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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

作者: 吕不韦(约公元前291年-前235年),战国时期魏国的著名政治家、商人和学者。他通过其商人背景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并以魏国国君的顾问身份影响了历史。吕不韦整理和编撰了《吕氏春秋》,总结了多种哲学思想。

年代:成书于战国时期(约公元前3世纪)。

内容简要:《吕氏春秋》是吕不韦汇集多家思想精华、整理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内容涵盖了政治、哲学、经济、历史、文学等方面。书中的内容体现了自然法则、社会秩序、国家治理等多方面的理论,强调“治国理政”的智慧。它系统总结了当时流行的儒家、道家、法家等各家学说,提出了“权术”与“德治”的结合。书中通过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总结,提供了具体的治国理政和社会道德的实践指导,堪称中国古代历史、哲学、政治学的宝贵经典。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原文

一曰: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雁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天子居玄堂右个,乘玄骆,驾铁骊,载玄旗,衣黑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宏以弇。

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

征鸟厉疾,乃毕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地之神祇。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

冰方盛,水泽复,命取冰。

冰已入,令告民出五种。

命司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

命乐师大合吹而罢。

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供寝庙及百祀之薪燎。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

数将几终,岁将更始。

专於农民,无有所使。

天子乃与卿大夫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

乃命太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供皇天上帝社稷之享。

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令宰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之牺牲,以供山林名川之祀。

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供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行之是令,此谓一终,三旬二日。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邻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冰冻消释。

二曰: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

有如此者,国君不得而友,天子不得而臣。

大者定天下,其次定一国,必由如此人者也。

故人主之欲大立功名者,不可不务求此人也。

贤主劳於求人,而佚於治事。

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捆蒲苇,织萉屦,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 ‘愿乞所以养母。’

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於利不苟取,於害不苟免。今乞所以养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

晏子使人分仓粟、分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

有间,晏子见疑於齐君,出奔,过北郭骚之门而辞。

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於齐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

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说晏子之义,而尝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著衣冠,令其友操剑奉笥而从,造於君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於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

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谓观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

齐君闻之,大骇,乘驲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

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骚之以死白己也,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

三曰:以贵富有人易,以贫贱有人难。

今晋文公出亡,周流天下,穷矣,贱矣,而介子推不去,有以有之也。

反国有万乘,而介子推去之,无以有之也。

能其难,不能其易,此文公之所以不王也。

晋文公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自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遍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於中野。’悬书公门,而伏於山下。

文公闻之曰:‘嘻!此必介子推也。’避舍变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万。’或遇之山中,负釜盖簦,问焉,曰:‘请问介子推安在?’应之曰:‘夫介子推苟不欲见而欲隐,吾独焉知之?’遂背而行,终身不见。

人心之不同,岂不甚哉?今世之逐利者,早朝晏退,焦唇干嗌,日夜思之,犹未之能得;今得之而务疾逃之,介子推之离俗远矣。

东方有士焉,曰爰旌目,将有适也,而饿於道。

狐父之盗曰丘,见而下壶餐以餔之。

爰旌目三餔之而後能视,曰:‘子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嘻!汝非盗邪?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两手据地而吐之,不出,喀喀然遂伏地而死。

郑人之下麟也,庄跷之暴郢也,秦人之围长平也,韩、荆、赵,此三国者之将帅贵人皆多骄矣,其士卒众庶皆多壮矣,因相暴以相杀,脆弱者拜请以避死,其卒递而相食,不辨其义,冀幸以得活。

如爰旌目已食而不死矣,恶其义而不肯不死。今此相为谋,岂不远哉?

四曰: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

坚与赤,性之有也。

性也者,所受於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

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污也,亦犹此也。

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於孤竹,曰伯夷、叔齐。

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乎此哉?’

二子西行如周,至於岐阳,则文王已殁矣。

武王即位,观周德,则王使叔旦就胶鬲於次四内,而与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归。

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於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共头之下,皆以一归。

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嘻!异乎哉!此非吾所谓道也。’

昔者神农氏之有天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福也;其於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正与为正,乐治与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高也。

今周见殷之僻乱也,而遽为之正与治,上谋而行货,阻丘而保威也。

割牲而盟以为信,因四内与共头以明行,扬梦以说众,杀伐以要利,以此绍殷,是以乱易暴也。

吾闻古之士,遭乎治世,不避其任;遭乎乱世,不为苟在。

今天下暗,周德衰矣。

与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洁吾行。

二子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

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

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

伯夷、叔齐,此二士者,皆出身弃生以立其意,轻重先定也。

【不侵】

五曰:天下轻於身,而士以身为人。

以身为人者,如此其重也,而人不知,以奚道相得?

贤主必自知士,故士尽力竭智,直言交争,而不辞其患。

豫让、公孙弘是矣。

当是时也,智伯、孟尝君知之矣。

世之人主,得地百里则喜,四境皆贺;得士则不喜,不知相贺:不通乎轻重也。

汤、武,千乘也,而士皆归之。

桀、纣,天子也,而士皆去之。

孔、墨,布衣之士也,万乘之主、千乘之君不能与之争士也。

自此观之,尊贵富大不足以来士矣,必自知之然後可。

豫让之友谓豫让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至於智氏,而子必为之报,何故?’

豫让曰:‘我将告子其故。’

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

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

至於智氏则不然,出则乘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於吾所,是国士畜我也。

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

豫让,国士也,而犹以人之於己也为念,又况於中人乎?

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若使人西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何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也。’

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

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

秦昭王闻之,而欲丑之以辞,以观公孙弘。

公孙弘见昭王,昭王曰:‘薛之地小大几何?’

公孙弘对曰:‘百里。’

昭王笑曰:‘寡人之国,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可乎?’

公孙弘对曰:‘孟尝君好士,大王不好士。’

昭王曰:‘孟尝君之好士何如?’

公孙弘对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得意则不惭为人君,不得意则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能治可为管、商之师,说义听行,其能致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辱其使者,退而自刎也,必以其血污其衣,有如臣者七人。’

昭王笑而谢焉,曰:‘客胡为若此?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谨谕寡人之意也。’

公孙弘敬诺。

公孙弘可谓不侵矣。

昭王,大王也;孟尝君,千乘也。

立千乘之义而不克凌,可谓士矣。

【序意】

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

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

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盖闻古之清世,是法天地。

凡十二纪者,所以纪治乱存亡也,所以知寿夭吉凶也。

上揆之天,下验之地,中审之人,若此则是非可不可无所遁矣。

天曰顺,顺维生;地曰固,固维宁;人曰信,信维听。

三者咸当,无为而行。

行也者,行其理也,行数,循其理,平其私。

夫私视使目盲,私听使耳聋,私虑使心狂。

三者皆私设,精则智无由公。

智不公,则福日衰,灾日隆。

以日倪而西望知之。

赵襄子游於囿中,至於梁,马却不肯进。

青荓为参乘。

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

青荓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

叱青荆曰:‘去,长者吾且有事。’

青荓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为可。’

乃退而自杀。

青荆非乐死也,重失人臣之节,恶废交友之道也。

青荆豫让,可谓之友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译文

一曰:季冬这个月,太阳在婺女星座,傍晚时位于娄宿中,黎明时位于氐宿中。这个月的吉日是壬癸日,主宰之神是颛顼,神灵是玄冥,对应的昆虫是介虫,音律是羽音,律管是大吕,数字是六,味道是咸,气味是朽,祭祀活动是行祭,祭祀的对象是先肾。大雁开始向北飞,喜鹊开始筑巢,野鸡开始鸣叫,公鸡开始孵蛋,天子住在玄堂的右边小屋,乘坐黑色的骆马,驾驭黑色的铁骊,携带黑色的旗帜,身穿黑色衣服,佩戴黑色的玉佩,吃黍米和猪肉,使用的器物既宏大又深广。

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征鸟厉疾,乃毕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地之神祇。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冰方盛,水泽复,命取冰。冰已入,令告民出五种。命司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乐师大合吹而罢。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供寝庙及百祀之薪燎。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将更始。专於农民,无有所使。天子乃与卿大夫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乃命太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供皇天上帝社稷之享。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令宰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之牺牲,以供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供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行之是令,此谓一终,三旬二日。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邻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冰冻消释。

二曰: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有如此者,国君不得而友,天子不得而臣。大者定天下,其次定一国,必由如此人者也。故人主之欲大立功名者,不可不务求此人也。贤主劳於求人,而佚於治事。

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捆蒲苇,织萉屦,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於利不苟取,於害不苟免。今乞所以养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分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

有间,晏子见疑於齐君,出奔,过北郭骚之门而辞。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於齐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

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说晏子之义,而尝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著衣冠,令其友操剑奉笥而从,造於君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於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谓观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

齐君闻之,大骇,乘驲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骚之以死白己也,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

三曰:以贵富有人易,以贫贱有人难。今晋文公出亡,周流天下,穷矣,贱矣,而介子推不去,有以有之也。反国有万乘,而介子推去之,无以有之也。能其难,不能其易,此文公之所以不王也。

晋文公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自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遍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於中野。’悬书公门,而伏於山下。文公闻之曰:‘嘻!此必介子推也。’避舍变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万。’或遇之山中,负釜盖簦,问焉,曰:‘请问介子推安在?’应之曰:‘夫介子推苟不欲见而欲隐,吾独焉知之?’遂背而行,终身不见。

人心之不同,岂不甚哉?今世之逐利者,早朝晏退,焦唇干嗌,日夜思之,犹未之能得;今得之而务疾逃之,介子推之离俗远矣。

东方有士焉,曰爰旌目,将有适也,而饿於道。狐父之盗曰丘,见而下壶餐以餔之。爰旌目三餔之而後能视,曰:‘子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嘻!汝非盗邪?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两手据地而吐之,不出,喀喀然遂伏地而死。

郑人之下麟也,庄跷之暴郢也,秦人之围长平也,韩、荆、赵,此三国者之将帅贵人皆多骄矣,其士卒众庶皆多壮矣,因相暴以相杀,脆弱者拜请以避死,其卒递而相食,不辨其义,冀幸以得活。如爰旌目已食而不死矣,恶其义而不肯不死。今此相为谋,岂不远哉?

四曰: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坚与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於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污也,亦犹此也。

从前,周朝将要兴盛的时候,有两个士人,住在孤竹,名叫伯夷和叔齐。他们相互商量说:‘我们听说西方有个偏伯,似乎是个有道德的人,现在我们为什么还待在这里呢?’于是两人西行前往周朝,到了岐阳,却发现文王已经去世了。武王即位后,观察周朝的德行,武王派叔旦去胶鬲那里,在宫内四次内室中与他结盟,说:‘增加财富三级,担任官职一列。’写了三份文书,内容相同,用牲血签订,埋一份在宫内,各自带走一份。又派保召公去共头下面找微子开,与他结盟,说:‘世世代代做长侯,守护殷朝的常规祭祀,共同侍奉桑林,应该私下照顾孟诸。’写了三份文书,内容相同,用牲血签订,埋一份在共头下面,各自带走一份。伯夷和叔齐听到这些,互相看着笑说:‘哎呀!这和我们所说的道不同啊!’过去神农氏统治天下时,祭祀时非常虔诚,但不祈求福祉;对待人,忠诚诚信,治理国家而不求回报;喜欢正义就追求正义,喜欢治理就追求治理;不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自以为正确,不因为别人的低微而自以为高人一等。现在周朝看到殷朝的混乱,就急忙去纠正和治理,上级策划而行贿,阻挠别人而保持威势。割牲血盟誓以示诚信,利用宫内和共头来表明行为,夸大其词以取悦众人,通过杀伐来追求利益,用这种方法继承殷朝,因此乱世变成了暴政。我们听说古代的士人,在太平盛世不逃避责任;在乱世中,不做苟且偷生的人。现在天下昏暗,周朝的德行已经衰落了。与其和周朝一起污损自己的名声,不如避开他们来纯洁自己的行为。’两人向北行进,到了首阳山下面就饿死了。

人的情感,没有不重视的,也没有不轻视的。有所重视就想要保全它,有所轻视就用来培养所重视的。伯夷和叔齐,这两个士人,都是放弃生命来坚定自己的意志,轻重已经确定。

第五说:天下对于士人来说轻于自己的身体,而士人把身体看作是自己的。把身体看作是自己的,如此重视,但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获得别人的认可?贤明的君主必定会了解士人,所以士人竭尽全力,直言争辩,而不辞其患。豫让、公孙弘就是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智伯、孟尝君了解他们。世上的君主,得到百里之地就高兴,四境都来祝贺;得到士人就不高兴,不知道祝贺:不明白轻重。汤、武是千乘之国,士人都归附他们。桀、纣是天子,士人都离开他们。孔子、墨子是布衣之士,万乘之主、千乘之君都不能与他们争夺士人。从这里可以看出,尊贵、富有、强大不足以吸引士人,必须自己了解他们才能做到。

豫让的朋友对豫让说:‘你的行为为什么这么迷惑呢?你曾经侍奉过范氏、中行氏,诸侯都灭了他们,但你没有为他们报仇;到了智氏,你却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为什么?’豫让说:‘我要告诉你原因。范氏、中行氏,他们让我受冻而不给我衣服,让我挨饿而不给我食物,还时常让我和一千人一起分食,这是把我当作普通人看待。把我当作普通人看待的,我也像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们。至于智氏就不是这样了,外出时用马车载我,回家时给我充足的食物,在众人面前广泛交往,但对我特别礼遇,这是把我当作国士看待。把我当作国士看待的,我也像国士一样对待他们。’豫让是国士,还把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放在心上,那对普通人来说更是如此了。

孟尝君参与合纵联盟,公孙弘对孟尝君说:‘你不如派人去西边看看秦王。也许秦王是帝王之主,你恐怕不能成为他的臣子,哪有闲工夫去挑战他?也许秦王不是贤明的君主,你挑战他还来得及。’孟尝君说:‘好。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公孙弘答应下来,带着十辆车去了秦国。秦昭王听说这件事,想用言辞羞辱公孙弘,看看他的反应。公孙弘见到昭王,昭王问:‘薛地的面积有多大?’公孙弘回答说:‘百里。’昭王笑着说:‘我的国家,土地数千里,还不敢轻易挑战别人。现在孟尝君的封地只有百里,却想挑战我,难道可以吗?’公孙弘回答说:‘孟尝君喜欢士人,大王不喜欢士人。’昭王问:‘孟尝君喜欢士人表现在哪里?’公孙弘回答说:‘有三人,不臣服于天子,不与诸侯交朋友,得意时不会因为成为人君而感到羞愧,不得意时不会愿意成为人臣。有五人,能够治理国家,可以作为管仲、商鞅的师傅,能够阐述正义并付诸实践,能够使君主称霸。有七人,即使君主侮辱他们的使者,他们也会因为自己的血溅在衣服上而自杀。’昭王笑着道歉说:‘客人何必如此?我欣赏孟尝君,希望你能准确地传达我的意思。’公孙弘答应下来。公孙弘可以说是不被侵犯的人。昭王是大王,孟尝君是千乘之国,坚持千乘之国的正义而不被超越,可以说是士人。

序意:秦国的第八年,岁在涒滩,秋天的甲子日。这一天,良人请教了十二纪。文信侯说:曾经学到黄帝教导颛顼的话:‘上面有一个大圆,下面有一个大矩,你能效法它,就能成为民众的父母。’听说古代的清平之世,是效法天地的。十二纪是用来记录治乱存亡的,是用来了解寿命长短、吉凶祸福的。向上观察天,向下观察地,中间观察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与错就没有地方可以隐藏了。

天曰顺,顺则生;地曰固,固则宁;人曰信,信则听。三者都符合,就可以无为而治。行,就是行其理,遵循规律,平息私欲。私心使眼睛盲,私心使耳朵聋,私心使心狂。三者都是私心,精神就会失去公正。智慧不公正,福祉就会减少,灾难就会增多。用日来观察西方,就能知道这一点。

赵襄子在园林中游玩,到了梁,马不肯前进。青荓作为随从。襄子说:‘往前看梁下,好像有人。’青荓往前看梁下,豫让假装睡觉,装作死人。襄子喝令青荓说:‘走开,长者我即将有事。’青荓说:‘我年轻时与你交友,你将要做大事,如果我告诉你,这就是失去交友之道;你将要刺杀君主,我不告诉你,这就是失去做臣子的道理。像我这样的人,只有死才是可取的。’于是退下自杀。青荓并不是喜欢死,而是重视失去做臣子的节操,厌恶废弃交友之道。青荓和豫让,可以说是真正的朋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注解

季冬:季冬指的是农历十二月,是冬季的最后一个月,也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象征着寒冷和结束。

婺女:古代星宿名,位于银河东南,是冬季七宿之一。

昏娄中:指黄昏时,娄宿在天空中的位置。

旦氐中:指黎明时,氐宿在天空中的位置。

壬癸:壬癸是古代五行中的水之符号,代表寒冷、湿润。

颛顼:颛顼,传说中的五帝之一。

玄冥:古代神话中的北方之神,主管寒冷、冬季。

介:指甲壳类动物,如螃蟹。

羽:音乐五音之一,代表音乐中的高音。

大吕:古代音乐律名,属阳律,代表正月。

数六:六是古代阴阳五行中的阳数,代表积极、向上。

咸:五味之一,代表咸味,与冬季的寒冷气候相联系。

朽:指腐朽、陈旧,与冬季的寒冷和万物凋零相联系。

祀:祭祀,对神灵或祖先的崇拜活动。

雁北乡:雁在冬季南飞,北乡指向北飞的方向。

鹊始巢:喜鹊开始筑巢,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雉雊鸡乳:雉鸡鸣叫,鸡开始孵化。

玄堂:古代帝王居住的宫殿,以黑色装饰。

玄骆:黑色的马。

铁骊:黑色的骊马。

玄旗:黑色的旗帜。

黑衣:黑色的衣服,与冬季的寒冷气候相联系。

玄玉:黑色的玉石,象征高贵和神秘。

黍:一种谷物,是古代的主要粮食之一。

彘:猪。

大傩:古代驱鬼避邪的仪式。

旁磔:指祭祀时在旁侧进行的一种仪式。

土牛:用土制成的牛,用于祭祀仪式。

征鸟:指猛禽,如鹰、隼等。

毕:完成。

渔师:渔民。

秩薪柴:祭祀用的柴火。

田器:耕田用的工具。

乐师:音乐家。

四监:古代官职,负责监督四方。

秩:等级,这里指祭祀的等级。

牺牲:祭祀用的牲畜。

刍豢:祭祀用的草料和饲料。

土田:土地。

终:结束。

三旬二日:一个月又两天。

白露蚤降:白露提前降临,指天气异常。

介虫为妖:甲壳类动物异常,被视为不祥之兆。

四邻入保:四邻的百姓进入城堡避难。

胎夭多伤:孕妇和婴儿容易受到伤害。

固疾:顽疾,不易治愈的疾病。

逆:违背常规,不适宜的行为。

水潦败国:洪水泛滥,国家受损。

时雪不降:适时的雪不降,指天气异常。

冰冻消释:冰冻融化,指天气变暖。

士:古代指有道德、有才能的人。

理:道理,原则。

患:困难,困境。

遗生行义:不顾个人生死,坚持正义。

视死如归:把死亡看作回家一样自然。

北郭骚:古代齐国的贤人。

结罘罔:结网捕鱼。

捆蒲苇:捆绑蒲苇。

织萉屦:编织草鞋。

晏子:古代齐国的贤臣。

义:道义,正义。

乞:请求。

仓粟:仓库中的粮食。

府金:府库中的金钱。

见疑:被怀疑。

出奔:逃离。

北郭子:北郭骚的朋友。

介子推:古代晋国的贤人。

万乘:指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即大国。

赋诗:创作诗歌。

龙:指君主。

蛇:指辅佐君主的大臣。

丞辅:辅佐君主的大臣。

乡:故乡,这里指君主的原籍。

露雨:雨露,指恩泽。

羞:羞辱,这里指背叛。

桥:通“缢”,吊死。

狐父:古代地名。

盗:盗贼。

壶餐:用壶装的食物。

餔:吃。

据地而吐:用双手按地呕吐。

庄跷:古代楚国的暴君。

郢:楚国的都城。

长平:古代地名,是战国时期秦国与赵国的一次重要战役。

脆弱者:弱小的人。

递而相食:相互残食。

辨:分辨,区分。

爰旌目:古代的贤人。

狐父之盗:狐父的盗贼。

丘:盗贼的名字。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石头可以被击破,但无法改变其坚硬;丹砂可以被磨碎,但无法改变其红色。这里比喻人的品格和本性不可改变。

孤竹:孤竹,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是伯夷、叔齐的出生地,也是周文王时期的一个重要国家。

伯夷、叔齐:伯夷、叔齐是孤竹国的两位贤士,因不满周武王灭商而逃隐,被后世尊为清高的象征。

偏伯:偏伯,指地方上的伯(诸侯),这里指的是西方的诸侯。

岐阳:岐阳,指周文王的都城岐山之南。

文王: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武王:周武王,周文王的儿子,继承父业,灭商建周。

叔旦:叔旦,即周公旦,周武王的弟弟,周朝的重要政治家。

胶鬲:胶鬲,古代的一个官名,这里指担任胶鬲官的人。

次四内:次四内,古代的官署名称。

微子开:微子开,殷商末年的贤人,因不满纣王而出走。

共头:共头,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神农氏:神农氏,传说中的三皇之一,被视为农业文明的始祖。

忠信尽治:忠信尽治,指以忠诚和诚信来治理国家。

乐正:乐正,古代官名,负责音乐教化。

桑林:桑林,古代的祭祀场所。

孟诸:孟诸,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智伯:智伯,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因智勇双全而著称。

孟尝君:孟尝君,战国时期齐国的大夫,以礼贤下士著称。

汤:汤,商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武汤:武汤,即汤,商朝的开国君主。

桀、纣:桀、纣,指夏桀和商纣,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暴君。

孔、墨:孔、墨,指孔子和墨子,春秋战国时期的两位大思想家。

豫让:豫让,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因忠义著称。

公孙弘:公孙弘,战国时期齐国的谋士,以机智著称。

汤、武:汤、武,指商汤和周武王,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贤君。

十二纪:十二纪,古代历法中的十二个月份。

文信侯:文信侯,古代官名,这里指担任文信侯的人。

黄帝:黄帝,传说中的五帝之一,被视为中华民族的始祖。

大圜:大圜,指天圆,古代宇宙观中的天象。

大矩:大矩,指地方,古代宇宙观中的地象。

精:精,指精神、精神状态。

智:智,指智慧、智力。

赵襄子:赵襄子,战国时期赵国的君主。

囿:囿,古代的园林。

梁:梁,古代的桥梁。

青荓:青荓,古代的官名,这里指担任青荓官的人。

青荆:青荆,古代的官名,这里指担任青荆官的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评注

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於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乎此哉?’

此段古文描述了伯夷、叔齐二士在周朝兴起之前,对西方的向往和对道的追求。‘偏伯’指的是有道德的领袖,二人的对话反映了他们对理想政治的向往和对道德的执着。‘奚为处乎此哉’则表达了对自身处境的反思,体现了他们不满足于现状,追求更高道德境界的决心。

二子西行如周,至於岐阳,则文王已殁矣。武王即位,观周德,则王使叔旦就胶鬲於次四内,而与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归。

这段描述了伯夷、叔齐到达岐阳后,文王已逝,武王即位。武王为了巩固政权,采取了与叔旦盟誓的方式,通过增加财富和官职来笼络人心。这种做法虽然有效,但在伯夷、叔齐看来,却不符合道的原则。‘三书’和‘血之以牲’体现了古代盟誓的严肃性,但也反映了权力的腐败。

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於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共头之下,皆以一归。

武王又与保召公盟誓,承诺给予世袭的封地和祭祀权。这种做法在伯夷、叔齐看来,同样是违背道的。‘世为长侯’和‘宜私孟诸’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权力和利益的追求,与伯夷、叔齐所追求的道德境界相去甚远。

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嘻!异乎哉!此非吾所谓道也。’

伯夷、叔齐对武王的盟誓表示不屑,认为这并非他们心中的道。‘嘻!异乎哉!’体现了他们对世俗价值观的批判和对道德理想的坚持。

昔者神农氏之有天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福也;其於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正与为正,乐治与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高也。

这段描述了神农氏的治国理念,强调祭祀的虔诚、对人民的忠诚和治理的公正。‘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高也’体现了道德平等的观念,与当时的社会现实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周见殷之僻乱也,而遽为之正与治,上谋而行货,阻丘而保威也。

这段描述了周朝对殷朝的治理,认为周朝虽然试图纠正殷朝的弊端,但其手段却是通过谋取私利和保持威权。‘上谋而行货,阻丘而保威也’揭示了当时政治的腐败和道德的沦丧。

吾闻古之士,遭乎治世,不避其任;遭乎乱世,不为苟在。

这段话表达了伯夷、叔齐对古代士人的评价,认为士人在治世中勇于担当,在乱世中坚守道德,不随波逐流。

今天下暗,周德衰矣。与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洁吾行。

伯夷、叔齐认为周朝已经衰落,与其与周朝为伍而玷污自身,不如避开世俗,保持自己的道德操守。

二子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

这段描述了伯夷、叔齐最终饿死在首阳山,体现了他们对道德理想的执着和对世俗的决绝。

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

这段话阐述了人的情感和价值观,认为人们都有所重视和所轻视,重视的东西希望保全,轻视的东西则用来滋养所重视的东西。

伯夷、叔齐,此二士者,皆出身弃生以立其意,轻重先定也。

这段话总结了伯夷、叔齐的生平和价值观,认为他们出身贫寒,却能够坚守自己的道德理想,这种坚定的信念和价值观是他们成功的关键。

【不侵】

这部分内容是对士人品质的探讨,强调了士人应该保持的道德操守和品质。

五曰:天下轻於身,而士以身为人。

这段话强调了士人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将个人的利益置于天下之上。

以身为人者,如此其重也,而人不知,以奚道相得?贤主必自知士,故士尽力竭智,直言交争,而不辞其患。

这段话认为士人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即使世人不知,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贤明的君主能够识别和重用士人,因此士人应该全力以赴,直言不讳,不畏困难。

豫让、公孙弘是矣。当是时也,智伯、孟尝君知之矣。

这段话以豫让和公孙弘为例,说明了当时的社会中,确实存在能够识别和重用士人的贤明君主。

世之人主,得地百里则喜,四境皆贺;得士则不喜,不知相贺:不通乎轻重也。

这段话批评了当时君主只重视土地和财富,而不重视人才的短视行为。

汤、武,千乘也,而士皆归之。桀、纣,天子也,而士皆去之。

这段话通过对比汤、武和桀、纣,说明了君主是否贤明对士人的影响。

孔、墨,布衣之士也,万乘之主、千乘之君不能与之争士也。

这段话强调了孔子和墨子等布衣之士的道德影响力,即使是万乘之主、千乘之君也无法与之相比。

自此观之,尊贵富大不足以来士矣,必自知之然後可。

这段话总结了前文,认为君主要想得到士人的支持,必须具备自知之明和道德品质。

豫让之友谓豫让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至於智氏,而子必为之报,何故?’

这段对话揭示了豫让对智氏的忠诚和对范氏、中行氏的不满,体现了他的忠诚和原则。

豫让曰:‘我将告子其故。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至於智氏则不然,出则乘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於吾所,是国士畜我也。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

豫让的回答表明了他对智氏的感激和对范氏、中行氏的不满,认为智氏对他有知遇之恩,因此他愿意为智氏报仇。

豫让,国士也,而犹以人之於己也为念,又况於中人乎?

这段话强调了豫让对智氏的忠诚,认为即使是国士也会对知遇之恩念念不忘。

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若使人西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何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也。’

这段对话反映了公孙弘对孟尝君的忠告,认为孟尝君应该先了解秦王的为人,再决定是否与他为敌。

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

孟尝君接受了公孙弘的建议,派他前往秦国观察秦王。

秦昭王闻之,而欲丑之以辞,以观公孙弘。公孙弘见昭王,昭王曰:‘薛之地小大几何?’公孙弘对曰:‘百里。’昭王笑曰:‘寡人之国,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可乎?’

秦昭王试图通过询问薛地的大小来羞辱公孙弘,但公孙弘的回答却让昭王无言以对。

公孙弘对曰:‘孟尝君好士,大王不好士。’昭王曰:‘孟尝君之好士何如?’公孙弘对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得意则不惭为人君,不得意则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能治可为管、商之师,说义听行,其能致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辱其使者,退而自刎也,必以其血污其衣,有如臣者七人。’

公孙弘的回答表明了孟尝君的品德和才能,以及他手下的人才储备,让秦昭王对他刮目相看。

昭王笑而谢焉,曰:‘客胡为若此?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谨谕寡人之意也。’公孙弘敬诺。

秦昭王对公孙弘的回答表示赞赏,并感谢他的忠告。

公孙弘可谓不侵矣。昭王,大王也;孟尝君,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克凌,可谓士矣。

这段话肯定了公孙弘的品德和才能,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士人。

【序意】

这部分内容是对秦朝历史的概述,以及对十二纪的说明。

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

这段话是秦朝历史的纪年,表明了秦朝建立的时间。

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

这段话说明了良人询问十二纪的原因。

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文信侯引用了黄帝教导颛顼的话,表明了黄帝的治国理念。

盖闻古之清世,是法天地。

这段话表明古代的清世是效法天地的。

凡十二纪者,所以纪治乱存亡也,所以知寿夭吉凶也。

这段话说明了十二纪的作用,即记录治乱存亡和预测寿夭吉凶。

上揆之天,下验之地,中审之人,若此则是非可不可无所遁矣。

这段话强调了治国理政应该遵循天地的规律,以及审慎对待人民。

天曰顺,顺维生;地曰固,固维宁;人曰信,信维听。

这段话阐述了天、地、人的原则,即顺应天意、稳定地气、诚信待人。

三者咸当,无为而行。

这段话表明当天、地、人三者都符合原则时,治国理政就无需过多干预。

行也者,行其理也,行数,循其理,平其私。

这段话说明了治国理政应该遵循的道理,即遵循天理、顺应规律、平衡私欲。

夫私视使目盲,私听使耳聋,私虑使心狂。

这段话批评了私欲对人的影响,认为私欲会导致视觉、听觉和思考的偏差。

三者皆私设,精则智无由公。

这段话强调了私欲对智慧的阻碍,认为私欲会导致智慧无法公正地发挥作用。

智不公,则福日衰,灾日隆。

这段话说明了智慧不公正会导致福分减少,灾难增多。

以日倪而西望知之。

这段话表明通过观察天象可以预测未来。

赵襄子游於囿中,至於梁,马却不肯进。

这段话描述了赵襄子在囿中游玩时遇到的情况。

青荓为参乘。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青荓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

青荓是赵襄子的随从,他发现豫让躺在地上,假装死去。

叱青荆曰:‘去,长者吾且有事。’青荆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为可。’乃退而自杀。

青荓认为他应该遵守朋友和臣子的道义,因此选择自杀。

青荆非乐死也,重失人臣之节,恶废交友之道也。

青荓自杀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因为他重视人臣的节操和交友之道。

青荆豫让,可谓之友也。

这段话肯定了青荓和豫让之间的友谊。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吕氏春秋-纪-季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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