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

作者: 吕不韦(约公元前291年-前235年),战国时期魏国的著名政治家、商人和学者。他通过其商人背景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并以魏国国君的顾问身份影响了历史。吕不韦整理和编撰了《吕氏春秋》,总结了多种哲学思想。

年代:成书于战国时期(约公元前3世纪)。

内容简要:《吕氏春秋》是吕不韦汇集多家思想精华、整理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内容涵盖了政治、哲学、经济、历史、文学等方面。书中的内容体现了自然法则、社会秩序、国家治理等多方面的理论,强调“治国理政”的智慧。它系统总结了当时流行的儒家、道家、法家等各家学说,提出了“权术”与“德治”的结合。书中通过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总结,提供了具体的治国理政和社会道德的实践指导,堪称中国古代历史、哲学、政治学的宝贵经典。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原文

一曰:凡国之亡也,有道者必先去,古今一也。

地从於城,城从於民,民从於贤。

故贤主得贤者而民得,民得而城得,城得而地得。

夫地得岂必足行其地、人说其民哉?得其要而已矣。

夏太史令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

夏桀迷惑,暴乱愈甚。

太史令终古乃出奔如商。

汤喜而告诸侯曰:

‘夏王无道,暴虐百姓,穷其父兄,耻其功臣,轻其贤良,弃义听谗,众庶咸怨,守法之臣,自归于商。’

殷内史向挚见纣之愈乱迷惑也,於是载其图法,出亡之周。

武王大说,以告诸侯曰:

‘商王大乱,沈于酒德,辟远箕子,爰近姑与息。

妲己为政,赏罚无方,不用法式,杀三不辜,民大不服。

守法之臣,出奔周国。’

晋太史屠黍见晋之乱也,见晋公之骄而无德义也,以其图法归周。

周威公见而问焉,曰:

‘天下之国孰先亡?’

对曰:

‘臣比在晋也,不敢直言,示晋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以不当。

‘是何能为?’

又示以人事多不义,百姓皆郁怨。

‘是何能伤?’

又示以邻国不服,贤良不举曰:‘是何能害?’

如是,是不知所以亡也。

故臣曰晋先亡也。’

居三年,晋果亡。

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

‘孰次之?’

对曰:

‘中山次之。’

威公问其故,对曰:

‘天生民而令有别,有别,人之义也,所异於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之所以立也。

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切倚,固无休息,康乐,歌谣好悲,其主弗知恶,此亡国之风也。

臣故曰中山次之。’

居二年,中山果亡。

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

‘孰次之?’

屠黍不对。

威公固问焉,对曰:

‘君次之。’

威公乃惧,求国之长者,得义莳、田邑而礼之,得史驎、赵骈以为谏臣,去苛令三十九物,以告屠黍。

对曰:

‘其尚终君之身乎!’

曰:

‘臣闻之,国之兴也,天遗之贤人与极言之士;国之亡也,天遗之乱人与善谀之士。’

威公薨,<歹聿>九月不得葬,周乃分为二。

故有道者之言也,不可不重也。

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

为不善亦然。

白圭之中山,中山之王欲留之,白圭固辞,乘舆而去。

又之齐,齐王欲留之仕,又辞而去。

人问其故,曰:

‘之二国者皆将亡。

所学有五尽。何谓五尽?曰:

莫之必,则信尽矣;

莫之誉,则名尽矣;

莫之爱,则亲尽矣;

行者无粮、居者无食,则财尽矣;

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则功尽矣。

国有此五者,无幸必亡。

中山、齐皆当此。’

若使中山之王与齐王闻五尽而更之,则必不亡矣。

其患不闻,虽闻之又不信。

然则人主之务,在乎善听而已矣。

夫五割而与赵,悉起而距军乎济上,未有益也。

是弃其所以存,而造其所以亡也。

二曰:天下虽有有道之士,国犹少。

千里而有一士,比肩也;

累世而有一圣人,继踵也。

士与圣人之所自来,若此其难也,而治必待之,治奚由至?

虽幸而有,未必知也,不知则与无贤同。

此治世之所以短,而乱世之所以长也。

故王者不四,霸者不六,亡国相望,囚主相及。

得士则无此之患。

此周之所封四百馀,服国八百馀,今无存者矣。

虽存,皆尝亡矣。

贤主知其若此也,故日慎一日,以终其世。

譬之若登山,登山者,处已高矣,左右视,尚巍巍焉山在其上。

贤者之所与处,有似於此。

身已贤矣,行已高矣,左右视,尚尽贤於己。

故周公旦曰:

‘不如吾者,吾不与处,累我者也;

与我齐者,吾不与处,无益我者也。’

惟贤者必与贤於己者处。

贤者之可得与处也,礼之也。

主贤世治,则贤者在上;

主不肖世乱,则贤者在下。

今周室既灭,天子既废,乱莫大於无天子。

无天子则强者胜弱,众者暴寡,以兵相刬,不得休息。

而佞进。

今之世当之矣。

故欲求有道之士,则於江海之上,山谷之中,僻远幽闲之所,若此则幸於得之矣。

太公钓於滋泉,遭纣之世也,故文王得之。

文王,千乘也;纣,天子也。

天子失之,而千乘得之,知之与不知也。

诸众齐民,不待知而使,不待礼而令。

若夫有道之士,必礼必知,然後其智能可尽也。

晏子之晋,见反裘负刍息於涂者。

以为君子也,使人问焉,曰:

‘曷为而至此?’

对曰:

‘齐人累之,名为越石父。’

晏子曰:

‘嘻!’

遽解左骖以赎之,载而与归。

至舍,弗辞而入。

越石父怒,请绝。

晏子使人应之曰:

‘婴未尝得交也,今免子於患,吾於子犹未邪?’

越石父曰:

‘吾闻君子屈乎不己知者,而伸乎己知者。

吾是以请绝也。’

晏子乃出见之,曰:

‘向也见客之容而已,今也见客之志。

婴闻察实者不留声,观行者不讥辞,婴可以辞而无弃乎?’

越石父曰:

‘夫子礼之,敢不敬从。’

晏子遂以为客。

俗人有功则德,德则骄。

今晏子功免人於厄矣,而反屈下之,其去俗亦远矣。

此令功之道也。

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

客有言之於郑子阳者,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

郑子阳令官遗之粟数十秉。

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

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而拊心曰:‘闻为有道者妻子,皆得逸乐。今妻子有饥色矣,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又弗受也。岂非命也哉?’

子列子笑而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也,至已而罪我也,有罪且以人言。此吾所以不受也。’

其卒民果作难,杀子阳。

受人之养而不死其难,则不义;死其难,则死无道也。

死无道,逆也。

子列子除不义、去逆也,岂不远哉?

且方有饥寒之患矣,而犹不苟取,先见其化也。

先见其化而已动,远乎性命之情也。

【知接】

三曰:人之目,以照见之也,以瞑则与不见,同。其所以为照、所以为瞑异。

瞑士未尝照,故未尝见。

瞑者目无由接也,无由接而言见,谎。

智亦然。

其所以接智、所以接不智同,其所能接、所不能接异。

智者,其所能接远也;愚者,其所能接近也。

所能接近而告之以远,奚由相得?

无由相得,说者虽工,不能喻矣。

戎人见暴布者而问之曰:‘何以为之莽莽也?’

指麻而示之。

怒曰:‘孰之壤壤也,可以为之莽莽也!’

故亡国非无智士也,非无贤者也,其主无由接故也。

无由接之患,自以为智,智必不接。

今不接而自以为智,悖。

若此则国无以存矣,主无以安矣。

智无以接,而自知弗智,则不闻亡国,不闻危君。

【知接】

三曰:人之目,以照见之也,以瞑则与不见,同。其所以为照、所以为瞑异。

瞑士未尝照,故未尝见。

瞑者目无由接也,无由接而言见,谎。

智亦然。

其所以接智、所以接不智同,其所能接、所不能接异。

智者,其所能接远也;愚者,其所能接近也。

所能接近而告之以远,奚由相得?

无由相得,说者虽工,不能喻矣。

戎人见暴布者而问之曰:‘何以为之莽莽也?’

指麻而示之。

怒曰:‘孰之壤壤也,可以为之莽莽也!’

故亡国非无智士也,非无贤者也,其主无由接故也。

无由接之患,自以为智,智必不接。

今不接而自以为智,悖。

若此则国无以存矣,主无以安矣。

智无以接,而自知弗智,则不闻亡国,不闻危君。

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病矣,将何以教寡人?’

管仲曰:‘齐鄙人有谚曰:‘居者无载,行者无埋。’今臣将有远行,胡可以问?’

桓公曰:‘愿仲父之无让也。’

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竖刀、常之巫、卫公子启方。’

公曰:‘易牙烹其子犹尚可疑邪?’

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将何?’

有於君公又曰:‘竖刀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邪?’

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其身之忍,又将何有於君?’

公又曰:‘常之巫审於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邪?’

管仲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失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敢归巫,彼将以此无不为也。’

公又曰:‘卫公子启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哭,犹尚可疑邪?’

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其父之忍,又将何有於君?’

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

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孰谓仲父尽之乎!’

於是皆复召而反。

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

易牙、竖刀、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高墙,不通人,矫以公令。

有一妇人逾垣入,至公所。

公曰:‘我欲食。’

妇人曰:‘吾无所得。’

公又曰:‘我欲饮。’

妇人曰:‘吾无所得。’

公曰:‘何故?’

对曰:‘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刀、常之巫相与作乱,塞高墙,不通人 ,故无所得。

卫公子启方以书社四十下卫。’

公慨焉叹,涕出曰:‘嗟乎!圣人之所见,岂不远哉!若死者有知,我将何面目以见仲父衣乎?’

蒙袂而绝乎寿宫。

虫流出於户,上盖以杨门之扇,三月不葬。

此不卒听管仲之言桓公非轻难而恶管子也,无由接见也。

无由接,固却其忠言,而爱其所尊贵也。

【悔过】

四曰:穴深寻,则人之臂必不能极矣。

是何也?不至故也。

智亦有所不至。

公兴师以袭郑,蹇叔谏曰:‘不可。臣闻之,袭国邑,以车不过百里,以人不过三十里,皆以其气之趫与力之盛至,是以犯敌能灭,去之能速。

今行数千里,又绝诸侯之地以袭国,臣不知其可也。

君其重图之。’

缪公不听也。

蹇叔送师於门外而哭曰:‘师乎!见其出而不见其入也。’

蹇叔有子曰申与视,与师偕行。

蹇叔谓其子曰:‘晋若遏师必於淆。女死,不於南方之岸,必於北方之岸,为吾尸女之易。’

缪公闻之,使人让蹇叔曰:‘寡人兴师,未知何如。今哭而送之,是哭吾师也。’

蹇叔对曰:‘臣不敢哭师也。

臣老矣,有子二人,皆与师行。

比其反也,非彼死,则臣必死矣,是故哭。’

师行过周,王孙满要门而窥之,曰:‘呜呼!是师必有疵。’

若无疵,吾不复言道矣。

夫秦非他,周室之建国也。

过天子之城,宜橐甲束兵,左右皆下,以为天子礼。

今袀服回建,左不轼,而右之超乘者五百乘,力则多矣,然而寡礼,安得无疵?’

师过周而东。

郑贾人弦高、奚施将西市於周,道遇秦师,曰:‘嘻!师所从来者远矣。’

此必袭郑。

遽使奚施归告,乃矫郑伯之命以劳之,曰:‘寡君固闻大国之将至久矣。

大国不至,寡君与士卒窃为大国忧,日无所与焉,惟恐士卒罢弊与糗粮匮乏。

何其久也!使人臣犒劳以璧,膳以十二牛。’

秦三帅对曰:‘寡君之无使也,使其三臣丙也、术也、视也於东边候晋之道,过,是以迷惑,陷入大国之地。’

不敢固辞,再拜稽首受之。

三帅乃惧而谋曰:‘我行数千里,数绝诸侯之地以袭人,未至而人已先知之矣,此其备必已盛矣。’

还师去之。

当是时也,晋文公适薨,未葬。

先轸言於襄公曰:‘秦师不可不击也,臣请击之。’

襄公曰:‘先君薨,尸在堂,见秦师利而因击之,无乃非为人子之道欤!’

先轸曰:‘不吊吾丧,不忧吾哀,是死吾君而弱其孤也。若是而击,可大强。臣请击之。’

襄公不得已而许之。

先轸遏秦师於淆而击之,大败之,获其三帅以归。

缪公闻之,素服庙临,以说於众曰:‘天不为秦国,使寡人不用蹇叔之谏,以至於此患。’

此缪公非欲败於殽也,智不至也。

智不至则不信。

言之不信,师之不反也从此生。

故不至之为害大矣。

【乐成】

五曰:大智不形,大器晚成,大音希声。

禹之决江水也,民聚瓦砾。

事已成,功已立,为万世利。

禹之所见者远也,而民莫之知。

故民不可与虑化举始,而可以乐成功。

孔子始用於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韠,投之无戾。韠而麛裘。投之无邮。’

用三年,男子行乎涂右,女子行乎涂左,财物之遗者,民莫之举。

大智之用,固难逾也。

子产始治郑,使田有封洫,都鄙有服。

民相与诵曰:‘我有田畴,而子产赋之。我有衣冠,而子产贮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

後三年,民又诵之曰:‘我有田畴,而子产殖之。我有子弟,而子产诲之。子产若死,其使谁嗣之?’

使郑简、鲁哀当民之诽訾也,而因弗遂用,则国必无功矣,子产、孔子必无能矣。

非徒不能也,虽罪施,於民可也。

今世皆称简公、哀公为贤,称子产、孔子为能。

此二君者,达乎任人也。

舟车之始见也,三世然後安之。

夫开善岂易哉!故听无事治。

事治之立也,人主贤也。

魏攻中山,乐羊将。

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贵功之色。

文侯知之,命主书曰:‘群臣宾客所献书者,操以进之。’

主书举两箧以进。

令将军视之,书尽难攻中山之事也。

将军还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举,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当此时也,论士殆之日几矣,中山之不取也,奚宜二箧哉?一寸而亡矣。

文侯,贤主也,而犹若此,又况於中主邪?

中主之患,不能勿为,而不可与莫为。

凡举无易之事,气志视听动作无非是者,人臣且孰敢以非是邪疑为哉?

皆壹於为,则无败事矣。

此汤、武之所以大立功於夏、商,而句践之所以能报其雠也。

以小弱皆壹於为而犹若此,又况於以强大乎!

魏襄王与群臣饮,酒酣,王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

史起兴而对曰:‘群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

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

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而西门豹勿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

魏王无以应之。

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

史起对曰:‘可。’

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

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

王曰:‘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

史起敬诺,言之於王曰:‘臣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藉臣。臣虽死藉,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

王曰:‘诺。’使之为邺令。

史起因往为之。

邺民大怨,欲藉史起。

史起不敢出而避之。

王乃使他人遂为之。

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时为史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之稻粱。’

使民知可与不可,则无所用矣。

贤主忠臣,不能导愚教陋,则名不冠後、实不及世矣。

史起非不知化也,以忠于主也。

魏襄王可谓能决善矣。

诚能决善,众虽喧哗,而弗为变。

功之难立也,其必由讻々邪!国之残亡,亦犹此也。

故讻々之中,不可不味也。

中主以之止善,贤主以之讻々也立功。

【察微】

六曰:使治乱存亡若高山之与深溪,若白垩之与黑漆,则无所用智,虽愚犹可矣。

且治乱存亡则不然。

如可知,如可不知;如可见,如可不见。

故智士贤者相与积心愁虑以求之,犹尚有管叔、蔡叔之事与东夷八国不听之谋。

故治乱存亡,其始若秋毫。

察其秋毫,则大物不过矣。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於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於府。

子贡赎鲁人於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

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

取其金,则无损於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

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孔子见之以细,观化远也。

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於境上,戏而伤卑梁之处女。

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让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

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

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

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边邑,克夷而後去之。

吴、楚以此大隆。

吴公子光又率师与楚人战於鸡父,大败楚人,获其帅潘子臣、小帷子、陈夏啮。

又反伐郢,得荆平王之夫人以归,实为鸡父之战。

凡持国,太上知始,其次知终,其次知中。

三者不能,国必危,身必穷。

‘孝经’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

楚不能之也。

郑公子归生率师伐宋。

宋华元率师应之大棘,羊斟御。

明日将战,华元杀羊飨士,羊斟不与焉。

明日战,怒谓华元曰:‘昨日之事,子为制;今日之事,我为制。’遂驱入於郑师。

宋师败绩,华元虏。

夫弩机差以米则不发。战,大机也。

飨士而忘其御也,将以此败而为虏,岂不宜哉!

故凡战必悉熟偏备,知彼知己,然後可也。

鲁季氏与郈氏斗鸡,郈氏介其鸡,季氏为之金距。

季氏之鸡不胜,季平子怒,因归郈氏之宫,而益其宅。

郈昭伯怒,伤之於昭公,曰:‘禘於襄公之庙也,舞者二人而已,其餘尽舞於季氏。季氏之舞道,无上久矣。弗诛,必危社稷。’

公怒,不审,乃使郈昭伯将师徒以攻季氏,遂入其宫。

仲孙氏、叔孙氏相与谋曰:‘无季氏,则吾族也死亡无日矣。’遂起甲以往,陷西北隅以入之,三家为一,郈昭伯不胜而死。

昭公惧,遂出奔齐,卒於干侯。

鲁昭听伤而不辩其义,惧以鲁国不胜季氏,而不知仲、叔氏之恐,而与季氏同患也。

是不达乎人心也。

不达乎人心,位虽尊,何益於安也?

以鲁国恐不胜一季氏,况於三季?

同恶固相助。

权物若此其过也,非独仲、叔氏也,鲁国皆恐。

鲁国皆恐,则是与一国为敌也,其得至干侯而卒犹远。

【去囿】

七曰: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惠王。

惠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

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於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於说,以取少主也。’

王因藏怒以待之。

谢子至,说王,王弗听。

谢子不说,遂辞而行。

凡听言以求善也,所言苟善,虽奋於取少主,何损?所言不善,虽不奋於取少主,何益?

不以善为之悫,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惠王失所以为听矣。

用志若是,见客虽劳,耳目虽弊,犹不得所谓也。

此史定所以得行其邪也,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群臣扰乱,国几大危也。

人之老也,形益衰而智益盛。

今惠王之老也,形与智皆衰邪?

荆威王学书於沈尹华,昭厘恶之。

威王好制,有中谢佐制者,为昭厘谓威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

王不说,因疏沈尹华。

中谢,细人也,一言而令威王不闻先王之术,文学之士不得进,令昭厘得行其私。

故细人之言,不可不察也。

且数怒人主,以为奸人除路,奸路以除,而恶壅却,岂不难哉?

夫激矢则远,激水则旱,激主则悖,悖则无君子矣。

夫不可激者,其唯先有度。

邻父有与人邻者,有枯梧树,其邻之父言梧树之不善也,邻人遽伐之。

邻父因请而以为薪。

其人不说曰:‘邻者若此其险也,岂可为之邻哉?’

此有所宥也。

夫请以为薪与弗请,此不可以疑枯梧树之善与不善也。

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被衣冠,往鬻金者之所,见人操金,攫而夺之。

吏搏而束缚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

对吏曰:‘殊不见人,徒见金耳。’

此真大有所宥也。

夫人有所宥者,固以昼为昏,以白为黑,以尧为桀。

宥之为败亦大矣。

亡国之主,其皆甚有所宥邪?

故凡人必别宥然後知,别宥则能全其天矣。

【正名】

八曰:名正则治,名丧则乱。

使名丧者,淫说也。

说淫则可不可而然不然,是不是而非不非。

故君子之说也,足以言贤者之实、不肖者之充而已矣,足以喻治之所悖、乱之所由起而已矣,足以知物之情、人之所获以生而已矣。

凡乱者,刑名不当也。

人主虽不肖,犹若贤用,犹若听善,犹若为可者。

其患在乎所谓贤从不肖也,所为善而从邪辟,所谓可从悖逆也。

是刑名异充,而声实异谓也。

夫贤不肖,善邪辟,可悖逆,国不乱,身不危,奚待也?

齐湣王是以。

知说士,而不知所谓士也。

故尹文问其故,而王无以应。

此公玉丹之所以见信、而卓齿之所以见任也。

任卓齿而信公玉丹,岂非以自雠邪?

尹文见齐王,齐王谓尹文曰:‘寡人甚好士。’

尹文曰:‘愿闻何谓士?’

王未有以应。

尹文曰:‘今有人於此,事亲则孝,事君则忠,交友则信,居乡则悌。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

齐王曰:‘此真所谓士已。’

尹文曰:‘王得若人,肯以为臣乎?’

王曰:‘所愿而不能得也。’

尹文曰:‘使若人於庙朝中深见侮而不斗,王将以为臣乎?’

王曰:‘否。大夫见侮而不斗,则是辱也,辱则寡人弗以为臣矣。’

尹文曰:‘虽见侮而不斗,未失其四行也。未失其四行者,是未失其所以为士一矣。未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以为臣,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不以为臣,则向之所谓士者,乃士乎?’

王无以应。

尹文曰:‘今有人於此,将治其国,民有非则非之,民无非则非之,民有罪则罚之,民无罪则罚之,而恶民之难治,可乎?’

王曰:‘不可。’

尹文曰:‘窃观下吏之治齐也,方若此也。’

王曰:‘使寡人治信若是,则民虽不治,寡人弗怨也。意者未至然乎!’

尹文曰:‘言之不敢无说,请言其说。王之令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之令、深见侮而不敢斗者,是全王之令也,而王曰:‘见侮而不敢斗,是辱也。’夫谓之辱者,非此之谓也。以为臣不以为臣者,罪之也。此无罪而王罚之也。’

齐王无以应。

论皆若此,故国残身危,走而之谷,如卫。

齐湣王,周室之孟侯也,太公之所以老也。

桓公尝以此霸矣,管仲之辩名实审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译文

一曰:一个国家的灭亡,有道德的人必定会先离开,古今都是这样。土地依赖于城池,城池依赖于人民,人民依赖于贤能的人。所以贤明的君主得到贤能的人,人民就能得到幸福,人民幸福,城池就能稳固,城池稳固,土地就能保住。土地保住,难道一定要亲自走到那里、了解那里的百姓吗?只要掌握住关键就可以了。

夏朝的太史令终古拿出他的图法,拿着它哭泣。夏桀更加迷惑,暴虐更甚。太史令终古于是逃到商朝。汤很高兴,告诉诸侯说:‘夏王无道,暴虐百姓,使他的父兄受尽折磨,使他的功臣感到羞耻,轻视他的贤良之人,抛弃正义,听信谗言,百姓都怨恨,遵守法度的臣子,都归附于商。’

商朝的内史向挚看到纣王越来越混乱和迷惑,于是带着他的图法逃亡到周朝。武王非常高兴,告诉诸侯说:‘商王大乱,沉迷于酒色,远离了箕子,亲近了姑与息。妲己执政,赏罚无常,不遵守法度,杀害了三个无辜的人,百姓非常不满。遵守法度的臣子,都逃亡到周国。’

晋国的太史屠黍看到晋国混乱,看到晋公骄傲自大而没有德行,带着他的图法归附于周。周威公见到他,问他:‘天下的国家哪个先灭亡?’他回答说:‘晋国先灭亡。’威公问他原因,他回答说:‘我在晋国的时候,不敢直言,向晋公展示天象的异常,日月星辰运行多不正常。我说:“这能有什么作用?”又展示人事的不义,百姓都郁郁不乐。我说:“这能有什么伤害?”又展示邻国的不服,贤良之人没有被举荐。我说:“这能有什么危害?”如此看来,晋国不知道为什么会灭亡。所以我说是晋国先灭亡。’过了三年,晋国果然灭亡了。威公又见到屠黍,问他:‘接下来哪个国家?’他回答说:‘中山。’威公问他原因,他回答说:‘天生人民,让他们有区别,有区别,这是人的道义,区别于禽兽和麋鹿,君臣上下之所以能够立身。中山的风俗,白天当黑夜,黑夜接着白天,男女亲近,根本不休息,享受快乐,歌谣喜欢悲伤,君主不知道厌恶,这是亡国的风气。所以我说是中山次之。’过了两年,中山果然灭亡了。威公又见到屠黍,问他:‘接下来哪个?’屠黍不回答。威公坚持问,他回答说:‘君主。’威公于是感到害怕,寻求国家的长者,得到了义莳、田邑,并以礼相待,得到了史驎、赵骈作为谏臣,废除了三十九项严苛的命令,并告诉了屠黍。屠黍回答说:‘这样还能保住君主的寿命吗?’他说:‘我听说,国家的兴盛,上天会赐予贤人和敢于直言的人;国家的灭亡,上天会赐予混乱的人和善于阿谀奉承的人。’威公去世后,九月没有安葬,周朝分裂成两个。所以有道德的人的话,不可不重视。

周朝的鼎上刻有饕餮,有头没有身体,吃人还没咽下去,就伤害到自己,这是用来告诫人们不要做坏事。

白圭到中山,中山的君主想要留下他,白圭坚决推辞,乘坐车辆离开了。他又去了齐国,齐王想要留下他做官,他也推辞离开了。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两个国家都将灭亡。我所学的五种情况都已经到了尽头。什么叫做五种情况到了尽头?说:没有人相信,信任就到了尽头;没有人赞誉,名声就到了尽头;没有人爱护,亲情就到了尽头;行人没有粮食,居者没有食物,财富就到了尽头;不能使用人,又不能自己使用,功业就到了尽头。国家有这五种情况,必定会灭亡。中山和齐国都符合这五种情况。’如果中山的君主和齐王听到这五种情况并改正,那么就一定不会灭亡。问题是他们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相信。那么君主的责任,就在于善于倾听而已。即使割让五倍的土地给赵国,全部起兵在济水上抵抗,也没有什么益处。这是放弃自己生存的方法,而创造了灭亡的原因。

二曰:天下虽然有道德的贤士,国家还是很少。千里之内有一个贤士,就像是肩并肩一样;连续几代有一个圣人,就像是脚跟接着脚跟一样。贤士和圣人的出现,如此困难,而治理国家却必须等待他们,治理从哪里开始呢?即使有幸有贤士,也未必能认识到他们,不认识他们,和没有贤士是一样的。这就是治世短,乱世长的原因。所以称王的没有四个,称霸的没有六个,灭亡的国家一个接一个,被囚禁的君主一个接一个。得到贤士,就没有这样的忧患。周朝所封的诸侯国四百多个,服顺的国家八百多个,现在都没有存留的。即使存留的,也都曾经灭亡过。贤明的君主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天比一天更加谨慎,以保全他的国家。就像是登山一样,登山的人已经站在很高的地方了,左右看看,上面还有更高的山。贤能的人相处,就像是这个样子。自己已经很贤明了,行为也已经很高尚了,左右看看,还有比他自己更贤明的人。所以周公旦说:‘不如我的人,我不和他相处,这是拖累我的人;和我一样的人,我不和他相处,这是对我没有益处的人。’只有贤能的人才会和比他自己更贤明的人相处。要得到可以相处的人,就要用礼来对待他们。

君主贤明,国家治理得好,贤能的人就会处于上位;君主不贤,国家混乱,贤能的人就会处于下位。现在周朝已经灭亡,天子已经被废黜,没有天子的混乱没有比这更大的了。没有天子,强大的就会战胜弱小的,人多的就会欺压人少的,用武力相互争斗,不得安宁。而奸佞之徒就会进用。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所以想要寻找有道德的贤士,就去江海之上,山谷之中,偏僻幽静的地方,如果这样就能有幸找到他们了。太公在滋泉钓鱼,遇到的是纣王的时代,所以文王得到了他。文王是一个千乘之国,纣王是天子。天子失去了他,千乘之国得到了他,这是知道的与不知道的区别。普通的百姓,不需要知道就能被使用,不需要礼遇就能被命令。至于有道德的贤士,一定要用礼来对待,一定要了解他们,然后他们的智慧和才能才能完全发挥出来。

晏子到晋国,看到一个穿着反皮裘、背着干草在路上休息的人,认为他是个君子,派人去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回答说:‘我是齐国人,叫做越石父。’晏子说:‘嘻!’立刻解开左边的马匹来赎他,让他上车一起回去。到了家里,没有告辞就进去了。越石父生气,要求绝交。晏子派人回答说:‘我晏婴从来没有得到过交情,现在把你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我对你的恩情难道还不够吗?’越石父说:‘我听说君子在不知己的人面前会屈就,在知己的人面前会伸张。我因此要求绝交。’晏子于是出来见他,说:‘刚才看到的是你的外表,现在看到的是你的志向。我晏婴听说观察实质的人不会留下名声,观察行为的人不会责备言辞,我可以用言辞来抛弃你而不抛弃你的实质吗?’越石父说:‘先生对我以礼相待,我敢不敬重地遵从。’晏子于是把他当作客人。俗人有了功劳就骄傲,有了德行就傲慢。现在晏子有功于救越石父于危难,反而屈尊下交,他离开俗人的距离也够远了。这是使功业得到尊重的方法。

子列子穷困潦倒,面容显露出饥饿之色。有客人向郑子阳提起这件事,说:‘列御寇,是一位有道德的人,居住在您的国家却如此贫穷,难道您不是不喜欢士人吗?’郑子阳命令官员送给他数十石粮食。子列子出门见到使者,行了两拜然后推辞。使者离开后,子列子回家,他的妻子看到后心里难过地说:‘听说有道德的人的妻子,都能过上安乐的生活。现在妻子面带饥色,您送来食物,先生却又不要。这难道不是命吗?’子列子笑着对妻子说:‘君主不是因为我而送粮食的,是因为别人的话而送来的,如果后来怪罪我,那就是因为别人的话而怪罪我。这就是我不接受的原因。’最终,民众果然发动起义,杀死了子阳。接受别人的供养却不为他的难处而死,这是不义的;为他的难处而死,那就是死于无道。死于无道,这是叛逆。子列子除去不义、避免叛逆,难道不是已经很远了么?而且现在正有饥寒之苦,却还不随便接受不义之财,这是预见到了未来的变化。预见到了未来的变化就已经行动了,这远远超出了对生命的情感。

【知接】第三段:人的眼睛,是用来观察事物的,闭上眼睛就与看不见一样。眼睛之所以能看,之所以不能看,是不同的。盲人从未真正看过,所以从未真正见过。盲人的眼睛无法接触,无法接触却要说看见,这是谎言。智慧也是如此。接触智慧、接触不智慧的方式相同,但能接触的、不能接触的却是不同的。有智慧的人,能够接触更远的东西;愚昧的人,只能接触近处的东西。能够接触近处的东西却告诉别人那是远处的,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认同?无法得到认同,即使说话的人技巧再高,也无法让人理解。戎人看到布匹问:‘为什么布这么粗糙?’指着麻布给他看。他生气地说:‘谁的布这么粗糙,可以做成这样?’所以,亡国不是因为没有智者,不是因为没有贤人,而是君主无法接触他们。无法接触的困扰,自以为聪明,智慧必然无法接触。现在不接触却自以为聪明,这是荒谬的。如果这样,国家就无法存续,君主就无法安宁。智慧无法接触,却自以为不智,那么就不会听到亡国的消息,也不会听到君主的危险。

管仲生病了,齐桓公去探望他,说:‘仲父病重了,有什么教诲我的吗?’管仲说:‘齐国有句俗语:“居家的人不用携带,出行的人不用埋藏。”我现在将要远行,有什么可以向您请教呢?’桓公说:‘希望仲父不要谦虚。’管仲回答说:‘希望您远离易牙、竖刀、常之巫、卫公子启方。’桓公问:‘易牙连自己的儿子都敢烹煮,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情感,非不爱自己的儿子,但如果儿子能忍心,那又会怎样呢?’桓公又问:‘竖刀自己阉割来亲近我,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情感,非不爱自己的身体,但如果身体能忍心,那又会怎样呢?’桓公又问:‘常之巫能预知生死,能治愈重病,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吗?’管仲回答说:‘生死是命运,重病是失道。您不顺应命运、坚守本分,却敢依赖巫师,他们将无所不为。’桓公又问:‘卫公子启方事奉我十五年,他父亲死了却不哭泣,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情感,非不爱自己的父亲,但如果父亲能忍心,那又会怎样呢?’桓公说:‘好吧。管仲死后,就全部驱逐他们。吃不下食物,宫室不整治,重病发作,朝廷不严肃。过了三年,桓公说:“仲父不是过于偏激了吗?谁说仲父做得尽善尽美?”于是,他们都重新召回并复位。第二年,桓公生病,常之巫从宫中出来,说:“您将在某天去世。”易牙、竖刀、常之巫一起作乱,封闭宫门,筑起高墙,不让任何人进入,假托君主的命令。有一个妇人翻墙进入,来到桓公处。桓公说:“我想吃东西。”妇人说:“我没有什么可以给您。”桓公又问:“我想喝水。”妇人说:“我没有什么可以给您。”桓公问:“为什么?”回答说:“常之巫从宫中出来,说:“您将在某天去世。”易牙、竖刀、常之巫一起作乱,封闭高墙,不让任何人进入,所以没有东西给您。卫公子启方带着四十个城池投降了卫国。”桓公感慨叹息,泪流满面,说:“唉!圣人的见识,难道不是很远吗?如果死者有知,我将如何面对仲父的衣冠呢?”他蒙上袖子,绝食于寿宫。虫子从门流出,用杨门之扇盖上,三个月不埋葬。这不是因为桓公不重视管仲的忠言,而是因为他无法接触管仲,坚持自己的尊贵。

【悔过】第四段:挖洞太深,人的手臂就够不到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不够深。智慧也有无法达到的地方。

秦穆公兴兵攻打郑国,蹇叔劝阻说:‘不行。我听说,攻打城邑,用车不超过百里,用人不超过三十里,都是因为他们的士气旺盛和力量强大,所以能战胜敌人,撤退迅速。现在我们行军数千里,又穿越了诸侯的土地去攻打城邑,我不知道这是否可行。’秦穆公没有听从。蹇叔在门外送军,哭着说:‘军队啊!看到你们出去,却看不到你们回来。’蹇叔有两个儿子,申和视,都随军出征。蹇叔对儿子说:‘晋国会阻止我们军队在淆地。你们死了,不是在南方岸边,就是在北方岸边,为了让我容易安葬你们。’秦穆公听到后,派人责备蹇叔说:‘我兴兵,还不知道结果如何。现在你哭着送行,这是在哭我的军队。’蹇叔回答说:‘我不敢哭军队。我老了,有两个儿子,都随军出征。等到他们回来,要么他们死,要么我死,所以哭泣。’

当时,晋文公刚刚去世,还没有下葬。先轸对晋襄公说:‘我们不能不攻击秦军,我请求去攻击他们。’晋襄公说:‘先君去世,尸体还停在堂上,看到秦军有利就趁机攻击,这难道不是违背了为人子之道吗!’先轸说:‘他们不哀悼我们的丧事,不关心我们的悲痛,这是杀害我们的君主并削弱我们孤儿的行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攻击,可以大大增强我们的力量。我请求去攻击他们。’晋襄公无奈之下同意了。先轸在淆山拦截秦军并攻击他们,大败秦军,俘虏了他们的三位统帅而归。

缪公听到这个消息后,穿着素服在庙中哀悼,对众人说:‘天意不保秦国,使我未能听从蹇叔的劝告,以至于陷入这样的困境。’这个缪公并不是想要在殽山战败,而是他的智慧不够。智慧不够就会失去信任。说话不信任,军队不回来就由此产生。所以智慧不足的害处很大。

第五条:大智慧不表现在外,大器晚成,大音稀少。

大禹治理江水时,百姓聚集瓦砾。事情完成后,功绩已经建立,为万世带来利益。大禹所见的是长远,而百姓却不知道。所以百姓不能参与谋划变革的开始,但可以享受成功的喜悦。

孔子最初在鲁国被任用,鲁国人讽刺他说:‘穿着麋皮裘衣,扔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穿着麋皮裘衣,扔掉也不会有什么过失。’孔子任用三年后,男子在道路右边行走,女子在道路左边行走,掉落的财物,没有人去捡。大智慧的应用,确实难以超越。

子产最初治理郑国,使田地有界限,城市和乡村有秩序。百姓一起吟诵说:‘我有田地,子产却征税。我有衣冠,子产却收藏。谁要杀子产,我就和他一起。’三年后,百姓又吟诵说:‘我有田地,子产却使它繁荣。我有子弟,子产却教导他们。子产如果死了,他的继承人会是谁?’

如果郑简公、鲁哀公在百姓的诽谤和诋毁面前就放弃使用他们,那么国家必定不会有功绩,子产、孔子也必定不会有能力。不仅没有能力,即使受到责罚,对百姓来说也是可以的。现在世人都在称赞简公、哀公为贤明,称赞子产、孔子为有才能。这两位君主,能够了解并任用人才。船和车的出现,三代之后人们才习惯。开启善行难道容易吗!所以听任无事治理。事情治理的成功,在于君主贤明。

魏国攻打中山,乐羊率军。攻下中山后,回来向文侯报告,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文侯知道后,命令主簿说:‘把群臣和宾客所献的书信拿来。’主簿拿起两个箱子呈上。让将军看,书信全是反对攻打中山的内容。将军回去后,向北面再次行礼说:‘中山的攻取,不是我的力量,是君主的功绩。’当时,讨论人才的日子几乎已经过去了,中山的攻取,怎么可以用两个箱子来衡量?一寸土地都不能失去。文侯是贤明的君主,尚且如此,更何况平庸的君主呢?平庸君主的祸患,不能不去做,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所有的事情,无论是气志、视听、动作,无不如此,那么臣子谁敢用非是之心来怀疑呢?如果大家都一心一意去做,那么就不会有失败的事情了。这就是汤、武之所以在夏、商时期建立大功,勾践之所以能够报仇的原因。用小国弱国都能一心一意去做,更何况用强大国家呢!

魏襄王和群臣饮酒,酒喝得正高兴时,王为群臣祝福,希望他们都能实现愿望。史起站起来回答说:‘群臣有的贤明,有的不贤明,贤明的人实现愿望是可以的,不贤明的人实现愿望是不可以的。’王说:‘都像西门豹那样做臣子。’史起回答说:‘魏国实行土地制度时,其他地方是百亩,邺地却是二百亩,这是土地不好。漳水就在旁边,西门豹却不知道利用,这是他的愚昧。知道却不说话,这是不忠诚。愚昧和不忠诚,不能效仿。’魏王无言以对。第二天,召见史起询问,说:‘漳水还可以灌溉邺地的田地吗?’史起回答说:‘可以。’王说:‘你为什么不为我去办这件事?’史起说:‘我担心您做不到。’王说:‘你如果真的能为我做这件事,我完全听你的。’史起恭敬地答应了,对王说:‘我去做这件事,百姓一定会怨恨我,重的死,轻的也会责备我。我即使死了被责备,也希望王让其他人继续做这件事。’王说:‘好吧。’于是派他去做邺地的官。史起因此前往邺地。邺地的百姓非常怨恨他,想要责备他。史起不敢出门而躲避。王于是派其他人继续做这件事。水已经引过去,百姓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一起唱歌说:‘邺地有圣明的官吏,时为史公。决开漳水,灌溉邺地旁。自古以来荒芜的土地,现在长出了稻谷和高粱。’如果让百姓知道可以和不可以,那么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贤明的君主和忠诚的臣子,如果不能引导愚昧的人,教育简陋的人,那么名声就不能超越后世,实际也不能达到时代的要求。史起并非不知道教化,而是因为忠于君主。魏襄王可以说是能够决断善行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决断善行,即使众人喧哗,也不会改变。功绩的难以建立,必然是由于争议。国家的灭亡,也是如此。所以在争议之中,不能不深思。

第六条:如果将治乱存亡比作高山和深谷,比作白垩和黑漆,那么就用不到智慧,即使愚昧也可以。但是治乱存亡并不是这样。有的可以知道,有的可以不知道;有的可以看到,有的可以看不见。所以智慧之士和贤明之人一起积累心思,忧虑地寻求,仍然有管叔、蔡叔的事情和东夷八国不听劝告的计谋。所以治乱存亡,开始时就像秋毫。观察秋毫,那么大的事物就不会看错了。

鲁国的法律,鲁国人如果成为诸侯的臣妾,有能赎回的人,可以从府库中取出赎金。子贡从诸侯那里赎回了一个鲁国人,回来后推辞,不要赎金。孔子说:‘赐错了。从今以后,鲁国人不会再赎回人了。’取出赎金,对行为没有损害;不取出赎金,就不再赎回人。子路救了一个落水的人,那个人用一头牛来感谢他,子路接受了。孔子说:‘鲁国人一定会救落水的人。’孔子从细节中看到,他的教化深远。

楚国的边境城邑叫卑梁,那里的少女和吴国边境的少女在边境上采桑,嬉戏时伤了卑梁的少女。卑梁人拿着受伤的女儿去责备吴国人,吴国人回答时不礼貌,愤怒地杀了人后离开。吴国人去报复,杀光了卑梁的全家。卑梁公愤怒地说:‘吴国人怎么敢攻击我的城邑?’发动军队反击,把老弱全部杀了。吴王夷昧听到这个消息,愤怒地派人带兵侵犯楚国的边境城邑,攻克夷地后才离开。吴、楚因此大增兵。吴公子光又率领军队与楚国人战于鸡父,大败楚军,俘虏了楚军的统帅潘子臣、小帷子、陈夏啮。又反过来攻打郢都,抓获了荆平王的夫人而归,这就是鸡父之战。凡是要治理国家,最好的是知道开始,其次是知道结束,再次是知道中间。三者如果不能,国家必定危险,自身必定穷困。《孝经》说:‘高而不危险,所以能够长久保持尊贵;满而不溢,所以能够长久保持富有。富贵不离身,然后能够保住国家,和谐百姓。’楚国不能做到这一点。

郑国的公子归生率领军队攻打宋国。宋国的华元率领军队在棘地迎战,羊斟负责驾车。第二天即将开战,华元杀了羊来款待士兵,但羊斟没有分给他。第二天战斗开始,羊斟愤怒地对华元说:‘昨天的事情你说了算,今天的事情我来说了算。’于是他驾车冲进了郑国军队。宋国军队大败,华元被俘。就像弩机的机件如果偏差一粒米就不会发射一样。战争,就是一个大机关。款待士兵却忘记了你的车夫,你将因此战败而被俘,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所以,无论战争还是其他事情,都必须做好全面的准备,了解自己和敌人,然后才能行动。

鲁国的季氏和郈氏在斗鸡,郈氏装饰了自己的鸡,季氏则给鸡装上了金爪。季氏的鸡没有赢,季平子生气了,于是回到郈氏的宫殿,扩大了自己的住宅。郈昭伯生气了,在昭公面前诋毁季氏,说:‘在襄公的庙里祭祀时,跳舞的人只有两个,其余的人都跳在季氏那里。季氏的舞蹈之道,没有比这更高的了。如果不加以惩罚,必将危害国家。’昭公生气了,没有仔细考虑,就派郈昭伯率领军队攻打季氏,结果进入了季氏的宫殿。仲孙氏和叔孙氏一起密谋说:‘如果没有季氏,我们家族的灭亡就在眼前了。’于是他们穿上铠甲前往,从西北角攻入,三家联合起来,郈昭伯战败而死。昭公害怕了,于是逃到了齐国,最终在干侯去世。鲁昭公听了伤害的话却不加分辨,害怕鲁国不能战胜季氏,却不知道仲孙氏和叔孙氏也害怕,和季氏一样受害。这是不了解人心的表现。不了解人心,即使地位再高,对国家的安定又有什么好处?因为鲁国害怕不能战胜一个季氏,更何况三个季氏?共同的敌人自然会互相帮助。权谋之事若此,不仅仲孙氏和叔孙氏害怕,鲁国的人都害怕。鲁国的人都害怕,那就等于和整个国家为敌,那么他们能够逃到干侯并最终去世还是远远不够的。

去囿第七

东方的墨者谢子,准备去西方见秦惠王。惠王询问秦国的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担心惠王亲近谢子胜过自己,回答说:‘谢子是东方的辩士,他为人非常险恶,将要激烈地辩论,来争取少主的支持。’惠王因此隐藏愤怒等待谢子的到来。谢子到了,向惠王进言,惠王没有听他的。谢子不高兴,于是告辞离开。凡是听言都是为了寻求善处,如果所说的是善的,即使是为了争取少主,又有什么损失?如果所说的是不善的,即使不是为了争取少主,又有什么好处?不用善行来取悦,却只是为了争取少主而采取悖论,惠王失去了倾听的依据。如果这样用心,即使见到客人虽然辛苦,耳朵和眼睛虽然疲惫,还是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这就是史定得以行其邪术的原因,这就是史定得以假扮鬼神、无辜杀戮,群臣扰乱,国家几乎陷入大危机的原因。人老了,身体衰弱而智慧增加。现在惠王老了,是身体和智慧都衰退了吗?

荆威王向沈尹华学习书法,昭厘侯讨厌他。威王喜欢制定政策,有中谢辅佐他制定政策,昭厘侯对威王说:‘国人都在说:王是沈尹华的弟子。’威王不高兴,因此疏远了沈尹华。中谢是一个小人,一句话就让威王听不到先王的教诲,文学之士不能进言,让昭厘得以行其私。所以小人的话,不可不仔细考察。而且多次激怒君主,以为除去奸人,奸路被除去,恶人却受阻,难道不难吗?激射箭矢会射得很远,激水会成旱灾,激怒君主会变得悖论,悖论就会失去君子。那些不能激怒的,恐怕只有事先有度。

邻居的父亲有一个与人相邻的,有一棵枯萎的梧桐树,邻居的父亲说梧桐树不好,邻居立即砍掉了它。邻居的父亲因此请求用来当柴烧。那个人不高兴地说:‘邻居若是这样险恶,怎么可以和他做邻居呢?’这是有所宽容的。请求用来当柴烧和不请求,这不能用来怀疑枯萎的梧桐树是好是坏。

齐国有一个人想得到金子,清晨,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去卖金子的地方,看到有人拿着金子,抢过来就夺。官吏把他抓住捆绑起来,问他:‘人都在这里,你为什么抢别人的金子?’他回答说:‘我根本没看到人,只看到金子。’这真是大有所宽容啊。

人有所宽容的,固然把白天当作黄昏,把白当作黑,把尧当作桀。宽容的后果也很大。亡国的君主,他们的宽容难道不是很大吗?所以,人必须分辨清楚才能知道,分辨清楚才能保全自己的天命。

正名第八

名称正确就能治理国家,名称混乱就会导致混乱。导致名称混乱的原因是淫乱的说法。说法淫乱就会使是非混淆,是就是非,非就是是。所以君子的言论,足以说明贤能者的实际、不贤能者的空虚,足以说明治理混乱的原因,足以了解事物的真实情况和人们生活的获得。所有的混乱,都是刑名不当。君主即使不贤,如果像贤人一样使用,如果听善言,如果认为可行就执行,那么问题在于所说的贤能者实际上是不贤的,所说的善实际上是邪辟的,所说的可行实际上是悖逆的。这是刑名和实际不符,声音和实质不一致。贤能或不贤能,善或邪辟,可行或悖逆,国家不乱,君主不危,还需要等待什么呢?

齐湣王因此而知道喜欢士人,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士人。所以尹文问他原因,他却无法回答。这就是公玉丹之所以被信任、卓齿之所以被任用的原因。任用卓齿而信任公玉丹,难道不是在自相矛盾吗?

尹文见到齐王,齐王对尹文说:‘我非常喜欢士人。’尹文说:‘我想听听您说的士人是什么意思。’齐王没有回答。尹文说:‘现在这里有一个人的例子,他侍奉父母孝顺,侍奉君主忠诚,交友诚信,居住在乡里和睦。有这四种行为的人,可以称为士人吗?’齐王说:‘这真是士人的样子。’尹文说:‘您能得到这样的人,愿意让他做您的臣子吗?’齐王说:‘希望得到却不能得到。’尹文说:‘如果这样的人在庙堂中受到深深的侮辱却不反击,您会让他做您的臣子吗?’齐王说:‘不会。大夫受到侮辱却不反击,这是耻辱,耻辱的话,我不会让他做我的臣子。’尹文说:‘即使受到侮辱却不反击,也没有失去那四种行为。没有失去那四种行为,那就没有失去作为士人的根本。没有失去作为士人的根本,而您却不愿意让他做臣子,失去了作为士人的根本,而您却不让他做臣子,那么之前所说的士人,真的是士人吗?’齐王无法回答。尹文说:‘现在这里有人,要治理他的国家,民众有不对的地方就指责,民众没有不对的地方也指责,民众有罪就惩罚,民众无罪也惩罚,却抱怨民众难以治理,可以吗?’齐王说:‘不可以。’尹文说:‘我私下观察下面的官吏治理齐国,就是这样。’齐王说:‘如果我的治理像这样,那么民众即使不服从,我也不会怨恨。也许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吧!’尹文说:‘我说话不敢不提出意见,请允许我提出意见。王的命令说:‘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众害怕王的命令,深深受到侮辱却不反击,这是完全遵守王的命令,而王却说:‘受到侮辱却不反击,这是耻辱。’被称为耻辱的,不是这个意思。认为不应该做臣子却不让他做臣子,这是惩罚。这是无罪却受到惩罚。’齐王无法回答。讨论都是这样的,所以国家残破,君主危险,逃跑到山谷,就像卫国的样子。齐湣王是周室的孟侯,太公之所以在这里养老。齐桓公曾经因此而称霸,管仲对名实非常审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注解

先识:指古代的智慧或先知,通常指那些具有洞察力、预见能力的人。

道:道,指道家哲学中的自然法则和宇宙真理。

地:指国土、疆域。

城:指城市,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民:指人民、百姓。

贤:指有德行、有才能的人。

贤主:指有德行和才能的君主。

夏:指中国历史上的夏朝,是中国最早的朝代之一。

太史令:古代官职,负责编写史书。

图法:指古代的图籍、法律。

夏桀:夏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商:指中国历史上的商朝,夏朝之后的一个朝代。

汤:商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诸侯:古代分封制下的地方诸侯。

殷:指商朝。

纣:商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以暴虐著称。

周:指中国历史上的周朝,商朝之后的一个朝代。

武王:周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内史:古代官职,负责国内事务。

向挚:商朝的内史,因纣王暴虐而出逃到周。

周鼎:周朝的铜鼎,古代重要的礼器。

饕餮: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常用来象征贪婪。

白圭:古代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

中山:古代国家名。

齐:古代的一个国家,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晋:古代的一个国家,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周公旦:周朝的开国元勋,周武王的弟弟。

王者:指称君主。

霸者:指称强国君主。

囚主:被囚禁的君主。

江海:指江和海,比喻隐居之地。

山谷:指山谷,比喻偏僻之地。

佞:指谄媚的人。

晏子: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

反裘负刍:指穿着皮衣背草,形容贫贱。

涂:通“途”,指道路。

越石父:晏子所救的贫贱之人。

交:交往、结交。

患:困难、麻烦。

厄:困境、灾难。

令:命令、指示。

子列子:子列子,即列御寇,春秋时期著名的道家思想家,以清静无为著称。

郑子阳:郑子阳,春秋时期郑国的一位国君。

士:士,古代指有道德、有才能的人。

粟:粟,古代的一种谷物,这里指粮食。

命:命,指天命,即天意。

义:义,指道德规范和正义。

逆:逆,指违背道德和正义的行为。

智:智慧,才智。

愚:愚,指愚昧无知。

智士:智士,指有智慧的人。

愚者:愚者,指愚昧无知的人。

亡国:亡国,指国家灭亡。

危君:危君,指国家的君主处于危险之中。

管仲:齐国的名臣,以善于辩论著称。

桓公:桓公,指齐桓公,管仲的君主。

易牙:易牙,齐桓公的厨师,以烹子献食而闻名。

竖刀:竖刀,齐桓公的宠臣。

常之巫:常之巫,齐桓公信任的巫师。

卫公子启方:卫公子启方,齐桓公的宠臣。

谚:谚,谚语,民间流传的简短语句。

载:载,装载,这里指携带。

埋:埋,掩埋,这里指掩埋死者。

暴布:暴布,即晒布,这里指展示布料。

莽莽:莽莽,形容布料颜色深重。

麻:麻,一种植物,其纤维可制布。

壤壤:壤壤,形容布料颜色浅淡。

社:社,古代祭祀土地神的地方。

袭:袭,偷袭,这里指军事行动。

蹇叔:秦国的老臣,以直言进谏著称。

缪公:秦国的国君,名任好。

王孙满:王孙满,周朝的贵族。

橐甲:橐甲,古代的铠甲。

袀服:袀服,古代的战服。

超乘:超乘,指骑马超越。

罢弊:罢弊,疲惫不堪。

糗粮:糗粮,干粮,这里指粮食。

丙也:丙也,人名。

术也:术也,人名。

视也:视也,人名。

稽首:稽首,古代的一种跪拜礼。

社四十下卫:社四十下卫,指控制了四十个社(祭祀土地神的地方)。

衣:衣,指衣服,这里指衣冠。

杨门之扇:杨门之扇,指杨家的门扇。

却:却,拒绝,这里指不接受。

忠言:忠言,忠诚的劝告。

尊贵:尊贵,地位高的人。

袭国邑:袭国邑,指偷袭城邑。

气:气,指士气。

趫:趫,轻快,这里指士气旺盛。

苛病:苛病,严重的疾病。

本:本,根本,这里指本质。

橐甲束兵:橐甲束兵,指穿上铠甲,束紧兵器。

左右:左右,指军队的左右两侧。

轼:轼,古代车上的横木,乘车时以手扶之表示敬意。

超乘者五百乘:超乘者五百乘,指五百辆超越其他车辆的战车。

备:备,准备,这里指防备。

晋文公:晋国的国君,名重耳,春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

薨:古代对国君、诸侯或高官去世的讳称。

襄公:晋文公的儿子,继位后的晋国国君。

先轸:晋国的大夫,以勇敢著称。

秦师:秦国的军队。

利:利用,这里指利用秦军的不利条件。

吊:哀悼,吊唁。

丧:丧事,指国君去世。

孤:幼孤,指国君的幼子。

庙:宗庙,古代祭祀祖先的场所。

说:说服,劝说。

不信:不相信,这里指不听从忠言。

师:军队。

不反:不回,这里指军队不撤退。

吊吾丧,不忧吾哀:不哀悼我的丧事,不关心我的哀痛。

大强:强大,这里指使国家强大。

淆:淆水,河流名。

素服:穿白色衣服,表示哀悼。

庙临:到宗庙去。

说於众:向众人解释。

乐成:事情成功。

大智不形,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智慧不表现在外表,大才能成熟得晚,大音乐声音稀少。

禹:夏朝的开国君主,以治水闻名。

决江水:治理江水。

民聚瓦砾:民众聚集瓦砾。

乐成功:享受成功。

鹥诵:嘲笑,讽刺。

麛裘:用麋鹿皮制成的皮衣。

韠:皮制的蔽膝。

投之无戾,投之无邮:扔掉它无害,保留它无益。

子产: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以治理国家有方著称。

田有封洫,都鄙有服:田地有界限,都城和郊野有各自的制度。

相与诵:一起说。

赋之,贮之:征税,储存。

殖之,诲之:培养,教导。

诽訾:诽谤,诋毁。

遂用:继续使用。

乐羊:战国时期魏国的将领。

文侯:魏国的国君,名魏斯。

主书:主管文书记录的官员。

箧:小箱子。

句践:春秋时期越国的君主,名勾践。

雠:仇敌。

邺:古代地名。

史起:战国时期魏国的官员。

兴而对:起身回答。

行田:分配土地。

西门豹:战国时期魏国的官员,以治理邺地有方著称。

斥卤:盐碱地。

讻々:纷争,纠纷。

味:体会,理解。

管叔、蔡叔:周公旦的弟弟,因反对周公旦摄政而被流放。

东夷八国:古代东方的八个国家。

子贡:孔子的弟子,以善于经商著称。

子路:孔子的弟子,以勇敢著称。

溺者:落水的人。

卑梁:古代地名。

夷昧:吴国的君主,名夷昧。

荆平王:楚国的君主,名熊审。

太上知始,其次知终,其次知中:最高的是知道开始,其次是知道结束,再次是知道中间。

社稷:国家的象征。

和其民人:使民众和谐。

《孝经》:儒家经典之一,讲述孝道。

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地位高而不危险,所以能长久保持尊贵;财富多而不外流,所以能长久保持富有。

郑公子归生:郑国公子,归生是其名,此处指郑国公子归生率领军队。

率师伐宋:率领军队攻打宋国。

宋华元:宋国的大夫,华元是其名。

应之大棘:在棘地(地名)迎战。

羊斟御:羊斟担任车夫。

飨士:宴请士兵。

弩机:古代的弓弩装置。

差以米则不发:如果弩机的偏差超过一粒米,就无法发射。

悉熟偏备:准备充分,全面。

知彼知己:了解自己和敌人。

鲁季氏:鲁国的一个贵族家族。

郈氏:鲁国的另一个贵族家族。

斗鸡:古代的一种游戏,双方用鸡相斗。

金距:用金属制作的鸡爪,使鸡在斗鸡中更具优势。

禘於襄公之庙:在襄公的庙中举行禘祭。

季氏之舞道:季氏家族的舞蹈传统。

仲孙氏:鲁国的另一个贵族家族。

叔孙氏:鲁国的另一个贵族家族。

史定:秦国的臣子。

邪:邪恶。

先王之术:古代圣王的治国方法。

文学之士:有文化修养的人。

细人:小人,指善于谄媚的小人。

枯梧树:枯死的梧桐树。

被衣冠:穿上衣服戴上帽子。

鬻金者之所:卖金的地方。

操金:拿着金子。

搏而束缚之:抓住并捆绑他。

宥:宽容。

别宥:辨别是非。

天:天赋,天命。

淫说:荒谬的言论。

刑名不当:法律和名分不匹配。

不肖:不贤,指不贤良的人。

邪辟:邪恶。

可悖逆:可以悖逆。

尹文:齐国的贤士。

公玉丹:齐国的臣子。

卓齿:齐国的臣子。

见侮而不斗:被侮辱却不反击。

庙朝:朝廷。

谷:山谷。

太公:姜太公,周朝的开国功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评注

郑公子归生率师伐宋。宋华元率师应之大棘,羊斟御。明日将战,华元杀羊飨士,羊斟不与焉。明日战,怒谓华元曰:‘昨日之事,子为制;今日之事,我为制。’遂驱入於郑师。宋师败绩,华元虏。夫弩机差以米则不发。战,大机也。飨士而忘其御也,将以此败而为虏,岂不宜哉!故凡战必悉熟偏备,知彼知己,然後可也。

此段文字描述了郑国与宋国之间的战争,其中羊斟因未被分得羊肉而怒,导致宋军战败。从军事角度来看,羊斟的行为揭示了战争中细节的重要性,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也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改变。‘夫弩机差以米则不发’强调了精准和准备的重要性,而‘战,大机也’则指出战争本身就是一项巨大的机制,需要全面准备和深入了解敌我双方。这段文字强调了战争中的战略思维和执行细节,对于理解古代军事思想具有重要意义。

鲁季氏与郈氏斗鸡,郈氏介其鸡,季氏为之金距。季氏之鸡不胜,季平子怒,因归郈氏之宫,而益其宅。郈昭伯怒,伤之於昭公,曰:‘禘於襄公之庙也,舞者二人而已,其馀尽舞於季氏。季氏之舞道,无上久矣。弗诛,必危社稷。’公怒,不审,乃使郈昭伯将师徒以攻季氏,遂入其宫。仲孙氏、叔孙氏相与谋曰:‘无季氏,则吾族也死亡无日矣。’遂起甲以往,陷西北隅以入之,三家为一,郈昭伯不胜而死。昭公惧,遂出奔齐,卒於干侯。鲁昭听伤而不辩其义,惧以鲁国不胜季氏,而不知仲、叔氏之恐,而与季氏同患也。是不达乎人心也。不达乎人心,位虽尊。何益於安也?以鲁国恐不胜一季氏,况於三季?同恶固相助。权物若此其过也,非独仲、叔氏也,鲁国皆恐。鲁国皆恐,则是与一国为敌也,其得至干侯而卒犹远。

这段文字描绘了鲁国季氏与郈氏之间的争斗,以及由此引发的鲁国内部的动荡。通过斗鸡这一小事,展现了权力斗争的残酷和复杂性。‘季氏之舞道,无上久矣’反映了季氏在鲁国政治中的强大地位,而昭公的不明智决策则揭示了领导者缺乏远见和洞察力的后果。这段文字反映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的政治斗争,以及政治决策对国家命运的影响。

【去囿】七曰: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惠王。惠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於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於说,以取少主也。’王因藏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遂辞而行。凡听言以求善也,所言苟善,虽奋於取少主,何损?所言不善,虽不奋於取少主,何益?不以善为之悫,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惠王失所以为听矣。用志若是,见客虽劳,耳目虽弊,犹不得所谓也。此史定所以得行其邪也,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群臣扰乱,国几大危也。人之老也,形益衰而智益盛。今惠王之老也,形与智皆衰邪?

此段文字讲述了秦惠王与东方墨者谢子之间的故事,揭示了听言的重要性。唐姑果对谢子的评价和惠王的反应,反映了领导者对言辞的敏感性和判断力。‘不以善为之悫,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指出了惠王在听取言辞时的失误,以及这种失误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智慧和能力,以及如何避免因个人偏见而导致的决策失误。

荆威王学书於沈尹华,昭厘恶之。威王好制,有中谢佐制者,为昭厘谓威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王不说,因疏沈尹华。中谢,细人也,一言而令威王不闻先王之术,文学之士不得进,令昭厘得行其私。故细人之言,不可不察也。且数怒人主,以为奸人除路,奸路以除,而恶壅却,岂不难哉?夫激矢则远,激水则旱,激主则悖,悖则无君子矣。夫不可激者,其唯先有度。

这段文字讲述了荆威王学习书法的故事,揭示了宫廷中权力斗争的残酷。中谢的言论导致了威王对沈尹华的疏远,反映了宫廷中细小人物对权力的影响。‘细人之言,不可不察也’提醒人们要警惕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人物,因为他们的言论可能会对大局产生重大影响。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远见和洞察力,以及如何避免被小人所左右。

邻父有与人邻者,有枯梧树,其邻之父言梧树之不善也,邻人遽伐之。邻父因请而以为薪。其人不说曰:‘邻者若此其险也,岂可为之邻哉?’ 此有所宥也。夫请以为薪与弗请,此不可以疑枯梧树之善与不善也。

这段文字通过邻人之间关于枯梧树的争执,揭示了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和偏见。邻父请求将枯梧树作为薪木,表明了他对树木价值的认可,而邻人的反应则反映了他对邻父的误解。‘此有所宥也’指出了人们往往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而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段文字强调了沟通和理解的重要性,以及避免误解和偏见的方法。

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被衣冠,往鬻金者之所,见人操金,攫而夺之。吏搏而束缚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对吏曰:‘殊不见人,徒见金耳。’此真大有所宥也。

这段文字讲述了一个齐人因为贪婪而犯下的错误。他因为只看到了金子而忽视了人的存在,从而犯下了抢劫的罪行。‘殊不见人,徒见金耳’揭示了贪婪和短视的后果。这段文字强调了道德和价值观的重要性,以及避免因个人欲望而导致的错误。

夫人有所宥者,固以昼为昏,以白为黑,以尧为桀。宥之为败亦大矣。亡国之主,其皆甚有所宥邪?故凡人必别宥然後知,别宥则能全其天矣。

这段文字通过列举一系列错误的判断,强调了宥(宽容)的重要性。‘以昼为昏,以白为黑,以尧为桀’揭示了错误的判断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别宥则能全其天’指出了正确判断和宽容的重要性。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智慧和宽容,以及如何避免因错误的判断而导致的失败。

【正名】八曰:名正则治,名丧则乱。使名丧者,淫说也。说淫则可不可而然不然,是不是而非不非。故君子之说也,足以言贤者之实、不肖者之充而已矣,足以喻治之所悖、乱之所由起而已矣,足以知物之情、人之所获以生而已矣。

这段文字阐述了名正言顺的重要性。‘名正则治,名丧则乱’指出了名称和言辞对于社会秩序的影响。‘淫说’则揭示了错误的言辞可能导致混乱。‘君子之说’强调了正确的言辞对于治理社会的重要性。这段文字强调了语言和言辞的力量,以及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言辞智慧。

凡乱者,刑名不当也。人主虽不肖,犹若贤用,犹若听善,犹若为可者。其患在乎所谓贤从不肖也,所为善而从邪辟,所谓可从悖逆也。是刑名异充,而声实异谓也。夫贤不肖,善邪辟,可悖逆,国不乱,身不危,奚待也?

这段文字进一步阐述了名实相符的重要性。‘刑名不当’揭示了法律和名称的不一致可能导致社会混乱。‘贤不肖,善邪辟,可悖逆’指出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道德品质和判断力。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道德品质和正确的判断力,以及如何避免因名实不符而导致的混乱。

齐湣王是以。知说士,而不知所谓士也。故尹文问其故,而王无以应。此公玉丹之所以见信、而卓齿之所以见任也。任卓齿而信公玉丹,岂非以自雠邪?

这段文字讲述了齐湣王对于士人的错误判断。‘知说士,而不知所谓士也’揭示了领导者对于人才的误解。‘公玉丹之所以见信、而卓齿之所以见任也’指出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识人用人的能力。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识人用人的智慧,以及如何避免因错误判断而导致的失败。

尹文见齐王,齐王谓尹文曰:‘寡人甚好士。’尹文曰:‘愿闻何谓士?’王未有以应。尹文曰:‘今有人於此,事亲则孝,事君则忠,交友则信,居乡则悌。有此四行者,可谓士乎?’齐王曰:‘此真所谓士已。’尹文曰:‘王得若人,肯以为臣乎?’王曰:‘所愿而不能得也。’尹文曰:‘使若人於庙朝中深见侮而不斗,王将以为臣乎?’王曰:‘否。大夫见侮而不斗,则是辱也,辱则寡人弗以为臣矣。’尹文曰:‘虽见侮而不斗,未失其四行也。未失其四行者,是未失其所以为士一矣。未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以为臣,失其所以为士一,而王不以为臣,则向之所谓士者,乃士乎?’王无以应。

这段文字通过尹文与齐王的对话,揭示了领导者对于人才的错误判断。尹文通过一系列的问题,揭示了齐王对于士人的误解。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识人用人的智慧,以及如何避免因错误判断而导致的失败。

尹文曰:‘今有人於此,将治其国,民有非则非之,民无非则非之,民有罪则罚之,民无罪则罚之,而恶民之难治,可乎?’王曰:‘不可。’尹文曰:‘窃观下吏之治齐也,方若此也。’王曰:‘使寡人治信若是,则民虽不治,寡人弗怨也。意者未至然乎!’尹文曰:‘言之不敢无说,请言其说。王之令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民有畏王之令、深见侮而不敢斗者,是全王之令也,而王曰:‘见侮而不敢斗,是辱也。’夫谓之辱者,非此之谓也。以为臣不以为臣者,罪之也。此无罪而王罚之也。’齐王无以应。

这段文字继续通过尹文与齐王的对话,揭示了领导者对于法律的误解。尹文通过分析法律的实际效果,揭示了齐王对于法律的错误理解。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法律知识和正确的判断力,以及如何避免因误解法律而导致的混乱。

论皆若此,故国残身危,走而之谷,如卫。齐湣王,周室之孟侯也,太公之所以老也。桓公尝以此霸矣,管仲之辩名实审也。

这段文字总结了齐湣王的失败,并指出他的失败是由于错误的判断和决策。‘论皆若此’指出了齐湣王在治理国家时的错误。‘齐湣王,周室之孟侯也’表明了齐湣王在周室中的地位,而‘管仲之辩名实审也’则是对管仲正确判断能力的赞扬。这段文字强调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正确判断力和决策能力,以及如何避免因错误的判断和决策而导致的失败。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览-先识览》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20063.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