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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原文

起重光单阏,尽玄黓执徐,凡二年。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八年(辛卯,公元四五一年)

春,正月,丙戌朔,魏主大会群臣于瓜步山上,班爵行赏有差。魏人缘江举火;太子石卫率尹弘言于上曰:“六夷如此,必走。”丁亥,魏掠居民、焚庐舍而去。

故诞世之反也,江夏王义恭等奏彭城王义康数有怨言,摇动民听,故不逞之族因以生心,请徙义康广州。上将徙义康,先遣使语之,义康曰:“人生会死,吾岂爱生!必为乱阶,虽远何益!请死于此,耻复屡迁。”竟未及往。魏师之瓜步,人情忷惧。上虑不逞之人复奉义康为乱;太子劭及武陵王骏、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屡启宜早为之所;上乃遣中书舍人严龙赍药赐义康死。义康不肯服,曰:“佛教不许自杀;愿随宜处分。”使者以被掩杀之。

江夏王义恭以碻磝不可守,召王玄谟还历城;魏人追击败之,遂取碻磝。

初,上闻魏将入寇,命广陵太守刘怀之逆烧城府、船乘,尽帅其民渡江。山阳太守萧僧珍悉敛其民入城,台送粮仗诣盱眙及滑台者,以路不通,皆留山阳;蓄陂水令满,须魏人至,决以灌之。魏人过山阳,不敢留,因攻盱眙。

魏主就臧质求酒,质封溲便与之;魏主怒,筑长围,一夕而合;运东山土石以填堑,作浮桥于君山,绝水陆道。魏主遗质书曰:“吾今所遣斗兵,尽非我国人,城东北是丁零与胡,南是氐、羌。设使丁零死,正可减常山、赵郡贼;胡死,减并州贼;氐、羌死,减关中贼。卿若杀之,无所不利。”质复书曰:“省示,具悉奸怀。尔自恃四足,屡犯边境。王玄谟退于东,申坦散于西,尔知其所以然邪?尔独不闻童谣之言乎?盖卯年未至,故以二军开饮江之路耳;冥期使然,非复人事。寡人受命相灭,期之白登,师行未远。尔自送死,岂容复令尔生全,飨有桑干哉!尔有幸得为乱兵所杀,不幸则生相锁缚,载以一驴,直送都市耳。我本图全,若天地无灵,力屈于尔,齑之,粉之,屠之,裂之,犹未足以谢本朝。尔智识及众力,岂能胜苻坚邪!今春雨已降,兵方四集,尔但安意攻城,勿遽走!粮食乏者可见语,当出廪相贻。得所送剑刀,欲令我挥之尔身邪!”魏主大怒,作铁床,于其上施铁镵,曰:“破城得质,当坐之此上。”质又与魏众书曰:“尔语虏中诸士庶:佛狸见与书,相待如此。尔等正朔之民,何为自取縻灭,岂可不知转祸为福邪!”并写台格以与之云:“斩佛狸首,封万户侯,赐布、绢各万匹。”

魏人以钩车钩城楼,城内系以驱絙,数百人唱呼引之,车不能退。既夜,缒桶悬卒出,截其钩,获之。明日,又以冲车攻城,城土坚密,每至,颓落不过数升。魏人乃肉薄登城,分番相代,坠而复升,莫有退者,杀伤万计,尸与城平。凡攻之三旬,不拔。会魏军中多疾疫,或告以建康遣水军自海入淮,又敕彭城断其归路;二月,丙辰朔,魏主烧攻具退走。盱眙人欲追之,沈璞曰:“今兵不多,虽可固守,不可出战;但整舟楫,示若欲北渡者,以速其走,计不须实行也。”

臧质以璞城主,使之上露板,璞固辞,归功于质。上闻,益嘉之。

魏师过彭城,江夏王义恭震惧不敢击。或告“虏驱南口万馀,夕应宿安王陂,去城数十里,今追之,可悉得。”诸将皆请行,义恭禁不许。明日,驿使至,上敕义恭悉力急追。魏师已远,义恭乃遣镇军司马檀和之向萧城。魏人先已闻之。尽杀所驱者而去。程天祚逃归。

魏人凡破南兗、徐、兗、豫、青、冀六州,杀掠不可胜计,丁壮者即加斩截,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所过郡县,赤地无馀,春燕归,巢于林木。魏之士马死伤亦过半,国人皆尤之。

上每命将出师,常授以成律,交战日时,亦待中诏,是以将帅趑趄,莫敢自决。又江南白丁,轻进易退,此其所以败也。自是邑里萧条,元嘉之政衰矣。

癸酉,诏赈恤郡县民遭寇者,蠲其税调。

甲戌,降太尉义恭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戊寅,魏主济河。

辛巳,降镇军将军武陵王骏为北中郎将。

壬午,上如瓜步。是日,解严。

初,魏中书学生卢度世,玄之子也,坐崔浩事亡命匿高阳郑罴家。吏囚罴子,掠治之。罴戒其子曰:“君子杀身成仁,虽死不可言。”其子奉父命,吏以火爇其体,终不言而死。及魏主临江,上遣殿上将军黄延年使于魏,魏主问曰:“卢度世亡命,已应至彼。”延年曰:“都下不闻有度世也。”魏主乃赦度世及其族逃亡籍没者。度世自出,魏主以为中书侍郎。度世为其弟娶郑罴妹以报德。

三月,乙酉,帝还宫。

己亥,魏主还平城,饮至告庙,以降民五万馀家分置近畿。

初,魏主过彭城,遣人语城中曰:“食尽且去,须麦熟更来。”及期,江夏王义恭议欲芟麦翦苗,移民堡聚。镇军录事参军王孝孙曰:“虏不能复来,既自可保;如其更至,此议亦不可立。百姓闭在内城,饥馑日久,方春之月,野采自资;一入堡聚,饿死立至,民知必死,何可制邪!虏若必来,芟麦无晚。”四坐默然,莫之敢对。长史张畅曰:’孝孙之议,实有可寻。”镇军府典签董元嗣侍武陵王骏之侧,进曰:“王录事议不可夺。”别驾王子夏曰:“此论诚然。”畅敛板白骏曰:“下官欲命孝孙弹子夏。”骏曰:“王别驾有何事邪

畅曰:“芟麦移民,可谓大议,一方安危,事系于此。子夏亲为州端,曾无同异;及闻元嗣之言,则欢笑酬答。阿意左右,何以事君!”子夏、元嗣皆大惭,义恭之议遂寝。

初,鲁宗之奔魏,其子轨为魏荆州刺史、襄阳公,镇长社。常思南归,以昔杀刘康祖及徐湛之之父,故不敢来。轨卒,子爽袭父官爵。爽少有武干,与弟秀皆有宠于魏主,秀为中书郎。既而兄弟各有罪,魏主诘责之。爽、秀惧诛,从魏主自瓜步还,至湖陆,请曰:“奴与南有仇,每兵来,常恐祸及坟墓。乞共迎丧还葬平城。”魏主许之,爽至长社,杀魏戍兵数百人,帅部曲及愿从者千馀家奔汝南。夏,四月,爽遣秀诣寿阳,奉书于南平王铄以请降。上闻之,大喜,以爽为司州刺史,镇义阳;秀为颍川太守,馀弟侄并授官爵,赏赐甚厚。魏人毁其坟墓。徐湛之以为庙算远图,特所奖纳,不敢苟申私怨,乞屏居田里;不许。青州民司马顺则自称晋室近属,聚众号齐王。梁邹戍主崔勋之诣州,五月,乙酉,顺则乘虚袭据梁邹城。又有沙门自称司马百年,亦聚众号安定王以应之。

壬寅,魏大赦。

己巳,以江夏王义恭领南兗州刺史,徙镇盱眙。增督十二州诸军事。

戊申,以尚书左仆射何尚之为尚书令,太子詹事徐湛之为仆射、护军将军。尚之以湛之国戚,任遇隆重,每事推之。诏湛之与尚之并受辞诉。尚之虽为令,而朝事悉归湛之。

六月,壬戌,魏改元正平。

魏主命太子少傅游雅、中书侍郎胡方回等更定律令,多所增损,凡三百九十一条。

魏太子晃监国,颇信任左右,又营园田,收其利。高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容养。今殿下国之储贰,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酤贩市廛,与民争利;谤声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无,乃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之利乎!昔虢之将亡,神赐之土田,汉灵帝私立府藏,皆有颠覆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也。武王爱国、邵、齐、华,所以王天下;殷纣受飞廉、恶来,所以丧其国。今东宫俊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选。愿殿下斥去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贩卖之物,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矣。”不听。

太子为政精察,而中常侍宗爱,性险暴,多不法,太子恶之。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有宠于太子,颇用事,皆与爱不协。爱恐为道盛等所纠,遂构告其罪,魏主怒,斩道盛等于都街,东宫官属多坐死,帝怒甚。戊辰,太子以忧卒。壬申,葬金陵,谥曰景穆。帝徐知太子无罪,甚悔之。

秋,七月,丁亥,魏主如阴山。

青、冀二州刺史萧斌遣振武将军刘武之等击司马顺则、司马百年,皆斩之。癸亥,梁邹平。

萧斌、王玄谟皆坐退败免官。上问沈庆之曰:“斌欲斩玄谟而卿止之,何也?”对曰:“诸将奔退,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将至逃散,故止之。”

九月,癸巳,魏主还平城;冬,十月,庚申,复如阴山。

上遣使至魏,魏遣殿中将军郎法祐来修好。

己巳,魏上党靖王长孙道生卒。

十二月,丁丑,魏主封景穆太子之子濬为高阳王;既而以皇孙世嫡,不当为籓王,乃止。时濬生四年,聪达过人,魏主爱之,常置左右。徙秦王翰为东平王,燕王谭为临淮王,楚王建为广阳王,吴王余为南安王。

帝使沈庆之徙彭城流民数千家于瓜步,征北参军程天祚徙江西流民数千家于姑孰。

帝以吏部郎王僧绰为侍中。僧绰,昙首之子也,幼有大成之度,众皆以国器许之。好学,有思理,练悉朝典。尚帝女东阳献公主。在吏部,谙悉人物,举拔咸得其分。及为侍中,年二十九,沉深有局度,不以才能高人。帝颇以后事为念,以其年少,欲大相付托,朝政小大,皆与参焉。帝之始亲政事也,委任王华、王昙首、殷景仁、谢弘微、刘湛,次则范晔、沈演之、庾炳之,最后江湛、徐湛之、何瑀之及僧绰,凡十二人。

康和入朝于魏,魏主厚礼之。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九年(壬辰,公元四五二年)

春,正月,魏所得宋民五千馀家在中山者谋叛,州军讨诛之。冀州刺史张掖王沮渠万年坐与叛者通谋。赐死。

魏世祖追悼景穆太子不已,中常侍宗爱惧诛,二月,甲寅,弑帝,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薛提等秘不发丧。延、疋以皇孙濬冲幼,欲立长君,征秦王翰,置之秘室;提以濬嫡皇孙,不可废。议久不决。宗爱知之,自以得罪于景穆太子,而素恶秦王翰,善南安王余,乃密迎余自中宫便门入禁中,矫称赫连皇后令召延等。延等以爱素贱,不以为疑,皆随入。爱先使宦者三十人持兵伏于禁中,延等入,以次收缚,斩之;杀秦王翰于永巷而立余。大赦,改元承平,尊皇后为皇太后,以爱为大司马、大将军、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领中秘书,封冯翊王。庚午,立皇子休仁为建安王。

三月,辛卯,魏葬太武皇帝于金陵,庙号世祖。

上闻魏世祖殂,更谋北伐,鲁爽等复劝之。上访于群臣,太子中庶子何偃以为:“淮、泗数州疮痍未复,不宜轻动。”上不从。偃,尚之之子也。

夏,五月,丙申,诏曰:“虐虏穷凶,著于自昔;未劳资斧,已伏天诛。拯溺荡秽,今其会也。可符骠骑、

司空二府,各部分所统,东西应接。归义建绩者,随劳酬奖。”于是遣抚军将军萧思话督冀州刺史张永等向碻磝,鲁爽、鲁秀、程天祚将荆州甲士四万出许、洛,雍州刺史臧质帅所领趣潼关。永,茂度之子也。沈庆之固谏北伐;上以其异议,不使行。

青州刺史刘兴祖上言,以为:“河南阻饥,野无所掠;脱诸城固守,非旬月可拔。稽留大众,转输方劳;应机乘势,事存急速。今伪帅始死,兼逼暑时,国内猜扰,不暇远赴。愚谓宜长驱中山,据其关要。冀州以北,民人尚丰,兼麦已向熟,因资为易,向义之徒,必应响赴。若中州震动,黄河以南,自当消溃。臣请发青、冀七千兵,遣将领之,直入其心腹。若前驱克胜,张永及河南众军宜一时济河,使声实兼举,并建司牧,抚柔初附,西拒太行,北塞军都,因事指麾,随宜加授,畏威欣宠,人百其怀。若能成功,清壹可待;若不克捷,不为大伤。并催促装束,伏听敕旨。”上意止存河南,亦不从。上又使员外散骑侍郎琅邪徐爰随军向碻磝,衔中旨授诸将方略,临时宣示。

尚书令何尚之以老请致仕,退居方山。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诏书敦谕数四,六月,戊申朔,尚之复起视事。御史中丞袁涉录自古隐士有迹无名者为《真隐传》以嗤之。

秋,七月,张永等至碻磝,引兵围之。

壬辰,徙汝阳王浑为武昌王,淮阳王彧为湘东王。

初,潘淑妃生始兴王濬。元皇后性妒,以淑妃有宠于上,恚恨而殂,淑妃专总内政。由是太子劭深恶淑妃及濬。濬惧为将来之祸,乃曲意事劭,劭更与之善。

吴兴巫严道育,自言能辟谷服食,役使鬼物;因东阳公主婢王鹦鹉出入主家。道育谓主曰:“神将有符赐主。”主夜卧,见流光若萤,飞入书笥,开视,得二青珠;由是主与劭、濬皆信惑之。劭、濬并多过失,数为上所诘责;使道育诉请,欲令过不上闻。道育曰:“我已为上天陈请,必不泄露。”劭等敬事之,号曰:“天师”。其后遂与道育、鹦鹉及东阳主奴陈天与、黄门陈庆国共为巫蛊,琢玉为上形像,埋于含章殿前;劭补天与为队主。

东阳主卒,鹦鹉应出嫁,劭、濬虑语泄,濬府佐吴兴沈怀远;素为濬所厚,以鹦鹉嫁之为妾。

上闻天与领队,以让劭曰:“汝所用队主副,并是奴邪?”劭惧,以书告濬。濬复书曰:“彼人若所为不已,正可促其馀命,或是大庆之渐耳。”劭、濬相与往来书疏,常谓上为“彼人”,或曰:“其人”,谓江夏王义恭为“佞人”。

鹦鹉先与天与私通,既适怀远,恐事泄,白劭使密杀之。陈庆国惧,曰:“巫蛊事,唯我与天与宣传往来。今天与死,我其危哉!”乃具以其事白上。上大惊,即遣收鹦鹉;封籍其家,得劭、濬书数百纸,皆咒诅巫蛊之言;又得所埋玉人,命有司穷治其事。道育亡命,捕之不获。

先是,濬自扬州剌史出镇京口,及庐陵王绍以疾解扬州,意谓己必复得之。既而上用南谯王义宣,濬殊不乐,乃求镇江陵;上许之。濬入朝,遣还京口,为行留处分,至京口数日而巫蛊事发。上惋叹弥日,谓潘淑妃曰:“太子图富贵,更是一理,虎头复如此,非复思虑所及。汝母子岂可一日无我邪!”遣中使切责劭、濬,劭、濬惶惧无辞,惟陈谢而已。上虽怒甚,犹未忍罪也。

诸军攻碻磝,治三攻道:张永等当东道,济南太守申坦等当西道,扬武司马崔训当南道。攻之累旬,不拔。八月,辛亥夜,魏人自地道潜出,烧崔训营及攻具;癸丑夜,又烧东围及攻具;寻复毁崔训攻道。张永夜撤围退军,不告诸将,士卒惊扰;魏人乘之,死伤涂地。萧思话自往,增兵力攻旬馀,不拔。是时,青、徐不稔,军食乏。丁卯,思话命诸军皆退屯历城,斩崔训,系张永、申坦于狱。

鲁爽至长社,魏戍主秃髡幡弃城走。臧质顿兵近郊,不以时发,独遣冠军司马柳元景帅后军行参军薛安都等向潼关,元景等进据洪关。梁州刺史刘秀之遣司马马汪与左军中兵参军萧道成,将兵向长安。道成,承之之子也。魏冠军将军封礼自浢津南渡,赴弘农。九月,司空高平公儿乌干屯潼关,平南将军黎公辽屯河内。

吐谷浑王慕利延卒,树洛干之子拾寅立,始居伏罗川;遣使来请命,亦请命于魏。丁亥,以拾寅为安西将军、西秦、河、沙三州刺史、河南王;魏以拾寅为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平王。

庚寅,鲁爽与魏豫州刺史拓跋仆兰战于大索,破之,进攻虎牢。闻碻磝败退,与柳元景皆引兵还。萧道成、马汪等闻魏救兵将至,还趣仇池。己丑,诏解萧思话徐州,更领冀州刺史,镇历城。

上以诸将屡出无功,不可专责张永等,赐思话诏曰:“虏既乘利,方向盛冬,若脱敢送死,兄弟父子自共当之耳。言及增愤!可以示张永、申坦。”又与江夏王义恭书曰:“早知诸将辈如此,恨不以白刃驱之。今者悔何所及!”义恭寻奏免思话官,从之。

魏南安隐王余自以违次而立,厚赐群下,欲以收众心;旬月之间,府藏虚竭。又好酣饮及声乐、畋猎,不恤政事。宗爱为宰相,录三省,总宿卫,坐召公卿,专恣日甚。余患之,谋夺其权;爱愤怒。冬,十月,丙午朔,余夜祭东庙,爱使小黄门贾周等就弑余,而秘之,唯羽林郎中代人刘尼知之。尼劝爱立皇孙濬,爱惊曰:“君大痴人!皇孙若立

岂忘正平时事乎!

尼曰:“若尔,今当立谁?”

爱曰:“待还宫,当择诸王贤者立之。”

尼恐爱为变,密以状告殿中尚书源贺。

贺时与尼俱典兵宿卫,乃与南部尚书陆丽谋曰:“宗爱既立南安,还复杀之。今又不立皇孙,将不利于社稷。”

遂与丽定谋,共立皇孙。丽,俟之子也。

戊申,贺与尚书长孙渴侯严兵守卫宫禁,使尼、丽迎皇孙于苑中。

丽抱皇孙于马上,入平城,贺、渴侯开门纳之。

尼驰还东庙,大呼曰:“宗爱弑南安王,大逆不道,皇孙已登大位,有诏,宿卫之士皆还宫!”

众咸呼万岁。

遂执宗爱、贾周等,勒兵而入,奉皇孙即皇帝位。

登永安殿,大赦,改元兴安。

杀爱、周,皆具五刑,夷三族。

西阳五水群蛮反,自淮、汝至于江、沔,咸被其患。

诏太尉中兵参军沈庆之督江、豫、荆、雍四州兵讨之。

魏以骠骑大将军拓跋寿乐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长孙渴侯为尚书令,加仪同三司。

十一月,寿乐、渴侯坐争权,并赐死。

癸未,魏广阳简王建、临淮宣王谭皆卒。

甲申,魏主母闾氏卒。

魏南安王余之立也,以古弼为司徒,张黎为太尉。

及高宗立,弼、黎议不合旨,黜为外都大官;坐有怨言,且家人告其为巫蛊,皆被诛。

壬寅,庐陵昭王绍卒。

魏追尊景穆太子为景穆皇帝,皇妣闾氏为恭皇后,尊乳母常氏为保太后。

陇西屠各王景文叛魏,署置王侯;魏统万镇将南阳王惠寿、外都大官于洛拔督四州之众讨平之,徙其党三千馀家于赵、魏。

十二月,戊申,魏葬恭皇后于金陵。

魏世祖晚年,佛禁稍弛,民间往往有私习者。

及高宗即位,群臣多请复之。

乙卯,诏州郡县众居之所,各听建佛图一区;民欲为沙门者,听出家。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

于是向所毁佛图,率皆修复。

魏主亲为沙门师贤等五人下发,以师贤为道人统。

丁巳,魏以乐陵王击忸为太尉,南部尚书陆丽为司徒,镇西将军杜元宝为司空。

丽以迎立之功,受心膂之寄,朝臣无出其右者,赐爵平原王。

丽辞曰:“陛下,国之正统,当承基绪;效顺奉迎,臣子常职,不敢慆天之功以干大赏。”

再三不受,魏主不许。

丽曰:“臣父奉事先朝,忠勤著效。今年逼桑榆,愿以臣爵授之。”

帝曰:“朕为天下主,岂不能使卿父子为二王邪!”

戊午,进其父建业公俟爵为东平王。

又命丽妻为妃,复其子孙。

丽力辞不受,帝益嘉之。

以东安公刘尼为尚书仆射,西平公源贺为征北将军,并进爵为王。

帝班赐群臣,谓源贺曰:“卿任意取之。”

贺辞曰:“南北未宾,府库不可虚也。”

固与之,乃取戎马一匹。

高宗之立也,高允预其谋,陆丽等皆受重赏,而不及允,允终身不言。

甲子,周忸坐事赐死。

时魏法深峻,源贺奏:“谋反之家,男子十三以下本不预谋者,宜免死没官。”

从之。

江夏王义恭还朝。

辛未,以义恭为大将军、南徐州刺史,录尚书如故。

初,魏入中原,用《景初历》,世祖克沮渠氏,得赵匪攵《玄始历》,时人以为密,是岁,始行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译文

起重光单阏年,到玄黓执徐年,共两年。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八年(辛卯年,公元451年)

春天,正月,丙戌日初一,魏主在瓜步山上大会群臣,按等级封爵行赏。魏人沿着长江举火;太子石卫率尹弘对皇上说:“六夷如此,必定会逃走。”丁亥日,魏人掠夺居民、焚烧房屋后离去。

因为诞世的反叛,江夏王义恭等人上奏说彭城王义康多次有怨言,动摇了民心,所以不逞之徒因此生心,请求将义康迁徙到广州。皇上准备迁徙义康,先派使者告诉他,义康说:“人生终有一死,我岂会贪生怕死!如果成为乱阶,即使远迁又有何益!请让我死在这里,耻于再次迁徙。”最终未能成行。魏军到达瓜步,人心惶惶。皇上担心不逞之徒再次拥戴义康作乱;太子劭及武陵王骏、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多次启奏应早作处置;皇上于是派中书舍人严龙带毒药赐义康死。义康不肯服毒,说:“佛教不允许自杀;愿随宜处置。”使者用被子将他闷死。

江夏王义恭认为碻磝不可守,召王玄谟回历城;魏人追击并击败他,于是占领了碻磝。

起初,皇上听说魏将入侵,命令广陵太守刘怀之逆烧城府、船只,带领所有百姓渡江。山阳太守萧僧珍将所有百姓收入城中,朝廷送粮草兵器到盱眙及滑台的人,因为道路不通,都留在山阳;蓄满陂水,等魏人到来时,决堤灌之。魏人经过山阳,不敢停留,于是攻打盱眙。

魏主向臧质求酒,臧质封了一壶尿给他;魏主大怒,筑起长围,一夜之间合围;运来东山的土石填平壕沟,在君山建浮桥,断绝水陆交通。魏主给臧质写信说:“我现在派遣的士兵,都不是我国人,城东北是丁零与胡人,南面是氐、羌人。如果丁零人死了,正好减少常山、赵郡的贼寇;胡人死了,减少并州的贼寇;氐、羌人死了,减少关中的贼寇。你如果杀了他们,没有什么不利的。”臧质回信说:“看了你的信,完全明白你的奸诈心思。你自恃有四条腿,屡次侵犯边境。王玄谟在东边撤退,申坦在西边溃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难道没听过童谣吗?因为卯年未到,所以用两支军队开辟饮江之路;这是天意使然,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我奉命消灭你,期待在白登相见,军队还未走远。你自己送死,岂能再让你生还,享受桑干的富贵!你有幸被乱兵所杀,不幸则被生擒,用一头驴载着,直接送到都市。我本打算保全你,如果天地无灵,力量不足,将你碎尸万段,犹不足以谢本朝。你的智慧和力量,岂能胜过苻坚!现在春雨已降,军队四面集结,你只管安心攻城,不要急着逃走!粮食不够可以告诉我,我会开仓相赠。你送来的剑刀,是想让我砍在你身上吗!”魏主大怒,制作铁床,上面装上铁刺,说:“破城后抓到臧质,就让他坐在这上面。”臧质又给魏军写信说:“你们告诉虏中的士庶:佛狸给我写信,如此对待我。你们是正朔之民,为什么要自取灭亡,难道不知道转祸为福吗!”并写下朝廷的赏格给他们:“斩佛狸首,封万户侯,赐布、绢各万匹。”

魏人用钩车钩城楼,城内用绳索系住,数百人齐声呼喊拉拽,钩车无法后退。到了晚上,用桶悬下士兵,截断钩子,缴获了钩车。第二天,魏人又用冲车攻城,城墙坚固,每次冲击,只掉下几升土。魏人于是肉搏登城,轮番进攻,坠下又爬上来,没有人后退,杀伤万计,尸体与城墙齐平。攻了三十天,未能攻下。恰逢魏军中多疾疫,有人报告说建康派水军从海路进入淮河,又命令彭城切断魏军的归路;二月,丙辰日初一,魏主烧毁攻城器械撤退。盱眙人想追击,沈璞说:“现在兵力不多,虽然可以固守,但不可出战;只需整顿船只,装作要北渡的样子,以加速他们的撤退,不必真的行动。”

臧质认为沈璞是城主,让他上露板,沈璞坚决推辞,将功劳归于臧质。皇上听说后,更加赞赏他。

魏军经过彭城,江夏王义恭震惧不敢出击。有人报告说:“虏驱赶了万余南口,晚上应宿在安王陂,离城数十里,现在追击,可以全部抓获。”诸将都请求出击,义恭禁止不许。第二天,驿使到达,皇上命令义恭全力追击。魏军已经走远,义恭于是派镇军司马檀和之向萧城进发。魏人早已得知消息,杀光了所驱赶的人后离去。程天祚逃回。

魏人共攻破南兗、徐、兗、豫、青、冀六州,杀掠无数,壮丁被斩首,婴儿被刺在槊上,盘舞取乐。所过郡县,赤地千里,春燕归来,只能在林木中筑巢。魏军的兵马也死伤过半,国人都责怪他们。

皇上每次命令将帅出征,常常授予固定的战术,交战的时间也要等待朝廷的诏令,因此将帅犹豫不决,不敢自行决定。再加上江南的白丁,轻进易退,这是他们失败的原因。从此,城乡萧条,元嘉之政衰落了。

癸酉日,下诏赈济遭受寇乱的郡县百姓,免除他们的税赋。

甲戌日,降太尉义恭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戊寅日,魏主渡过黄河。

辛巳日,降镇军将军武陵王骏为北中郎将。

壬午日,皇上到瓜步。当天,解除戒严。

起初,魏中书学生卢度世,是卢玄的儿子,因崔浩事件逃亡,藏在高阳郑罴家。官吏抓了郑罴的儿子,严刑拷打。郑罴告诫儿子说:“君子杀身成仁,即使死也不能说。”儿子遵从父命,官吏用火烧他的身体,最终没有说而死去。等到魏主临江,皇上派殿上将军黄延年出使魏国,魏主问:“卢度世逃亡,应该已经到了你们那里。”延年说:“都下没有听说有度世这个人。”魏主于是赦免了度世及其家族逃亡被没收的人。度世自首,魏主任命他为中书侍郎。度世为弟弟娶了郑罴的妹妹以报恩。

三月,乙酉日,皇帝回宫。

己亥日,魏主回平城,饮至告庙,将降民五万余家安置在近畿。

起初,魏主经过彭城,派人告诉城中说:“粮食吃完就走,等麦熟再来。”到了约定的时间,江夏王义恭提议割麦剪苗,将百姓迁入堡聚。镇军录事参军王孝孙说:“虏人不会再来了,既然可以自保;如果他们再来,这个提议也不可行。百姓被关在内城,饥馑已久,正值春天,野外采摘自给;一旦进入堡聚,饿死立至,百姓知道必死,怎么控制他们!虏人如果一定要来,割麦也不晚。”在座的人都沉默,没有人敢反驳。长史张畅说:“孝孙的提议,确实有道理。”镇军府典签董元嗣侍立在武陵王骏旁边,进言说:“王录事的提议不可更改。”别驾王子夏说:“这个论点确实如此。”张畅收起板子对骏说:“下官想让孝孙弹劾子夏。”骏说:“王别驾有什么事吗?

畅说:“割麦移民,可以说是大事,一方的安危,关系于此。子夏亲自担任州官,从未有异议;等到听到元嗣的话,却笑着回应。迎合左右的人,怎么能侍奉君主!”子夏、元嗣都感到非常惭愧,义恭的建议因此被搁置。

起初,鲁宗之逃到魏国,他的儿子轨担任魏国的荆州刺史、襄阳公,镇守长社。他常常想回到南方,但因为曾经杀害刘康祖和徐湛之的父亲,所以不敢回来。轨去世后,他的儿子爽继承了父亲的官爵。爽年轻时就有军事才能,与弟弟秀都受到魏主的宠爱,秀担任中书郎。后来兄弟俩都犯了罪,魏主责问他们。爽、秀害怕被杀,跟随魏主从瓜步返回,到了湖陆,请求说:“我们与南方有仇,每次南方军队来,都担心会祸及我们的祖坟。请求让我们一起迎接丧事,将祖坟迁回平城。”魏主同意了,爽到了长社,杀了魏国的几百名守军,率领部下和愿意跟随的一千多户人家逃到汝南。夏天,四月,爽派秀到寿阳,向南平王铄递交书信请求投降。皇帝听说后非常高兴,任命爽为司州刺史,镇守义阳;秀为颍川太守,其余的弟弟和侄子也都授予官爵,赏赐非常丰厚。魏国人毁坏了他们的祖坟。徐湛之认为这是国家的长远计划,特别予以奖励和接纳,不敢因为私怨而有所行动,请求隐居乡里;皇帝没有同意。青州的百姓司马顺则自称是晋朝皇室的近亲,聚集众人自称齐王。梁邹的守将崔勋之到州里,五月,乙酉日,顺则乘虚袭击并占据了梁邹城。还有一个和尚自称司马百年,也聚集众人自称安定王来响应他。

壬寅日,魏国大赦天下。

己巳日,任命江夏王义恭为南兗州刺史,迁镇盱眙。增加他督管十二州的军事。

戊申日,任命尚书左仆射何尚之为尚书令,太子詹事徐湛之为仆射、护军将军。尚之因为湛之是皇亲国戚,待遇隆重,凡事都推让给他。皇帝下诏让湛之和尚之一起处理诉讼。尚之虽然是尚书令,但朝廷事务都归湛之处理。

六月,壬戌日,魏国改年号为正平。

魏主命令太子少傅游雅、中书侍郎胡方回等人修订法律,做了很多增减,共三百九十一条。

魏国太子晃监国,非常信任左右的人,还经营园田,从中获利。高允劝谏说:“天地无私,所以能覆盖万物;王者无私,所以能养育百姓。现在殿下是国家的储君,天下人效仿的对象,却经营私田,养鸡养狗,甚至做买卖,与百姓争利;诽谤的声音四处流传,无法掩盖。天下是殿下的天下,富有四海,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为什么要与贩夫贩妇争这点小利呢!从前虢国将要灭亡时,神灵赐予土地,汉灵帝私设府库,都有覆灭的祸患;前车之鉴如此,非常可怕。武王爱惜国、邵、齐、华,所以能统治天下;殷纣王宠信飞廉、恶来,所以失去了国家。现在东宫中有很多贤才,但近来侍奉左右的人,恐怕不是朝廷的合适人选。希望殿下斥退奸佞,亲近忠良,把田园分给贫苦百姓,贩卖的东西按时收放;这样,好名声会不断传来,诽谤也会消失。”太子不听。

太子执政精明,但中常侍宗爱性格阴险残暴,做了很多不法之事,太子厌恶他。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受到太子的宠爱,掌握大权,都与宗爱不和。宗爱害怕被道盛等人揭发,于是诬告他们的罪行,魏主大怒,将道盛等人在都街上斩首,东宫的官员大多因此被杀,皇帝非常愤怒。戊辰日,太子因忧虑去世。壬申日,葬于金陵,谥号为景穆。皇帝后来知道太子无罪,非常后悔。

秋天,七月,丁亥日,魏主前往阴山。

青、冀二州刺史萧斌派振武将军刘武之等人攻打司马顺则、司马百年,将他们全部斩杀。癸亥日,梁邹平定。

萧斌、王玄谟都因战败被免职。皇帝问沈庆之:“萧斌想杀王玄谟,你却阻止了,为什么?”沈庆之回答说:“将领们逃跑撤退,没有人不害怕被治罪;如果让他们自首而死,将会导致军队逃散,所以我阻止了。”

九月,癸巳日,魏主回到平城;冬天,十月,庚申日,再次前往阴山。

皇帝派使者到魏国,魏国派殿中将军郎法祐来修好。

己巳日,魏国上党靖王长孙道生去世。

十二月,丁丑日,魏主封景穆太子的儿子濬为高阳王;后来因为濬是皇孙,不应该做藩王,于是作罢。当时濬四岁,聪明过人,魏主非常喜爱他,常常带在身边。将秦王翰迁为东平王,燕王谭为临淮王,楚王建为广阳王,吴王余为南安王。

皇帝派沈庆之将彭城的几千户流民迁到瓜步,征北参军程天祚将江西的几千户流民迁到姑孰。

皇帝任命吏部郎王僧绰为侍中。僧绰是昙首的儿子,从小就有大器之才,大家都认为他是国家的栋梁。他好学,有思想,熟悉朝廷典章。娶了皇帝的女儿东阳献公主。在吏部时,熟悉人物,选拔官员都很得当。担任侍中时,年仅二十九岁,深沉有度,不以才能自傲。皇帝非常关心后事,因为他年轻,想委以重任,朝廷大小事务都让他参与。皇帝开始亲政时,委任王华、王昙首、殷景仁、谢弘微、刘湛,其次是范晔、沈演之、庾炳之,最后是江湛、徐湛之、何瑀之和僧绰,共十二人。

康和到魏国朝见,魏主以厚礼相待。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九年(壬辰,公元四五二年)

春天,正月,魏国在中山的五千多户宋民谋反,州军讨伐并诛杀了他们。冀州刺史张掖王沮渠万年因与叛军通谋,被赐死。

魏世祖追悼景穆太子不已,中常侍宗爱害怕被杀,二月,甲寅日,弑杀了皇帝,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薛提等人秘密不发丧。兰延、和疋认为皇孙濬年幼,想立年长的君主,征召秦王翰,将他安置在密室;薛提认为濬是嫡皇孙,不能废黜。讨论了很久没有结果。宗爱知道后,因为自己得罪过景穆太子,而且一向厌恶秦王翰,喜欢南安王余,于是秘密迎接余从宫中便门进入禁中,假称赫连皇后的命令召见兰延等人。兰延等人因为宗爱一向地位低下,没有怀疑,都跟着进去。宗爱事先让三十名宦官持兵器埋伏在禁中,兰延等人一进来,就依次被绑起来,斩首;在永巷杀了秦王翰,立余为帝。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承平,尊皇后为皇太后,任命宗爱为大司马、大将军、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领中秘书,封为冯翊王。庚午日,立皇子休仁为建安王。

三月,辛卯日,魏国将太武皇帝葬于金陵,庙号为世祖。

皇帝听说魏世祖去世,再次谋划北伐,鲁爽等人也劝他。皇帝询问群臣,太子中庶子何偃认为:“淮、泗数州尚未恢复,不宜轻举妄动。”皇帝不听。何偃是何尚之的儿子。

夏天,五月,丙申日,皇帝下诏说:“凶残的敌人自古以来就非常残暴;我们还没有动用武力,他们就已经自取灭亡。拯救百姓,荡涤污秽,现在是时候了。可以命令骠骑、

司空的两个府衙,各自管理所辖区域,东西相互呼应。对那些归顺并建立功绩的人,根据他们的功劳给予奖赏。”于是派遣抚军将军萧思话督率冀州刺史张永等人前往碻磝,鲁爽、鲁秀、程天祚率领荆州的四万士兵从许昌、洛阳出发,雍州刺史臧质率领部下前往潼关。张永是茂度的儿子。沈庆之坚决反对北伐;皇帝因为他的异议,没有让他参与行动。

青州刺史刘兴祖上书,认为:“河南地区因饥荒而困顿,野外没有可掠夺的资源;如果各城坚守,不是一个月就能攻下的。大军滞留,运输劳顿;应该抓住时机,迅速行动。现在敌方的统帅刚死,又正值酷暑,国内猜疑纷扰,无暇远赴救援。我认为应该长驱直入中山,占据其关隘要地。冀州以北,百姓尚多,麦子即将成熟,可以就地取粮,归顺的人必定会响应。如果中原震动,黄河以南自然会崩溃。我请求派遣青、冀两州的七千士兵,派遣将领率领,直插敌人腹地。如果前锋获胜,张永及河南的众军应该立即渡河,使声势与实力并举,同时建立地方政权,安抚新归附的人,西面抵御太行山,北面封锁军都山,根据情况指挥,随时加授官职,使人们敬畏威势,欣喜恩宠,心怀百倍。如果能够成功,统一可期;如果不能取胜,也不会有大损失。并催促准备行装,等待皇帝的旨意。”皇帝的心思只在河南,也没有采纳。皇帝又派遣员外散骑侍郎琅邪徐爰随军前往碻磝,传达皇帝的旨意,授予诸将策略,临时宣布。

尚书令何尚之因年老请求退休,退居方山。议论的人都认为尚之不能坚持初衷。不久,皇帝多次下诏敦促,六月,戊申朔,尚之再次出山任职。御史中丞袁涉记录自古以来的隐士有迹无名者,编成《真隐传》来嘲笑他。

秋天,七月,张永等人到达碻磝,率兵包围了它。

壬辰,将汝阳王浑迁为武昌王,淮阳王彧迁为湘东王。

起初,潘淑妃生了始兴王濬。元皇后性格嫉妒,因为淑妃受到皇帝的宠爱,愤恨而死,淑妃独揽内政。因此太子劭非常厌恶淑妃和濬。濬害怕将来会有祸患,于是曲意逢迎劭,劭也与他交好。

吴兴的巫师严道育,自称能够辟谷服食,驱使鬼物;通过东阳公主的婢女王鹦鹉出入公主家。道育对公主说:“神将有符赐给公主。”公主晚上睡觉时,看到流光像萤火虫一样,飞入书箱,打开一看,得到两颗青珠;从此公主与劭、濬都深信不疑。劭、濬都有很多过失,多次被皇帝责问;让道育代为请求,希望不要让过失传到皇帝耳中。道育说:“我已经向上天陈请,必定不会泄露。”劭等人敬奉她,称她为“天师”。后来他们与道育、鹦鹉及东阳公主的奴仆陈天与、黄门陈庆国一起进行巫蛊,雕刻玉像,埋在含章殿前;劭任命天与为队主。

东阳公主去世,鹦鹉应该出嫁,劭、濬担心事情泄露,濬的府佐吴兴沈怀远;一向为濬所器重,将鹦鹉嫁给他为妾。

皇帝听说天与担任队主,责备劭说:“你用的队主副手,都是奴仆吗?”劭害怕,写信告诉濬。濬回信说:“那个人如果继续这样做,正好可以加速他的死亡,或许是大庆的开始。”劭、濬互相往来的书信中,常常称皇帝为“那个人”,或称“那个人”,称江夏王义恭为“佞人”。

鹦鹉先前与天与私通,嫁给怀远后,担心事情泄露,告诉劭让他秘密杀死天与。陈庆国害怕,说:“巫蛊的事情,只有我和天与在宣传往来。如今天与死了,我也危险了!”于是将事情全部告诉皇帝。皇帝大惊,立即派人逮捕鹦鹉;查封她的家,搜出劭、濬的书信数百封,都是诅咒巫蛊的言辞;又找到埋藏的玉人,命令有关部门彻底调查此事。道育逃亡,未能捕获。

此前,濬从扬州刺史出镇京口,庐陵王绍因病解职扬州,濬以为自己必定会再次得到扬州。然而皇帝任用南谯王义宣,濬非常不高兴,于是请求镇守江陵;皇帝同意了。濬入朝,被派回京口,进行行留处分,到京口几天后巫蛊事发。皇帝叹息多日,对潘淑妃说:“太子图谋富贵,还有道理,虎头(濬的小名)也这样,真是出乎意料。你们母子怎么能一天没有我呢!”派遣中使严厉责备劭、濬,劭、濬惶恐无辞,只能谢罪。皇帝虽然非常愤怒,但还是不忍心治罪。

各军攻打碻磝,分三路进攻:张永等人负责东道,济南太守申坦等人负责西道,扬武司马崔训负责南道。攻打了数十天,未能攻克。八月,辛亥夜,魏人从地道潜出,烧毁了崔训的营地和攻城器械;癸丑夜,又烧毁了东围的营地和攻城器械;不久又摧毁了崔训的进攻道路。张永夜里撤围退军,没有通知诸将,士兵惊扰;魏人趁机进攻,死伤惨重。萧思话亲自前往,增兵攻打十多天,仍未攻克。此时,青、徐地区粮食歉收,军粮匮乏。丁卯,思话命令各军退守历城,斩杀崔训,将张永、申坦关入监狱。

鲁爽到达长社,魏的戍主秃髡幡弃城逃走。臧质在近郊驻扎,没有及时出发,只派遣冠军司马柳元景率领后军行参军薛安都等人前往潼关,元景等人进占洪关。梁州刺史刘秀之派遣司马马汪与左军中兵参军萧道成,率兵前往长安。道成是承之的儿子。魏的冠军将军封礼从浢津南渡,前往弘农。九月,司空高平公儿乌干驻扎潼关,平南将军黎公辽驻扎河内。

吐谷浑王慕利延去世,树洛干的儿子拾寅继位,开始居住在伏罗川;派遣使者前来请求册封,也向魏请求册封。丁亥,任命拾寅为安西将军、西秦、河、沙三州刺史、河南王;魏任命拾寅为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平王。

庚寅,鲁爽与魏的豫州刺史拓跋仆兰在大索交战,击败了他,进攻虎牢。听说碻磝败退,与柳元景都率兵返回。萧道成、马汪等人听说魏的救兵将至,返回仇池。己丑,皇帝下诏解除萧思话的徐州职务,改任冀州刺史,镇守历城。

皇帝因为诸将屡次出征无功,不能只责备张永等人,赐给思话诏书说:“敌人已经占了上风,正值严冬,如果他们敢来送死,我们兄弟父子自当共同应对。说到这些,更加愤怒!可以将此诏书给张永、申坦看。”又给江夏王义恭写信说:“早知道诸将如此,恨不得用刀驱赶他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义恭随即上奏免除思话的官职,皇帝同意了。

魏的南安隐王余自认为继位不合次序,厚赏群臣,想以此收买人心;一个月内,国库空虚。他又喜欢酗酒、声乐、打猎,不关心政事。宗爱担任宰相,掌管三省,统领宿卫,坐召公卿,专横日甚。余担心他,谋划夺权;宗爱愤怒。冬天,十月,丙午朔,余夜里在东庙祭祀,宗爱派小黄门贾周等人刺杀余,并保密,只有羽林郎中代人刘尼知道。刘尼劝宗爱立皇孙濬,宗爱惊讶地说:“你真是个大傻瓜!皇孙如果继位

难道忘记了正平年间的事情吗!

尼说:“如果是这样,现在应该立谁为帝?”

爱说:“等回宫后,应当选择诸王中贤能的人立为帝。”

尼担心爱会变卦,秘密将情况告诉了殿中尚书源贺。

源贺当时与尼一起掌管兵权,负责宿卫,于是与南部尚书陆丽商议说:“宗爱已经立了南安王,后来又杀了他。现在又不立皇孙,恐怕会对国家不利。”

于是与陆丽定下计谋,共同立皇孙为帝。陆丽是俟的儿子。

戊申日,源贺与尚书长孙渴侯严兵守卫宫禁,派尼、陆丽到苑中迎接皇孙。

陆丽抱着皇孙上马,进入平城,源贺、长孙渴侯开门迎接。

尼骑马回到东庙,大声喊道:“宗爱弑杀了南安王,大逆不道,皇孙已经登基,有诏书,宿卫的士兵都回宫!”

众人都高呼万岁。

于是逮捕了宗爱、贾周等人,率兵入宫,奉皇孙即皇帝位。

登上永安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兴安。

处死了宗爱、贾周,都处以五刑,并诛灭三族。

西阳五水的群蛮叛乱,从淮河、汝水一直到长江、沔水,都受到了他们的祸害。

诏令太尉中兵参军沈庆之督率江、豫、荆、雍四州的军队讨伐他们。

北魏任命骠骑大将军拓跋寿乐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长孙渴侯为尚书令,加仪同三司。

十一月,拓跋寿乐、长孙渴侯因争权被赐死。

癸未日,北魏广阳简王拓跋建、临淮宣王拓跋谭都去世了。

甲申日,北魏皇帝的母亲闾氏去世。

北魏南安王拓跋余即位时,任命古弼为司徒,张黎为太尉。

等到高宗即位,古弼、张黎的议论不合旨意,被贬为外都大官;因有怨言,且家人告发他们搞巫蛊,都被诛杀。

壬寅日,庐陵昭王刘绍去世。

北魏追尊景穆太子为景穆皇帝,皇妣闾氏为恭皇后,尊乳母常氏为保太后。

陇西屠各王景文背叛北魏,自封王侯;北魏统万镇将南阳王拓跋惠寿、外都大官于洛拔督率四州的军队讨伐并平定了叛乱,将其党羽三千多家迁徙到赵、魏两地。

十二月,戊申日,北魏将恭皇后安葬在金陵。

北魏世祖晚年,佛教禁令逐渐松弛,民间常常有人私自学习佛法。

等到高宗即位,群臣大多请求恢复佛教。

乙卯日,下诏州郡县民众聚居的地方,各自允许建立一座佛寺;民众想要出家为僧的,允许出家。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

于是之前被毁的佛寺,大多都修复了。

北魏皇帝亲自为沙门师贤等五人剃发,任命师贤为道人统。

丁巳日,北魏任命乐陵王拓跋击忸为太尉,南部尚书陆丽为司徒,镇西将军杜元宝为司空。

陆丽因为迎立皇帝的功劳,受到皇帝的信任,朝臣中没有人能超过他,被赐爵为平原王。

陆丽推辞说:“陛下是国家的正统,应当继承基业;效忠奉迎,是臣子的本分,不敢贪天之功来接受重赏。”

再三推辞,皇帝不允许。

陆丽说:“臣的父亲侍奉先朝,忠诚勤勉,功绩显著。如今他年事已高,希望将臣的爵位授予他。”

皇帝说:“朕是天下之主,难道不能让你们父子都成为王吗!”

戊午日,晋升陆丽的父亲建业公拓跋俟的爵位为东平王。

又任命陆丽的妻子为妃,恢复其子孙的爵位。

陆丽极力推辞不接受,皇帝更加赞赏他。

任命东安公刘尼为尚书仆射,西平公源贺为征北将军,并晋升爵位为王。

皇帝赏赐群臣,对源贺说:“你可以随意挑选。”

源贺推辞说:“南北尚未归附,国库不能空虚。”

皇帝坚持要赏赐他,于是他只取了一匹战马。

高宗即位时,高允参与了谋划,陆丽等人都受到了重赏,但高允却没有得到赏赐,高允终身没有提及此事。

甲子日,周忸因事被赐死。

当时北魏的法律非常严苛,源贺上奏说:“谋反的家庭,男子十三岁以下本来没有参与谋划的,应当免死,没入官府为奴。”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江夏王刘义恭回到朝廷。

辛未日,任命刘义恭为大将军、南徐州刺史,录尚书事如故。

当初,北魏进入中原时,使用《景初历》,世祖攻克沮渠氏后,得到了赵匪攵的《玄始历》,当时人们认为它更为精确,这一年,开始使用《玄始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注解

太祖文皇帝:指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刘裕,谥号文皇帝,庙号太祖。

元嘉二十八年:元嘉是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年号,元嘉二十八年即公元451年。

瓜步山: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六合区,是长江北岸的一座山,历史上多次成为军事要地。

六夷:古代对周边少数民族的统称,通常指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

江夏王义恭:南朝宋时期的皇族成员,曾任大将军、南徐州刺史。

彭城王义康:南朝宋宗室,刘义康,封彭城王,是宋文帝的弟弟,因政治斗争被贬。

碻磝: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盱眙: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淮安市盱眙县,是南北朝时期的军事要地。

臧质:南朝宋将领,曾参与多次对北魏的战争,以勇猛著称。

佛狸: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小名,因其勇猛善战,被称为“佛狸”。

丁零: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之一,主要活动在今蒙古高原一带。

氐、羌:古代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氐族主要分布在今甘肃、四川一带,羌族主要分布在今青海、四川一带。

白登:指白登山,位于今山西省大同市,是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的地方,后成为典故,指代困境。

桑干:指桑干河,位于今河北省,北魏时期的重要河流。

建康:南朝宋的都城,今江苏省南京市。

彭城: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徐州市,是南北朝时期的军事重镇。

卢度世:北魏官员,因崔浩事件逃亡,后得到赦免,官至中书侍郎。

崔浩:北魏著名政治家、史学家,因政治斗争被处死,牵连甚广。

芟麦移民:指割除麦田,迁移百姓。这是一种极端的政策,通常用于战争或重大灾害时期,以保护百姓或战略物资。

子夏:此处指北魏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可能是地方官员或朝廷重臣。

元嗣:北魏官员,具体身份不详,可能是与子夏同级的官员。

鲁宗之: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荆州刺史,后因故逃亡至魏国。

刘康祖:北魏时期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可能是鲁宗之的政敌。

徐湛之: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子詹事,后因故被贬。

魏主:指北魏的皇帝,具体为哪位皇帝不详。

高允:北魏时期的官员,曾参与立皇孙为帝的政变,但未受重赏。

宗爱:北魏时期的宦官,曾立南安王为帝,后又杀之,最终因谋反被诛。

景穆太子:北魏时期的皇族成员,被追尊为景穆皇帝。

沈庆之:南朝宋时期的将领,曾任太尉中兵参军,奉命讨伐西阳五水群蛮。

王僧绰: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吏部郎,后升任侍中。

康和:北魏时期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司空二府:指古代官署中的两个重要机构,司空为古代六卿之一,主管工程、水利等事务。

许、洛:指许昌和洛阳,均为古代重要的城市,许昌为曹操的根据地,洛阳为东汉的都城。

潼关:古代著名的关隘,位于今陕西省潼关县,是通往关中地区的重要门户。

青州刺史:青州为古代九州之一,刺史为州级行政长官,负责一州的军政事务。

中山: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太行:指太行山,位于今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是古代重要的军事屏障。

军都:古代地名,位于今北京市昌平区,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员外散骑侍郎:古代官职名,属于皇帝的近臣,负责随从皇帝出行、传达诏令等事务。

方山: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境内,是著名的隐居之地。

真隐传:指记录隐士事迹的传记,隐士多为不慕名利、隐居山林之人。

含章殿:古代宫殿名,位于皇宫内,是皇帝处理政务和举行重要仪式的地方。

巫蛊:古代的一种巫术,通过诅咒、埋藏人偶等方式来害人,常被视为大逆不道的行为。

历城: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济南市境内,是重要的军事据点。

长社: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长葛市境内,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虎牢:古代关隘名,位于今河南省荥阳市境内,是通往洛阳的重要门户。

仇池: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陇南市境内,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

南安隐王:指北魏的南安王拓跋余,因违背继承顺序而自立为王,后被宗爱所杀。

南安王:北魏时期的皇族成员,被宗爱立为帝,后被杀。

皇孙:指北魏皇位的继承人,后被立为皇帝。

源贺: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殿中尚书,参与立皇孙为帝的政变。

陆丽: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南部尚书,与源贺共同立皇孙为帝。

五刑:古代中国的五种刑罚,包括墨、劓、剕、宫、大辟。

夷三族:古代中国的一种极刑,指诛杀罪犯的父母、妻子和子女三族。

拓跋寿乐:北魏时期的皇族成员,曾任骠骑大将军,后因争权被赐死。

古弼: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司徒,因议政不合旨被黜为外都大官。

张黎: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太尉,因议政不合旨被黜为外都大官。

闾氏:北魏时期的皇族成员,被追尊为恭皇后。

常氏:北魏时期的皇族成员,被尊为保太后。

王景文:北魏时期的叛将,曾自立为王侯,后被讨平。

佛图:佛教寺庙或佛塔的简称。

沙门:佛教僧侣的别称。

师贤:北魏时期的佛教僧人,被魏主亲为下发,任道人统。

周忸:北魏时期的官员,因事被赐死。

《景初历》:中国古代的一种历法,北魏初期使用。

《玄始历》:中国古代的一种历法,北魏世祖时期开始使用。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朝宋元嘉二十八年(公元451年)的历史事件,主要围绕北魏与南朝宋之间的战争展开。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佛狸)率军南下,攻占了南朝宋的多个州郡,烧杀抢掠,给南朝宋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南朝宋在应对北魏的进攻时,内部政治斗争激烈,彭城王刘义康因被怀疑有异心而被赐死,反映了南朝宋朝廷内部的猜忌与不稳定。

文中对战争的描写极为生动,尤其是北魏军队的残暴行径,如“丁壮者即加斩截,婴儿贯于槊上,盘舞以为戏”,展现了战争的残酷性。同时,南朝宋的将领臧质在与北魏的交锋中表现出极大的勇气与智慧,他在与北魏太武帝的书信往来中,言辞犀利,展现了南朝宋将领的坚韧与不屈。

此外,文中还反映了南北朝时期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北魏军队中不仅有鲜卑人,还有丁零、氐、羌等少数民族,这些民族在北魏的统治下参与了战争,反映了当时北方民族融合与冲突的复杂局面。南朝宋在与北魏的对抗中,虽然屡屡失利,但仍有如臧质这样的将领坚守城池,展现了南朝宋的抵抗精神。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南北朝时期的战争史实,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民族关系以及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写,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复杂性。同时,文中对战争的残酷描写也提醒我们,和平的珍贵与战争的可怕。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尤其是对战争场面的描写,极具画面感。通过对人物言行的细致刻画,如臧质的书信、北魏太武帝的愤怒等,展现了人物的性格与情感,增强了文本的感染力。此外,文中还通过对比手法,如北魏的残暴与南朝宋的抵抗,突出了战争的残酷与正义的力量。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涉及宫廷斗争、官员升降、军事行动等多个方面。首先,文中提到‘芟麦移民’这一政策,反映了当时北魏政权在面对外部威胁时采取的极端措施。这种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百姓和战略物资,但也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不安。

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鲁宗之及其子鲁爽的逃亡和归降过程。鲁宗之因杀害刘康祖和徐湛之的父亲而逃亡至魏国,其子鲁爽则在魏国担任官职。鲁爽最终选择归降南朝,反映了当时南北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官员的忠诚问题。鲁爽的归降不仅改变了其个人命运,也对南北政权的力量对比产生了影响。

文中还提到了北魏太子晃的监国经历及其与宦官宗爱的矛盾。太子晃虽然为政精察,但因信任左右而引发了宫廷斗争。宗爱作为宦官,性格险恶,最终通过构陷太子晃的亲信,导致太子晃忧愤而死。这一事件揭示了北魏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宦官专权的危害。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高允对太子晃的谏言。高允以天地无私、王者无私的道理,劝诫太子晃不要与民争利,应亲近忠良、斥去佞邪。这一谏言不仅体现了高允的忠诚和智慧,也反映了当时北魏政权内部的腐败和危机。

最后,文中还记载了北魏皇帝对景穆太子的追悼及其死后的一系列政治变动。宗爱通过弑帝和立新君,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力。这一系列事件不仅揭示了北魏宫廷内部的复杂斗争,也反映了当时政权的脆弱和不稳定。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北魏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事件叙述生动,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魏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生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北朝时期北魏与南朝宋之间的军事冲突和政治斗争。文中详细描述了南朝宋的北伐行动及其失败的原因,同时也揭示了北魏内部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斗争。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政治局势和军事对抗。南朝宋的北伐行动虽然声势浩大,但由于内部意见不一、将领指挥失误等原因,最终未能取得预期的胜利。这反映了当时南朝宋在军事战略上的不足,以及内部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的政治和军事局势。文中对人物的心理描写也颇为细腻,如刘兴祖的上言、沈庆之的固谏、劭与濬的密谋等,都通过简短的文字揭示了人物的内心活动和动机。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研究南北朝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这段历史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政治格局、军事战略以及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同时,文中提到的巫蛊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巫术的迷信和恐惧,为我们研究古代宗教和民间信仰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而且在文学艺术上也表现出较高的水准。通过对这段文字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风貌,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古代史学家在记录历史时的严谨态度和艺术才华。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皇位继承的复杂性。宗爱作为宦官,凭借其特殊的地位和影响力,一度掌握了朝廷大权,甚至能够立废皇帝。然而,他的专权和暴行最终引发了朝臣的反抗,导致他被诛杀。这一事件揭示了宦官专权对朝廷稳定的威胁,以及皇权与宦官势力之间的激烈冲突。

源贺和陆丽作为朝廷重臣,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联合其他官员共同立皇孙为帝,展现了他们对国家社稷的忠诚和责任感。他们的行动不仅稳定了朝廷局势,也为北魏的皇位继承提供了合法性。这一事件反映了北魏时期朝廷内部的权力平衡和官员之间的合作与斗争。

文中还提到了北魏时期的佛教政策。北魏世祖晚年,佛教禁令逐渐松弛,民间开始有私习佛教的现象。高宗即位后,群臣请求恢复佛教,最终朝廷允许在州郡县建立佛图,并允许民众出家为沙门。这一政策的变化反映了佛教在北魏社会中的广泛影响,以及朝廷对宗教的宽容态度。佛教的复兴不仅对北魏的文化和宗教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也促进了佛教艺术和建筑的发展。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北魏时期的历法改革。北魏初期使用《景初历》,世祖时期获得了赵匪攵的《玄始历》,并开始推行。历法的改革反映了北魏对天文历法的重视,以及其在科技和文化方面的进步。历法的准确性对农业生产和国家治理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历法改革也是北魏朝廷巩固统治的重要手段之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北魏时期的政治斗争、宗教政策和历法改革,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它不仅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皇位继承的复杂性,也反映了佛教在北魏社会中的广泛影响,以及历法改革对国家治理的重要性。这些事件共同构成了北魏时期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我们理解这一时期的社会、文化和政治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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