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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

作者: 《绿野仙踪》是清朝时期李百川所创作的长篇小说,成书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之前。

年代:成书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之前。

内容简要:全书以求仙学道为幌子,以冷于冰成仙事为线索,联缀连城壁救兄避难、金不换娶妻惹祸、朱文玮林润历难建功、温如意烟花场失意、周琏贪风月招邪、林润邹应龙参倒严嵩等几个现实故事,较全面而深刻地反映了明代嘉靖朝的社会状况,抒击了时政,表现了惩恶扬善的民主思想,有较浓厚的现实主义气息。虽时有荒诞的神怪描写和道术说教,亦掩不住积极涉世的倾向。整部小说结构较为严谨,行文流畅,情节生动,描写亦较细腻而风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原文

冷于冰逃生死杖下温如玉失散遇张华

词曰: 仙境游来心疑惧,猛可里见伊师傅。登时一杖归阴路,众弟子同守护。大风陡起分离去,温如玉回故土。泰安又固苗秃遇,且到张华处。——右调《望江东》

话说城璧和翠黛两人走入里面,才知那楼台山水尚远,只有一座大牌坊甚近,又见如玉、不换在那里笑面相呼,两人走至牌坊下,见牌楼上有五个蓝字,每字有三尺大小,上写着:“你们来了么”。城璧道:“怎么这样一座堆金砌粉的牌坊,写这样一句俗恶不堪的话在上面?”

翠黛笑道:“我不怕得罪二师兄,真是个颖悟短浅的人,连这五个字也体会不来。”

城璧道:“你说我听。”

翠黛道:“此地即是蓬莱仙境,肉骨凡夫,焉能到此?说个你们来了么,是深喜深爱之词,也是望后学同登道岸之意。”

城璧点头道:“也还讲的是。”

说着,二人上了台阶,也不换等到一处。如玉道:“你们好迟漫呀!若不是等这半晌,我两个早到楼台中游玩多时了。”

不换道:“他两个不来么?”

翠黛道:“不肯来。”

于是四人下了台阶,向那楼阁中行去。

约行了三里多地面,方到那楼阁处。只见贝阙琼宫,参差错落,处处皆雕楹绣户,玉砌金装,里面层层叠叠,也不知有多少门户。他四人说说笑笑,游洞房,绕回栏,渡小桥,行曲径。或对花嗅蕊,或临池观鱼。又有那禽声鸟语,娇啼在绿树枝头,大是怡情悦耳,快目适观。四人看赏了好半晌,不换道:“怎么这样一所大境界,连个人影儿不见?”

如玉道:“此地如何是凡夫轻易到的?”

不换道:“凡夫原不能到,神仙也该有个把出来,难道修盖下都着白放在这里?”

城璧听了,大叫道:“不好了!我们走的不是地方了。此地非海市蜃楼,即妖怪窟宅。适才五师弟所言,甚是有理。我们快寻原路回去罢。”

翠黛道:“果然一人不见,我也有些心疑。”

如玉道:“我们十分中连二三分还未走完,便是这样动疑心,说破话。世上那有妖魔住这样天宫般屋宇?我们好容易遇此,到底要看个心满意足为是。”

城璧道:“我越看越非佳境,要听我回去为是。”

翠黛道:“二师兄话极是,大家快回去罢。”

如玉道:“你们这样情性无常,岂是修行人举动?”

不换笑道:“你不必嫌怨,我们三人回去,你任意游走罢了,着急怎的?”

城璧折转身回走,无奈千门万户,连东西南北都辨不出,那里寻原来的道路?此时如玉才有些着急。四个人和去了头的瞎蜢一样,乱闯乱碰,绕来绕去,总无出路。

城璧道:“像这样走,一万年也不中用。不如驾云走罢。”

四人同站在一处,城璧念念有词,少刻,烟雾缠身,喝声:“起”,四人起在空中,约走了数里,拨云下视,那楼台亭榭已无踪影,早在千山万壑之上。城璧道:“九功山系我第初到,下面这山,到有几分相似。”

翠黛道:“我也辨不出,想来还是九功山。到只怕离洞远了,且落下云头,辨别方向,好找寻朱崖洞道路。”

城璧将云头一挫,落在山顶上。各举目在周围审视,止见山环峰绕,树木青郁,瀑布流泉,盈眸震耳,那里有个九功山的影像?城璧顿足道:“一时少了主见,致令如此。到只怕丹炉内火也冷了。”

翠黛笑道:“怕丹炉内火冷,到还说得是。至于九功山,你我四个人再寻找不着。这普天下万国九州的山,也一处去不得了。”

正言间,猛见冷于冰从一山窟内披发跑来,手中倒提宝剑,于山脚下经过。城璧等各大惊道:“这不是师尊么?如何狼狈至此?”

四人一边高叫,一边往山下急走。于冰回头,看见四人,说道:“你们原来在此,我不好了!只因与你们烧炼七炉丹药,火气冲天,被元始天尊查知,说我未行禀明,擅敢私立丹炉,盗窃天地造化之权。老君也知道了,查出雪山道人偷他《天罡总枢》送我。二罪俱发,遣赢岛三仙率领雷部诸神诛我。我急欲到老君元始前请罪,又被三仙阻隔,不容我走。我情急畏死,只得与伊等大战。被一仙偷用宝物将吾道冠打落,幸未伤生。我今欲奔赤霞山寻吾师,转恳师祖东华帝君设法解救。”

不换道:“既如此,还不驾云速行,步行跑到几时?”

于冰道:“我适才是驾土遁逃脱,且寻个地方暂避。被他们看见,吾命休矣。”

说罢,向正西飞跑。城璧大叫道:“师尊慢行,等我四人同去,要死死在一处!”

说着,四人一齐往山下直跑。

只见西北山谷内,来一骑白獬豸道人,蓝面紫须,身高丈许,带束发金冠,穿大红八卦袍,手提铜杖,大叱道:“冷于冰那里走!”

语未毕,又见东北山谷内,来了两个道人,一骑花斑豹,面若猪肝,虬须倒立,带烈烟冠,穿白锦袍,手使铜鞭二条。一骑五色狻猊,面同噀血,二目大如棋子,赤发海口,身穿百花皂袍,手挽飞刀二口。从后赶来,将于冰围住厮杀。又见正东上乌云四起,迅雷大电,渐次到来。

四人跑到山底,翠黛向城璧道:“他两个不中用,我和师兄救师尊去!”

急向腰间将双股剑拔出,递与城璧一把,自己提了一把,二人如飞的赶去。

城璧跑的快,早到战场。

见于冰架隔不住三仙兵器,正在危急,大吼一声,提剑向骑白獬豸的砍去。

那道人用杖将剑隔过,随手一指,城璧便头重脚轻,倒在地下。

耳中听得一人说道:‘他为救师情切,尚系义举,不可伤他的性命。’

翠黛鞋弓袜小,一时跑不到,远见城璧倒地,惟恐有失,先从囊中取一物,名混元石,向骑白獬豸道人面上打去。

早被那骑狻猊道人看见,大笑道:‘米粒之珠,也现光华!’

把袍袖一扬,那石钻入袖内去了。

翠黛见道人收去宝物,甚是气恼。

又想着自己是个妇人,难与他们步战。

急向囊中又取宝物,不防那骑狻猊道人一飞锤打来,正中肩上,倒于地下。

再说不换见城璧、翠黛俱跑去,向如玉道:‘你我受师尊四十余年教益,武艺虽没有,命却有一个,可同去救应。’

如玉道:‘师兄或能御敌,我真是无用。’

不换道:‘此死生相关之际,各从所愿罢了。’

连忙扳下树枝一条,也飞行跑去。

如玉见不换去了,心里说道:‘我若不去,对不过众师弟兄,也须索到跟前才是。’

也折了条小树枝,刚跑了数步,见城璧、翠黛两人先后俱倒,也看不出是甚么原故,便不敢前进。

再说金不换提了树条跑去,见城璧、翠黛俱倒,他飞忙到战场上接救。

猛见于冰被那骑白獬豸的道人一铜杖打中顶门,只打的脑浆迸出,血溅襟袍。

不换大叫了一声,几乎气死。

跑至道人面前,举树条狠命打去。

道人将树条接在手内,随手一拉,不换便扒倒在地下。

那三个道人见于冰已死,各架风云去了。

城璧被那道人一指,昏迷了一会。

睁眼看时,见三道人已去。

又见于冰死在山溪,跑向前抱住尸骸,放声大号。

不换扒起,也跑来痛哭。

少刻,如玉扶着翠黛,也到于冰尸前,各痛哭不已。

忽见城璧跳起,大声说道:‘相随四十余年,谁想如此结局,要这性命何用!’

急急将剑拾起,向项下一抹。

早被不换从背后死命的扳住右臂,如玉抱住剑柄,一齐劝道:‘这是怎么?’

翠黛挨着疼痛,把剑夺去,插在鞘内。

城璧又复大跳大哭起来。

哭了好半晌,大家方拂拭泪痕,各坐在于冰尸前。

翠黛从身边取出一丸药来,用口嚼碎,在肩臂上擦抹。

须臾,伤消痛止。

不换道:‘此地非停放师尊之所,如何是好?’

如玉用手指向西北道:‘那边山崖下有小石堂一间,可以移去暂停,再做理会。’

不换道:‘待我来。’

他便将于冰尸骸背起,众人扶掖着,同到石堂内,将于冰放在石堂正面,又各痛哭起来。

猛见翠黛说道:‘众道兄且莫哭。我想师尊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岂一铜杖便能打死?总有三仙围住,他岂无那移变化之法?一味家拚命死战,必无是理。且今日有此危难,袁大师兄和姐姐都不随来,我越想越不像。到只怕是师尊因我们不守丹炉,用幻术顽闹我们,亦未敢定。这个尸骸,还不知是什么物件点化的。’

城璧听了,止住啼哭,道:‘师妹之言,大有见解。当年如玉师弟做甘棠一梦,鬼混了三十余年,醒后止是半日功夫。’

说罢,看于冰尸骸,点头道:‘你老人家,宁可是顽闹我们罢?’

如玉道:‘以我看来,师尊总是死了。’

城璧道:‘老弟有何确见?’

如玉道:‘适才三仙皆相貌凶恶,骑乘怪异,况又是元始老君所差,必系本领高过师尊数倍者。他那铜杖,和山岳一般,师尊的头,虽说是修炼出来的,亦难与山岳为敌。着一下,岂有不损破之理?方才师尊交战,我们那一个没到阵前?袁大师兄和锦屏师姐,也断不是袖手傍观之人。众位想,师尊尚且死在三仙手内,他两个还想活么!’

不换道:‘这话不像。若他两个死了,适才师尊在山脚下怎没说起?’

如玉道:‘凡听话,要看时候。彼时师尊披发逃命,三仙在前,雷部在后,他那有功夫顾得说?依我愚见,二师兄可用搬运法,弄口棺木来,将师尊盛敛。我们或聚或散,再行定归。’

翠黛道:‘这聚散的话,你休出口!依我看来,可用法篆将石堂封了,大家同去找寻朱崖洞。只到那边,真假便可立辨。’

城璧道:‘师妹所言,极是有理。可一同去来。’

翠黛拔剑,用符咒封了石堂,四人又同站在一处,驾云起在空中。

将云停住,四下观望。

城璧用手指道:‘东南上隐隐有座山峰,极其高耸,或者是我们烧丹的地方,亦未敢定。且先到那边去来。’

四人摧云急赴。

陡然半空中起一阵怪风,真好利害,将四人刮的和轻尘柳絮一般,早你东我西,飘零四散。

且说温如玉被那阵大风刮的站不住云头,飘荡了一会,渐次落将下去。

睁眼看时,风也不刮了,面前到有一座城池。

相离不过二三里,看那规模形势,和泰安州差不多。

心中想道:‘世上只有个罪人递解原籍,那有个被风就刮回原籍的理?’

又想道:‘是与不是,且入城一看,便知端的。’

一步步走向前去。

听来往人口音,也都是泰安乡语。

即至走到西关看时,正是泰安州。

心中惊疑之际,猛听得背后有人跑来,高声叫道:‘大爷从何处来?小的无日不记挂在心。’

如玉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张华。

只见他悲喜交集,磕下头去。

如玉用手扶起道:‘此可是泰安州么?’

张华:“这是泰安西关,大爷怎么认不得了?”

如玉道:“我与你别后几十年了,你到也不显老。”

张华微笑道:“自大爷从朱老爷家去后,到如今是整三个年头。”

如玉道:“胡说!”

正言间,只见苗秃子迎面走来,举手高叫道:“温大爷,久违了!为何又道妆打扮起来,大奇!大奇!”

如玉也举手相还,心里说道:“我出家已三十年,这秃小子还在,且面貌一点不老,还是昔日的眉眼?止是衣服破旧之至。”

再看张华,总都和昔日一样,心上大是疑惑。只见苗秃子到面前深深一揖,说道:“前在朱父母案下,承情不记旧恨,得保全免革,我再谢谢。”

如玉道:“我今日想是做梦,与你和张华相会么?”

苗秃将舌头一伸,笑说道:“奇话来了!青天白昼,怎便想到梦上?”

如玉道:“我们相别几年了?”

苗秃道:“三年。自你我打完官司后,听得你和张华入都,两月后,张总管回来,我还问他,他说你和个姓冷的出家去了。你又不年老,怎二三年不见,便没记心到这步田地?”

如玉心里又作念道:“怎他两个都说是三年?”

苗秃道:“可想起来了么?”

如玉道:“我在泰山琼岩洞与超尘、逐电二鬼修炼了整三十年,受尽无限苦处。你两个都说是三年,难道洞中的三十年比人间的三十年不同么?”

苗秃道:“你方才说和什么超鬼在洞中修炼?”

如玉道:“我是和超尘、逐电二鬼在洞中一同修炼的。”

苗秃将舌头向张华一伸,笑说道:“听你家大爷的话,鬼还有名有姓,还会和人在一处修炼。呵呀呀,怪道来来回回盘问去了几年,不想被鬼迷了真性,将三年就算做三十年了。我再问你:我和你打官司那年,我才三十三岁,我今年三十六岁了。再加上三十年,我便是六十三岁。你看我像个六十三岁人不像?世上六十三岁的人,有我这样雪白粉嫩面孔没有?我看你面色上有些阴气,本城王阴阳遣的好邪,讨他一道符水吃了,包你好。”

如玉大笑道:“我一个云来雾去的人,还肯讨王阴阳符水吃?”

苗秃将两手掩耳,把嘴向张华一丢道:“你只听听罢,云也来了,雾也来了,说个来了,就越发来了。”

如玉道:“我当我没这本领么?”

苗秃道:“你此刻驾个云我看看。”

如玉道:“此刻人来人去,如何驾得?”

张华道:“本州朱老爷法令森严,大爷是知道的,像这样话,大爷再不可说。”

苗秃道:“你如今试试朱一套,越发比前三年利害了。”

张华道:“大爷且请到小的家中,有许多要紧话面禀。”

如玉道:“我到你家中做什么?我适才是被风刮到此处,我还要回福建九功山去。”

苗秃笑说道:“又不驾云了,又要使风哩。福建离泰安也没多的道路,不过六七里儿,看来还不用你刮大风,只用刮个小旋风儿,你就到九功山了。我看你竟有些痰气在肚中,陈皮、半夏,虽常服也不中用,须天天些蜈蚣、全蝎、钩藤、钩胆、南星之类,或者还点功效。”

张华道:“苗三爷,改日再和我大爷坐谈罢。”

又向如玉道:“此刻请到小的家中住些时,再商酌去福建话。”

如玉道:“你住在那里?”

张华道:“小的如今住在城隍庙后。”

如玉道:“我一个清修炼气的人,岂肯再入城市繁华地界?我此刻就去了,你回去罢。”

说着,向苗秃举手道:“请了。”

撇转头就走。

张华拉住衣襟,跪在地下,哭说道:“小的原不足动大爷牵挂,但大爷既回故乡,也该到小的家中,收拾一桌供菜,去老爷太太坟上,拜扫一次,也算二位老主人抚养大爷一场,岂不强似小的替大爷拜扫万遍么?”

如玉听了这几句话,无异心上着针,不由的想起他母黎氏,痴呆起来。

苗秃大笑道:“你走,我看你走!朋友有劝善规过之道,你若走了,不但人中没你,就是小猪宰儿,也没你了。”

说罢,又连连举手道:“得罪,得罪!”

如玉向张华道:“你起来,我同你去。”

于是三人一同入城。

正是:师死师生事未明,一风送至泰安城。

无端巧遇张华面,引得痴儿旧态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译文

冷于冰在生死杖下逃脱,温如玉和张华失散。

词曰:在仙境游玩时心中充满疑虑,突然见到了我的师傅。立刻用一杖指向阴间之路,众弟子一同守护。大风突然起来,我们分离了,温如玉回到了故土。泰安稳固,苗秃遇到了张华。 —— 右调《望江东》

话说城璧和翠黛两人走进里面,才知道那楼台山水还远,只有一座大牌坊很近,又看到如玉和不换在那里笑脸相迎,两人走到牌坊下,看到牌楼上有五个蓝色的大字,每个字有三尺大小,写着:‘你们来了吗’。城璧说:‘怎么这样一座用金粉装饰的牌坊,写这样一句俗气不堪的话在上面?’

翠黛笑道:‘我不怕得罪二师兄,真是个愚钝短浅的人,连这五个字也体会不来。’

城璧说:‘你说我听。’

翠黛说:‘这个地方就是蓬莱仙境,凡夫俗子怎么能来到这里?说个你们来了吗,是深深的喜欢和期待,也是希望后学同登道岸的意思。’

城璧点头说:‘也还说得过去。’

说着,两人上了台阶,也不换跟了上来。如玉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如果不是等了这么一会儿,我们早就到楼台中游玩好久了。’

不换问:‘他们两个不来吗?’

翠黛说:‘不肯来。’

于是四人下了台阶,向楼阁中走去。

大约走了三里多地,才到楼阁处。只见宝阙琼宫,错落有致,处处都是雕梁画栋,玉砌金装,里面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门户。他们四个人说说笑笑,游洞房,绕回栏,渡小桥,走曲径。有时对着花嗅蕊,有时在池塘边观鱼。还有鸟儿的鸣叫声,在绿树枝头娇啼,非常悦耳,让人心情愉悦。他们欣赏了好半天,不换说:‘怎么这样大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如玉说:‘这个地方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轻易来到?’

不换说:‘凡夫俗子原本不能来,神仙也应该有几个出来,难道修盖好都放在这里不用吗?’

城璧听了,大叫道:‘不好了!我们走错地方了。这个地方不是海市蜃楼,就是妖怪的巢穴。刚才五师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快找原路回去吧。’

翠黛说:‘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有些怀疑。’

如玉说:‘我们十分中连二三分还未走完,就这样动疑心,说破话。世上哪有妖魔住这样天宫般的房屋?我们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机会,一定要看个心满意足。’

城璧说:‘我越看越不像好地方,要听我的,我们回去吧。’

翠黛说:‘二师兄的话很对,大家快回去吧。’

如玉说:‘你们这样情绪无常,哪里是修行人的行为?’

不换笑道:‘你不用怪我们,我们三个人回去,你随便游走好了,着急什么?’

城璧转身往回走,无奈千门万户,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哪里去找原来的道路?这时如玉才有些着急。四个人像断了头的瞎蟑螂一样,乱闯乱撞,绕来绕去,总找不到出路。

城璧说:‘这样走,一万年也找不到。不如驾云走吧。’

四个人站在一处,城璧念念有词,一会儿,烟雾缭绕,大喊一声:‘起’,四个人升上天空,大约走了几里地,拨开云雾向下看,那楼台亭榭已经无影无踪,早在千山万壑之上。城璧说:‘九功山是我第一次来,下面的山,倒有几分相似。’

翠黛说:‘我也辨不出,想来还是九功山。只怕离洞府远了,先落云头,辨别方向,好寻找朱崖洞的道路。’

城璧将云头一挫,落在山顶上。他们抬头四顾,只见山环峰绕,树木青翠,瀑布流泉,满目震耳,哪里有九功山的影子?城璧跺脚说:‘一时没了主意,导致这样。恐怕丹炉里的火也冷了。’

翠黛笑道:‘怕丹炉里的火冷,倒是说得对。至于九功山,你我四个人再找不着。这天下所有的山,也一处都去不了了。’

正说着,突然看到冷于冰从一座山洞里披头散发地跑来,手中倒提着宝剑,在山脚下经过。城璧等人十分惊讶地说:‘这不是师尊吗?怎么这么狼狈?’

四人一边高喊,一边往山下快跑。于冰回头看到四人,说:‘你们原来在这里,我不好了!因为给你们炼制七炉丹药,火气冲天,被元始天尊发现,说我没有禀明,擅自设立丹炉,窃取天地造化的权力。老君也知道了,查出雪山道人偷了他的《天罡总枢》给了我。两罪并发,派赢岛三仙率领雷部众神来诛杀我。我急于到老君和元始天尊面前请罪,又被三仙阻拦,不允许我走。我情急之下,害怕死亡,只能与他们大战。被一位仙偷用宝物将我的道冠打落,幸好没有伤到性命。我现在想奔赤霞山去找我的师傅,恳求师祖东华帝君设法解救。’

不换说:‘既然这样,还不快驾云走,步行跑到什么时候?’

于冰说:‘我刚才是用土遁逃脱,现在找个地方暂时躲避。被他们看见,我的命就完了。’

说完,他向正西方向飞跑。城璧大喊道:‘师尊慢点,等我四人一起去,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说着,四人一起往山下直跑。

只见西北山谷里,来了一位骑白獬豸的道人,蓝面紫须,身高一丈,戴着束发金冠,穿着大红八卦袍,手持铜杖,大声喝道:‘冷于冰往哪里跑!’

话音未落,又见东北山谷里,来了两个道人,一个骑花斑豹,脸色像猪肝,虬须倒立,戴着烈烟冠,穿着白锦袍,手持铜鞭两条。另一个骑五色狻猊,脸色像喷血,两只眼睛大得像棋子,红发海口,身穿百花皂袍,手持飞刀两把。他们从后面赶来,将冷于冰围住厮杀。又见正东方向乌云四起,迅雷和大电逐渐逼近。

四人跑到山底,翠黛对城璧说:‘他们两个不行,我和师兄去救师尊!’

急忙从腰间拔出双剑,递给城璧一把,自己也拿了一把,两人像飞一样地赶去。城璧跑得快,先到了战场。看到冰架挡不住三仙的兵器,情况危急,他大喊一声,挥剑砍向骑白獬豸的道人。那道人用拐杖挡开了剑,随手一指,城璧便头重脚轻,倒在地上。耳边听到有人说:‘他为了救师傅情急,还是做了件义举,不能伤害他的性命。’

翠黛穿着小鞋,袜子小,一时跑不到,远远看到城璧倒地,担心他出事,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混元石,向骑白獬豸的道人脸上打去。但早被骑狻猊的道人看见,大笑说:‘米粒大小的珠子,也敢发光!’

他一挥袍袖,那石头就钻进了袖子里。翠黛看到道人收走了宝物,非常生气。又想着自己是个女人,难以与他们步战。急忙从口袋里又拿出宝物,没料到骑狻猊的道人一飞锤打来,正中肩膀,倒在地上。

再说金不换看到城璧和翠黛都跑了,对如玉说:‘我们受师傅四十多年的教诲,武艺虽然没有,命却有一条,可以一起去救应。’

如玉说:‘师兄或许能抵挡敌人,我真是无能为力。’

不换说:‘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各随自己的意愿吧。’

他急忙折了一条树枝,也飞快地跑去了。

如玉看到不换走了,心里想:‘如果我不去,对不住众师兄弟,也必须赶到现场。’

他也折了一条小树枝,刚跑了几步,看到城璧和翠黛两人先后倒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再说金不换拿着树枝跑过去,看到城璧和翠黛都倒下了,他急忙赶到战场上救人。突然看到于冰被骑白獬豸的道人一铜杖打中头顶,打得脑浆迸出,血溅衣襟。不换大叫一声,几乎气绝。跑到道人面前,举着树枝狠命打去。道人把树枝接在手里,随手一拉,不换就倒在地上。

那三个道人见于冰已死,各自驾云离去。城璧被道人一指,昏迷了一会。睁开眼时,看到三个道人已经走了。又看到于冰死在山溪边,跑上前抱住尸体,放声大哭。

不换爬起来,也跑来痛哭。过了一会儿,如玉扶着翠黛,也来到于冰的尸体前,大家痛哭不已。突然看到城璧跳起来,大声说:‘跟随师傅四十多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要这性命还有什么用!’

他急忙捡起剑,向脖子上一抹。早被不换从背后死命地抓住右臂,如玉抱住剑柄,一起劝道:‘这是怎么回事?’

翠黛忍受着疼痛,夺过剑,插回鞘里。城璧又再次大声哭泣起来。哭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擦干眼泪,坐在于冰的尸体前。

翠黛从身边拿出一颗药丸,用嘴嚼碎,擦在肩膀和手臂上。

不一会儿,伤口就不痛了。

不换说:‘这里不是停放师傅的地方,怎么办呢?’

如玉用手指向西北方向说:‘那边山崖下有一间小石屋,可以暂时停放,然后再做打算。’

不换说:‘我来。’

他就背起于冰的尸体,大家搀扶着,一起来到石屋内,把于冰放在石屋的正中,又痛哭起来。

突然翠黛说:‘众位道兄不要哭了。我想师傅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岂能被一铜杖打死?总有三仙围攻,他难道没有移形换位的能力?一味拼死战斗,必无是理。而且今天有此危难,袁大师兄和姐姐都没有随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像。只怕是师傅因为我们不守丹炉,用幻术戏弄我们,也不敢确定。这个尸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

城璧听了,止住哭泣,说:‘师妹的话,很有见地。当年如玉师弟做了一个甘棠梦,混了三十多年,醒来后只过了半日。’

说完,看着于冰的尸体,点头说:‘老人家,你老人家是不是在戏弄我们?’

如玉说:‘在我看来,师傅总是死了。’

城璧说:‘老弟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如玉说:‘刚才那三个道人相貌凶恶,骑的怪异,而且还是元始天尊派来的,他们的本领肯定比师傅高几倍。他们的铜杖,和山一样大,师傅的头,虽然是修炼出来的,也难以和山相抗衡。挨一下,怎么可能不破损?刚才师傅交战,我们哪一个没到阵前?袁大师兄和锦屏师姐,也不可能是袖手旁观的人。大家想想,师傅都死在三个道人手里,他们还能活吗!’

不换说:‘这话不像。如果他们死了,师傅在山脚下怎么没提起?’

如玉说:‘听人说话,要看时机。当时师傅披头散发逃命,三个道人在前,雷部在后,他哪有时间说话?依我之见,二师兄可以用搬运法,弄一口棺材来,把师傅收殓。我们或聚或散,再行定夺。’

翠黛说:‘这话不要说出口!依我看来,可以用符咒把石屋封起来,大家一起去寻找朱崖洞。只有到了那里,真假才能分辨。’

城璧说:‘师妹的话,极有道理。我们一起去吧。’

翠黛拔剑,用符咒封了石屋,四人又站在一起,驾云升到空中。将云停在空中,四处观望。城璧用手指着说:‘东南方向隐约有一座山峰,非常高耸,或许是我们炼丹的地方,也不敢确定。我们先去那里。’

四人催动云朵,急忙前往。突然半空中刮起一阵怪风,非常猛烈,将四人吹得像轻尘柳絮一样,东倒西歪,四散而去。

且说温如玉被那阵大风刮得站不住云头,飘荡了一会,渐渐落下来。睁开眼时,风也不刮了,面前有一座城池。相距不过二三里,看那规模形势,和泰安州差不多。心中想道:‘世上只有罪人被遣返回籍,哪有被风吹回原籍的道理?’

又想道:‘不管是真是假,先进城看看就知道了。’

一步步走过去。听到来来往往的人说话都是泰安乡音。走到西关一看,正是泰安州。心中惊疑之际,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跑来,高声叫道:‘大爷从哪里来?我无日无夜地记挂着您。’

如玉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张华。只见他悲喜交集,跪下磕头。如玉用手扶起他,说:‘这里可是泰安州?’

张华说:‘这是泰安西关,大爷怎么不认识了?’

如玉说:‘我和你分别几十年了,你看起来也不显老。’

张华微笑着说:‘自从大爷从朱老爷家离开后,到现在整整三年了。’

如玉说:‘胡说!’

正说着,只见苗秃子迎面走来,举手高声叫道:‘温大爷,好久不见了!怎么又打扮得这么漂亮,真是奇怪!奇怪!’

如玉也举手回应,心里想:‘我出家已经三十年了,这个秃小子还在,而且面貌一点没变,还是当年的眉眼?只是衣服破旧得厉害。’

再看张华,和以前一样,他心里非常疑惑。只见苗秃子走到面前深深一鞠躬,说:‘以前在朱父母那里,承蒙不记旧恨,得以保全,我再次表示感谢。’

如玉说:‘我今天大概是在做梦,和你和张华相遇吧?’

苗秃伸出舌头,笑着说道:‘奇怪的话!大白天怎么会想到做梦?’

如玉问:‘我们分别几年了?’

苗秃说:‘三年。自从我们打完官司后,听说你和张华进了京城,两个月后,张总管回来,我还问他,他说你和姓冷的出家了。你又不老,怎么两三年不见,就忘记得这么彻底?’

如玉心里想:‘他们两个都说三年,怎么回事?’

苗秃问:‘想起来了么?’

如玉说:‘我在泰山琼岩洞和超尘、逐电两个鬼修炼了整整三十年,受尽无穷苦难。你们两个都说三年,难道洞中的三十年和人间的不一样吗?’

苗秃问:‘你刚才说和什么超鬼在洞中修炼?’

如玉说:‘我是和超尘、逐电两个鬼在洞中一起修炼的。’

苗秃向张华伸舌头,笑着说:‘听你家大爷的话,鬼还有名有姓,还会和人在一起修炼。哎呀呀,怪不得来来回回盘问去了几年,没想到被鬼迷了真性,把三年当成了三十年。我再问你:我和你打官司那年,我才三十三岁,我现在三十六岁了。再加上三十年,我就六十三岁了。你看我像不像六十三岁的人?世上六十三岁的人,有我这样白皙细腻的面孔吗?我看你脸色上有些阴气,本城王阴阳的邪术,我吃了他的符水,包你也好。’

如玉大笑说:‘我一个来去无踪的人,还肯吃王阴阳的符水?’

苗秃掩住耳朵,把嘴向张华一努说:‘你只听听吧,云也来了,雾也来了,说个来了,就越发来了。’

如玉说:‘我当我没有这本事吗?’

苗秃说:‘你现在就试试驾云给我看看。’

如玉说:‘现在人来人往,怎么驾得云?’

张华说:‘本州朱老爷的法令很严,大爷是知道的,这样的话,大爷再不能说了。’

苗秃说:‘你现在试试朱老爷那一套,比以前三年还要厉害。’

张华说:‘大爷请到小的家中,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如玉说:‘我到你家中做什么?我刚才是被风吹到这里的,我还要回福建九功山去。’

苗秃笑着说:‘又不驾云,又要用风了。福建离泰安也没多远,不过六七里,看来不用你刮大风,只需要刮个小旋风,你就到九功山了。我看你肚子里有些痰气,陈皮、半夏虽然常服也不管用,必须天天吃蜈蚣、全蝎、钩藤、钩胆、南星之类的药,或许还有点效果。’

张华说:‘苗三爷,改天再和大爷坐下来谈谈吧。’又对如玉说:‘现在请到小的家中住一段时间,再商量去福建的事。’

如玉说:‘你住在那里?’

张华说:‘小的现在住在城隍庙后面。’

如玉说:‘我一个清心修炼的人,怎么会愿意再进入城市的繁华地带?我现在就走了,你回去吧。’说着,向苗秃举手道:‘请了。’转身就走。

张华拉住他的衣襟,跪在地上,哭着说:‘小的本来不值得大爷牵挂,但大爷既然回故乡,也应该到小的家中,准备一桌供菜,去老爷太太的坟上拜祭一次,也算两位老主人养育大爷一场,这难道不比小的替大爷拜祭千遍万遍更好吗?’

如玉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亲黎氏,变得痴呆起来。苗秃大笑说:‘你走,我看你走!朋友有劝善规过的道理,你如果走了,不但人中没有你,就是小猪宰儿,也没有你了。’

说完,又连连举手说:‘得罪,得罪!’

如玉对张华说:‘你起来,我跟你去。’

于是三人一同进城。

正是:师死师生事未明,一风送至泰安城。无端巧遇张华面,引得痴儿旧态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注解

冷于冰:冷于冰,可能是一个道教人物的名字,这里指的可能是某个修仙者或道士。在道教文化中,冷于冰可能象征着坚韧不拔、逆境求生的精神。

生死杖:生死杖在道教中是一种具有法力的法器,通常代表着生死之权,能够决定人的生死。

温如玉:温如玉,可能是一个人物的名字,这里可能指一个性格温和、品德高尚的人。

张华:张华,可能是一个人物的名字,在古代文学中,人物名字常常带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张华可能代表着某种特定的角色或性格。

蓬莱仙境:蓬莱仙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仙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美好境界。

肉骨凡夫:指凡人,肉体凡胎,与神仙相对。

道岸:指修行之途,登道岸即指修行成功,达到超脱的境界。

贝阙琼宫:贝阙琼宫,指美丽的宫殿,常用于形容仙境。

雕楹绣户:指华丽的房屋,雕梁画栋,窗户装饰华丽。

玉砌金装:形容建筑华丽,用玉石和金子装饰。

元始天尊:道教中的最高神之一,代表宇宙的创始者。

老君:指太上老君,道教中的重要神祇,炼丹术的创始人。

天罡总枢:天罡总枢,可能是指某种重要的道法或秘籍。

赢岛三仙:赢岛三仙,可能是指某种神秘的三位仙人,这里可能象征着强大的敌人。

雷部诸神:雷部诸神,指掌管雷电的神祇,象征着强大的力量。

丹炉:丹炉是炼丹用的炉子,在道教中,炼丹是追求长生不老的重要途径。

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是道教中的神祇,掌管仙界,这里可能象征着最高权威。

獬豸:獬豸是一种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常用于象征正义和公正。

铜杖:铜杖是一种法器,通常与道教的修行者或仙人相关。

铜鞭:铜鞭也是一种法器,与铜杖类似,常用于战斗或法术。

狻猊: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形状像狮子,常与财富和权力相关。

飞刀:飞刀是一种武器,这里可能指的是某种法术或道术。

双股剑:古代剑的一种,剑身分为两股,通常用于装饰或仪式,实战中较少见。

城璧:可能是指城防的墙壁,也可能是人名。

三仙兵器:指三种神奇的武器,通常在神话或小说中出现。

白獬豸: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形似鹿,白色,有角,象征正义。

混元石:传说中的宝物,具有强大的法力。

袍袖:古代衣服的袖子,有时用作藏匿或施展法术的工具。

移变化之法:指通过法术或魔法进行变化的能力。

搬运法:指通过法术或魔法进行物品搬运的能力。

法篆:古代道士用来画符或施展法术的符号。

朱崖洞:传说中的洞穴,通常与神秘力量相关。

摧云:指驾驭云雾的能力,常见于神话或小说中。

轻尘柳絮:比喻飘散无定的事物,这里指被风吹散。

罪人递解原籍:指将犯人遣返回其出生地。

泰安州:中国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山东省中部。

泰安西关:泰安西关指的是位于泰安市西部的一个关隘,这里可能是一个交通要道,也是故事发生的地点。

朱老爷:朱老爷可能是指一个地方上有权势的官员或者富豪,故事中的人物与他有交往。

琼岩洞:琼岩洞可能是指位于泰山的一处洞穴,故事中的人物在这里修炼。

超尘、逐电二鬼:这里的“鬼”可能是指修炼者所遇到的神秘人物或者象征,超尘和逐电可能是他们的名字。

王阴阳:王阴阳可能是指一位懂得阴阳五行之术的道士或者术士。

符水:符水是指道士或术士用符咒制成的具有特殊功效的水。

云来雾去:这是一个成语,比喻人行动无定踪迹,也比喻人行为诡秘。

陈皮、半夏:陈皮和半夏都是中药材,这里可能是指某种药物或者治疗方法。

蜈蚣、全蝎、钩藤、钩胆、南星:这些都是中药材,这里可能是指某种药物或者治疗方法。

城隍庙:城隍庙是中国传统宗教中供奉城隍神的地方,也是民间信仰的重要场所。

福建九功山:九功山可能是指福建省内的一座山,故事中的人物要回到那里。

痰气:痰气在这里可能是指人的情绪或者性格上的问题。

供菜:供菜是指为祭祀而准备的菜肴。

坟上:坟上是指祖先的坟墓。

抚养:抚养在这里是指长辈对晚辈的照顾和培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评注

这段古文描绘了两位老友在多年后的重逢,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感慨与哲理。

首先,张华与如玉的对话中,‘这是泰安西关,大爷怎么认不得了?’这句话既展现了张华对如玉的关切,也流露出如玉对时间流逝的感慨。‘我与你别后几十年了,你到也不显老。’这句话则表达了如玉对张华变化的惊讶,同时也暗示了岁月对人的影响。

‘自大爷从朱老爷家去后,到如今是整三个年头。’这句话点明了两人分别的时间,同时也为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埋下了伏笔。

苗秃子的出现,为这段重逢增添了几分趣味。他的‘大奇!大奇!’以及‘听你家大爷的话,鬼还有名有姓,还会和人在一处修炼’等话语,既是对如玉出家经历的调侃,也是对超尘、逐电二鬼修炼的神秘化描述。

如玉在回忆起自己在泰山琼岩洞修炼的三十年时,表达了对时间流逝的疑惑。‘你两个都说是三年,难道洞中的三十年比人间的三十年不同么?’这句话反映了他在修炼过程中对时间感知的异化。

苗秃子的调侃与如玉的回忆相互交织,使得这段古文在幽默与哲理之间切换。‘你如今试试朱一套,越发比前三年利害了。’这句话既是对如玉变化的评价,也是对朱老爷法令的讽刺。

张华的劝解与如玉的坚持,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张华的‘小的原不足动大爷牵挂,但大爷既回故乡,也该到小的家中,收拾一桌供菜,去老爷太太坟上,拜扫一次’等话语,表达了对如玉的尊重与关怀。

最后,如玉在苗秃子的劝解下,决定与张华一同入城。‘正是:师死师生事未明,一风送至泰安城。无端巧遇张华面,引得痴儿旧态萌。’这句话既是对故事结局的总结,也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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