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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

作者: 张廷玉(1672年-1755年),清代史学家,明史的主要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代史书的编撰上都有杰出贡献,《明史》作为清朝史学中的巨著之一,也是张廷玉的重要功绩之一。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18世纪)。

内容简要:《明史》是清代历史学家所编的关于明朝的史书,详细记录了明朝自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内容涉及明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的历史。书中不仅详细叙述了历代明朝皇帝的治国理念、政治改革与军事战略,还深入分析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明史》是中国古代史学中最重要的史书之一,全面反映了明朝的历史进程、社会风貌和文化成就,是研究中国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原文

李标(李国〈木普〉 周道登) 刘鸿训 钱龙锡(钱士升 士晋) 成基命何如宠(兄如申 钱象坤) 徐光启(郑以伟 林钎) 文震孟(周炳谟) 蒋德璟(黄景昉) 方岳贡(邱瑜 瑜子之陶)

李标,字汝立,高邑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泰昌时,累迁少詹事。天启中,擢拜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标师同邑越南星,党人忌之,列名《东林同志录》中。标惧祸,引疾归。

庄烈帝嗣位,即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崇祯元年三月入朝。未几,李国〈木普〉、来宗道、杨景辰相继去,标遂为首辅。帝锐意图治,恒召大臣面决庶政。宣府巡抚李养冲疏言旗尉往来如织,踪迹难凭,且虑费无所出。帝以示标等曰:‘边情危急,遣旗尉侦探,奈何以为伪?且祖宗朝设立厂卫,奚为者?’标对曰:‘事固宜慎。养冲以为不赂恐毁言日至,赂之则物力难胜耳。’帝默然。同官刘鸿训以增敕事为御史吴玉所纠,帝欲置鸿训于法,标力辩其纳贿之诬。温体仁讦钱谦益引己结浙闱事为词,给事中章允儒廷驳之。帝怒,并谦益将重谴,又欲罪给事中瞿式耜、御史房可壮等。标言:‘陛下处分谦益、允儒,本因体仁言,体仁乃不安求罢。乞陛下念谦益事经恩诏,姑令回籍;于允儒仍许自新,而式耜等概从薄罚。诸臣安,体仁亦安。’帝不从,自是深疑朝臣有党,标等遂不得行其志。是冬,韩爌还朝,标让为首辅,寻与爌等定逆案。

三年正月,爌罢,标复为首辅,累加至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先是,与标并相者六人,宗道、景辰以附珰斥,鸿训以增敕戍,周道登、钱龙锡被攻去,独标在,遂五疏乞休。至三月得请。家居六年卒。赠少傅,谥文节。

李国〈木普〉,字元治,高阳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由庶吉士历官詹事。天启六年七月,超擢礼部尚书入阁。释褐十四年即登宰辅,魏忠贤以同乡故援之也。然国〈木普〉每持正论。刘志选劾张国纪以撼中宫,国〈木普〉言:‘子不宜佐父难母,而况无间之父母乎!’国纪乃得免罪。御史方震孺及高阳令唐绍尧系狱,皆力为保全。崇祯初,以登极恩进左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国子监生胡焕猷劾国〈木普〉等褫衣冠,国〈木普〉荐复之,时人称为长厚。元年五月得请归里,荐韩爌、孙承宗自代。卒,赠太保,谥文敏。宗道、景辰事见《黄立极传》中。

周道登,吴江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由庶吉士历迁少詹事。天启时,为礼部左侍郎,颇有所争执。以病归。五年秋,廷推礼部尚书,魏忠贤削其籍。崇祯初,与李标等同入阁。道登无学术,奏对鄙浅,传以为笑。御史田时震、刘士祯、王道直、吴之仁、任赞化,给事中阎可陛交劾之,悉下廷议。吏部尚书王永光等言道登党护枢臣王在晋及宗生朱统饰、乡人陈于鼎馆选事,俱有实迹,乃罢归。阅五年而卒。

刘鸿训,字默承,长山人。父一相,由进士历南京吏科给事中。追论故相张居正事,执政忌之,出为陇右佥事。终陕西副使。

万历四十一年,鸿训登第,由庶吉士授编修。神、光二宗相继崩,颁诏朝鲜。甫入境,辽阳陷。朝鲜为造二洋舶,从海道还。沿途收难民,舶重而坏。跳浅沙,入小舟,飘泊三日夜,仅得达登州报命。遭母丧,服阕,进右中允,转左谕德,父丧归。天启六年冬,起少詹事,忤魏忠贤,斥为民。

庄烈帝即位,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遣行人召之。三辞,不允。崇祯元年四月还朝。当是时,忠贤虽败,其党犹盛,言路新进者群起抨击之。诸执政尝与忠贤共事,不敢显为别白。鸿训至,毅然主持,斥杨维垣、李恒茂、杨所修、田景新、孙之獬、阮大铖、徐绍吉、张讷、李蕃、贾继春、霍维华等,人情大快。而御史袁弘勋、史褵、高捷本由维垣辈进,思合谋攻去鸿训,则党人可安也。弘勋乃言所修、继春、维垣夹攻表里之奸,有功无罪,而诛锄自三臣始;又诋鸿训使朝鲜,满载貂参而归。锦衣佥事张道浚亦讦攻鸿训,鸿训奏辩。给事中颜继祖言:‘鸿训先朝削夺。朝鲜一役,舟败,仅以身免。乞谕鸿训入直,共筹安攘之策。至弘勋之借题倾人,道浚之出位乱政,非重创未有已也。’帝是之。给事中邓英乃尽发弘勋赃私,且言弘勋以千金贽维垣得御史。帝怒,落弘勋职候勘。已而高捷上疏言鸿训斥击奸之维垣、所修、继春、大铖,而不纳孙之獬流涕忠言;谬主焚毁《要典》,以便私党孙慎行进用。帝责以妄言,停其俸。史褷复佐捷攻之。言路多不直两人,两人遂罢去。

七月,以四川贼平,加鸿训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帝数召见廷臣。鸿训应对独敏,谓民困由吏失职,请帝久任责成。以尚书毕自严善治赋,王在晋善治兵,请帝加倚信。帝初甚向之。关门兵以缺饷鼓噪,帝意责户部,而鸿训请发帑三十万,示不测恩,由是失帝指。

至九月而有改敕书之事。

旧例,督京营者,不辖巡捕军。

惠安伯张庆臻总督京营,敕有“兼辖捕营”语,提督郑其心以侵职论之。

命核中书贿改之故,下舍人田佳璧狱。

给事中李觉斯言:“稿具兵部,送辅臣裁定,乃令中书缮写。写讫,复审视进呈。兵部及辅臣皆当问。”

十月,帝御便殿,问阁臣,皆谢不知。

帝怒,令廷臣劾奏;尚书自严等亦谢不知,帝益怒。

给事中张鼎延、御史王道直咸言庆臻行贿有迹,不知谁主使。

御史刘玉言:“主使者,鸿训也。”

庆臻曰:“改敕乃中书事,臣实不预知。且增辖捕卒,取利几何,乃行重贿?”

帝叱之。

阅兵部揭有鸿训批西司房语,佳璧亦供受鸿训指,事遂不可解,而侍郎张凤翔诋之尤力。

阁臣李标、钱龙锡言鸿训不宜有此,请更察访。

帝曰:“事已大著,何更访为?”

促令拟旨。

标等逡巡未上,礼部尚书何如宠为鸿训力辩,帝意卒不可回。

乃拟旨,鸿训、庆臻并革职候勘。

无何,御史田时震劾鸿训用田仰巡抚四川,纳贿二千金;给事中阎可陛劾副都御史贾毓祥由赂鸿训擢用。

鸿训数被劾,连章力辩,因言“都中神奸狄姓者,诡诓庆臻千金,致臣无辜受祸。”

帝不听,下廷臣议罪。

明年正月,吏部尚书王永光等言:“鸿训、庆臻罪无可辞,而律有议贵条,请宽贷。兵部尚书王在晋、职方郎中苗思顺赃证未确,难悬坐。”

帝不许。

鸿训谪戍代州,在晋、思顺并削籍,庆臻以世臣停禄三年。

觉斯、鼎延、道直、玉、时震以直言增秩一级。

鸿训居政府,锐意任事。

帝有所不可,退而曰:“主上毕竟是冲主。”

帝闻,深衔之,欲置之死。

赖诸大臣力救,乃得稍宽。

七年五月卒戍所。

福王时,复官。

钱龙锡,字稚文,松江华亭人。

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由庶吉士授编修,屡迁少詹事。

天启四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

明年改南京吏部右侍郎。

忤魏忠贤,削籍。

庄烈帝即位,以阁臣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木普〉皆忠贤所用,不足倚,诏廷臣推举,列上十人。

帝仿古枚卜典,贮名金瓯,焚香肃拜,以次探之,首得龙锡,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

辅臣以天下多故,请益一二人,复得周道登、刘鸿训,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明年六月,龙锡入朝,立极等四人俱先罢,宗道、景辰亦以是月去。

标为首辅,龙锡、鸿训协心辅理,朝政稍清。

寻以蜀寇平,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

帝好察边事,频遣旗尉侦探。

龙锡言:“旧制止行于都城内外,若远遣恐难委信。”

海寇犯中左所,总兵官俞咨皋弃城遁,罪当诛。

帝欲并罪巡抚朱一冯。

龙锡言:“一冯所驻远,非弃城者比,罢职已足蔽辜。”

瑞王出封汉中,请食川盐。

龙锡言:“汉中食晋盐,而瑞藩独用川盐,恐奸徒借名私贩,莫敢讥察。”

故事,纂修实录,分遣国学生采事迹于四方,龙锡言“实录所需在邸报及诸司奏牍,遣使无益,徒滋扰,宜停罢。”

乌撒土官安效良死,其妻改适沾益土官安边,欲兼有乌撒,部议将听之。

龙锡言:“效良有子其爵,立其爵以收乌撒,存亡继绝,于理为顺。安边淫乱,不可长也。”

帝悉从之。

明年,帝以漕船违禁越关,欲复设漕运总兵官。

龙锡言:“久裁而复,宜集廷臣议得失。”

事竟止。

廷议汰冗官,帝谓学官尤冗。

龙锡言:“学官旧用岁贡生,近因举人乞恩选贡,纂修占缺者多,岁贡积至二千六百有奇,皓首以殁,良可悯。且祖宗设官,于此稍宽者,以师儒造士需老成故也。”

帝亦纳之。

言官邹毓祚、韩一良、章允儒、刘斯琜获谴,并为申救。

御史高捷、史褷既罢,王永光力引之,颇为龙锡所扼,两人大恨。

逆案之定,半为龙锡主持,奸党衔之次骨。

及袁崇焕杀毛文龙,报疏云:“辅臣龙锡为此一事低徊过臣寓。”

复上善后疏言:“阁臣枢臣,往复商确,臣以是得奉行无失。”

时文龙拥兵自擅,有跋扈声,崇焕一旦除之,即当宁不以为罪也。

其冬十二月,大清兵薄都城。

帝怒崇焕战不力,执下狱,而捷、褷已为永光引用。

捷遂上章,指通款杀将为龙锡罪,且言祖大寿师溃而东,由龙锡所挑激。

帝以龙锡忠慎,戒无过求。

龙锡奏辩,言:“崇焕陛见时,臣见其貌寝,退谓同官‘此人恐不胜任’。及崇焕以五年复辽自诡,往询方略,崇焕云:‘恢复当自东江始。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去之易易耳。’迨崇焕突诛文龙,疏有‘臣低徊’一语。臣念文龙功罪,朝端共知,因置不理。奈何以崇焕夸诩之词,坐臣朋谋罪?”

又辩挑激大寿之诬,请赐罢黜。

帝慰谕之,龙锡即起视事。

捷再疏攻,帝意颇动。

龙锡再辩,引疾,遂放归。

时兵事旁午,未暇竟崇焕狱。

至三年八月,褷复上疏言:‘龙锡主张崇焕斩帅致兵,倡为款议,以信五年成功之说。卖国欺君,其罪莫逭。龙锡出都,以崇焕所畀重贿数万,转寄姻家,巧为营干,致国法不伸。’帝怒,敕刑官五日内具狱。

于是锦衣刘侨上崇焕狱词。帝召诸臣于平台,置崇焕重辟。责龙锡私结边臣,蒙隐不举,令廷臣议罪。

是日,群议于中府,谓:‘斩帅虽龙锡启端,而两书有‘处置慎重’语,意不在擅杀,杀文龙乃崇焕过举。至讲款,倡自崇焕,龙锡始答以‘酌量’,继答以‘天子神武,不宜讲款’。然军国大事,私自商度,不抗疏发奸,何所逃罪?’帝遂遣使逮之。

十二月逮至,下狱。复疏辩,悉封上崇焕原书及所答书,帝不省。

时群小丽名逆案者,聚谋指崇焕为逆首,龙锡等为逆党,。更立一逆案相抵。

谋既定,欲自兵部发之,尚书梁廷栋惮帝英明,不敢任而止。

乃议龙锡大辟,且用夏言故事,设厂西市以待。帝以龙锡无逆谋,令长系。

四年正月,右中允黄道周疏言龙锡不宜坐死罪。忤旨,贬秩调外,而帝意浸解矣。

夏五月大旱,刑部尚书胡应台等乞宥龙锡,给事中刘斯琜继言之,诏所司再谳。

乃释狱,戍定海卫。在戍十二年,两遇赦不原。

其子请输粟赎罪,会周延儒再当国,尼不行。

福王时,复官归里。未几卒,年六十有八。

钱士升,字抑之,嘉善人。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一,授修撰。

天启初,以养母乞归。久之,进左中允,不赴。

高邑赵南星、同里魏大中受珰祸,及江西同年生万燝杖死追赃,皆力为营护,破产助之,以是为东林所推。

崇祯元年起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

明年以詹事召。会座主钱龙锡被逮,送之河干,即谢病归。

四年,起南京礼部右侍郎,署尚书事。

祭告凤阳陵寝,疏陈户口流亡之状甚悉。

六年九月,召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

明年春入朝。

请停事例,罢鼓铸,严赃吏之诛,止遣官督催新旧饷,第责成于抚按。

帝悉从之。

帝操切,温体仁以刻薄佐之,上下嚣然。

士升因撰《四箴》以献,大指谓宽以御众,简以临下,虚以宅心,平以出政,其言深中时病。

帝虽优旨报闻,意殊不怿也。

无何,武生李琎请括江南富户,报名输官,行首实籍没之法。

士升恶之,拟旨下刑部提问,帝不许,同官温体仁遂改轻拟。

士升曰:‘此乱本也,当以去就争之。’乃疏言:‘自陈启新言事,擢置省闼。比来借端幸进者,实繁有徒,然未有诞肆如琎者也。其曰缙绅豪右之家,大者千百万,中者百十万,以万计者不能枚举。臣不知其所指何地。就江南论之,富家数亩以对,百计者什六七,千计者什三四,万计者千百中一二耳。江南如此,何况他省。且郡邑有富家,固贫民衣食之源也。地方水旱,有司令出钱粟,均粜济饥,一遇寇警,令助城堡守御,富家未尝无益于国。《周礼》荒政十二,保富居一。今以兵荒归罪于富家朘削,议括其财而籍没之,此秦皇不行于巴清、汉武不行于卜式者,而欲行圣明之世乎?今秦、晋、楚、豫已无宁宇,独江南数郡稍安。此议一倡,无赖亡命相率而与富家为难,不驱天下之民胥为流寇不止。或疑此辈乃流寇心腹,倡横议以摇人心,岂直借端幸进已哉!’疏入,而琎已下法司提问。

帝报曰:‘即欲沽名,前疏已足致之,毋庸汲汲。’前疏谓《四箴》也。

士升惶惧,引罪乞休,帝即许之。

士升初入阁,体仁颇援之。

体仁推毂谢升、唐世济,士升皆为助。

文震孟被挤,士升弗能救,论者咎之。

至是乃以谠言去位。

弟士晋,万历中由进士除刑部主事。

恤刑畿辅,平反者千百人。

崇祯时,以山东右布政擢云南巡抚。

筑师宗、新化六城,浚金针、白沙等河,平土官岑、侬两姓之乱,颇著劳绩。

已而经历吴鲲化讦其营贿,体仁即拟严旨,且属同官林钎弗泄,欲因弟以逐其兄。

命下,而士晋已卒,事乃已。

士升,国变后七年乃卒。

成基命,字靖之,大名人,后避宣宗讳,以字行。

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改庶吉士,历司经局洗马,署国子监司业事。

天启元年,疏请幸学不先白政府,执政者不悦,令以原官还局,遂请告归。

寻起少詹事。

累官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改掌南京翰林院事。

六年,魏忠贤以基命为杨涟同门生,落职闲住。

崇祯元年,起吏部左侍郎。

明年十月,京师戒严,基命请召还旧辅孙承宗,省一切浮议,仿嘉靖朝故事,增设枢臣,帝并可之。

逾月,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

庶吉士金声荐僧申甫为将。

帝令基命阅其所部兵,极言不可用,后果一战而败。

袁崇焕、祖大寿入卫,帝召见平台,执崇焕属吏,大寿在旁股栗。

基命独叩头请慎重者再,帝曰:‘慎重即因循,何益?’基命复叩头曰:‘敌在城下,非他时比。’帝终不省。

大寿至军,即拥众东溃,帝忧之甚。

基命曰:‘令崇焕作手札招之,当归命也。’时兵事孔棘,基命数建白,皆允行。

及戒严,召对文华殿,帝言法纪废弛,宜力振刷。

基命曰:‘治道去太甚,譬理乱丝,当觅其绪,骤纷更益扰乱。’

帝曰:‘慢则纠之以猛,何谓纷更?’其后温体仁益导帝以操切,天下遂大乱。

三年二月,工部主事李逢申劾基命欲脱袁崇焕罪,故乞慎重。

基命求罢,帝为贬逢申一秩。

韩爌、李标相继去,基命遂为首辅,与周延儒、何如宠、钱象坤共事。

以恢复永平叙功,并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

至六月,温体仁、吴宗达入,延儒、体仁最为帝所眷,比而倾基命,基命遂不安其位矣。

方崇焕之议罪也,基命病足不入直。

锦衣张道浚以委卸劾之,工部主事陆澄源疏继上。

基命奏辩曰:‘澄源谓臣当两首廷推,皆韩爌等欲藉以救崇焕。当廷推时,崇焕方倚任,安知后日之败,预谋救之。其说祖逢申、道浚,不逐臣不止,乞放归。’

帝慰留之。

卒三疏自引去。

基命性宽厚,每事持大体。

先是,四城未复,兵部尚书梁廷栋衔总理马世龙,将更置之,以撼枢辅承宗,基命力调剂,世龙卒收遵、永功。

尚书张凤翔、乔允升、韩继思相继下吏,并为申理。

副都御史易应昌下诏狱,以基命言,改下法司。

御史李长春、给事中杜齐芳坐私书事,将置重典。

基命力救,不听,长跪会极门,言:‘祖宗立法,真死罪犹三覆奏,岂有诏狱一讯遽置极刑?’自辰至酉未起。

帝意解,得遣戍。

逢申初劾基命,后以炮炸下狱拟戍,帝犹以为轻,亦以基命言得如拟。

为首辅者数月,帝欲委政延儒,遂为其党所逐。

八年卒于家。

赠少保,谥文穆。

何如宠,字康侯,桐城人。

父思鳌,知栖霞县,有德于民。

如宠登万历二十六年进士,由庶吉士累迁国子监祭酒。

天启时,官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

五年正月,廷推左侍郎,魏广微言如宠与左光斗同里友善,遂夺职闲住。

崇祯元年,起为吏部右侍郎。

未至,拜礼部尚书。

宗藩婚嫁命名,例请于朝。

贫者为部所稽,自万历末至是,积疏累千,有白首不能完家室,骨朽而尚未名者。

用如宠请,贫宗得嫁娶者六百余人。

大学士刘鸿训以增敕事,帝怒不测,如宠力为剖析,得免死戍边。

明年冬,京师戒严,都人桀黠者,请以私财聚众助官军,朝议壮之。

如宠力言其叵测,不善用,必启内衅。

帝召问,对如初。

帝出片纸示之,则得之侦事,与如宠言合,由是受知。

十二月,命与周延儒、钱象坤俱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

帝欲族袁崇焕,以如宠申救,免死者三百余口。

累加少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四年春,副延儒总裁会试。

事竣,即乞休,疏九上乃允。

陛辞,陈惇大明作之道。

抵家,复请时观《通鉴》,察古今理乱忠佞,语甚切。

六年,延儒罢政,体仁当为首辅。

而延儒憾体仁排己,谋起如宠以抑之,如宠畏体仁,六疏辞。

体仁遂为首辅。

如宠性孝友。

母年九十,色养不衰。

操行恬雅,与物无竞,难进易退,世尤高之。

十四年卒。

福王时,赠太保,谥文端。

兄如申,与如宠同举进士。

官户部郎中,督饷辽东。

有清操,军士请复留二载。

终浙江右布政使。

钱象坤,字弘载,会稽人。

万历二十九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检讨,进谕德,转庶子。

泰昌改元,官少詹事,直讲筵。

讲毕,见中官王安与执政议事,即趋出。

安使人延之,坚不入。

天启中,给事中论织造,语侵中贵,诏予杖,阁臣救不得。

象坤语叶向高讲筵面奏之,乃免。

时行立枷法,惨甚,象坤白之帝,多所宽释。

再迁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

四年七月,向高辞位。

御史黄公辅虑象坤柄政,请留向高,诋象坤甚力。

象坤遂辞去。

六年,廷推南京礼部尚书。

魏忠贤私人指为缪昌期党,落职闲住。

崇祯元年,召拜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

明年冬,都城被兵,条御敌三策。

奉命登陴分守,祁寒不懈。

帝觇知,遂与何如宠并相。

明年,温体仁入,象坤其门生,让而居其下。

累加少保,进武英殿。

象坤在翰林,与龙锡、谦益、士升并负物望,有‘四钱’之目。

及体仁相,无附和迹。

四年,御史水佳允连劾兵部尚书梁廷栋,廷栋不待旨即奏辩。

廷栋故出象坤门,佳允疑象坤泄之,语侵象坤。

延儒以廷栋尝发其私人赃罪,恶之,并恶象坤。

象坤遂五疏引疾去,廷栋落职。

给事中吴执御、傅朝佑称象坤难进易退,不当以门生累,不听。

家居十年,无病而卒。

赠太保,谥文贞,荫一子中书舍人。

徐光启,字子先,上海人。

万历二十五年举乡试第一,又七年成进士。

由庶吉士历赞善。

从西洋人利玛窦学天文、历算、火器,尽其术。

遂遍习兵机、屯田、盐策、水利诸书。

杨镐四路丧师,京师大震。

累疏请练兵自效,神宗壮之,超擢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

练兵通州,列上十议。

时辽事方急,不能如所请。

光启疏争,乃稍给以民兵戎械。

未几,熹宗即位。

光启志不得展,请裁去,不听。

既而以疾归。

辽阳破,召起之。

还朝,力请多铸西洋大炮,以资城守。

帝善其言。

方议用,而光启与兵部尚书崔景荣议不合,御史邱兆麟劾之,复移疾归。

天启三年起故官,旋擢礼部右侍郎。

五年,魏忠贤党智铤劾之,落职闲住。

崇祯元年召还,复申练兵之说。

未几,以左侍郎理部事。

帝忧国用不足,敕廷臣献屯盐善策。

光启言屯政在乎垦荒,盐政在严禁私贩。

帝褒纳之,擢本部尚书。

时帝以日食失验,欲罪台官。

光启言:‘台官测候本郭守敬法。元时尝当食不食,守敬且尔,无怪台官之失占。臣闻历久必差,宜及时修正。’

帝从其言,诏西洋人龙华民、邓玉函、罗雅谷等推算历法,光启为监督。

四年春正月,光启进《日躔历指》一卷、《测天约说》二卷、《大测》二卷、《日躔表》二卷、《割圜八线表》六卷、《黄道升度》七卷、《黄赤距度表》一卷、《通率表》一卷。

是冬十月辛丑朔日食,复上测候四说。

其辩时差里差之法,最为详密。

五年五月,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与郑以伟并命。

寻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

光启雅负经济才,有志用世。

及柄用,年已老,值周延儒、温体仁专政,不能有所建白。

明年十月卒。

赠少保。

郑以伟,字子器,上饶人。

万历二十九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检讨,累迁少詹事。

泰昌元年,官礼部右侍郎。

天启元年,光宗祔庙,当祧宪宗,太常少卿洪文衡以睿宗不当入庙,请祧奉玉芝宫,以伟不可而止,论者卒是文衡。

寻以左侍郎协理詹事府。

四年,以伟直讲筵,与珰忤,上疏告归。

崇祯二年,召拜礼部尚书。

久之,与光启并相,再辞,不允。

以伟修洁自好,书过目不忘,文章奥博,而票拟非其所长。

尝曰:‘吾富于万卷,窘于数行,乃为后进所藐。’

章疏中有‘何况’二字,误以为人名也,拟旨提问,帝驳改始悟。

自是词臣为帝轻,遂有馆员须历推知之谕,而阁臣不专用翰林矣。

以伟累乞休,不允。

明年六月,卒官,赠太子太保。

御史言光启、以伟相继没,盖棺之日,囊无余赀,请优恤以愧贪墨者。

帝纳之,乃谥光启文定,以伟文恪。

其后二年,同安林钎为大学士,未半岁而卒。

亦有言其清者,得谥文穆。

钎,字实甫,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三人,授编修。

天启时,任国子司业。

监生陆万龄请建魏忠贤祠于太学旁,具簿醵金,强钎为倡。

钎援笔涂抹,即夕挂冠棂星门径归,忠贤矫旨削其籍。

崇祯改元,起少詹事。

九年由礼部侍郎入阁,有谨愿诚恪之称。

久之,帝念光启博学强识,索其家遣书。

子骥入谢,进《农政全书》六十卷。

诏令有司刊布,加赠太保,其孙为中书舍人。

文震孟,字文起,吴县人,待诏征明曾孙也。

祖国子博士彭,父卫辉同知元发,并有名行。

震孟弱冠以《春秋》举于乡,十赴会试。

至天启二年,殿试第一,授修撰。

时魏忠贤渐用事,外廷应之,数斥逐大臣。

震孟愤,于是冬十月上《勤政讲学疏》,言:‘今四方多故,无岁不蹙地陷城,覆军杀将,乃大小臣工卧薪尝胆之日。而因循粉饰,将使祖宗天下日销月削。非陛下大破常格,鼓舞豪杰心,天下事未知所终也。陛下昧爽临朝,寒暑靡辍,政非不勤,然鸿胪引奏,跪拜起立,如傀儡登场已耳。请按祖宗制,唱六部六科,则六部六科以次白事,纠弹敷奏,陛下与辅弼大臣面裁决焉。则圣智日益明习,而百执事各有奋心。若仅揭帖一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安取此鸳行豸绣、横玉腰金者为?经筵日讲,临御有期,学非不讲,然侍臣进读,铺叙文辞,如蒙师诵说已耳。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咨访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情形毕照,奸诈无所藏,左右近习亦无缘蒙蔽。若仅尊严如神,上下拱手,经传典谟徒循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绅、展书簪笔者为?且陛下既与群臣不洽,朝夕侍御不越中涓之辈,岂知帝王宏远规模?于是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莫挽偷安之习;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不闻严谴之施。近日举动,尤可异者。邹元标去位,冯从吾杜门,首揆冢宰亦相率求退。空人国以营私窟,几似浊流之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前鉴。’

疏入,忠贤屏不即奏。

乘帝观剧,摘疏中‘傀儡登场’语,谓比帝于偶人,不杀无以示天下,帝颔之。

一日,讲筵毕,忠贤传旨,廷杖震孟八十。

首辅叶向高在告,次辅韩爌力争。

会庶吉士郑鄤疏复入,内批俱贬秩调外。

言官交章论救,不纳。

震孟亦不赴调而归。

六年冬,太仓进士顾同寅、生员孙文豸坐以诗悼惜熊廷弼,为兵马司缉获。

御史门克新指为妖言,波及震孟,与编修陈仁锡、庶吉士郑鄤并斥为民。

崇祯元年以侍读召。

改左中允,充日讲官。

三年春,辅臣定逆案者相继去国,忠贤遗党王永光辈日乘机报复,震孟抗疏纠之。

帝方眷永光,不报。

震孟寻进左谕德,掌司经局,直讲如故。

五月,复上疏曰:‘群小合谋,欲借边才翻逆案。天下有无才误事之君子,必无怀忠报国之小人。今有平生无耻,惨杀名贤之吕纯如,且藉奥援思辩雪。永光为六卿长,假窃威福,倒置用舍,无事不专而济以狠,发念必欺而饰以朴,以年例大典而变乱祖制,以考选盛举而摈斥清才。举朝震恐,莫敢讼言。臣下雷同,岂国之福!’

帝令指实再奏。

震孟言:‘杀名贤者,故吏部郎周顺昌。年例则抑吏科都给事中陈良训,考选则摈中书舍人陈士奇、潘有功是也。’

永光窘甚,密结大奄王永祚谓士奇出姚希孟门,震孟,希孟舅也。

帝心疑之。

永光辩疏得温旨,而责震孟任情牵诋。

然群小翻案之谋亦由是中沮。

震孟在讲筵,最严正。

时大臣数逮系,震孟讲《鲁论》‘君使臣以礼’一章,反覆规讽,帝即降旨出尚书乔允升、侍郎胡世赏于狱。

帝尝足加于膝,适讲《五子之歌》,至‘为人上者,奈何不敬’,以目视帝足,帝即袖掩之,徐为引下。

时称‘真讲官’。

既忤权臣,欲避去。

出封益府,便道归,遂不复出。

五年,即家擢右庶子。

久之,进少詹事。

初,天启时,诏修《光宗实录》,礼部侍郎周炳谟载神宗时储位臲卼及‘妖书’、‘梃击’诸事,直笔无所阿。

其后忠贤盗柄,御史石三畏劾削炳谟职。

忠贤使其党重修,是非倒置。

震孟摘尤谬者数条,疏请改正。

帝特御平台,召廷臣面议,卒为温体仁、王应熊所沮。

八年正月,贼犯凤阳皇陵。

震孟历陈致乱之源,因言:‘当事诸臣,不能忧国奉公,一统之朝,强分畛域,加膝坠渊,总由恩怨。’

数年来,振纲肃纪者何事,推贤用能者何人,安内攘外者何道,富国强兵者何策?陛下宜奋然一怒,发哀痛之诏,按失律之诛,正误国之罪,行抚绥之实政,宽闾阎之积逋。

先收人心以遏寇盗,徐议浚财之源,毋徒竭泽而渔。

尽斥患得患失之鄙夫,广集群策群力以定乱,国事庶有瘳乎!

帝优旨报之,然亦不能尽行也。

故事,讲筵不列《春秋》。

帝以有裨治乱,令择人进讲。

震孟,《春秋》名家,为体仁所忌,隐不举。

次辅钱士升指及之,体仁佯惊曰:‘几失此人!’遂以其名上。

及进讲,果称帝旨。

六月,帝将增置阁臣,召廷臣数十人,试以票拟。

震孟引疾不入,体仁方在告。

七月,帝特擢震孟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预政。

两疏固辞,不许。

阁臣被命,即投刺司礼大奄,兼致仪状,震孟独否。

掌司礼者曹化淳,故属王安从奄,雅慕震孟,令人辗转道意,卒不往。

震孟既入直,体仁每拟旨必商之,有所改必从,喜谓人曰:‘温公虚怀,何云奸也?’

同官何吾驺曰:‘此人机深,讵可轻信?’

越十余日,体仁窥其疏,所拟不当,辄令改,不从,则径抹去。

震孟大愠,以诸疏掷体仁前,体仁亦不顾。

都给事中许誉卿者,故劾忠贤有声,震孟及吾驺欲用为南京太常卿。

体仁忌誉卿伉直,讽吏部尚书谢升劾其与福建布政使申绍芳营求美官。

体仁拟以贬谪,度帝欲重拟必发改,已而果然。

遂拟斥誉卿为民,绍芳提问。

震孟争之不得,咈然曰:‘科道为民,是天下极荣事,赖公玉成之。’

体仁遽以闻。

帝果怒,责吾驺、震孟徇私挠乱。

吾驺罢,震孟落职闲住。

方震孟之拜命也,即有旨撤镇守中官。

及次辅王应熊之去,忌者谓震孟为之。

由是有谮其居功者,帝意遂移。

震孟刚方贞介,有古大臣风,惜三月而斥,未竟其用。

归半岁,会甥姚希孟卒,哭之恸,亦卒。

廷臣请恤,不允。

十二年,诏复故官。

十五年,赠礼部尚书,赐祭葬,官一子。

福王时,追谥文肃。

二子秉、乘。

乘遭国变,死于难。

周炳谟,子仲觐,无锡人。

父子义,嘉靖中庶吉士,万历中仕至吏部侍郎,卒谥文恪。

炳谟,万历三十二年进士。

当重修《光宗实录》时,炳谟已先卒。

崇祯初,赠礼部尚书,谥文简。

父子皆以学行称于世。

蒋德璟,字申葆,晋江人。

父光彦,江西副使。

德璟,天启二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编修。

崇祯时,由侍读历迁少詹事,条奏救荒事宜。

寻擢礼部右侍郎。

时议限民田,德璟言:‘民田不可夺,而足食莫如贵粟。’

北平、山、陕、江北诸处,宜听民开垦,及课种桑枣,修农田水利。

府县官考满,以是为殿最。

至常平义仓,岁输本色,依令甲行之足矣。

十四年春,杨嗣昌卒于军,命九卿议罪。

德璟议曰:‘嗣昌倡聚敛之议,加剿饷、练饷,致天下民穷财尽,胥为盗,又匿失事,饰首功。’

宜按仇鸾事,追正其罪。

不从。

十五年二月,耕耤礼成,请召还原任侍郎陈子壮、祭酒倪元璐等,帝皆录用。

六月,廷推阁臣,首德璟。

入对,言边臣须久任,蓟督半载更五人,事将益废弛。

帝曰:‘不称当更。’

对曰:‘与其更于后,曷若慎于初。’

帝问:‘天变何由弭?’

对曰:‘莫如拯百姓。’

近加辽饷千万,练饷七百万,民何以堪!

祖制,三协止一督、一抚、一总兵,今增二督、三抚、六总兵,又设副将数十人,权不统一,何由制胜!

帝颔之。

首辅周延儒尝荐德璟渊博,可备顾问,文体华赡,宜用之代言。

遂擢德璟及黄景昉、吴甡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同入直。

延儒、甡各树门户,德璟无所比。

性鲠直,黄道周召用,刘宗周免罪,德璟之力居多。

开封久被围,自请驰督诸将战,优诏不允。

明年,进《御览备边册》,凡九边十六镇新旧兵食之数,及屯、盐、民运、漕粮、马价悉志焉。

已,进《诸边抚赏册》及《御览简明册》。

帝深嘉之。

诸边士马报户部者,浮兵部过半,耗粮居多,而屯田、盐引、民运,每镇至数十百万,一听之边臣。

天津海道输蓟、辽岁米豆三百万,惟仓场督臣及天津抚臣出入,部中皆不稽核。

德璟语部臣,合部运津运、各边民运、屯、盐,通为计画,饷额可足,而加派之饷可裁。

因复条十事以责部臣,然卒不能尽厘也。

一日召对,帝语及练兵。

德璟曰:“《会典》,高皇帝教练军士,一以弓弩刀枪行赏罚,此练军法。卫所总、小旗补役,以枪胜负为升降。凡武弁比试,必骑射精娴,方准袭替,此练将法。岂至今方设兵?”

帝为悚然。

又言:“祖制,各边养军止屯、盐、民运三者,原无京运银。自正统时始有数万,迄万历末,亦止三百余万。今则辽饷、练饷并旧饷计二千余万,而兵反少于往时,耗蠹乃如此。”

又言:“文皇帝设京卫七十二,计军四十万。畿内八府,军二十八万。又有中部、大宁、山东、河南班军十六万。春秋入京操演,深得居重驭轻势。今皆虚冒。且自来征讨皆用卫所官军,嘉靖末,始募兵,遂置军不用。至加派日增,军民两困。愿宪章二祖,修复旧制。”

帝是之,而不果行。

十七年,户部主事蒋臣请行钞法,言岁造三千万贯,一贯价一两,岁可得银三千万两。侍郎王鳌永赞行之。帝特设内宝钞局,昼夜督造,募商发卖,无一人应者。

德璟言:“百姓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纸。”

帝不听。

又因局官言,责取桑穰二百万斤于畿辅、山东、河南、浙江。

德璟力争,帝留其揭不下,后竟获免。

先以军储不足,岁佥畿辅、山东、河南富户,给值令买米豆输天津,多至百万,民大扰。

德璟因召对面陈其害,帝即令拟谕罢之。

二月,帝以贼势渐逼,令群臣会议,以二十二日奏闻。

都御史李邦华密疏云辅臣知而不敢言。

翼日,帝手其疏问何事。

陈演以少詹事项煜东宫南迁议对,帝取视默然。

德璟从旁力赞,帝不答。

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害。

德璟拟旨:“向来聚敛小人倡为练饷,致民穷祸结,误国良深。”

帝不悦,诘曰:“聚敛小人谁也?”

德璟不敢斥嗣昌,以故尚书李待问对。

帝曰:“朕非聚敛,但欲练兵耳。”

德璟曰:“陛下岂肯聚敛。然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余万,复增练饷七百三十万,臣部实难辞责。且所练兵马安在?蓟督练四万五千,今止二万五千。保督练三万,今止二千五百;保镇练一万,今止二百;若山、永兵七万八千,蓟、密兵十万,昌平兵四万,宣大、山西及陕西三边各二十余万,一经抽练,原额兵马俱不问,并所抽亦未练,徒增饷七百余万,为民累耳。”

帝曰:“今已并三饷为一,何必多言!”

德璟曰:“户部虽并为一,州县追比,仍是三饷。”

帝震怒,责以朋比。

德璟力辩,诸辅臣为申救。

尚书倪元璐以钞饷乃户部职,自引咎,帝意稍解。

明日,德璟具疏引罪。

帝虽旋罢练饷,而德璟竟以三月二日去位。

给事中汪惟效、检讨傅鼎铨等交章乞留,不听。

德璟闻山西陷,未敢行。

及知廷臣留己,即辞朝,移寓外城。

贼至,得亡去。

福王立于南京,召入阁。

自陈三罪,固辞。

明年,唐王立于福州,与何吾驺、黄景昉并召。

又明年以足疾辞归。

九月,王事败,而德璟适病笃,遂以是月卒。

黄景昉,字太稚,亦晋江人。

天启五年进士。

由庶吉士历官庶子,直日讲。

崇祯十一年,帝御经筵,问用人之道。

景昉言“近日考选不公,推官成勇、朱天麟廉能素著,乃不得预清华选。”

又言“刑部尚书郑三俊四朝元老,至清无俦,不当久系狱。”

退复上章论之,三俊旋获释,勇等亦俱改官。

景昉寻进少詹事。

尝召对,言:“近撤还监视中官高起潜,关外辄闻警报,疑此中有隐情。臣家海滨,见沿海将吏每遇调发,即报海警,冀得复留。触类而推,其情自见。”

帝颔之。

十四年以詹事兼掌翰林院。

时庶常停选已久,景昉具疏请复,又请召还修撰刘同升、编修赵士春,皆不报。

十五年六月召对称旨,与蒋德璟、吴甡并相。

明年并加太子少保,改户部尚书、文渊阁。

南京操江故设文武二员,帝欲裁去文臣,专任诚意伯刘孔昭。

副都御史惠世扬迟久不至,帝命削其籍。

景昉俱揭争,帝不悦,遂连疏引归。

唐王时,召入直,未几,复告归。

国变后,家居十数年始卒。

方岳贡,字四长,谷城人。

天启二年进士。

授户部主事,进郎中。

历典仓库,督永平粮储,并以廉谨闻。

崇祯元年,出为松江知府。

海滨多盗,捕得辄杖杀之。

郡东南临大海,飓潮冲击,时为民患,筑石堤二十里许,遂为永利。

郡漕京师数十万石,而诸仓乃相距五里,为筑城垣护之,名曰“仓城”。

他救荒助役、修学课士,咸有成绩,举卓异者数矣。

薛国观败,其私人上海王陛彦下吏,素有隙,因言岳贡尝馈国观三千金,遂被逮。

士民诣阙讼冤,巡抚黄希亦白其诬,下法司谳奏。

一日,帝晏见辅臣,问:“有一知府积俸十余年,屡举卓异者谁也?”

蒋德璟以岳贡对。

帝曰:“今安在?”

德璟复以陛彦株连对,帝颔之。

法司谳上,言行贿无实迹,宜复官。

帝奖其清执,报可。

无何,给事中方士亮荐岳贡及苏州知府陈洪谧,乃擢山东副使兼右参议,总理江南粮储。

所督漕艘,如期抵通州。帝大喜。

吏部尚书郑三俊举天下廉能监司五人,岳贡与焉。

帝趣使入对,见于平台,问为政何先,对曰:‘欲天下治平,在择守令;察守令贤否,在监司;察监司贤否,在巡方;察巡方贤否,在总宪。总宪得人,御史安敢以身试法。’

帝善之,赐食,日晡乃出。

越六日,即超擢左副都御史。

尝召对,帝适以事诘吏部尚书李遇知。

遇知曰:‘臣正纠驳。’

岳贡曰:‘何不即题参?’

深合帝意。

翼日,命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时十六年十一月也。

故事,阁臣无带都御史衔者,自岳贡始。

岳贡本吏材。

及为相,务勾检簿书,请核赦前旧赋,意主搜括,声名甚损。

十七年二月命以户、兵二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田、练兵诸务,驻济宁。

已而不行。

李自成陷京师,岳贡及邱瑜被执,幽刘宗敏所。

贼索银,岳贡素廉,贫无以应,拷掠备至。

搜其邸,无所有,松江贾人为代输千金。

四月朔日与瑜并释。

十二日,贼既杀陈演等,令监守者并杀二人,监守者奉以缳,二人并缢死。

邱瑜,宜城人。

天启五年进士。

由庶吉士授检讨。

崇祯中,屡迁少詹事。

襄阳陷,瑜上恤难宗、择才吏、旌死节、停催征、苏邮困、禁劳役六事。

帝采纳焉。

历礼部左右侍郎。

因召对,言:‘督师孙传庭出关,安危所系,慎勿促之轻出。俾镇定关中,犹可号召诸将,相机进剿。’

帝不能从。

十七年正月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同范景文入阁。

都城陷,受拷掠者再,搜获止二千金,既而被害。

瑜子之陶,年少有干略。

李自成陷宜城,瑜父民忠骂贼而死。

之陶被获,用为兵政府从事,寻以本府侍郎守襄阳。

襄阳尹牛佺,贼相金星子,其倚任不如也。

之陶以蜡丸书贻传庭曰:‘督师与之战,吾诡言左镇兵大至,摇其心,彼必返顾。督师击其后,吾从中起,贼可灭也。’

传庭大喜,报书如其言,为贼逻者所得。

传庭恃内应,连营前进,之陶果举火,报左兵大至。

自成验得其诈,召而示以传庭书,责其负己。

之陶大骂曰:‘吾恨不斩汝万段,岂从汝反耶!’

贼怒,支解之。

赞曰:庄烈帝在位仅十七年,辅相至五十余人。

其克保令名者,数人而已,若标等是也。

基命能推毂旧辅以定危难,震孟以风节显,德璟谙悉旧章。

以陆喜之论薛莹者观之,所谓侃然体国,执正不惧,斟酌时宜,时献微益者乎。

至于扶危定倾,殆非易言也。

呜呼,国步方艰,人材亦与俱尽,其所由来者渐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译文

李标,字汝立,是高邑人。万历三十五年考中进士。后来改为庶吉士,被授予检讨一职。泰昌年间,他多次升迁,最终成为少詹事。天启年间,他被提拔为礼部右侍郎,协助管理詹事府。李标的老师是同乡的越南星,但遭到党派人士的嫉妒,他的名字被列入《东林同志录》中。李标害怕招来祸患,便以生病为由回到了家乡。

庄烈帝继位后,立即在家中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崇祯元年三月,他回到朝廷。不久之后,李国〈木普〉、来宗道、杨景辰相继去世,李标因此成为了首辅。皇帝锐意治理国家,经常召集大臣面对面地决定政务。宣府巡抚李养冲上疏说,旗尉往来频繁,难以追踪,而且担心费用无处支出。皇帝将此事展示给李标等人,问:‘边疆情况紧急,派遣旗尉侦查,为什么认为是假的?而且祖宗朝代设立的厂卫是为了什么呢?’李标回答说:‘事情当然应该谨慎。李养冲认为如果不贿赂,诽谤之言会日益增多,而贿赂则财力难以承受。’皇帝沉默不语。

同僚刘鸿训因为增加敕令的事情被御史吴玉弹劾,皇帝想要对刘鸿训进行法律制裁,李标力辩其受贿的诬告。温体仁诬陷钱谦益利用自己结交浙江的官员,给事中章允儒在朝廷上驳斥了他。皇帝愤怒,并打算重罚钱谦益,还想惩罚给事中瞿式耜、御史房可壮等人。李标说:‘陛下对谦益和允儒的处理,本是因为体仁的话,体仁现在不安,请求辞职。请陛下考虑到谦益的事情已经得到恩诏,暂时让他回乡;对允儒仍然允许他改过自新,对式耜等人从轻处罚。这样,各位大臣都能安心,体仁也能安心。’皇帝不同意,从此对朝臣的党派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李标等人因此无法实现他们的志向。

那一年冬天,韩爌回到朝廷,李标辞去了首辅的职位,不久后与韩爌等人一起定下了逆案。

三年正月,韩爌被罢免,李标再次成为首辅,多次加官至至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在此之前,与他一起担任宰相的有六人,宗道、景辰因为依附宦官被罢免,鸿训因为增加敕令被贬谪,周道登、钱龙锡被攻击而离职,只有李标留任,于是他五次上疏请求退休。到了三月,他的请求得到了批准。他在家中度过了六年,最终去世。被追赠为少傅,谥号文节。

李国〈木普〉,字元治,是高阳人。万历四十一年考中进士。从庶吉士历任官职至詹事。天启六年七月,被破格提拔为礼部尚书入阁。十四年后就升任宰辅,这是魏忠贤因为他是同乡而提拔他的。然而李国〈木普〉常常坚持正论。刘志选弹劾张国纪以动摇中宫,李国〈木普〉说:‘儿子不应该帮助父亲难为母亲,何况是无隙的父母呢!’张国纪因此得以免罪。御史方震孺和高阳令唐绍尧被关进监狱,他都尽力保护他们。崇祯初年,因为登极的恩典,他被晋升为左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国子监生胡焕猷弹劾李国〈木普〉等人被剥夺官服,李国〈木普〉推荐他们恢复官职,当时人称他为长厚。元年五月,他请求回乡,推荐韩爌、孙承宗代替自己。去世后,被追赠为太保,谥号文敏。宗道、景辰的事迹见《黄立极传》中。

周道登,是吴江人。万历二十六年考中进士。从庶吉士历任官职至少詹事。天启年间,担任礼部左侍郎,有很多争执。因病回到家乡。五年秋天,朝廷推举他为礼部尚书,魏忠贤削除了他的官籍。崇祯初年,与李标等同入阁。周道登没有学问,奏对时言辞浅薄,被传为笑柄。御史田时震、刘士祯、王道直、吴之仁、任赞化,给事中阎可陛共同弹劾他,所有事情都交给朝廷讨论。吏部尚书王永光等人说周道登偏袒枢臣王在晋及宗生朱统饰、同乡陈于鼎馆选事,都有实据,于是他被罢免回家。过了五年去世。

刘鸿训,字默承,是长山人。他的父亲刘一相,由进士历任南京吏科给事中。因为追论故相张居正的事情,执政者嫉妒他,他被调任为陇右佥事。最终官至陕西副使。

万历四十一年,刘鸿训考中进士,从庶吉士授编修。神宗、光宗相继去世,他被派往朝鲜颁布诏书。刚入境,辽阳陷落。朝鲜为他建造了两艘洋船,从海上返回。沿途收容难民,船只因负重而损坏。跳到浅滩,进入小船,飘泊了三昼夜,才到达登州报告。遭遇母亲去世,服丧期满,晋升为右中允,转任左谕德,父亲去世后回家。天启六年冬天,他被起用为少詹事,因为违逆魏忠贤而被贬为民。

庄烈帝即位后,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要事务,派人去召回他。他三次辞让,但未被允许。崇祯元年四月回到朝廷。当时,虽然魏忠贤已经失败,但他的党羽仍然很强大,新进言路的人纷纷抨击他。曾经与魏忠贤共事的执政者不敢明显地表明立场。刘鸿训到来后,毅然主持大局,斥责杨维垣、李恒茂、杨所修、田景新、孙之獬、阮大铖、徐绍吉、张讷、李蕃、贾继春、霍维华等人,人们对此感到非常高兴。而御史袁弘勋、史褷、高捷原本是由维垣等人推荐的,他们想合谋除掉刘鸿训,以便让党派人士安心。弘勋于是说所修、继春、维垣内外夹攻奸臣,有功无罪,而诛锄奸臣应该从这三个人开始;又指责刘鸿训出使朝鲜,满载貂皮人参而归。锦衣卫佥事张道浚也弹劾攻击刘鸿训,刘鸿训上奏辩解。给事中颜继祖说:‘刘鸿训在先朝被剥夺官职。朝鲜一役,船只沉没,他仅以身免。请陛下命令刘鸿训入宫,共同商议安定边疆的策略。至于弘勋借题发挥陷害他人,道浚越位扰乱朝政,如果不给予重创,问题不会停止。’皇帝同意了他的说法。给事中邓英于是揭露了弘勋的贪污私弊,还说弘勋用千金贿赂维垣才得到御史之职。皇帝愤怒,将弘勋的职务撤销等待调查。

不久之后,高捷上疏说刘鸿训斥责打击奸臣的维垣、所修、继春、大铖,却不接受孙之獬的忠言;错误地主张焚毁《要典》,以便私党孙慎行得到任用。皇帝以此责备他胡言乱语,停止了他的俸禄。史褷又帮助高捷攻击他。言路中很多人都不支持这两个人,于是他们都被罢免。

七月,因为四川的叛乱被平定,刘鸿训被晋升为太子太保,进入文渊阁。皇帝多次召见廷臣。刘鸿训回答问题特别敏捷,认为民困是因为官吏失职,请求皇帝长期负责。他建议皇帝信任尚书毕自严,因为他擅长治理赋税,王在晋擅长治理军队。皇帝最初非常支持他。关门士兵因为缺饷而鼓噪,皇帝想要责备户部,但刘鸿训请求发放三十万两银子,表示意外的恩赐,因此失去了皇帝的青睐。

到了九月,发生了改敕书的事情。按照旧例,管理京营的官员,不负责巡捕军。惠安伯张庆臻负责总督京营,敕令中有‘兼辖捕营’的字样,提督郑其心认为这是侵犯了他的职权。皇帝下令调查中书贿赂改敕的原因,将舍人田佳璧关进监狱。给事中李觉斯说:‘兵部的文件已经准备好,送给了辅臣裁定,然后才让中书抄写。抄写完毕后,又仔细审查后呈上。兵部和辅臣都应该受到审问。’十月,皇帝在便殿询问阁臣,他们都说不知道。皇帝生气,命令廷臣弹劾;尚书严自严等人也都说不知道,皇帝更加愤怒。给事中张鼎延、御史王道直都说张庆臻有行贿的迹象,但不知道谁指使。御史刘玉说:‘指使者是鸿训。’张庆臻说:‘改敕是中书的事情,我实际上并不知道。而且增加管辖巡捕士兵,能得到多少利益,才去行重贿呢?’皇帝斥责他。查阅兵部的揭发材料,有鸿训批西司房的话,田佳璧也供认接受了鸿训的指示,事情变得无法解释,而侍郎张凤翔特别指责鸿训。阁臣李标、钱龙锡说鸿训不应该有这种行为,请求进一步调查。皇帝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还要调查呢?’催促他们起草旨意。李标等人犹豫不决,没有呈上,礼部尚书何如宠为鸿训极力辩护,皇帝的怒气最终没有平息。于是起草旨意,鸿训、张庆臻都被革职等待调查。不久,御史田时震弹劾鸿训用田仰巡抚四川,受贿二千金;给事中阎可陛弹劾副都御史贾毓祥因贿赂鸿训而被提拔。鸿训多次被弹劾,连续上奏力辩,说‘都中神奸狄姓的人,骗了张庆臻千金,导致我无辜受到牵连。’皇帝不听,将此事交给廷臣讨论定罪。

第二年正月,吏部尚书王永光等人说:‘鸿训、张庆臻的罪行无法推脱,但法律有议贵条,请求宽恕。兵部尚书王在晋、职方郎中苗思顺的赃证尚未确定,难以单独定罪。’皇帝不同意。鸿训被贬谪到代州,王在晋、苗思顺都被剥夺官籍,张庆臻作为世臣停发俸禄三年。李觉斯、张鼎延、王道直、刘玉、田时震因直言不讳而晋升一级。

鸿训在政府任职时,积极负责事务。皇帝有不同意见时,他会退下来说:‘主上毕竟是年轻的皇帝。’皇帝听后,非常恨他,想要处死他。幸亏各位大臣极力营救,才得以稍微宽恕。七年后五月,他在戍所去世。福王时期,恢复了官职。

钱龙锡,字稚文,松江华亭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从庶吉士授编修,多次升迁至少詹事。天启四年升任礼部右侍郎,协助管理詹事府。第二年改任南京吏部右侍郎。因得罪魏忠贤而被剥夺官籍。

庄烈帝即位后,因为阁臣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木普〉都是魏忠贤所用,不足以依靠,下诏让廷臣推举,列出了十个人。皇帝仿效古代的枚卜制度,将名字放在金瓯里,焚香恭敬地拜祭,依次抽取,第一个抽到的是龙锡,接着是李标、来宗道、杨景辰。辅臣因为天下多事,请求增加一两个人,又抽到了周道登、刘鸿训,一起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第二年六月,龙锡入朝,立极等四人先被罢免,宗道、景辰也在同一个月离职。李标为首辅,龙锡、鸿训同心辅佐,朝政稍微清明。

皇帝喜欢调查边防事务,频繁派遣旗尉侦察。龙锡说:‘旧制只在都城内外实行,如果远派恐怕难以信任。’海盗侵犯中左所,总兵官俞咨皋弃城逃跑,罪行应当被处死。皇帝想要一并处罚巡抚朱一冯。龙锡说:‘朱一冯驻扎的地方很远,不同于弃城逃跑的人,罢免职务已经足够抵罪。’瑞王出封汉中,请求食用川盐。龙锡说:‘汉中食用晋盐,而瑞王独用川盐,恐怕奸徒借名私贩,没有人敢查察。’按照旧例,编纂实录时,分派国学生到各地采集事迹,龙锡说‘实录所需在邸报及各司奏牍,派遣使者无益,只会增添麻烦,应该停止。’乌撒土官安效良去世,他的妻子改嫁沾益土官安边,想要兼并乌撒,部议准备听从。龙锡说:‘安效良有儿子继承他的爵位,立他的爵位以收复乌撒,这是顺理成章的。安边行为淫乱,不能助长。’皇帝都听从了他的建议。第二年,皇帝因为漕船违反禁令越过关卡,想要重新设立漕运总兵官。龙锡说:‘长期裁撤后又恢复,应该召集廷臣讨论利弊。’事情最终停止。廷议裁减冗官,皇帝认为学官尤其冗余。龙锡说:‘学官旧时使用岁贡生,近年来因为举人请求恩赐选贡,编纂占缺的人很多,岁贡生积累到二千六百多人,年老去世,非常值得同情。而且祖宗设立官职,在这方面稍微宽松,是因为需要老成持重的儒生来培养士人。’皇帝也采纳了他的意见。言官邹毓祚、韩一良、章允儒、刘斯琜受到责罚,都为他们申辩。

御史高捷、史褷被罢免后,王永光极力推荐他们,但被龙锡所阻止,两人非常怨恨。在确定逆案时,大部分由龙锡主持,奸党对他恨之入骨。等到袁崇焕杀毛文龙,上报的奏疏中说:‘辅臣龙锡为此事在臣的寓所犹豫不决。’又上奏善后疏说:‘阁臣枢臣,反复商议,臣因此得以执行无误。’当时文龙拥兵自重,有跋扈之声,崇焕一旦除去他,宁不认为这是罪过。那年冬天十二月,大清兵逼近都城。皇帝因为崇焕作战不力,将他逮捕入狱,而高捷、史褷已经被王永光引用。高捷于是上奏章,指责通敌杀将,将罪名推给龙锡,还说祖大寿的军队溃败向东,是龙锡挑拨激怒的。皇帝因为龙锡忠诚谨慎,告诫他不要过分追究。龙锡上奏辩解,说:‘崇焕觐见时,臣看到他外表虚弱,退下后对同官说“这个人恐怕不能胜任”。等到崇焕在五年后恢复辽东自诩,去询问他的策略,崇焕说:“恢复应当从东江开始。文龙可用就用,不可用就舍弃,非常容易。”等到崇焕突然诛杀文龙,奏疏中有“臣犹豫”一句话。臣考虑到文龙的功过,朝廷都知道,因此置之不理。怎么能够因为崇焕夸耀的话,就定臣的结党营私之罪呢?”又辩驳挑拨大寿的诬告,请求罢免。皇帝安慰他,龙锡随即开始处理事务。高捷再次上奏攻击,皇帝的意图有些动摇。龙锡再次辩解,以生病为由,于是被放回家。当时战事繁忙,没有时间彻底调查崇焕的案件。

到了第三年的八月,钱龙锡再次上疏说:‘龙锡主张崇焕斩杀主帅导致军队叛变,提议和谈,以此来证明五年内成功的主张。卖国欺君,其罪不可饶恕。龙锡离开都城,用崇焕所给的数万两重贿,转交给姻亲,巧妙地营私舞弊,导致国家法律无法执行。’皇帝愤怒,下令刑官五天内定案。于是锦衣卫刘侨上呈了崇焕的狱词。皇帝在平台召集众臣,对崇焕进行重罚。责备龙锡私自与边疆大臣结交,隐瞒不报,命令廷臣讨论他的罪行。那天,大家在宫中讨论,说:‘虽然斩杀主帅是龙锡提出的,但两封信中都有‘处理要慎重’的话,意思并不在于擅自杀人,杀文龙是崇焕的过分行为。至于和谈,提议是崇焕提出的,龙锡最初回答‘酌量’,后来回答‘天子的神武之威,不宜和谈’。然而,军国大事,私自商议,不直接上疏揭发奸情,有什么罪可以逃脱?’皇帝于是派人逮捕了他们。到了十二月,他们被逮捕并关进监狱。崇焕再次上疏辩解,将崇焕的原信和回信全部封好上呈,皇帝却没有看。当时一些小人美化逆案,聚集起来指认崇焕为逆首,龙锡等为逆党。又设立了一个新的逆案来抵消。计划既定,想要从兵部发出,但尚书梁廷栋害怕皇帝的英明,不敢承担责任而作罢。于是讨论对龙锡进行极刑,并按照夏言的旧例,设立厂西市等待。皇帝认为龙锡没有叛逆的阴谋,下令长期关押。

四年正月,右中允黄道周上疏说龙锡不应该被判处死刑。违背皇帝的旨意,被贬职调离,但皇帝的怒气逐渐消解。夏五月大旱,刑部尚书胡应台等人请求宽恕龙锡,给事中刘斯琜接着说,皇帝下令有关部门再次审理。于是释放了龙锡,流放到定海卫。在流放地十二年中,两次遇到赦免也没有被宽恕。他的儿子请求用粮食赎罪,恰逢周延儒再次掌权,阻止了这件事。福王时期,龙锡恢复官职回乡。不久后去世,享年六十八岁。

钱士升,字抑之,嘉善人。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一,被授予修撰。天启初年,因为赡养母亲而请求回乡。过了一段时间,升任左中允,但没有赴任。高邑的赵南星、同乡的魏大中遭受宦官的迫害,以及江西同年生万燝被杖责至死追赃,他都尽力保护,破产帮助他们,因此被东林党人推举。

崇祯元年,起用为少詹事,掌管南京翰林院。第二年,被召为詹事。恰逢座主钱龙锡被逮捕,送他到河边,他就以生病为由回乡。四年,起用为南京礼部右侍郎,代理尚书事务。祭告凤阳陵寝,详细上奏户口流亡的情况。六年九月,被召见并任命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要事务。第二年春天入朝。请求停止一些事务,停止铸币,严厉惩处贪官污吏,停止派遣官员督促新旧饷银,只责成抚按官员负责。皇帝都同意了。

皇帝急于处理事务,温体仁用刻薄的方式辅助他,上下都很嚣张。钱士升因此撰写了《四箴》献给皇帝,大意是说要以宽厚对待民众,以简练对待下属,以虚心对待内心,以平和制定政策,他的话深刻地指出了时代的弊病。皇帝虽然以优待的旨意回复,但内心并不高兴。

不久,武生李琎请求查抄江南富裕人家,报名交官,实行实际的查抄没收法律。钱士升厌恶这个提议,拟旨下达刑部提问,皇帝不同意,同官温体仁于是改轻了拟定的处罚。钱士升说:‘这是祸乱的根源,应当以去留来争论。’于是上疏说:‘自从陈启新上书言事,被提拔安置在省府。近年来借端幸进的人很多,但没有像李琎这样放肆的。他说缙绅豪右之家,大的有千百万,中的有百十万,小的也有以万计算的,无法一一列举。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地方。就算在江南来说,富裕人家有几亩地的,占十分之六七,有千计的占十分之三四是,有万计的占千百中一二。江南是这样,何况其他省份。而且郡县有富裕人家,本来就是贫民衣食的来源。地方发生水旱灾害,有司令出钱粮,平价出售救济饥民,一遇到敌寇警报,命令他们帮助守城,富裕人家对国家未曾没有好处。《周礼》中的荒政十二项,保护富裕人家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把兵荒归罪于富裕人家剥削,讨论查抄他们的财产并没收,这是秦皇不行于巴清、汉武不行于卜式的事情,难道要在圣明之世实行吗?现在秦、晋、楚、豫已经没有安宁的地方,只有江南几个郡稍微安宁。这个提议一旦提出,无赖亡命之徒会相继与富裕人家为敌,不驱使天下百姓成为流寇不止。有人怀疑这些人就是流寇的心腹,提出狂妄的言论来动摇人心,难道仅仅是借端幸进而已吗!’疏文呈上,但李琎已经被法司提问。皇帝回复说:‘即使想要沽名钓誉,前面的疏文已经足够达到目的了,不用急于求成。’前面的疏文指的是《四箴》。钱士升恐慌害怕,引咎辞职,皇帝立即批准了。

钱士升刚进入内阁,温体仁曾经帮助他。温体仁推荐谢升、唐世济,钱士升都给予了帮助。文震孟被排挤,钱士升无法救助,评论者责备他。到这时,他因为直言进谏而离职。

他的弟弟钱士晋,万历年间由进士授职刑部主事。在京城附近恤刑,平反了千百人。崇祯时,因为山东右布政的职位被提拔为云南巡抚。修建师宗、新化六城,疏浚金针、白沙等河,平定了土官岑、侬两姓的叛乱,颇有功绩。后来经历吴鲲化诬告他贪污受贿,温体仁就拟定严厉的旨意,并且嘱咐同官林钎不要泄露,想要借弟弟的事情来驱逐他的哥哥。命令下达,但钱士晋已经去世,事情才平息。钱士升,在国变后七年去世。

成基命,字靖之,大名人,后来避讳宣宗的名讳,以字行。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改任庶吉士,历任司经局洗马,代理国子监司业。天启元年,上疏请求皇帝亲自到学校视察,但执政者不高兴,命令他以原官返回局中,于是请求辞职回乡。不久后起用为少詹事。历任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改任掌管南京翰林院事。六年,魏忠贤以基命为杨涟的同门生,被免职闲居。

崇祯元年,起用为吏部左侍郎。第二年十月,京师戒严,基命请求召回旧辅孙承宗,省去一切浮夸的议论,效仿嘉靖朝的故事,增设枢臣,皇帝都同意了。过了一个月,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庶吉士金声推荐僧人申甫为将领。皇帝命令基命审查他所管辖的军队,极力说申甫不可用,后来果然一仗就败了。袁崇焕、祖大寿入卫京师,皇帝在平台召见他们,抓起崇焕的属吏,大寿在旁边吓得腿抖。基命独自跪下请求皇帝慎重,皇帝说:‘慎重就是因循守旧,有什么好处?’基命再次跪下说:‘敌人在城下,不是其他时候可比的。’皇帝始终没有醒悟。大寿到军中,就带领军队向东溃逃,皇帝非常担忧。基命说:‘让崇焕写亲笔信招他回来,他会归顺的。’当时军事形势非常紧张,基命多次提出建议,皇帝都同意了。等到戒严,召见文华殿,皇帝说法纪废弛,应该大力整顿。基命说:‘治国的道路不能太过分,就像整理乱丝一样,应当找到头绪,突然改变只会更加混乱。’皇帝说:‘如果怠慢就严厉纠正,为什么要说改变呢?’此后温体仁更加引导皇帝严厉处理事务,天下于是大乱。

三年二月,工部主事李逢申弹劾基命,要求减轻袁崇焕的罪行,因此请求慎重处理。基命请求辞职,皇帝因此将逢申降职一级。韩爌、李标相继离职,基命于是成为首辅,与周延儒、何如宠、钱象坤一起共事。因为恢复永平有功,他被加封为太子太保,进入文渊阁。到了六月,温体仁、吴宗达进入朝廷,延儒、体仁最受皇帝宠爱,因此排挤基命,基命于是感到不安于位。

正当崇焕被议罪时,基命因病足不能上朝。锦衣卫张道浚以委卸之罪弹劾他,工部主事陆澄源上疏继之。基命上奏辩解道:‘陆澄源说我应当两次廷推,都是韩爌等人想借此救崇焕。在廷推时,崇焕正被倚重,怎么知道日后会失败,预先策划救他。他们的说法是祖护逢申、道浚,不罢免我则不止,请求放我回家。’皇帝安慰他留下,最终他上疏三次后自行离职。

基命性格宽厚,每件事都持重处理。之前,四城未恢复,兵部尚书梁廷栋对总理马世龙怀恨在心,想要更换他,以此动摇枢辅承宗,基命努力调解,世龙最终收复了遵化、永平的功绩。尚书张凤翔、乔允升、韩继思相继被下放到地方,基命都为他们申辩。副都御史易应昌被关进诏狱,因为基命的言论,改由法司处理。御史李长春、给事中杜齐芳因私书事被定罪,将要受到重罚。基命努力救他们,但皇帝不听,他长跪在会极门,说:‘祖宗立下的法律,真正的死罪还要三覆奏,哪有诏狱一讯就立即处以极刑?’从辰时跪到酉时未起。皇帝的怒气消解,最终将他们发配边疆。

逢申最初弹劾基命,后来因为炮炸下狱拟发配边疆,皇帝还认为处罚太轻,也是因为基命的言论才得以按照原计划执行。基命担任首辅数月,皇帝想要将政事委托给延儒,于是被他的党羽排挤。八年,基命在家中去世。追赠少保,谥号文穆。

何如宠,字康侯,桐城人。父亲思鳌,曾任栖霞县知县,对百姓有德。如宠在万历二十六年考中进士,由庶吉士逐步升迁为国子监祭酒。天启时,官至礼部右侍郎,协助管理詹事府。五年正月,被廷推为左侍郎,魏广微说如宠与左光斗是同乡好友,于是被夺职闲居。

崇祯元年,被起用为吏部右侍郎。未到任,就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宗室婚嫁命名,按照惯例要请示朝廷。贫穷的宗室被部里拖延,从万历末年到这时,积累的奏疏多达千件,有白发不能完家室,骨头都朽了还没有名字的人。如宠请求后,贫穷的宗室有六百余人得以嫁娶。大学士刘鸿训因为增加敕事,皇帝大怒,如宠努力辩解,得以免死流放边疆。第二年冬天,京师戒严,都城中有才智的人,请求用私财聚众帮助官军,朝廷讨论认为他们勇敢。如宠力言其不可测,不善用,必会引发内乱。皇帝召见询问,他回答如初。皇帝拿出一张纸给他看,上面是他侦查的事情,与如宠所言相符,因此受到皇帝的赏识。十二月,皇帝命令他与周延儒、钱象坤都以本官兼任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辅政。皇帝想要灭族袁崇焕,因为如宠的申救,免去了三百余人的死罪。多次加封为少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四年春天,副延儒总裁会试。事情结束后,他请求退休,上疏九次才被允许。辞别时,陈述了大明作之道的道理。回到家,又请求时常观看《通鉴》,考察古今治乱忠奸,言语非常恳切。六年,延儒罢政,体仁应当成为首辅。但延儒怨恨体仁排挤自己,计划起用如宠来压制他,如宠害怕体仁,上疏六次辞官,体仁于是成为首辅。

如宠性格孝顺友爱。母亲九十岁,他赡养母亲不衰。他的行为恬淡高雅,与世无争,难进易退,世人尤其推崇他。十四年去世。福王时,追赠太保,谥号文端。

他的哥哥如申,与如宠一同考中进士。官至户部郎中,督饷辽东。有清廉的操守,军士请求他再留任两年。最终官至浙江右布政使。

钱象坤,字弘载,会稽人。万历二十九年考中进士。改为庶吉士,授检讨,升任谕德,转任庶子。泰昌改元,官至少詹事,负责讲筵。讲完后,看到中官王安与执政议事,立即离开。王安派人请他,他坚决不进去。天启中,给事中讨论织造,言语侵犯中贵,皇帝下诏杖责,阁臣求情无效。象坤在讲筵面奏叶向高,于是得以免罪。当时实行立枷法,非常残酷,象坤向皇帝陈述,许多人都得到宽释。再次升迁为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

四年七月,向高辞去官职。御史黄公辅担心象坤掌权,请求留下向高,极力诋毁象坤。象坤于是辞去官职。六年,被廷推为南京礼部尚书。魏忠贤的亲信指责他是缪昌期党,被免职闲居。

崇祯元年,被召回任命为礼部尚书,协助管理詹事府。第二年冬天,都城被敌军围攻,他提出了御敌的三条策略。奉命登城分守,严寒中不懈怠。皇帝知道后,于是与何如宠一同担任宰相。第二年,温体仁进入朝廷,象坤是他的门生,他谦让,居于体仁之下。多次加封为少保,进入武英殿。象坤在翰林院,与龙锡、谦益、士升一同享有声望,有‘四钱’之称。等到体仁担任宰相,他没有附和的迹象。

四年,御史水佳允连续弹劾兵部尚书梁廷栋,廷栋不等皇帝的旨意就上奏辩解。廷栋原本是象坤的门生,佳允怀疑象坤泄露了消息,言语中侵犯象坤。延儒因为廷栋曾经揭发他的亲信贪污罪行,厌恶他,也厌恶象坤。象坤于是上疏五次请求辞职,廷栋被免职。给事中吴执御、傅朝佑称象坤难进易退,不应因为门生关系受累,皇帝不听。象坤在家住了十年,无病而终。追赠太保,谥号文贞,荫封一个儿子为中书舍人。

徐光启,字子先,上海人。万历二十五年乡试第一,又过七年考中进士。由庶吉士历任赞善。跟随西洋人利玛窦学习天文、历算、火器,精通其术。于是广泛学习兵机、屯田、盐策、水利等方面的书籍。

杨镐四路战败,京师震动。多次上疏请求训练军队以自效,神宗认为他勇敢,破格提拔他为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在通州训练军队,提出了十条建议。当时辽东事务紧急,不能如他所请。光启上疏争辩,于是稍微给了他一些民兵和军械。

不久,熹宗即位。光启的志向未能施展,请求辞官,皇帝不听。后来因病回家。辽阳被攻破,他被召回。回到朝廷,他力请多铸西洋大炮,以资城守。皇帝认为他的建议很好。正当讨论使用时,光启与兵部尚书崔景荣意见不合,御史邱兆麟弹劾他,他又因病回家。天启三年恢复原职,不久又升任礼部右侍郎。五年,魏忠贤的党羽智铤弹劾他,被免职闲居。

崇祯元年召回,再次提出练兵的建议。不久之后,他被任命为左侍郎,负责管理部务。皇帝担忧国家财政不足,下令朝廷大臣提出屯田和盐政的好办法。光启说,屯田政策在于开垦荒地,盐政在于严禁私贩。皇帝表扬并采纳了他的建议,提升他为本部尚书。

当时,皇帝因为日食预报不准确,想要责罚台官。光启说:‘台官观测天文是根据郭守敬的方法。元朝时曾经预报有日食但没有发生,郭守敬都这样,不必对台官的失误感到奇怪。我听说长时间观测必然会有误差,应该及时修正。’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下诏让西洋人龙华民、邓玉函、罗雅谷等人推算历法,光启担任监督。

崇祯四年春天正月,光启进呈了《日躔历指》一卷、《测天约说》二卷、《大测》二卷、《日躔表》二卷、《割圜八线表》六卷、《黄道升度》七卷、《黄赤距度表》一卷、《通率表》一卷。当年冬天十月辛丑朔日发生日食,他又上呈了四种测候的方法。他对时间差和地方差的分析方法,最为详尽。

崇祯五年五月,光启以本官身份兼任东阁大学士,参与机要事务,与郑以伟一同被任命。不久后,他被加封为太子太保,进入文渊阁。光启有治理国家的才能,有志于为国家出力。等到他掌权时,已经年老,遇到了周延儒和温体仁专权,无法有所建树。第二年十月去世,追赠少保。

郑以伟,字子器,上饶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改任庶吉士,授检讨,多次升迁至少詹事。泰昌元年,任礼部右侍郎。天启元年,光宗庙宇落成,应当迁祭宪宗,太常少卿洪文衡认为睿宗不应入庙,请求迁祭玉芝宫,因为以伟不同意而作罢,评论者最终赞同文衡的观点。不久后,以伟协助管理詹事府。

崇祯四年,以伟在讲筵上直言,与宦官发生冲突,上疏请求回家。崇祯二年,被召回任命为礼部尚书。过了一段时间,与光启一同成为宰相,再次辞职,没有被允许。以伟以修洁自好,过目不忘,文章奥博,但拟旨并不擅长。他曾说:‘我藏书万卷,但写几行字就感到窘迫,这是被后辈所轻视的。’他的奏章中有‘何况’二字,误以为是人名,拟旨提问,皇帝反驳改正后才明白。从此以后,词臣在皇帝面前不再受到重视,于是有了馆员必须经过推荐才能知晓的诏令,而阁臣也不再专用翰林。

以伟多次请求退休,但没有被允许。第二年六月,在任上去世,追赠太子太保。御史说光启和以伟相继去世,他们在去世的那天,口袋中没有多余的钱财,请求皇帝优待抚恤,以羞辱贪污的人。皇帝接受了这个请求,于是谥光启为文定,以伟为文恪。

此后两年,同安林钎担任大学士,不到半年就去世了。也有人说林钎清廉,得到了文穆的谥号。林钎,字实甫,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三名,授编修。天启时,任国子监司业。监生陆万龄请求在太学旁边建立魏忠贤的祠堂,筹集资金,强迫林钎带头。林钎拿起笔涂抹,当天晚上就挂冠离开,魏忠贤假传圣旨取消了他的官籍。崇祯改元后,起用为少詹事。崇祯九年从礼部侍郎进入内阁,有谨慎诚实的名声。

时间久了,皇帝想到光启博学强记,派人去他家取书。光启的儿子光骥入宫谢恩,进呈了《农政全书》六十卷。皇帝下令有关官员刊印发行,追赠光启为太保,他的孙子被任命为中书舍人。

文震孟,字文起,吴县人,是待诏征明曾孙。他的祖父文彭是国子监博士,父亲卫辉同知元发,都有名声和德行。震孟弱冠时以《春秋》在乡试中举,十次参加会试。到天启二年,殿试第一,授修撰。

当时魏忠贤逐渐掌权,外廷迎合他,多次斥逐大臣。震孟愤怒,于是在那年的冬天十月上《勤政讲学疏》,说:‘现在四方多事,没有一年不发生地陷城破,军队覆灭,将领被杀的情况。然而,大臣们却只是因循守旧,粉饰太平,这将使祖宗的天下日渐衰落。如果不打破常规,鼓舞豪杰之心,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会怎样结束。陛下黎明即起,寒暑不懈,政事不是不勤勉,然而鸿胪寺引奏,跪拜起立,就像木偶登台一样。请按照祖宗的制度,唱六部六科,那么六部六科依次报告事务,纠弹奏章,陛下和辅佐大臣面对面裁决。这样,圣智日益明敏,而百官各自有奋发之心。如果只是简单地揭帖一张,长时间跪拜,向北一揖,还需要这些穿官服、佩戴金银的人做什么呢?经筵日讲,临朝有规定,学问不是不讲,然而侍臣进读,铺陈文辞,就像蒙师背诵一样。祖宗的朝代,君臣相对,就像家人父子。咨询国家大事,民间隐秘,情况一目了然,奸诈无法隐藏,左右亲近也无法蒙蔽。如果只是保持威严如神,上下拱手,按照传统行事,还需要这些正笏垂绅、展书簪笔的人做什么呢?而且陛下既然与群臣关系不融洽,早晚侍奉的只是宦官,怎么知道帝王宏大的规划呢?现在形势危如累卵,而阁臣一出,无法挽回苟且偷安的风气;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不闻严责之施。最近的行为,尤其令人惊异。邹元标去职,冯从吾闭门不出,首辅叶向高也相继请求退休。空国以营私利,几乎像污水投入;责骂道学以驱逐名贤,比禁止伪学还要严重。唐宋末年,可以作为前车之鉴。’奏疏呈上后,魏忠贤压制不立即上报。

趁皇帝观看戏剧,摘引奏疏中的‘傀儡登场’一语,说皇帝像木偶,不杀他无法向天下人显示威严,皇帝点头同意。一天,讲筵结束后,魏忠贤传达圣旨,杖责震孟八十。首辅叶向高请假,次辅韩爌据理力争。恰逢庶吉士郑鄤再次上疏,内批都降职调任。言官纷纷上疏请求救助,但没有被接受。震孟也没有去调任而返回。崇祯六年冬天,太仓进士顾同寅、生员孙文豸因作诗悼念熊廷弼而被兵马司逮捕。御史门克新指责他们为妖言,牵连到震孟,与编修陈仁锡、庶吉士郑鄤一同被贬为平民。

崇祯元年以侍读的身份召回。改任左中允,充任日讲官。崇祯三年春天,辅臣定逆案的人相继离开朝廷,魏忠贤的党羽王永光等人趁机报复,震孟上疏弹劾他们。皇帝当时正宠爱永光,没有答复。震孟不久后晋升为左谕德,掌管司经局,继续担任日讲官。五月,再次上疏说:‘小人们共同策划,想要利用边疆人才翻案。天下有没有才干误事的大臣,必然没有怀有忠诚报国的小人。现在有一个一生无耻,残忍杀害名贤的吕纯如,竟然还借助奥援想洗清罪名。永光作为六卿之首,假窃威福,颠倒用舍,无事不专权,而且以狠辣著称,发起念头必然欺诈,并以朴实来掩饰,以年例大典而变更祖制,以考选盛举而排斥清才。整个朝廷都感到震惊,没有人敢直言。臣下都是雷同之音,这难道是国家的福气!’皇帝命令他指实再奏。

震孟说:‘杀害名贤的是原吏部郎中周顺昌。年例大典则压制吏科都给事中陈良训,考选则排斥中书舍人陈士奇、潘有功。’永光非常尴尬,秘密联系大太监王永祚,说士奇出自姚希孟的门下,震孟是希孟的舅舅。皇帝心中怀疑。永光上奏辩解,得到了皇帝的宽恕,却责备震孟任意牵连诋毁。然而,小人们翻案的阴谋也因此受到挫败。

震孟在讲筵上,态度最为严肃正直。当时大臣们屡次被逮捕关押,震孟讲解《鲁论》中‘君使臣以礼’这一章节,反复规劝讽喻,皇帝立即下旨释放了被关押的尚书乔允升和侍郎胡世赏。

皇帝曾经把脚放在膝盖上,恰逢讲解《五子之歌》,当读到‘为人上者,奈何不敬’时,他用目光指向皇帝的脚,皇帝立即用袖子遮盖住,慢慢地引他坐下。当时人们称他为‘真讲官’。因为触怒了权臣,他想要避开,于是被外放为益府,便道回家,从此不再出仕。

五年后,在家中被提拔为右庶子。过了一段时间,晋升为少詹事。当初,天启时期,诏令修订《光宗实录》,礼部侍郎周炳谟记载了神宗时期的储位问题以及‘妖书’、‘梃击’等事件,直言不讳,无所回避。后来魏忠贤窃取了权力,御史石三畏弹劾削除周炳谟的职务。魏忠贤让他的党羽重新修订,颠倒黑白。震孟指出其中几条特别荒谬的地方,上疏请求改正。皇帝亲自到平台,召集廷臣面对面讨论,最终被温体仁、王应熊阻止。

八年正月,贼人侵犯凤阳皇陵。震孟详细陈述了导致混乱的根源,接着说:‘当时的各位大臣,不能忧国奉公,一个统一的大朝,却强行划分界限,从高处跌入深渊,总是因为恩怨。这些年来,振兴纲纪的是什么事情,推荐贤能的是什么人,安定内部、抵御外敌的方法是什么,富国强兵的策略是什么?陛下应该勃然一怒,发布悲痛的诏书,对失职者进行惩罚,对误国者定罪,实行安抚政策,宽恕民间积欠的债务。先收买人心以遏制盗贼,慢慢地考虑财源的开辟,不要只顾眼前利益,耗尽资源。排除那些患得患失的小人,广泛收集群策群力以平定混乱,国家的事情或许会有所好转!’皇帝优待地回复了他,但也没有完全执行。

按照惯例,讲筵上不讲解《春秋》。皇帝认为《春秋》对治理国家有帮助,下令挑选人讲解。震孟是《春秋》专家,被温体仁忌恨,因此隐瞒不推荐。次辅钱士升提到他,温体仁假装惊讶说:‘差点失去了这个人!’于是上报了他的名字。等到讲解时,果然符合皇帝的旨意。

六月,皇帝打算增加阁臣的人数,召集了数十名廷臣,用投票的方式决定。震孟以生病为由没有参加,温体仁当时正在休假。七月,皇帝特别提拔震孟为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政务。震孟两次上疏坚决辞谢,但皇帝不允许。阁臣被任命后,立即向司礼大太监投递名帖,并送上礼物,只有震孟没有这样做。掌管司礼的是曹化淳,他原本是王安的亲信,非常仰慕震孟,派人辗转传达心意,但震孟最终没有去。

震孟进入内阁后,温体仁每次拟旨都要与他商议,如果震孟有修改意见,他一定会采纳,高兴地对人说:‘温公虚怀若谷,怎么能说是奸臣呢?’同僚何吾驺说:‘这个人城府很深,怎么能轻易相信他呢?’十几天后,温体仁查看震孟的奏疏,发现其中有一些不妥之处,就命令修改,如果不从,就直接划掉。震孟非常生气,把所有的奏疏扔到温体仁面前,温体仁也不理会。

都给事中许誉卿,以前弹劾魏忠贤有功,震孟和何吾驺想要任用他为南京太常卿。温体仁忌恨许誉卿刚直,暗示吏部尚书谢升弹劾他与福建布政使申绍芳争夺美官。温体仁拟定的贬谪方案,估计皇帝想要重拟一定会修改,结果果然如此。于是温体仁拟定的方案是将许誉卿贬为平民,申绍芳被提问。震孟争辩无效,气愤地说:‘科举出身的官员成为平民,是天下最荣耀的事情,全靠您帮忙。’温体仁立即上报。皇帝果然愤怒,责备何吾驺、震孟徇私舞弊。何吾驺被罢免,震孟被免职闲居。

当震孟被任命时,就有旨意撤销镇守中官。等到次辅王应熊离职,忌恨他的人说震孟是背后的推手。因此有人诬陷他居功自傲,皇帝的意图也因此改变。震孟刚正不阿,有古代大臣的风范,可惜三个月就被罢免,未能充分发挥其才能。

回家半年后,遇到外甥姚希孟去世,震孟悲痛欲绝,也随即去世。廷臣请求皇帝给予抚恤,但皇帝不允许。十二年,皇帝下诏恢复他的原职。十五年,追赠他为礼部尚书,赐予祭祀和安葬,并赐予一个儿子官职。福王时期,追赠谥号文肃。有两个儿子,秉和乘。乘在国变中遇难。

周炳谟,儿子周仲觐,无锡人。父子都以义气著称,嘉靖年间周炳谟是庶吉士,万历年间官至吏部侍郎,去世后谥号文恪。周炳谟,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当重修《光宗实录》时,周炳谟已经去世。崇祯初年,追赠他为礼部尚书,谥号文简。父子都因学识品行而闻名于世。

蒋德璟,字申葆,晋江人。父亲蒋光彦,曾任江西副使。蒋德璟,天启二年进士。改任庶吉士,授编修。

崇祯时期,由侍读历任至少詹事,上奏有关救灾的建议。不久后晋升为礼部右侍郎。当时讨论限制民田,蒋德璟说:‘民田不可夺取,而增加粮食供应最好的办法是提高粮食价格。北平、山、陕、江北等地,应该允许民众开垦,以及种植桑树和枣树,修建农田水利。府县官员考核期满,以此为标准进行评定。至于常平义仓,每年缴纳本色粮食,按照法令执行就足够了。’十四年春天,杨嗣昌在军中去世,皇帝命令九卿讨论他的罪行。蒋德璟提议说:‘杨嗣昌提出聚敛的建议,增加剿饷、练饷,导致天下百姓穷困,财物耗尽,百姓纷纷为盗,他还隐瞒失事,夸大首功。应该按照仇鸾的事情,追查他的罪行。’但皇帝没有采纳。

十五年二月,耕耤礼完成,蒋德璟请求召回原任侍郎陈子壮、祭酒倪元璐等人,皇帝都予以录用。六月,廷臣推荐阁臣,首先推荐蒋德璟。他进宫回答问题时,说边防大臣应该长期任职,蓟督半年内更换了五个人,事情将会更加废弛。皇帝说:‘不合适应该更换。’他回答说:‘与其在事后更换,不如在最初就谨慎。’皇帝问:‘天变如何平息?’他回答说:‘不如拯救百姓。最近增加辽饷千万,练饷七百万,百姓怎么承受!祖制,三协只设一督、一抚、一总兵,现在增加两个督、三个抚、六个总兵,还设立了几十个副将,权力不统一,怎么能取得胜利!’皇帝点头同意。首辅周延儒曾经推荐蒋德璟学识渊博,可以担任顾问,文采华美,适合担任代言。于是提拔蒋德璟和黄景昉、吴甡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一同进入内阁。周延儒、吴甡各自树立势力,蒋德璟没有依附任何人。他性格刚直,黄道周被召回,刘宗周免罪,蒋德璟出了很多力。开封长时间被围困,他主动请求亲自率军作战,皇帝下诏不允许。

第二年,进呈《御览备边册》,详细记录了九边十六镇新旧兵食的数量,以及屯田、盐、民运、漕粮、马价等事项。之后,又进呈《诸边抚赏册》和《御览简明册》。皇帝非常赞赏他。各边士兵上报给户部的,超过兵部的数量一半,耗粮也占多数,而屯田、盐引、民运,每个镇都有数十百万,全部由边防大臣管理。天津海道每年向蓟、辽输送三百万石米豆,只有仓场督臣和天津抚臣可以出入,部中其他人都不进行核查。蒋德璟对部臣说,合并部运津运、各边民运、屯田、盐,统一规划,军饷可以充足,而加派的军饷可以裁减。因此再次上奏十件事情以责成部臣,但最终没有完全解决这些问题。

有一天,皇帝召见德璟,谈论到练兵的事。德璟说:《会典》记载,高皇帝时训练士兵,用弓弩、刀枪来奖赏和惩罚,这是练兵的方法。卫所的总管、小旗的补役,以枪法胜负来决定升降。所有武官比试,必须骑射技艺精湛,才能接替职位,这是练将的方法。难道现在才设立军队吗?”皇帝听后感到惊讶。

德璟又说:祖制规定,各边防军只负责屯田、盐运、民运三者,原本没有京运银。自正统时期开始,每年有数万两,到万历末年,也只有三百余万两。现在辽饷、练饷加上旧饷,共计二千余万两,而士兵反而比以前少了,损耗如此之大。

德璟又说:文皇帝设立京卫七十二,共有军队四十万。畿内八府,军二十八万。还有中部、大宁、山东、河南的班军十六万。春秋两季入京操练,深得居重驭轻之势。现在都成了空名。而且自古以来征讨都用卫所的官军,嘉靖末年,才开始招募士兵,于是废弃了官军。到了加派日增,军民都感到困苦。希望皇帝效仿祖宗,恢复旧制。”皇帝认为他说得对,但没有实行。

十七年,户部主事蒋臣请求实行钞法,说每年铸造三千万贯,每贯值一两,每年可以得到银三千万两。侍郎王鳌永赞同他的建议。皇帝特别设立内宝钞局,日夜监督制造,招募商人发售,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购买。

德璟说:百姓虽然愚昧,但谁会愿意用一金换一张纸。”皇帝不听。又因为局官的建议,要求畿辅、山东、河南、浙江贡献桑穰二百万斤。德璟坚决反对,皇帝留下他的奏章不批,后来终于免除了这一要求。

先前因为军储不足,每年从畿辅、山东、河南富户那里征购米豆,运往天津,多达百万,民众非常困扰。德璟因此召见皇帝当面陈述其害处,皇帝立即下令停止。

二月,皇帝因为贼势逐渐逼近,命令群臣商议,于二十二日上奏。都御史李邦华秘密上疏说辅臣知道而不敢说。第二天,皇帝亲自拿起他的奏疏询问是什么事。

陈演以少詹事项煜东宫南迁的议题对答,皇帝看了之后沉默不语。德璟在旁边极力支持,皇帝没有回答。

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害。德璟拟旨:以前聚敛的小人提倡练饷,导致民穷财尽,祸害国家很深。”皇帝不高兴,问:“聚敛的小人是谁?”德璟不敢指责嗣昌,因此尚书李待问代替回答。皇帝说:朕不是聚敛,只是想练兵。”德璟说:陛下怎么会聚敛。但是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余万,又增加练饷七百三十万,臣部实在难以推脱责任。而且所练的兵马在哪里?蓟督练四万五千,现在只剩二万五千。保督练三万,现在只剩二千五百;保镇练一万,现在只剩二百;若山、永兵七万八千,蓟、密兵十万,昌平兵四万,宣大、山西及陕西三边各二十余万,一经抽练,原额兵马都不问,并且所抽的也没有练,只是增加了七百余万的饷银,给民众带来了负担。

皇帝说:现在已经把三饷合并为一,何必多言!”德璟说:户部虽然合并为一,但州县追比,仍是三饷。”皇帝非常愤怒,指责他们朋比为奸。德璟极力辩解,其他辅臣为他辩护。尚书倪元璐认为钞饷是户部的职责,自己引咎辞职,皇帝的心情稍微缓和。

第二天,德璟上疏引咎。皇帝虽然随即罢免了练饷,但德璟最终在三月二日离职。给事中汪惟效、检讨傅鼎铨等人联名上奏请求留下他,皇帝没有同意。德璟听说山西陷落,不敢离开。等到知道朝廷大臣留他,就辞去了朝职,搬到了外城。贼军到来时,他得以逃脱。

福王在南京即位,召他入阁。他陈述了自己的三个罪状,坚决辞去职务。第二年,唐王在福州即位,与何吾驺、黄景昉一起被召回。第三年因为脚病辞官回乡。九月,王事败,而德璟恰好病重,于是在这个月去世。

黄景昉,字太稚,也是晋江人。天启五年进士。由庶吉士历任庶子,直日讲。崇祯十一年,皇帝在经筵上询问用人之道。景昉说:近日考选不公,推官成勇、朱天麟廉洁有能,却不能参加清华选。又说:刑部尚书郑三俊是四朝元老,无人能比,不应长期关押在狱中。退下后再次上章论述此事,郑三俊很快被释放,成勇等人也都被改官。

景昉不久升任少詹事。曾经召见时说:最近撤回监视中官高起潜,关外就听到警报,怀疑其中必有隐情。我家在海滨,看到沿海的将吏每次调动,就报告海警,希望得到留任。由此类推,其中的情况自然就清楚了。

十四年以詹事兼掌翰林院。当时庶常停选已久,景昉上疏请求恢复,又请求召回修撰刘同升、编修赵士春,都没有得到回复。

十五年六月召对称旨,与蒋德璟、吴甡一起成为宰相。第二年加封太子少保,改任户部尚书、文渊阁。南京操江原本设有文武两位官员,皇帝想裁去文臣,专门任用诚意伯刘孔昭。副都御史惠世扬迟迟不到,皇帝下令剥夺他的官籍。景昉都上疏争辩,皇帝不高兴,于是连续上疏请求辞职。

唐王时,被召回任职,不久又告辞回乡。国变后,在家居住十多年才去世。

方岳贡,字四长,谷城人。天启二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升任郎中。历任典仓库,督永平粮储,并以廉洁谨慎著称。

崇祯元年,出任松江知府。海滨盗贼横行,捕获后立即杖杀。郡东南临大海,飓潮冲击,成为民害,他筑了二十里长的石堤,从此成为永利。郡漕运到京师的粮食有数十万石,而各个仓库相距五里,他筑起城墙保护,命名为“仓城”。他救助灾荒、帮助役使、修建学校、奖励士人,都有显著成绩,多次被举荐为杰出者。

薛国观败后,他的亲信上海王陛彦下狱,与岳贡素有嫌隙,因此说岳贡曾送给国观三千金,于是他被逮捕。士民到朝廷诉冤,巡抚黄希也证明他的冤屈,下法司审理。有一天,皇帝宴请辅臣,问:有一个知府积俸十余年,屡次举荐为杰出者是谁?蒋德璟回答是岳贡。皇帝问:现在在哪里?德璟再次以陛彦株连作答,皇帝点头。

法司审理后上报,认为行贿没有实际证据,应恢复官职。皇帝表扬他的清廉和坚持,批准了他的请求。

不久之后,给事中(官职名)的方士亮推荐了岳贡和苏州知府陈洪谧,于是岳贡被提升为山东副使兼右参议,负责管理江南的粮食储备。他监督的漕运船只按时到达了通州,皇帝非常高兴。吏部尚书郑三俊推荐了全国五位廉洁能干的监察官,岳贡就在其中。皇帝催促他进宫回答问题,在平台上见到皇帝,皇帝问他治理国家应该先做什么,他回答说:‘想要天下太平,首先要选择好的地方官和县官;要考察地方官和县官是否贤良,要看监察官;要考察监察官是否贤良,要看巡方官;要考察巡方官是否贤良,要看总宪官。如果总宪官是合适的人选,那么御史又怎敢以身试法呢。’皇帝认为他说得很好,赐给他食物,傍晚才离开。过了六天,岳贡就被越级提升为左副都御史。曾经被皇帝召见回答问题,当时皇帝正好有事质问吏部尚书李遇知。李遇知说:‘我正在纠正和反驳。’岳贡说:‘为什么不直接上奏弹劾呢?’这完全符合皇帝的心意。第二天,皇帝命令岳贡以原职兼任东阁大学士,这是在十六年十一月的事情。按照惯例,内阁大臣没有带都御史衔的,从岳贡开始有了这个先例。

岳贡原本是管理官吏的才干。当他成为宰相后,致力于检查账簿,请求核实赦免前的旧税,意图是搜刮财富,名声因此受损。十七年二月,他被任命为户部、兵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田、练兵等事务,驻扎在济宁。但后来他没有上任。

李自成攻陷了京城,岳贡和邱瑜被俘,被关押在刘宗敏那里。叛军索要银子,岳贡一向清廉,贫穷无法应付,遭受了严刑拷打。搜查他的住所,一无所有,松江的商人代他缴纳了千金。四月初一,岳贡和邱瑜一同被释放。十二日,叛军杀了陈演等人后,命令看守者一起杀了他们两人,看守者用绳子勒死了他们。

邱瑜是宜城人。天启五年考中进士。从庶吉士授予检讨。崇祯年间,多次升迁至少詹事。襄阳失陷后,邱瑜上奏了六件事:体恤灾民、选拔贤能的官吏、表彰守节的忠臣、停止催征赋税、救济邮困、禁止劳役。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历任礼部左右侍郎。因为被召见回答问题,他说:‘督师孙传庭出关,关系到安危,千万不要催促他轻易出关。让他稳定关中,还可以号召其他将领,相机进剿。’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十七年正月,他以原职兼任东阁大学士,与范景文一同进入内阁。都城陷落后,他再次遭受拷打,只搜到两千金,之后就被害。

邱瑜的儿子邱之陶,年轻有为,有才干。李自成攻陷宜城时,邱瑜的父亲邱民忠骂贼而死。邱之陶被俘后,被任命为兵政府从事,不久后以本府侍郎的身份守卫襄阳。襄阳知府牛佺,是贼军将领金星的亲信,对邱之陶的信任不如牛佺。邱之陶用蜡丸书给孙传庭说:‘督师如果与他交战,我假装左镇的军队大量到来,动摇他的军心,他一定会回过头来。督师攻击他的后方,我从内部起事,叛军就可以被消灭。’孙传庭非常高兴,回信按照他的话去做,但这封信被叛军的巡逻兵截获。孙传庭依靠内应,连续进军,邱之陶果然放火,报告左军大量到来。李自成发现他的欺诈,召见了他,并给他看了孙传庭的书信,责备他背叛了自己。邱之陶大骂道:‘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怎么会跟随你反叛呢!’叛军愤怒,将他肢解。

赞曰:庄烈帝在位仅十七年,辅佐的大臣有五十多人。能够保持良好名声的,只有几个人,像岳贡这样的人。基命能够推荐旧辅臣来稳定危难,震孟以风节显著,德璟熟悉旧有的法规。以陆喜之论薛莹的观点来看,所谓胸怀国家,坚持正义不畏惧,权衡时宜,时常提出有益的建议的人吗?至于扶持危难,稳定倾覆,实在不是轻易能说的话。唉,国家正处于艰难时期,人才也随着逐渐耗尽,这种情况的由来已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注解

李标:李标,字汝立,高邑人。明代政治家,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庶吉士:指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身份,指新科举人。

检讨:指古代官职,负责审查、修订文献。

少詹事:指古代官职,为詹事的副手,负责礼仪事务。

礼部右侍郎:明代礼部中的一种官职,礼部掌管礼仪、祭祀等事务。

詹事府:明代官职,詹事府是负责皇族事务的机构。

东林同志录:明代东林党人编纂的记录东林党人名单的书籍。

庄烈帝:指明朝的皇帝,即崇祯帝。

厂卫:明代宫廷中的特殊机构,负责宫廷安全和侦缉。

刘鸿训:明代官员,曾任大学士。

钱龙锡:钱龙锡,字士升,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成基命:成基命,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何如宠:明代官员,曾任礼部尚书,以孝友著称。

徐光启:徐光启,字以伟,明代政治家、科学家,曾任礼部尚书。

文震孟:文震孟,字周炳谟,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蒋德璟:蒋德璟,字黄景昉,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方岳贡:方岳贡,字邱瑜,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李国〈木普〉:李国〈木普〉,字元治,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周道登:周道登,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钱士升:钱士升,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士晋:士晋,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邱瑜:邱瑜,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瑜子之陶:瑜子之陶,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旗尉:明代宫廷中的特殊兵种,负责宫廷安全和保卫。

温体仁:明代官员,曾任首辅,与韩爌等人政见不合。

钱谦益:钱谦益,明代政治家、文学家,曾任礼部尚书。

章允儒:章允儒,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瞿式耜:瞿式耜,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房可壮:房可壮,明代政治家,曾任御史。

韩爌:韩爌,明代政治家,曾任礼部尚书。

逆案:指反对皇帝的案件。

少保:明代官职,少保是皇帝的辅佐官员,位高权重。

太子太保:明代官职,太子太保是太子的辅佐官员,位高权重。

户部尚书:明代官职,户部掌管财政。

武英殿大学士:明代官职,武英殿大学士是皇帝的顾问。

高阳:高阳,古县名,今河北省衡水市故城县。

詹事:明代官职,负责教育皇子、公主等。

释褐:古代官员初入仕途时脱去布衣,换上官服。

宰辅:古代皇帝的辅佐大臣,相当于现代的总理。

中宫:古代指皇后的宫室。

国子监生:古代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是古代的最高学府。

褫衣冠:古代官员因罪被剥夺官职。

吴江:吴江,古县名,今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

珰:宦官。

削籍:取消官职。

党护:偏袒保护。

馆选:古代官员选拔制度中的一种考试。

陇右:古代地名,今甘肃省南部。

辽阳:明代辽东地区的一个城市,历史上曾多次发生战事。

洋舶:古代指外国船只。

登州:古地名,今山东省烟台市。

服阕:古代丧期结束。

右中允:明代官职,掌管翰林院等事务。

左谕德:明代官职,负责教育皇子、公主等。

魏忠贤:明朝末年权臣。

杨维垣:杨维垣,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李恒茂:李恒茂,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杨所修:杨所修,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田景新:田景新,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孙之獬:孙之獬,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阮大铖:阮大铖,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徐绍吉:徐绍吉,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张讷:张讷,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李蕃:李蕃,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贾继春:贾继春,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霍维华:霍维华,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袁弘勋:袁弘勋,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史褵:史褵,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高捷:高捷,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锦衣卫:明代特殊军事机构,负责皇帝的安全和秘密任务。

张道浚:明代官员,曾任锦衣卫指挥使。

颜继祖:颜继祖,明代政治家,曾任给事中。

毕自严:毕自严,明代政治家,曾任尚书。

王在晋:王在晋,明代政治家,曾任尚书。

帑:古代指国库。

缺饷:军队因缺乏军饷而发生的哗变。

安攘:安定边疆,抵御外患。

改敕书:指修改敕令的文书,敕令是皇帝下达的命令或指示,具有法律效力。

督京营:指监督京城驻军的官员。

巡捕军:指负责城市治安巡逻的军队。

惠安伯张庆臻:指明朝时期的官员张庆臻,封号惠安伯。

提督:指军事指挥官,负责指挥一定范围内的军事事务。

侵职:指超越职权范围的行为。

中书: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中书省官员,负责起草和颁布敕令。

舍人:指中书省中的低级官员。

给事中:指古代官职,为朝廷中负责奏事、传达皇帝命令的官员。

辅臣:辅佐皇帝的官员。

御便殿:指皇帝的私人居所。

阁臣:古代官名,指在皇帝身边的顾问官员。

廷臣:朝廷的大臣。

尚书:古代官名,掌管文书、档案等事务。

鸿训:指明朝时期的官员刘鸿训。

革职:指免去官员的职务。

谪戍:指将官员贬谪到边远地区服兵役。

编修:古代官职,负责编纂书籍。

礼部: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六部之一,负责礼仪、教育等事务。

南京:指明朝时期的南京,是明朝的另一个都城。

吏部: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六部之一,负责官员的选拔和考核。

兵部: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六部之一,负责军事事务。

职方郎中: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官员,负责边疆事务。

漕运:指通过水路运输粮食到京城。

国学生:指明朝中央政府中的学生,通常是优秀的人才。

实录:指记载皇帝生平事迹的官方史书。

乌撒:指明朝时期的乌撒土司地区。

沾益:指明朝时期的沾益土司地区。

毛文龙:指明朝时期的将领毛文龙。

祖大寿:指明朝时期的将领祖大寿。

东江:指明朝时期的东江地区,位于今天的辽宁东部。

辽:指明朝时期的辽东地区,位于今天的辽宁东部。

低徊:指犹豫不决,反复思考。

挑激:指挑拨、激怒。

罢黜:指免去官员的职务,通常是贬斥的意思。

龙锡:指钱龙锡,明代官员,曾任兵部尚书等职。

崇焕:指袁崇焕,明代著名将领,曾任辽东总兵等职。

款议:指和议,即与敌人进行和平谈判。

信五年成功之说:指相信五年内能够成功平定边患的说法。

卖国欺君:指背叛国家、欺骗君主的行为。

畀:给予、赠送。

姻家:姻亲、亲戚。

营干:经营、策划。

国法不伸:国家法律不能得到执行。

敕:皇帝的命令,敕令。

狱:监狱。

平台:指古代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私结边臣:私自与边疆大臣结交。

蒙隐不举:隐瞒不报。

大辟:古代的一种死刑,即斩首。

厂西市:指刑场。

长系:长期关押。

省闼:指朝廷。

事例:指朝廷的条例、规定。

鼓铸:铸币。

赃吏:贪污的官员。

督催新旧饷:催收新旧军饷。

抚按:指地方官员。

操切:急躁、严厉。

丽名逆案者:被列为逆案的人。

缙绅豪右之家:指士绅、豪族之家。

保富居一:保护富有的人居住在其中。

秦皇不行于巴清、汉武不行于卜式者:指秦始皇不实行于巴清,汉武帝不实行于卜式。

宁宇:安宁的地方。

胥为流寇:都成为流寇。

谠言:正直的言论。

括江南富户:搜刮江南的富户。

括:搜刮。

实籍没之法:实际没收财产的方法。

司经局洗马:明代官职,掌管经籍。

国子监司业事:明代官职,掌管国子监事务。

幸学:指皇帝亲自到学校。

执政者:指当时的政府官员。

省:减少。

庶吉士金声:指翰林院庶吉士金声。

申甫:指申甫,明代将领。

股栗:战栗、恐惧。

建白:提出建议。

治道:治国之道。

纠之以猛:用严厉的方法来纠正。

工部主事:工部是明代六部之一,负责工程建设、水利、工匠等事务。主事是工部中的官员,负责具体事务的管理。

李逢申:明代官员,曾任工部主事,因劾袁崇焕罪而受到贬谪。

袁崇焕:明代著名将领,曾任辽东总兵,因战败被杀。

基命:明代官员,曾任首辅,因与温体仁等人政见不合而被逐。

周延儒:明代官员,曾任首辅,与何如宠、钱象坤等人共事。

钱象坤:明代官员,曾任礼部尚书,与何如宠、徐光启等人同负物望。

文渊阁:明代官方藏书机构,也是政治决策机构。

吴宗达:明代官员,曾任兵部尚书。

陆澄源:明代官员,曾任工部主事。

会极门:明代皇宫中的一座门,皇帝在此处理紧急事务。

梁廷栋:明代官员,曾任兵部尚书。

马世龙:明代将领,曾任总理辽东军事。

张凤翔:明代官员,曾任尚书。

乔允升:明代官员,曾任尚书。

韩继思:明代官员,曾任尚书。

副都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事务。

易应昌:明代官员,曾任副都御史。

御史:指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维护法纪。

魏广微:明代官员,曾任左侍郎。

左光斗:明代官员,曾任左侍郎。

宗藩:指皇帝的宗族成员。

敕事:皇帝的命令或指示。

桀黠:形容人狡猾、狡诈。

东阁大学士:指古代官职,为皇帝的高级顾问。

族:古代的一种刑罚,指灭族。

谥:死后给予的尊号。

国子监祭酒:明代官职,国子监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长官。

缪昌期:明代官员,曾任南京礼部尚书。

智铤:明代官员,曾任礼部右侍郎。

熹宗:明代皇帝,年号熹宗。

西洋人:指欧洲人。

利玛窦:明代传教士,在中国传播基督教。

兵机:军事策略。

屯田:指国家在边疆地区设置的农业生产区。

盐策:盐业政策。

水利:水利工程。

神宗:明代皇帝,年号神宗。

通州:指古代地名,位于江苏省北部。

崔景荣:明代官员,曾任兵部尚书。

邱兆麟:明代官员,曾任御史。

崇祯元年:崇祯是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的年号,崇祯元年即公元1628年。指明朝崇祯皇帝即位的第一年。

召还:召回,指被召回朝廷任职。

复申练兵之说:重新提出练兵的主张,指再次提出加强军事训练的建议。

左侍郎:明朝官职,位列三品,为六部尚书之下的副职。

理部事:管理部务,指担任部里的管理工作。

国用不足:国家的财政开支不足。

献屯盐善策:提出关于屯田和盐政的好办法。

光启:指钱谦益,明朝末年著名文学家、政治家。

屯政:屯田政策,指国家通过分配土地给士兵或农民耕种,以增加国家收入和军事储备的政策。

盐政:盐业管理政策,指国家对盐业生产和销售的管理。

私贩:私自贩卖,指未经官方许可私自买卖。

褒纳之:表扬并采纳。

擢:提升官职。

本部尚书:本部门的尚书,指钱谦益被提升为礼部尚书。

日食失验:日食没有按照预测发生。

台官:指天文官员。

郭守敬:元朝著名天文学家、数学家。

测候:观测天象。

历久必差:经过长时间必然会有误差。

修正:改正,修正历法。

龙华民:欧洲传教士。

邓玉函:欧洲传教士。

罗雅谷:欧洲传教士。

推算历法:计算和制定历法。

监督:监督执行。

日躔历指:关于日躔(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的历法。

测天约说:关于测量的理论。

大测:大型的测量。

日躔表:记录日躔位置的表格。

割圜八线表:关于圆周率的表格。

黄道升度:黄道上升的度数。

黄赤距度表:黄赤交角(黄道与赤道的夹角)的表格。

通率表:通用率(一种数学常数)的表格。

辩时差里差之法:辩论关于时间差和地方差的方法。

详密:详细而周密。

入参机务:参与机密事务。

郑以伟:郑以伟,明朝官员。

万历二十九年:万历是明朝神宗朱翊钧的年号,万历二十九年即公元1601年。

进士:科举考试中的进士,为最高等级。

泰昌元年:泰昌是明朝光宗朱常洛的年号,泰昌元年即公元1620年。

光宗祔庙:光宗朱常洛被追尊为皇帝,并供奉于庙中。

宪宗:宪宗朱见深,明朝皇帝。

睿宗:睿宗朱厚熜,明朝皇帝。

玉芝宫:古代宫殿名。

协理詹事府:协助管理詹事府。

直讲筵:直接讲授的宴席。

票拟:古代官员根据皇帝的旨意草拟政令。

翰林:翰林院官员,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

累乞休:多次请求退休。

优恤:给予优厚的抚恤。

赠:追赠官职。

同安林钎:林钎,明朝官员。

殿试:科举考试中的殿试,为最高等级。

国子司业:国子监的司业,负责教育事务。

监生:国子监的学生。

太学:古代的最高学府。

矫旨:假传圣旨。

改元:皇帝改换年号。

礼部侍郎:官职,负责礼部的事务。

谨愿诚恪:谨慎、谦逊、诚实、严谨。

待诏征明:等待诏命征召的明朝官员。

待诏:等待诏命。

征明:征召明朝官员。

弱冠:男子二十岁,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表示成年。

会试:科举考试中的会试,为进士及第前的考试。

修撰:古代官职,负责编纂史书。

魏忠贤渐用事:魏忠贤逐渐掌握实权。

数斥逐大臣:多次驱逐大臣。

勤政讲学疏:关于勤政和讲学的奏疏。

蹙地陷城:土地塌陷,城市陷落。

卧薪尝胆:形容人刻苦自励,立志报仇雪恨。

因循粉饰:墨守成规,粉饰太平。

祖宗天下:祖先留下的天下,指国家。

大破常格:打破常规。

鼓舞豪杰心:激发英雄豪杰的斗志。

鸿胪:官职,负责外交事务。

引奏:引导上奏。

傀儡登场:比喻没有自主权,受人摆布的人。

经筵日讲:皇帝每日听讲经书的仪式。

临御:皇帝亲自处理国事。

鸿胪引奏:鸿胪引导上奏。

跪拜起立:跪拜和起立。

傀儡:木偶,比喻没有自主权的人。

豸绣:古代官员的官服。

横玉腰金:指佩戴玉带和金饰,形容官员的威严。

北面一揖:面向北面行礼。

经传典谟:经书和传世文献。

循故事:按照旧例。

正笏垂绅:正笏(古代官员的笏板)垂绅(腰带),指官员的仪态。

展书簪笔:展开书籍,插笔,指读书人的样子。

鸿远规模:宏伟的规模。

偷安之习:偷安的习惯,指不思进取,只求安逸。

黔围:黔中围困,指困境。

抚臣:地方官员。

严谴:严厉谴责。

举动:行为。

邹元标:邹元标,明朝官员。

冯从吾:冯从吾,明朝官员。

首揆:首辅,指宰相。

冢宰:宰相。

求退:请求辞职。

空人国:使国家空虚。

营私窟:谋取私利。

詈道学:辱骂道学,指儒家学说。

伪学之禁:禁止伪学,指非儒家学说。

唐、宋末季:唐朝和宋朝的末期。

前鉴:前车之鉴,指过去的教训。

疏入:奏疏呈上。

屏不即奏:搁置不立即上奏。

摘疏中:摘录奏疏中的内容。

比帝于偶人:将皇帝比作木偶。

廷杖:在朝廷上杖责官员。

首辅叶向高:首辅叶向高,明朝官员。

次辅韩爌:次辅韩爌,明朝官员。

力争:竭力争取。

庶吉士郑鄤:庶吉士郑鄤,明朝官员。

贬秩调外:降低官职,调离原职。

言官:指御史等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交章论救:共同上奏请求救援。

不纳:不接受。

侍读:古代官名,指皇帝的读书人,负责在皇帝身边读书、讲解经书。

左中允:官职,负责教育事务。

日讲官:每日向皇帝讲学的官员。

定逆案者:定罪叛逆之案的人。

遗党:遗留下来的党羽。

报复:报复。

抗疏纠之:上疏直言指责。

眷永光:宠爱王永光。

指实再奏:指出具体事实再次上奏。

故吏部郎周顺昌:前吏部郎中周顺昌。

年例:每年的例行事务。

抑:压制。

考选:考试选拔。

摈斥:排斥。

清才:有才能的人。

震恐:恐慌。

讼言:直言。

雷同:没有主见,随声附和。

中沮:中途挫败。

讲筵:古代官员向皇帝讲解经书或政论的活动,类似于现代的讲座。

鲁论:《鲁论》是《论语》的一种传本,由鲁国学者整理。

侍郎:古代官名,通常为尚书之副职。

妖书:指被认为含有妖言惑众之书的文献。

梃击:指用棍棒攻击的行为,此处可能指某次事件。

光宗实录:指记录明朝光宗时期历史的官方文献。

御平台: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司礼大奄:指掌管内廷事务的太监。

科道:指科举出身和由道员(地方官)升迁的官员。

镇守中官:指负责地方军事的官员。

蓟督:指蓟州(今北京附近)的督抚。

辽饷:指为抵御辽东战事而征收的军费。

练饷:指用于训练军队的军费。

三协:指三个军事指挥区域。

总兵:古代官名,指地方军事指挥官。

副将:古代官名,总兵之下的军事指挥官。

仓场督臣:指负责粮食储备的官员。

漕粮:指通过水路运输的粮食。

马价:指马匹的价格。

盐引:指盐的运输许可证。

民运:指民间运输。

浮兵:指多余的士兵。

屯田、盐引、民运:指边疆地区的农业生产、盐业和民间运输。

仓场:指粮食仓库。

部中:指中央政府部门。

部运津运:指从中央到天津的运输。

计画:指计划、安排。

厘:指整理、整顿。

召对:指皇帝召见臣子进行对话,通常是为了咨询意见或处理政务。

高皇帝:指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

会典:古代中国的一部法典,收录了国家行政、军事、法律等方面的规定。

弓弩刀枪:古代的武器,包括弓、弩、刀、枪等。

赏罚:奖励和惩罚,是古代军队管理中的重要手段。

卫所:古代中国军事制度中的基层组织,负责地方防御。

小旗:古代军队中的小单位,由小旗头率领。

役:古代的劳役或兵役。

骑射:骑马射箭的技能,是古代军队中的重要技能。

袭替:继承官职。

祖制:祖先制定的法律或制度。

正统:明朝的一个年号,指明英宗朱祁镇在位期间。

万历:明朝的一个年号,指明神宗朱翊钧在位期间。

旧饷:指过去征收的军费。

京卫:指驻守京城的卫所。

畿内:指京城周边的地区。

班军:轮换驻防的军队。

虚冒:虚报或冒领。

募兵:招募士兵。

宪章:法律或制度。

钞法:指使用纸币作为货币的政策。

一贯:古代货币单位,一钱为一贯。

募商:招募商人。

桑穰:一种植物,其果实可食用。

畿辅:指京城周边的地区。

军储:军队的储备物资。

岁佥:每年征召。

富户:富裕的家庭。

米豆:粮食,包括米和豆类。

天津:中国北方的一个港口城市。

贼势:敌人的势力或军队。

密疏:秘密上奏的奏章。

推官:古代官职,负责审理案件。

成勇:人名。

朱天麟:人名。

清华选:指选拔优秀人才的考试或选拔。

刑部尚书:古代官职,刑部是负责司法的部门。

郑三俊: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系狱:被关押在监狱中。

监视中官:负责监视宦官的官员。

关外:指边疆地区。

海警:海上警报。

庶常: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选拔庶民中的优秀人才。

诚意伯:人名,刘孔昭的封号。

揭争:公开争论。

国变:国家发生重大变故,如战争、政变等。

家居:在家中居住。

谷城:地名。

知府:古代地方行政官员的职位。

漕京师:将粮食运往京城。

仓城:保护粮仓的城墙。

卓异:卓越出众。

馈:赠送。

谳:审理案件。

清执:清廉正直。

中方士亮:指古代方士,此处可能是指有特殊才能或职位的人。

岳贡: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苏州知府:指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苏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陈洪谧: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山东副使:指古代官职,负责山东地区的行政事务。

右参议:指古代官职,为副使的助手,参与议政。

总理江南粮储:指管理江南地区的粮食储备。

漕艘:指用于运输粮食的船只。

帝:指皇帝,此处可能是指明朝的皇帝。

吏部尚书:指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官员的选拔和考核。

监司:指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巡方:指古代官职,负责巡视地方。

总宪:指古代官职,负责全国监察事务的最高官员。

日晡:指古代时间单位,相当于下午3点至5点。

左副都御史:指古代官职,为都御史的副手,负责监察事务。

簿书:指古代的文书、账簿。

赦前旧赋:指皇帝赦免之前征收的旧税。

搜括:指搜刮、征收。

李自成:指明末农民起义领袖。

京师:指古代都城,此处指明朝的都城北京。

刘宗敏: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松江贾人:指松江地区的商人。

朔日:指农历每月的第一天。

陈演: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宜城:指古代地名,位于湖北省。

督师:指古代官职,负责指挥军队的将领。

孙传庭: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关中:指古代地名,指陕西省中部地区。

兵政府:指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的机构。

蜡丸书:指用蜡封口的秘密书信。

支解:指肢解尸体。

辅相:指古代官职,指辅佐皇帝的宰相。

推毂旧辅:指推荐老臣担任辅佐。

震孟: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德璟: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陆喜: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薛莹:指人名,文中提到的人物。

侃然体国:指言辞坦率,为国家着想。

执正不惧:指坚持正义,不畏强权。

斟酌时宜:指考虑时宜,妥善处理事务。

微益:指小的好处。

扶危定倾:指帮助国家度过危难,稳定局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评注

无何,给事中方士亮荐岳贡及苏州知府陈洪谧,乃擢山东副使兼右参议,总理江南粮储。

此句描述了岳贡被提拔的情况,‘无何’表示不久之后,‘给事中方士亮’是推荐者,‘擢’字表明了岳贡的升迁,‘总理江南粮储’则说明了他的职责。

所督漕艘,如期抵通州。帝大喜。

‘所督漕艘’指的是岳贡负责的漕运船只,‘如期抵通州’说明他完成了任务,‘帝大喜’则反映了皇帝对他的满意。

吏部尚书郑三俊举天下廉能监司五人,岳贡与焉。

此句中,‘吏部尚书’是官职,‘举’是推举的意思,‘廉能监司’指的是廉洁有能力的监察官员,‘与焉’表示岳贡被列入其中。

帝趣使入对,见于平台,问为政何先,对曰:‘欲天下治平,在择守令;察守令贤否,在监司;察监司贤否,在巡方;察巡方贤否,在总宪。总宪得人,御史安敢以身试法。’帝善之,赐食,日晡乃出。

这段对话体现了岳贡的政治理念和治国策略,他认为天下太平的关键在于选拔贤能的官员,从地方到中央层层选拔,确保总宪(即最高监察官)得人,从而维护法纪。

越六日,即超擢左副都御史。

‘越六日’表示时间上的迅速,‘超擢’意味着破格提拔,‘左副都御史’是更高的官职。

尝召对,帝适以事诘吏部尚书李遇知。遇知曰:‘臣正纠驳。’岳贡曰:‘何不即题参?’深合帝意。

这段对话展示了岳贡敢于直言的性格,他在皇帝询问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建议李遇知直接提出弹劾,得到了皇帝的赞同。

翼日,命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时十六年十一月也。

‘翼日’即第二天,‘命’是皇帝下旨,‘本官兼东阁大学士’表示岳贡的职位有所提升,‘时十六年十一月也’则记录了这一事件发生的时间。

故事,阁臣无带都御史衔者,自岳贡始。

‘故事’指的是惯例,‘阁臣’是指内阁成员,‘自岳贡始’说明岳贡是第一位同时担任阁臣和都御史的人。

岳贡本吏材。及为相,务勾检簿书,请核赦前旧赋,意主搜括,声名甚损。

此句描述了岳贡作为宰相时的行为,他注重审查账簿,试图清理旧赋,但这种做法损害了他的名声。

十七年二月命以户、兵二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漕运、屯田、练兵诸务,驻济宁。

这里提到了岳贡在十七年二月时的任命,他负责多个部门的职责,并驻扎在济宁。

已而不行。

‘已而’表示时间上的延续,‘不行’则说明他的任命没有实施。

李自成陷京师,岳贡及邱瑜被执,幽刘宗敏所。

这段描述了李自成攻陷京师后,岳贡和邱瑜被俘并被软禁。

贼索银,岳贡素廉,贫无以应,拷掠备至。

‘贼索银’表示叛军要求赎金,‘岳贡素廉’说明岳贡一贯清廉,‘贫无以应’表示他无法满足要求,‘拷掠备至’则说明他遭受了严刑拷打。

搜其邸,无所有,松江贾人为代输千金。

‘搜其邸’指的是搜查他们的住所,‘无所有’表示没有找到财物,‘松江贾人为代输千金’说明松江的商人代为缴纳了赎金。

四月朔日与瑜并释。

‘四月朔日’指的是四月初一,‘与瑜并释’表示岳贡和邱瑜同时被释放。

十二日,贼既杀陈演等,令监守者并杀二人,监守者奉以缳,二人并缢死。

这段描述了叛军杀害了陈演等人,并命令监守者杀害岳贡和邱瑜,他们最终被吊死。

邱瑜,宜城人。天启五年进士。由庶吉士授检讨。

此句介绍了邱瑜的背景,包括他的籍贯、科举经历和官职。

崇祯中,屡迁少詹事。襄阳陷,瑜上恤难宗、择才吏、旌死节、停催征、苏邮困、禁劳役六事。帝采纳焉。

这里描述了邱瑜在崇祯年间的一系列政治举措,包括对困难宗室的抚恤、选拔人才、表彰节烈、停止催征、救济邮困、禁止劳役等,这些都被皇帝采纳。

历礼部左右侍郎。因召对,言:‘督师孙传庭出关,安危所系,慎勿促之轻出。俾镇定关中,犹可号召诸将,相机进剿。’帝不能从。

邱瑜在召见时提出了对孙传庭出关的看法,建议皇帝谨慎行事,但皇帝没有采纳。

十七年正月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同范景文入阁。

此句说明了邱瑜在十七年正月被任命为东阁大学士,并与范景文一同进入内阁。

都城陷,受拷掠者再,搜获止二千金,既而被害。

这段描述了都城陷落后,邱瑜再次遭受拷打,最终被杀害。

瑜子之陶,年少有干略。

这里提到了邱瑜的儿子邱之陶,描述了他年轻有为的特点。

李自成陷宜城,瑜父民忠骂贼而死。

邱之陶的父亲邱民忠在宜城被李自成攻陷时,因骂贼而死。

之陶被获,用为兵政府从事,寻以本府侍郎守襄阳。

邱之陶被俘后,被任命为兵政府从事,后来又升任为襄阳府的侍郎。

襄阳尹牛佺,贼相金星子,其倚任不如也。

这里提到了襄阳尹牛佺,他受到李自成信任的程度不如邱之陶。

之陶以蜡丸书贻传庭曰:‘督师与之战,吾诡言左镇兵大至,摇其心,彼必返顾。督师击其后,吾从中起,贼可灭也。’传庭大喜,报书如其言,为贼逻者所得。

邱之陶用蜡丸书向孙传庭传递信息,建议孙传庭与李自成作战,并承诺自己会在内部配合。孙传庭对此表示赞同,但消息被叛军巡逻兵截获。

自成验得其诈,召而示以传庭书,责其负己。

李自成发现邱之陶的计谋是假的,召见邱之陶并展示孙传庭的书信,指责他背叛了自己。

之陶大骂曰:‘吾恨不斩汝万段,岂从汝反耶!’贼怒,支解之。

邱之陶愤怒地大骂李自成,叛军因此将他肢解。

赞曰:庄烈帝在位仅十七年,辅相至五十余人。其克保令名者,数人而已,若标等是也。

这段赞词评价了庄烈帝在位期间的情况,指出尽管辅相众多,但能够保持良好名声的人寥寥无几。

基命能推毂旧辅以定危难,震孟以风节显,德璟谙悉旧章。

这里赞扬了庄烈帝能够任用老臣来稳定国家,震孟因风节显著而受到尊敬,德璟则因为熟悉旧制而受到肯定。

以陆喜之论薛莹者观之,所谓侃然体国,执正不惧,斟酌时宜,时献微益者乎。

这里引用了陆喜对薛莹的评价,认为薛莹是一个敢于直言、坚持正义、审时度势、不断提出有益建议的人。

至于扶危定倾,殆非易言也。

这句话指出,在危难时刻稳定国家,并非易事。

呜呼,国步方艰,人材亦与俱尽,其所由来者渐矣。

最后,这段话表达了对国家困境和人才流失的感慨,认为这些问题的产生是逐渐积累的结果。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明史-列传-卷一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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