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绿野仙踪》是清朝时期李百川所创作的长篇小说,成书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之前。
年代:成书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之前。
内容简要:全书以求仙学道为幌子,以冷于冰成仙事为线索,联缀连城壁救兄避难、金不换娶妻惹祸、朱文玮林润历难建功、温如意烟花场失意、周琏贪风月招邪、林润邹应龙参倒严嵩等几个现实故事,较全面而深刻地反映了明代嘉靖朝的社会状况,抒击了时政,表现了惩恶扬善的民主思想,有较浓厚的现实主义气息。虽时有荒诞的神怪描写和道术说教,亦掩不住积极涉世的倾向。整部小说结构较为严谨,行文流畅,情节生动,描写亦较细腻而风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七回-原文
淫羽士翠黛遭鞭笞战魔王四友失丹炉
词曰: 郎才女貌两相遭,拆花心,摆柳腰。奈他看破不相饶,嫩皮肤,被鞭敲。折磨三日始奔逃,救同道,战群妖。大震轰雷丹炉倒,猛惊醒,心摇遥——右调《醉红妆》。
再说翠黛那日同城璧等在半空中找寻九功山,陡遇大风,把持不住,飘泊了许久,方才落地。
睁眼看时,见层岚叠障,瀑布悬崖,怪石搜云,高柯负日。
远水遥岑,与岩壑中草色相映,上下一碧。
那些奇葩异卉,红红白白,遍满山谷。
四周一望,无异百幅锦屏,真好一片山景。
翠黛赏玩移时,心里说道:此地山环水绕,有无限隐秀,必真仙居停境也。
似我们虎牙山,不足论矣。
绕着山径行去,只转了两个山峰,早看见一座洞府,门儿大开着,寂无一人。
翠黛道:我何不入这洞中观玩观玩?
于是轻移莲步,走入洞内。
放眼看去,都是些琼宫贝阙,与别处洞府大不相同。
正在观望间,只见东角门内走出个道人来。
但见:金冠嵌明珠三粒,红袍绣白鹤八团。
灼灼华颜,俨似芙蓉出水;亭亭玉骨,宛若弱蕙迎风。
一笑欲生春,目送桃花之浪;片言传幽意,齿喷月桂之芬。
逢裴杭于蓝桥,云英出杵;遇子建于洛浦,神女停车。
漫夸傅粉何郎,羞杀偷香韩寿。
翠黛看罢,不由的心荡神移道:此丈夫中之绝色也。
再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
只见他款步走来,启丹唇,露皓齿,笑盈盈打一躬道:仙姐从何处来?
只这一句,问的翠黛筋骨皆苏,将修道心肠顿归乌有。
禁不住眉迎目送,也放出无限风情,连忙还了一拂,吐出呖呖莺声道:奴,冷法师弟子翠黛是也。
适被大风刮奴至此,误入瑶宫。
自觉猛浪之至,万望真人莫见怪为幸。
敢问真人法号?
那道人道:我紫阳真人弟子,别号色空羽士是也。
适仙姐言系冷师兄弟子,则你我不但同道,又兼有世谊矣。
翠黛道:真人可会过吾师否?
羽士道:吾师紫阳真人与火龙真人是结盟弟兄,又同是东华帝君门下。
今仙姐是冷师兄弟子,你我岂非有世谊之人么?
翠黛道:如此说,是世叔了,长奴一辈。
说罢,又深深一拂。
那羽士即忙还礼,笑说道:仙姐过谦,贫道何敢居长!可知令师去世么?
翠黛道:吾师系昨日惨亡,世叔何以知道?
羽士道:令师因偷看八景宫《天罡总枢》一书,致令元始查知,差三仙收服,死于杖下。
火龙真人悲愤怜惜之至,恐惹元始再怒,自己不敢出头,烦吾师紫阳真人将令师魂魄收去,送赴广西桂姓人家投胎。
长大时,火龙真人再行渡脱他出世。
翠黛道:可怜吾师修炼一场,落这般个结局。
说着,玉面香腮,纷纷泪下。
羽士道:仙姐不必悲感,既到此地,且行游览。
翠黛道:这就是紫阳真人府第么?
羽士道:此是后土夫人宫阙。
今日是东王公诞辰,九州八极、山海岛洞诸仙,以及普天列圣群星,无分男女,俱去拜贺。
因此他前洞无人,众仙姬俱在后洞。
我方才从正门入去,由东角门游走出来,里面甚是好看。
仙姐既来,我陪仙姐从西角门入去,由正门游玩出来,何如?
翠黛道:感蒙携带最好,就请先行。
羽士同翠黛说着话儿,从西角门入去。
见迎面一石桥,桥边俱有栏干。
栏干上雕龙镌虎,极尽人工之巧。
桥下有大地,池内锦鳞数百,或潜或跃,在绿萍碧荇之中往来。
过了桥,都是些回廊曲舍,门户参差,处处珠帘掩映。
屋内俱有陈设。
翠黛心注在那羽士身上,那里将这些楼台阁榭看在眼内?不住的语言打趣,眉目传情。
那羽士起先甚是忠厚,今见翠黛步步撩拨他,他也就不忠厚起来。
时而并肩含笑,时而顾盼传心,每遇高下台阶,便手扶翠黛行走。
翠黛亦不推辞,只以微笑表意。
游览了几层院落,见一间小屋儿,翠黛将珠帘掀起,侧身入去。
那羽士也跟了入来。
见东面有一床,床上铺设着锦褥,极其温厚。
西边有大椅四把,椅上也有锦垫。
北面一张条桌,桌上摆着几件古玩。
翠黛也不让羽士,便坐在床上。
羽士对面椅上坐了,笑说道:仙姐想是困倦了,我们少歇再去游玩。
翠黛道:我此时无心游玩了。
这褥儿甚是温厚,我到想睡一觉。
羽士满面笑容道:仙姐请便,贫道在此等候如何?
翠黛斜觑了一眼,笑着将身子半侧半倚,倒在床上,朦胧着俊眼,偷看羽士举动。
只见那羽土两只眼和钉子一般,锭在自己脸上细看,也是个极其爱慕的意思。
只是不见他来俯就。
假睡了片刻,禁不住淫心荡漾,随即扒起,向羽士道:我此刻热的狠,我要解衣纳凉,多得罪了。
羽士笑道:纳凉最好,请便。
翠黛将香裙脱去,露出条血牙色裤儿,和宝蓝凤头弓鞋。
又将上身衣服坦开,现出光润滑泽半身雪肉。
复朦胧二目,假睡在床,偷看羽士,也将上盖脱去,放在椅上。
又复坐下,还不见来俯就。
此刻翠黛欲火如焚,又将身子翻过,面朝上假睡。
少刻,觉得有人到身上来,一睁眼,羽士舌尖已入自己口内。
闻得香气芬馥,直入肺腑。
翠黛爱极,故意儿用手相推,大声说道:我本清修妇女,松柏节操,好意同你游览,怎便无礼起来!
快快退去罢了。
少要迟延,我定施法力,只怕你性命难保!
羽士连连亲嘴,将翠黛裤儿拉下。
翠黛也不阻隔他,止口内说道:“你了不得了!世上那有这样个世叔,以大欺小。”
羽士通不回答,将翠黛两腿分开。
翠黛又大嚷道:“我清白弱质,安肯教你点污!”嘴里是这样说,身子却动也不动,反将两腿高举。
羽士温着翠黛的口儿,要尝舌尖滋味。说了几次,翠黛不敢伸出,恐他情急狠弄。
羽士道:“你不肯么?我就要大抽送了。”
翠黛怕极,只得将舌尖微吐。
羽士道:“这点点舌尖,不是我的意思。你须全吐在我口中,我才领情。”
翠黛紧蹙双眉,哀告道:“你不可没深没浅的苦我,我就给你全吃。”
说罢,将舌根全吐。
那羽士用力吸咂,两眼端相着翠黛娇容,细细咀嚼滋味。
羽士款款抽送,约百十余下。
羽士道:“好了,我今日好容易遇你,真是千载难逢。是你这玉面香唇,我虽略领教一二,你那一双瘦小金莲,我还要用心品题。”
于是轻轻的将翠黛抱起,放在西边椅子上。
将一对金莲捧在手中,把握不已。
又着将舌根全吐,翠黛无奈,只得教他吮咂,只盼他早早完事。
那羽士将一对金莲分握两手,不住的要亲嘴咂舌,下面狠抽不已。
此刻翠黛求生不生,求死不死,直觉得五内皆裂,忍不住啼哭咒骂起来。
只见那羽士恨命的将双足一握,大叫一声道:“我今日死矣!”
硬着舌尖向翠黛口内乱塞,须臾,羽士双睛紧闭,软瘫在翠黛胸前。
翠黛悔恨不过,两手用力一推,羽士随手倒去,再低头下视,羽士才拃挣着欲起。
翠黛忙忙的系了裙裤,羽士又来温存,被翠黛重唾了一口。
正要走去,猛听得门外人声喧吵,慌的羽士披衣不及。
只见几个侍女掀帘入来,便一齐大声喊中。
羽士夺门要跑,外面又来了十数个侍女,将门儿堵住。
先用绳索把羽士捆了,然后将翠黛拿下,押解到正殿院中。
少刻,后土夫人出来,坐在九龙香檀椅上。
众侍女将两人揪扭至案下跪倒,夫人骂道:“好万剐的杀材!我何仇于你二人,秽污我的仙境?”
两人也没得分说,只是连连叩头。
夫人指着羽士向众侍女道:“此紫阳真人门下色空是也。今在我宫内做此卑污下贱之事,足见真人教戒不严、乱收匪人之过。
我看在真人分上,不好加刑,可吩咐外面力士押他去交送真人,就着他发落罢。”
须臾,走来七八个力士,将羽士倒拖横拽,拿出去了。
夫人问翠黛道:“你这贼妇,可是冷法师门下么?法师已名注天仙册籍,不久即升授上界真人。
他是个品端行洁、丝毫不苟的君子,怎么就收下你这样不要廉耻的淫货,玷辱元门。大奇,大奇!本该照紫阳真人弟子色空之例,押送九功山,但教你师发落,他就永不要你在门下了。
我念你修炼千余年,好容易得真仙口诀,脱去皮毛,新换人身。也罢了!我如今开步天地之恩罢,一则成就你父天狐期望苦心,二则免你遭雷火之厄,三则冷法师因我处置过,他看我分上,就肯收留了你。”
翠黛羞愧,无地自容,连连叩头道:“只求夫人代小畜师傅处死。”
夫人道:“可拉下去,将上下衣服剥净,吊在廊下,轮班更换。打三百皮鞭,不得卖法同罪。”
众侍女便将翠黛吊起,打的百般苦叫,浑身皮肉开裂。
打了好半晌,方才停刑。
夫人已退入内寝,侍女传话道:“夫人吩咐,着将此淫妇在廊下吊三日三夜,然后禀报。”
又拿了符篆一张,塞入翠黛发内,防他逃走。
翠黛日夜哀呼,通没人采他。
直至第三日辰牌时候,侍女传话道:“夫人吩咐,将淫妇放下。
他所有衣服物件,都交还他,饶他去罢。”
众侍女将翠黛放下,解去绳索,穿好衣服,将裙子和宝剑并锦囊中诸物,一总夹在胁下,哭哭啼啼,甚是悲切。
朝着大殿,磕了四个头,一步步苦挨在洞外,坐在一块石头上。
通身疼痛,再看两手腕,被绳子吊破,皮肉筋骨俱见,血水沾积。
心下又气又恨,又羞又悔,想起后土夫人话,说冷法师名注天仙册籍,指日就要升授上界真人。
想后土夫人断无虚语,可知师尊还在,他事事未动先知,这事如何欺得了他?我还有什么脸面相见?若偷回骊珠洞去,又怕惹下,被雷火追了性命。
去九功山,知他如何发落,设或对众道友明处,脸面难堪;或谕令自尽,仍遗丑名。
想来想去,想出了一条道路,恸哭了一顿,随将丝绦在一株松树上,挽了个套儿。
却待将脖项伸入套内,只听得背后一人说道:“不必如此。”
回头看视,见是后土夫人侍女。
那侍女笑说道:“夫人吩咐,说你一念回头,即是道岸。
今羞愤自尽,情亦可怜。
再着和你说,日前之事,只你师傅知道,众道友从何处知起?你师傅是盛德人,断断不对众耻辱你,只管放心去见他。
师傅和父母一般,儿女有了过犯,没个对不过父母的,夫人又念你身带重伤,难以行走,今赏你丹药一九,服下立愈。
此刻连城璧、金不换二人在福建齐云岛有难,你速去救他们。
说罢,将药付与,翠黛此时不惟不恼恨后土夫人,且到甚是感激,含着眼泪,朝洞门磕了几个头。
侍女去了。
翠黛走一步,疼一步,挨至山下洞边,将药嚼碎,两手掬涧水至口,将药咽下。
顷刻一阵昏迷,延醒过来,觉得精神百倍。
再看浑身皮肉如旧,记得衣服上有好几处血迹,细看半点亦无,心中喜愧交集。
翠黛自受这番折磨,始将凡心尽净。
二十年后,冷于冰又化一绝色道侣,假名上界金仙,号为福寿真人,领氤氲使者和月下老人,口称奉上帝敕旨,该有姻缘之分。
照张果真人与韦夫人之列,永配夫妇。
翠黛违旨,百说不从。
四十年后,火龙真人试他和锦屏各一次,两人俱志坚冰霜。
后他姊妹二人,一百七十八年后,皆名列仙籍,晋职夫人。
此是后话。
翠黛服药全愈,将头发挽起,再整容环,复回旧路。
解下丝绦,带了宝剑,收拾起锦囊,驾云向福建行来。
正行间,见温如玉也驾着云光,如飞而至。
两人把云头一会,翠黛道:‘你从何处来?’
如玉道:‘自那日被风刮散,我便胡混了这几天。’
翠黛道:‘你胡混了些什么?’
如玉摇手道:‘吃亏之至,说不得,说不得!’又道:‘我看师姐髻发蓬松,神色也不像我初见时候,端的也吃了亏么?’
只这句话,问的翠黛粉面通红,羞愧的回覆不出。
勉强应道:‘我是为找寻你们,三昼夜不曾梳洗,因此与初见不同。你方才说吃亏之至,是吃了什么亏?’
如玉又摇手道:‘一句也说不得。’
翠黛微笑了笑,又道:‘你今往何处去?’
如玉道:‘我往九功山见见袁大师兄。师尊已死,我们该作何结局?’
翠黛道:‘再休胡说,师尊好端端在朱崖洞内。’
如玉道:‘你见么?’
翠黛道:‘我虽未见,我心里明白。刻下连、金二道友在齐云岛有难,你我须速去救他。’
如玉道:‘你怎知道他有难?’
翠黛笑道:‘你追究甚么?我也不知齐云岛在何处。只要留神下看,每逢海中有山,便将云头停住,细细观望方好。’
如玉道:‘这话就糊涂死我了。’
翠黛也不回答他,云行到了海面。
也看过三四处山岛,俱无动静。
又走了百余里,猛见一峰直冲霄汉,青翠异常。
如玉道:‘好一座山峰呀!你我不可不落云游览。’
翠黛道:‘我从今再不游览了。’
如玉却待又问,云头已到峰上。
两人停云下视,见半山中有许多奇形异状之人,推拥着两个道人,走上山来。
翠黛道:‘这云雾中也看不真切,我瞧着,像两个道人被众推拥着行走。等我下去走遭,看是他二人不是。’
说罢,把云头一按,落在了半山。
城璧、不换见是翠黛,两人大喜。
众妖看着半空中落下个美人来,一个个惊惊喜喜,揎拳拽袖的乱嚷道:‘好齐整美人,好爱人美人,好俊俏美人!何不拿他去进与大王,讨大赏赐。’
众妖哄声如雷,来抢翠黛。
翠黛拔出双剑,与众妖动手。
城璧大吼了一声,将绳索迸断,打倒一小妖,夺了两口刀,也来帮战。
翠黛诚恐众寡不敌,一边用剑招架众妖,一边向巽地一指,顷刻间狂风四起,满山中大小石块飞起半空,向众妖乱打下来。
打的众妖筋断骨折,各四散奔逃去了。
如玉看得明白,方将云头落下,替不换解去绳索,四人复会在一处,各大欢悦。
翠黛道:‘怎么二位受此窘辱?为何不施展法力?’
城璧指着不换和自己衣服道:‘你看我两人身上,都是不洁之物,焉能走脱?且被妖王各打了二十棍,押解至此,得师妹相救。’
又问如玉道:‘你两个如何会在一处?想是未被风刮开么?’
正言间,猛听得满山里锣声乱响,喊杀之声不绝。
四人四下观望,见各山峰缺口跑出数百妖兵。
又见两杆大红旗分列左右,中间走来个妖王,龙头鳌背,巨口血舌,白睛蓝面,绿发红须。
使一口三环两刃刀,穿一领锁子黄金甲。
锦袍玉带,紫裤乌靴,大踏步走来。
看见翠黛,哈哈大笑道:‘果然好个俊俏丫头!拿住他,便是大王爷半生快乐。’
用手中刀一指,喊叫道:‘那里来的三个妖道,擅敢用邪术伤我士卒?’
城璧手挽双刀,大喝道:‘你想是那飞龙妖王么?我正要斩你,报二十棍之仇。’
妖王道:‘我便是飞龙大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那俊俏丫头是谁?’
城璧道:‘水中鳞介和陆地猪狗一般,那有名姓向你说!’
妖王大叫如雷道:‘气杀我也!’
提刀对刀,杀在一处。
大战约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那妖王反喜欢起来,喊叫着向众妖道:‘这长须道士武艺甚是去得,非杀个几百合,见不了胜败。你们何必闲看,可速去将那三个男女捉拿。’
众妖喊一声,各执兵器,向三人围裹了来。
不换大惊道:‘这该怎处?倘被他们捞挝了去,还了得!’
如玉道:‘快驾云!你看刀也来了,枪也来了。’
翠黛道:‘不妨。’忙将丝绦解下,随手一掷,那丝绦化为千尺余长一条黄龙,张邪舞爪,把三人都圈在里面。
吓的众妖纷纷倒退。
不换喜欢的乱跳道:‘妙哉,妙哉!再教这龙张开大口,将众妖精吸他几百个方好。’
翠黛又从囊中取出一物,名开天珠,偷向妖王打去,正中在脸上,打的妖王大吼,几乎摔倒。
城璧刀头过处,将妖王左臂扫了一下,已入肉四五分。
妖王两处带伤,提刀往回飞跑。
众妖各乱奔起来,城璧大步赶去,翠黛忙收了宝珠和丝绦,也急蹙莲步追来。
如玉和不换又不敢和翠黛离开,只得紧跟在后面,一第一声的高叫道:‘二师兄,罢赶了。’
那妖王回头,见四人赶来,从怀中取出一瓶,向地下一倒,顷刻波涛叠涌,从半山中直盖下来。
如玉道:“快驾云,水来了!”
翠黛左手掐诀,右手用剑一指,那水便波开浪裂,分为两股,飞奔海中去了。
不换道:“妙绝,妙绝”!
只听妖王又大叫道:“气杀我也!”
急向怀中取出四个小塔,托在掌上,口中念念有词,喝声“起”!
那四个小塔飞上半天,顷刻便有一丈大小,向四人当头罩下。
四人躲避不及,都被那塔罩住。
又听得妖王道:“我也顾不得那俊俏丫头了,不如用宝扇发火,都烧死罢。”
少刻,觉得塔内生风,风中吹出火来,将四人通身俱皆烧着。
正在极危迫之际,猛听得天崩地塌,大震了一声。
四人一齐睁眼看视,身子依就各坐在九功山文笔峰顶上。
所守丹炉,尽皆崩倒。
那火从四人面前飞起,直上太虚。
吓的四人惊魂千里,忙站起,倒退了几步。
再看于冰和袁不邪、锦屏三人,各坐守丹炉,挥扇如故。
那一圆大镜子依就的清光四射,楼台山水形影全无。
四人面面相窥,各没得说。
城璧呆想了一会,向不换道:“丹药已去,我们可各寻死路,有何面目再见师尊!”
不换道:“总死去,也是有罪之人,深负师尊委任。
依我愚见,师尊丹尚未成,我们何敢惊动。
不如各跪在已坏丹炉前,等候师尊丹成时发落。
总死,也要将这大镜子作弄我们的原故明白明白。”
翠黛道:“此言甚是有理,我们便一齐跪起来。”
此刻四人无一不心怀惭愧,惟城璧更甚。
到这时也无可如何,只得随众各跪在丹炉下。
四人偷看于冰,神色自若若不知者。
又见不邪和锦屏小心敬谨,在那里煽火,也不正眼看他们一看,越发都愧悔无及。
再看那大镜子,迎面摆列,照的四人跪像甚不好看。
回想幻境中事业,真觉可恨可笑,浑如做梦一般。
只是比梦清白之至,非同恍惚有无境况。
又想:此刻正与妖王争战着,怎便被四个塔一罩,就弄回文笔峰来。
各解说不出于冰是何法力作弄他。
四人俱是修炼出来的身躯,与凡夫大不相同,不意跪至五天以后,各神衰骨散,也竟和凡夫差不许多。
又不敢起去,惟有日夜盼望于冰丹药早成而已。
正是:大物填来心倍慌,受刑才罢战魔王。
火炎水尽丹炉倒,四友依稀梦一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七回-译文
一个妖术士的翠绿色眉毛被鞭打,四位朋友失去了丹炉。
词曰:英俊的男子和美丽的女子相遇,拆散了花朵的心,摆弄着柳枝般的腰肢。但他看破了却不肯放过,嫩皮肤被鞭子抽打。折磨了三天才开始逃跑,拯救同伴,战斗群妖。巨大的雷声震动了丹炉倒下,猛然惊醒,心神动摇——右调《醉红妆》。
再说翠黛那天和城中的璧人在半空中寻找九功山,突然遇到大风,无法控制,飘荡了许久,才落地。睁开眼睛看时,看到层层云雾,瀑布悬崖,奇石追逐云彩,高大的树木遮蔽了阳光。远处的山水和岩石中的绿色相映成趣,上下都是一片碧绿。那些奇花异草,红红白白,遍布山谷。四处一看,就像一幅幅锦屏,真是一片美丽的山景。翠黛欣赏了一段时间,心里说:“这个地方山环水绕,有无限的幽美,一定是真正的仙人居住的地方。我们虎牙山,根本无法相比。”
沿着山路走,只转了两个山峰,就看见了一座洞府,门大开着,空无一人。翠黛说:“我为何不进去看看?”
于是轻轻地迈着莲花步,走进了洞里。放眼望去,都是一些琼宫贝阙,与别处的洞府大不相同。
正在观看的时候,只见东角门里走出一个道士来。只见:
金冠上镶嵌着三颗明珠,红袍上绣着八团白鹤。明亮的容颜,就像出水芙蓉;挺拔的身骨,就像迎风摇曳的弱柳。一笑春意盎然,目光追随桃花的波浪;一句话传递着幽深的情意,牙齿间喷出月桂的芬芳。与裴航在蓝桥相遇,云英出杵;与子建在洛浦相遇,神女停车。夸赞傅粉何郎,羞杀了偷香的韩寿。
翠黛看完,不由得心神荡漾道:“这是男子中的绝色。”
再看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只见他缓缓走来,张开朱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盈盈地鞠了一躬道:“仙姐从哪里来?”
只这一句话,问得翠黛筋骨酥软,修道的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眉目传情,也露出了无限的风情,连忙还了一礼,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奴,是冷法师的弟子翠黛。刚才被大风刮到这里,误入了仙宫。自己感觉浪涛汹涌,希望真人不要见怪。敢问真人法号?”
那道士说:“我是紫阳真人的弟子,别号色空羽士。仙姐说你师傅是冷师兄弟子,那么我们不仅是同道,还有世交。”
翠黛说:“真人可曾见过我的师傅?”
羽士说:“我的师傅紫阳真人和火龙真人结为兄弟,又都是东华帝君的门下。现在仙姐是冷师兄弟子,我们岂不是有世交的人吗?”
翠黛说:“这么说,是世叔了,比我长一辈。”
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羽士连忙还礼,笑着说:“仙姐过于谦虚了,我哪里敢居长!你知道令师去世了吗?”
翠黛说:“我的师傅是昨天不幸去世的,世叔怎么会知道?”
羽士说:“令师因为偷看八景宫的《天罡总枢》一书,被元始查知,派三位仙女收服,被杖毙。火龙真人悲愤怜惜之至,担心元始再次发怒,自己不敢出头,麻烦紫阳真人将令师的魂魄收去,送到广西桂姓人家投胎。等他长大时,火龙真人再帮助他出世。”
翠黛说:“可怜我的师傅修炼一场,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说着,玉面香腮,泪如雨下。
羽士说:“仙姐不必悲伤,既然到了这里,就先游览一番。”
翠黛说:“这就是紫阳真人的府邸吗?”
羽士说:“这是后土夫人的宫殿。今天是东王公的诞辰,九州八极、山海岛洞的诸仙,以及天上的列圣群星,无论男女,都去拜贺。因此前洞没有人,众仙子都在后洞。仙姐既然来了,我陪仙姐从西角门进去,从正门游玩出来,如何?”
翠黛说:“感激您的陪伴,请先走。”
羽士和翠黛边走边聊,从西角门进去。
看到前面有一座石桥,桥边都有栏杆。栏杆上雕刻着龙虎,极尽人工之巧。桥下是大地,池塘里有几百条锦鳞,有的潜游,有的跳跃,在绿色的浮萍和碧绿的荇菜中往来。过了桥,都是一些回廊曲舍,门户错落有致,处处珠帘掩映。屋内都有陈设。翠黛心里只想着羽士,哪里把这些楼台亭阁看在眼里?不住地用言语挑逗,眉目传情。羽士起初很忠厚,现在看到翠黛一步步挑逗他,也就不那么忠厚了。时而并肩含笑,时而顾盼传情,每当遇到高低的台阶,就扶着翠黛行走。翠黛也不推辞,只是微笑以示同意。
游览了几层院落,看到一间小屋,翠黛掀起珠帘,侧身进去。羽士也跟了进去。看到东边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非常舒适。西边有四把大椅子,椅子上也有柔软的垫子。北面有一张条桌,桌上摆着几件古玩。翠黛没有让羽士,就坐在床上。羽士在对面椅子上坐下,笑着说:“仙姐可能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再去游玩。”
翠黛说:“我现在没有心思游玩了。这个褥子很舒适,我想睡一觉。”
羽士满脸笑容地说:“仙姐请随意,我在这里等候。”
翠黛斜眼看了他一眼,笑着半侧半倚地倒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偷偷观察羽士的举动。
只见羽士两只眼睛像钉子一样盯着自己的脸看,也是极其爱慕的意思。只是他并没有靠近。假装睡了一会儿,忍不住情欲高涨,随即起身,对羽士说:“我现在很热,我想脱衣纳凉,多不好意思。”
羽士笑着说:“纳凉最好,请便。”
翠黛脱下香裙,露出一条血牙色的裤子,和一双宝蓝色的凤头弓鞋。然后将上身衣服敞开,露出光滑细腻的半身雪白肌肤。再次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偷偷观察羽士,他也脱掉了上衣,放在椅子上。然后坐下,还是不见他靠近。
此刻翠黛欲火如焚,又将身子翻过,面朝上假装睡觉。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人上了自己的身,睁开眼睛,羽士的舌头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口中。闻到香气袭人,直入肺腑。翠黛非常喜欢,故意用手推开,大声说道:“我本是清修的女子,有松柏般的节操,好意和你一起游览,你怎么如此无礼!快快退去!如果再拖延,我一定施展法力,只怕你会性命不保!”
那道士连连亲吻,想要把翠黛的裤子拉下来。翠黛没有阻止他,只是口里说:‘你太过分了!世上哪有这样欺负晚辈的叔叔。’道士没有回答,然后把翠黛的双腿分开。
翠黛又大声喊道:‘我清白又柔弱,怎么可能让你玷污我!’虽然这样说着,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反而把双腿高高举起。道士温柔地亲吻翠黛的嘴唇,想要尝尝舌尖的味道。说了几次,翠黛不敢伸出舌头,担心他情急之下会粗暴对待。
道士说:‘你不愿意吗?那我就要大力抽送了。’
翠黛非常害怕,只能微微伸出舌尖。道士说:‘这点点舌尖,不是我的意思。你必须把整个舌头都吐在我嘴里,我才满意。’
翠黛紧皱着眉头,哀求道:‘你不要再这样无理取闹了,我就全部给你。’
说完,翠黛把舌头伸到根部。道士用力吸吮,两眼盯着翠黛娇美的容貌,细细品味着。道士慢慢地抽送,大约有一百多次。
道士说:‘好了,我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真是千载难逢。你的玉面香唇,我已经略有所体验,你那一双细小的脚,我还要仔细品鉴。’
于是,他轻轻地抱起翠黛,放在西边的椅子上。把她的双脚捧在手里,紧紧地握着。他又要求翠黛把舌头伸出来,翠黛无奈,只能让他吸吮,只希望他快点结束。
道士把她的双脚分别握在两只手中,不停地亲吻和吸吮,下面则猛烈地抽送。此刻,翠黛既想求生又想求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忍不住哭喊和咒骂起来。
只见道士用力握住双脚,大声喊道:‘我今天死定了!’
他硬着舌头向翠黛嘴里乱塞,不久,道士的眼睛紧闭,软软地瘫在翠黛的胸前。翠黛非常后悔,用力推了他一把,道士顺势倒下,翠黛低头看去,道士挣扎着想要起身。
翠黛急忙系好裙子,道士又来安慰她,但翠黛却重重地唾了他一口。
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人声喧哗,羽士慌忙披上衣服。只见几个侍女掀开门帘进来,一起大声喊叫。羽士想要夺门逃跑,外面又来了十几个侍女,把门堵住。
他们先用绳索把羽士捆起来,然后把翠黛押到正殿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后土夫人出来,坐在九龙香檀椅上。众侍女把两人拉到案下跪下,夫人骂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为什么要在我的仙境里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
两人没有机会解释,只是连连磕头。夫人指着羽士对众侍女说:‘这是紫阳真人门下的色空。今天在我宫里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足以看出真人教规不严、乱收徒子的过错。看在真人的面子上,我不忍心惩罚你们,吩咐外面的力士把他押送回真人那里,让他自己处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七八个力士,把羽士倒拖横拽了出去。夫人问翠黛:‘你这贱人,是不是冷法师门下的?法师已经名列天仙册籍,不久就要升任上界真人。他是个品行端正、一丝不苟的君子,怎么会收留你这样不知羞耻的淫妇,玷污了元门。真是奇怪,真是奇怪!本应该按照紫阳真人弟子色空的例子,把你送到九功山,但让你的师傅处理,他就不会再收留你了。考虑到你修炼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真仙的口诀,脱去皮毛,换上人身。算了!我现在开恩了,一方面成就了你父亲天狐的期望,二方面免你遭受雷火之灾,三方面冷法师因为我处理过他,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会收留你。’
翠黛感到羞愧,无地自容,连连磕头说:‘只求夫人代我师傅处死。’
夫人说:‘把他拉下去,把他的衣服全部剥光,吊在走廊下,轮流换班打。打三百皮鞭,不得以卖法同罪。’
众侍女就把翠黛吊起来,打得她痛苦地哀叫,浑身皮肉开裂。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刑罚。夫人已经回到内室,侍女传话道:‘夫人吩咐,把那个淫妇在走廊下吊三天三夜,然后报告。’
又拿了一张符篆,塞到翠黛的头发里,防止她逃跑。
翠黛日夜哀呼,没有人理睬她。
直到第三天早上,侍女传话道:‘夫人吩咐,把那个淫妇放下来。把她所有的衣服和物品都还给她,放她走。’
众侍女把翠黛放下来,解开绳索,帮她穿上衣服,把裙子和宝剑以及锦囊中的物品都夹在胁下,哭哭啼啼,非常悲伤。她朝着大殿磕了四个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洞口,坐在一块石头上。全身疼痛,再看两只手腕,被绳子吊破,皮肉筋骨都露出来,血水沾满了。
心里又气又恨,又羞又悔,想起后土夫人的话,说冷法师名列天仙册籍,很快就要升任上界真人。想到后土夫人不会说谎,可知师傅还在,他事事未雨绸缪,这件事怎么能骗得过他?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如果偷回骊珠洞去,又怕招来雷火追杀性命。去九功山,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如果当众道友面前,脸面难堪;或者命令自尽,仍然留下丑名。
想了想,想出了一条路,痛哭了一顿,然后把丝带在松树上打了个结。
正要将自己的脖子伸进套子里,只听背后有人说:‘不必这样。’
回头看去,见是后土夫人的侍女。那侍女笑着说:‘夫人吩咐,说你一念之善,就是道行。你现在羞愧自尽,情有可原。再告诉你,日前的事情,只有你师傅知道,众道友从哪里知道?你师傅是个有德行的人,绝对不会当众羞辱你,你尽管放心去见他。师傅就像父母一样,儿女有了过错,没有父母会责怪儿女的。夫人又考虑到你身受重伤,难以行走,现在赏给你丹药一丸,服下立刻就会痊愈。此刻连城璧、金不换二人在福建齐云岛有难,你快去救他们。’
说完,把药交给翠黛。翠黛此时不仅不恨后土夫人,反而非常感激,含着眼泪,对着洞门磕了几个头。侍女离开了。
翠黛每走一步,都感到疼痛,一直走到山下的洞边,把药嚼碎,用双手捧起涧水喝下,然后将药吞下。瞬间一阵昏迷,醒来后觉得精神焕发。再看全身的皮肉都像以前一样,记得衣服上还有几处血迹,仔细一看,半点也没有了,心中喜悦和愧疚交织。翠黛自从经历了这次折磨,开始将凡心洗净。二十年后,冷于冰又变成了一位绝色道侣,假称上界金仙,号为福寿真人,带领氤氲使者和月下老人,声称奉上帝之命,应该有姻缘之分。按照张果真人和韦夫人的例子,永远配为夫妇。翠黛违抗圣旨,无论如何都不肯。四十年后,火龙真人试过他和锦屏各一次,两人都像冰一样坚定。后来他的两个姐妹,在一百七十八年后,也都名列仙籍,晋升为夫人。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
翠黛服药后完全康复,把头发束起来,重新打扮一番,又沿着旧路返回。解下丝带,带上宝剑,收拾好锦囊,驾云前往福建。正在飞行途中,看到温如玉也驾着云彩,像飞一样赶来。两人会合在云头,翠黛问道:“你从哪里来?”
如玉回答:“自从那天被风吹散后,我就胡乱过了这几天。”
翠黛问:“你胡乱做了些什么?”
如玉摇手说:“吃了大亏,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又说:“我看师姐的头发蓬松,神色也不像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真的吃了大亏吗?”
这句话问得翠黛的脸都红了,羞愧得无言以对。她勉强回答道:“我是为了寻找你们,三天三夜没有梳洗,所以看起来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你刚才说吃了大亏,是吃了什么亏?”
如玉又摇手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翠黛微笑了一下,又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如玉说:“我要去九功山见见袁大师兄。师傅已经去世了,我们应该怎么收场?”
翠黛说:“不要再胡说了,师傅好好地住在朱崖洞里。”
如玉问:“你见过吗?”
翠黛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知道。现在连、金两位道友在齐云岛有难,我们必须赶快去救他们。”
如玉问:“你怎么知道他有难?”
翠黛笑着说:“你追究什么?我也不知道齐云岛在哪里。只要留心看,每次海中有山,就停下来仔细观察。”
如玉说:“这话让我糊涂了。”
翠黛没有回答他,云行到了海面。看过三四处山岛,都没有动静。又走了百余里,突然看到一座山峰直冲云霄,非常青翠。如玉说:“好一座山峰啊!我们不可不落云游览。”
翠黛说:“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游览了。”
如玉正要再问,云头已经到了山顶。两人停住云头向下看,见半山中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人,推拥着两个道人,走上山来。翠黛说:“这云雾中也看不清楚,我看像两个道人被众人推着走。等我下去看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人。”
说完,她把云头按下来,落在了半山腰。
城璧和不换看到是翠黛,两人非常高兴。众妖看着半空中落下一个美人,一个个又惊又喜,挥拳舞袖地乱喊道:“好一个漂亮的美人,好一个可爱的美人,好一个俊俏的美人!为什么不把她献给大王,去讨赏赐?”
众妖的叫声如雷,纷纷来抢翠黛。翠黛拔出双剑,与众妖交手。城璧吼了一声,把绳索挣断,打倒了一个小妖,夺了两把刀,也来帮忙战斗。翠黛担心众寡悬殊,一边用剑抵挡众妖,一边指向巽地,瞬间狂风大作,满山中大小石块飞上半空,向众妖乱打下来。打得众妖筋断骨折,四处奔逃。如玉看明白了,才把云头落下来,帮不换解开绳索,四人又聚在一起,都非常高兴。
翠黛说:“你们怎么受这样的屈辱?为什么不用法力?”
城璧指着不换和自己的衣服说:“你看我们两人身上,都是不干净的东西,怎么能逃脱?而且被妖王各打二十棍,押解到这里,幸亏师妹相救。”
他又问如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想必是没有被风吹散吧?”
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满山里锣声大作,喊杀声不绝。四人四处张望,见各山峰缺口跑出数百妖兵。又见两面大红旗分列左右,中间走出一个妖王,龙头鳖背,大口血舌,白眼蓝面,绿发红须。他使一口三环两刃刀,身穿锁子黄金甲。锦袍玉带,紫裤乌靴,大步走来。看到翠黛,哈哈大笑说:“果然是个俊俏的丫头!抓住她,就是大王爷半生的快乐。”
他用刀一指,喊道:“哪里来的三个妖道,敢用邪术伤害我的士兵?”
城璧手握双刀,大喝道:“你以为你是飞龙妖王吗?我正要斩你,为你二十棍之仇报仇。”
妖王说:“我就是飞龙大王,你们叫什么名字?那个俊俏的丫头是谁?”
城璧说:“水中的鱼和陆地上的狗一样,有什么名字对你说!”
妖王大声喊道:“气死我了!”
两人提刀相对,杀在一起。打了大约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那个妖王反而高兴起来,对着众妖喊道:“这个长须道士的武艺很厉害,非杀几百回合,不能分出胜负。你们何必闲看,快去把那三个男女抓来。”
众妖一声喊,各执兵器,向三人围攻过来。不换大惊道:“这怎么办?如果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
如玉说:“快驾云!你看刀也来了,枪也来了。”
翠黛说:“没关系。”她急忙解下丝带,随手一扔,那丝带化成一条千尺余长的黄龙,张牙舞爪,把三个人都围在中间。吓得众妖纷纷后退。不换高兴得乱跳,说:“妙啊,妙啊!再让这龙张开大口,把众妖精吸几百个。”
翠黛又从囊中取出一物,名叫开天珠,偷偷向妖王打去,正好打在脸上,打得妖王大吼,几乎跌倒。城璧刀锋过处,把妖王左臂划了一下,深入肉里四五分。妖王两处受伤,提刀往回飞跑。众妖纷纷奔逃,城璧大步追赶,翠黛急忙收起宝珠和丝带,也急忙追赶。如玉和不换不敢离开翠黛,只得紧跟在后面,大声喊道:“二师兄,别追了。”
那妖王回过头来,看到有四个人赶来,便从怀里拿出一瓶东西,往地上倒了一倒,瞬间波涛汹涌,从半山腰直冲下来。如玉喊道:“快驾云,水来了!”
翠黛用左手掐诀,右手用剑一指,那水便波开浪裂,分为两股,飞奔海中去了。不换赞叹道:“妙绝,妙绝”!只听妖王又大声喊道:“气死我也!”
他急忙从怀里取出四个小塔,托在掌上,口中念念有词,喊声“起”!那四个小塔飞上半空,瞬间便有一丈大小,向四人头顶罩下。四人躲避不及,都被那塔罩住。又听妖王说:“我也不管那俊俏丫头了,不如用宝扇发火,把他们全烧死。”
过了一会儿,觉得塔内生风,风中吹出火来,将四人全身都烧着了。
正在极其危险的时候,突然听到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四人一起睁开眼睛看去,发现自己还是坐在九功山文笔峰顶上。所守的丹炉全部倒塌。那火从四人面前飞起,直冲云霄。四人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再看于冰和袁不邪、锦屏三人,各自坐在丹炉前,继续挥扇。那面大镜子依旧光芒四射,楼台山水影子全无。四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城璧呆了一会儿,对不换说:“丹药已经没有了,我们各自找条死路走吧,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师傅!”
不换说:“我们总归是死罪,辜负了师傅的委托。依我之见,师傅的丹药还没有炼成,我们怎么敢打扰他。不如我们各自跪在已经损坏的丹炉前,等待师傅丹药炼成时再受处罚。我们总归是要死的,也要弄清楚那面大镜子为什么捉弄我们。”
翠黛说:“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就一起跪下来吧。”
此刻四人无不心怀愧疚,尤其是城璧更为严重。到了这个时候也无可奈何,只能和大家一起跪在丹炉下。
四人偷偷看于冰,他神色自如,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见不邪和锦屏小心谨慎地煽火,也不正眼瞧他们,更加让他们愧疚不已。
再看那面大镜子,正对着他们,照得他们跪姿十分难看。回想幻境中的事情,真是又可恨又可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只是比梦还要清晰,不是那种模糊不清的境界。又想:此刻正和妖王战斗,怎么就被四个塔一罩,就回到了文笔峰。大家都不明白于冰用了什么法力捉弄他们。
四人都是修炼出来的身体,和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没想到跪了五天之后,各自精神衰弱,骨头散了,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又不敢起身,只能日夜盼望于冰的丹药早日炼成。
正是:大难临头心更慌,受尽折磨战魔王。火尽水竭丹炉倒,四友恍若梦一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七回-注解
淫羽士:指追求肉欲的道士,这里的‘淫’字带有贬义,指的是过度追求欲望的道士。
翠黛:可能指一位名叫翠黛的女性角色,翠黛在古代文学中常用来形容女子眉毛的美丽。
鞭笞:用鞭子打,这里指受到惩罚。
魔王:指邪恶的统治者或恶魔。
四友:指四位朋友或同伴。
丹炉:道教中用来炼制丹药的工具,通常是一个圆形的炉子。
九功山:可能是指一个特定的山名,也可能是泛指某个地方。
层岚叠障:形容山峦重叠,云雾缭绕的景象。
瀑布悬崖:形容瀑布从悬崖上飞流直下的景象。
怪石搜云:形容奇形怪状的石头仿佛要搜取云彩。
高柯负日:形容树木高大,树冠遮天蔽日。
奇葩异卉:指稀有而美丽的花卉。
琼宫贝阙:指华丽的宫殿。
红袍绣白鹤八团:形容道袍上绣有八只白鹤,象征纯洁和长寿。
东华帝君:道教中的一位尊神,被认为是仙界的最高统治者之一。
元始:道教中的最高神祇之一,被认为是宇宙的创造者。
八景宫《天罡总枢》:可能指某部道教经典或秘籍。
三仙:指三位仙子,此处可能指代三位神仙。
杖下:指被杖责而死。
冷法师:可能指翠黛的师傅,是一位修炼有成的法师。
色空羽士:指紫阳真人的弟子,别号色空羽士。
东王公:道教中的一位尊神,被认为是东海的统治者。
大地:此处可能指代大地之灵。
锦鳞:指色彩斑斓的鱼。
绿萍碧荇:指绿色的水草。
珠帘:指装饰华丽的窗帘。
锦垫:指用锦缎做成的垫子。
条桌:一种长条形的桌子。
松柏节操:同上,指坚贞不渝的节操。
羽士:指修炼成仙的道士,羽士是道士的别称,源自道教中羽化登仙的说法。
翠黛裤儿:可能是指翠黛的裤子或裙子,这里可能是在比喻或隐喻性的描述。
大欺小:指大的欺负小的,这里可能是指年长或地位高的人对年幼或地位低的人的不公平对待。
清白弱质:指纯洁无瑕且身体柔弱的人,这里可能是在形容翠黛的品性和身体状况。
金莲:古代女子缠足后形成的脚,因其形状像莲花而得名,这里可能是在形容翠黛的双脚。
紫阳真人:指一个道教中的真人,真人是对道教高阶修炼者的尊称。
色空:可能是指一个道士的名字或法号,色空在佛教中也有含义,指世间一切皆为空。
九龙香檀椅:指装饰华丽的椅子,九龙可能是指椅子上雕刻的龙图案,香檀椅则是指用香檀木制成的椅子。
后土夫人:可能是指道教中的神祇,后土是古代神话中的土地神,夫人是对女性神祇或贵族女性的尊称。
天仙册籍:指记录天仙名录的书籍,这里可能是指天仙的名单或天仙的记录。
元门:指道教中的一个派别或组织。
力士:指强壮的男子,这里可能是指负责押送或执行刑罚的士兵。
符篆:指道教中用于驱邪、治病或祈求神灵庇护的符咒。
骊珠洞:可能是指一个洞穴或山洞的名称,这里可能是在比喻或隐喻性的描述。
连城璧、金不换:可能是指两个人名,这里可能是在描述翠黛需要去救助的两位人物。
丹药:指道教中用于修炼或治病的药物,通常含有神秘成分。
丝绦:指细长的丝线,这里可能是指用来系东西的绳子或带子。
走一步,疼一步:形容行走困难,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比喻遭受折磨或痛苦。
药:指治疗疾病的药物,这里可能是指仙药或灵药。
涧水:山涧中的流水,这里可能是指山泉或清泉。
昏迷:失去意识,这里可能是指服药后的昏睡。
延醒过来:从昏迷中醒来。
精神百倍:形容精神状态非常好,非常精神。
血迹:血液留下的痕迹,这里可能是指受伤后留下的血迹。
凡心尽净:指心中的世俗欲望和杂念都消除了,达到了一种超脱的状态。
冷于冰:可能是另一个角色的名字,这里指的是一个道侣。
上界金仙:指来自更高层次的仙人。
福寿真人:可能是冷于冰的道号或称号,意味着长寿和幸福。
氤氲使者:可能是某种神秘的存在或神使。
月下老人:传说中的红娘,负责安排婚姻。
姻缘之分:指命中注定的婚姻关系。
违旨:违背命令或旨意。
志坚冰霜:意志坚定如同冰霜,形容意志坚强不屈。
仙籍:指仙人的名册,成为仙籍意味着已经成仙。
锦囊:古代用来装书信或小物件的袋子,这里可能是指携带的宝物或法器。
驾云:乘云飞行,古代文学中常用来形容仙人或高人能够飞行。
温如玉:另一个角色的名字,可能是翠黛的朋友或同伴。
胡混:混日子,指无所事事地度过一段时间。
师姐:对年长或资历较深的女性修行者的尊称。
髻发蓬松:头发乱糟糟的,形容不整洁。
梳洗:梳头洗脸,指个人卫生。
张果真人与韦夫人: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或神人。
朱崖洞:可能是一个特定的地点,这里指的是师尊的藏身之处。
齐云岛:可能是一个传说中的岛屿,这里指的是连、金二道友遇难的地点。
巽地:古代风水学中的方位之一,代表风的方向。
城璧、不换:可能是翠黛的同伴或朋友。
绳索:捆绑用的绳子。
大王:可能是指妖王,即妖界的首领。
飞龙妖王:妖王的名字,以飞龙为名。
锁子黄金甲:一种由许多小金片连接而成的铠甲,象征豪华和强大。
锦袍玉带:华丽的衣服和腰带,象征身份和地位。
紫裤乌靴:紫色的裤子和黑色的靴子,可能是指妖王的服饰。
邪术:指邪恶的法术或魔法。
士卒:士兵,这里可能是指妖王的部下。
飞龙大王:妖王的名字,以飞龙为名。
擅敢:敢于,这里可能含有挑衅之意。
长须道士:可能是指城璧,以长须为特征。
捞挝:抓住,捉拿。
开天珠:可能是一种法器或宝物,具有强大的力量。
妖王:指神话或小说中的邪恶统治者,通常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和魔法。
四人:指故事中的四位角色,具体身份未明确提及。
怀中取出一瓶:指妖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可能装有某种魔法物品或液体。
波涛叠涌:形容水势汹涌,波涛连绵。
玉道:可能指一位名叫玉的道长或仙人,此处用作称呼。
掐诀:道教中的一种手势,用于施展法术或祈祷。
剑一指:用剑指向某个方向或目标,可能是一种法术或攻击手段。
海中去了:指水被引导到海中,可能是一种法术或自然现象。
不换:可能指一位名叫不换的角色,此处用作称呼。
妙绝:形容某事物非常美妙,达到了极致。
小塔:可能指一种法器或神器,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托在掌上:将小塔放在手掌上,可能是为了施展某种法术。
念念有词:指口中默念咒语,通常是施展法术的前奏。
起:指启动或发动,此处指启动法术。
大震了一声:形容声音巨大,震动天地。
九功山文笔峰顶:可能是一个地名,指故事中的某个山峰。
太虚:指宇宙的深处,一种玄妙的概念。
俊俏丫头:指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
宝扇:可能指一种法器或神器,具有某种特殊功能,此处指用来发火的宝物。
极危迫之际:指非常危险和紧急的时刻。
城璧:可能指一位名叫城璧的角色,此处用作称呼。
师尊:对老师的尊称,表示对老师的尊敬。
大镜子:可能指一种特殊的镜子,具有某种特殊功能,此处可能指幻境中的镜子。
于冰:可能指一位名叫于冰的角色,此处用作称呼。
袁不邪:可能指一位名叫袁不邪的角色,此处用作称呼。
锦屏:可能指一位名叫锦屏的角色,此处用作称呼。
煽火:用扇子煽动火焰,可能是为了控制火势或增加火焰的强度。
幻境:指不真实的、似是而非的境界,此处可能指一种幻觉或梦境。
身躯:指身体,此处可能指修炼者的身体。
神衰骨散:指精神衰弱,骨骼散乱,形容极度疲惫的状态。
凡夫:指普通人,没有修炼过或没有特殊能力的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绿野仙踪-第九十七回-评注
那妖王回头,见四人赶来,从怀中取出一瓶,向地下一倒,顷刻波涛叠涌,从半山中直盖下来。如玉道:‘快驾云,水来了!’
此句描绘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水战,妖王利用瓶中水液瞬间引发波涛,形成巨大水势,如玉则立刻指挥四人驾云躲避。这里的‘波涛叠涌’和‘直盖下来’形象地表现了水势的猛烈和来势汹汹,同时也突显了妖王的法力无边。如玉的冷静指挥,则凸显了主人公们的智慧和应对能力。
翠黛左手掐诀,右手用剑一指,那水便波开浪裂,分为两股,飞奔海中去了。不换道:‘妙绝,妙绝’!只听妖王又大叫道:‘气杀我也!’
翠黛运用法术,以剑指水,将波涛分开,巧妙地化解了妖王的攻击。这里的‘掐诀’和‘用剑一指’是典型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法术的描绘,展示了修炼者的法力。不换的赞叹“妙绝,妙绝”则是对翠黛法术的赞赏,同时也反映了修炼者之间的相互尊重和团队精神。妖王的大叫则表达了他对失败的不甘和愤怒。
急向怀中取出四个小塔,托在掌上,口中念念有词,喝声‘起’!那四个小塔飞上半天,顷刻便有一丈大小,向四人当头罩下。四人躲避不及,都被那塔罩住。
妖王转而使用小塔进行攻击,这些小塔的迅速变大和突然袭击,显示了妖王的狡猾和多变。四个小塔的‘飞上半天’和‘顷刻便有一丈大小’则是对妖王法力的夸张描述,强调了其强大。
又听得妖王道:‘我也顾不得那俊俏丫头了,不如用宝扇发火,都烧死罢。’
妖王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对主角的厌恶和决绝,同时也暗示了他对力量的渴望。这里的‘宝扇发火’是对妖王能力的描述,也是对他性格的揭示。
少刻,觉得塔内生风,风中吹出火来,将四人通身俱皆烧着。
此句通过‘塔内生风’和‘风中吹出火来’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妖王法术的威力,同时也表现了主角们的困境。
正在极危迫之际,猛听得天崩地塌,大震了一声。四人一齐睁眼看视,身子依就各坐在九功山文笔峰顶上。
此句通过‘天崩地塌’和‘大震’的描写,营造出一种戏剧性的紧张氛围,突显了主角们从危机中逃脱的瞬间。同时,‘身子依就各坐在九功山文笔峰顶上’则是对主角们安全感的回归。
所守丹炉,尽皆崩倒。那火从四人面前飞起,直上太虚。吓的四人惊魂千里,忙站起,倒退了几步。
丹炉的崩倒和火焰的飞升,象征着修炼的失败和希望破灭,同时也表现了主角们的惊慌失措。‘惊魂千里’和‘倒退了几步’则是对他们心理状态的刻画。
再看于冰和袁不邪、锦屏三人,各坐守丹炉,挥扇如故。那一圆大镜子依就的清光四射,楼台山水形影全无。
此句通过对于冰等人的描写,展现了他们在危机中的镇定和专注,以及他们对于修炼的执着。大镜子的‘清光四射’和‘楼台山水形影全无’则是对修炼环境的描绘,表现了一种超脱世俗的境界。
四人面面相窥,各没得说。城璧呆想了一会,向不换道:‘丹药已去,我们可各寻死路,有何面目再见师尊!’
城璧的这句话表达了他对失败的绝望和对师尊的愧疚,同时也反映了修炼者对师尊的敬畏。这里的‘各没得说’则是对主角们心情的描写,展现了他们的无奈。
不换道:‘总死去,也是有罪之人,深负师尊委任。依我愚见,师尊丹尚未成,我们何敢惊动。不如各跪在已坏丹炉前,等候师尊丹成时发落。总死,也要将这大镜子作弄我们的原故明白明白。’
不换的这番话体现了他的忠诚和智慧,他建议等待师尊丹药完成,以示对师尊的尊重。同时,他提到的‘大镜子作弄我们’的情节,是对前文幻境的呼应,也揭示了修炼者们在幻境中的经历。
翠黛道:‘此言甚是有理,我们便一齐跪起来。’
翠黛的回应表明了她的认同和决心,也体现了修炼者之间的团结。
此刻四人无一不心怀惭愧,惟城璧更甚。
此句表现了主角们在失败后的心情,尤其是城璧的愧疚之情更为突出。
到这时也无可如何,只得随众各跪在丹炉下。
这里的‘无可如何’和‘只得’体现了修炼者们在面对困境时的无奈和顺从。
四人偷看于冰,神色自若若不知者。又见不邪和锦屏小心敬谨,在那里煽火,也不正眼看他们一看,越发都愧悔无及。
此句通过对主角们的描写,展现了他们在失败后的心理活动,尤其是对于冰的观察,反映了他们对他的敬仰和信任。
再看那大镜子,迎面摆列,照的四人跪像甚不好看。回想幻境中事业,真觉可恨可笑,浑如做梦一般。
大镜子的反射和主角们的反思,形成了一种对比,凸显了现实与幻境的差距,同时也表现了修炼者们在幻境中的经历。
只是比梦清白之至,非同恍惚有无境况。
此句进一步强调了幻境的虚幻性,以及修炼者们在幻境中的真实体验。
又想:此刻正与妖王争战着,怎便被四个塔一罩,就弄回文笔峰来。各解说不出于冰是何法力作弄他。
此句反映了主角们对幻境结束的困惑和对于冰法力的猜测,同时也揭示了修炼者们在幻境中的迷茫。
四人俱是修炼出来的身躯,与凡夫大不相同,不意跪至五天以后,各神衰骨散,也竟和凡夫差不许多。
此句通过对主角们身体状况的描写,展现了修炼者在失败后的变化,同时也暗示了修炼的艰辛和成果的脆弱。
又不敢起去,惟有日夜盼望于冰丹药早成而已。
这里的‘不敢起去’和‘日夜盼望’表现了修炼者们在失败后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期待。
正是:大物填来心倍慌,受刑才罢战魔王。火炎水尽丹炉倒,四友依稀梦一场。
最后这句诗总结了全文,‘大物填来心倍慌’反映了修炼者在面对妖王时的恐惧,‘受刑才罢战魔王’则是对他们经历的概括,‘火炎水尽丹炉倒’则是对修炼失败的描述,‘四友依稀梦一场’则是对幻境的总结,表现了修炼者们在幻境中的经历如同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