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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原文

昭阳大荒落,一年。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元嘉三十年(癸巳,公元四五三年)

春,正月,戊寅,以南谯王义宣为司徒、扬州刺史。

萧道成等帅氐、羌攻魏武都,魏高平镇将苟莫于将突骑二千救之。道成等引还南郑。

壬午,以征北将军始兴王濬为荆州刺史。帝怒未解,故濬久留京口;既除荆州,乃听入朝。

戊子,诏江州刺史武陵王骏统诸军讨西阳蛮,军于五洲。

严道育之亡命也,上分遣使者搜捕甚急。道育变服为尼,匿于东宫,又随始兴王濬至京口。或出止民张旿家。濬入朝,复载还东宫,欲与俱往江陵。丁巳,上临轩,濬入受拜。是日,有告道育在张旿家者,上遣掩捕,得其二婢,云道育随征北还都。上谓濬与太子劭已斥遣道育,而闻其犹与往来,惆怅惋骇,乃命京口送二婢,须至检覆,乃治劭、濬之罪。潘淑妃抱濬泣曰:“汝前祝诅事发,犹冀能刻意思愆;何意更藏严道育!上怒甚,我叩头乞恩不能解,今何用生为!可送药来,当先自取尽,不忍见汝祸败也。”濬奋衣起曰:“天下事寻自当判,愿小宽虑,必不上累!”

己未,魏京兆王杜元宝坐谋反诛;建宁王崇及其子济南王丽皆为元宝所引,赐死。

帝欲废太子劭,赐始兴王濬死,先与侍中王僧绰谋之;使僧绰寻汉魏以来废太子、诸王典故,送尚书仆射徐湛之及吏部尚书江湛。

武陵王骏素无宠,故屡出外籓,不得留建康;南平王铄、建平王宏皆为帝所爱。铄妃,江湛之妹;随王诞妃,徐湛之之女也。湛劝帝立铄,湛之意欲立诞。僧绰曰:“建立之事,仰由圣怀。臣谓唯宜速断,不可稽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愿以义割恩,略小不忍;不尔,便应坦怀如初,无烦疑论。事机虽密,易致宣广,不可使难生虎表,取笑千载。”帝曰:“卿可谓能断大事。然此事至重,不可不殷勤三思。且彭城始亡。人将谓我无复慈爱之道。”僧绰曰:“臣恐千载之后,言陛下唯能裁弟,不能裁儿。”帝默然。江湛同侍坐,出阁,谓僧绰曰:“卿向言将不太伤切直!”僧绰曰:“弟亦恨君不直!”

铄自寿阳入朝,既至,失旨。帝欲立宏,嫌其非次,是以议久不决。每夜与湛之屏人语,或连日累夕。常使湛之自秉烛,绕壁检行,虑有窃听者。帝以其谋告潘淑妃,淑妃以告濬,濬驰报劭。劭乃密与腹心队主陈叔儿、斋帅张超之等谋为逆。

初,帝以宗室强盛,虑有内难,特加东宫兵,使与羽林相若,至有实甲万人。劭性黠而刚猛,帝深倚之。及将作乱,每夜飨将士,或亲自行酒。王僧绰密以启闻,会严道育婢将至,癸亥夜,劭诈为帝诏云:“鲁秀谋反,汝可平明守阙,帅众入。”因使张超之等集素所畜养兵士二千馀人,皆被甲;召内外幢队主副,豫加部勒,云有所讨。夜,呼前中庶子右军长史萧斌、左卫率袁叔、中舍人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并入宫。劭流涕谓曰:“主上信谗,将见罪废。内省无过,不能受枉。明旦当行大事,望相与戮力。”因起,遍拜之。众惊愕,莫能对。久之,淑、斌皆曰:“自古无此,愿加善思!”劭怒,变色。斌惧,与众俱曰:“当竭身奉命。”淑叱之曰:“卿便谓殿下真有是邪?殿下幼尝患风,或是疾动耳。”劭愈怒,因眄淑曰:“事当克不?”淑曰:“居不疑之地,何患不克!但恐既克之后,不为天地所容,大祸亦旋至耳。假有此谋,犹将可息。”左右引淑出,曰:“此何事,而云可罢乎!”淑还省,绕床行,至四更乃寝。

甲子,宫门未开,劭以硃衣加戎服上,乘画轮车,与萧斌同载,卫从如常入朝之仪。呼袁淑甚急,淑眠不起,劭停车奉化门催之相续。淑徐起,至车后;劭使登车,又辞不上,劭命左右杀之。守门开,从万春门入。旧制,东宫队不得入城。劭以伪诏示门卫曰:“受敕,有所收讨。”令后队速来。张超之等数十人驰入云龙门及斋阁,拔刀径上合殿。帝其夜与徐湛之屏人语至旦,烛犹未灭,门阶户席直卫兵尚寝未起。帝见超之入,举几捍之,五指皆落,遂弑之。湛之惊起,趣北户,未及开,兵人杀之。劭进至合殿中阁,闻帝已殂,出坐东堂,萧斌执刀侍直,呼中书舍人顾嘏,嘏震惧,不时出,既至,问曰:“欲共见废,何不早启?”嘏未及答,即于前斩之。江湛直上省,闻喧噪声,叹曰:“不用王僧绰言,以至于此!”乃匿傍小屋中,劭遣兵就杀之。宿卫旧将罗训、徐罕皆望风屈附。左细仗主、广威将军吴兴卜天与不暇被甲,执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战。徐罕曰:“殿下入,汝欲何为!”天与骂曰:“殿下常来,云何于今乃作此语!只汝是贼!”手射劭于东堂。几中之。劭党击之,断臂而死。队将张泓之、硃道钦、陈满与天与俱战死。左卫将军尹弘惶怖通启,求受处分。劭使人从东阁入,杀潘淑妃及太祖亲信左右数十人,急召始兴王使帅众屯中堂。

濬时在西州,府舍人硃法瑜告濬曰:“台内喧噪,宫门皆闭,道上传太子反,未测祸变所至。”濬阳惊曰:“今当奈何?”法瑜劝入据石头。濬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济不,骚扰不知所为。将军王庆曰:“今宫内有变,未知主上安危,凡在臣子,当投袂赴难;凭城自守,非臣节也。”濬不听,乃从南门出,径向石头,文武从者千馀人。时南平王铄戍石头,兵十亦千馀人。俄而劭遣张超之

驰马召濬,濬屏人问状,即戎服乘马而去。硃法瑜固止濬,濬不从;出中门,王庆又谏曰:“太子反逆,天下怨愤。明公但当坚闭城门,坐食积粟,不过三日,凶党自离。公情事如此,今岂宜去!”濬曰:“皇太子令,敢有复言者斩!”既入,见劭,劭谓濬曰:“潘淑妃遂为乱兵所害。”濬曰:“此是下情由来所愿。”

劭诈以太祖诏召大将军义恭、尚书令何尚之入,拘于内;并召百官,至者才数十人。劭遽即位;下诏曰:“徐湛之、江湛弑逆无状,吾勒兵入殿,已无所及,号惋崩衄,肝心破裂。今罪人斯得,元凶克珍,可大赦,改元太初。”

即位毕,亟称疾还永福省,不敢临丧;以白刃自守,夜则列灯以防左右。以萧斌为尚书仆射、领军将军,以何尚之为司空,前右卫率檀和之戍石头,征虏将军营道侯义綦镇京口。义綦,义庆之弟也。乙丑,悉收先给诸处兵还武库,杀江、徐亲党尚书左丞荀赤松、右丞臧凝之等。凝之。焘之孙也。以殷仲素为黄门侍郎,王正见为左军将军,张超之、陈叔儿等皆拜官、赏赐有差。辅国将军鲁秀在建康,劭谓秀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已为卿除之矣。”使秀与屯骑校尉庞秀之对掌军队。劭不知王僧绰之谋,以僧绰为吏部尚书,司徒左长史何偃为侍中。

武陵王骏屯五洲,沈庆之自巴水来,咨受军略。三月,乙亥,典签董元嗣自建康至五洲,具言太子杀逆,骏使元嗣以告僚佐。沈庆之密谓腹心曰:“萧斌妇人,其馀将帅,皆易与耳。东宫同恶,不过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为用。今辅顺讨逆,不忧不济也。”

壬午,魏尊保太后为皇太后,追赠祖考,官爵兄弟,皆如外戚。

太子劭分浙江五郡为会州,省扬州,立司隶校尉,以其妃父殷冲为司隶校尉。冲,融之曾孙也。以大将军义恭为太保,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为太尉,始兴王濬为骠骑将军,雍州刺史臧质为丹阳尹,会稽太守随王诞为会州刺史。

劭料检文帝巾箱及江湛家书疏,得王僧绰所启飨士并前代故事,甲申,收僧绰,杀之。僧绰弟僧虔为司徒左西属,所亲咸劝之逃,僧虔泣曰:“吾兄奉国以忠贞,抚我以慈爱,今日之事,苦不见及耳;若得同归九泉,犹羽化也。”劭因诬北第诸王侯,云与僧绰谋反,杀长沙悼王瑾、瑾弟临川哀王烨、桂阳孝侯觊、新渝怀侯玠,皆劭素所恶也。瑾义欣之子;义华,义庆之子;玠,义庆之弟子也。

劭密与沈庆之手书,令杀武陵王骏。庆之求见王,王惧,辞以疾。庆之突入,以劭书示王,王泣求入内与母诀,庆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今日之事,唯力是视;殿下何见疑之深!”王起再拜曰:“家国安危,皆在将军。”庆之即命内外勒兵。府主簿颜竣曰:“今四方未知义师之举,劭据有天府,若首尾不相应,此危道也。宜待诸镇协谋,然后举事。”庆之厉声曰:“今举大事,而黄头小儿皆得参预,何得不败!宜斩以徇众!”王令竣拜谢庆之,庆之曰:“君但当知笔札事耳!”于是专委庆之处分。旬日之间,内外整办,人以为神兵。竣,延之之子也。

庚寅,武陵王戒严誓众。以沈庆之领府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咨议参军,领中兵;江夏内史硃修之行平东将军;记室参军颜设为咨议参军,领录事,兼总内外;以咨议参军刘延孙为长史、寻阳太守,行留府事。延孙,道产之子也。

南谯王义宣及臧质皆不受劭命,与司州刺史鲁爽同举兵以应骏。质、爽俱诣江陵见义宣,且遣使劝进于王。辛卯,臧质子敦等在建康者闻质举兵,皆逃亡。劭欲相慰悦,下诏曰:“臧质,国戚勋臣,方赞翼京辇,而子弟波迸,良可怪叹。可遣宣譬令还,咸复本位。”劭寻录得敦,使大将军义恭行训杖三十,厚给赐之。

癸巳,劭葬太祖于长宁陵,谥曰景皇帝,庙号中宗。

乙未,武陵王发西阳;丁酉,至寻阳。庚子,王命颜竣移檄四方,使共讨劭。州郡承檄,翕然响应。南谯王义宣遣臧质引兵诣寻阳,与骏同下,留鲁爽于江陵。

劭以兗、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兗二州刺史,起张永为青州刺史。思话自历城引部曲还平城,起兵以应寻阳;建武将军垣护之在历城,亦帅所领赴之。南谯王义宣版张永为冀州刺史。永遣司马崔勋之等将兵赴义宣。义宣虑萧思话与永不释前憾,自为书与思话,使长史张畅为书与永,劝使相与坦怀。

随王诞将受劭命,参军事沈正说司马顾琛曰:“国家此祸,开辟未闻。今以江东骁锐之众,唱大义于天下,其谁不响应!岂可使殿下北面凶逆,受其伪宠乎!”琛曰:“江东忘战日久,虽逆顺不同,然强弱亦异,当须四方有义举者,然后应之,不为晚也。”正曰:“天下未尝有无父无君之国,宁可自安仇耻而责义于馀方乎!今正以弑逆冤丑,义不同天,举兵之日,岂求必全邪!冯衍有言:‘大汉之贵臣,将不如荆、齐之贱士乎!’况殿下义兼臣子,事实国家者哉!”琛乃与正共入说诞,诞从之。正,田子之兄子也。

劭自谓素习武事,语朝士曰:“卿等但助我理文书,勿措意戎旅;若有寇难,吾自当之,但恐贼虏不敢动耳。”及闻四方兵起,始忧惧,戒严,悉召下番将吏,迁淮南岸居民于北岸,尽聚诸王及大臣于城内,移江夏王义恭处尚书下舍,分义恭诸子处侍中下省。

夏,四月,癸卯

朔,柳元景统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十二军发湓口,司空中兵参军徐遗宝以荆州之众继之。

丁未,武陵王发寻阳,沈庆之总中军以从。

劭立妃殷氏为皇后。

庚戌,武陵王檄书至建康,劭以示太常颜延之曰:“彼谁笔也?”延之曰:“竣之笔也。”劭曰:“言辞何至于是!”延之曰:“竣尚不顾老臣,安能顾陛下!”劭怒稍解。

悉拘武陵王子于侍中下省,南谯王义宣子于太仓空舍。

劭欲尽杀三镇士民家口,江夏王义恭、何尚之皆曰:“凡举大事者不顾家;且多是驱逼,今忽诛其室累,正足坚彼意耳。”劭以为然,乃下书一无所问。

劭疑朝廷旧臣皆不为己用,乃厚抚鲁秀及右军参军王罗汉,悉以军事委之;以萧斌为谋主,殷冲掌文符。

萧斌劝劭勒水军自上决战,不尔则保据梁山。

江夏王义恭以南军仓猝,船舫陋小,不利水战,乃进策曰:“贼骏小年未习军旅,远来疲弊,宜以逸待之。今远出梁山,则京都空弱,东军乘虚,或能为患。若分力两赴,则兵散势离。不如养锐待期,坐而观衅。割弃南岸,栅断石头,此先朝旧法,不忧贼不破也。”劭善之。

斌厉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岂复可量!三方同恶,势据上流;沈庆之甚练军事,柳元景、宗悫屡尝立功。形势如此,实非小敌。唯宜及人情未离,尚可决力一战;端坐台城,何由得久!今主,咸无战意,岂非天也!”邵不听。

或劝劭保石头城,劭曰:“昔人所以固石头城者,俟诸侯勤王耳。我若守此,谁当见救!唯应力战决之;不然,不克。”日日自出行军,慰劳将士,亲督都水治船舰。

壬子,焚淮南岸室屋、淮内船舫,悉驱民家渡水北。

立子伟之为皇太子。

以始兴王濬妃父褚湛之为丹阳尹。湛之,裕之之兄子也。

濬为侍中、中书监、司徒、录尚书六条事,加南平王铄开府仪同三司,以南兗州刺史建平王宏为江州刺史。

太尉司马宠秀之自石头先众南奔,人情由是大震。

以营道侯义綦为湘州刺史,檀和之为雍州刺史。

癸丑,武陵王军于鹊头。

宣城太守王僧达得武陵王檄,未知所从。

客说之曰:“方今衅逆滔天,古今未有。为君计,莫若承义师之檄,移告傍郡。苟在有心,谁不响应!此上策也。如其不能,可躬帅向义之徒,详择水陆之便,致身南归,亦其次也。”

僧达乃自侯道南奔,逢武陵王于鹊头。王即以为长史。

僧达,弘之子也。

王初发寻阳,沈庆之谓人曰:“王僧达必来赴义。”人问其故,庆之曰:“吾见其在先帝前议论开张,执意明决;以此言之,其至必也。”

柳元景以舟舰不坚,惮于水战,乃倍道兼行,丙辰,至江宁步上,使薛安帅铁骑曜兵于淮上,移书朝士,为陈逆顺。

劭加吴兴太守汝南周峤冠军将军。

随王诞檄亦至,峤素恇怯,回惑不知所从;府司马丘珍孙杀之,举郡应诞。

戊午,武陵王至南洲,降者相属;乙未,军于溧洲。

王自发寻阳,有疾,不能见将佐,唯颜竣出入卧内,拥王于膝,亲视起居。

疾屡危笃,不任咨禀,竣皆专决。

军政之外,间以文教书檄,应接遐迩,昏晓临哭,若出一人。

如是累旬,自舟中甲士亦不知王之危疾也。

癸亥,柳元景潜至新亭,依山为垒。

新降者皆劝元景速进,元景曰:“不然。理顺难恃,同恶相济,轻进无防,实启寇心。”

元景营未立,劭龙骧将军詹叔儿觇知之,劝劭出战,劭不许。

甲子,劭使萧斌统步军,褚湛之统水军,与鲁秀、王罗汉、刘简之等精兵合万人,攻新亭垒,劭自登硃雀门督战。

元景宿令军中曰:“鼓繁气易衰,叫数力易竭;但衔枚疾战,一听吾鼓声。”

劭将士怀劭重赏,皆殊死战。

元景水陆受敌,意气弥强,麾下勇士,悉遣出斗,左右唯留数人宣传。

劭兵势垂克,鲁秀击退鼓,劭众遽止。

元景乃开垒鼓噪以乘之,劭众大溃,坠淮死者甚多。

劭更帅馀众,自来攻垒,元景复大破之,所杀伤过于前战,士卒争赴死马涧,涧为之溢;劭手斩退者,不能禁。

刘简之死,萧斌被创,劭仅以身免,走还宫。

鲁秀、褚湛之、檀和之皆南奔。

丙寅,武陵王至江宁。

丁卯,江夏王义恭单骑南奔;劭杀义恭十二子。

劭、濬忧迫无计,以辇迎蒋侯神像置宫中,稽颡乞恩,拜为大司马,封钟山王;拜苏侯神为骠骑将军。

以濬为南徐州刺史,与南平王铄并录尚书事。

戊辰,武陵王军于新亭,大将军义恭上表劝进。

散骑侍郎徐爱在殿中诳劭,云自追义恭,遂归武陵王。

时王军府草创,不晓朝章;爰素所谙练。

乃以爰兼太常丞,撰即位仪注。

乙巳,王即皇帝位,大赦。

文武赐爵一等,从军者二等。

改谥大行皇帝曰文,庙号太祖。

以大将军义恭为太尉、录尚书六条事、南徐州刺史。

是日,劭亦临轩拜太子伟之,大赦,唯刘骏、义恭、义宣、诞不在原例。

庚子,以南谯王义宣为中书监、丞相、录尚书六条事、扬州刺史,随王诞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藏质为东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沈庆之为领军将军,萧思话为尚书左仆射。

壬申,以王僧达为右仆射,柳元景为侍中、左卫将军,宗悫为右卫将军,张畅为吏部尚书,刘延孙、颜竣并为侍中。

五月,癸酉朔,臧质以雍州兵二万至新亭。

豫州刺史刘遵考遣其将夏侯献之帅步骑五千军于瓜步。

先是,世祖遣宁朔将军顾彬之将兵东入,受随王诞

节度。诞遣参军刘季之将兵与彬之俱向建康,诞自顿西陵,为之后继。劭遣殿中将军燕钦等拒之,相遇于曲阿奔牛塘,钦等大败。劭于是缘淮树栅以自守,又决破岗、方山埭以绝东军。时男丁既尽,召妇女供役。

甲戌,鲁秀等募勇士攻大航,克之。王罗汉闻官军已渡,即放仗降,缘渚幢队以次奔散,器仗鼓盖充塞路衢。是夜,劭闭守六门,于门内凿堑立栅;城中沸乱,丹阳尹尹弘等文武将吏争逾城出降。劭烧辇及兗冕服于宫庭。萧斌宣令所统,皆使解甲,自石头戴白幡来降;诏斩斌于军门。濬劝劭载宝货逃入海,劭以人情离散,不果行。

乙亥,辅国将军硃修之克东府,丙子,诸军克台城,各由诸门入会于殿庭,获王正见,斩之。张超之走至合殿御床之所。为军士所杀,刳肠割心,诸将脔其肉,生啖之。建平等七王号哭俱出。劭穿西垣,入武库井中,队副高禽执之。劭曰:“天子何在?”禽曰:“近在新亭。”至殿前,臧质见之恸哭,劭曰:“天地所不覆载,丈人何为见器?”又谓质曰:“可得为启乞远徙不?”质曰:“主上近在航南,自当有处分。”缚劭于马上,防送军门。时不见传国玺,以问劭,劭曰:’在严道育处。”就取,得之。斩劭及四子于牙下。濬帅左右数十人挟南平王铄南走,遇江夏王义恭于越城。濬下马曰:“南中郎今何所作?”义恭曰:“上已君临万国。”又曰:“虎头来得无晚乎?”义恭曰:“殊当恨晚。”又曰:“故当不死邪?”义恭曰:“可诣行阙请罪。”又曰:“未审犹疑赐一职自效不?”义恭又曰:“此未可量。”勒与俱归,于道斩之,及其三子。劭、濬父子首并枭于大航,暴尸于市。劭妃殷氏及劭、濬诸女、妾媵,皆赐死于狱。污潴劭所居斋。殷氏且死,谓狱丞江恪曰:“汝家骨肉相残,何以枉杀无罪人?”恪曰:’受拜皇后,非罪而何?”殷氏曰:“此权时耳,当以鹦鹉为后。”褚湛之之南奔也,濬即与褚妃离绝,故免于诛。严道育、王鹦鹉并都街鞭杀,焚尸,扬灰于江。殷冲、尹弘、王罗汉及淮南太守沈璞皆伏诛。

庚辰,解严,辛巳,帝如东府,百官请罪,诏释之。甲申,尊帝母路淑媛为皇太后。太后,丹阳人也。乙酉,立妃王氏为皇后。后父偃,导之玄孙也。戊子,以柳元景为雍州刺史。辛卯,追赠袁淑为太尉,谥忠宪公;徐湛之为司空,谥忠烈公;江湛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忠简公;王僧绰为金紫光禄大夫,谥简侯。壬辰,以太尉义恭为扬、南徐二州刺史,进位太傅,领大司马。

初,劭以尚书令何尚之为司空、领尚书令,子征北长史偃为侍中,父子并居权要。及劭败,尚之左右皆散,自洗黄阁。殷冲等既诛,人为之寒心。帝以尚之、偃素有令誉,且居劭朝用智将迎,时有全脱,故特免之,复以尚之为尚书令,偃为大司马长史,任遇无改。

甲午,帝谒初宁、长宁陵。追赠卜天与益州刺史,谥壮侯,与袁叔等四家,长给禀禄。张泓之等各赠郡守。戊戌,以南平王铄为司空,建平王宏为尚书左仆射,萧思话为中书令、丹阳尹。六月,丙午,帝还宫。

初,帝之讨西阳蛮也,臧质使柳元景将兵会之。及质起兵,欲奉南谯王义宣为主,潜使元景帅所领西还,元景即以质书呈帝,语其信曰:“臧冠军当是未知殿下义举耳。方应伐逆,不容西还。”质以此恨之。及元景为雍州,质虑其为荆、江后患,建议元景当为爪牙,不宜远出。帝重违其言,戊申,以元景为护军将军,领石头戍事。

己酉,以司州刺史鲁爽为南豫州刺史。庚戌,以卫军司马徐遗宝为兗州刺史。

庚申,诏有司论功行赏,封颜竣等为公、侯。

辛未,徙南谯王义宣为南郡王,随王诞为竟陵王,立义宣次子宜阳侯恺为南谯王。

闰月,壬申,以领军将军沈庆之为南兗州刺史,镇盱眙。癸酉,以柳元景为领军将军。

乙亥,魏太皇太后赫连氏殂。

丞相义宣固辞内任及子恺王爵。甲午,更以义宣为荆、湘二州刺史,恺为宜阳县王,将佐以下并加赏秩。以竟陵王诞为扬州刺史。

秋,七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甲寅,诏求直言。辛酉,诏省细作并尚方雕文涂饰;贵戚竞利,悉皆禁绝。

中军录事参军周朗上疏,以为:“毒之在体,必割其缓处。历下、泗间,不足戍守。议者必以为胡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于胡矣。今空守孤城,徒费财役。使虏但发轻骑三千,更互出入,春来犯麦,秋至侵禾,水陆漕输,居然复绝;于贼不劳而边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尽,可跷足而待也。今人知不以羊追狼、蟹捕鼠,而令重车弱卒与肥与悍胡相逐,其不能济固宜矣。又,三年之丧,天下之达丧;汉氏节其臣则可矣,薄其子则乱也。凡法有变于古而刻于情,则莫能顺焉;至乎败于礼而安于身,必遽而奉之。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谬。又,举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给?一体炫金,不及百两,一岁美衣,不过数袭;而必收宝连椟,集服累笥,目岂常视,身未时亲,是椟带宝、笥著衣也,何糜蠹之剧,惑鄙之甚邪!且细作始并,以为俭节;而市造华怪,即传于民。如此,则迁也,非罢也。凡阙庶民,制度日侈,见车马不辩贵贱,视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物,小民明已睥睨;宫中朝制一衣,庶家晚已裁学。侈丽之源,实先宫阃。又,设官者宜

官称事立,人称官置。

王侯识未堪务,不应强仕。

且帝子未官,人谁谓贱?

但宜详置宾友,茂择正人,亦何必列长史、参军、别架从事,然后为贵哉!

又,俗好以毁沈人,不知察其所以致毁;以誉进人,不知测其所以致誉。

毁徒皆鄙,则宜擢其毁者;誉党悉庸,则宜退其誉者。

如此,则毁誉不妄,善恶分矣。

凡无世不有言事,无时不有下令。

然升平不至,昏危相继,何哉?设令之本非实故也。

书奏,忤旨,自解去职。朗,峤之弟也。

侍中谢庄上言:“诏云:‘贵戚竞利,悉皆禁绝。’此实允惬民听。

若有犯违,则应依制裁纠;若废法申恩,便为明诏既下而声实乘爽也。

臣愚谓大臣在禄位者,尤不宜与民争利。

不审可得在此诏不?”庄,弘微之子也。

上多变易太祖之制,郡县以三周为满,宋之善政,于是乎衰。

乙丑,魏濮阳王闾若文、征西大将军永昌王仁皆坐谋叛,仁赐死于长安,若文伏诛。

南平穆王铄素负才能,意当轻上;又为太子劭所任,出降最晚。

上潜使人毒之,己巳,铄卒,赠司徒,以商臣之谥谥之。

南海太守萧简据广州反。简,斌之弟也。

诏新南海太守南昌邓琬、始兴太守沈法系讨之。法系,庆之之从弟也。

简诳其众曰:“台军是贼劭所遣。”众信之,为之固守。

琬先至,止为一攻道;法系至,曰:“宜四面并攻;若守一道,何时可拔!”琬不从。

法系曰:“更相申五十日。”日尽又不克,乃从之。八道俱攻,一日即破之。

九月,丁卯,斩简,广州平。法系封府库付琬而还。

冬,十一月,丙午,以左军将军鲁秀为司州刺史。

辛酉,魏主如信都、中山。

十二月,癸未,以将置东宫,省太子率更令等官,中庶子等各减旧员之半。

甲午,魏主还平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译文

昭阳大荒落,一年。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元嘉三十年(癸巳,公元四五三年)

春天,正月,戊寅日,任命南谯王义宣为司徒、扬州刺史。

萧道成等人率领氐族、羌族攻打魏国的武都,魏国的高平镇将苟莫于率领两千突骑救援。萧道成等人撤退回南郑。

壬午日,任命征北将军始兴王濬为荆州刺史。皇帝的怒气未消,所以濬长期留在京口;任命为荆州刺史后,才允许他入朝。

戊子日,诏令江州刺史武陵王骏统领各军讨伐西阳蛮,驻扎在五洲。

严道育逃亡后,皇帝派遣使者紧急搜捕。严道育改扮成尼姑,藏在东宫,又随始兴王濬到京口。有时住在百姓张旿家。濬入朝时,又将她带回东宫,想带她一起去江陵。丁巳日,皇帝临朝,濬入朝接受任命。当天,有人报告严道育在张旿家,皇帝派人突袭抓捕,抓到她的两个婢女,说严道育随征北将军回都城。皇帝以为濬和太子劭已经驱逐了严道育,但听说他们仍然与她有来往,感到惆怅和震惊,于是命令京口将两个婢女送来,等到审查后,再治劭和濬的罪。潘淑妃抱着濬哭泣说:“你之前诅咒的事情败露,我还希望你能深刻反省;没想到你竟然还藏匿严道育!皇帝非常生气,我磕头求情也无法平息他的怒气,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以送药来,我先自尽,不忍心看到你遭受祸患。”濬振衣而起说:“天下的事情自然会解决,希望您放宽心,一定不会连累您!”

己未日,魏国的京兆王杜元宝因谋反被诛杀;建宁王崇和他的儿子济南王丽都被杜元宝牵连,被赐死。

皇帝想废黜太子劭,赐死始兴王濬,先与侍中王僧绰商议;让王僧绰查找汉魏以来废黜太子、诸王的典故,送给尚书仆射徐湛之和吏部尚书江湛。

武陵王骏一向不受宠,所以多次被派到外地,不能留在建康;南平王铄、建平王宏都受到皇帝的宠爱。铄的妃子是江湛的妹妹;随王诞的妃子是徐湛之的女儿。江湛劝皇帝立铄为太子,徐湛之则想立诞。王僧绰说:“立太子的事情,应由皇帝决定。我认为应该迅速决断,不可拖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您以义割恩,不要因小不忍而误大事;否则,就应该像以前一样坦荡,不要再犹豫不决。事情虽然机密,但容易泄露,不可让外人知道,以免被后世嘲笑。”皇帝说:“你可以说是能决断大事的人。但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不慎重考虑。而且彭城王刚去世,人们会认为我不再有慈爱之心。”王僧绰说:“我担心千百年后,人们会说陛下只能裁断弟弟的事,不能裁断儿子的事。”皇帝默然。江湛同坐,出阁后对王僧绰说:“你刚才的话是不是太直率了!”王僧绰说:“我也恨你不直率!”

铄从寿阳入朝,到了之后,违背了皇帝的旨意。皇帝想立宏为太子,但嫌他不是长子,所以讨论了很久都没有决定。皇帝每晚与徐湛之屏退旁人密谈,有时连续几天几夜。皇帝常常让徐湛之自己拿着蜡烛,绕墙检查,担心有人偷听。皇帝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潘淑妃,潘淑妃告诉了濬,濬迅速报告了劭。劭于是与心腹队主陈叔儿、斋帅张超之等人密谋造反。

起初,皇帝因为宗室势力强大,担心内部有难,特意增加了东宫的兵力,使其与羽林军相当,达到实甲万人。劭性格狡猾而刚猛,皇帝非常倚重他。等到他准备作乱时,每晚宴请将士,有时亲自敬酒。王僧绰秘密向皇帝报告,恰逢严道育的婢女即将到来,癸亥夜,劭伪造皇帝的诏书说:“鲁秀谋反,你可以在天亮时守卫宫门,率领军队入宫。”于是让张超之等人召集平时蓄养的士兵两千多人,全部披甲;召集内外幢队的主副官,预先部署,声称有讨伐任务。夜里,召见前中庶子右军长史萧斌、左卫率袁叔、中舍人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等人入宫。劭流泪对他们说:“皇帝听信谗言,将要废黜我。我自问没有过错,不能受冤枉。明天早上我要做大事,希望你们与我共同努力。”说完,起身一一拜谢。众人惊愕,无人应答。过了很久,袁淑、萧斌都说:“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事,希望您三思!”劭大怒,脸色大变。萧斌害怕,与众人一起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袁淑叱责他说:“你以为殿下真的会这样做吗?殿下小时候曾患风病,或许是病发作了。”劭更加愤怒,斜眼看着袁淑说:“事情能成功吗?”袁淑说:“您处于无可怀疑的地位,何愁不成功!但恐怕成功之后,不为天地所容,大祸也会随之而来。即使有这样的计划,也应该停止。”左右将袁淑拉出去,说:“这是什么事情,怎么能说停止!”袁淑回到省中,绕床行走,直到四更才睡下。

甲子日,宫门未开,劭穿着硃衣加在戎服上,乘坐画轮车,与萧斌同车,卫队按照平常入朝的仪式。劭急切地呼唤袁淑,袁淑还在睡觉,劭在奉化门停车催促。袁淑慢慢起身,走到车后;劭让他上车,袁淑又推辞不上,劭命令左右杀了他。宫门打开,从万春门进入。按照旧制,东宫的军队不能入城。劭用伪造的诏书给门卫看,说:“奉皇帝的命令,有讨伐任务。”命令后队迅速赶来。张超之等数十人骑马冲入云龙门和斋阁,拔刀直奔合殿。皇帝那夜与徐湛之屏退旁人谈话到天亮,蜡烛还未熄灭,门阶户席的直卫兵还在睡觉。皇帝看到张超之进来,举起几案抵挡,五指都被砍断,于是被弑杀。徐湛之惊起,跑向北门,还未开门,士兵就杀了他。劭进入合殿中阁,听说皇帝已死,出来坐在东堂,萧斌持刀侍立,召见中书舍人顾嘏,顾嘏震惊恐惧,不敢出来,出来后,劭问:“你想一起被废黜,为什么不早报告?”顾嘏还未回答,劭就在他面前将他斩首。江湛正在省中,听到喧闹声,叹息说:“不听王僧绰的话,才到了这个地步!”于是躲在小屋中,劭派兵将他杀死。宿卫旧将罗训、徐罕都望风投降。左细仗主、广威将军吴兴卜天与来不及披甲,持刀拿弓,大声呼喊左右出战。徐罕说:“殿下已经入宫,你想干什么!”卜天与骂道:“殿下常来,今天怎么说出这种话!你才是贼!”他用手射箭射向劭在东堂。几乎射中。劭的党羽攻击他,砍断他的手臂而死。队将张泓之、硃道钦、陈满与卜天与一起战死。左卫将军尹弘惶恐地报告,请求接受处分。劭派人从东阁进入,杀死潘淑妃及太祖的亲信左右数十人,紧急召见始兴王,让他率领军队驻扎在中堂。

濬当时在西州,府舍人硃法瑜告诉濬说:“宫内喧闹,宫门都关闭了,外面传言太子造反,不知道祸变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濬假装惊讶地说:“现在该怎么办?”硃法瑜劝他占据石头城。濬没有得到劭的消息,不知道事情是否成功,心中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将军王庆说:“现在宫内有变,不知道皇帝的安危,作为臣子,应该奋不顾身去救难;凭城自守,不是臣子的节操。”濬不听,于是从南门出去,直奔石头城,文武随从有一千多人。当时南平王铄驻守石头城,兵力也有一千多人。不久,劭派张超之

骑马去召见濬,濬屏退旁人询问情况,随即穿上戎装骑马离开。硃法瑜坚决阻止濬,濬不听;走出中门,王庆又劝谏说:“太子反叛,天下人都怨恨愤怒。您只需紧闭城门,坐吃积存的粮食,不过三天,叛党自然会离散。您的情况如此,现在怎能离开!”濬说:“皇太子的命令,敢有再说的斩首!”进入后,见到劭,劭对濬说:“潘淑妃已经被乱兵杀害。”濬说:“这是我内心一直以来的愿望。”

劭假借太祖的诏书召见大将军义恭、尚书令何尚之,将他们拘禁在内;并召见百官,到场的只有几十人。劭立即即位;下诏说:“徐湛之、江湛弑君叛逆,毫无道理,我率兵入殿,已经来不及,悲痛万分,肝心破裂。现在罪人已被抓获,元凶已被消灭,可以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太初。”

即位后,立即称病回到永福省,不敢参加丧礼;用刀剑自卫,夜晚则点灯以防备左右。任命萧斌为尚书仆射、领军将军,何尚之为司空,前右卫率檀和之戍守石头,征虏将军营道侯义綦镇守京口。义綦是义庆的弟弟。乙丑日,将之前分发给各处的兵器收回武库,杀死江、徐的亲党尚书左丞荀赤松、右丞臧凝之等人。凝之是焘的孙子。任命殷仲素为黄门侍郎,王正见为左军将军,张超之、陈叔儿等人都被授予官职、赏赐不等。辅国将军鲁秀在建康,劭对秀说:“徐湛之常常想害你,我已经为你除掉了。”让秀与屯骑校尉庞秀之共同掌管军队。劭不知道王僧绰的计谋,任命僧绰为吏部尚书,司徒左长史何偃为侍中。

武陵王骏驻扎在五洲,沈庆之从巴水来,咨询军事策略。三月,乙亥日,典签董元嗣从建康到五洲,详细讲述了太子杀逆的事情,骏让元嗣告诉僚佐。沈庆之秘密对心腹说:“萧斌是个妇人,其他将帅,都容易对付。东宫的同党,不过三十人;其他被胁迫的人,一定不会为他们效力。现在辅佐正义讨伐叛逆,不用担心不成功。”

壬午日,魏尊保太后为皇太后,追赠祖考,官爵兄弟,都像外戚一样。

太子劭将浙江五郡划分为会州,撤销扬州,设立司隶校尉,任命其妃父殷冲为司隶校尉。冲是融的曾孙。任命大将军义恭为太保,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为太尉,始兴王濬为骠骑将军,雍州刺史臧质为丹阳尹,会稽太守随王诞为会州刺史。

劭检查文帝的巾箱和江湛的家书,发现了王僧绰所启的飨士和前代的故事,甲申日,逮捕僧绰,杀了他。僧绰的弟弟僧虔是司徒左西属,亲近的人都劝他逃跑,僧虔哭着说:“我哥哥以忠贞奉国,以慈爱抚我,今天的事情,苦于没有赶上;如果能同归九泉,就像羽化一样。”劭于是诬陷北第的诸王侯,说他们与僧绰谋反,杀了长沙悼王瑾、瑾的弟弟临川哀王烨、桂阳孝侯觊、新渝怀侯玠,都是劭一向厌恶的人。瑾是义欣的儿子;义华是义庆的儿子;玠是义庆的弟弟的儿子。

劭秘密写信给沈庆之,命令他杀死武陵王骏。庆之请求见王,王害怕,以病推辞。庆之突然闯入,将劭的信给王看,王哭着请求入内与母亲诀别,庆之说:“下官受先帝厚恩,今天的事情,只能尽力而为;殿下为何如此怀疑我!”王起身再拜说:“家国的安危,都在将军身上。”庆之立即命令内外整顿军队。府主簿颜竣说:“现在四方还不知道义师的举动,劭占据天府,如果首尾不相应,这是危险的道路。应该等待各镇共同谋划,然后行动。”庆之厉声说:“现在举大事,连黄头小儿都能参与,怎能不败!应该斩首以儆效尤!”王命令竣拜谢庆之,庆之说:“你只需知道笔札的事情!”于是专门委托庆之处理。十天之内,内外整顿完毕,人们以为是神兵。竣是延之的儿子。

庚寅日,武陵王戒严誓众。任命沈庆之领府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咨议参军,领中兵;江夏内史硃修之行平东将军;记室参军颜设为咨议参军,领录事,兼总内外;任命咨议参军刘延孙为长史、寻阳太守,行留府事。延孙是道产的儿子。

南谯王义宣和臧质都不接受劭的命令,与司州刺史鲁爽一同起兵响应骏。质、爽都到江陵见义宣,并派使者劝王进兵。辛卯日,臧质的儿子敦等在建康的人听说质起兵,都逃亡了。劭想安慰他们,下诏说:“臧质,国戚勋臣,正在辅佐京辇,而子弟逃亡,实在令人叹息。可以派人宣谕让他们回来,都恢复原位。”劭不久找到敦,让大将军义恭行训杖三十,厚加赏赐。

癸巳日,劭将太祖葬于长宁陵,谥号为景皇帝,庙号中宗。

乙未日,武陵王从西阳出发;丁酉日,到达寻阳。庚子日,王命令颜竣发布檄文到四方,让大家共同讨伐劭。州郡接到檄文,纷纷响应。南谯王义宣派臧质率兵到寻阳,与骏一同南下,留鲁爽在江陵。

劭任命兗、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兗二州刺史,起用张永为青州刺史。思话从历城带领部曲回到平城,起兵响应寻阳;建武将军垣护之在历城,也率领部下前往。南谯王义宣任命张永为冀州刺史。永派司马崔勋之等率兵前往义宣。义宣担心萧思话与张永不能释怀前嫌,亲自写信给思话,让长史张畅写信给永,劝他们坦诚相待。

随王诞准备接受劭的命令,参军事沈正对司马顾琛说:“国家的这场祸乱,前所未闻。现在以江东的骁勇精锐,向天下倡导大义,谁会不响应!怎能让你北面事奉凶逆,接受他们的伪宠呢!”琛说:“江东已经很久没有战争了,虽然逆顺不同,但强弱也有差异,应该等待四方有义举的人,然后响应,也不算晚。”正说:“天下从来没有无父无君的国家,怎能自安于仇耻而责备别人呢!现在正因为弑逆的冤仇,义不同天,举兵之日,怎能求全责备!冯衍有言:‘大汉的贵臣,难道不如荆、齐的贱士吗!’何况你义兼臣子,事实国家呢!”琛于是与正一起劝说诞,诞听从了。正是田子的侄子。

劭自认为一向熟悉军事,对朝臣说:“你们只需帮我处理文书,不要操心军事;如果有敌寇,我自会应对,只怕贼虏不敢动。”等到听说四方起兵,才开始忧虑恐惧,戒严,召集所有将吏,将淮南岸的居民迁到北岸,将所有王侯和大臣聚集在城内,将江夏王义恭移到尚书下舍,将义恭的诸子安置在侍中下省。

夏,四月,癸卯日

朔日,柳元景率领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十二军从湓口出发,司空中兵参军徐遗宝率领荆州的军队随后跟进。

丁未日,武陵王从寻阳出发,沈庆之统领中军跟随。

劭立妃子殷氏为皇后。

庚戌日,武陵王的檄书传到建康,劭拿给太常颜延之看,问道:“这是谁写的?”颜延之回答:“是颜竣写的。”劭说:“言辞为何如此激烈!”颜延之说:“颜竣连老臣都不顾,又怎会顾及陛下!”劭的怒气稍微平息。

劭将武陵王的儿子们全部拘禁在侍中下省,南谯王义宣的儿子们拘禁在太仓空舍。

劭想杀光三镇士民的家眷,江夏王义恭和何尚之都说:“凡举大事者不顾家;况且这些人大多是被逼迫的,现在突然诛杀他们的家人,只会坚定他们的反抗意志。”劭认为有理,于是下令不再追究。

劭怀疑朝廷旧臣都不为自己所用,于是厚待鲁秀和右军参军王罗汉,将军事事务全部交给他们;任命萧斌为谋主,殷冲掌管文书。

萧斌劝劭率领水军从上流决战,否则就据守梁山。

江夏王义恭认为南军仓促应战,船只简陋,不利于水战,于是献策说:“贼军年轻,未经历过军旅,远道而来疲惫不堪,应以逸待劳。现在远出梁山,京都空虚,东军乘虚而入,可能会成为祸患。如果分兵两路,兵力分散,形势不利。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坐观其变。割弃南岸,栅断石头,这是先朝旧法,不愁贼军不破。”劭赞同。

萧斌严厉地说:“南中郎二十岁,能成就如此大事,岂能小觑!三方同恶,占据上流;沈庆之精通军事,柳元景、宗悫屡立战功。形势如此,绝非小敌。应趁人心未散,决力一战;若端坐台城,怎能长久!如今主上,毫无战意,岂不是天意!”劭不听。

有人劝劭据守石头城,劭说:“古人之所以固守石头城,是为了等待诸侯勤王。我若守此,谁会来救!唯有全力决战;否则,无法取胜。”劭每天亲自出行军,慰劳将士,亲自监督都水治理船舰。

壬子日,劭焚烧淮南岸的房屋和淮内的船只,驱赶百姓渡水北上。

劭立儿子伟之为皇太子。

任命始兴王濬的妃子父亲褚湛之为丹阳尹。褚湛之是褚裕之的侄子。

濬担任侍中、中书监、司徒、录尚书六条事,加封南平王铄为开府仪同三司,任命南兗州刺史建平王宏为江州刺史。

太尉司马宠秀之从石头城率先南奔,人心因此大震。

任命营道侯义綦为湘州刺史,檀和之为雍州刺史。

癸丑日,武陵王驻扎在鹊头。

宣城太守王僧达收到武陵王的檄书,不知如何是好。

有客人劝他说:“如今叛乱滔天,古今未有。为君计,不如接受义师的檄书,传告邻近郡县。若有心响应,谁不响应!这是上策。若不能,可亲自率领义士,选择水陆便利,南归投奔,也是次策。”

王僧达于是从侯道南奔,在鹊头遇到武陵王。武陵王立即任命他为长史。

王僧达是王弘的儿子。

武陵王刚从寻阳出发时,沈庆之对人说:“王僧达必来投奔义师。”有人问原因,沈庆之说:“我曾见他在先帝面前议论开张,执意明决;以此推断,他必来。”

柳元景因船只不坚固,害怕水战,于是日夜兼程,丙辰日到达江宁,派薛安率领铁骑在淮上耀武扬威,向朝中士人发信,陈述逆顺之理。

劭加封吴兴太守汝南周峤为冠军将军。

随王诞的檄书也传到,周峤一向胆小,犹豫不决;府司马丘珍孙杀了他,举郡响应随王诞。

戊午日,武陵王到达南洲,投降的人络绎不绝;乙未日,驻扎在溧洲。

武陵王从寻阳出发时,身患疾病,不能见将佐,只有颜竣出入卧内,抱着武陵王在膝上,亲自照料起居。

病情多次危急,无法处理政务,颜竣全权决断。

军政之外,颜竣还处理文书檄文,应对远近事务,早晚临哭,仿佛一人。

如此持续了数十天,连船上的士兵也不知道武陵王的病情危急。

癸亥日,柳元景悄悄到达新亭,依山筑垒。

新投降的人都劝柳元景迅速进军,柳元景说:“不行。理顺难恃,同恶相济,轻进无防,实启寇心。”

柳元景的营垒尚未建成,劭的龙骧将军詹叔儿侦察到,劝劭出战,劭不许。

甲子日,劭派萧斌统领步兵,褚湛之统领水军,与鲁秀、王罗汉、刘简之等精兵合万人,攻打新亭垒,劭亲自登上硃雀门督战。

柳元景事先命令军中:“鼓声频繁容易气衰,喊叫过多容易力竭;只需衔枚疾战,听我的鼓声。”

劭的将士因劭重赏,都拼死作战。

柳元景水陆受敌,士气更盛,麾下勇士全部派出战斗,左右只留数人传令。

劭的军队几乎要攻破营垒,鲁秀击退鼓声,劭的军队突然停止。

柳元景于是打开营垒,鼓噪反击,劭的军队大溃,坠入淮河的人很多。

劭再次率领余众,亲自攻打营垒,柳元景再次大破之,杀伤比前战更多,士兵争相跳入死马涧,涧水因此溢出;劭亲手斩杀退兵,无法制止。

刘简之战死,萧斌受伤,劭仅以身免,逃回宫中。

鲁秀、褚湛之、檀和之都南奔。

丙寅日,武陵王到达江宁。

丁卯日,江夏王义恭单骑南奔;劭杀了义恭的十二个儿子。

劭、濬忧迫无计,用辇车迎接蒋侯神像入宫,叩头乞求恩典,拜为大司马,封为钟山王;拜苏侯神为骠骑将军。

任命濬为南徐州刺史,与南平王铄并录尚书事。

戊辰日,武陵王驻扎在新亭,大将军义恭上表劝进。

散骑侍郎徐爱在殿中欺骗劭,说自己去追义恭,于是归附武陵王。

当时武陵王的军府刚刚建立,不熟悉朝廷礼仪;徐爱一向熟悉。

于是任命徐爱兼任太常丞,撰写即位仪注。

乙巳日,武陵王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文武官员赐爵一等,从军者赐爵二等。

改谥大行皇帝为文,庙号太祖。

任命大将军义恭为太尉、录尚书六条事、南徐州刺史。

同日,劭也临轩拜太子伟之,大赦天下,唯刘骏、义恭、义宣、诞不在赦免之列。

庚子日,任命南谯王义宣为中书监、丞相、录尚书六条事、扬州刺史,随王诞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藏质为东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沈庆之为领军将军,萧思话为尚书左仆射。

壬申日,任命王僧达为右仆射,柳元景为侍中、左卫将军,宗悫为右卫将军,张畅为吏部尚书,刘延孙、颜竣并为侍中。

五月,癸酉朔日,臧质率领雍州兵二万到达新亭。

豫州刺史刘遵考派其将夏侯献之率领步骑五千驻扎在瓜步。

此前,世祖派宁朔将军顾彬之率兵东进,受随王诞指挥。

刘诞派遣参军刘季之率领军队与彬之一起向建康进发,刘诞自己驻扎在西陵,作为他们的后援。刘劭派遣殿中将军燕钦等人抵抗他们,双方在曲阿的奔牛塘相遇,燕钦等人惨败。刘劭于是沿着淮河设置栅栏以自保,又决开破岗、方山埭以断绝东军的进攻。当时男丁已经耗尽,便征召妇女服役。

甲戌日,鲁秀等人招募勇士攻打大航,成功攻克。王罗汉听说官军已经渡河,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沿河的军队依次溃散,武器和鼓盖等物品堵塞了道路。当晚,刘劭关闭六门,在门内挖掘壕沟并设立栅栏;城中一片混乱,丹阳尹尹弘等文武官员争相翻越城墙投降。刘劭在宫廷中焚烧了车辇和兗冕服。萧斌下令所统领的军队全部解除武装,从石头城戴着白幡前来投降;皇帝下诏在军门处斩萧斌。刘濬劝刘劭携带宝物逃入海中,刘劭因为人心离散,最终没有成行。

乙亥日,辅国将军硃修之攻克东府,丙子日,各路军队攻克台城,各自从城门进入并在殿庭会合,抓获王正见并斩杀。张超之逃到合殿的御床处,被军士杀死,剖开肠子割下心脏,将领们将他的肉切成块,生吃下去。建平等七王号哭着一起出城。刘劭穿过西墙,进入武库的井中,队副高禽抓住了他。刘劭问:“天子在哪里?”高禽回答:“近在新亭。”到了殿前,臧质见到他痛哭,刘劭说:“天地不容,丈人为何还要见我?”又对臧质说:“能否为我请求远徙?”臧质说:“主上近在航南,自会有安排。”将刘劭绑在马上,押送到军门。当时传国玉玺不见了,询问刘劭,刘劭说:“在严道育那里。”派人去取,果然找到了。在牙门下斩杀了刘劭及其四个儿子。刘濬率领左右数十人挟持南平王刘铄向南逃走,在越城遇到江夏王刘义恭。刘濬下马问:“南中郎现在在做什么?”刘义恭回答:“皇上已经君临万国。”刘濬又问:“虎头来得不晚吧?”刘义恭说:“确实恨晚。”刘濬又问:“难道不会死吗?”刘义恭说:“可以去行阙请罪。”刘濬又问:“不知道还能不能赐我一职以自效?”刘义恭回答:“这还不好说。”勒令与他一起返回,在路上斩杀了他及其三个儿子。刘劭、刘濬父子的首级被悬挂在大航上,暴尸于市。刘劭的妃子殷氏及刘劭、刘濬的女儿、妾媵,都被赐死在狱中。污秽了刘劭所居住的斋房。殷氏临死前对狱丞江恪说:“你家骨肉相残,为何枉杀无罪之人?”江恪回答:“受拜皇后,难道不是罪吗?”殷氏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应当以鹦鹉为后。”褚湛之南逃时,刘濬即与褚妃断绝关系,因此免于诛杀。严道育、王鹦鹉都在街市上被鞭杀,焚尸后扬灰于江中。殷冲、尹弘、王罗汉及淮南太守沈璞都被处死。

庚辰日,解除戒严,辛巳日,皇帝前往东府,百官请罪,皇帝下诏赦免他们。甲申日,尊皇帝的母亲路淑媛为皇太后。太后是丹阳人。乙酉日,立妃子王氏为皇后。皇后的父亲王偃,是王导的玄孙。戊子日,任命柳元景为雍州刺史。辛卯日,追赠袁淑为太尉,谥号忠宪公;徐湛之为司空,谥号忠烈公;江湛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号忠简公;王僧绰为金紫光禄大夫,谥号简侯。壬辰日,任命太尉刘义恭为扬、南徐二州刺史,进位太傅,领大司马。

当初,刘劭任命尚书令何尚之为司空、领尚书令,其子征北长史何偃为侍中,父子二人均居权要之位。刘劭失败后,何尚之的左右随从都散去,他自己清洗黄阁。殷冲等人被诛杀后,人们为之寒心。皇帝因为何尚之、何偃素有美誉,且在刘劭朝中曾用智谋保全自己,因此特别赦免他们,再次任命何尚之为尚书令,何偃为大司马长史,待遇不变。

甲午日,皇帝拜谒初宁陵、长宁陵。追赠卜天与为益州刺史,谥号壮侯,与袁叔等四家,长期给予俸禄。张泓之等人各追赠郡守。戊戌日,任命南平王刘铄为司空,建平王刘宏为尚书左仆射,萧思话为中书令、丹阳尹。六月丙午日,皇帝回宫。

当初,皇帝讨伐西阳蛮时,臧质派柳元景率兵会合。臧质起兵后,想奉南谯王刘义宣为主,暗中派柳元景率军西还,柳元景将臧质的书信呈给皇帝,对其信使说:“臧冠军应当是不知道殿下的义举。现在正是讨伐叛逆的时候,不容许西还。”臧质因此怀恨在心。柳元景担任雍州刺史后,臧质担心他成为荆、江的后患,建议柳元景应当担任爪牙,不宜远出。皇帝尊重他的意见,戊申日,任命柳元景为护军将军,领石头戍事。

己酉日,任命司州刺史鲁爽为南豫州刺史。庚戌日,任命卫军司马徐遗宝为兗州刺史。

庚申日,皇帝下诏有关部门论功行赏,封颜竣等人为公、侯。

辛未日,改封南谯王刘义宣为南郡王,随王刘诞为竟陵王,立刘义宣的次子宜阳侯刘恺为南谯王。

闰月壬申日,任命领军将军沈庆之为南兗州刺史,镇守盱眙。癸酉日,任命柳元景为领军将军。

乙亥日,魏太皇太后赫连氏去世。

丞相刘义宣坚决辞去内任及其子刘恺的王爵。甲午日,改任刘义宣为荆、湘二州刺史,刘恺为宜阳县王,将佐以下官员均加赏秩。任命竟陵王刘诞为扬州刺史。

秋七月辛丑日,初一,日食。甲寅日,皇帝下诏求直言。辛酉日,下诏省去细作和尚方的雕文涂饰;禁止贵戚竞利。

中军录事参军周朗上疏,认为:“毒在体内,必须割去其缓处。历下、泗水之间,不足以戍守。议论者必定认为胡人衰弱不足为惧,却不知我们的病比胡人更严重。如今空守孤城,徒费财力和人力。如果敌人派出三千轻骑,交替出入,春天来犯麦田,秋天来侵禾苗,水陆漕运就会断绝;敌人不费力气,而我们边境已经困顿,不到两年,士兵散尽,百姓流离,可以跷足而待。如今人们知道不能用羊追狼、蟹捕鼠,却让重车弱卒与肥壮的胡人相逐,自然无法成功。此外,三年之丧,是天下通行的丧礼;汉朝节制臣子尚可,但薄待儿子则会导致混乱。凡是法律与古代不同且苛刻于情理的,都无法顺利执行;至于违背礼制而安于自身,必定会迅速奉行。如今陛下以大孝为基础,应当纠正这些谬误。再者,举天下之力奉养一君,何愁不足?一身炫金,不过百两,一年美衣,不过数套;却要收藏宝物连椟,集服累笥,眼睛不常看,身体不常穿,这是椟带宝、笥著衣,何其浪费,何其迷惑!况且细作刚刚合并,本为节俭;而市面上的华丽物品,却迅速传到民间。如此,则是迁就,而非废除。凡是对庶民而言,制度日益奢侈,看到车马分不清贵贱,看到冠服分不清尊卑。尚方如今制造一物,小民立刻觊觎;宫中朝制一衣,庶家晚上就模仿。奢侈的源头,实始于宫廷。此外,设官者应当

官职是根据事务设立的,人是因为官职而设置的。

王侯们如果能力不足以胜任事务,就不应该勉强任职。

况且,帝王的儿子如果没有官职,谁会认为他们低贱呢?

应该详细地安排宾客和朋友,慎重地选择正直的人,何必一定要设置长史、参军、别架从事等官职,才能显得尊贵呢!

另外,世俗喜欢用诋毁来压制人,却不去考察诋毁的原因;用赞誉来提拔人,却不去测量赞誉的原因。

如果诋毁的人都是卑鄙的,就应该提拔那些被诋毁的人;如果赞誉的人都是平庸的,就应该贬退那些被赞誉的人。

这样,诋毁和赞誉就不会虚妄,善恶就能分明了。

每个时代都有言论和事务,每个时刻都有命令下达。

然而,太平盛世没有到来,昏乱和危机却接连不断,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命令的根本不真实。

奏章呈上后,违背了皇帝的旨意,他自行解职离去。朗是峤的弟弟。

侍中谢庄上奏说:“诏书说:‘贵戚争利,全部禁止。’这确实符合民众的期望。

如果有违反的,就应该依法制裁;如果废除法令而施恩,就会导致诏令下达后名声和实际不符。

我认为,担任高官的大臣,尤其不应该与民众争利。

不知道这条诏令是否可以包括在内?”谢庄是弘微的儿子。

皇帝多次改变太祖的制度,郡县的任期以三年为满,宋朝的良好政治因此衰落。

乙丑日,魏国的濮阳王闾若文、征西大将军永昌王仁都因谋反罪被处死,仁在长安被赐死,若文被处决。

南平穆王铄一向自负才能,心中轻视皇帝;又被太子劭所信任,投降最晚。

皇帝暗中派人毒死他,己巳日,铄去世,追赠司徒,用商臣的谥号来谥他。

南海太守萧简占据广州反叛。萧简是斌的弟弟。

皇帝下令新任南海太守南昌邓琬、始兴太守沈法系讨伐他。法系是庆之的堂弟。

萧简欺骗他的部下说:“朝廷的军队是贼劭派来的。”部下相信了,为他坚守。

邓琬先到,只从一条路进攻;法系到后,说:“应该四面同时进攻;如果只守一条路,什么时候才能攻下!”邓琬不听。

法系说:“再延长五十天。”五十天后仍未攻克,邓琬才听从。八路同时进攻,一天就攻破了。

九月,丁卯日,斩杀了萧简,广州平定。法系封存府库交给邓琬后返回。

冬,十一月,丙午日,任命左军将军鲁秀为司州刺史。

辛酉日,魏国皇帝前往信都、中山。

十二月,癸未日,因为将要设立东宫,裁减太子率更令等官职,中庶子等各减旧员的一半。

甲午日,魏国皇帝返回平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注解

昭阳大荒落: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星象,指太阳运行到特定的位置,象征着时间的流转和岁月的更迭。

元嘉三十年: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年号,元嘉三十年即公元453年。

南谯王义宣:南朝宋宗室,被封为南谯王,后任司徒、扬州刺史。

萧道成:南朝宋将领,后成为南齐的开国皇帝。

氐、羌:古代中国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常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魏武都:北魏的军事重镇,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高平镇将苟莫于:北魏的将领,负责镇守高平镇。

南郑:今陕西省汉中市,南朝宋的重要军事据点。

始兴王濬:南朝宋宗室,被封为始兴王,后任荆州刺史。

江州刺史武陵王骏:南朝宋宗室,被封为武陵王,后任江州刺史。

西阳蛮:古代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常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

严道育:人名,具体身份不详,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或权贵。

潘淑妃: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妃子,刘濬的生母。

魏京兆王杜元宝:北魏宗室,因谋反被诛杀。

建宁王崇:北魏宗室,因涉及杜元宝的谋反案被赐死。

王僧绰: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吏部尚书。

徐湛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大将军。

江湛: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左丞。

南平王铄:南朝宋宗室,被封为南平王。

建平王宏:南朝宋宗室,被封为建平王。

鲁秀: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辅国将军。

萧斌: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仆射、领军将军。

袁淑:南朝宋的官员,曾任左卫率。

殷仲素: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黄门侍郎。

王正见: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左军将军。

顾嘏:南朝宋的官员,曾任中书舍人。

罗训:南朝宋的宿卫将领。

徐罕:南朝宋的宿卫将领。

卜天与:南朝宋的将领,曾任左细仗主、广威将军。

张泓之:南朝宋的将领,曾任队将。

硃道钦:南朝宋的将领,曾任队将。

陈满:南朝宋的将领,曾任队将。

尹弘:南朝宋的将领,曾任左卫将军。

硃法瑜:南朝宋时期的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王庆:南朝宋时期的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濬:指刘濬,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次子,封始兴王。

劭:指刘劭,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长子,后弑父自立为帝。

太祖:指南朝宋文帝刘义隆,庙号太祖。

义恭:指刘义恭,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弟弟,封江夏王。

何尚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令。

檀和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右卫率。

义綦:指刘义綦,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弟弟,封营道侯。

荀赤松: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左丞。

臧凝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右丞。

张超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陈叔儿:南朝宋时期的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庞秀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屯骑校尉。

何偃: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司徒左长史。

武陵王骏:指刘骏,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第三子,封武陵王,后即位为宋孝武帝。

沈庆之:南朝宋时期的将领,曾任典签。

董元嗣: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典签。

颜竣: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府主簿。

柳元景: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襄阳太守。

宗悫: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随郡太守。

硃修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江夏内史。

颜设: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记室参军。

刘延孙: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咨议参军。

鲁爽: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司州刺史。

萧思话: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兗、冀二州刺史。

张永: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青州刺史。

垣护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建武将军。

崔勋之: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司马。

沈正: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参军事。

顾琛:南朝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司马。

冯衍:东汉时期的文学家,以文才著称。

湓口: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九江市附近,是长江的一个重要渡口。

寻阳:古代地名,今江西省九江市,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建康: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六朝时期的都城。

太常:古代官名,负责宗庙礼仪等事务。

梁山: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石头城: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六朝时期的军事重镇。

新亭: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附近,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地点。

鹊头: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江宁: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南京市,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南洲: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境内,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据点。

溧洲: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境内,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据点。

硃雀门:古代城门名,位于建康城(今南京)的南门,是重要的军事防御点。

蒋侯神:古代神话中的神祇,常被民间供奉以求保佑。

苏侯神:古代神话中的神祇,常被民间供奉以求保佑。

钟山王:古代封号,钟山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历史上的重要地点。

大司马:古代官名,负责军事事务,地位显赫。

骠骑将军:古代官名,负责军事指挥,地位显赫。

太尉:古代官名,负责军事事务,地位显赫。

录尚书事:古代官名,负责处理尚书省的事务,地位显赫。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官名,表示官员的地位和权力与三司(太尉、司徒、司空)相当。

领军将军:古代高级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名,负责尚书省的事务,地位显赫。

右仆射:古代官名,负责尚书省的事务,地位显赫。

侍中:古代官名,负责皇帝的近侍事务,地位显赫。

左卫将军:古代官名,负责皇宫的守卫事务,地位显赫。

右卫将军:古代官名,负责皇宫的守卫事务,地位显赫。

吏部尚书:古代官名,负责官员的任免和考核,地位显赫。

豫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豫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地位显赫。

宁朔将军:古代官名,负责军事指挥,地位显赫。

西陵: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宜昌市,是长江三峡的起点,历史上是军事要地。

曲阿奔牛塘:曲阿,古代地名,今江苏省丹阳市一带;奔牛塘,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是当地的一个小地名。

淮:指淮河,中国东部重要的河流,历史上多次成为南北政权的分界线。

破岗、方山埭:破岗和方山埭是古代水利工程,用于调节水流,防止洪水泛滥。

大航:古代对大型船只的称呼,这里可能指重要的渡口或桥梁。

六门:古代城市通常有多个城门,六门可能指建康城的六个主要城门。

武库:古代存放武器和军事装备的地方。

传国玺:古代皇帝的玉玺,象征皇权和正统。

牙下:古代对军营或军事指挥部的称呼。

越城: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绍兴市,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地点。

行阙:古代对皇帝行宫的称呼。

丹阳:古代地名,今江苏省丹阳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文化和政治中心。

雍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陕西省中部和甘肃省东部。

扬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江苏省南部和浙江省北部。

荆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湖北省和湖南省北部。

湘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湖南省南部。

南兗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山东省南部和江苏省北部。

盱眙:古代地名,今江苏省盱眙县,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地点。

护军将军:古代高级军事官职,负责护卫皇帝和皇宫。

石头戍:古代军事要塞,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附近。

南豫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河南省南部和安徽省北部。

兗州: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山东省西部和河南省东部。

南郡:古代行政区划,大致包括今湖北省西部。

竟陵:古代地名,今湖北省天门市一带,历史上是重要的文化和政治中心。

宜阳:古代地名,今河南省宜阳县,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地点。

荆、湘二州:古代行政区划,荆州大致包括今湖北省和湖南省北部,湘州大致包括今湖南省南部。

日有食之:指日食,古代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

直言:指直言进谏,古代官员向皇帝提出批评和建议的行为。

细作:指宫廷中的手工艺人,负责制作精美的物品。

尚方:古代宫廷中的机构,负责制作和供应皇帝的日常用品。

雕文涂饰:指精美的雕刻和装饰,常用于宫廷建筑和器物。

贵戚:指皇帝的亲属和亲近的权贵。

竞利:指争夺利益,古代权贵之间常常为了利益而争斗。

历下、泗间:历下,古代地名,今山东省济南市一带;泗间,指泗水流域,大致包括今山东省南部和江苏省北部。

胡: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称呼,这里可能指北方的敌人。

三年之丧:古代丧礼,父母去世后,子女要守丧三年。

汉氏:指汉朝,这里可能指汉朝的礼仪制度。

大孝:指对父母的极度孝顺,古代认为孝道是治国安邦的基础。

炫金:指炫耀财富,古代贵族常常用金银珠宝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美衣:指华丽的衣服,古代贵族常常穿着华丽的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宝连椟:指装满珍宝的箱子,古代贵族常常用珍宝来显示自己的财富。

集服累笥:指装满华丽衣服的箱子,古代贵族常常用华丽的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椟带宝、笥著衣:指箱子装满珍宝和衣服,古代贵族常常用珍宝和衣服来显示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糜蠹:指浪费和腐败,古代贵族常常因为奢侈浪费而导致国家衰败。

惑鄙:指迷惑和愚昧,古代贵族常常因为奢侈浪费而导致国家衰败。

细作始并:指宫廷中的手工艺人开始合并,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

市造华怪:指市场上出现华丽而怪异的物品,可能是为了迎合贵族的需求。

迁:指改变,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改变宫廷中的手工艺。

罢:指停止,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而停止宫廷中的手工艺。

阙庶民:指普通百姓,古代贵族常常忽视普通百姓的需求。

制度日侈:指制度日益奢侈,古代贵族常常因为奢侈浪费而导致国家衰败。

车马不辩贵贱:指车马无法区分贵贱,古代贵族常常用华丽的车马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冠服不知尊卑:指冠服无法区分尊卑,古代贵族常常用华丽的冠服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尚方今造一物:指宫廷中的手工艺人现在制作一件物品,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

小民明已睥睨:指普通百姓已经注意到宫廷中的奢侈浪费。

宫中朝制一衣:指宫廷中制作一件衣服,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

庶家晚已裁学:指普通百姓已经开始模仿宫廷中的奢侈浪费。

侈丽之源:指奢侈浪费的根源,古代贵族常常因为奢侈浪费而导致国家衰败。

宫阃:指宫廷内部,古代贵族常常在宫廷内部进行奢侈浪费。

设官者宜:指设立官职的人应该,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而设立官职。

王侯识未堪务:指王侯贵族虽然身份尊贵,但未必具备处理政务的能力。

强仕:强迫任职,指不适合的人被强行安排到职位上。

帝子未官:皇帝的子女尚未被授予官职。

宾友:指皇帝或贵族的宾客和朋友,通常是有才德的人。

茂择正人:精心选择正直的人。

长史、参军、别架从事:古代官职名,分别指地方行政、军事和辅助性职务。

毁沈人:指通过诽谤来贬低他人。

誉进人:指通过赞誉来推荐他人。

设令之本非实:指政令的制定没有实际依据。

谢庄:南朝宋时期的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

贵戚竞利:指皇亲国戚争相谋取私利。

依制裁纠:按照法律进行制裁和纠正。

废法申恩:放弃法律而施以恩惠。

明诏既下而声实乘爽:指皇帝的诏令虽然下达,但实际执行却与诏令不符。

太祖之制:指南朝宋开国皇帝刘裕的制度。

郡县以三周为满:指地方官员的任期以三年为限。

宋之善政:指南朝宋时期的良好政治。

魏濮阳王闾若文:北魏时期的贵族,因谋反被处死。

征西大将军永昌王仁:北魏时期的将军,因谋反被赐死。

南平穆王铄:南朝宋的宗室,因才能出众而被太子重用,后被皇帝毒死。

太子劭:南朝宋的太子,后被废黜。

商臣之谥:指商朝末代君主纣王的谥号,象征暴虐无道。

南海太守萧简:南朝宋的地方官员,因反叛被处死。

台军:指中央政府的军队。

司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一州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信都、中山:古代地名,分别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东宫:指太子的居所,也代指太子。

太子率更令:古代官职名,负责太子的礼仪和日常事务。

中庶子:古代官职名,负责太子的教育和辅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文帝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主要围绕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废立太子的阴谋展开。文本通过详细描述各个角色的行动和对话,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人物之间的微妙关系。

首先,文本揭示了南朝宋文帝刘义隆在晚年面临的严峻政治危机。文帝对太子刘劭的不满逐渐加深,甚至考虑废黜太子并赐死始兴王刘濬。这一决定引发了宫廷内部的激烈反应,尤其是潘淑妃的悲痛和刘濬的愤怒,反映了皇室成员在权力斗争中的无奈与挣扎。

其次,文本通过王僧绰、徐湛之、江湛等官员的对话,展现了朝廷内部对于废立太子的分歧。王僧绰主张迅速决断,以避免更大的混乱,而江湛则倾向于支持南平王刘铄。这些讨论不仅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权力博弈,也揭示了文帝在决策时的犹豫和矛盾。

此外,文本还详细描述了太子刘劭的叛乱过程。刘劭利用文帝的信任,暗中策划政变,最终弑父篡位。这一事件不仅暴露了刘劭的残忍和野心,也反映了南朝宋皇室内部的深刻矛盾。刘劭的叛乱虽然成功,但其暴行和不得人心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古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将复杂的历史事件呈现得栩栩如生。作者通过对人物心理和行为的刻画,展现了权力斗争中的残酷和人性的复杂。尤其是潘淑妃的悲痛和刘濬的愤怒,以及王僧绰的直言不讳,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记载不仅为研究南朝宋的政治史提供了重要资料,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皇权的不稳定性。文帝的犹豫和刘劭的叛乱,揭示了南朝宋皇室内部的深刻矛盾,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叙述和生动的人物刻画,展现了南朝宋文帝晚年的政治危机和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在文学艺术上具有较高的成就。

这段文字出自《资治通鉴》,记载了南朝宋文帝刘义隆被其长子刘劭弑杀后的一系列政治动荡和权力斗争。刘劭弑父自立为帝,引发了朝廷内外的强烈反对和军事对抗。刘劭的弟弟刘濬、刘骏等人纷纷起兵讨伐刘劭,最终导致了刘劭的失败和被杀。

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南朝宋时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刘劭弑父自立,违背了儒家的忠孝伦理,引发了朝廷内外的强烈不满。刘濬、刘骏等人起兵讨伐刘劭,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维护正义,但实际上也是为了争夺皇位。这种权力斗争不仅导致了大量官员的死亡,还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朝宋时期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刘劭弑父自立,违背了儒家的忠孝伦理,引发了朝廷内外的强烈不满。刘濬、刘骏等人起兵讨伐刘劭,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维护正义,但实际上也是为了争夺皇位。这种权力斗争不仅导致了大量官员的死亡,还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对话和行动描写,生动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和心理。例如,刘劭的自负和刘濬的果断,都在对话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此外,文字中还运用了大量的历史典故和成语,如“肝心破裂”、“元凶克珍”等,增强了文章的文化底蕴和历史感。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南朝宋文帝被弑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通过对这段历史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朝宋时期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状况,为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时期的一场重要政治和军事斗争,主要涉及刘劭与武陵王刘骏之间的权力争夺。刘劭在父亲宋文帝去世后篡位,引发了武陵王刘骏的反抗。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双方的军事行动、政治策略以及关键人物的决策过程,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激烈的军事冲突。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朝时期皇权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刘劭的篡位行为不仅违背了儒家的忠孝伦理,也引发了朝廷内部的动荡和分裂。武陵王刘骏的反抗则体现了对正统皇权的维护,符合儒家思想中的忠君观念。文中多次提到‘檄书’和‘劝进’,显示了当时政治斗争中的舆论战和心理战的重要性。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叙事紧凑,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鲜明。作者通过对话和行动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刘劭的暴虐和武陵王的机智。例如,刘劭对颜延之的质问和颜延之的机智回答,不仅揭示了刘劭的猜疑心理,也表现了颜延之的忠诚和智慧。此外,文中对军事行动的描写也非常细致,如柳元景在新亭的战斗策略,展现了古代军事指挥的艺术。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南朝宋时期的政治和军事提供了宝贵的史料。它不仅记录了刘劭篡位和武陵王反抗的具体过程,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和权力斗争的复杂性。通过对这段历史的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南朝时期的政治制度、军事策略以及社会文化背景。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展现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通过对这段文字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朝时期的政治斗争和社会风貌,同时也能够欣赏到古代文学作品的叙事艺术和人物塑造技巧。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宋时期的一场政治动荡和军事冲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文中提到的刘劭、刘濬父子是这场动荡的核心人物,他们的失败和死亡标志着这场斗争的结束。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古代中国对皇权和正统的重视。传国玺的丢失和找回象征着皇权的动摇和恢复,而刘劭和刘濬的死亡则是对叛逆者的惩罚,强调了皇权的不可侵犯性。

艺术特色方面,这段文字通过详细的叙述和生动的描写,展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和人物形象。例如,刘劭在失败后的绝望和无奈,以及刘濬在逃亡中的犹豫和恐惧,都通过对话和行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历史价值方面,这段文字为研究南朝宋时期的政治和军事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这段历史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当时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以及皇权与贵族之间的复杂互动。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古代中国的礼仪制度和丧葬习俗,如三年之丧和大孝的观念,反映了古代中国对孝道的重视和对礼仪的严格遵守。这些内容为我们研究古代中国的社会文化和思想观念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述和深刻的描写,展现了古代中国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为我们理解古代中国的政治、军事、文化和社会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这段文字主要反映了南朝宋时期政治制度的混乱和官员的腐败现象。通过对王侯贵族、皇帝子女、地方官员等的描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不公和权力斗争的残酷。

首先,文中提到王侯贵族虽然身份尊贵,但未必具备处理政务的能力,这反映了当时贵族阶层的无能和对权力的滥用。皇帝子女尚未被授予官职,却无人敢轻视,这体现了封建社会中血缘关系的重要性。

其次,文中提到官员的任免往往受到诽谤和赞誉的影响,而不是基于实际能力。这种现象导致了政令的制定和执行缺乏实际依据,进一步加剧了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

再次,文中提到南朝宋皇帝频繁更改太祖的制度,导致地方官员的任期缩短,政治稳定性下降。这种频繁的变动不仅削弱了中央政府的权威,也使得地方官员难以有效治理,最终导致国家政治的衰败。

此外,文中还提到北魏和南朝宋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叛乱事件。这些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特别是南平穆王铄的死亡,揭示了皇帝对才能出众的宗室的猜忌和打压,进一步加剧了统治集团的分裂。

最后,文中提到南海太守萧简的反叛和中央政府的镇压,反映了地方与中央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这种冲突不仅削弱了中央政府的控制力,也加剧了地方的不稳定。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南朝宋时期政治、社会、军事等方面的描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统治集团的腐败。这些现象不仅导致了国家的衰败,也为后来的历史发展埋下了隐患。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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