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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

作者: 张廷玉(1672年-1755年),清代史学家,明史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代史书的编撰上都有杰出贡献,《明史》作为清朝史学中的巨著之一,也是张廷玉的重要功绩之一。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明史》是清代历史学家所编的关于明朝的史书,详细记录了明朝自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内容涉及明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的历史。书中不仅详细叙述了历代明朝皇帝的治国理念、政治改革与军事战略,还深入分析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明史》是中国古代史学中最重要的史书之一,全面反映了明朝的历史进程、社会风貌和文化成就,是研究中国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原文

满朝荐 江秉谦 侯震旸(倪思辉 朱钦相 王心一) 王允成(李希孔毛士龙)

满朝荐,字震东,麻阳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授咸宁知县,有廉能声。税监梁永纵其下劫诸生橐,朝荐捕治之。永怒,劾其擅刑税役,诏镌一官。大学士沈鲤等论救,不听。会巡抚顾其志极论永贪残状,乃复朝荐官,夺俸一岁。

无何,永遣人蛊巡按御史余懋衡。事觉,朝荐捕获其人。永惧,率众擐甲入县庭。吏卒早为备,无所掠而去。城中数夜惊,言永反,或谓永宜自明,永遂下教,自白不反状,然蓄甲者数百。而朝荐助懋衡操之急,诸恶党多亡去。

朝荐追之渭南,颇有所格伤。永惧,使使系书发中,入都讼朝荐劫上供物,杀数人,投尸河中。帝震怒,立遣使逮治,时三十五年七月也。

既至,下诏狱搒掠,遂长系。中外论救,自大学士朱赓以下,百十疏。最后,四十一年秋,万寿节将届,用大学士叶向高请,乃与王邦才、卞孔时并释归。

光宗立,起南京刑部郎中,再迁尚宝卿。天启二年,辽东地尽失,海内多故,而廷臣方植党逞浮议。朝荐深虑之,疏陈时事十可忧、七可怪,语极危切。

寻进太仆少卿,复上疏曰:

比者,风霾曀晦,星月昼见,太白经天,四月雹,六月冰,山东地震,畿内霪潦,天地之变极矣。

四川则奢崇明叛,贵州则安邦彦叛,山东则徐鸿儒乱,民人之变极矣。而朝廷政令乃颠倒日甚。

一乞骸耳,周嘉谟、刘一燝,顾命之元老,以中谗去;孙慎行,守礼之宗伯,以封典去;王纪,执法如山之司寇,以平反去;皆漠不顾惜。

独忄卷忄卷于三十疏劾之沈纮,即去而犹加异数焉。祖宗朝有是颠倒乎?一建言耳,倪思辉、朱钦相等之削籍,已重箝口之嗟;周朝瑞、惠世扬等之拂衣,又中一网之计。

祖宗朝有是颠倒乎?一边策耳,西部索百万之赀,边臣犹虑其未饱;健儿乞锱铢之饷,度支尚谓其过奢。

祖宗朝有是颠倒乎?一弃城耳,多年议确之犯或以庇厚而缓求,旬日矜疑之辈反以妒深而苛督。

祖宗朝有是颠倒乎?一缉奸耳,正罪自有常律,平反原无滥条。

辽阳之祸,起于袁应泰之大纳降人,降人尽占居民妇女,故辽民发愤,招敌攻城。事发仓卒,未闻有何人献送之说也。

广宁之变,起于王化贞之误信西部,取饷金以啖插而不给卒伍,以故人心离散。

敌兵过河,又不闻西部策应,遂至手足无措,抱头鼠窜。

亦事发仓卒,未闻有何人献送之说也。

深求奸细,不过为化贞卸罪地耳。

王纪不欲杀人媚人,反致削籍。

祖宗朝有是颠倒乎?若夫阁臣之职,在主持清议。

今章疏有妒才坏政者,非惟不斥也,轻则两可,重则竟行其言矣。

有殛奸报国者,非惟不纳也,轻则见让,重则递加黜罚矣。

尤有恨者,沈纮贿卢受得进,及受败,又交通跋扈之奄以树威。

振、瑾偾裂之祸,皆纮作俑,而放流不加。

他若戚畹,岂不当检,何至以阉寺之谗,毙其三仆?

三宫分有常尊,何至以倾国之昵,僣逼母仪。

此皆颠倒之甚者也。

顾成于陛下者什之一二,成于当事大臣者十之八九。

臣诚不忍见神州陆沈,祈陛下终览臣疏,与阁部大臣更弦易辙,悉轨祖宗旧章,臣即从逢、干于地下,犹生之年。

既奏,魏忠贤激帝怒,降旨切责,褫职为民。

大学士向高申救甚力,帝不纳。

已,忠贤党撰《东林同志录》,朝荐与焉,竟不复用。

崇祯二年荐起故官,未上卒。

江秉谦,字兆豫,歙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

除鄞县知县。用廉能征,拟授御史。久不得命,以葬亲归。

光宗立,命始下,入台,侃侃言事。

天启元年,首陈君臣虚己奉公之道,规切甚至。

户部尚书李汝华建议兴屯,请专遣御史,三年课绩,所垦足抵年例饷银,即擢京卿。

秉谦力驳其谬,因言汝华尸素,宜亟罢。

汝华疏辨,秉谦再劾之。

沈阳既失,朝士多思熊廷弼,而给事中郭巩独论廷弼丧师误国,请并罪阁臣刘一燝。

秉谦愤,力颂廷弼保守危疆功,且曰:

今廷弼勘覆已明,议者犹以一人私情没天下公论,宁坏朝廷封疆,不忘胸中畛域。

章下廷议。

会辽阳复失,廷弼旋起经略。

巩坐妄议夺官,遂与秉谦为仇。

廷弼既镇山海,议遣使宣谕朝鲜发兵牵制。

副使梁之垣请行,廷弼喜,请付二十万金为军赀。

兵部尚书张鹤鸣不予,秉谦抗疏争。

鹤鸣怒,力诋秉谦朋党。

秉谦疏辨,帝不罪。

鹤鸣既抑廷弼,专庇巡抚王化贞,朝士多附会之。

帝以经、抚不和,诏廷臣议。

秉谦言:

陛下再起廷弼,委以重寄,曰‘疆场事不从中制’。

乃数月以来,廷弼不得措手足,呼号日闻,辨驳踵至。

执为词者曰‘经、抚不和,化贞主战,廷弼主守耳,夫廷弼非专言守,谓守定而后可战也。

化贞锐意战,即战胜,可无事守乎?万一不胜,又将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

乃一则无言不从,一则无策不弃。

岂真不明于战守之说,但从化贞、廷弼起见耳。

陛下既命廷弼节制三方,则三方之进战退守当一一听其指挥。

乃化贞欲进,则使廷弼从之进,欲退,则使廷弼随之退。

化贞倏进倏退,则使廷弼进不知所以战,退不知所以守。

是化贞有节制廷弼之权,而廷弼未尝有节制三方之权也。

故今日之事,非经、抚不和,乃好恶经、抚者不和;非战守之议论不合,乃左右经、抚者之议论不合。

请专责廷弼,实图战守。

末讥首辅叶向高两可含糊,势必两可掣肘,安能责成功。

语极切至。

后朝议方撤廷弼,而化贞已弃广宁遁。

秉谦益愤,以职方郎耿如杞附和鹤鸣,力助化贞排廷弼,致封疆丧失,连疏攻之。

并援世宗戮丁汝夔故事,乞亟置鹤鸣于法。

帝以鹤鸣方行边,不当轻诋,夺秉谦俸半岁,如杞不问。

秉谦复上疏言:

鹤鸣一入中枢,初不过卤莽而无远识,既乃至凶狠而动杀机。

明知西部间谍俱虚,战守参差难合,乃顾自欺以欺朝廷。

何处有机会?而曰机会可乘。

何日渡河?而曰渡河必胜。

既欲驱经略以出关,而不肯付经略以节制,既欲置廷弼于广宁,而未尝移化贞于何地。

破坏封疆之罪,可置弗问哉?

且化贞先弃地先逃,犹曰功罪相半。

即此一言,纵寸斩鹤鸣,不足赎其欺君误国罪,乃犹敢哆口定他入罪案耶!

当是时,大学士沈纮潜结中官刘朝、乳媪客氏,募兵入禁中,兴内操。

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等十二人再疏力攻,秉谦与焉,并诋朝及客氏。

内外胥怨,遂假劾鹤鸣疏,出秉谦于外。

无何,郭巩召还,交通魏忠贤,力沮秉谦。

是冬,皇子生,言官被谪者悉召还,独秉谦不与。

家居四年,闻忠贤益乱政,忧愤卒。

居数月,忠贤党御史卓迈追劾秉谦保护廷弼,遂削籍。

崇祯初,复官。

侯震旸,字得一,嘉定人。

祖尧封,监察御史。

忤大学士张居正,外转。

累官至福建右参政,有廉直声。

震旸举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授行人。

天启初,擢吏科给事中。

是时,保姆奉圣夫人客氏方擅宠,与魏忠贤及大学士沈纮相表里,势焰张甚。

既遣出宫,熹宗思念流涕,至日旰不御食,遂宣谕复入。

震旸疏言:

宫闱禁地,奸珰群小睥睨其侧,内外钩连,借丛炀灶,有不忍言者。

王圣宠而煽江京、李闰之奸,赵娆宠而构曹节、皇甫之变。

幺么里妇,何堪数昵至尊哉?

不省。

会辽事棘,经略熊廷弼、巡抚王化贞相牴牾,兵部尚书张鹤鸣右化贞,议者遂欲移廷弼,与化贞画地任事。

震旸逆知其必败,疏言:

事势至此,陛下宜遣问经臣。

果能加意训练,则进止迟速不从中制,虽撤抚臣,一以付之,无不可者。

如不然,则督其条晰陈奏,以听吏议,摭拾残局,专任化贞。

此一说也。

不则移廷弼密云,而出本兵为经略。

鹤鸣素慷慨自命,与其事败同罪,不若挺身报国。

此又一说也。

不则遂以经略授化贞,择沈深有谋者代任巡抚,以资后劲。

此又一说也。

不则直移廷弼于登、莱,终其三方布置之策,与化贞相犄角。

此又一说也。

若复迁延犹豫,必偾国事。

疏上,方有旨集议,而大清兵已破广宁矣。

化贞、廷弼相率入关门,犹数奉温旨,责以戴罪立功。

震旸大愤懑,再疏言:

臣言不幸验矣,为今日计,论法不论情。

河西未坏以前,举朝所惜者,什七在化贞,今不能为化贞惜也。

河西既坏以后,举朝所宽者什九在廷弼,今亦不能为廷弼宽也。

策抚臣者,谓宜责令还赴广宁,联属西部。

然而廥库已竭,其能赤手效包胥乎?

策经臣者,谓宜仍责守关。

然所谓守者,将如廷弼前议三十万兵数十万饷,以图后效乎?

抑止令率残卒出关外,姑示不杀乎?

凡此无一可者。

及今不定逃臣之律,残疆其奚赖焉?

其后治失事罪,盖略如震旸疏云。

已,遂劾大学士沈纮结纳奉圣夫人及诸中官为朋党,具发其构杀故监王安状。

忠贤即日传旨谪震旸。

震旸陛辞,复上田赋、河渠二议。

以逐臣不当建议,再镌二级以归。

震旸在垣八月,章奏凡数十上。

崇祯初,召复故官,震旸已前卒。

因其子主事峒曾请,特赠太常少卿。

方震旸之论客氏也,给事中祁门倪思辉、临川朱钦相疏继之。

帝大恚,并贬三官。

大学士刘一燝、尚书周嘉谟等交章论救,皆不纳。

御史吴县王心一言之尤切,帝怒,贬官如之。

心一同官龙溪马鸣起复抗疏谏,且言客氏六不可留。

帝议加重谴,用一燝等言,夺俸一年。

先是,元年正月,客氏未出宫,诏给土田二十顷,为护坟香火赀。

又诏魏进忠侍卫有功,待陵工告竣,并行叙录。

心一抗疏言:

陛下眷念二人,加给土田,明示优录,恐东征将士闻而解体。

况梓宫未殡,先念保姆之香火,陵工未成,强入奄侍之勤劳,于理为不顺,于情为失宜。

不报。

至是,与思辉、钦相并贬,廷臣请召还者十余疏。

皇子生,诏思辉、钦相、心一、鸣起并复故官。

钦相寻擢太仆少卿。

杨涟既劾魏忠贤,钦相亦抗疏极论。

五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讨贼杨六、蔡三、钟六等有功。

旋以忤忠贤,除名。

思辉,崇祯时终南京督储尚书,心一终刑部侍郎,鸣起终南京右都御史。

王允成,字述文,泽州人。

万历中举于乡,除获鹿知县。

以治行异等,征授南京御史。

时甲科势重,乙科多卑下之。

允成体貌魁梧,才气飙发,欲凌甲科出其上,首疏论辽左失事诸臣,请正刑辟。

熹宗即位,廷臣方争论“梃击”、“移宫”事,而帝降两谕罪选侍,因言移宫后相安状。

大学士方从哲封还上谕。

允成陈保治十事,中言:“张差闯宫,说者谓疯癫。青宫岂发疯之地?庞保、刘成岂并疯之人?言念及此,可为寒心。今郑氏四十年之恩威犹在,卵翼心腹寔繁有徒,陛下当思所以防之。比者,圣谕多从中出,当,则开炀灶之端;不当,而臣下争执,必成反汗之势,孰若事无大小,尽归内阁。至元辅方从哲,屡劾不去。陛下于选侍移宫后,发一敕谕,不过如常人表明心迹耳,从哲辄封还。夫封后之命,都督之命,贬谪周朝瑞之命,何皆不封还?司马昭之心,路人知之矣。”

姚宗文阅视辽左,与熊廷弼相失,归而鼓同列攻之。

允成恶其奸,再疏论列。

天启元年,疏请恤先朝直臣,列杨天民等三十六人以上,帝纳之。

俄陈任辅弼、择经略、慎中枢、专大帅、更戎政、严赏罚数事,末言:“方今最可虑者,陛下孤立禁中。先朝怙权恃宠诸奄,与今日左右近习,互相忌嫉,恐乘机肆毒,彼此相戕。夫防护禁庭,责在内阁及司礼。务令潜消默化,俾圣躬与皇弟,并得高枕无忧,斯为根本至计。”时韪其言。

已,劾刑部尚书黄克缵倡言保护选侍,贻误贾继春,又曲庇盗宝内侍,至辨御史焦源溥纲常一疏,刺谬特甚。

已,极论内降及留中之害,末复规切阁部大臣。

忤旨,停俸。

给事中毛士龙劾府丞邵辅忠,允成亦偕同官李希孔斥辅忠。

已,极言纲纪废弛,请戒姑息、破因循,指斥时事甚悉。

当是时,中贵刘朝、魏进忠与乳媪客氏相倚为奸。

允成抗疏历数其罪,略言:“内廷顾命之珰,犬食其余,不蒙帷盖之泽;外廷顾命之老,中旨趣出,立见田里之收。以小马为驰骋之赀,谁启盘于游田之渐;以大臣为释忿之地,谁启咈其耇长之心。刘朝辈初亦不预外事,自沈纮、邵辅忠导之,遂恣肆无忌。浸假而王心一、倪思辉、朱钦相斥矣,浸假而司空用陪推矣,浸假而中旨用考官矣。是易置大臣之权在二竖也。近者弄权愈甚,逐大臣如振落,王纪、满朝荐并削职为编氓。是驱除大臣之权在二竖也。科臣迁改,自有定叙,给假推升,往例皆然。乃恶周朝瑞之正直,忽有不许推用之旨。是转迁百官之权在二竖也。秦藩以小宗继大宗,诸子不得封郡王,祖制昭然。乃部科争之不获,相继而去。是进退诸藩之权在二竖也。招权纳贿,作福作威;二竖弄权于外,客氏主谋于中。王振、刘瑾之祸将复见今日。”

疏入,进忠辈切齿。

允成复特疏论秦府滥恩之谬,帝终不省。

三年六月,允成又劾进忠,进忠益恨。

明年,赵南星为吏部,知允成贤,调之于北。

未几,南星被逐,御史张讷劾南星调允成非法,遂除名。

后给事中陈维新复劾允成贪险,诏抚按提问,坐以赃私。

庄烈帝嗣位,以允成尝请保护皇弟,识其名,召复故官。

未几卒。

当天启初,东林方盛,其主张联络者,率在言路。

允成居南,与北相应和,时贵多畏其锋。

然谔谔敢言,屡犯近幸,其风采足重云。

李希孔,字子铸,三水人。

万历三十八年进士。

授中书舍人,擢南京御史。

给事中姚宗文阅辽东军,排经略熊廷弼,希孔连疏劾之。

已,又纠宗文阻抑考选,以“令旨”二字抗言缴还,遏先帝非常之德。

泰昌元年冬,陈时政七事。

天启改元,与允成劾邵辅忠。

已,请宥言官倪思辉、朱钦相、王心一。

三年上《折邪议》,以定两朝实录,疏言:

昔郑氏谋危国本,而左袒之者,莫彰著于三王并封之事。

今秉笔者不谓非也,且推其功,至与陈平、狄仁杰并。

此其说不可解也。

当时并封未有旨,辅臣王锡爵盖先有密疏请也。

迨旨下礼部,而王如坚、朱维京、涂一臻、王学曾、岳元声、顾允成、于孔兼等苦口力争,又共责让锡爵于朝房。

于是锡爵始知大义之不可违,而天下之不我予,随上疏检举,而封事停也。

假令如坚等不死争,不责让,将并封之事遂以定,而子以母贵之说,且徐邀定策国老之勋。

而乃饰之曰:“旋命旋引咎,事遂以止。”

嗟乎,此可为锡爵讳乎哉!

且闻锡爵语人曰:“王给事中遗悔否?”

以故事关国本,诸臣稿项黄馘,终锡爵世不复起。

不知前代之安刘、复唐者,谁厄王陵,使之不见天日乎?

曾剪除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而令赍志以没乎?

臣所以折邪议者,一也。

其次,莫彰于张差闯宫之事。

而秉笔者犹谓无罪也,且轻其事,而列王大臣、贯高事为辞。

此其说又不可解也。

王大臣之徒手而闯至乾清宫门也,冯保怨旧辅高拱,置刃其袖,挟使供之,非实事也。

张差之梃,谁授之而谁使之乎?

贯高身无完肤,而词不及张敖,故汉高得释敖不问。

可与张差之事,造谋主使口招历历者比乎?

昔宽处之以全伦,今直笔之以存实,以戒后,自两不相妨,而奈之何欲讳之?

且讳之以为君父隐,可也;为乱贼辈隐,则何为?

臣所以折邪议者,二也。

至封后遗诏,自古未有帝崩立后者。

此不过贵妃私人谋假母后之尊,以弭罪状。

故称遗诏,以要必行。

奈何犹称先志,重诬神祖,而阴为阿附传封者开一面也?

臣所以折邪议者,三也。

帝之令德考终,自不宜谓因药致崩,被不美之名。

而当时在内视病者,乌可于积劳积虚之后,投攻克之剂。

群议汹汹,方蓄疑虑变之深,而遽值先帝升遐,又适有下药之事,安得不痛之恨之,疾首顿足而深望之?

乃讨奸者愤激而甚其词,庇奸者借题以逸其罚。

君父何人,臣子可以侥幸而尝试乎?

臣所以折邪议者,四也。

先帝之继神庙弃群臣也,两月之内,鼎湖再号。

陛下孑然一身,怙恃无托,宫禁深閟,狐鼠实繁,其于杜渐防微,自不得不倍加严慎。

即不然,而以新天子俨然避正殿,让一先朝宫嫔,万世而下谓如何国体。

此杨涟等诸臣所以权衡轻重,亟以移宫请也。

宫已移矣,涟等之心事毕矣,本未尝居以为功,何至反以为罪而禁锢之、摈逐之,是诚何心?

即选侍久侍先帝,生育公主,诸臣未必不力请于陛下,加之恩礼。

今陛下既安,选侍又未尝不安,有何冤抑,而汲汲皇皇为无病之沈吟?

臣所以折邪议者,五也。

抑犹有未尽者。

神祖与先帝所以处父子骨肉之际,仁义孝慈,本无可以置喙。

即当年母爱子抱,外议喧哗,然虽有城社媒孽之奸,卒不以易祖训立长之序,则愈足见神祖之明圣,与先帝之大孝。

何足讳、何必讳,又何可讳?

若谓言及郑氏之过,便伤神祖之明,则我朝仁庙监国危疑,何尝为成祖之累。

而当时史臣直勒之汗青,并未闻有嫌疑之避也。

何独至今而立此一说,巧为奸人脱卸,使昔日不能置之罪,今日不容著之书,何可训也!

今史局开,公道明,而坐视奸辈阴谋,辨言乱义,将令三纲紊,九法灭,天下止知有私交,而不知有君父。

乞特敕纂修诸臣,据事直书,无疑无隐,则继述大孝过于武、周,而世道人心攸赖之矣。

诏付史馆参酌,然其后卒不能改也。

已,又请出客氏于外,请诛崔文升。

忌者甚众,指为东林党。

未几,卒官,故不与珰祸。

毛士龙,字伯高,宜兴人。

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授杭州推官。

熹宗即位,擢刑科给事中,首劾姚宗文阅视乖张。

杨涟去国,抗疏请留。

天启改元正月疏论“三案”,力言孙慎行、陆梦龙、陆大受、何士晋、马德沣、王之寀、杨涟等有功社稷,而魏浚辈丑正害直之罪。

帝是之。

李选侍之移宫也,其内竖刘朝、田诏、刘进忠等五人,以盗赀下刑部狱。

尚书黄克缵庇之,数称其冤。

帝不从,论死。

是年五月,王安罢,魏进忠用事。

诏等进重赂,令其下李文盛等上疏鸣冤,进忠即传旨贷死。

大学士刘一燝等执奏者再。

旨下刑科,士龙抄参者三,旨几中寝。

克缵乃陈其冤状,而请付之热审。

进忠不从,传旨立释。

士龙愤,劾克缵阿旨骫法,不可为大臣,且数朝等罪甚悉。

由是进忠及诸奄衔士龙次骨。

进忠广开告密,诬天津废将陈天爵交通李承芳,逮其一家五十余人,下诏狱。

士龙即劾锦衣骆思恭及诬告者罪。

进忠憾张后抑己,诬为死囚孙二所出,布散流言。

士龙请究治妖言奸党并主使逆徒,进忠益憾。

至九月,士龙劾顺天府丞邵辅忠奸贪,希孔、允成亦劾之,辅忠大惧。

朝等因诱以超擢,令攻士龙。

辅忠遂讦士龙官杭州时盗库纳妓,进忠从中下其疏。

尚书周嘉谟等言两人所讦,风闻,请宽贷。

进忠不从,削士龙籍,辅忠落职闲住。

进忠后易名忠贤,显盗国柄,恨士龙未已。

四年冬,令其私人张讷劾之,再命削籍。

明年三月入之汪文言狱词,谓纳李三才贿三千,谋起南京吏部,下抚按提讯追赃,遣戍平阳卫。

已而辅忠起用,骤迁兵部侍郎。

六年十二月,御史刘徽复摭辅忠前奏,劾士龙纳访犯万金,下法司逮治。

士龙知忠贤必杀己,夜中逾墙遁,其妾不知也,谓有司杀之,被发号泣于道,有司无如之何。

士龙乃潜至家,载妻子浮太湖以免。

庄烈帝嗣位,忠贤伏诛。

朝士为士龙称冤,诏尽赦其罪。

士龙始诣阙谢恩,且陈被陷之故。

帝怜之,命复官致仕,竟不召用。

至崇祯十四年,里人周延儒再相,始起漕储副使,督苏、松诸郡粮。

明年冬,入为太仆少卿。

又明年春,擢左佥都御史。

时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惠世扬皆未至,士龙独掌院事。

帝尝语辅臣:“往例御史巡方,类微服访民间。

近高牙大纛,气凌巡抚,且公署前后皆通窦纳贿,每奉使,富可敌国,宜重惩。”

士龙闻,劾逮福建巡按李嗣京。

十月谢病归。

国变后卒。

赞曰:满朝荐,健令也,出死力以抗凶锋,幽深牢而弗悔。

及跻言路,益发愤时事,庶几强立不反者欤。

江秉谦、侯震旸之论经抚,李希孔之论“三案”,皆切中事理。

王允成直攻刘朝、魏进忠,而不与杨、左、周、黄诸人同难。

毛士龙顾以谲免。

盖忠贤杀人皆成于附阉邪党,彼其甘心善类,授之刃而假手焉且加功者,罪直浮于忠贤已。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译文

满朝荐,字震东,是麻阳人。万历三十二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咸宁知县,以廉洁能干而闻名。税监梁永纵容手下人抢劫学生财物,满朝荐逮捕并惩治了他们。梁永愤怒,弹劾满朝荐擅自行使刑罚和征税,皇帝下诏剥夺他一个官职。大学士沈鲤等人上书请求救免,但没有被采纳。恰逢巡抚顾其志极力论述梁永贪婪残忍的情况,于是恢复了满朝荐的官职,但剥夺了他一年的俸禄。不久之后,梁永派人陷害巡按御史余懋衡。事情败露后,满朝荐捕获了那个人。梁永害怕,率领众人穿着铠甲进入县衙。官吏和士兵早已做好准备,梁永的众人没有抢到任何东西就离开了。城内连续几夜惊慌,有人说梁永造反,也有人认为梁永应该自我澄清,于是梁永发布告示,表明自己没有造反,但仍有数百人蓄意准备武器。满朝荐帮助余懋衡严厉处理,许多恶党纷纷逃走。满朝荐追捕他们到渭南,造成了一些伤害。梁永害怕,派人写信发送中,进入京城告发满朝荐抢劫贡品,杀害数人,将尸体投入河中。皇帝震怒,立即派遣使者逮捕满朝荐,这是三十五年七月的事情。到达后,皇帝下令将他关入诏狱,进行拷打,随后长期监禁。朝廷内外有人上书请求救免,从大学士朱赓以下,有一百多封奏疏。最后,在四十一年秋天,万寿节即将到来之际,大学士叶向高请求,于是满朝荐与王邦才、卞孔时一同被释放回家。

光宗即位后,任命满朝荐为南京刑部郎中,后来又升迁为尚宝卿。天启二年,辽东全部失守,国内多事,而朝廷大臣们正热衷于结党营私,发表浮夸言论。满朝荐对此深感忧虑,上书陈述了十个令人忧虑的事情、七个令人奇怪的事情,言辞非常危言耸听。不久之后,他被晋升为太仆少卿,再次上书说:

最近,风沙遮天蔽日,日月白天出现,四月下冰雹,六月结冰,山东发生地震,京城内涝,天地的变化极其严重。四川有奢崇明叛乱,贵州有安邦彦叛乱,山东有徐鸿儒作乱,民众的变乱极其严重。而朝廷的政令却越来越颠倒。

我请求辞官,周嘉谟、刘一燝这些顾命老臣,因为中伤而被罢免;孙慎行,这个遵守礼节的宗伯,因为封典而被罢免;王纪,这个执法如山的司寇,因为平反而被罢免;这些人都被忽视不顾。只有沈纮因为上书弹劾而离开,还被特别对待。祖宗朝有这种颠倒吗?我提出建议,倪思辉、朱钦相等人的削籍,已经严重限制了言论;周朝瑞、惠世扬等人拂衣而去,又中了圈套。祖宗朝有这种颠倒吗?我提出一边的建议,西部索要百万之资,边臣还担心不够;健儿们请求一点军饷,度支部门还认为他们要求过高。祖宗朝有这种颠倒吗?我弃城一次,多年的议罪或因庇护而延缓,十天内的怀疑者反而因嫉妒而严厉督促。祖宗朝有这种颠倒吗?我追捕奸细,正罪自有常律,平反原无滥条。辽阳之祸,起于袁应泰的大规模纳降,降民全占用了居民妇女,所以辽民愤怒,招募敌人攻城。事情突然发生,没有听说有人献送的说法。广宁之变,起于王化贞误信西部,用饷金收买插翅而不给士兵,因此人心离散。敌军过河,又没有听说西部策应,于是手足无措,抱头鼠窜。事情也是突然发生,没有听说有人献送的说法。深入追究奸细,不过是给化贞开脱罪责。王纪不想杀人取悦他人,反而被削籍。祖宗朝有这种颠倒吗?至于内阁大臣的职责,在于主持清议。现在章疏中有嫉妒人才破坏政事的人,不仅不斥责,轻则表示同意,重则实行其言。有诛杀奸人报国的人,不仅不接纳,轻则见让,重则递加黜罚。更令人遗憾的是,沈纮贿赂卢受得以进用,及至受败,又与跋扈的宦官勾结以树威。魏忠贤、魏瑾的败亡之祸,都是沈纮引起的,但放流不加惩罚。其他如戚畹,岂不当检点,何至于因为宦官的谗言,杀害他的三个仆人?三宫各有常尊,何至于因为倾国的亲近,僭越母仪。这些都是颠倒得非常严重的事情。不过,成就这些的只有陛下的一小部分,而大部分是当事大臣的功劳。我实在不忍见神州陆沉,恳请陛下最终阅读我的奏疏,与内阁大臣改变方向,完全遵循祖宗的旧规,我即使是在地下与逢、干为伍,也如同在世一样。

奏疏呈上后,魏忠贤激怒了皇帝,降旨严厉责备,剥夺了他的官职,使他成为平民。大学士叶向高极力请求救免,但皇帝没有接受。之后,魏忠贤的党羽编写了《东林同志录》,满朝荐也在其中,但他最终没有被重新任用。崇祯二年,满朝荐被重新起用为原职,但未上任就去世了。

江秉谦,字兆豫,是歙县人。万历三十八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鄞县知县。因为廉洁能干而被推荐为御史。长时间没有得到任命,因为要回家安葬亲人而离职。光宗即位后,任命才下达,江秉谦进入朝廷,坦率地发表意见。

天启元年,他首先陈述了君臣虚心奉公的道理,非常中肯。户部尚书李汝华建议开垦屯田,请求专门派遣御史,三年考核成效,所开垦的土地足以抵消年例饷银,就提升为京卿。江秉谦极力反驳他的错误,因此说李汝华尸位素餐,应该立即罢免。李汝华上书辩解,江秉谦再次弹劾他。

沈阳失守后,朝中大臣大多怀念熊廷弼,而给事中郭巩却单独论述熊廷弼丧师误国,请求将罪责归咎于阁臣刘一燝。江秉谦愤怒,极力赞扬熊廷弼保守危疆的功绩,并说:‘现在熊廷弼已经调查清楚,但议论者仍然以一己私情掩盖天下公论,宁愿坏朝廷封疆,也不忘胸中畛域。’奏章下达朝廷讨论。恰逢辽阳再次失守,熊廷弼随即被起用为经略。郭巩因妄议被剥夺官职,于是与江秉谦结仇。熊廷弼镇守山海后,计划派遣使者宣谕朝鲜出兵牵制敌人。副使梁之垣请求前往,熊廷弼很高兴,请求拨付二十万金作为军费。兵部尚书张鹤鸣不同意,江秉谦上疏力争。张鹤鸣愤怒,极力诋毁江秉谦是朋党。江秉谦上疏辩解,皇帝没有处罚他。

鹤鸣已经压制了廷弼,专门庇护巡抚王化贞,朝中的士人很多都迎合他。

皇帝因为经略和巡抚之间不和,下诏让朝中的大臣们商议。

秉谦说:‘陛下再次起用廷弼,并赋予他重任,说“边疆事务不从中干预”。但是,几个月以来,廷弼无法施展手脚,天天呼号,辩驳不断。那些坚持廷弼观点的人说“经略和巡抚不和,化贞主张战争,廷弼主张防守,廷弼并非只说防守,而是认为防守稳固后才能作战。化贞一心想打仗,即使打赢了,难道可以不防守吗?万一打不赢,又将如何防守?其中的利害,人人皆知。然而一方面没有不听从的,另一方面没有不放弃的策略。难道是真的不明白战守的道理,只是从化贞和廷弼的角度出发吗?陛下既然命令廷弼节制三方,那么三方的进攻和防守应当一一听从他的指挥。但是化贞想进攻,就让廷弼跟着进攻;化贞想撤退,就让廷弼跟着撤退。化贞忽进忽退,使得廷弼进攻不知道为何而战,撤退不知道为何而守。这样化贞就有了节制廷弼的权力,而廷弼却从未有过节制三方的权力。所以现在的事情,不是经略和巡抚不和,而是喜欢经略和巡抚的人与不喜欢他们的人不和;不是战守的讨论不一致,而是左右经略和巡抚的人的讨论不一致。请专门责备廷弼,真正考虑战守的问题。’最后讽刺首辅叶向高模棱两可,势必两边都受到牵制,怎么能期待成功。话说得非常直率。

后来朝中商议撤销廷弼,而化贞已经放弃广宁逃跑了。秉谦更加愤怒,因为职方郎耿如杞附和鹤鸣,极力帮助化贞排挤廷弼,导致封疆丧失,连续上疏攻击他。并且引用世宗皇帝处决丁汝夔的先例,请求立即将鹤鸣依法惩处。皇帝因为鹤鸣正在边疆行动,不应该轻易诋毁,剥夺了秉谦半年的俸禄,对如杞不闻不问。

秉谦再次上疏说:‘鹤鸣一旦进入中枢,起初不过是粗心大意而没有远见,后来变得凶狠而动杀机。明明知道西部的间谍都是虚假的,战守的安排难以协调,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欺骗朝廷。哪里有机会?他却说有机会可乘。何时渡河?他却说渡河必胜。既然想驱使经略出关,却又不肯赋予经略节制权,既然想将廷弼放在广宁,却又不曾将化贞移到其他地方。破坏封疆的罪过,难道可以置之不理吗?而且化贞先放弃土地先逃跑,还说功过相抵。就这句话来说,即使寸斩鹤鸣,也不足以赎回他欺君误国的罪行,他竟然还敢张口定他人的罪案!’当时,大学士沈纮暗中与宦官刘朝、乳母客氏勾结,招募士兵进入宫中,进行内操练。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等十二人再次上疏强烈攻击,秉谦也在其中,并指责刘朝和客氏。朝廷内外都怨恨他们,于是借攻击鹤鸣的奏疏,将秉谦调出朝廷。

不久,郭巩被召回,与魏忠贤勾结,极力阻挠秉谦。那一年冬天,皇子出生,被贬谪的言官都被召回,唯独秉谦没有。他在家中居住了四年,听说魏忠贤更加乱政,忧愤而终。

过了几个月,魏忠贤的党羽御史卓迈追责秉谦保护廷弼,于是剥夺了他的官职。崇祯初年,又恢复了官职。

侯震旸,字得一,嘉定人。他的祖父侯尧封,是监察御史。因为触怒了大学士张居正,被外调。他历任官职至福建右参政,有廉洁正直的名声。侯震旸在万历三十八年考中进士,被授予行人。

天启初年,升任吏科给事中。那时,保姆奉圣夫人客氏正受到宠爱,与魏忠贤及大学士沈纮相互勾结,势力非常强大。客氏被遣出宫后,熹宗思念得流泪,以至于太阳落山都不吃饭,于是下旨让她重新进入宫中。侯震旸上疏说:‘宫中禁地,奸臣和宦官在旁边虎视眈眈,内外勾结,借助邪恶的势力,有些事情不忍心说出来。王圣因为受宠而煽动江京、李闰的奸谋,赵娆因为受宠而策划曹节、皇甫的变故。这些小小的里妇,怎么能承受亲近皇帝呢?’皇帝没有理会。

适逢辽东局势紧张,经略熊廷弼和巡抚王化贞相互冲突,兵部尚书张鹤鸣偏向化贞,议论的人于是想要调动廷弼,与化贞划分地盘各自负责。侯震旸预知此事必败,上疏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陛下应该派遣使者询问经略大臣。如果能够用心训练,那么进退的快慢不从中干预,即使撤销巡抚,全部交给经略大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不行,那么督促他详细陈述奏报,听从吏部的讨论,收拾残局,专门任用化贞。这是第一个建议。如果不这样,那么将廷弼调往密云,而出兵部尚书为经略。张鹤鸣一向自命不凡,如果事情失败,与其同罪,不如挺身而出报效国家。这是第二个建议。如果不这样,那么直接将经略授予化贞,选择深沉有谋的人代替巡抚,以备后援。这是第三个建议。如果不这样,那么直接将廷弼调往登州、莱州,完成三方的布置策略,与化贞相互呼应。这是第四个建议。如果再拖延犹豫,必定会耽误国家大事。’疏奏上去,正有旨意召集商议,而大清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广宁。化贞和廷弼一起逃入关门,还多次受到皇帝的温和旨意,要求他们戴罪立功。

侯震旸非常愤怒,再次上疏说:‘我的话不幸而言中,现在应该依法处理,不考虑个人情感。河西没有坏之前,朝廷所惋惜的,七成在化贞,现在不能为化贞惋惜了。河西坏了之后,朝廷所宽恕的,九成在廷弼,现在也不能为廷弼宽恕了。那些策略巡抚的人,说应该责令他返回广宁,联合西部。然而国库已经空虚,他怎么能空手效仿包胥呢?那些策略经略的人,说应该仍然责令他守关。然而所谓的守关,是将如廷弼先前所议的三十万兵和数十万饷银,来图谋未来的效果吗?还是只命令他率领残兵出关外,姑且表示不杀吗?所有这些都没有可行之处。现在不定逃臣的法律,残破的边疆还能依靠什么呢?’之后处理失事罪责,大致如侯震旸所疏。

之后,他弹劾大学士沈纮结交奉圣夫人及众多宦官为朋党,详细揭露了他们陷害前监王安的情况。魏忠贤当天传旨贬谪侯震旸。侯震旸辞别皇帝,再次上奏关于田赋、河渠的建议。因为被贬谪的人不应该提出建议,再次被降两级官职。

侯震旸在朝中任职八个月,上奏的章疏有数十篇。崇祯初年,召回恢复原职,但侯震旸已经去世。因为他的儿子主事侯峒曾请求,特别追赠他为太常少卿。

当侯震旸议论客氏时,给事中祁门倪思辉、临川朱钦相也上疏继续攻击。皇帝非常愤怒,将他们三个官职都贬低。大学士刘一燝、尚书周嘉谟等人联名上奏请求救援,但都没有被采纳。御史吴县王心一的话尤为尖锐,皇帝愤怒,将他贬官。心一的同事龙溪马鸣起再次上疏直言进谏,并且说客氏有六个不可留的理由。皇帝打算加重处罚,但采纳了刘一燝等人的意见,剥夺了心一年份的俸禄。

在此之前,元年正月,客氏还未出宫,皇帝下诏赐予她二十顷土地,作为保护坟墓和香火的费用。又下诏魏进忠因侍卫有功,待陵墓工程完工后,一并记录。心一上疏直言:‘陛下顾念他们二人,赐予土地,明显表示优待,恐怕东征的将士们听说后会解散。况且梓宫尚未安葬,先考虑保姆的香火,陵墓工程未完成,强迫她进入宫中侍奉,从理上说不通,从情上说不合适。’皇帝没有答复。到这时,与思辉、钦相、心一、鸣起一起被贬官,朝中大臣请求召回他们的奏疏有十多次。皇子出生,皇帝下诏思辉、钦相、心一、鸣起等人恢复原职。

钦相被提升为太仆少卿。杨涟弹劾魏忠贤后,钦相也上疏极力争辩。

五年(天启五年)担任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讨伐杨六、蔡三、钟六等人有功。不久因触怒魏忠贤,被免职。

思辉,崇祯时最终担任南京督储尚书,心一最终担任刑部侍郎,鸣起最终担任南京右都御史。

王允成,字述文,泽州人。万历年间在乡试中举,被任命为获鹿知县。因政绩优异,被征召为南京御史。当时甲科地位重要,乙科多地位低下。允成身材魁梧,才华横溢,想要超越甲科,首先上疏讨论辽东失事诸臣,请求公正处理。

熹宗即位后,朝臣们正在争论‘梃击’、‘移宫’之事,而皇帝下两道谕旨责备选侍,并谈论移宫后的相安状况。大学士方从哲将上谕封还。

允成上疏提出治理国家十件事,其中提到:‘张差闯宫,有人说他疯了。东宫难道是疯子可以去的地方?庞保、刘成难道都是疯子?想到这里,令人寒心。现在郑氏四十年来的恩威仍在,庇护心腹的人很多,陛下应当思考如何防范。最近,圣旨多由中宫传出,如果正确,就开启了纵容的先例;如果不正确,而臣下争论,必然形成反效果,不如所有事情都归内阁处理。至于元辅方从哲,屡次弹劾而不去职。陛下在选侍移宫后,下了一道敕谕,不过是普通人表明心迹而已,方从哲就封还了。夫封后的命令,都督的命令,贬谪周朝瑞的命令,为什么都不封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姚宗文巡视辽东,与熊廷弼发生冲突,回来后鼓动同僚攻击他。允成厌恶他的奸诈,再次上疏讨论。

天启元年,上疏请求抚恤先朝正直大臣,列举杨天民等三十六人以上,皇帝采纳了。

不久后上疏建议任命辅臣、选择经略、谨慎中枢、专用大帅、改革军事、严格赏罚等事,最后说:‘现在最值得担忧的是,陛下孤立在宫中。先朝依仗权力宠爱的小人,与现在的左右亲近,互相猜忌,恐怕会趁机施毒,互相残杀。保护禁宫,责任在内阁和司礼监。务必使潜在的问题得到消解,让圣上和皇弟都能安心无忧,这是根本的大计。’当时他的话被认为是正确的。

后来弹劾刑部尚书黄克缵倡导保护选侍,贻误贾继春,又庇护盗宝的内侍,以至于在辨御史焦源溥的一篇关于纲常的疏中,指责错误特别严重。之后,极力争论内降和留中的危害,最后再次规劝阁部大臣。因触怒皇帝,停发俸禄。给事中毛士龙弹劾府丞邵辅忠,允成也与其他官员李希孔一同斥责辅忠。之后,极言纲纪废弛,请求戒除姑息、打破因循,对时事的批评非常详细。

当时,中贵刘朝、魏进忠与乳母客氏相互勾结为奸。允成上疏历数他们的罪行,简要地说:‘内廷顾命之臣,像狗一样吃剩下的东西,没有得到庇护;外廷顾命之老,中宫的旨意催促他们出去,立刻就会回到田里。用小马作为驰骋的资本,是谁开启了游田的先例;用大臣作为发泄怒气的地方,是谁开启了轻视长者的心。刘朝等人起初也不参与外事,自从沈纮、邵辅忠引导他们,就肆无忌惮。渐渐地,王心一、倪思辉、朱钦相都被排挤,渐渐地,司空用陪推,中宫的旨意用考官。这样更换大臣的权力就在这两个小人手中。最近,他们更加擅权,驱逐大臣如同摇落树叶,王纪、满朝荐都被免职降为平民。这样驱逐大臣的权力也在这两个小人手中。科举官员的调动,自有规定,给假推升,历来如此。但是因为讨厌周朝瑞的正直,突然下旨不允许推用。这样调动百官的权力也在这两个小人手中。秦藩以小宗继承大宗,诸子不得封为郡王,祖制明确。但是因为部科争论未能得到满足,相继离开。这样进退诸藩的权力也在这两个小人手中。招权纳贿,作威作福;这两个小人擅权于外,客氏主谋于中。王振、刘瑾的祸害将在今天重演。’疏章上达后,进忠等人咬牙切齿。允成又特地上疏讨论秦府滥施恩惠的错误,皇帝最终没有觉悟。

三年六月,允成又弹劾进忠,进忠更加怀恨。第二年,赵南星担任吏部,知道允成贤能,将他调到北方。不久,南星被驱逐,御史张讷弹劾南星调动允成是非法的,于是被免职。后来给事中陈维新再次弹劾允成贪婪险恶,皇帝下诏抚按提问,以赃私之罪定罪。庄烈帝继位后,因为允成曾经请求保护皇弟,认识他的名字,召回他恢复原职。不久后去世。

当天启初年,东林党派正盛,那些主张联络的人,大多在言官中。允成居南,与北方相应和,当时许多贵族都畏惧他的锋芒。然而他敢于直言,屡次触犯亲近的权贵,他的风采足以令人敬重。

李希孔,字子铸,三水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被任命为中书舍人,提拔为南京御史。给事中姚宗文巡视辽东军,排挤经略熊廷弼,希孔连续上疏弹劾他。之后,又弹劾姚宗文阻挠考试选拔,以‘令旨’二字抗命上缴,阻止先帝的特殊恩德。泰昌元年冬天,提出陈时政七事。天启改元后,与允成一同弹劾邵辅忠。之后,请求宽恕言官倪思辉、朱钦相、王心一。三年上《折邪议》,以确定两朝实录,上疏说:‘以前郑氏图谋危害国家根本,而偏袒他们的人,在三王并封的事情上最为明显。现在执笔的人不认为不是这样,甚至推举他们的功绩,与陈平、狄仁杰并列。这种说法令人难以理解。当时并封并没有旨意,辅臣王锡爵之前已经有密疏请求。等到旨意下达礼部,王如坚、朱维京、涂一臻、王学曾、岳元声、顾允成、于孔兼等人苦口力争,又在朝房中共同责备王锡爵。于是王锡爵才明白大义不可违背,天下不认同我,随即上疏检举,封事才停止。假如如坚等人不坚决争辩,不责备,那么并封的事情就会确定,而以母贵子尊的说法,也许可以慢慢获得定策国老的功勋。然而他们却掩饰说:“临时任命临时引咎,事情就停止了。”唉,这能掩盖王锡爵的过错吗?而且听说王锡爵对人说:“王给事中后悔了吗?”因为事情关系到国家根本,诸臣鞠躬尽瘁,直到王锡爵去世,世世不再起用。不知道前代安定刘氏、恢复唐朝的人,是谁压制王陵,使他不能见到天日?曾经剪除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却让他们带着遗憾死去。我之所以反驳邪议,就是这一点。’

其次,张差闯宫的事情最为显著。然而那些坚持写作的人还认为他没有罪,甚至轻视这件事,把王大臣、贯高的事情作为借口。这种说法是无法理解的。王大臣徒手闯到乾清宫门前,冯保怨恨旧辅高拱,藏在袖子里带着刀,强迫他供认,这不是事实。张差的棍棒,是谁给的,又是谁指使他做的?贯高身体遍体鳞伤,但他的供词没有涉及到张敖,所以汉高祖刘邦能够释放张敖而不追究。这能和张差的事情相比吗?过去宽容处理是为了保全伦常,现在直书是为了保留事实,以警示后人,两者并不互相妨碍,为什么要隐瞒呢?而且隐瞒是为了保护君主和父亲,可以;为了隐藏乱贼,那又有什么理由呢?我反驳邪议的第二个原因。

至于封后遗诏,自古以来没有皇帝驾崩后立即立后的先例。这不过是贵妃私自策划,假装是母后的尊位,以消除罪状。所以称为遗诏,是为了确保其必行。为什么还要称先帝的遗志,严重诬蔑神祖,暗中为阿谀奉承的人开脱罪责呢?我反驳邪议的第三个原因。

皇帝的道德修养考终,自然不应该是因药而崩,背负不美的名声。而当时在宫中照顾皇帝病情的人,在皇帝积劳成疾之后,怎么能给他用攻克的药物。众议纷纷,正蓄疑虑变化之深,突然遇到先帝驾崩,又有下药的事情,怎能不感到痛恨,痛心疾首而深望其责?于是,揭发奸邪的人愤怒而激烈地言辞,庇护奸邪的人借题发挥以逃避惩罚。君主和父亲是什么人,臣子可以侥幸尝试吗?我反驳邪议的第四个原因。

先帝继位后,神庙弃群臣,两个月内,两次宣布丧钟。陛下孤身一人,没有依靠,宫禁深闭,狐鼠横行,对于防止不良之事,自然不得不更加谨慎。如果不这样,而新皇帝明显避开正殿,让一个先朝的宫嫔,万世之后会如何看待国家体制。这就是杨涟等大臣权衡轻重,急忙请求迁宫的原因。宫已经迁了,杨涟等人的心事已经了结,他们本没有以此为功,怎么会反而被当作罪行而禁锢、驱逐,这是什么心呢?即使选侍长期侍奉先帝,生育公主,大臣们未必不向陛下请求,给予恩宠。现在陛下已经安定,选侍也没有不安,有什么冤屈,为什么急切地皇皇不可终日?我反驳邪议的第五个原因。

还有未说完的。神祖和先帝处理父子骨肉关系,仁义孝慈,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即使当年母爱子抱,外议喧哗,然而虽然有城社媒孽的奸人,最终也没有改变祖训立长子的顺序,这更加足以看出神祖的英明和先帝的大孝。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为什么隐瞒,又怎么能隐瞒?如果说是提到郑氏的过错,就伤害了神祖的英明,那么我朝仁庙监国时,何尝成为成祖的累赘。而当时的史臣直接记录在史册上,并未听说有避嫌疑的回避。为什么独独到现在而立此一说,巧妙地为奸人脱罪,使昔日不能置之罪,今日不容著之书,怎么能作为教训!现在史局开放,公道分明,而坐视奸人阴谋,辨言乱义,将使三纲混乱,九法灭绝,天下只知道有私交,而不知道有君父。请特别敕令编纂史书的诸臣,根据事实直书,无疑无隐,那么继述大孝就超过了武、周,而世道人心都依赖于它。

诏令交付史馆参考,然而其后最终没有改变。后来,又请求将客氏驱逐出宫,请求诛杀崔文升。忌恨的人很多,指责他是东林党。不久,他去世了,所以没有参与宦官的祸乱。

毛士龙,字伯高,宜兴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被任命为杭州推官。熹宗即位后,提升为刑科给事中,首先弹劾姚宗文阅视不当。杨涟离开国家,他上疏请求留下。天启改元正月,上疏讨论‘三案’,力言孙慎行、陆梦龙、陆大受、何士晋、马德沣、王之寀、杨涟等有功于国家,而魏浚等人诽谤正直之罪。皇帝同意了他的观点。

李选侍迁移宫殿时,她的内侍刘朝、田诏、刘进忠等五人,因盗窃财物被关进刑部监狱。尚书黄克缵庇护他们,多次称他们无罪。皇帝不听,判处死刑。这年五月,王安被罢免,魏进忠掌权。刘朝等人送上重贿,让他下命令赦免李文盛等人的罪行,魏进忠立即传达圣旨赦免死罪。大学士刘一燝等人两次上奏。圣旨下达刑科,毛士龙三次上疏弹劾,圣旨差点被搁置。黄克缵于是陈述他们的冤情,并请求进行热审。魏进忠不同意,传达圣旨立即释放。毛士龙愤怒,弹劾黄克缵迎合旨意,违法乱纪,不能担任大臣,并且详细列举了刘朝等人的罪行。因此,魏进忠和众多宦官对毛士龙怀恨在心。

魏进忠广泛开展告密,诬陷天津废将陈天爵与李承芳勾结,逮捕了他的五十多个家人,下诏狱。毛士龙立即弹劾锦衣卫骆思恭和诬告者的罪行。魏进忠怨恨张后压制自己,诬陷为死囚孙二所生,散布流言。毛士龙请求追究妖言和奸党的罪行,以及主使逆徒的人,魏进忠更加怨恨。

到了九月,毛士龙弹劾顺天府丞邵辅忠贪污,希孔、允成也弹劾他,邵辅忠非常害怕。刘朝等人趁机诱导他,让他攻击毛士龙。邵辅忠于是揭发毛士龙在杭州时盗取库银纳妾的事情,魏进忠从中下达了他的奏疏。尚书周嘉谟等人说两人所揭发的事情,是道听途说,请求宽恕。魏进忠不同意,剥夺了毛士龙的官职,邵辅忠被免职闲居。魏进忠后来改名为魏忠贤,显赫地掌握了国家大权,对毛士龙怀恨在心。四年冬天,他让他的亲信张讷弹劾毛士龙,再次命令剥夺他的官职。明年三月,他被关进汪文言的狱词中,说毛士龙收受李三才三千两贿赂,计划起用南京吏部,下命令抚按提审追赃,被贬谪到平阳卫。不久,邵辅忠被起用,迅速提升为兵部侍郎。六年十二月,御史刘徽再次提出邵辅忠以前的奏章,弹劾毛士龙收受访犯万金,下法司逮捕治罪。毛士龙知道魏忠贤一定会杀他,夜晚翻墙逃跑,他的妾不知道,以为官府杀了他,披头散发在路上哭泣,官府无法奈何他。毛士龙于是偷偷回到家,带着妻子和孩子乘船逃到太湖以免。

庄烈帝即位后,魏忠贤被处决。朝中官员为毛士龙鸣冤,皇帝下诏赦免了他的罪行。毛士龙开始到朝廷感谢恩典,并且陈述被陷害的原因。皇帝同情他,命令恢复他的官职退休,最终没有召回他。到崇祯十四年,同乡周延儒再次担任宰相,他才被起用为漕储副使,监督苏、松等郡的粮食。第二年冬天,他进入朝廷担任太仆少卿。第二年春天,提升为左佥都御史。当时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惠世扬都未到任,毛士龙独自掌管院事。皇帝曾经对辅臣说:‘以往御史巡方,常常是微服私访民间。最近高车骏马,气焰嚣张,而且公署前后都有漏洞,可以纳贿,每次奉命出使,富可敌国,应该严厉惩处。’毛士龙听到后,弹劾逮捕福建巡按李嗣京。十月因病辞官回家。国变后去世。

赞曰:满朝荐,是一个健康有力的官员,他不顾生死地抵抗凶恶的攻击,即使被囚禁在深深的牢狱中也不后悔。当他进入朝廷参与政事之后,更加发愤图强地关注时事,希望能够坚定立场不随波逐流。

江秉谦、侯震旸对经抚问题的论述,李希孔对‘三案’的评论,都深刻地触及了事物的本质。

王允成直接攻击刘朝、魏进忠,但他并不与杨、左、周、黄等人一起遭受困难。

毛士龙因为某种原因得以免于责难。

因为魏忠贤杀人的罪行都是通过依附邪恶的宦官党羽来完成的,那些心甘情愿地给予邪恶之人刀剑并帮助他们加害善良的人,他们的罪责甚至超过了魏忠贤自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注解

满朝荐:指满朝中的贤能之士,这里可能是指那些在朝中为国家出谋划策、尽力抗敌的人。

江秉谦:字兆豫,歙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曾任鄞县知县,后入台为官,以刚直著称。

侯震旸:明代官员,与满朝荐同列,具体事迹不详。

倪思辉:明代官员,因言论得罪,被削籍。

朱钦相:明代官员,因言论得罪,被削籍。

王心一:明代官员,与倪思辉、朱钦相同列,具体事迹不详。

王允成:王允成,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位官员或学者。

李希孔:李希孔,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位官员或学者。

毛士龙:毛士龙,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位官员或学者。

沈鲤:明代官员,曾任大学士,参与救助满朝荐。

梁永:明代税监,因纵容下属劫掠而与满朝荐结怨。

巡按御史:明代官职,负责巡视地方,监督地方官员。

光宗:明代皇帝,即朱常洛,继位后对满朝荐进行赦免。

天启:明代年号,指明熹宗朱由校在位期间。

辽东:中国东北地区,明代时为边疆重地。

海内:指国内,国内各地。

廷臣:指朝廷中的官员。

党争:指官员之间因政治利益而形成的派系斗争。

阉寺:指宦官,明代宦官在政治上有一定影响力。

周嘉谟:明代官员,因中谗言被罢官。

刘一燝:明代官员,因中谗言被罢官。

孙慎行:明代官员,因封典被罢官。

王纪:明代官员,因平反被罢官。

沈纮:明代官员,因贿赂而得进用,后因交通跋扈被放流。

魏忠贤:明朝末年权势极大的宦官。

东林同志录:明代宦官魏忠贤所撰书籍,记录东林党人名单。

崇祯:崇祯,明朝皇帝朱由检的年号。

熊廷弼:熊廷弼,明朝将领,曾任辽东经略。

郭巩:明代官员,因议论熊廷弼而被夺官。

梁之垣:明代官员,曾任副使,参与议遣使宣谕朝鲜。

张鹤鸣:明代官员,曾任兵部尚书,与秉谦有争执。

鹤鸣:指张鹤鸣,明代官员,时任兵部尚书,此处指他支持巡抚王化贞。

廷弼:指熊廷弼,明代将领,曾任辽东经略,此处指他。

巡抚:巡抚是明朝地方行政官职,负责一个省的行政事务。

朝士:指朝廷中的官员。

经、抚不和:指经略和巡抚之间不和。

帝:指皇帝,此处指明熹宗。

经略:经略,指负责一个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抚臣:指巡抚。

吏科给事中:明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提出建议。

宫闱禁地:指皇宫内部,禁地。

奸珰:指奸臣。

丛炀灶:比喻混乱的局势。

经臣:指经略。

吏议:指官员的讨论。

封疆:指地方行政区域。

谪:指贬官。

梓宫:指皇帝的棺材。

奄侍:指在皇帝身边侍奉。

梓宫未殡:指皇帝的棺材还未下葬。

钦相:钦相指的是朱钦相,明朝官员,因弹劾魏忠贤而受到钦佩。

太仆少卿:明朝官职,掌管宫廷车马。

杨涟:明朝官员,因弹劾宦官魏忠贤而闻名。

右佥都御史:右佥都御史是明朝官职,为监察御史,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福建:福建,中国东南沿海省份。

杨六、蔡三、钟六:杨六、蔡三、钟六,可能指的是被讨伐的贼寇。

忤:忤,违逆,触犯。

思辉:思辉,可能指的是倪思辉,明朝官员。

南京督储尚书:南京督储尚书是明朝官职,负责南京地区的财政。

心一:心一,可能指的是王心一,明朝官员。

刑部侍郎:刑部侍郎是明朝官职,为刑部的副长官。

鸣起:鸣起,可能指的是李鸣起,明朝官员。

南京右都御史:南京右都御史是明朝官职,负责南京地区的监察。

泽州:泽州,中国山西省的一个古地名。

万历:万历,明朝皇帝朱翊钧的年号。

获鹿知县:获鹿知县,指王允成曾任获鹿县的知县。

甲科:甲科,指科举考试中的第一等,即进士。

乙科:乙科,指科举考试中的第二等,即举人。

辽左失事:辽左失事,指辽东地区的军事失败。

熹宗:熹宗,明朝皇帝朱由校的庙号。

梃击:梃击,指明朝熹宗时期发生的一起刺杀皇帝的事件。

移宫:指皇帝或皇后的宫殿迁移。

选侍:指皇帝的妃子,选侍是妃子中的中级称号。

方从哲:方从哲,明朝官员,曾任大学士。

姚宗文:明朝官员,曾被杨涟弹劾。

元辅:元辅,指当时的宰相。

封还:封还,指将皇帝的诏书退回。

辽左:辽左,指辽东地区。

司马昭之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知之矣,出自《三国演义》,比喻人心昭然若揭。

内廷:内廷,指宫廷内部。

外廷:外廷,指宫廷外部。

顾命之珰:顾命之珰,指宫廷中的宦官。

帷盖之泽:帷盖之泽,指皇帝的恩泽。

中旨:中旨,指皇帝的诏令。

司空用陪推:司空用陪推,指任命司空为陪推,即辅助推举官员。

考官:考官,指科举考试的考官。

秦藩:秦藩,指秦王府。

王振:王振,明朝权臣,以权谋和残暴著称。

刘瑾:刘瑾,明朝权臣,以权谋和残暴著称。

东林:东林,指东林党,明朝末年一个政治派别。

言路:言路,指可以直言进谏的途径。

中书舍人:中书舍人,指中书省的官员。

南京御史:南京御史,指南京地区的监察官员。

阅辽东军:阅辽东军,指巡视辽东地区的军队。

泰昌元年:泰昌元年,明朝皇帝朱常洛的年号。

陈时政七事:陈时政七事,指提出七项政治建议。

折邪议:折邪议,指反驳错误的言论。

三王并封:三王并封,指明朝初期封三位王子为王的事件。

王锡爵:王锡爵,明朝官员,曾任宰相。

礼部:礼部,明朝官职,负责礼仪和科举考试。

王如坚:王如坚,明朝官员。

朱维京:朱维京,明朝官员。

涂一臻:涂一臻,明朝官员。

王学曾:王学曾,明朝官员。

岳元声:岳元声,明朝官员。

顾允成:顾允成,明朝官员。

于孔兼:于孔兼,明朝官员。

稿项黄馘:稿项黄馘,形容官员年老体衰。

安刘:安刘,指安抚刘氏,即汉室。

复唐:复唐,指恢复唐朝。

张柬之:张柬之,唐朝官员。

桓彦范:桓彦范,唐朝官员。

赍志以没:赍志以没,指带着遗憾去世。

张差闯宫:指明朝天启年间,张差持刀闯入皇宫,意图行刺皇帝的事件。此事件是明朝宫廷政治斗争的一个缩影,涉及到宦官和皇权的关系。

秉笔者:指负责撰写文献或报告的人,这里可能指的是史官或官员。

乾清宫:明朝皇宫中的主要宫殿之一,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冯保:明朝宦官,权势极大,曾与高拱有矛盾。

贯高:古代著名忠臣,因忠诚于君主而闻名。

张敖:汉朝时期的人物,因忠诚于汉高祖刘邦而得到释放。

遗诏:皇帝去世前留下的命令或指示。

贵妃:皇帝的妃子,贵妃是妃子中的高级称号。

神祖:指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令德考终:指皇帝在位期间表现出良好的德行。

积劳积虚:指长期劳累而身体虚弱。

克之剂:指治疗疾病的药物。

城社媒孽:指宫廷中的阴谋和陷害。

祖训:指祖先的教诲或遗训。

汗青:指历史。

东林党:明朝末年一个政治派别,以反对宦官专权而著称。

客氏:明朝宦官魏忠贤的宠妃。

崔文升:明朝官员,与魏忠贤有关。

刘朝:明朝宦官,与李选侍有关。

田诏:明朝宦官,与刘朝、刘进忠等人一起因盗赀被逮捕。

刘进忠:明朝宦官,与刘朝、田诏等人一起因盗赀被逮捕。

黄克缵:明朝官员,曾庇护刘朝等人。

李文盛:明朝官员,曾上疏鸣冤。

骆思恭:明朝官员,被魏忠贤诬告。

孙二:明朝官员,被诬告为死囚孙二所出。

平阳卫:明朝的一个军事单位。

庄烈帝: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帝。

周延儒:明朝官员,曾任宰相。

漕储副使:明朝官职,负责漕运和仓储。

左佥都御史:明朝官职,是监察官的一种。

健令也:健,强壮;令,命令。这里指一个强壮且能够执行命令的人。

出死力:指不顾生命危险,全力以赴。

抗凶锋:抗,抵挡;凶锋,凶猛的攻势。这里指抵挡凶猛的敌人。

幽深牢:幽深,指深而幽暗的地方;牢,监狱。这里指被囚禁在深牢之中。

弗悔:不后悔。

跻言路:跻,登上;言路,指发表言论的途径。这里指进入朝廷,能够发表自己的意见。

益发愤时事:更加发愤于时事,指更加努力地关注和处理国家大事。

庶几:希望。

强立不反:强立,坚定立场;不反,不背叛。这里指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背叛。

江秉谦、侯震旸:江秉谦和侯震旸,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些官员或学者。

论经抚:讨论经世治国的策略。

三案:指三个案件,具体指哪三个案件在文中没有明确说明。

切中事理:切中,击中;事理,事物的道理。这里指他们的讨论非常准确,击中了事物的道理。

直攻:直接攻击。

刘朝、魏进忠:刘朝和魏进忠,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些官员或权贵。

杨、左、周、黄:杨、左、周、黄,可能是指当时的一些官员或权贵。

同难:共同遭受困难或灾难。

谲免:通过巧妙的手段避免或逃脱。

附阉邪党:附,依附;阉,宦官;邪党,邪恶的党派。这里指依附于宦官和邪恶的党派。

甘心善类:甘心,心甘情愿;善类,善良的人。这里指心甘情愿地帮助善良的人。

授之刃而假手焉且加功者:授之刃,交给他刀;假手,借助他人之手;加功,加功于某事。这里指将刀交给他,借助他之手行事并加以帮助。

罪直浮于忠贤已:罪,罪行;直,直接;浮,超过;忠贤,忠诚而有才能的人。这里指他的罪行直接超过了他所帮助的忠贤的罪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评注

赞曰:满朝荐,健令也,出死力以抗凶锋,幽深牢而弗悔。

此句开篇即对满朝荐进行了高度评价。‘满朝荐’指的是明朝末年的忠臣满朝荐,‘健令也’意为他是健壮有力的将领。‘出死力’表示他为了国家大义,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抗凶锋’则是指他勇敢地抵抗邪恶势力。‘幽深牢而弗悔’形容他在被囚禁的困境中依然坚定不移,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一句通过对比的手法,突出了满朝荐的忠诚与坚韧。

及跻言路,益发愤时事,庶几强立不反者欤。

‘及跻言路’意味着满朝荐有机会进入朝廷参与政治,‘益发愤时事’说明他更加积极地关注并参与国家大事。‘庶几强立不反者欤’表达了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在朝廷中坚定立场,不与邪恶势力同流合污。此句强调了满朝荐的政治抱负和忠诚于国家的决心。

江秉谦、侯震旸之论经抚,李希孔之论‘三案’,皆切中事理。

此句列举了三位忠诚的官员,江秉谦、侯震旸和李希孔。‘论经抚’和‘论三案’分别指的是他们对国家政治和司法案件的深入分析和正确判断。‘皆切中事理’表明他们的言论都是符合实际情况和道理的。这句话突出了这些官员的政治智慧和忠诚品质。

王允成直攻刘朝、魏进忠,而不与杨、左、周、黄诸人同难。

王允成是另一位忠诚的官员,他敢于直接攻击邪恶势力,如刘朝和魏进忠。‘而不与杨、左、周、黄诸人同难’表明他不参与那些同流合污的官员的行为。这句话赞扬了王允成的正直和勇敢,以及他与其他忠诚官员的不同之处。

毛士龙顾以谲免。

‘毛士龙顾以谲免’描述了毛士龙在复杂政治环境中的机智和自保。‘谲免’意味着他通过巧妙的手段避免了灾难。这句话反映了古代官员在政治斗争中的生存智慧。

盖忠贤杀人皆成于附阉邪党,彼其甘心善类,授之刃而假手焉且加功者,罪直浮于忠贤已。

这句话是对整个朝政状况的深刻反思。‘忠贤杀人皆成于附阉邪党’揭示了当时的政治黑暗,忠臣被阉党所害。‘甘心善类,授之刃而假手焉且加功者’说明那些邪恶势力不仅直接杀害忠臣,还借助他人之手,这种罪恶远超忠臣本身。‘罪直浮于忠贤已’则是对邪恶势力罪行的强烈谴责。这句话体现了作者对当时政治腐败的愤慨和对忠臣的同情。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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