随从的婢女阿来抱着李氏的小女儿,守着哭泣。敌军抢走女儿想要杀害她,李氏不给,她伏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女儿。敌军刺了她几十刀,婢女和女儿都死了。

万氏,是和州儒士姚守中的妻子,也是泉州知府庆的女儿的孙女。她生了六个儿子,都娶了妻子。崇祯八年,流贼攻陷了他们的城市,万氏在婆婆面前痛哭,命令所有的妇女说:‘我们都是女子,发誓一定要殉节。’她的儿子们围着她哭泣,她急忙挥手让他们说:‘你们是男子,应该想办法保存宗族和祭祀,为什么要哭泣呢?’长子承舜哭着说:‘我读书,只认识忠孝这两个字,愿意变成恶鬼杀死贼人,怎么忍心让母亲一个人死。’于是他背着母亲跳进了池塘。十几个妇女和孙子跟着她一起死去,只有儿子希舜幸存,他去找尸体,发现尸体都聚集在池塘的角落,没有一个离得开的。

流贼攻陷了和州,王氏有五个烈女;王用宾的妻子尹氏,王用贤的妻子杜氏,王用聘的妻子鲁氏,王用极的妻子戴氏,还有王氏的良器女儿,刘台的妻子。五个人一起藏在城西的别墅里,发誓一起死去。等到贼人登上城墙,呼喊声震动大地。五个人相互抱着哭泣说:‘快点死,快点死,不要被贼人的刀刃所污。’她们结成绳圈,绳圈断了,正好用贤佩戴的剑挂在墙上,杜氏跑过去拔剑,争相用剑自刎,依次死去。

州里还有一位女子,不知道她的姓氏,和那些妇女一起藏在明伦堂后面。其他四个人已经被贼人抓住,用布带绑着。只有这个女子不愿意被抓住,多次逼迫她都不肯。其他四个妇女劝她,她哭着说:‘我是处女,能和男子一起逃走吗?’她用头撞地。贼人拉起她的脚拖着她,女子大声骂。贼人愤怒,一只手抓住她的脚,用刀从下面劈开,身体被劈成四块。

陈氏,是泾阳王生的妻子。她有一个刚满月的儿子,生病将要死去,把儿子托付给了陈氏。陈氏说:‘我愿意生死相随。’流贼来到,陈氏抱着孩子躲到楼上。贼人放火烧楼,陈氏从楼檐跳下,没有死。贼人看到她很漂亮,把她抱到马上,陈氏两次跳下地面。最后用绳子绑着她,走了几里路,陈氏用力挣断绑住的绳子,连同马鞍一起掉下来。贼人知道无法夺走,于是杀了她。贼人撤退后,家人收回了她的尸体,孩子还在她怀里,两只手仍然紧紧地抱着。

鸡泽的两个李氏。一个是同乡田蕴玺的妻子。遇到混乱,田蕴玺的兄弟被杀。李氏抱着女儿,王氏抱着儿子一起逃跑。王氏的脚受伤难以行走,让她快点离开。李氏说:‘丈夫兄弟都死了,应该保存这个孩子以延续田家的后代。’于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女儿,抱着王氏的儿子跑到城里,得以幸存。另一个嫁给了曲周的郭某。遇到混乱,全家逃跑躲藏。公公婆婆很快被杀,李氏带着年幼的儿子和丈夫的弟弟,一个七岁的男孩一起逃跑,力气用尽,不能全部带走。有人教她放弃弟弟抱着儿子离开,李氏说:‘公公婆婆已经死了,弟弟难道还能再得到吗?儿子虽然难舍,但是我的丈夫在外面,或许还活着,还有希望。’最终她放弃了儿子,背着弟弟逃跑。

宋德成的妻子姜氏,是临清人。宋德成是赞皇县的知县,贼人入侵官署,姜氏跳井。贼人把她拉出来,强迫她吃饭,她骂道:‘等官兵来剿灭你们,把你们做成肉酱,我愿意吃它。’她用簪子挖掉了一只眼睛给贼人看,说:‘我已经是个废人,快点杀了我吧。’贼人愤怒地杀了她。

六安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姓氏。崇祯年间,流贼进入境内,看到她很美,想要侵犯她。她用帕子蒙住头,帕子被破坏了,她说:‘不要弄脏我的头发。’她披上锦衣,又扔掉它,说:‘不要弄脏我的身体。’她被强行抱上马,她又跳到地上大骂要求死。贼人愤怒地用刀杀了她,随后又感叹:‘真是个烈女。’

石氏的女子,不知道她的籍贯,跟着父亲石守仁住在五河。崇祯十年,流贼突然到来,抓住她想要侵犯她。女子抱着槐树大声骂贼人。贼人派了几个人拉她,但她没有被拉走,砍掉她的双手,她仍然像以前一样骂。又砍掉她的脚,她仍然骂不绝口,痛苦地倒在地上装死。贼人走近脱掉她的衣服,女子用嘴咬贼人的手指,咬断三个,含着血大约一升喷向贼人,然后闭上眼睛。贼人堆起柴火烧她,后来被烧的地方,血迹清晰可见,下雨就干,太阳一晒就湿。村民感到惊异,挖开它,颜色也深入土中大约三尺。

又当涂的举人吴昌祚的妻子谢氏,被乱兵抢走。谢氏用手抱着树,不停地大骂。士兵愤怒,砍掉她抱树的指头,又捡起断指扔向士兵的脸,士兵用刀杀了她。

周彦敬的妻子庄氏。周彦敬是栖霞县的知县。庄氏读书知道大义,乱事发生时,乡里的人都躲进山洞中。庄氏因为男女有别,有难色。周彦敬强迫她说:‘不进去,就会被杀。’庄氏说:‘无礼不如死,你怀疑我会难死吗!’她拿起刀自杀。周彦敬被她的义气感动,终身不再娶。

梁凝禧的妻子冯氏。梁凝禧是随州的生员。崇祯十年,听到贼人的警报,夫妇俩买船避难。走到西河时,贼人追赶得很紧,他们上岸跑到魏家砦。夫妇俩决定一起死,冯氏对梁凝禧说:‘一起死固然甘愿,但是你还没有儿子,老母在家里,希望你能快点逃跑,明天早上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梁凝禧于是逃跑,第二天早上果然在分手的地方找到了她的尸体。

唐烈的妻子陈氏。唐烈是孝感的生员。崇祯十年,她跟着丈夫在山砦避难。贼人突然到来,丈夫和孩子都跑散了,陈氏一个人在山谷间。砦里的人说:‘不是唐家的老妇人吗?事情紧迫了,可以赶快进来保护。’陈氏问丈夫和孩子是否到了,说:‘没有。’陈氏哭着说:‘我孤单一人,没有依靠,如果你们可怜我让我活下来,我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地方生存!丈夫生死未卜,依靠别人生活不忠,放弃丈夫的困难不义。失去忠义,怎么做人!我还是走吧。’最终她没有进去。不久,贼人到了,逼迫她离开,她不从,大骂而死。

又刘氏,是怀宁人,应天府丞颜素的孙女。崇祯末年,乱兵焚烧掠夺江市。她的舅舅和丈夫先在南京。刘氏独自出来避难,慌乱中没有地方去,看到男女一起登上船,她感慨地说:‘我们这些妇人,保姆不在,按照礼义不出门,怎么敢乱闯人群呢!’于是她跳进了江中。

唐氏,是广济潘龙跃的妻子。崇祯十三年,她避难在灵果山。贼人到来,用刀架在潘龙跃的脖子上,索要钱财。唐氏跪着哭泣,请求用自己代替丈夫,但是不允许。她的女儿潘巽跪着哭泣,请求用自己代替父亲,但是也不允许。唐氏知道丈夫无法幸免,跳进了池塘,女儿跟着她一起跳。贼人怜悯地放过了她的丈夫。

又颜氏,是长乐生员黄应运的妻子。城池陷落,士兵来到她家,想要杀黄应运的生母詹氏,颜氏哭泣着诉说,愿意代替她。等到颜氏正要受到刀刃,她的妾室曾氏又奔跑着呼喊说:‘这是我的主母,没有子女,愿意杀了我来保全她的生命。’最终感动了士兵,两人都被释放。

颍州的卢氏,是王瀚的妻子。家里贫穷,一年四季都在舂米织布。崇祯十四年大饥荒,她的丈夫得了疫病。卢氏对丈夫说:‘你死了,我跟你一起去。’等到丈夫死后,当时天气炎热,卢氏向亲戚们借钱来安葬丈夫,说:‘我应该死去,但是天气炎热,没有衣服和棺材,担心给亲戚们带来麻烦,等到秋天凉爽的时候再安葬。’听到的人都为她感到悲哀。到了秋天,她卖掉了新收的谷物,买了粗布衣服,剩下的钱用来买酒和菜祭拜丈夫的坟墓。回到家,她买了几十个梨给婆婆,也送给了妯娌,对人说:‘我可以死了。’半夜里她上吊自杀。

于氏,是汝州张铎的妻子。崇祯十四年,贼人攻破城池,于氏对两个婢女说:‘我们今天必定会死,不如先出击贼人,杀死贼人后再死,也不失为忠义鬼。’于是她拿着棍子冲上前去,贼人先冲进来的三个,都出乎意料地被她绊倒。群贼愤怒,一起刺她,她都死了。

萧氏,是万安赖南叔的妻子。丈夫早逝,没有儿子,留下一个女儿。当贼寇大举入侵时,她与女儿一起建造房屋居住。有一天,盗贼突然闯入,萧氏带着女儿手持利刃守在门口,怒骂道:‘以前宁化的曾氏妇人,曾建立堡垒杀敌。你以为我的刀不锋利吗?侵犯我,我就杀你。’盗贼愤怒,放火烧了房屋,母女俩都被烧死了。

又有一个杨氏,是安定举人张国纮的妾。崇祯十六年,贼寇贺锦急攻城池。张国纮与守军商议,让壮丁登城防守,女子运石。杨氏首先响应,城中的女子纷纷效仿,不久四座城楼都布满了人。等到城池陷落,杨氏在谯楼旁死去。事情平定后,家人找到了她的尸体,她仍然紧握着石头不放。

仲氏的女儿,是湖州人,跟随父亲贾汉阳。崇祯年间,汉阳被攻陷,她和其他妇女准备出城,被贼寇守门者阻止。不久,贼寇大肆掠夺,看到她美貌,便抓了她。她割破自己的脸,披散头发,大声骂贼。贼寇给她备马,命令两个贼人夹着她,她连摔带打,不肯去。贼寇拔出刀威胁她,她说:‘我宁愿头先掉,也不愿身体先受辱。’于是被杀害。

邝抱义的妻子何氏。邝抱义是临武县的秀才。崇祯末年,何氏被贼寇抓捕,她假装有病,贼寇害怕就放了她。等到贼寇撤退后,家人都很高兴,但何氏却哭泣着说:‘平时拜见伯叔,还脸红心跳。现在躲藏不严,以这样的面目面对贼寇,虽然免受侮辱,但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呢!’最终因愤怒和悲伤而绝食而死。

汤祖契的妻子赵氏。汤祖契是睢州的秀才。赵氏通晓文墨,有节操。崇祯十五年,贼寇攻陷太康,即将抵达睢州。赵氏对家人说:‘州城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容易守卫。如果发生变故,我们只能选择死亡。’城池被攻破后,她让汤祖契背着母亲逃跑,而自己关上家门自缢。家人解救了她,她却投井自杀,家人阻止了她,她愤怒地说:‘贼寇来了不死去,这不是节操;不是在适当的时候死去,这不是义。’贼寇到来时,她手持利刃与他们对峙,被拉出去,大声斥责贼寇,最终遇害。

萧来凤的妻子倪氏。萧来凤是商城的贡生,为人豪爽有大节。贼寇逼迫他接受官职,他坚决拒绝,最终被杀害。倪氏自缢殉夫。还有宋愈亨,是深泽县的举人,贼寇到来时投井自杀。他的妻子王氏说:‘丈夫既然如此,我怎敢背叛他。’儿媳韩生男刚出生六天,愿意跟随丈夫死去,两人相对上吊。

邵氏,是邹县张一桂的妻子,与妾李氏遇到贼寇。贼寇想要逼迫李氏,邵氏大骂:‘我丈夫将妾托付给我,岂能让她受贼寇的侮辱。’贼寇愤怒地杀了她。李氏知道无法幸免,假装说:‘我在后园井边埋了簪子和耳环。’贼寇随她挖出后,她说:‘主母为我而死,我怎能独自活下来。’随即投井自杀。贼寇下井扶她,李氏披散头发,破相骂不绝口,挣扎着要一起死在井底,叫声如雷。贼寇知道无法强迫,便杀了她。

宗胤芳的妻子江氏,是鲁山人。她的儿子宗麟祥是进士。流贼之乱时,江氏和宗麟祥的妻子袁氏带着孙女、孙媳妇九人登楼,全部吊死在梁上。看到她们已经死去,江氏拿刀自刎。

曹复彬的妻子杨氏。曹复彬是江都县的秀才。城池被攻破时,曹复彬受伤倒地,杨氏躲藏在破屋中。大女儿蒨文,十四岁,催促母亲下定决心。二女儿蒨红,十二岁,请求换衣服后死去。杨氏阻止她们,曹复彬坚持不可,于是她们分别上吊。

梁以樟的妻子张氏,是大兴人。梁以樟是商丘县的知县。崇祯十五年,流贼围攻商丘,他紧急堆积柴火在楼下,召集婢女在楼上,命令她们全部上吊。他对儿子梁燮说:‘你父亲守城,生死未卜,家族的祭祀就靠你了。’他让乳母把儿子藏在民家。他自缢而死。家人点火,所有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

郑完我的母亲石氏,是甘州卫的人。郑完我是南阳府的同知,到任后,妻子王氏奉养石氏居住。崇祯十六年,贼寇围攻甘州,石氏预先警告家人在室内堆积柴火。城池陷落后,她带着王氏和一个孙女放火自焚。贼寇撤退后,从灰烬中找到尸体,婆媳相互拉扯不肯放手。孙女距离尸体大约三尺,用瓦罐盖住,打开一看,颜色如生。

郭氏,是长治宋体道的妻子。崇祯十五年,任国琦作乱,同住的妇女都跪拜求饶,只有郭氏不出来,独自躲在墙角。贼寇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不跪,她瞪大眼睛大声说:‘我跪也是死,不跪也是死,我已经安排好了不活了。’贼寇用刀威胁她,她骂不绝口,直到死去。

姚氏,是桐城人,湘潭知县之骐的女儿,诸生吴道震的妻子。十九岁时,丈夫去世,她忍辱抚养儿子德坚。二十六年后的崇祯末年,流贼攻掠桐城。她的哥哥孙林带着母亲避难到潜山,姚氏一同前往。贼寇突然到来,孙林格斗而死,德坚背着姚氏逃跑。姚氏说:‘事情紧急了,你作为书生怎么能背着母亲远行,如果贼寇追来,我们就一起死,你不能保全母亲,难道还要断绝父亲的祭祀吗!’她斥责德坚离开,德坚哭泣着不愿离开,姚氏推他下悬崖。不久贼寇到来,喊道:‘交出钱财就可以免死。’姚氏说:‘我流离失所,怎么可能有钱。’贼寇命令她脱衣检查,她骂道:‘什么狗贼,敢说这种话!’贼寇愤怒,刀剑交加,她被杀死。

朱氏,是无为人,徐毕璋的妻子。十七岁时嫁给徐毕璋。徐毕璋有一个妹妹叫徐京,十五岁,尚未婚配。崇祯十五年,流贼攻破城池。朱氏当时怀孕,跑到井边,对徐京说:‘我腹中怀着孩子,井口太小,可以把我推下去。’徐京说:‘好吧。’推下去后,她立刻哭喊着:‘父母在哪里,我陪嫂子一起死了!’然后跳入井中。

李氏,是定州人,广平教授元荐的女儿,嫁给了同乡的郝生。崇祯十六年,州城被战乱所扰。郝生准备带着母亲避难到山中,留下李氏和两个儿子住在岳母家。郝生骑马准备出发,李氏在马前哭泣跪拜,指着庭院中的井诀别:‘如果有变故,就干净地跳到这个井里,用衣袖作为标记,旁边有一行白线的,就是我。’等到城池被攻破,她将两个儿子藏到别处,自己跳井而死。战乱结束后,郝生找到她的尸体,颜色如生。

胡敬的妻子姚氏。胡敬是孝感县的贡生。流贼攻陷孝感,姚氏乘船逃难到南湖,不停地哭泣。邻船的妇女安慰她:‘贼寇进入黄州,从未杀人,何必害怕。’姚氏说:‘我并不是害怕被杀,而是害怕他们不杀人。’听说贼寇即将进入湖中,她叹息道:‘贼寇到来就死去,太耻辱了。’于是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仆人投水而死。

熊氏,是武昌李荩臣的妻子,大名知县李正南的女儿。李荩臣的父亲李周华,官至赣州知府,李荩臣跟随父亲任职,将妻子留在家中。崇祯十六年,武昌被攻陷,熊氏藏在树林中,被贼寇抓住,她夺刀自刎。贼寇离开后,邻居的妇女救活了她。第二年,李自成率领残兵南逃,熊氏独自逃到山谷中。有一个姓胡的人,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娶她为妻。熊氏说:‘我的脖子可以断,你没听说过以前的事情吗!’不久,李荩臣从江西回来,遇到贼寇被杀。熊氏悲痛了三天,自缢而死。

丘氏,是孝感刘应景的妻子。崇祯末年,被贼人抓住,逼迫她顺从,但她坚决不从。贼人说:‘用刀杀你。’丘氏说:‘能死是我的荣幸。’贼人往瓮里倒满油,浸湿她的衣服,对同伙说:‘这个女人很倔强,将要被活埋。’丘氏嘲笑说:‘你们认为死溺、死焚、死刀有什么区别吗?官兵随时都会来,你们想要像我这样子,可能吗?’贼人愤怒,将她绑在木上烧死,火势旺盛时,她仍然骂不绝口。

同乡的乾氏,十七岁时嫁给了高文焕。文焕去世后,没有儿子,他拔刀自尽。他的母亲和岳母救了他,过了三天才苏醒过来。从那时起,她不再吃荤,每天只吃一顿饭。崇祯十六年,听说贼人攻陷了德安,即将攻到孝感。她的侄子高骞想要带她去避难的山寨,她说:‘我已经老了,何必再出门求生。就按照我四十年前的愿望去做吧。’然后她跳进了后园的池塘死了。

同乡还有黄氏,是张挺然的妻子。崇祯末年,贼帅白旺攻陷了德安,任命挺然担任伪职。黄氏哭泣着阻止他,但他不听。贼人命令挺然带他的妻子作为人质,黄氏带着十岁的儿子躲进了青山寨。挺然用利益诱惑他,用兵力威胁他,还让亲戚去劝她,但她都没有答应。后来山寨被攻破,他们烧毁了她的家,试图逼迫她出来,但她藏得更深,最终没有找到。挺然寄给儿子一枚金簪,儿子用它来束发,黄氏生气地拔掉它说:‘为什么要用贼人的东西来弄脏我的头发!’后来,贼人被打败,挺然逃到襄阳后死去,黄氏靠耕织来抚养儿子,乡人尊敬她。

蕲水洗马畈的一个姓某的人,被贼人抓住,她也不屈服。贼人用刀割开她的肚子,她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捂着肚子,故意不立即断气,等待她的丈夫到来。丈夫到了,她把婴儿交给他,然后放手死去。

向氏,是黄陂人。十八岁时嫁给了王旦士。不久后,贼人攻陷了黄陂,她被抓住。贼人拿着刀威胁她,她骂不绝口。贼人指着众人说:‘你们如果不是我的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兄弟,我一定会先杀光他们,然后才轮到你。’向氏说:‘我有我的气节,和家人有什么关系!’她夺过刀来自刎。贼人愤怒,立刻将她钉死。

刘长庚的小妾雷氏。刘长庚是同州的生员。贼人攻陷了潼关,即将攻到州城。刘长庚拜祭了家庙,召集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说:‘你年纪大了,而且有孩子,应该逃走。’然后他又召集了雷氏和她的女儿说:‘你年纪小,应该跟我一起死。’雷氏说:‘这是我的愿望。’刘长庚带着酒上了楼,对雷氏说:‘你平时不喝酒,今天我们应该一起喝个痛快。’雷氏欣然举杯。刘长庚一边喝酒一边唱歌,半夜时分在四壁上题了诗,拔出刀对雷氏说:‘现在可以走了吗?’她回答说:‘请先走。’然后她夺过刀来自刎。刘长庚解开了束缚自己的绳子,吊死在梁上。他的女儿当时七岁,拿起刀放在墙上,将自己的脖子伸过去死去。

邵氏,是商州人,是布政使可立的女儿,也是侍郎雒南薛国用儿子薛匡伦的妻子。流贼即将到来,她躲到了母亲家。商州被攻陷后,贼人强迫她做饭,她骂道:‘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嫁给了大臣的儿子,怎么会愿意为狗贼做饭呢!’贼人愤怒,砍掉了她的脚,骂得更凶,然后割断她的舌头,切成小块。

关陈谏的妻子吕氏。陈谏是云梦的生员。他们家族中有一个叫安氏的女人,为了殉夫关坤而死,吕氏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感慨不已。崇祯末年,贼人攻陷了邻近的郡城,吕氏对她的丈夫说:‘贼人的气焰正盛,我们不如早点想办法。’她用鱼网把自己捆绑得非常牢固。不久后,贼人到了,让她缝衣服,吕氏用剪刀剪破了贼人的脸,骂道:‘贼人敢侮辱我的针线活吗!我可以断手,但不能缝衣服。’贼人愤怒,将她钉死,然后扔进了水里。

邵氏,是曲周李纯盛的妻子。贼人到了,她的姑母和姐妹们都躲进了地洞里。邵氏被贼人抓住,她告诉他们地洞的位置。她被引诱着走,贼人很高兴地跟着,直接走到井边,她跳进了井里。洞中的五十多人因此都免于难。

王氏,是宛平刘应龙的妻子。她十六岁时嫁给了刘应龙。家里很穷,她靠做女红来养活公婆。刘应龙父子相继去世,王氏侍奉婆婆抚养儿子。过了二十年,贼人攻陷了都城,她哭着拜别婆婆说:‘留下长孙来侍奉祖母,我已经决定死了。’然后她带着年幼的儿子跳进了井里。

吴之瑞的妻子张氏。吴之瑞是宿松的生员。福王时期,城被攻陷,士兵们想要侮辱她。张氏担心祸及丈夫和孩子,她骗他们说:‘这是我的家庭教师,带着他的儿子在这里。我感到羞耻,如果你们让他离开,那就听你们的。’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已经走得很远了,张氏于是大声骂他们,撞在石头上死去。

韩鼎允的妻子刘氏。韩鼎允是怀宁的生员。福王时期,城被攻陷。他的岳父岳母的灵柩停放在堂上,刘氏守在灵柩旁不离去。贼人想要打开棺材,刘氏抱着棺材痛哭,贼人放过了她。她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贼人想要放火烧死她,但多次看向她。刘氏骗他说:‘只要不惊动先人的灵柩,女儿就不是我所珍惜的。’贼人很高兴地点燃了火把,带着女儿离开了。刘氏送女儿出去,指着门外池塘让她看,女儿立刻跳进了池塘。贼人愤怒,用刀砍死了刘氏,刘氏骂不绝口而死。

江都程氏六烈。程煜节是江都的生员。她的祖姑嫁给了林家,她的姑嫁给了李家,她的叔母分别是刘氏、邹氏、胡氏。而程煜节的妹妹程娥还没有婚配。城被围困时,她和刘氏约定一起死,各自把大带藏在袖中。城破后,女理发师换上了新衣服,再次拜别母亲,然后吊死。刘氏有一个刚一岁的女儿,哭得很惨。刘氏喂奶给她,又把一碟糕点放在女儿身边,然后死去。邹氏和胡氏也一起死去。嫁给了林家的姑嫁进了井里死。嫁给了李家的姑被抢走后,骗到井边,大骂后跳进井里死。当时人们称他们一家六人为六烈。

张氏,是江都史著馨的妻子。她二十六岁时丈夫去世。等到城被攻陷,她安慰儿子哭着说:‘以前抚养孤儿很难,现在保全节操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你要好好打算,我不能照顾你了。’然后她跳进了水里。

又有一个叫兰氏的女人,是孙道升的继妻。她前妻的女儿叫四,兰氏生的女儿叫七,都嫁给了古家。次女叫存,孙女叫巽,都还没有嫁人。她的弟弟道乾、道新都先去世了。道乾的妻子王氏,儿子天麟的妻子丁氏,道新的妻子古氏,她的侄子启先的妻子董氏。江都城被围困时,所有妇女都随身带着刀和绳子。城破后,巽先吊死。兰氏当时五十四岁,拉紧绳子吊死。王氏、丁氏跳进了屋后的池塘死。古氏也五十四岁,守节三十年,头发全白,跳进了井里死。她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吴家,生了一个女儿叫睿,当时八岁,在外婆家,跟着一起跳进了井里。董氏用带子系在门轴上,吊死。存因为脚病,勉强走到井边跳了下去死。董氏的妹妹,有一个祖母叫陈氏,当时寄居在这里,和董氏住在一起,也吊死了。四和七在床上一起吊死。

同时还有一个叫张廷铉的人,他的妻子薛氏,城破后吊死。张廷铉的妹妹叫五,被敌人鞭打,要求她顺从,她大声喊道:‘杀就杀,为什么要鞭打我!’然后被杀死了。

张秉纯的妻子刘氏。张秉纯是和州的生员。家里原本就穷,刘氏操持家务,生活得很快乐。国家灭亡后,张秉纯绝食而死。刘氏一滴水都不喝,过了十六天,身体消瘦,她让儿子扶着她到灵柩前祭拜,痛哭之后也死了。

陶氏,是当涂孙士毅的妻子,守节十年。南都覆灭后,被士兵抢走,士兵把她的手夹在刀刃和两根手指之间,说:‘如果你跟我走,我就放你;否则我就割断你的手。’陶氏说:‘我有我的气节,不会用身体来受辱,请快点结束我的痛苦。’士兵不忍心杀她,只是轻微地割伤了她的手指,血流满手,问:‘你愿意跟我走吗?’她说:‘不愿意。’士兵愤怒,割断她的手,然后又挖她的胸,切成小块而死。陶氏的母亲跑来保护她,也被杀死了。

田氏,是仪真李铁匠的妻子,长得非常漂亮。高杰的步兵在江上掠夺时,抓住了她,田氏宁死不屈。高杰带着她骑马来到城南的小桥,马无法过河。田氏让士兵拉她一起走,看到河中湍急的水流,她拉着两个士兵一起跳入水中,结果都溺死了。

王氏,是和州诸生张侣颜的妻子。南都城守不住后,刘良佐的部下四处掠夺。王氏和她的母亲躲进朝阳洞,但士兵攻洞非常急迫,王氏把她的孩子交给母亲说:‘贼兵气势汹汹,我作为一个年轻妻子,即使能侥幸逃脱,也没有脸面回到丈夫家。这是张家的血脉,你要好好抚养。’说完,她毅然跳下洞外,洞高数十丈,洞壁上的乱石像刀刃一样锋利,她碎身而死。

方氏,是桐城钱秉镫的妻子。为了躲避敌人,他们住在南都。那年,粮食不够,方氏用女儿做的手工艺品换取米来养活丈夫,自己和仆人一起吃糠和糙米。有客人来时,她会泡好茶,准备食物,取下自己的首饰,与丈夫一同游玩的人,从未知道他们家这么贫穷。钱秉镫和阮大铖是同乡,有矛盾,避难到吴中。方氏带着子女寻找钱秉镫,找到了他。后来吴中也发生了混乱,方氏知道无法幸免,于是悄悄地缝制好衣服,抱着女儿投水而死。

陆氏,是嘉定黄应爵的妻子。陆氏很早就丧夫,家境贫寒,靠纺织自给自足超过三十年。黄应爵去世后,嘉定城被攻破。他的妻子,姓不详,带着两个女儿匆忙想要投井自杀。大女儿说:‘如果让母亲先跳,她一定会牵挂我们两个女儿,不如我先跳。’于是她拉着妹妹快速跳入井中,陆氏随后也跳了下去,两人都溺死了。

于氏,是丹阳荆潹的妻子。荆潹的父亲荆大澈被乱兵杀害。于氏得知消息后,知道无法幸免,她对荆潹说:‘请先杀了我。’荆潹不忍,愤怒地说:‘你不自杀,难道要留下来被乱兵侮辱吗!’荆潹悲痛地同意了。

项淑美,是淳安人,嫁给了方希文。方希文喜欢藏书。杭州城守不住后,大帅方国安的溃兵在江边掠夺,数百里内无安宁。方希文躲进山里,带着书一起走。恰好他的小儿子得了麻疹,方希文出去请医生,项淑美和一个老妇人、一个仆人留在家中。那天晚上,乱兵突然到来,放火掠夺。仆人拉住项淑美的衣服,想和她一起出去,项淑美严肃地说:‘出去就会死于刀兵,不出就会死于火,都是死,死在火里不丢人。’这时老妇人已经先离开了,看到火势很大又回来,喊道:‘火来了,为什么不出去?’项淑美没有回答,急忙拿起书扔向左右,高高地举着与身体一样高,坐在中间。不久火势逼近,书全部被烧毁,她也就此死去。贼兵退走后,方希文回来,看到只剩下灰烬,像保护她的骨头一样。他大哭一场,灰烬立刻散落,于是收起她的骨头埋葬。

之前,有慈谿的王氏,嫁给了同乡的方姓人。刚过一个月,家里起火,蔓延到她的房子。她的丈夫刚好外出,王氏坚定地坐在小楼里不肯下来,结果被烧死,尸体和骨头都化为灰烬,只有心脏还保留着。丈夫回来后,抱着心脏大声痛哭,不久心脏就化掉了。

甬上四烈妇。钱塘的张氏,是鄞县举人杨文瓒的妻子。国变后,杨文瓒和他的哥哥杨文琦,朋友华夏、屠献宸,都被处死。张氏用线把他们的头连在一起,装殓完毕后,她穿上盛装,写下绝命诗,拜访了亲戚。吞下脑子后没有死,用佩戴的首饰上吊而死。杨文琦的妻子沈氏也自杀了。夏继的妻子陆氏在梁上结了绳子,伸长脖子上吊,因为身体肥胖,绳子断了,身体坠地。当时天气炎热,汗水湿透了衣服,她坐着摇扇子,对旁边的人说:‘我快要凉快了。’然后又拿起绳子重新结好,直到绳子用完。官员听说杨、华三位妇女上吊的事,派了四个乞丐妇女到屠献宸家,严密地防备他的妻子朱氏。朱氏无法逃脱,表面上装作欢笑接待她们,还时不时地讥讽三位妇女自己折磨自己。几天后,防备的人稍微放松了警惕,朱氏趁机说:‘我要去洗澡,你们可以暂时回避一下。’乞丐妇女听从了她的话,关上门自杀了。当时人们称她们为‘甬上四烈妇。’

夏氏,是黔国公沐天波的侍女。沙定州发生叛乱时,沐天波逃走,他的母亲陈氏、妻子焦氏也躲到外屋。焦氏担心被贼兵追捕,对婆婆说:‘我们都是命妇,怎么能落入贼兵手中呢!’她点火自焚而死。夏氏回到母亲家,幸免于难。后来沐天波从永昌回来,夏氏又回到府上,但已经剃度为尼。沐天波感念她的义气,让她帮助处理内政。后来沐天波随同缅甸的叛乱,夏氏也自杀了。当时城中大乱,死者满街,尸体被乌鸦狗吃,血肉横飞,夏氏的尸体被丢弃了十多天,却没有人敢侵犯。

田氏,是仪真李铁匠的妻子,长得非常漂亮。高杰的步兵在江上掠夺时,抓住了她,田氏宁死不屈。高杰带着她骑马来到城南的小桥,马无法过河。田氏让士兵拉她一起走,看到河中湍急的水流,她拉着两个士兵一起跳入水中,结果都溺死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注解

列女:指历史上或传说中品德高尚的女性,常以其节烈、忠诚、孝顺等美德被后人传颂。

徐贞女:指徐贞女,一位因拒绝恶势力迫婚而自尽的女性的称号。

刘氏:指刘氏,一位因丈夫不忠而剪发为尼,终老于棺中的女性。

余氏:指余氏,一位辛勤抚养他人子女的妾室。

虞凤娘:指虞凤娘,一位因坚持姐妹不能共嫁一夫而自缢的女性。

林贞女:指林贞女,一位因未婚夫去世而悲痛欲绝,最终呕血而亡的女性。

王贞女:指王贞女,一位因丈夫早逝而守寡,以孝道著称的女性。

倪美玉:指倪美玉,一位因丈夫去世而殉夫的女性。

刘烈女:指刘烈女,一位因遭受诬陷而自缢的女性。

上海某氏:指上海某氏,一位因丈夫患恶疾而被家庭排斥,最终投水自尽的女性。

疯癞:指疯癫和麻风病,两者在古代都被视为不洁之疾。

舅姑:指妻子的公公和婆婆。

归宁:指女子回娘家居住。

殓具:指为死者准备的入殓用品。

巾幕:指用布巾遮面。

投水:指跳水自杀。

暴日:指炎热的阳光。

尸气:指尸体发出的气味。

诬:指诬陷,冤枉。

殉夫:为了殉夫而自杀。

不洁之疾:指被认为不洁净的疾病,如麻风病。

守寡:指妻子在丈夫去世后终身不嫁。

孝道:指孝顺父母的美德。

谷氏:谷氏指的是一位女性,她的事迹反映了中国古代女性的贞节观念和道德规范。

余姚史茂妻:余姚史茂的妻子,说明谷氏是史茂的妻子,生活在古代余姚地区。

赘婿:指女子嫁到夫家,夫家给彩礼,而女子则成为夫家的成员。

逋钱:逃债,指欠债不还。

聘物:订婚时用的礼物,通常指聘金。

讼之官:向官府提起诉讼。

知县:古代地方行政单位县的长官。

马从龙:知县的名字,此处为虚构。

隶人:古代指奴隶或被征召的人。

闺阁:古代指女子居住的深闺。

赪:脸红。

归思:指谷氏被判决归还给宋思。

遗茂:留下遗物给茂。

殉:殉指为了某种信念或目的而牺牲。

怀娠:怀孕。

举子:指孩子。

延夫嗣:延续丈夫的血脉。

守节:守节指坚守贞节。

兵乱:指战乱或动荡时期。

孤孙:孤儿孙子。

聘簪:古代女子出嫁时用的簪子。

纳指:将戒指放入口中。

笥:古代用来盛放物品的容器。

药饵:药物和食物。

革:危急。

帨:古代妇女佩戴的围裙。

诀:诀别,告别。

缢:缢指用绳子勒死。

守节抚孤:守寡抚养孩子。

缢死:上吊自杀。

丧:丧事,指丧葬仪式。

绝粒:绝粒指断绝食物。

义不受辱:坚守道义,不接受侮辱。

乳:哺乳。

诳:欺骗。

支解:肢解。

侦:侦查。

旌:表彰。

诸生:诸生指的是明清时期通过科举考试取得生员资格的读书人。

计簿:账簿。

围城:包围城市。

密缝:缝合。

应声:回应声音。

抱树立:抱着树站立。

创:创指伤害。

庇:保护。

抱:抱着。

守:守护。

挟:挟指的是夹持、携带。

厉:激烈。

创遍体:全身都是伤口。

颈:脖子。

抱李幼女:抱着李氏的小女儿。

庇之:保护她。

夺女:抢走女儿。

守哭:守护并哭泣。

伏地:趴在地上。

以身庇之: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应声浮出:随着声音浮出水面。

颜色如生:脸色像活着一样。

手尚相援:手还相互扶持。

万氏:指万氏,和州儒士姚守中的妻子,泉州知府庆的女儿。

和州:和州是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儒士:古代指有学问的士人,通常指读书人。

知府:古代官职,为地方行政长官。

崇祯:明朝皇帝朱由检的年号,时间为1628年至1644年。

流贼:流贼指流动作乱的盗贼。

孀姑:指寡妇。

室:指已婚妇女。

宗祀:指家族的祭祀活动。

厉鬼:指凶猛的鬼魂。

塘:指池塘。

流贼陷和州:指流贼攻陷了和州。

王氏:王氏指的是王家的女性成员,此处特指和州诸生张侣颜的妻子。

烈妇:指在丈夫死后,不嫁他人,保持贞节的妇女。

别墅:指郊外的住宅。

陴:指城墙。

结缳:指结成绳圈。

刭:指自刎。

帛:指丝织品,这里指布带。

明伦堂:古代学校或官府的名称。

失其姓:指失去她的姓氏。

失其邑里:指失去她的籍贯。

守仁:指王守仁,明代著名哲学家、教育家。

赞皇县: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寇:指敌军。

署:指官署。

自剔一目:指自己挖掉一只眼睛。

锦衣:指华丽的衣服。

巽:指女子柔顺的样子。

释:指释放。

颜氏:指颜氏,长乐人。

颍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

舂织:指舂米和织布,指勤劳的家务劳动。

疫:指瘟疫。

粜:指卖。

踣:指跌倒。

攒刺:指集中刺杀。

萧氏:萧氏是一个姓氏,此处指萧氏家族的女性。

万安赖南叔:万安赖南叔是萧氏丈夫的名字。

寇大起:寇大起指的是一场大规模的盗贼活动或战争爆发。

筑室:建造房屋。

持利刃:手持锋利的刀。

詈:用恶言侮辱。

宁化曾氏妇:宁化曾氏妇是指历史上一位名叫曾氏的妇女,她因勇敢抵抗盗贼而闻名。

立砦杀贼:建立堡垒并击杀盗贼。

安定举人张国纮妾:安定举人张国纮妾是指张国纮的妾室,她来自安定。

崇祯十六年:崇祯十六年是明朝崇祯皇帝的年号,即公元1643年。

贼贺锦攻城急:贼贺锦指的是贺锦率领的盗贼,他们正在紧急攻打城池。

丁壮登陴:壮丁们登上城墙。

女子运石:女子们搬运石头。

杨先倡:杨氏首先发起。

谯楼:古代城墙上的一种建筑,用于瞭望和击鼓报警。

仲氏女:仲氏女是指姓仲的女性。

湖州人:湖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仲氏女是湖州人。

贾汉阳:贾汉阳是仲氏女的父亲。

崇祯中:崇祯年间,指明朝崇祯皇帝在位期间。

剺面披发:割破脸面,披散头发,形容极度愤怒。

邝抱义妻何氏:邝抱义妻何氏是指邝抱义的妻子何氏。

临武诸生:临武诸生是指临武地区的读书人。

崇祯末:崇祯是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的年号,崇祯末指的是崇祯年间的末期,即明朝灭亡前夕。

垢面蓬发:脸上沾满泥土,头发散乱。

绐:绐指欺骗。

汤祖契妻赵氏:汤祖契妻赵氏是指汤祖契的妻子赵氏。

睢州诸生:睢州诸生是指睢州地区的读书人。

阖户自经:关上家门,上吊自尽。

萧来凤妻倪氏:萧来凤妻倪氏是指萧来凤的妻子倪氏。

商城贡生:商城贡生是指商城地区的贡生,贡生是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身份。

慷慨有大节:性情豪爽,有高尚的节操。

投井死:跳井自杀。

邵氏:邵氏是一个姓氏,此处指邵氏家族的女性。

张一桂妻:张一桂的妻子。

绐曰:欺骗地说。

宗胤芳妻江氏:宗胤芳的妻子江氏。

鲁山人:鲁山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江氏是鲁山人。

进士:科举制度中的进士,是最高级别的功名。

流贼之乱:流贼之乱是指流贼造成的混乱。

曹复彬妻杨氏:曹复彬的妻子杨氏。

江都诸生:江都诸生是指江都地区的读书人。

创仆地:受伤倒在地上。

梁以樟妻张氏:梁以樟的妻子张氏。

大兴人:大兴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张氏是大兴人。

积薪楼下:在楼下堆积柴草。

甘州卫人:甘州卫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石氏是甘州卫人。

南阳府同知:南阳府同知是指南阳府的副知府。

距三尺许:大约三尺的距离。

郭氏:郭氏是一个姓氏,此处指郭氏家族的女性。

长治宋体道妻:长治宋体道是郭氏丈夫的名字。

任国琦作乱:任国琦发动叛乱。

桐城人:桐城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姚氏是桐城人。

湘潭知县之骐女:湘潭知县之骐的女儿。

诸生吴道震妻:诸生吴道震的妻子。

襁褓:婴儿的襁褓。

流离远道:流浪到遥远的地方。

覆以瓮:用瓦罐覆盖。

启视色如生:打开瓦罐看,颜色如同活着一样。

瞪目厉声:瞪大眼睛,大声喊叫。

姚氏:姚氏是一个姓氏,此处指姚氏家族的女性。

无为人:无为人是指来自无为地区的人。

徐毕璋妻:徐毕璋的妻子。

归璋:嫁给徐毕璋。

京:徐毕璋的妹妹。

定州人:定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指李氏是定州人。

广平教授元荐女:广平教授元荐的女儿。

归同里郝生:嫁给同里的郝生。

郝生:郝生的名字。

控马将发:控制马匹准备出发。

诀曰:诀别地说。

胡敬妻姚氏:胡敬的妻子姚氏。

孝感贡生:孝感贡生是指孝感地区的贡生。

南湖:南湖是一个地名。

邻舟妇:邻船上的妇女。

黄:黄是一个地名。

贼将入湖:盗贼即将进入湖中。

熊氏:熊氏是一个姓氏,此处指熊氏家族的女性。

武昌李荩臣妻:武昌李荩臣的妻子。

大名知县正南女:大名知县正南的女儿。

周华:李荩臣的父亲。

赣州知官:赣州地区的官员。

李自成:李自成是明末农民起义领袖。

胡姓者:一个姓胡的人。

自缢死:上吊自杀。

孝感:孝感是湖北省孝感市,这里指孝感地区的刘应景妻子丘氏。

贼:在古代文献中,’贼’通常指叛乱者、盗贼或敌人。

刃:刃指刀刃,这里指用刀。

瓮:瓮是一种古代的容器,用来盛水或酒。

巘:巘同“缢”,指用绳子勒死。

哂:哂是微笑的意思,这里指丘氏微笑。

官兵:官兵指官方的军队。

同邑:同邑指同一个县的人。

归:归指女子出嫁。

拔刀自裁:拔刀自裁指用刀自杀。

质:质指抵押品,这里指人。

匿:匿指的是隐藏、躲避。

砦:砦指小型的城堡或堡垒。

掌旅:掌旅指掌管军队。

拔弃:拔弃指拔掉并丢弃。

义:义指道义、正义。

拜:拜指祭拜。

条:条指绳索。

缢于梁:缢于梁指吊死在梁上。

执爨:执爨指负责做饭。

大家女:大家女指出身豪族或贵族的女子。

大臣子:大臣子指大臣的儿子。

族:族指家族。

针黹:针黹指刺绣。

舍:舍指房屋。

汪:汪指水塘。

介刃:介刃指用刀。

完:完指保全。

裂:裂指撕裂。

寸磔:寸磔指用刀一点一点地割。

卒:卒指士兵。

创其指:创其指指伤害她的手指。

肌骨销铄:肌骨销铄指身体消瘦。

柩:柩指棺材。

祭拜:祭拜指祭奠并拜祭。

痛哭而绝:痛哭而绝指痛哭后断气而死。

田氏:田氏指的是田家的女性成员,此处特指仪真李铁匠的妻子,因其在故事中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故成为故事的主角。

仪真李铁匠:仪真是地名,李铁匠则是指从事铁匠行业的男性,此处指田氏的丈夫。

高杰:高杰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某个将领或士兵。

步卒:步卒指的是步兵,古代军队中的普通士兵。

掠江上:掠江上指的是在江上掠夺。

犯之:犯之指的是侵犯、侵犯田氏。

死拒:死拒指的是宁死不屈。

城南小桥:城南小桥是地名,位于田氏被挟持的地方。

绐卒:绐卒可能是指田氏的仆人或士兵。

中流急湍:中流急湍指的是江水中央湍急的水流。

曳:曳指的是拉、拖。

犯:犯指的是士兵。

溺死:溺死指的是因溺水而死亡。

刘良佐:刘良佐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某个将领或士兵。

肆掠:肆掠指的是肆意掠夺。

朝阳洞:朝阳洞是地名,位于和州。

卒攻洞急:卒攻洞急指的是士兵们紧急攻击洞口。

苟免:苟免指的是勉强逃脱。

面目:面目指的是脸面、尊严。

张氏:张氏指的是张家的女性成员,此处特指王氏的母亲。

岁祎:岁祎指的是年成丰收,祎可能是指丰收的年景。

饘粥:饘粥指的是稠粥,一种食物。

女红:女红指的是女子的针线活。

簪珥:簪珥指的是妇女的头饰。

阮大铖:阮大铖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某个与钱秉镫有隙的人物。

吴中:吴中是地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

挈:挈指的是携带、带领。

道弘:道弘是钱秉镫妻子的儿子。

亡其姓:亡其姓指的是失去了姓氏,此处可能指道弘的妻子失去了姓氏。

仓卒:仓卒指的是匆忙、仓促。

井:井指的是水井。

于氏:于氏指的是于家的女性成员,此处特指丹阳荆潹的妻子。

荆潹:荆潹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某个与于氏有婚姻关系的人。

大澈:大澈是荆潹的父亲。

乱兵:乱兵指的是叛乱的士兵。

污:污指的是玷污、侮辱。

项淑美:项淑美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特指淳安人方希文的妻子。

方希文:方希文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特指项淑美的丈夫。

疹:疹指的是疹子,一种皮肤病。

霍:霍指的是挥舞、摆动。

灰:灰指的是烧剩下的灰烬。

慈谿:慈谿是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

归同里:归同里指的是回到同乡。

方姓:方姓指的是方家的姓氏。

延及其屋:延及其屋指的是火势蔓延到她的房屋。

骸骨:骸骨指的是尸骨。

烬:烬指的是燃烧后的灰烬。

脑子:脑子指的是人脑,此处可能指某种药物。

自缢:自缢指的是上吊自杀。

夏继:夏继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某个与杨文瓒有婚姻关系的人。

陆氏:陆氏指的是陆家的女性成员,此处特指夏继的妻子。

结帨:结帨指的是结成带子。

引颈:引颈指的是伸长脖子。

防者:防者指的是看守的人。

丐妇:丐妇指的是乞丐妇女。

阳为欢笑:阳为欢笑指的是表面上装作欢笑。

诮:诮指的是嘲笑、讽刺。

黔国公:黔国公是官职,指黔地(今贵州)的封国公。

沐天波:沐天波是历史上的人物,此处可能指黔国公沐氏的成员。

沙定州:沙定州是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外舍:外舍指的是外屋、偏房。

自焚:自焚指的是自己点火烧死。

薙为尼:薙为尼指的是剃度为尼姑。

自经:自经指的是上吊自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评注

田氏,仪真李铁匠妻,姿甚美。高杰步卒掠江上,执犯之,田以死拒。挟马上,至城南小桥,马不能渡。田绐卒牵衣行,睹中流急湍,曳二卒赴水,并溺死。

此段文字描绘了田氏的英勇与牺牲。田氏作为李铁匠的妻子,其美貌与内在的坚贞形成鲜明对比。面对高杰的士兵的侵犯,田氏宁死不屈,她的坚决与勇敢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在面临外敌入侵时的坚强与尊严。在被迫行至小桥时,田氏利用环境优势,将两名士兵拉入水中,最终与之一同溺亡,展现了她的智勇双全。

王氏,和州诸生张侣颜妻。南都不守,刘良佐部卒肆掠。氏同母匿朝阳洞,卒攻洞急,氏以子付母曰:“贼势汹汹,我少妇,即苟免,何面目回夫家。此张氏一线,善抚之。”言讫,挺身跳洞外,洞高数十仞,乱石巉岩若锋刃,碎身死焉。

王氏在面对战乱时的决绝令人叹服。她不顾个人安危,将儿子托付给母亲,并坚定地跳下数十丈高的洞外,以身殉国。她的行为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忠贞与牺牲精神,以及对家庭的深切责任感。

方氏,桐城钱秉镫妻。避寇寓南都。岁祎,饘粥不给,以女红易米食其夫,己与婢仆杂食糠籺。客过,洁茗治馔,取诸簪珥,与秉镫游者,未尝知其贫也。秉镫与阮大铖同里,有隙,避吴中。方挈子女追寻,得之。已而吴中亦乱,方知不免,乃密纫上下服,抱女赴水死。

方氏的生活描写细腻入微,她在战乱中与丈夫共同面对困苦,用自己的手艺换取食物,维持生计。她的行为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勤劳与坚韧。在丈夫避难时,她不惧艰险,带着子女追寻,最终在绝望中选择了以死相殉。

陆氏,嘉定黄应爵妻。少丧夫,家贫,纺绩自给逾三十年。甫殁,嘉定城破。子道弘妻,亡其姓,持二女仓卒欲赴井。长女曰:“若使母先投,必恋念吾二女,不如先之。”乃挽妹亟入,道弘妻继之,并溺死。

陆氏的故事展现了母爱的伟大。她在丈夫去世后,独自抚养子女,过着清贫的生活。在城破之际,她为了保护子女,选择牺牲自己,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无私与勇敢。

于氏,丹阳荆潹妻。潹父大澈为乱兵所杀。于闻变,知不免,谓潹曰:“请先杀妾。”潹不忍,怒曰:“君不自杀,欲留为乱兵污耶!”潹恸哭从之。

于氏在面对丈夫被杀的悲剧时,选择以死相殉,她的行为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贞烈与忠贞。

项淑美,淳安人,适方希文。希文好蓄书。杭州不守,大帅方国安溃兵掠江浒,数百里无宁宇。希文避山间,载书以往。会幼子病疹,希文出延医,淑美与一妪一婢处。是夕,乱兵突至,纵火肆掠。婢挽淑美衣,欲与俱出,正色叱曰:“出则死于兵,不出死于火,等死耳,死火不辱。”时妪已先去,见火炽复入,呼曰:“火至,奈何弗出?”淑美不应,急取书霍左右,高与身等,坐其中。须臾火迫,书尽焚,遂死。

项淑美在面对乱兵的威胁时,选择了以死守护丈夫的书籍,她的行为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智慧和勇气。

先是,有慈谿王氏,归同里方姓。甫逾月,火起,延及其屋。夫适他出,氏坚坐小楼不下,遂被焚,骸骨俱烬,惟心独存。夫归,捧之长号,未顷即化。

慈谿王氏在面对火灾时,选择坚守小楼,最终被焚。她的行为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坚定与执着。

甬上四烈妇。钱塘张氏,鄞县举人杨文瓒妻。国变后,文瓒与兄文琦,友华夏、屠献宸,俱坐死。张纫箴联其首,棺殓毕,即盛服题绝命诗,遍拜族戚。吞脑子不死,以佩带自缢而卒。文琦妻沈氏亦自缢。夏继妻陆氏结帨于梁,引颈就缢,身肥重,帨绝堕地。时炎暑,流汗沾衣,乃坐而摇扇,谓其人曰:“余且一凉。”既复取帨结之而尽。

甬上四烈妇的故事展现了她们的忠诚与勇敢。她们在国变后,为了家族的荣誉,选择了以死相殉,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贞烈与牺牲精神。

夏氏,黔国公沐天波侍女也。沙定州之乱,天波出走,母陈、妻焦亦避外舍。惧贼迫,焦谓姑曰:“吾辈皆命妇,可陷贼手乎!”举火自焚死。夏归其母家,获免。后天波自永昌还,夏复归府,则已薙为尼矣。天波感其义,俾佐内政。及天波从亡缅甸,夏遂自经。

夏氏的故事展现了她的忠诚与牺牲。在面对战乱时,她选择了以死相殉,体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坚定与勇敢。她的行为也体现了忠贞不渝的家族精神。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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