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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原文

起柔兆执徐,尽著雍敦牂,凡三年。

苍梧王下元徽四年(丙辰,公元四七六年)

春,正月,己亥,帝耕籍田,大赦。

二月,魏司空东郡王陆定国坐恃恩不法,免官爵为兵。

魏冯太后内行不正,以李弈之死怨显祖,密行鸩毒,夏,六月,辛未,显祖殂。壬申,大赦,改元承明。葬显祖于金陵,谥曰献文皇帝。

魏大司马、大将军代人万安国坐矫诏杀神部长奚买奴,赐死。

戊寅,魏以征西大将军、安乐王长乐为太尉,尚书左仆射、宜都王目辰为司徒,南部尚书李訢为司空。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复临朝称制。以冯熙为侍中、太师、中书监。熙自以外戚,固辞内任;乃除都督、洛州刺史,侍中、太师如故。

显祖神主祔太庙,有司奏庙中执事之官,请依故事皆赐爵。秘书令广平程骏上言:“建侯裂地,帝王所重,或以亲贤,或因功伐,未闻神主祔庙而百司受封者也。皇家故事,盖一时之恩,岂可为长世之法乎!”太后善而从之,谓群臣曰:“凡议事,当依古典正言,岂得但修故事而已!”赐骏衣一袭,帛二百匹。

太后性聪察,知书计,晓政事,被服俭素,膳羞减于故事什七八;而猜忍多权数。高祖性至孝,能承颜顺志。事无大小,皆仰成于太后。太后往往专决,不复关白于帝。所幸宦者高平王琚、安定张祜、杞嶷、冯翊王遇、略阳苻承祖、高阴王质,皆依势用事。祜官至尚书左仆射,爵新平王;琚官至征南将军,爵高平王;嶷等官亦至侍中、吏部尚书、刺史,爵为公、侯,赏赐巨万,赐铁券,许以不死。又,太卜令姑臧王睿得幸于太后,超迁至侍中、吏部尚书,爵太原公。秘书令李冲,虽以才进,亦由私宠,赏赐皆不可胜纪。又外礼人望东阳王丕、游明根等,皆极其优厚,每褒赏睿等,辄以丕等参之,以示不私。丕,烈帝之玄孙;冲,宝之子也。

太后自以失行,畏以议己,群下语言小涉疑忌,辄杀之。然所宠幸左右,苟有小过,必加笞棰,或至百馀;而无宿憾,寻复待之如初,或因此更富贵。故左右虽被罚,终无离心。

乙亥,加萧道成尚书左仆射,刘秉中书令。

杨运长、阮佃夫等忌建平王景素益甚,景素乃与录事参军陈郡殷沵、中兵参军略阳垣庆延、参军沈颙、左暄等谋为自全之计。遣人往来建康,要结才力之士,冠军将军黄回、游击将军高道庆、辅国将军曹欣之、前军将国韩道清、长水校尉郭兰之、羽林监垣祗祖,皆阴与通谋;武人不得志者,无不归之。时帝好独出游走郊野,欣之谋据石头城,伺帝出作乱。道清、兰之欲说萧道成因帝夜出,执帝迎景素,道成不从者,即图之;景素每禁使缓之。杨、阮微闻其事,遣伧人周天赐伪投景素,劝令举兵。景素知之,斩天赐首送台。

秋,七月,祗祖帅数百人自建康奔京口,云京师已溃乱,劝令速入。景素信之,戊子,据京口起兵,士民赴之者以千数。杨、阮闻祗祖叛走,即命纂严。己丑,遣骁骑将军任农夫、领军将军黄回、左军将军兰陵李安民将步军,右军将军张保将水军,以讨之;辛卯,又命南豫州刺史段佛荣为都统。萧道成知黄回有异志,故使安民、佛荣与之偕行。回私戒其士卒:“道逢京口兵,勿得战。”道成屯玄武湖,冠军将军萧赜镇东府。

始安王伯融,都乡侯伯猷,皆建安王休仁之子也,杨、阮忌其年长,悉称诏赐死。

景素欲断竹里以拒台军。垣庆延、垣祗祖、沈颙皆曰:“今天时旱热,台军远来疲困,引之使至,以逸待劳,可一战而克。”殷沵等固争,不能得。农夫等既至,纵火烧市邑。庆延等各相顾望,莫有斗志;景素本乏威略,恇扰不知所为。黄回迫于段佛荣,且见京口军弱,遂不发。张保泊西渚,景素左右勇士数十人,自相要结,进击水军。甲午,张保败死,而诸将不相应赴,复为台军所破。台军既薄城下,颙先帅众走,祗祖次之,其馀诸军相继奔退,独左暄与台军力战于万岁楼下;而所配兵力甚弱,不能敌而散。乙未,拔京口。黄回军先入,自以有誓不杀诸王,乃以景素让殿中将军张倪奴。倪奴擒景素,斩之,并其三子,同党垣祗祖等数十人皆伏诛。萧道成释黄回、高道庆不问,抚之如旧。是日,解严。丙申,大赦。

初,巴东建平蛮反,沈攸之遣军讨之。及景素反,攸之急追峡中军以赴建康。巴东太守刘攘兵、建平太守刘道欣疑攸之有异谋,勒兵断峡,不听军下。攘兵子天赐为荆州西曹,攸之遣天赐往谕之。攘兵知景素实反,乃释甲谢愆,攸之待之如故。刘道欣坚守建平,攘兵譬说不回,乃与伐蛮军攻斩之。

甲辰,魏主追尊其母李贵人曰思皇后。

八月,丁卯,立皇弟翙为南阳王,嵩为新兴王,禧为始建王。

庚午,以给事黄门侍郎阮佃夫为南豫州刺史,留镇京师。

九月,戊子,赐骁骑将军道庆死。

冬,十月,辛酉,以吏部尚书王僧虔为尚书右仆射。

十一月,戊子,魏以太尉、安乐王长乐为定州刺史,司空李訢为徐州刺史。

顺皇帝

苍梧王下升明元年(丁巳,公元四七七年)

春,正月,乙酉朔,魏改元太和。

己酉,略阳氐王元寿聚众五千馀家,自称冲天王;二月,辛未,魏秦、益二州刺史尉洛侯击破之。

三月,庚子,魏以东阳王丕为司徒。

夏,四月,丁卯,魏主如白登;壬申,如崞

山。

初,苍梧王在东宫,好缘漆帐竿,去地丈馀;喜怒乖节,主帅不能禁。太宗屡敕陈太妃痛捶之。及即帝位,内畏太后、太妃,外惮诸大臣,未敢纵逸。自加元服,内外稍无以制,数出游行。始出宫,犹整仪卫。俄而弃车骑,帅左右数人,或出郊野,或入市廛。太妃每乘青犊车,随相检摄。既而轻骑远走一二十里,太妃不复能追;仪卫亦惧祸不敢追寻,唯整部伍,别在一处,瞻望而已。

初,太宗尝以陈太妃赐嬖人李道儿,已复迎还,生帝。故帝每微行,自称“刘统”,或称“李将军”。常著小袴衫,营署巷陌,无不贯穿;或夜宿客舍,或昼卧道旁,排突厮养,与之交易,或遭慢辱,悦而受之。凡诸鄙事,裁衣、作帽,过目则能;未尝吹篪,执管便韵。及京口既平,骄恣尤甚,无日不出,夕去晨返,晨出暮归。从者并执鋋矛,行人男女及犬马牛驴,逢无免者。民间扰惧,商贩皆息,门户昼闭,行人殆绝。针、椎、凿、锯,不离左右,小有忤意,即加屠剖,一日不杀,则惨然不乐;殿省忧惶,食息不保。阮佃夫与直阁将军申伯宗等谋因帝出江乘射雉,称太后令,唤队仗还,闭城门,遣人执帝废之,立安成王准。事觉,甲戌,帝收佃夫等杀之。

太后数训戒帝,帝不悦。会端午,太后赐帝毛扇。帝嫌其不华,令太医煮药,欲鸩太后。左右止之曰:“若行此事,官便应作孝子,岂复得出入狡狯!”帝曰:“汝语大有理!”乃止。

六月,甲戌,有告散骑常侍杜幼文、司徒左长史沈勃、游击将军孙超之与阮佃夫同谋者,帝登帅卫士,自掩三家,悉诛之,刳解脔割,婴孩不免。沈勃时居丧在庐,左右未至,帝挥刀独前。勃知不免,手搏帝耳,唾骂之曰:“汝罪逾桀、纣,屠戮无日。”遂死。是日,大赦。

帝尝直入领军府。时盛热,萧道成昼卧裸袒。帝立道成于室内,画腹为的,自引满,将射之。道成敛板曰:“老臣无罪。”左右王天恩曰:“领军腹大,是佳射堋;一箭便死,后无复射;不如以骲箭射之。”帝乃更以骲箭射,正中其脐。投弓大笑曰:“此手何如!”帝忌道成威名,尝自磨鋋,曰:“明日杀萧道成!”陈太妃骂之曰:“萧道成有功于国,若害之,谁复为汝尽力邪!”帝乃止。

道成忧惧,密与袁粲、褚渊谋废立。粲曰:“主上幼年,微过易改。伊、霍之事,非季世所行;纵使功成,亦终无全地。”渊默然。领军功曹丹阳纪僧真言于道成曰:“今朝廷猖狂,人不自保;天下之望,不在袁、褚,明公岂得坐受夷灭!存亡之机,仰希熟虑。”道成然之。

或劝道成奔广陵起兵。道成世子赜,时为晋熙王长史,行郢州事,欲使赜将郢州兵东下会京口。道成密遣所亲刘僧副告其从兄行青、冀二州刺史刘善明曰:“人多见劝北固广陵,恐未为长算。今秋风行起,卿若能与垣东海微共动虏,则我诸计可立。”亦告东海太守垣荣祖。善明曰:“宋氏将亡,愚智共知,北虏苦动,反为公患。公神武高世,唯当静以待之,因机奋发,功业自定,不可远去根本,自贻猖蹶。”荣祖亦曰:“领府去台百步,公走,人岂不知!若单骑轻行,广陵人闭门不受,公欲何之!公今动足下床,恐即有叩台门者,公事去矣。”纪僧真曰:“主上虽无道,国家累世之基犹为安固。公百口,北度必不得俱。纵得广陵城,天子居深宫,施号令,目公为逆,何以避之!此非万全策也。”道成族弟镇军长史顺之及次子骠骑从事中郎嶷,皆以为:“帝好单行道路,于此立计,易以成功;外州起兵,鲜有克捷,徒先人受祸耳。”道成乃止。

东中郎司马、行会稽郡事李安民欲奉江夏王跻起兵于东方,道成止之。

越骑校尉王敬则潜自结于道成,夜著青衣,扶匐道路,为道成听察帝之往来。道成命敬则阴结帝左右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等一十五人,于殿中诇伺机便。

秋,七月,丁亥夜,帝微行至领军府门。左右曰:“一府皆眠,何不缘墙入?”帝曰:“我今夕欲于一处作適,宜待明夕。”员外郎桓康等于道成门间听闻之。

戊子,帝乘露车,与左右于台冈赌跳。仍往青园尼寺,晚,至新安寺偷狗,就昙度道人煮之。饮酒醉,还仁寿殿寝。杨玉夫常得帝意,至是忽憎之,见辄切齿曰:“明日当杀小子,取肝肺!”是夜,令玉夫伺织女度河,曰:“见当报我;不见,将杀汝!”时帝出入无常,省内诸阁,夜皆不闭,厢下畏相逢值,无敢出者;宿卫并逃避,内外莫相禁摄。是夕,王敬则出外。玉夫伺帝熟寝,与杨万年取帝防身刀刎之。敕厢下奏伎陈奉伯袖其首,依常行法,称敕开承明门出,以首与敬则。敬则驰诣领军府,叩门大呼,萧道成虑苍梧王诳之,不敢开门。敬则于墙上投其首,道成洗视,乃戎服乘马而出,敬则、桓康等皆从。入宫,至承明门,诈为行还。敬则恐内人觇见,以刀环塞窐孔,呼门甚急,门开而入。他夕,苍梧王每开门,门者震慑,不敢仰视,至是弗之疑。道成入殿,殿中惊怖。既而闻苍梧王死,咸称万岁。

己丑旦,道成戎服出殿庭槐树下,以太后令召袁粲、褚渊、刘秉入会议。道成谓秉曰:“此使君家事,何以断之?”秉未答。道成须髯尽张,目光如电。秉曰:“尚书众事,可以见付;军旅处分,一委领军。”道成次让袁粲,粲亦不敢当。王敬则拔白

刃,在床侧跳跃曰:“天下事皆应关萧公!敢有开一言者,血染敬则刀!”仍手取白纱帽加道成首,令即位,曰:“今日谁敢复动!事须及热!”道成正色呵之曰:“卿都自不解!”粲欲有言,敬则叱之,乃止。褚渊曰:“非萧公无以了此。”手取事授道成。道成曰:“相与不肯,我安得辞!”乃下议,备法驾诣东城,迎立安成王。于是长刀遮粲、秉等,各失色而去。秉出,于路逢从弟韫,韫开车迎问曰:“今日之事,当归兄邪?”秉曰:“吾等已让领军矣。”韫拊膺曰:“兄肉中讵有血邪!今年族矣!”

是日,以太后令,数苍梧王罪恶,曰:“吾密令萧领军潜运明略。安成王准,宜临万国。”追封昱为苍梧王。仪卫至东府门,安成王令门者勿开,以待袁司徒。粲至,王乃入居朝宫。壬辰,王即皇帝位,时年十一。改元,大赦。葬苍梧王于郊坛西。魏京兆康王子推卒。

甲午,萧道成出镇东府。丙申,以道成为司空、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袁粲迁中书监;褚渊加开府仪同三司;刘秉迁尚书令,加中领军;以晋熙王燮为扬州刺史。刘秉始谓尚书万机,本以宗室居之,则天下无变;既而萧道成兼总军国,布置心膂,与夺自专,褚渊素相凭附,秉与袁粲阁手仰成矣。辛丑,以尚书右仆射王僧虔为仆射。丙午,以武陵王赞为郢州刺史;萧道成改领南徐州刺史。

八月,壬子,魏大赦。

癸亥,诏袁粲镇石头。粲性冲静,每有朝命,常固辞;逼切不得已,乃就职。至是知萧道成有不臣之志,阴欲图之,即时受命。

初,太宗使陈昭华母养顺帝;戊辰,尊昭华为皇太妃。

丙子,魏诏曰:“工商皁隶,各有厥分;而有司纵滥,或染流俗。自今户内有役者,唯止本部丞;若有勋劳者,不从此制。”

萧道成固让司空;庚辰,以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九月,乙酉,魏更定律令。

戊申,封杨玉夫等二十五人为侯、伯、子、男。

冬,十月,氐帅杨文度遣其弟文弘袭魏仇池,陷之。

初,魏徐州刺史李訢,事显祖为仑部尚书,信用卢奴令范檦。讠斤弟左将军瑛谏曰:“檦能降人以色,假人以财,轻德义而重势利;听其言也甘,察其行也贼,不早绝之,后悔无及。”讠斤不从,腹心之事,皆以语檦。

尚书越黑,与讠斤皆有宠于显祖,对掌选部。讠斤以其私用人为方州,黑对显祖发之,由是有隙。顷之,讠斤发黑前为监藏,盗用官物,黑坐黜为门士。黑恨之,寝食为之衰少;逾年,复入为侍中、尚书左仆射,领选。

及显祖殂,黑白冯太后,称讠斤专恣,出为徐州。范檦知太后怨讠斤,乃告讠斤谋外叛。太后征讠斤至平城问状,讠斤对无之,太后引檦使证之。讠斤谓檦曰:“汝今诬我,我复何言!然汝受我恩如此之厚,乃忍为尔乎!”檦曰:“檦受公恩,何如公受李敷恩!公忍之于敷,檦何为不忍于公!”讠斤慨然叹曰:“吾不用瑛言,悔之何及!”赵黑复于中构成其罪,丙子,诛讠斤及其子令和、令度;黑然后寝食如故。

十一月,癸未,魏征西将军皮欢喜等三将军帅众四万击杨文弘。

丁亥,魏怀州民伊祁苟自称尧后,聚众于重山作乱;洛州刺史冯熙讨灭之。冯太后欲尽诛阖城之民,雍州刺史张白泽谏曰:“凶渠逆党,尽已枭夷;城中岂无忠良仁信之士,奈何不问白黑,一切诛之!”乃止。

十二月,魏皮欢喜军至建安,杨文弘弃城走。

初,沈攸之与萧道成于大明、景和之间同直殿省,深相亲善,道成女为攸之子中书侍郎文和妇。攸之在荆州,直阁将军高道庆,家在华容,假还,过江陵,与攸之争戏槊。驰还建康。言攸之反状已成,请以三千人袭之。执政皆以为不可,道成仍保证其不然。杨运长等恶攸之,密与道庆谋遣刺客杀攸之,不克。会苍梧王遇弑,主簿宗俨之、功曹臧寅劝攸之因此起兵。攸之以其长子元琰在建康为司徒左长史,故未发。寅,凝之之子也。

时杨运长等已不在内,萧道成遣元琰以苍梧王刳斫之具示攸之。攸之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一旦专制朝权,心不平,谓元琰曰:“吾宁为王陵死,不为贾充生。”然亦未暇举兵。乃上表称庆,因留元琰。

雍州刺史张敬儿,素与攸之司马刘攘兵善,疑攸之将起事,密以问攘兵。攘兵无所言,寄敬儿马镫一只,敬儿乃为之备。

攸之有素书十数行,常韬在裲裆角,云是明帝与己约誓。攸之将举兵,其妾崔氏谏曰:“官年已老,那不为百口计!”攸之指裲裆角示之,且称太后使至,赐攸之烛,割之,得太后手令云:“社稷之事,一以委公。”于是勒兵移檄,遣使邀张敬儿及豫州刺史刘怀珍、梁州刺史梓潼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同举兵。敬儿、怀珍、文和并斩其使,驰表以闻;文和寻弃州奔夏口。柏年、道和、佩玉皆怀两端。道和,后秦高祖之孙也。

辛酉,攸之遣辅国将军孙同等相继东下。攸之遗道成书,以为:“少帝昏狂,宜与诸公密议,共白太后,下令废之;奈何交结左右,亲行弑逆,乃至不殡,流虫在户?凡在臣下,谁不惋骇!又,移易朝旧,布置亲党,宫阁管籥,悉关家人。吾不知子孟、孔明遗训固如此乎!足下既有贼宋之心,吾宁敢捐包胥之节邪!”朝廷闻之,恟惧。

丁卯,道成入守朝堂,命侍中萧嶷

子野论曰:袁景倩,民望国华,受付托之重;智不足以除奸,权不足以处变,萧条散落,危而不扶。及九鼎既轻,三才将换,区区斗城之里,出万死而不辞,盖蹈匹夫之节,而无栋梁之具矣!

甲戌,大赦。

乙亥,以尚书仆射王僧虔为左仆射,新除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张岱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王奂为丹阳尹。延之,裕之孙也。

刘秉弟遐为吴郡太守。司徒右长史张瑰,永之子也,遭父丧在吴,家素豪盛,萧道成使瑰伺间取遐。会遐召瑰诣府,瑰帅部曲十馀人直入斋中,执遐,斩之,郡中莫敢动。道成闻之,以告瑰从父领军冲,冲曰:“瑰以百口一掷,出手得卢矣。”道成即以瑰为吴郡太守。

道成移屯阅武堂,犹以重兵付黄回使西上,而配以腹心。回素与王宜兴不协,恐宜兴反告其谋,闰月,辛巳,因事收宜兴,斩之。诸将皆言回握强兵必反,宁朔将军桓康请独往刺之,道成曰:“卿等何疑!彼无能为也。”

沈攸之遣中兵参军孙同等五将以三万人为前驱,司马刘攘兵等五将以二万人次之;又遣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将分兵出夏口,据鲁山。癸巳,攸之至夏口,自恃兵强,有骄色。以郢城弱小,不足攻,云“欲问讯安西”,暂泊黄金浦,遣人告柳世隆曰:“被太后令,当暂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问。郢城小镇,自守而已。”宗俨之劝攸之攻郢城;臧寅以为:“郢城兵虽少而地险,攻守势异,非旬日可拔。若不时举,挫锐损威,今顺流长驱,计日可捷。既倾根本,则郢城岂能自固!”攸之从其计,欲留偏师守郢城,自将大众东下。乙未,将发,柳世隆遣人于西渚挑战,前军中兵参军焦度于城楼上肆言骂攸之,且秽辱之。攸之怒,改计攻城,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昼夜攻战。世董随宜拒应,攸之不能克。

道成命吴兴太守沈文秀督吴、钱唐军事。文秀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

乙未,以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于是太宗嬖臣无在禁省者矣。

沈约论曰:“夫人君南面,九重奥绝,陪奉朝夕,义隔卿士,阶闼之任,宜有司存。既而恩以狎生,信由恩固,无可惮之姿,有易亲之色。孝建、泰始,主威独运,而刑政纠杂,理难遍通,耳目所寄,事归近习。及觇欢愠,候惨舒,动中主情,举无谬旨;人主谓其身卑位薄,以为权不得重。曾不知鼠凭社贵,狐藉虎威,外无逼主之嫌,内有专用之效,势倾天下,未之或悟。及太宗晚运,虑经盛衰,权幸之徒,慑惮宗戚,欲使幼主孤立,永窃国权,构造同异,兴树祸隙,帝弟宗王,相继屠剿,宝祚夙倾,实由于此矣。

辛丑,尚书左丞济阳江谧建议假萧道成黄钺,从之。

加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文度都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以龙骧将军杨文弘为略阳太守。壬寅,魏皮欢喜拔葭芦,斩文度。魏以杨难当族弟广香为阴平公、葭芦戍主,用诏欢喜筑骆谷城。文弘奉表谢罪于魏,遣子苟奴入侍。魏以文弘为南秦州刺史、武都王。

乙巳,萧道成出顿新亭,谓骠骑参军江淹曰:“天下纷纷,君谓何如?”淹曰:“成败在德,不在众寡。公雄武有奇略,一胜也;宽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民望所归,四胜也;奉天子以伐叛逆,五胜也。彼志锐而器小,一败也;有威而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搢绅不怀,四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虽豺狼十万,终为我获。”道成笑曰:“君谈过矣!”南徐州行事刘善明言于道成曰:“攸之收众聚骑,造舟治械,苞藏祸心,于今十年。性既险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迟回不进。一则暗于兵机,二则人情离怨,三则有掣肘之患,四则天夺其魄。本虑其剽勇轻速,掩袭未备,决于一战;今六师齐奋,诸侯同举,此笼中之鸟耳!”萧赜问攸之于周山图,山图曰:“攸之相与邻乡,数共征伐,颇悉其为人,性度险刻,士心不附,今顿兵坚城之下,适所以为离散之渐耳。”

苍梧王下升明二年(戊午,公元四七八年)

春,正月,巳酉朔,百官戎服入朝。

沈攸之尽锐攻郢城,柳世隆乘间屡破之。萧赜遣军主桓敬等入军据西塞,为世隆声援。

攸之获郢府法曹南乡范云,使送书入城,饷武陵王赞犊一羫,柳世隆鱼三十尾,皆去其首。城中欲杀之,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违其命,祸必及亲;今日就戮,甘心如荠。”乃赦之。

攸之遣其将皇甫仲贤向武昌,中兵参军公孙方平向西阳。武昌太守臧涣降于攸之,西阳太守王毓奔湓城。方平据西阳,豫州刺史刘怀珍遣建宁太守张谟等,将万人击之。辛酉,方平败走。平西将军黄回等军至西阳,溯流而进。

攸之素失人情,但劫以威力。初发江陵,日有逃者;及攻郢城,三十馀日不拔,逃者稍多;攸之日夕乘马历营抚慰,而去者不息。攸之大怒,召诸军主曰:“我被太后令,建义下都。大事若克,白纱帽共著耳;如其不振,朝廷自诛我百口,不关馀人。比军人叛散,皆卿等不以为意。我亦不能问叛身,自今军中有叛者,军主任其罪。”于是一人叛,遣人追之,亦去不返,莫敢发觉,咸有异计。

刘攘兵射书入城请降,柳世隆开门纳之;丁卯夜,攘兵烧营而去。军中见火起,争弃甲走,将帅不能禁。

攸之闻之,怒,衔须咀之,收攘兵兄子天赐、女婿张平虏,斩之。

向旦,攸之帅众过江,至鲁山,军遂大散,诸将皆走。

臧寅曰:“幸其成而弃其败,吾不忍为也!”乃投水死。

攸之犹有数十骑自随,宣令军中曰:“荆州城中大有钱,可相与还,取以为资粮。”

郢城未有追军,而散军畏蛮抄,更相聚结,可二万人,随攸之还江陵。

张敬儿既斩攸之使者,即勒兵;侦攸之下,遂袭江陵。

攸之使子元琰与兼长史江乂、别驾傅宣共守江陵城。

敬儿至沙桥,观望未进。

城中夜闻鹤唳,谓为军来,乂、宣开门出走,吏民崩溃。

元琰奔宠洲,为人所杀。

敬儿至江陵,诛攸之二子、四孙。

攸之将至江陵百馀里,闻城已为敬儿所据,士卒随之者皆散。

攸之无所归,与其子文和走至华容界,皆缢于栎林;己巳,村民斩首送江陵。

敬儿擎之以楯,覆以青丝,徇诸市郭,乃送建康。

敬儿诛攸之亲党,收其财物数十万,皆以入私。

初,仓曹参军金城边荣,为府录事所辱,攸之为荣鞭杀录事。

及敬儿将至,荣为留府司马,或说之使诣敬儿降,荣曰:“受沈公厚恩,共如此大事,一朝缓急,便易本心,吾不能也!”

城溃,军士执以见敬儿,敬儿曰:“边公何不早来!”

荣曰:“沈公见留守城,不忍委去;本不祈生,何须见问!”

敬儿曰:“死何难得!”命斩之。

荣欢笑而去。

荣客太山程邕之抱荣曰:“与边公周游,不忍见边公死,乞先见杀。”

兵人不得行戮,以白敬儿,敬儿曰:“求死甚易,何为不许!”先杀邕之,然后及荣,军人莫不垂泣。

孙同、宗俨之等皆伏诛。

丙子,解严,以侍中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萧道成还镇东府。

丁丑,以左卫将军萧赜为江州刺史,侍中萧嶷为中领军。

二月,庚辰,以尚书左仆射王僧虔为尚书令,右仆射王延之为左仆射。

癸未,加萧道成太尉、都督南徐等十六州诸军事,以卫将军褚渊为中书监、司空。

道成表送黄铖。

吏部郎王俭,僧绰之子也,神彩渊旷,好学博闻,少有宰相之志,时论亦推许之。

道成以俭为太尉右长史,待遇隆密,事无大小专委之。

丁亥,魏主如代汤泉;癸卯,还。

宕昌王弥机初立。

三月,丙子,魏遣使拜弥机征南大将军、梁、益二州牧、河南公、宕昌王。

黄回不乐在郢州,固求南兗,遂帅部曲辄还;辛卯,改都督南兗等五州诸军事、南兗州刺史。

初,王蕴去湘州,湘州刺史南阳王翙未之镇,长沙内史庾佩玉行府事。

翙先遣中兵参军韩幼宗将兵戍湘州,与佩玉不相能。

及沈攸之反,两人互相疑,佩玉袭杀幼宗。

黄回至郢州,遣辅国将军任候伯行湘州事;候伯辄杀佩玉,冀以自免。

湘州刺史吕安国之镇,萧道成使安国诛候伯。

夏,四月,甲申,魏主如崞山;丁亥,还。

萧道成以黄回终为祸乱;回有部曲数千人,欲遣收,恐为乱。

辛卯,召回入东府。

至,停外斋,使桓康将数十人,数回罪而杀之,并其子竟陵相僧念。

甲午,以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萧映行南兗州事,仍以其弟晃代之。

五月,魏禁皇族、贵戚及士民之家不顾氏族,下与非类婚偶;犯者以违制论。

魏主与太后临虎圈,有虎逸,登阁道,几至御座,侍卫皆惊靡;吏部尚书王叡执戟御之,太后称以为忠,亲任愈重。

六月,丁酉,以辅国将军杨文弘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庚子,魏皇叔若卒。

萧道成以大明以来,公私奢侈,秋,八月,奏罢御府,省二尚方雕饰器玩;辛卯,又奏禁民间华伪杂事,凡十七条。

乙未,以萧赜为领军将军,萧嶷为江州刺史。

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萧道成欲引时贤参赞大业,夜,召骠骑长史谢朏,屏人与语,久之,朏无言;唯二小儿捉烛,道成虑朏难之,仍取烛遣儿,朏又无言;道成乃呼左右。

朏,庄之子也。

太尉右长史王俭知其指,它日,请间言于道成曰:“功高不赏,古今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终北面,可乎?”

道成正色裁之,而神采内和。

俭因曰:“俭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难吐;何赐拒之深!宋氏失德,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去矣。岂唯大业永沦,七尺亦不可得保。”

道成曰:“卿言不无理。”

俭曰:“公今名位,故是经常宰相,宜礼绝群后,微示变革。当先令褚公知之,俭请衔命。”

道成曰:“我当自往。”

经少日,道成自造褚渊,款言移晷,乃谓曰:“我梦应得官。”

渊曰:“今授始尔,恐一二年间未容便移;且吉梦未必应在旦夕。”

道成还,以告俭。

俭曰:“褚是未达理耳。”

俭乃唱议加道成太傅,假黄钺,使中书舍人虞整作诏。

道成所亲任遐曰:“此大事,应报褚公。”

道成曰:“褚公不从,奈何?”

遐曰:“彦回惜身保妻子,非有奇才异节,遐能制之。”

渊果无违异。

丙午,诏进道成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使持节、太尉、骠骑大将军、录尚书、南徐州刺史如故。

道成固辞殊礼。

以扬州刺史晋熙王燮为司徒。

戊申,太傅道成以萧映为南兗州刺史。

冬,十月,丁丑,以萧晃为豫州剌史。

己卯,获孙昙瓘,杀之。

魏员外散骑常侍郑羲来聘。

壬寅,立皇后谢氏。后,庄之孙也。

十一月,癸亥,临澧侯刘晃坐谋反,与其党

皆伏诛。晃,秉之从子也。

甲子,徙南阳王翙为随郡王。

魏冯太后忌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诬云惠将南叛;十二月,癸巳,诛惠及妻并其子弟。太后以猜嫌所夷灭者十馀家,而惠所历皆有善政,魏人尤冤惜之。

尚书令王僧虔奏以“朝廷礼乐,多违正典。大明中即以宫县合和鞞拂,节数虽会,虑乖雅体。又,今之清商,实由铜爵,三祖风流,遗音盈耳,京、洛相高,江左弥贵,中庸和雅,莫近于斯。而情变听移,稍复销落,十数年间,亡者将半,民间竞造新声杂曲,烦淫无极,宜命有司悉加补缀。”朝廷从之。

是岁,魏怀州刺史高允以老疾告归乡里,寻复以安车征至平城,拜镇军大将军、中书监;固辞,不许。乘车入殿,朝贺不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译文

从柔兆执徐年开始,到著雍敦牂年结束,共三年。

苍梧王元徽四年(丙辰年,公元476年)

春季,正月,己亥日,皇帝亲自耕种籍田,并宣布大赦。

二月,北魏司空东郡王陆定国因仗势违法,被免去官职和爵位,贬为士兵。

北魏冯太后行为不端,因李弈之死怨恨显祖,暗中下毒。夏季,六月,辛未日,显祖去世。壬申日,宣布大赦,改年号为承明。将显祖葬于金陵,谥号为献文皇帝。

北魏大司马、大将军代人万安国因伪造诏书杀害神部长奚买奴,被赐死。

戊寅日,北魏任命征西大将军、安乐王长乐为太尉,尚书左仆射、宜都王目辰为司徒,南部尚书李訢为司空。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再次临朝称制。任命冯熙为侍中、太师、中书监。冯熙因自己是外戚,坚决辞去内职;于是任命他为都督、洛州刺史,侍中、太师职位不变。

显祖的神主牌位被安放在太庙,有关部门奏请按照旧例赐予庙中执事官员爵位。秘书令广平程骏上书说:“封侯裂地是帝王所重视的,或因亲近贤能,或因功勋卓著,从未听说因神主牌位入庙而百官受封的。皇家旧例,只是一时的恩典,怎能成为长久的法则呢!”太后认为他说得对,采纳了他的意见,并对群臣说:“凡是议事,应当依据经典正言,怎能只遵循旧例呢!”赐给程骏一套衣服和二百匹帛。

太后天性聪明,通晓书算,熟悉政事,生活俭朴,膳食比旧例减少了十分之七八;但猜忌心重,善于权术。高祖非常孝顺,能够顺从太后的意愿。无论大小事务,都依赖太后决定。太后往往独断专行,不再向皇帝请示。她宠信的宦官高平王琚、安定张祜、杞嶷、冯翊王遇、略阳苻承祖、高阴王质,都依仗权势行事。张祜官至尚书左仆射,爵位为新平王;王琚官至征南将军,爵位为高平王;杞嶷等人也官至侍中、吏部尚书、刺史,爵位为公、侯,赏赐无数,赐予铁券,许诺他们不死。此外,太卜令姑臧王睿得到太后宠信,被破格提拔为侍中、吏部尚书,爵位为太原公。秘书令李冲,虽然因才能晋升,但也因私宠,赏赐多得无法计算。太后还对外礼遇东阳王丕、游明根等人,待遇极其优厚,每次褒奖王睿等人时,总是让王丕等人参与,以示公正。王丕是烈帝的玄孙;李冲是李宝的儿子。

太后因自己行为不端,害怕别人议论自己,群臣的言语稍有涉及她的疑忌,就会被杀。但她宠信的左右侍从,即使有小过错,也会受到鞭打,有时甚至打上百下;但她没有宿怨,不久又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们,甚至因此让他们更加富贵。所以左右侍从即使受罚,也始终没有离心。

乙亥日,加封萧道成为尚书左仆射,刘秉为中书令。

杨运长、阮佃夫等人对建平王景素的忌惮越来越深,景素于是与录事参军陈郡殷沵、中兵参军略阳垣庆延、参军沈颙、左暄等人商议自保之计。派人往来于建康,结交有才能的人士,冠军将军黄回、游击将军高道庆、辅国将军曹欣之、前军将国韩道清、长水校尉郭兰之、羽林监垣祗祖,都暗中与他通谋;不得志的武人,无不归附他。当时皇帝喜欢独自出游郊野,曹欣之谋划占据石头城,等皇帝外出时发动叛乱。韩道清、郭兰之想劝说萧道成趁皇帝夜间外出时,抓住皇帝迎接景素,如果萧道成不答应,就除掉他;景素每次都禁止他们行动。杨运长、阮佃夫隐约听说此事,派伧人周天赐假装投靠景素,劝他起兵。景素识破了他的计谋,斩下他的首级送到朝廷。

秋季,七月,垣祗祖率领数百人从建康逃到京口,谎称京师已经溃乱,劝景素迅速起兵。景素相信了他的话,戊子日,占据京口起兵,士民响应者数以千计。杨运长、阮佃夫听说垣祗祖叛逃,立即下令戒严。己丑日,派遣骁骑将军任农夫、领军将军黄回、左军将军兰陵李安民率领步兵,右军将军张保率领水军,前往讨伐;辛卯日,又任命南豫州刺史段佛荣为都统。萧道成知道黄回有异心,所以让李安民、段佛荣与他同行。黄回私下告诫他的士兵:“遇到京口兵,不要交战。”萧道成驻扎在玄武湖,冠军将军萧赜镇守东府。

始安王伯融、都乡侯伯猷,都是建安王休仁的儿子,杨运长、阮佃夫忌惮他们年长,假借诏书赐死他们。

景素想切断竹里以阻挡朝廷军队。垣庆延、垣祗祖、沈颙都说:“现在天气炎热,朝廷军队远道而来,疲惫不堪,引诱他们前来,以逸待劳,可以一战而胜。”殷沵等人坚决反对,但未能说服景素。任农夫等人到达后,纵火烧毁市邑。垣庆延等人互相观望,没有斗志;景素本就缺乏威略,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黄回因段佛荣的压力,且见京口军力薄弱,于是没有行动。张保停泊在西渚,景素身边的数十名勇士,自发组织起来,进攻水军。甲午日,张保战败而死,但其他将领没有前来支援,又被朝廷军队击败。朝廷军队逼近城下,沈颙率先率众逃跑,垣祗祖紧随其后,其余各军相继溃退,只有左暄与朝廷军队在万岁楼下力战;但他所率领的兵力太弱,无法抵挡而溃散。乙未日,朝廷军队攻占京口。黄回军率先入城,因有誓言不杀诸王,便将景素交给殿中将军张倪奴。张倪奴擒获景素,将他斩首,并杀其三子,同党垣祗祖等数十人也被处死。萧道成赦免黄回、高道庆,不予追究,安抚他们如旧。当天,解除戒严。丙申日,宣布大赦。

起初,巴东、建平的蛮族叛乱,沈攸之派军讨伐。等到景素叛乱,沈攸之急令峡中军队赶赴建康。巴东太守刘攘兵、建平太守刘道欣怀疑沈攸之有异谋,率兵封锁峡口,不让军队通过。刘攘兵的儿子刘天赐是荆州西曹,沈攸之派刘天赐前去劝说。刘攘兵得知景素确实叛乱,便解除武装,向沈攸之谢罪,沈攸之待他如旧。刘道欣坚守建平,刘攘兵劝说无效,便与伐蛮军一起攻杀了他。

甲辰日,北魏皇帝追尊其母李贵人为思皇后。

八月,丁卯日,立皇弟萧翙为南阳王,萧嵩为新兴王,萧禧为始建王。

庚午日,任命给事黄门侍郎阮佃夫为南豫州刺史,留镇京师。

九月,戊子日,赐骁骑将军高道庆死。

冬季,十月,辛酉日,任命吏部尚书王僧虔为尚书右仆射。

十一月,戊子日,北魏任命太尉、安乐王长乐为定州刺史,司空李訢为徐州刺史。

顺皇帝

苍梧王升明元年(丁巳年,公元477年)

春季,正月,乙酉朔日,北魏改年号为太和。

己酉日,略阳氐王元寿聚集五千多户,自称冲天王;二月,辛未日,北魏秦、益二州刺史尉洛侯击败了他。

三月,庚子日,北魏任命东阳王丕为司徒。

夏季,四月,丁卯日,北魏皇帝前往白登;壬申日,前往崞山。

山。

起初,苍梧王在东宫时,喜欢攀爬漆帐竿,离地一丈多高;他的喜怒无常,主帅无法控制。太宗多次命令陈太妃严厉责打他。等到他即位后,内心畏惧太后和太妃,外面又害怕各位大臣,不敢放纵自己。自从他成年后,内外逐渐失去了对他的控制,他多次外出游玩。起初出宫时,还带着整齐的仪仗队。不久后,他抛弃了车马,只带着几个随从,有时去郊外,有时去集市。太妃常常乘坐青犊车,跟随在后面监督他。后来他骑着轻骑跑出一二十里,太妃再也追不上他;仪仗队也害怕惹祸不敢追赶,只能整队站在远处观望。

起初,太宗曾将陈太妃赐给宠臣李道儿,后来又将她迎回宫中,生下了皇帝。因此皇帝每次微服出行时,自称“刘统”,或称“李将军”。他常常穿着短裤短衫,穿梭于军营和街巷之间;有时夜宿客店,有时白天睡在路边,与仆役们混在一起,甚至与他们交易,有时遭到侮辱,他也欣然接受。凡是各种粗鄙的事情,如裁衣、做帽子,他一看就会;他从未学过吹笛子,但拿起笛子就能吹出音调。等到京口平定后,他更加骄纵,没有一天不出门,晚上出去早上回来,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随从们都拿着长矛,路上遇到的行人、男女、犬马牛驴,无一幸免。民间因此恐慌不安,商贩们都停止了生意,白天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他身边总是带着针、椎、凿、锯等工具,稍有不如意,就大开杀戒,一天不杀人,就感到不快乐;朝廷上下都忧心忡忡,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阮佃夫和直阁将军申伯宗等人密谋,趁皇帝出城射雉时,假传太后命令,召回仪仗队,关闭城门,派人抓住皇帝废黜他,立安成王准为帝。事情败露后,甲戌日,皇帝逮捕了阮佃夫等人并将他们处死。

太后多次训诫皇帝,皇帝很不高兴。恰逢端午节,太后赐给皇帝一把毛扇。皇帝嫌扇子不够华丽,命令太医煮药,想要毒死太后。左右的人劝阻他说:“如果做了这件事,您就得做孝子,哪里还能再自由自在地玩耍呢!”皇帝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作罢。

六月,甲戌日,有人告发散骑常侍杜幼文、司徒左长史沈勃、游击将军孙超之与阮佃夫同谋,皇帝亲自率领卫士,突袭这三家,将他们全部杀死,剖腹割肉,连婴儿也不放过。沈勃当时正在守丧,住在草庐中,左右的人还没赶到,皇帝挥刀独自上前。沈勃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用手抓住皇帝的耳朵,唾骂他说:“你的罪行超过了桀、纣,你迟早会被屠杀!”说完便死了。当天,皇帝宣布大赦。

皇帝曾经直接闯入领军府。当时天气炎热,萧道成正赤身裸体地躺着。皇帝让萧道成站在室内,在他的肚子上画了一个靶子,拉满弓准备射他。萧道成恭敬地说:“老臣无罪。”左右的人王天恩说:“领军的肚子大,是个好靶子;一箭射死他,以后就没得射了;不如用钝箭射他。”皇帝于是改用钝箭射,正好射中萧道成的肚脐。皇帝扔下弓大笑道:“我这手法怎么样!”皇帝忌惮萧道成的威名,曾经自己磨刀,说:“明天我要杀了萧道成!”陈太妃骂他说:“萧道成对国家有功,如果你害了他,谁还会为你尽力呢!”皇帝这才作罢。

萧道成感到忧惧,秘密与袁粲、褚渊商量废立之事。袁粲说:“皇上年幼,小错容易改正。伊尹、霍光那样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个时代该做的;即使成功了,最终也不会有好结果。”褚渊默不作声。领军功曹丹阳人纪僧真对萧道成说:“现在朝廷混乱,人人自危;天下的希望不在袁粲、褚渊身上,您怎么能坐以待毙呢!存亡的关键,请您深思熟虑。”萧道成认为他说得对。

有人劝萧道成逃到广陵起兵。萧道成的长子萧赜当时担任晋熙王长史,代理郢州事务,萧道成想让萧赜率领郢州兵东下与京口会合。萧道成秘密派亲信刘僧副告诉他的堂兄、青、冀二州刺史刘善明说:“很多人都劝我北上固守广陵,恐怕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秋风渐起,如果你能和垣东海一起稍微调动一下北方的敌人,那么我的计划就能成功。”他也告诉了东海太守垣荣祖。刘善明说:“宋氏即将灭亡,这是愚人和智者都知道的,北方的敌人如果动起来,反而会成为您的祸患。您神武盖世,应该静待时机,顺势而为,功业自然会成就,不应该远离根本之地,自取灭亡。”垣荣祖也说:“领军府离皇宫只有百步之遥,您一旦离开,别人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您单骑轻装出行,广陵人闭门不纳,您能去哪里呢!您现在只要一动,恐怕就会有人敲宫门告发您,您的大事就完了。”纪僧真说:“皇上虽然无道,但国家几代积累的基业仍然稳固。您有百口之家,北渡时不可能全部带走。即使得到了广陵城,天子深居宫中,发号施令,把您当作叛逆,您怎么躲避呢!这不是万全之策。”萧道成的族弟镇军长史萧顺之和次子骠骑从事中郎萧嶷都认为:“皇上喜欢独自出行,我们在这里设下计谋,容易成功;在外州起兵,很少能成功,只会让先人受祸。”萧道成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东中郎司马、代理会稽郡事务的李安民想拥立江夏王刘跻在东方起兵,萧道成阻止了他。

越骑校尉王敬则暗中与萧道成结交,晚上穿着青衣,匍匐在道路上,为萧道成打探皇帝的动向。萧道成命令王敬则暗中结交皇帝身边的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等十五人,在宫中伺机行事。

秋天,七月,丁亥日晚上,皇帝微服出行到领军府门口。左右的人说:“整个府邸都在睡觉,为什么不翻墙进去?”皇帝说:“我今天晚上想在一个地方玩得尽兴,还是等明天晚上吧。”员外郎桓康等人在萧道成的门缝里听到了这些话。

戊子日,皇帝乘坐露车,与左右的人在台冈上赌跳。随后去了青园尼寺,晚上又到新安寺偷狗,找昙度道人煮了吃。喝醉后,回到仁寿殿睡觉。杨玉夫一向得皇帝欢心,但这次皇帝突然讨厌他,见到他就咬牙切齿地说:“明天我要杀了这小子,取他的肝肺!”这天晚上,皇帝命令杨玉夫观察织女星过河,说:“如果看到了就告诉我;如果看不到,我就杀了你!”当时皇帝出入无常,宫内的各个门晚上都不关,厢房里的人害怕遇到他,没人敢出来;宿卫们也纷纷逃避,内外都没有人管束。这天晚上,王敬则外出。杨玉夫趁皇帝熟睡时,与杨万年一起用皇帝的防身刀将他杀死。然后命令厢房里的人奏乐,陈奉伯将皇帝的头藏在袖子里,按照平常的规矩,假传圣旨打开承明门,将人头交给王敬则。王敬则骑马飞奔到领军府,敲门大喊,萧道成担心苍梧王在骗他,不敢开门。王敬则从墙上将人头扔进去,萧道成洗了洗看清后,穿上戎装骑马出来,王敬则、桓康等人都跟随他。他们进入宫中,到了承明门,假装是刚刚回来。王敬则担心宫里的人看到,用刀环堵住门缝,急促地敲门,门一开他们就进去了。平时苍梧王每次开门,守门的人都吓得不敢抬头看,这次也不例外。萧道成进入殿中,殿中的人都惊恐万分。不久后,大家听说苍梧王死了,都高呼万岁。

己丑日早晨,萧道成穿着戎装走出殿庭的槐树下,以太后命令召袁粲、褚渊、刘秉入宫商议。萧道成对刘秉说:“这是您家的事,您怎么处理?”刘秉没有回答。萧道成胡须竖起,目光如电。刘秉说:“尚书的事务,可以交给我;军队的指挥,全由领军负责。”萧道成接着让袁粲表态,袁粲也不敢担当。王敬则拔出白

刃在床边跳跃着说:“天下大事都应该由萧公决定!谁敢多说一句,就用敬则的刀染血!”然后他亲手将白纱帽戴在道成的头上,命令他即位,说:“今天谁敢再动!事情必须趁热打铁!”道成严肃地呵斥他说:“你根本不懂!”粲想说话,敬则呵斥他,他只好闭嘴。褚渊说:“没有萧公,这事无法解决。”他亲手将事情交给道成。道成说:“大家都不愿意,我怎么能推辞!”于是决定,准备法驾前往东城,迎接安成王即位。于是长刀挡住了粲、秉等人,他们各自惊慌失措地离开。秉出去后,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堂弟韫,韫开车迎接他并问:“今天的事情,应该归功于兄长吗?”秉说:“我们已经让领军了。”韫拍着胸口说:“兄长你心里还有血吗!今年家族要完了!”

当天,太后下令,列举苍梧王的罪行,说:“我秘密命令萧领军暗中运筹帷幄。安成王准,应该统治万国。”追封昱为苍梧王。仪仗队到达东府门,安成王命令门卫不要开门,等待袁司徒。粲到达后,王才进入朝宫。壬辰日,王即皇帝位,年仅十一岁。改元,大赦天下。将苍梧王安葬在郊坛西。魏京兆康王子推去世。

甲午日,萧道成出镇东府。丙申日,任命道成为司空、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袁粲升任中书监;褚渊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刘秉升任尚书令,加封中领军;任命晋熙王燮为扬州刺史。刘秉最初认为尚书处理万机,应该由宗室担任,这样天下就不会有变故;然而萧道成兼管军国大事,布置心腹,独断专行,褚渊一向依附他,刘秉和袁粲只能仰仗他。辛丑日,任命尚书右仆射王僧虔为仆射。丙午日,任命武陵王赞为郢州刺史;萧道成改任南徐州刺史。

八月,壬子日,魏国大赦天下。

癸亥日,诏令袁粲镇守石头。粲性格淡泊,每次有朝廷任命,常常坚决推辞;迫不得已,才就职。此时他知道萧道成有不臣之心,暗中想要对付他,于是立即接受了任命。

起初,太宗让陈昭华抚养顺帝;戊辰日,尊昭华为皇太妃。

丙子日,魏国下诏说:“工商和皂隶,各有其职责;而有关部门放纵滥用,有时沾染流俗。从今以后,户内有服役的,只限于本部丞;如果有功勋的,不在此限。”

萧道成坚决辞让司空;庚辰日,任命他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九月,乙酉日,魏国修订法律。

戊申日,封杨玉夫等二十五人为侯、伯、子、男。

冬天,十月,氐族首领杨文度派他的弟弟文弘袭击魏国的仇池,攻陷了它。

起初,魏国徐州刺史李訢,在显祖时期担任仑部尚书,信任卢奴令范檦。李訢的弟弟左将军瑛劝谏说:“范檦能用美色迷惑人,用钱财收买人,轻视德义而重视势利;听他的话很甜,观察他的行为却很邪恶,不早点断绝关系,后悔就来不及了。”李訢不听,将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范檦。

尚书越黑,和李訢都受到显祖的宠爱,共同掌管选部。李訢因为私自用人担任方州,越黑向显祖告发了他,从此两人有了矛盾。不久,李訢揭发越黑以前担任监藏时,盗用官物,越黑被贬为门士。越黑怀恨在心,寝食难安;过了一年,又升任侍中、尚书左仆射,掌管选部。

显祖去世后,越黑向冯太后告状,说李訢专横跋扈,李訢被贬为徐州刺史。范檦知道太后怨恨李訢,于是告发李訢谋反。太后召李訢到平城审问,李訢否认,太后让范檦作证。李訢对范檦说:“你现在诬陷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但你受我如此厚恩,怎么忍心这样做!”范檦说:“我受你的恩惠,怎么能比得上你受李敷的恩惠!你能对李敷忍心,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忍心!”李訢慨然叹息说:“我没有听瑛的话,后悔也来不及了!”赵黑又在中间构陷他的罪名,丙子日,李訢和他的儿子令和、令度被处死;赵黑从此寝食如常。

十一月,癸未日,魏国征西将军皮欢喜等三位将军率领四万军队攻打杨文弘。

丁亥日,魏国怀州百姓伊祁苟自称是尧的后代,聚集在重山作乱;洛州刺史冯熙讨伐并消灭了他们。冯太后想要杀光全城的百姓,雍州刺史张白泽劝谏说:“凶恶的逆党已经全部消灭;城中难道没有忠良仁信之士,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全部杀掉!”于是作罢。

十二月,魏国皮欢喜的军队到达建安,杨文弘弃城逃跑。

起初,沈攸之和萧道成在大明、景和年间同在殿省任职,关系非常亲密,道成的女儿嫁给了攸之的儿子中书侍郎文和。攸之在荆州,直阁将军高道庆,家在华容,休假回家,经过江陵,与攸之玩槊戏。高道庆迅速返回建康,报告攸之的反状已经形成,请求派三千人袭击他。执政大臣都认为不可行,道成仍然保证他不会反叛。杨运长等人讨厌攸之,秘密与道庆策划派刺客刺杀攸之,没有成功。恰逢苍梧王被杀,主簿宗俨之、功曹臧寅劝攸之趁机起兵。攸之因为他的长子元琰在建康担任司徒左长史,所以没有行动。臧寅是臧凝之的儿子。

当时杨运长等人已经不在朝廷,萧道成派元琰将苍梧王被杀的器具展示给攸之。攸之因为道成的名位一向低于自己,一旦独揽朝政,心中不平,对元琰说:“我宁愿像王陵那样死,也不愿像贾充那样生。”但他也没有时间起兵。于是上表祝贺,并留下元琰。

雍州刺史张敬儿,一向与攸之的司马刘攘兵关系很好,怀疑攸之将要起事,秘密询问攘兵。攘兵没有说什么,寄给敬儿一只马镫,敬儿于是做好了准备。

攸之有十几行书信,常常藏在裲裆角里,据说是明帝与他的誓约。攸之准备起兵,他的妾崔氏劝谏说:“您年纪已经大了,为什么不考虑全家人的安危!”攸之指着裲裆角给她看,并说太后派人来,赐给他蜡烛,割开蜡烛,得到太后的手令说:“社稷大事,全部委托给你。”于是起兵发布檄文,派使者邀请张敬儿及豫州刺史刘怀珍、梁州刺史梓潼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一起起兵。敬儿、怀珍、文和都斩杀了使者,迅速上表报告;文和随即弃州逃往夏口。柏年、道和、佩玉都持观望态度。道和是后秦高祖的孙子。

辛酉日,攸之派辅国将军孙同等相继东下。攸之给道成写信,说:“少帝昏庸狂乱,应该与诸公秘密商议,共同向太后报告,下令废黜他;为什么要勾结左右,亲自弑君,以至于不殡葬,虫子爬满门户?所有臣下,谁不感到震惊!又,更换朝廷旧臣,布置亲信,宫阁的钥匙,全部交给家人。我不知道子孟、孔明的遗训就是这样!你既然有篡宋之心,我怎么能放弃包胥的节操!”朝廷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恐惧。

丁卯日,道成进入朝堂守卫,命令侍中萧嶷

子野评论说:袁景倩,民众期望他是国家的栋梁,承担了重大的托付;但他的智慧不足以铲除奸邪,权力不足以应对变故,国家衰败,他却无力扶持。等到国家政权已经动摇,天地人三才即将更替,他却在小小的城池中,不惜万死而不退缩,这不过是表现了一个普通人的气节,却没有栋梁之才的能力!

甲戌日,大赦天下。

乙亥日,任命尚书仆射王僧虔为左仆射,新任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张岱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王奂为丹阳尹。王延之是王裕的孙子。

刘秉的弟弟刘遐担任吴郡太守。司徒右长史张瑰是张永的儿子,因父亲去世在吴郡守丧,家中一向豪富,萧道成让张瑰伺机除掉刘遐。正好刘遐召张瑰到府中,张瑰率领部下十多人直接闯入刘遐的斋室,抓住刘遐,将他斩杀,郡中无人敢动。萧道成听说后,告诉了张瑰的叔父领军张冲,张冲说:“张瑰这是以全家性命为赌注,出手就成功了。”萧道成随即任命张瑰为吴郡太守。

萧道成移兵驻扎在阅武堂,仍然将重兵交给黄回,让他西上,并配以心腹。黄回一向与王宜兴不和,担心王宜兴会告发他的计划,闰月辛巳日,借故逮捕了王宜兴,将他斩杀。众将都说黄回手握重兵必定会反叛,宁朔将军桓康请求独自前往刺杀黄回,萧道成说:“你们何必怀疑!他无能为力。”

沈攸之派遣中兵参军孙同等五位将领率领三万人为先锋,司马刘攘兵等五位将领率领两万人为后援;又派遣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位将领分兵出夏口,占据鲁山。癸巳日,沈攸之到达夏口,自恃兵力强大,态度傲慢。他认为郢城弱小,不值得攻打,说“只是想问候安西将军”,暂时停泊在黄金浦,派人告诉柳世隆说:“我奉太后之命,暂时回京。你既然与我共同辅佐国家,想必明白我的意思。”柳世隆说:“东下的军队,早已听闻消息。郢城虽小,但足以自守。”宗俨之劝沈攸之攻打郢城;臧寅认为:“郢城兵力虽少但地势险要,攻守形势不同,不是十天半月能攻下的。如果不及时行动,挫伤锐气,损害威名,不如顺流长驱直入,预计几天就能取胜。一旦攻下根本,郢城岂能自保!”沈攸之听从了他的建议,打算留下部分兵力守郢城,自己率领大军东下。乙未日,正要出发,柳世隆派人到西渚挑战,前军中兵参军焦度在城楼上肆意辱骂沈攸之,言辞污秽。沈攸之愤怒,改变计划攻城,命令各军登岸焚烧城外的房屋,修筑长围,昼夜攻战。柳世隆随机应变,沈攸之无法攻克。

萧道成命令吴兴太守沈文秀督管吴郡、钱唐的军事。沈文秀逮捕了沈攸之的弟弟新安太守沈登之,诛杀了他的宗族。

乙未日,任命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从此太宗的宠臣不再在禁省任职。

沈约评论说:“君主南面称尊,深居九重宫禁,朝夕陪伴,与卿士之间有着礼仪的隔阂,宫门的职责,应由有关部门负责。然而,恩宠因亲近而生,信任因恩宠而固,君主没有威严的姿态,却有易于亲近的神色。孝建、泰始年间,君主独揽大权,但刑政混乱,难以全面治理,耳目所寄,事务归于近臣。等到窥探君主的喜怒,揣摩君主的情绪,行动符合君主的心意,举措无不合乎旨意;君主认为他们地位卑微,权力不重。殊不知老鼠凭借社庙而显贵,狐狸借助虎威,外无逼主之嫌,内有专用之效,权势倾覆天下,君主却未曾察觉。到了太宗晚年,考虑到盛衰的变化,权幸之徒畏惧宗室亲戚,想要使幼主孤立,永远窃取国权,制造矛盾,挑起祸端,帝弟宗王相继被屠杀,国运早衰,实由此而起。

辛丑日,尚书左丞济阳人江谧建议授予萧道成黄钺,朝廷同意了。

加封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文度为都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任命龙骧将军杨文弘为略阳太守。壬寅日,魏将皮欢喜攻占葭芦,斩杀杨文度。魏任命杨难当的族弟杨广香为阴平公、葭芦戍主,命令皮欢喜修筑骆谷城。杨文弘上表向魏谢罪,并派遣儿子苟奴入魏为质。魏任命杨文弘为南秦州刺史、武都王。

乙巳日,萧道成出兵驻扎在新亭,对骠骑参军江淹说:“天下纷乱,你认为如何?”江淹说:“成败在于德行,不在于兵力的多少。您雄武有奇略,这是第一胜;宽容仁恕,这是第二胜;贤能之士竭尽全力,这是第三胜;民众期望归附,这是第四胜;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这是第五胜。对方志向虽锐但器量狭小,这是第一败;有威而无恩,这是第二败;士卒离心,这是第三败;士大夫不归心,这是第四败;孤军深入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这是第五败。即使有十万豺狼,最终也会被我们擒获。”萧道成笑着说:“你说得太过了!”南徐州行事刘善明对萧道成说:“沈攸之收聚兵马,打造船只,制造兵器,包藏祸心,已有十年。他性情险躁,才能不足以持重;起兵已过数十天,却迟迟不进。一是他不懂兵机,二是人心离散,三是有掣肘之患,四是天夺其魄。原本担心他剽勇轻速,趁我们不备发动突袭,一战决胜负;如今六军齐发,诸侯同举,他不过是笼中之鸟罢了!”萧赜向周山图询问沈攸之的情况,周山图说:“沈攸之与我同乡,多次一起征战,我很了解他的为人,性情险刻,士兵不归心,如今顿兵坚城之下,正是离散的开始。”

苍梧王下升明二年(戊午,公元四七八年)

春,正月,巳酉朔日,百官穿着戎服入朝。

沈攸之全力攻打郢城,柳世隆趁机多次击败他。萧赜派遣军主桓敬等率军占据西塞,为柳世隆声援。

沈攸之抓获了郢府法曹南乡人范云,让他送信入城,送给武陵王赞一头小牛,柳世隆三十尾鱼,都去掉了头。城中人想杀范云,范云说:“老母弱弟的性命都悬在沈氏手中,如果违背他的命令,祸必及亲人;今日被杀,我心甘情愿。”于是赦免了他。

沈攸之派遣将领皇甫仲贤向武昌进军,中兵参军公孙方平向西阳进军。武昌太守臧涣投降沈攸之,西阳太守王毓逃奔湓城。公孙方平占据西阳,豫州刺史刘怀珍派遣建宁太守张谟等率领一万人攻打他。辛酉日,公孙方平败逃。平西将军黄回等率军到达西阳,逆流而上。

沈攸之一向不得人心,只是用威力胁迫。刚出发时,每天都有逃兵;等到攻打郢城,三十多天未能攻下,逃兵更多;沈攸之每天骑马巡视各营抚慰士兵,但逃兵仍不断。沈攸之大怒,召集各军主说:“我奉太后之命,起兵下都。大事若成,白纱帽大家一起戴;如果失败,朝廷自会诛杀我全家,与你们无关。如今士兵叛逃,都是你们不以为意。我也不能追究叛逃者,从今以后,军中再有叛逃者,军主承担罪责。”于是一人叛逃,派人追捕,也一去不返,无人敢揭发,大家都有异心。

刘攘兵射书入城请求投降,柳世隆开门接纳他;丁卯夜,刘攘兵烧营而去。军中见火起,争相弃甲逃跑,将帅无法制止。

攸之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愤怒,咬紧胡须,下令逮捕并斩杀了他的侄子天赐和女婿张平虏。

到了早晨,攸之率领军队渡过长江,到达鲁山,军队随即溃散,将领们纷纷逃跑。

臧寅说:“在成功时追随,在失败时抛弃,我不忍心这样做!”于是投水自尽。

攸之还有几十名骑兵跟随,他向军中宣布:“荆州城中有很多钱财,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取来作为粮草。”

郢城没有追兵,但溃散的军队害怕被蛮族袭击,于是重新聚集,大约有两万人,跟随攸之返回江陵。

张敬儿斩杀了攸之的使者后,立即整顿军队;侦察到攸之的动向,便袭击江陵。

攸之派他的儿子元琰与长史江乂、别驾傅宣一起守卫江陵城。

敬儿到达沙桥,观望形势,没有立即进攻。

城中夜间听到鹤鸣声,以为是敌军来袭,江乂和傅宣打开城门逃跑,官吏和百姓纷纷溃散。

元琰逃到宠洲,被人杀害。

敬儿到达江陵,处决了攸之的两个儿子和四个孙子。

攸之距离江陵还有一百多里时,听说城池已被敬儿占领,跟随他的士兵纷纷散去。

攸之无处可去,与他的儿子文和逃到华容边界,都在栎林中自缢;己巳日,村民将他们的首级送到江陵。

敬儿用盾牌托着他们的首级,用青丝覆盖,在城中游行示众,然后送到建康。

敬儿处决了攸之的亲信党羽,没收了他们的财物数十万,全部据为己有。

当初,仓曹参军金城边荣被府录事侮辱,攸之为边荣鞭杀了录事。

当敬儿即将到来时,边荣担任留府司马,有人劝他去向敬儿投降,边荣说:“我受沈公厚恩,共同参与如此大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改变本心,我做不到!”

城池陷落后,士兵们抓住边荣去见敬儿,敬儿说:“边公为什么不早点来!”

边荣说:“沈公让我留守城池,我不忍心抛弃;本来就不求生存,何必再问!”

敬儿说:“死有什么难的!”下令处决他。

边荣笑着离开。

边荣的客人太山程邕之抱着边荣说:“我与边公一起游历,不忍心看到边公被杀,请先杀我。”

士兵们无法执行处决,向敬儿报告,敬儿说:“求死很容易,为什么不答应!”先杀了程邕之,然后处决边荣,军人们无不流泪。

孙同、宗俨之等人也被处决。

丙子日,解除戒严,任命侍中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萧道成返回东府镇守。

丁丑日,任命左卫将军萧赜为江州刺史,侍中萧嶷为中领军。

二月庚辰日,任命尚书左仆射王僧虔为尚书令,右仆射王延之为左仆射。

癸未日,加封萧道成为太尉、都督南徐等十六州诸军事,任命卫将军褚渊为中书监、司空。

道成上表送还黄铖。

吏部郎王俭是王僧绰的儿子,神采飞扬,学识渊博,年轻时就怀有宰相的志向,当时的人也推崇他。

道成任命王俭为太尉右长史,待遇优厚,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处理。

丁亥日,魏主前往代汤泉;癸卯日返回。

宕昌王弥机刚刚即位。

三月丙子日,魏国派遣使者封弥机为征南大将军、梁、益二州牧、河南公、宕昌王。

黄回不喜欢在郢州,坚决请求调往南兗,于是率领部下擅自返回;辛卯日,改任都督南兗等五州诸军事、南兗州刺史。

当初,王蕴离开湘州,湘州刺史南阳王翙尚未到任,长沙内史庾佩玉代理府事。

王翙先派中兵参军韩幼宗率兵驻守湘州,与庾佩玉不和。

当沈攸之反叛时,两人互相猜疑,庾佩玉袭击并杀死了韩幼宗。

黄回到达郢州,派辅国将军任候伯代理湘州事务;任候伯擅自杀死庾佩玉,希望以此自保。

湘州刺史吕安国到任,萧道成派吕安国处决任候伯。

夏季四月甲申日,魏主前往崞山;丁亥日返回。

萧道成认为黄回终究会引发祸乱;黄回有数千名部下,萧道成想派人逮捕他,又担心引发叛乱。

辛卯日,召黄回进入东府。

黄回到达后,被安置在外斋,萧道成派桓康带领数十人,列举黄回的罪行并杀了他,同时处决了他的儿子竟陵相僧念。

甲午日,任命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萧映代理南兗州事务,并让他的弟弟萧晃接替他的职位。

五月,魏国禁止皇族、贵戚及士民之家不顾氏族身份,与低贱之人通婚;违者以违制论处。

魏主与太后参观虎圈,有一只老虎逃脱,登上阁道,几乎接近御座,侍卫们都惊慌失措;吏部尚书王叡持戟抵御老虎,太后称赞他的忠诚,更加信任他。

六月丁酉日,任命辅国将军杨文弘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庚子日,魏国的皇叔若去世。

萧道成认为自大明以来,公私奢侈成风,秋季八月,上奏撤销御府,减少二尚方的雕饰器玩;辛卯日,又上奏禁止民间华而不实的杂事,共十七条。

乙未日,任命萧赜为领军将军,萧嶷为江州刺史。

九月乙巳日,发生日食。

萧道成想邀请当时的贤才参与大业,夜间召见骠骑长史谢朏,屏退左右与他交谈,过了很久,谢朏一言不发;只有两个小孩拿着蜡烛,萧道成担心谢朏为难,便取走蜡烛让小孩离开,谢朏仍然不说话;萧道成于是叫来左右侍从。

谢朏是谢庄的儿子。

太尉右长史王俭明白萧道成的意图,某天,请求私下对萧道成说:“功高不赏,古今皆然。以您现在的地位,想要一直居于臣位,可能吗?”

萧道成严肃地回应,但内心平和。

王俭接着说:“我蒙受您的厚爱,所以敢说出难以启齿的话;您为何如此拒绝!宋氏失德,若非您,天下怎能安定!但人心易变,难以持久;您若稍有迟疑,人心就会离去。不仅大业难保,连性命也难以保全。”

萧道成说:“你说得有理。”

王俭说:“您现在的名位,已经是常任宰相,应当以礼制超越群臣,稍示变革。应当先让褚公知道,我愿意去传达。”

萧道成说:“我亲自去。”

过了几天,萧道成亲自拜访褚渊,交谈良久,然后说:“我梦见自己应该得到官职。”

褚渊说:“现在刚刚任命,恐怕一两年内难以变动;而且吉梦未必应验在短期内。”

萧道成回来后,告诉了王俭。

王俭说:“褚公还没有明白。”

王俭于是提议加封萧道成为太傅,假黄钺,让中书舍人虞整起草诏书。

萧道成的亲信任遐说:“这是大事,应当告知褚公。”

萧道成说:“如果褚公不同意,怎么办?”

任遐说:“褚渊珍惜自己的性命和家庭,没有奇才异节,我能说服他。”

褚渊果然没有反对。

丙午日,下诏加封萧道成为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使持节、太尉、骠骑大将军、录尚书、南徐州刺史如故。

萧道成坚决辞让殊礼。

任命扬州刺史晋熙王燮为司徒。

戊申日,太傅萧道成任命萧映为南兗州刺史。

冬季十月丁丑日,任命萧晃为豫州刺史。

己卯日,抓获孙昙瓘,处决了他。

魏国的员外散骑常侍郑羲前来访问。

壬寅日,立谢氏为皇后。皇后是谢庄的孙女。

十一月癸亥日,临澧侯刘晃因谋反罪被处决,与他的党羽

所有人都被处死。晃是秉的侄子。

甲子日,南阳王翙被调任为随郡王。

魏国的冯太后忌惮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诬陷他准备南逃叛变;十二月癸巳日,李惠及其妻子和子女都被处死。冯太后因为猜忌而消灭了十多个家族,而李惠在任期间政绩良好,魏国人民特别为他感到冤屈和惋惜。

尚书令王僧虔上奏说:“朝廷的礼乐大多违背了正统的经典。大明年间用宫县合和鞞拂,虽然节拍符合,但担心违背了雅正的传统。另外,现在的清商乐实际上源自铜爵,三祖的风流,遗音仍在耳边回响,京、洛两地相互推崇,江左地区更加珍视,中庸和雅,没有比这更接近的了。然而情感变化,听众的喜好转移,这些音乐逐渐衰落,十多年间,消失的将近一半,民间竞相创作新的杂曲,繁琐淫乱无度,应该命令有关部门全部加以整理补充。”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这一年,魏国的怀州刺史高允因年老多病请求回乡,不久又被用安车征召到平城,任命为镇军大将军、中书监;他坚决推辞,但未被允许。他乘车进入宫殿,朝贺时不下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注解

柔兆执徐: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一种组合,柔兆指天干中的’乙’,执徐指地支中的’巳’,即乙巳年。

著雍敦牂: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一种组合,著雍指天干中的’戊’,敦牂指地支中的’午’,即戊午年。

元徽四年:南朝宋苍梧王刘昱的年号,元徽四年即公元476年。

耕籍田:古代帝王在春耕时节亲自耕种的仪式,象征重视农业。

大赦:古代帝王在特定时期对罪犯进行赦免的行为。

魏:指北魏,南北朝时期的北方政权。

冯太后:北魏文成帝的皇后,献文帝的祖母,曾临朝称制。

显祖: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的谥号。

鸩毒:古代一种用毒酒杀人的方式。

承明:北魏献文帝的年号。

金陵:北魏献文帝的陵墓所在地。

献文皇帝: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的谥号。

太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

建侯裂地:古代分封诸侯的制度。

铁券:古代帝王赐予功臣的特权凭证,通常刻有免死等特权。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职,尚书省的副长官。

中书令:古代官职,掌管朝廷文书。

石头城:古代南京的别称,曾是南朝的政治中心。

京口:今江苏镇江,是南朝时期的重要军事重镇。

玄武湖:位于南京的湖泊,古代曾是军事重地。

巴东建平蛮:指古代巴东、建平地区的少数民族。

太和:北魏孝文帝的年号。

白登:今山西大同附近,北魏的重要军事据点。

崞:今山西原平,北魏的重要军事据点。

苍梧王:指南朝宋的苍梧王刘昱,被废黜后追封为苍梧王。

太宗:指宋文帝刘义隆,是刘昱的祖父。

陈太妃:刘昱的生母,曾被赐给李道儿,后又被迎回宫中。

元服:指皇帝加冕时所穿的礼服,象征成年。

阮佃夫:南朝宋的权臣,曾与申伯宗等人密谋废黜刘昱。

萧道成:南朝齐的开国皇帝,曾为宋末权臣,后篡位建立齐朝。

袁粲、褚渊:南朝宋的重要官员,曾与萧道成密谋废黜刘昱。

王敬则:南朝宋的骁骑将军,与卜伯兴共总禁兵,参与平定袁粲的叛乱。

杨玉夫:刘昱的侍从,最终参与了刺杀刘昱的行动。

萧公:指萧道成,南朝宋末年的重要政治人物,后成为南齐的开国皇帝。

白纱帽:古代官员的帽子,象征权力和地位。

法驾:指皇帝的车驾,象征皇权。

东城:指南朝宋的都城建康(今南京)的东部区域。

安成王:指南朝宋的安成王刘准,后被立为皇帝。

太后令:指皇太后的命令,具有极高的权威。

司空: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国家政务。

录尚书事:古代官职,负责处理尚书省的事务。

骠骑大将军:古代高级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中书监: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和机要事务。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高级官职,享有与三公同等的礼仪待遇。

尚书令:古代官职,相当于现代的秘书长或总理。

中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禁军。

扬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扬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司徒: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国家政务。

尚书右仆射:古代官职,尚书省的副长官。

郢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郢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南徐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南徐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石头:指石头城,位于建康(今南京)附近,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皇太妃:指皇帝的养母,享有极高的尊荣。

工商皁隶:指工商业者和奴隶,社会地位较低。

仇池: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是氐族的聚居地。

徐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徐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仑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仑部的事务。

左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左翼军队。

监藏: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官府的财物。

门士:古代官职,负责守卫宫门。

侍中: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日常事务。

平城:北魏的都城,今山西大同。

征西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西部军队。

怀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洛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洛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雍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雍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建安:古代地名,位于今福建省境内。

荆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境内。

直阁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守卫皇宫。

华容:今湖南省华容县,古代为荆州属地。

江陵:今湖北省荆州市,古代为荆州治所。

建康:古代地名,今南京,南朝宋的都城。

司徒左长史:古代官职,负责司徒府的日常事务。

裲裆角:古代衣物的一部分,常用于藏匿重要物品。

社稷:指国家,象征国家的安危。

辅国将军:古代官职,负责辅佐国家的军事事务。

子孟:指西汉的霍光,字子孟,是西汉末年的重要政治人物。

孔明:指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字孔明,是蜀汉的重要政治人物。

包胥:指春秋时期的申包胥,是楚国的忠臣。

萧映:萧道成的弟弟,曾任南兗州刺史。

郢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位于今湖北省境内,是军事要地。

黄回:南朝宋末年的将领,曾参与平定沈攸之的叛乱,后因谋反被杀。

沈攸之:南朝宋将领,曾参与多次军事行动,后因叛乱被杀。

柳世隆:南朝宋将领,曾多次与沈攸之交战,最终击败沈攸之。

袁粲:南朝宋的尚书令,与刘秉等人密谋诛杀萧道成,事败被杀。

褚渊:南朝齐的官员,曾任中书监、司空,是萧道成的重要支持者。

袁景倩:袁粲,字景倩,南朝宋大臣,以清廉著称,但在政治斗争中未能有效应对,最终失败。

九鼎:古代象征国家政权的九鼎,此处指国家政权。

三才:指天、地、人,此处指国家的根本。

斗城:指都城,此处特指南朝宋的都城建康(今南京)。

黄钺:古代帝王赐给大臣的象征权力的黄钺,此处指萧道成被授予黄钺,象征其权力。

郢城:古代楚国都城,位于今湖北省江陵县。

刘攘兵:南朝宋将领,曾参与沈攸之的叛乱,后投降柳世隆。

攸之:指沈攸之,南朝宋末年的将领,曾参与多次军事行动,后因叛乱被杀。

鲁山:位于今湖北省境内,是古代军事要地。

臧寅:沈攸之的部将,因不愿弃主而投水自尽。

张敬儿:南朝宋末年的将领,曾参与平定沈攸之的叛乱。

栎林: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华容县附近的一处林地。

边荣:沈攸之的部下,因忠诚于沈攸之而被张敬儿所杀。

程邕之:边荣的友人,因不忍见边荣被杀而请求先死。

黄铖:古代帝王赐予功臣的仪仗之一,象征权力和荣誉。

王俭:南朝齐的官员,王僧绰之子,曾任太尉右长史。

谢朏:南朝齐的官员,谢庄之子,曾任骠骑长史。

萧晃:萧道成的弟弟,曾任豫州刺史。

孙昙瓘:南朝宋末年的将领,因谋反被杀。

郑羲:北魏的官员,曾任员外散骑常侍。

谢氏:南朝齐的皇后,谢庄的孙女。

刘晃:南朝齐的临澧侯,因谋反被杀。

伏诛:指因犯罪而被处死。

从子:指侄子,即兄弟的儿子。

徙:迁移,调任。

忌:因猜疑而憎恶。

诬:无中生有地指控他人。

诛:处死。

猜嫌:因猜疑而产生的嫌隙。

夷灭:消灭,指家族被灭。

善政:良好的政绩。

冤惜:因冤屈而感到惋惜。

礼乐:指礼仪和音乐,是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典:正统的经典或规范。

宫县:古代音乐的一种,指宫廷音乐。

合和:和谐,协调。

鞞拂: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

雅体:高雅的艺术形式。

清商:古代音乐的一种,指清雅的音乐。

铜爵:古代的一种乐器。

三祖:指三国时期的曹操、曹丕、曹植。

风流:指文采风流,才华横溢。

遗音:遗留下来的音乐。

京、洛:指当时的京城洛阳。

江左:指江南地区。

中庸:指中正平和,不偏不倚。

和雅:和谐高雅。

情变听移:指人们的审美情趣发生变化。

销落:衰落,减少。

新声杂曲:新的音乐和杂曲。

烦淫:指音乐过于繁杂和淫靡。

有司:指负责的官员。

补缀:修补,整理。

怀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怀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老疾:年老多病。

告归:请求退休。

安车:古代的一种豪华马车。

镇军大将军:古代高级军事官职。

固辞:坚决推辞。

乘车入殿:指乘坐马车进入宫殿。

朝贺:参加朝廷的庆典。

不拜:不行跪拜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苍梧王刘昱元徽四年(476年)至北魏孝文帝太和元年(477年)间的历史事件,涉及南朝宋与北魏的政治、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

首先,文中提到南朝宋苍梧王刘昱在元徽四年正月举行耕籍田仪式,并大赦天下,这反映了古代帝王对农业的重视以及对民生的关怀。耕籍田仪式不仅是象征性的行为,更是帝王展示其治国理念的重要方式。

其次,文中详细记载了北魏冯太后的政治活动。冯太后作为北魏的实际掌权者,虽然内行不正,但其政治手腕极为高明。她通过密行鸩毒杀害献文帝,随后改元承明,临朝称制,展现了其在权力斗争中的冷酷与果断。冯太后的统治风格既有节俭的一面,如膳羞减于故事什七八,也有猜忍多权数的一面,如对群臣的严苛控制。她的统治对北魏的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

再次,文中提到北魏内部的权力斗争,如万安国因矫诏杀神部长奚买奴而被赐死,以及冯太后宠幸的宦官和官员如高平王琚、安定张祜等人的得势。这些事件反映了北魏朝廷内部的复杂权力关系,以及冯太后通过宠幸宦官和官员来巩固自己权力的策略。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南朝宋内部的权力斗争,如建平王景素的叛乱。景素因受到杨运长、阮佃夫等人的忌惮,被迫起兵反抗,最终失败被杀。这一事件反映了南朝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激烈,以及地方势力与中央政权之间的矛盾。

最后,文中提到北魏孝文帝改元太和,标志着北魏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孝文帝的改革对北魏的政治、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尤其是其推行的汉化政策,促进了北方民族的融合与发展。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北朝时期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帝王统治的策略以及社会文化的变迁。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格局。

这段文字描绘了南朝宋末代皇帝刘昱的荒淫无度和暴虐行为,以及朝中大臣和将领们对他的不满和反抗。刘昱的行为不仅荒淫无度,而且残暴至极,甚至对自己的母亲也动了杀心。他的行为引起了朝中大臣和将领们的极度不满,最终导致了萧道成等人的密谋废黜。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朝宋末期的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刘昱的行为不仅是对皇权的滥用,更是对传统道德和伦理的严重背离。他的荒淫和暴虐行为,使得朝中大臣和将领们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来维护国家的稳定和社会的秩序。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刘昱的荒淫和暴虐,以及朝中大臣和将领们的无奈和反抗。特别是对刘昱行为的描写,既生动又具体,使得读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荒淫和暴虐。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南朝宋末期的政治动荡和社会动荡,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道德和伦理观念。刘昱的行为和朝中大臣、将领们的反抗,不仅是对皇权的挑战,也是对传统道德和伦理的挑战。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南朝宋末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南朝宋末期的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道德和伦理观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末年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更迭,主要围绕萧道成的崛起展开。萧道成是南朝宋末年的重要政治人物,最终成为南齐的开国皇帝。文中通过一系列事件,展现了萧道成如何通过政治手段和军事力量逐步掌握大权,最终取代宋室,建立南齐的过程。

首先,文中描述了萧道成在床侧跳跃,手持白纱帽加于道成首,令其即位的情景。这一场景生动地展现了萧道成的果断和权威,同时也反映了当时政治局势的紧张和动荡。萧道成的即位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逐步实现的。

其次,文中提到褚渊、袁粲、刘秉等人在萧道成即位过程中的态度和行为。褚渊支持萧道成,认为“非萧公无以了此”,并将事务交给萧道成处理。袁粲和刘秉则表现出犹豫和不安,最终在萧道成的压力下屈服。这些细节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各方势力的复杂关系。

此外,文中还提到萧道成在即位后的一系列政治安排,如任命袁粲为中书监、褚渊为开府仪同三司、刘秉为尚书令等。这些安排不仅巩固了萧道成的权力,也平衡了各方势力的利益,体现了萧道成的政治智慧和手腕。

最后,文中还提到萧道成与沈攸之的矛盾和冲突。沈攸之是萧道成的旧友,但在萧道成掌握大权后,两人关系逐渐恶化。沈攸之对萧道成的专制行为感到不满,最终起兵反抗。这一事件反映了萧道成在掌握大权后所面临的内部挑战和外部压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展现了南朝宋末年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更迭。萧道成的崛起和南齐的建立,不仅是个人权力的胜利,也是当时政治局势和历史背景的必然结果。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研究南朝政治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主要围绕萧道成、袁粲、沈攸之等人物展开。文本通过详细描述各个人物的行动和决策,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权力斗争。

首先,文本通过萧映、黄回、柳世隆等人的任命和行动,描绘了南朝宋在应对沈攸之叛乱时的军事部署。萧道成作为核心人物,通过任命亲信和调整军事策略,展现了其政治智慧和军事才能。特别是萧赜在寻阳的决策,显示了他对地理形势的深刻理解和战略眼光。

其次,文本通过袁粲、刘秉等人的密谋,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袁粲作为尚书令,试图通过密谋诛杀萧道成,但最终事败被杀。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紧张关系,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袁粲的失败,部分原因在于其缺乏经世之才,且过于简淡平素,未能有效应对复杂的政治局势。

此外,文本还通过褚渊、王敬则等人物的行动,展现了萧道成在平定叛乱中的策略和手段。褚渊作为萧道成的亲信,不仅在军事上提供了支持,还在政治上为其出谋划策。王敬则则在平定袁粲叛乱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展现了其忠诚和勇敢。

最后,文本通过袁粲的失败和死亡,揭示了忠诚与背叛的主题。袁粲虽然最终失败,但其忠诚于朝廷的精神得到了百姓的认可和哀悼。百姓的谣谚“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表达了对袁粲的同情和对褚渊的不满,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描写,展现了南朝宋时期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局势,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忠诚与背叛的主题,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南朝宋末期的政治动荡和军事冲突,特别是沈攸之的叛乱及其失败。通过对袁粲、沈攸之、柳世隆、萧道成等人物的描写,展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袁粲作为清廉的大臣,虽然在民望上有很高的声誉,但在政治斗争中却显得智谋不足,未能有效应对奸臣的阴谋,最终导致国家的衰败。他的失败反映了当时政治环境的险恶和忠臣的无奈。

沈攸之的叛乱则是这段历史中的一个重要事件。他自恃兵强,有骄色,但在攻打郢城时却屡屡受挫,最终因军心涣散而失败。沈攸之的失败不仅是因为他的军事策略失误,更是因为他失去了民心,士兵纷纷逃亡,最终导致他的叛乱彻底失败。

柳世隆作为沈攸之的对手,展现了出色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他不仅在军事上屡次击败沈攸之,还在政治上巧妙地分化瓦解了沈攸之的势力,最终成功平定了叛乱。柳世隆的成功不仅在于他的军事才能,更在于他善于利用敌人的弱点,分化瓦解敌人的力量。

萧道成在这段历史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通过授予黄钺,象征性地掌握了国家的最高权力,最终篡位建立了齐朝。萧道成的成功不仅在于他的军事才能,更在于他善于利用政治手段,逐步巩固自己的权力,最终实现了篡位的目标。

这段文字通过对历史事件的详细描述,展现了南朝宋末期的政治动荡和军事冲突,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通过对袁粲、沈攸之、柳世隆、萧道成等人物的描写,反映了当时忠臣的无奈、叛乱的失败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这段历史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深刻的政治和军事教训。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朝宋末年至齐初年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主要围绕沈攸之的叛乱及其平定展开。沈攸之是宋末的重要将领,但因不满朝廷的处置而发动叛乱,最终失败被杀。这一事件反映了南朝末年政权更迭的动荡局面,以及将领与朝廷之间的复杂关系。

文中对沈攸之的失败描写得十分生动,尤其是其部将臧寅的忠诚和边荣的义气,展现了古代将领与部下之间的深厚情谊。臧寅因不愿弃主而投水自尽,边荣则因忠诚于沈攸之而被张敬儿所杀,这些情节凸显了古代忠义观念的重要性。

张敬儿作为平定叛乱的主要人物,其行动迅速果断,展现了其作为将领的军事才能。然而,他在平定叛乱后对沈攸之亲党的诛杀和财物的私吞,也暴露了其贪婪和残忍的一面。这种复杂的性格描写,使得张敬儿这一角色更加立体。

萧道成作为南朝齐的开国皇帝,其政治手腕和权谋在文中也有所体现。他通过提拔王俭、褚渊等人,逐步巩固自己的权力,最终篡位建立齐朝。这一过程反映了南朝末年政权更迭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细节,如边荣的友人程邕之因不忍见其被杀而请求先死,这一情节展现了古代士人之间的深厚情谊和义气。此外,萧道成与谢朏的对话,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微妙和复杂。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南朝末年的一系列重大事件,还通过生动的人物描写和细节刻画,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面貌和人物的多样性格。这些内容对于研究南朝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文化现象,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文化的多样性。

首先,文中提到冯太后因猜忌而诛杀李惠及其家族,这一事件揭示了北魏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阴谋。冯太后的行为不仅导致了李惠家族的覆灭,也使得其他十余家因猜嫌而被夷灭,这反映了当时政治环境的残酷和不稳定。李惠虽然历任官职且有善政,但仍难逃被诬陷的命运,这说明了在权力斗争中,个人的才能和政绩并不能保证安全。

其次,文中提到尚书令王僧虔上奏朝廷,指出当时的礼乐制度多违正典,尤其是音乐方面的问题。他提到大明时期以宫县合和鞞拂,虽然节数相合,但虑乖雅体。这表明当时宫廷音乐虽然形式上符合规范,但在艺术风格上已经偏离了高雅的传统。王僧虔还提到清商音乐实由铜爵,三祖风流,遗音盈耳,京、洛相高,江左弥贵,中庸和雅,莫近于斯。这说明清商音乐在当时被视为高雅艺术的代表,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的审美情趣发生变化,清商音乐逐渐衰落,新声杂曲取而代之。王僧虔建议朝廷命有司悉加补缀,以恢复和保存传统音乐的高雅风格。

最后,文中提到高允因老疾告归乡里,但又被朝廷以安车征至平城,拜镇军大将军、中书监。高允固辞,但朝廷不许,最终他乘车入殿,朝贺不拜。这一事件反映了高允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朝廷对他的重视。高允的行为也体现了他对礼仪的尊重和对自身地位的自信。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魏时期的一些重要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风貌和政治环境。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北魏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特点。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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