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充(27年-97年),东汉时期的哲学家、文学家,以其学术独立和对理性思考的坚持著称。他的《论衡》是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重要作品之一。
年代:成书于东汉(约1世纪)。
内容简要:《论衡》是王充的重要哲学著作,书中涉及到自然哲学、伦理学、历史学等多个领域。王充通过对自然现象的理性解释,提出了“无神论”和“物质主义”的观点,批判了当时流行的迷信与神话,强调通过理性与证据来理解世界。他的哲学观点对中国古代的理性主义思潮产生了重大影响。《论衡》是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的重要作品,被后人视为中国古代启蒙思想的先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论衡-卷十一-说日篇-原文
儒者曰:“日朝见,出阴中;暮不见,入阴中。阴气晦冥,故没不见。”
如实论之,不出入阴中。何以效之?夫夜,阴也,气亦晦冥,或夜举火者,光不灭焉。
夜之阴,北方之阴也;朝出日,入所举之火也。火夜举,光不灭;日暮入,独不见,非气验也。
夫观冬日之出入,朝出东南,暮入西南。东南、西南非阴,何故谓之出入阴中?
且夫星小犹见,日大反灭,世儒之论,竟虚妄也。
儒者曰:“冬日短,夏日长,亦复以阴阳。夏时,阳气多,阴气少,阳气光明,与日同耀,故日出辄无鄣蔽。
冬,阴气晦冥,掩日之光,日虽出,犹隐不见,故冬日日短,阴多阳少,与夏相反。”
如实论之,日之长短,不以阴阳。何以验之?复以北方之星。
北方之阴,日之阴也。北方之阴,不蔽星光,冬日之阴,何故〔独〕灭日明?由此言之,以阴阳说者,失其实矣。
实者,夏时日在东井,冬时日在牵牛,牵牛去极远,故日道短,东井近极,故日道长。
夏北至东井,冬南至牵牛,故冬夏节极,皆谓之至,春秋未至,故谓之分。
或曰:“夏时阳气盛,阳气在南方,故天举而高;冬时阳气衰,天抑而下。
高则日道多,故日长;下则日道少,故日短也。”
夏日阳气盛,天南方举而日道长;月亦当复长。
案夏日长之时,日出东北,而月出东南;冬日短之时,日出东南,月出东北。
如夏时天举南方,日月当俱出东北,冬时天复下,日月亦当俱出东南。
由此言之,夏时天不举南方,冬时天不抑下也。
然则夏日之长也,其所出之星在北方也;冬日之短也,其所出之星在南方也。
问曰:“当夏五月日长之时在东井,东井近极,故日道长。
今案察五月之时,日出於寅,入於戌。日道长,去人远,何以得见其出於寅入於戌乎?”
日东井之时,去人极近。
夫东井近极,若极旋转,人常见之矣。
使东井在极旁侧,得无夜常为昼乎?日昼行十六分,人常见之,不复出入焉。
儒者或曰: “日月有九道,故曰:“日行有近远,昼夜有长短也。”
夫复五月之时,昼十一分,夜五分;六月,昼十分,夜六分;从六月往至十一月,月减一分:此则日行,月从一分道也,岁,日行天十六道也,岂徒九道?
或曰:“天高南方,下北方。日出高,故见;入下,故不见。
天之居若倚盖矣,故极在人之北,是其效也。
极其天下之中,今在人北,其若倚盖,明矣。
日明既以倚盖喻,当若盖之形也。
极星在上之北,若盖之葆矣;其下之南,有若盖之茎者,正何所乎?
夫取盖倚於地不能运,立而树之,然後能转。
今天运转,其北际不著地者,触碍何以能行?由此言之,天不若倚盖之状,日之出入不随天高下,明矣。
或曰:“天北际下地中,日随天而入地,地密鄣隐,故人不见。”
然天地,夫妇也,合为一体。
天在地中,地与天合,天地并气,故能生物。
北方阴也,合体并气,故居北方。
天运行於地中乎,不则,北方之地低下而不平也。
如审运行地中,凿地一丈,转见水源,天行地中,出入水中乎,如北方低下不平,是则九川北注,不得盈满也。
实者,天不在地中,日亦不随天隐,天平正,与地无异。
然而日出上,日入下者,随天转运,视天若覆盆之状,故视日上下然,似若出入地中矣。
然则日之出,近也;其入远,不复见,故谓之入,运见於东方近,故谓之出。
何以验之?系明月之珠於车盖之,转而旋之,明月之珠旋邪?人望不过十里,天地合矣,远非合也。
今视日入,非入也,亦远也。
当日入西方之时,其下民亦将谓之日中。
从日入之下,东望今之天下,或时亦天地合。
如是方〔今〕天下在南方也,故日出於东方,入於北方之地。
日出北方,入於南方。
各於近者为出,远者为入。
实者不入,远矣。
临大泽之滨,望四边之际与天属;其实不属,远若属矣。
日以远为入,泽以远为属,其实一也。
泽际有陆,人望而不见,陆在,察之若〔亡〕,日亦在,视之若入,皆远之故也。
太山之高,参天入云,去之百里,不见埵塊。
夫去百里不见太山,况日去人以万里数乎?
太山之验,则既明矣,试使一人把大炬火夜行於道,平易无险,去人不一里,火光灭矣,非灭也,远也。
今日西转不复见者,非入也。
问曰:“天平正与地无异,今仰视天,观日月之行,天高南方下北方,何也?”
曰:方今天下在东南之上,视天若高,日月道在人之南,今天下在日月道下,故观日月之行,若高南下北也。
何以验之?即天高南方,之星亦当高,今视南方之星低下,天复低南方乎?
夫视天之居近者则高,远则下焉,极北方之民以为高,南方为下。
极东极西,亦如此焉。
皆以近者为高,远者为下。
从北塞下,近仰视斗极,且在人上。
匈奴之北,地之边陲,北上视天,天复高北下南,日月之道,亦在其上。
立太山之上,太山高,去下十里,太山下。
夫天之高下,犹人之察太山也。
平正,四方中央高下皆同,今望天之四边若下者,非也,远也。
非徒下,若合矣。
儒者或以旦暮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或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
其以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者,见日出入时大,日中时小也。
察物近则大,远则小,故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也。
其以日出入为远,日中时为近者,见日中时温,日出入时寒也。
夫火光近人则温,远人则寒,故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也。
二论各有所见,故是非曲直未有所定。
如实论之,日中近而日出入远,何以验之?以植竿於屋下,夫屋高三丈,竿於屋栋之下,正而树之,上扣栋,下抵地,是以屋栋去地三丈。
如旁邪倚之,则竿末旁跌,不得扣栋,是为去地过三丈也。
日中时,日正在天上,犹竿之正树去地三丈也。
日出入,邪在人旁,犹竿之旁跌去地过三丈也。
夫如是,日中为近,出入为远,可知明矣。
试复以屋中堂而坐一人,一人行於屋上,其行中屋之时,正在坐人之上,是为屋上之人,与屋下坐人相去三丈矣。
如屋上人在东危若西危上,其与屋下坐人相去过三丈矣。
日中时犹人正在屋上矣,其始出与入,犹人在东危与西危也。
日中,去人近,故温,日出入,远,故寒。
然则日中时日小,其出入时大者,日中光明故小,其出入时光暗故大,犹昼日察火光小,夜察之火光大也。
既以火为效,又以星为验,昼日星不见者,光耀灭之也,夜无光耀,星乃见。
夫日月,星之类也。
平旦、日入光销,故视大也。
儒者论日旦出扶桑,暮入细柳。
扶桑,东方地;细柳,西方野也。
桑、柳,天地之际,日月常所出入之处。
问曰:岁二月八月时,日出正东,日入正西,可谓日出於扶桑,入於细柳。
今夏日长之时,日出於东北,入於西北;冬日短之时,日出东南,入於西南,冬与夏日之出入,在於四隅,扶桑、细柳,正在何所乎?
所论之言,犹谓春秋,不谓冬与夏也。
如实论之,日不出於扶桑,入於细柳。
何以验之?随天而转,近则见,远则不见。
当在扶桑、细柳之时,从扶桑、细柳之民,谓之日中之时,从扶桑、细柳察之,或时为日出入。
〔皆〕以其上者为中,旁则为旦夕,安得出於扶桑,入细柳?
儒者论曰:“天左旋,日月之行,不系於天,各自旋转”。
难之曰:使日月自行,不系於天,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当日月出时,当进而东旋,何还始西转?
系於天,随天四时转行也。
其喻若蚁行於硙上,日月行迟天行疾,天持日月转,故日月实东行而反西旋也。
或问:“日、月、天皆行,行度不同,三者舒疾,验之人、物,〔何〕以〔为〕喻?”
曰:天,日行一周。
日行一度二千里,日昼行千里,夜行千里,〔骐骥〕昼日亦行千里。
然则日行舒疾,与〔骐骥〕之步,相似类也。
月行十三度,十度二万里,三度六千里,月一〔日〕〔一〕夜行二万六千里,与晨凫飞相类似也。
天行三百六十五度,积凡七十三万里也,其行甚疾,无以为验,当与陶钧之运,弩矢之流,相类似乎?
天行已疾,去人高远,视之若迟,盖望远物者,动若不动,行若不行。
何以验之?乘船江海之中,顺风而驱,近岸则行疾,远岸则行迟,船行一实也,或疾或迟,远近之视使之然也。
仰视天之运,不若〔骐骥〕负日而驰,〔比〕〔日〕暮,而日在其前,何则?〔骐骥〕近而日远也。
远则若迟,近则若疾,六万里之程,难以得运行之实也。
儒者说曰:“日行一度,天一日一夜行三百六十五度,天左行,日月右行,与天相迎。”
问:日月之行也,系著於天也,日月附天而行,不〔自〕行也。
何以言之?《易》曰:“日月星辰丽乎天,百果草木丽於土。”
丽者,附也。
附天所行,若人附地而圆行,其取喻若蚁行於上焉。
问曰:“何知不离天直自行也?”
如日能直自行,当自东行,无为随天而西转也。
月行与日同,亦皆附天。
何以验之?验之〔以〕云。
云不附天,常止於所处,使不附天,亦当自止其处。
由此言之,日行附天明矣。
问曰:“日,火也。火在地不行,日在天,何以为行?”
曰:附天之气行,附地之气不行。
火附地,地不行,故火不行。
难曰:“附地之气不行,水何以行?”
曰:水之行也,东流入海也。
西北方高,东南方下,水性归下,犹火性趋高也。
使地不高西方,则水亦不东流。
难曰:“附地之气不行,人附地,何以行?”
曰:人之行,求有为也。
人道有为,故行求。
古者质朴,邻国接境,鸡犬之声相闻,终身不相往来焉。
难曰:“附天之气行,列星亦何以不行?”
曰:列星著天,天已行也,随天而转,是亦行也。
难曰:“人道有为故行,天道无为何行?”
曰:天之行也,施气自然也。
施气则物自生,非故施气以生物也。
不动,气不施,气不施,物不生,与人行异。
日月五星之行,皆施气焉。
儒者曰:‘日中有三足乌,月中有兔、蟾蜍。’
夫日者,天之火也,与地之火无以异也。
地火之中无生物,天火之中何故有乌?
火中无生物,生物入火中,燋烂而死焉,乌安得立?
夫月者,水也水中有生物,非兔、蟾蜍也。
兔与蟾蜍久在水中,无不死者。
日月毁於天,螺蚌汨於渊,同气审矣,所谓兔、蟾蜍者,岂反螺与蚌邪?
且问儒者:乌、兔、蟾蜍死乎?生也?
如死,久在日月,燋枯腐朽。
如生,日蚀时既,月晦常尽,乌、兔、蟾蜍皆何在?
夫乌、兔、蟾蜍,日月气也,若人之腹脏,万物之心膂也。
月尚可察也,人之察日无不眩,不能知日审何气,通而见其中有物名曰乌乎?
审日不能见乌之形,通而能见其足有三乎?
此已非实。
且听儒者之言,虫物非一,日中何为有乌,月中何为有‘兔’、‘蟾蜍’?
儒者谓:‘日蚀、月蚀也’。
彼见日蚀常於晦朔,晦朔月与日合,故得蚀之。
夫春秋之时,日蚀多矣。
《经》曰:‘某月朔,日有蚀之’。
日有蚀之者,未必月也。
知月蚀之,何讳不言月?
说日蚀之变,阳弱阴强也,人物在世,气力劲强,乃能乘凌。
案月晦光既,朔则如尽,微弱甚矣,安得胜日?
夫日之蚀,月蚀也。
日蚀,谓月蚀之,月谁蚀之者?
无蚀月也,月自损也。
以月论日,亦如日蚀,光自损也。
大率四十一二月,日一食,百八十日,月一蚀,蚀之皆有时,非时为变,及其为变,气自然也。
日时晦朔,月复为之乎?
夫日当实满,以亏为变,必谓有蚀之者,山崩地动,蚀者谁也?
或说:‘日食者,月掩之也,日在上,月在下,障於〔月〕之形也。’
日月合相袭,月在上日在下者,不能掩日。
日在上,月在日下,障於日,月光掩日光,故谓之食也,障於月也,若阴云蔽日月不见矣。
其端合者,相食是也。
其合相当如袭〔璧〕者,日既是也。
日月合於晦朔,天之常也。
日食,月掩日光,非也。
何以验之?
使日月合,月掩日光,其初食崖当与旦复时易处。
假令日在东,.月在西,月之行疾,东及日,掩日崖,须臾过日而东,西崖初掩之处光当复,东崖未掩者当复食。
今察日之食,西崖光缺,其复也,西崖光复,过掩东崖复西崖,谓之合袭相掩障,如何?
儒者谓:‘日月之体皆至圆’。
彼从下望见其形,若斗筐之状,状如正圆,不如望远光气,气不圆矣。
夫日月不圆,视若圆者,〔去〕人远也。
何以验之?
夫日者,火之精也;月者,水之精也。
在地,水火不圆;在天水火何故独圆?
日月在天犹五星,五星犹列星,列星不圆,光耀若圆,去人远也。
何以明之?
春秋之时,星霣宋都,就而视之,石也,不圆。
以星不圆,知日月五星亦不圆也。
儒者说日及工伎之家,皆以日为一。
禹、〔益〕《山海经》言日有十,在海外东方有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浴沐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淮南书》又言:‘烛十日。’尧时十日并出,万物焦枯,尧上射十日。
以故不并一日见也。
世俗又名甲乙为日,甲至癸凡十日,日之有十,犹星之有五也。
通人谈士,归於难知,不肯辨明。
是以文二传而不定,世两言而无主。
诚实论之,且无十焉。
何以验之?
夫日犹月也,日而有十,月有十二乎?
星有五,五行之精,金、木、水、火、土各异光色。
如日有十,其气必异。
今观日光无有异者,察其小大前後若一。
如审气异,光色宜殊;如诚同气,宜合为一,无为十也。
验日阳遂,火从天来,日者、大火也,察火在地,一气也,地无十火,天安得十日?
然则所谓十日者,殆更自有他物,光质如日之状,居汤谷中水,时缘据扶桑,禹、益见之,则纪十日。
数家度日之光,数日之质,刺径千里,假令日出是扶桑木上之日,扶桑木宜覆万里,乃能受之。
何则?一日径千里,十日宜万里也。
天之去人万里余也,仰察之,日光眩耀,火光盛明,不能堪也。
使日出是扶桑木上之日,禹、益见之,不能知其为日也。
何则?仰察一日,目犹眩耀,况察十日乎?
当禹、益见之,若斗筐之状,故名之为日。
夫火如斗筐,望六万之形,非就见之,即察之体也。
由此言之,禹、益所见,意似日非日也。
天地之间,物气相类,其实非者多。
海外西南有珠树焉,察之是珠,然非鱼中之珠也。
夫十日之日,犹珠树之珠也,珠树似珠非真珠,十日似日非实日也。
淮南见《山海经》,则虚言真人烛十日,妄纪尧时十日并出。
且日,火也;汤谷,水也。
水火相贼,则十日浴於汤谷,当灭败焉。
火燃木,扶桑,木也,十日处其上,宜燋枯焉。
今浴汤谷而光不灭,登扶桑而枝不燋不枯,与今日出同,不验於五行,故知十日非真日也。
且禹、益见十日之时,终不以夜,犹以昼也,则一日出,九日宜留,安得俱出十日?
如平旦日未出,且天行有度数,日随天转行,安得留扶桑枝间,浴汤谷之水乎?
留则失行度,行度差跌,不相应矣。
如行出之日与十日异,是意似日而非日也。
《春秋》‘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中恆星不见,星如雨。’
《公羊传》曰 ‘如雨者何?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
不修《春秋》者,未修《春秋》时《鲁史记》,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
君子者,孔子,孔子修之曰‘星霣如雨’孔子之意,以为地有山陵楼台,云不及地尺,恐失其实,更正之曰如雨。
如雨者,为从地上而下,星亦从天霣而复,与同,故曰如。
夫孔子虽云不及地尺,但言如雨,其谓霣之者,皆是星也.
孔子虽定其位,著其文,谓霣为星,与史同焉。
从平地望泰山之巅,鹤如乌,乌如爵者,泰山高远,物之小大失其实。
天之去地六万余里,高远非直泰山之巅也;星著於天,人察之,失星之实,非直望鹤乌之类也。
数等星之质百里,体大光盛,故能垂耀,人望见之,若凤卵之状,远失其实也。
如星霣审者天之星霣而至地,人不知其为星也。
何则?霣时小大,不与在天同也。
今见星霣如在天时,是时星霣也;非星,则气为之也。
人见鬼如死人之状,其实气象聚,非真死人。
然则星之形,其实非星。
孔子云正霣者非星,而徙,正言如雨非雨之文,盖俱失星之实矣。
《春秋左氏传》:“四月辛卯,夜中恆星不见,夜明也;星霣如雨,与雨俱也。”
其言夜明,故不见,与《易》之言日中见斗相依类也。
日中见斗,幽不明也;夜中星不见,夜光明也。
事异义同,盖其实也。
其言与雨俱之集也。
夫辛卯之夜明,故星不见,明则不雨之验也,雨气阴暗安得明?明则无雨,安得与雨俱?
夫如是言与雨俱者非实,且言夜明不见,安得见星与雨俱?
又僖公十六年正月戊申,霣石於宋五,《左氏传》曰:‘星也。’
夫谓霣石为星,则霣谓为石矣。
辛卯之夜,星霣,为星,则实为石矣。
辛卯之夜,星霣如是石,地有楼台,楼台崩坏。
孔子虽不合言及地尺,虽地必有实数,鲁史目见,不空言者也,云与雨俱,雨集於地,石亦宜然。
至地而楼台不坏,非星明矣。
且左丘明谓石为星,何以审之?当时石霣轻然。
何以其从天坠也?秦时三山亡,亡〔者〕不消散,有在其集下时必有声音,或时夷狄之山,从集於宋,宋闻石霣,则谓之星也。
左丘明省,则谓之星。
夫星,万物之精,与日月同。
说五星者,谓五行之精之光也。
五星众星同光耀,独谓列星为石,恐失其实。
实者,辛卯之夜,霣星若雨而非星也,与彼汤谷之十日,若日而非日也。
儒者又曰:‘雨从天下’,谓正从天坠也。
如〔实〕论之,雨从地上,不从天下,见雨从上集,则谓从天下矣,其实地上也。
然其出地起於山。
何以明之?《春秋传》曰:‘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天下,惟太山也。’
太山雨天下,小山雨一国,各以小大为近远差。
雨之出山,或谓云载而行,云散水坠,名为雨矣。
夫云则雨,雨则云矣,初出为云,云繁为雨。
犹甚而泥露濡污衣服,若雨之状。
非云与俱,云载行雨也。
或曰:‘《尚书》曰:‘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诗》曰:“月丽於毕,俾滂沲矣。”二经咸言,所谓为之非天,如何?’
夫雨从山发,月经星丽毕之时,丽毕之时当雨也。
时不雨,月不丽,山不云,天地上下自相应也。
月丽於上,山烝於下,气体偶合,自然道也。
云雾,雨之征也,夏则为露,冬则为霜,温则为雨,寒则为雪。
雨露冻凝者,皆由地发,不从天降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论衡-卷十一-说日篇-译文
儒者说:‘太阳在早上出现,是从阴暗的地方出来的;太阳在傍晚消失,是进入阴暗的地方。阴暗的天气昏暗不明,所以太阳看不见。’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太阳并不出入阴暗。怎么证明呢?夜晚,是阴暗的,天气也是昏暗的,但是有人夜晚举火,火光并没有熄灭。夜晚的阴暗,是北方的阴暗;早上太阳出现,是进入举火的地方。夜晚举火,火光不熄灭;傍晚太阳落下,却看不见,这不是气的作用。观察冬天的太阳,早上从东南方升起,傍晚从西南方落下。东南、西南不是阴暗的地方,为什么说太阳出入阴暗呢?而且星星虽小也能看见,太阳却很大反而看不见,世上的儒者们的理论,竟然是虚幻的。
儒者说:‘冬天短,夏天长,也是因为阴阳的原因。夏天,阳气多,阴气少,阳气明亮,和太阳一样照耀,所以太阳一出来就没有遮挡。冬天,阴气昏暗,遮住了太阳的光,太阳虽然出来,还是看不见,所以冬天太阳短,阴气多阳气少,和夏天相反。’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太阳的长度并不取决于阴阳。怎么证明呢?再以北方星星为例。北方的阴气,是太阳的阴气。北方的阴气,不遮挡星光,冬天的阴气,为什么独独遮住了太阳的光明?由此说来,用阴阳来解释的人,失去了事实。
实际上,夏天太阳在东井星附近,冬天太阳在牵牛星附近,牵牛星离北极很远,所以太阳的运行路径短,东井星靠近北极,所以太阳的运行路径长。夏天太阳到达东井星,冬天太阳到达牵牛星,所以冬夏的节气到北极,都叫做‘至’,春秋两季没有到达北极,所以叫做‘分’。
有人说:‘夏天阳气旺盛,阳气在南方,所以天空高远;冬天阳气衰弱,天空低沉。天空高远,太阳的运行路径就长,所以太阳长;天空低沉,太阳的运行路径就短,所以太阳短。’夏天阳气旺盛,天空在南方高远,太阳的运行路径就长;月亮也应该是这样,月亮的运行路径也应该是长的。但是检查夏天的长日,太阳从东北方升起,月亮从东南方升起;冬天的短日,太阳从东南方升起,月亮从东北方升起。如果夏天天空在南方高远,那么日月都应该从东北方升起,冬天天空低沉,日月也都应该从东南方升起。由此说来,夏天天空并不在南方高远,冬天天空并不低沉。那么夏天太阳长是因为它升起时接近北方的星星;冬天太阳短是因为它升起时接近南方的星星。
问:‘当夏天五月太阳长的时候在东井星附近,东井星靠近北极,所以太阳的运行路径长。现在检查五月的时候,太阳从寅时升起,到戌时落下。太阳的运行路径长,离人远,怎么看得见它在寅时升起,在戌时落下呢?’太阳在东井星附近时,离人非常近。东井星靠近北极,如果北极旋转,人就能经常看到它了。如果东井星在北极旁边,难道不会夜以继日吗?太阳白天运行十六分之一,人能经常看到,不再有出入。
儒者或许会说:‘日月有九条运行轨道,所以说是“太阳运行有近有远,昼夜有长短”。再以五月为例,白天占十一分,夜晚占五分;六月,白天占十分,夜晚占六分;从六月到十一月,每个月减少一分:这就是太阳运行,月亮沿着一条轨道运行,一年,太阳运行十六条轨道,岂止九条?’
有人说:‘天空高在南方,低在北方。太阳升起高,所以看得见;落下低,所以看不见。天空的位置就像一个盖子一样,所以北极在人的北方,这就是证据。北极在天空的下方,现在在人的北方,这就是像盖子一样的形状。北极星在天空的北方,就像盖子的柄;下面南方有像盖子柄的东西,正是什么所在呢?’把盖子放在地上不能转动,竖起来才能转动。现在天空在转动,它的北方边缘不接触地面,接触障碍物怎么能转动呢?由此说来,天空不像盖子一样倾斜,太阳的出入并不随着天空的高低变化,这是明确的。
有人说:‘天空的北方边缘低下到地面中,太阳随着天空进入地面,地面密集遮蔽,所以人看不见。’然而天地,就像夫妇一样,合为一体。天在地面中,地和天合为一体,天地并气,所以能生万物。北方是阴气,合体并气,所以位于北方。天在地面中运行吗?如果不是,北方地面低下而不平坦。如果确实在地面中运行,挖地一丈,就能看到水源,天在地面中运行,出入水中吗?如果北方地面低下不平,那么九条河流都应该向北流,不能充满。
实际上,天不在地面中,太阳也不随着天空隐没,天空平稳正直,和地面没有区别。然而太阳升起在上方,落下在下方,是随着天空的转动,看起来像盖子一样,所以看起来太阳上下移动,好像出入地面一样。那么太阳升起,是因为它靠近;太阳落下,因为距离远而看不见,所以叫做落下,运转在东方靠近,所以叫做升起。怎么证明呢?把明亮的珍珠系在车盖上,转动它,珍珠会旋转吗?人望出去不超过十里,天地合为一体,远的地方不是合为一体的。
现在看太阳落下,并不是真的落下,也是因为距离远。当太阳在西方落下的时候,下面的人也会认为太阳在中间。从太阳落下的地方向东望,现在的天下,有时也会觉得天地合为一体。如果是这样,现在的天下在南方,所以太阳在东方升起,在北方落下,太阳在北方升起,在南方落下。各自在近的地方叫做升起,在远的地方叫做落下。实际上并不进入,只是因为距离远。
在大湖边,望四周的边缘和天空相接;实际上并不相接,只是因为距离远,看起来像相接一样。湖边有陆地,人望过去看不见,陆地存在,看起来像不存在,太阳也是这样,看起来像进入,都是因为距离远。泰山很高,直插云霄,距离一百里,看不见山脚。如果距离一百里看不见泰山,何况太阳距离人几万里呢?泰山的证据已经明确,试想一个人晚上拿着大火把在路上行走,道路平坦,距离人不到一里,火光就熄灭了,并不是熄灭,是因为距离远。现在太阳向西转动看不见了,并不是真的落下。
问:‘天平稳正直和地面没有区别,现在仰望天空,看日月运行,天在南方高,在北方低,为什么?’答:‘现在天下在东南方之上,看起来天很高,日月的运行轨道在人的南方,现在天下在日月运行轨道之下,所以看日月运行,天在南方高,在北方低。’为什么证明呢?如果天在南方高,那么南方的星星也应该是高的,现在看南方的星星却是低的,天又低在南方吗?看天空的位置,近的地方看起来高,远的地方看起来低,极北方的居民认为天很高,南方很低。极东极西也是这样。都认为近的地方高,远的地方低。从北方的边陲向下,近处仰望北极星,它在人的上方。匈奴的北方,是地的边陲,向北仰望天空,天在北方高,在南方低,日月的运行轨道也在上方。站在泰山之上,泰山很高,向下十里,泰山下面。
天的上下,就像人看泰山一样。平稳正直,四面中央高下都一样,现在看天空的四周像低的地方,并不是真的低,是因为远。不仅低,看起来像合为一体。
儒者或者认为太阳从早到晚的出入是近的,中午时是远的;或者认为中午时是近的,日出日落时是远的。那些认为日出日落时近、中午时远的人,是因为看到日出日落时太阳很大,中午时太阳很小。观察物体,近的就大,远的就小,所以认为日出日落时近、中午时远。那些认为日出日落时远、中午时近的人,是因为看到中午时太阳温暖,日出日落时寒冷。火光靠近人时温暖,远离人时寒冷,所以认为中午时近、日出日落时远。这两种观点各有依据,所以是非曲直没有定论。如果如实讨论,中午时太阳近而日出日落时远,怎么验证呢?把竹竿竖在屋下,如果屋顶高三丈,竹竿在屋梁下竖直,上端触到屋梁,下端触到地面,那么屋梁到地面的距离就是三丈。如果竹竿倾斜,末端偏斜,不能触到屋梁,那么它离地面的距离就超过了三丈。中午时,太阳正悬在天上,就像竹竿竖直时离地面三丈一样。日出日落时,太阳偏斜在人的旁边,就像竹竿偏斜时离地面超过三丈一样。如果是这样,中午时太阳近,日出日落时远,这是显而易见的。再比如,在屋中堂上坐着一个人,另一个人在屋顶行走,当他在屋顶中间行走时,正好在坐着的人上方,那么屋顶上的人与屋下坐着的人相距三丈。如果屋顶上的人在东边的高处或者西边的高处,那么他与屋下坐着的人相距也超过三丈。中午时,人就在屋顶上,太阳刚开始升起或落下时,就像人在东边的高处或西边的高处一样。中午时太阳近,所以温暖,日出日落时远,所以寒冷。那么中午时太阳小,日出日落时太阳大,是因为中午时太阳光明所以小,日出日落时光暗所以大,就像白天观察火光小,夜晚观察火光大一样。既然以火光为验证,再以星星为验证,白天星星看不见是因为太阳的光芒遮住了,夜晚没有太阳的光芒,星星才出现。日月和星星是同一类。早晨和傍晚时太阳的光芒消失,所以看起来大。
儒者认为太阳早上从扶桑升起,傍晚进入细柳。扶桑是东方的地界,细柳是西方的野外。桑树和柳树是天地交界的地方,日月常常出入的地方。问:在每年的二月和八月,太阳从正东升起,从正西落下,可以说是从扶桑升起,进入细柳。现在夏天白天长的时候,太阳从东北升起,从西北落下;冬天白天短的时候,太阳从东南升起,从西南落下,冬天和夏天的日出日落,在四个角落,扶桑和细柳又在哪里呢?他们所讨论的话,就像是在说春秋,而不是冬天和夏天。如果如实讨论,太阳不是从扶桑升起,进入细柳。怎么验证呢?太阳随着天体转动,近的时候看得见,远的时候看不见。在扶桑和细柳的时候,从扶桑和细柳的居民看来,认为是中午的时候,从扶桑和细柳观察,有时是太阳日出或日落。都是把上面看作是中午,旁边看作是早晚,怎么能说是从扶桑升起,进入细柳呢?儒者说:‘天向左旋转,日月运行,不依赖于天,各自旋转。’我反驳说:如果日月自行,不依赖于天,日运行一度,月运行十三度,当日月升起时,应该向东旋转,为什么又向西旋转呢?日月是依赖于天,随着天四时转动而运行。这个比喻就像蚂蚁在磨盘上行走,日月运行得慢,天运行得快,天带着日月转动,所以日月实际上是向东运行而看起来向西旋转。
有人问:‘日、月、天都在运行,运行的速度不同,三者运行的速度,怎么用人和物来比喻呢?’我说:天运行一周,日运行一度,行程二千里,日白天行进千里,夜晚行进千里,千里马白天也行进千里。那么日运行的速度,与千里马的步速相似。月运行十三度,十度行程二万里,三度行程六千里,月一天一夜行进二万六千里,与早晨的野鸭飞行相似。天运行三百六十五度,总行程七十三万里,运行速度很快,没有可以用来验证的,可以与制作陶器的旋转,箭矢的飞行相类似。天运行速度快,离人又高又远,看起来就像慢一样,因为远望物体,动起来就像不动,运行起来就像不运行。怎么验证呢?在江海中乘船,顺风行驶,靠近岸边时行进快,远离岸边时行进慢,船的实际行进速度是一样的,或者快或者慢,这是远近的视觉造成的。仰望天体的运行,不如千里马背负太阳奔跑,到傍晚时,太阳就在它的前面,为什么?因为千里马近而太阳远。远的时候看起来慢,近的时候看起来快,六万里的距离,难以得到实际运行的真相。
儒者说:‘日运行一度,天一天一夜运行三百六十五度,天向左运行,日月向右运行,与天相迎。’问:日月运行,是附着在天上的,日月附着在天上运行,不是自行。怎么这么说呢?《易经》说:‘日月星辰附着在天上,百果草木附着在土地上。’附着,就是附着。附着在天上运行的,就像人附着在地上而圆形行走,其比喻就像蚂蚁在地面行走。问:怎么知道日月不离开天而直接自行呢?如果日月能直接自行,应该从东边自行,为什么要随着天向西旋转呢?月运行与日相同,也都是附着在天上。怎么验证呢?可以用云来验证。云不附着在天上,经常停留在它所在的地方,如果云不附着在天上,也应当停留在它所在的地方。由此可知,日运行附着在天上是明显的。
问:太阳,是火。火在地上不运行,太阳在天上,怎么运行呢?我说:附着在天空的气运行,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火附着在地面,地面不运行,所以火不运行。反驳说:‘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水怎么运行呢?’我说:水的运行,是向东流入大海。西北方地势高,东南方地势低,水性趋向低处,就像火性趋向高处一样。如果地面不高出西方,那么水也不会向东流。反驳说:‘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人附着在地面,怎么运行呢?’我说:人的运行,是为了有所作为。人有所作为,所以追求行动。古代人质朴,邻国接壤,鸡犬之声相闻,终身不相往来。反驳说:‘附着在天空的气运行,众星也不运行,为什么?’我说:众星附着在天上,天已经运行了,随着天转动,这也是运行。反驳说:‘人有所作为所以运行,天没有作为为什么运行?’我说:天的运行,是施气自然,施气则万物自生,不是故意施气以生物。不动,气不施,气不施,万物不生,与人的行动不同。日月五星的运行,都是施气。
儒者说:‘日运行一度,天一天一夜运行三百六十五度,天向左运行,日月向右运行,与天相迎。’问:日月运行,是附着在天上的,日月附着在天上运行,不是自行。怎么这么说呢?《易经》说:‘日月星辰附着在天上,百果草木附着在土地上。’附着,就是附着。附着在天上运行的,就像人附着在地上而圆形行走,其比喻就像蚂蚁在地面行走。问:怎么知道日月不离开天而直接自行呢?如果日月能直接自行,应该从东边自行,为什么要随着天向西旋转呢?月运行与日相同,也都是附着在天上。怎么验证呢?可以用云来验证。云不附着在天上,经常停留在它所在的地方,如果云不附着在天上,也应当停留在它所在的地方。由此可知,日运行附着在天上是明显的。
问:太阳,是火。火在地上不运行,太阳在天上,怎么运行呢?我说:附着在天空的气运行,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火附着在地面,地面不运行,所以火不运行。反驳说:‘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水怎么运行呢?’我说:水的运行,是向东流入大海。西北方地势高,东南方地势低,水性趋向低处,就像火性趋向高处一样。如果地面不高出西方,那么水也不会向东流。反驳说:‘附着在地面上的气不运行,人附着在地面,怎么运行呢?’我说:人的行动,是为了有所作为。人有所作为,所以追求行动。古代人质朴,邻国接壤,鸡犬之声相闻,终身不相往来。反驳说:‘附着在天空的气运行,众星也不运行,为什么?’我说:众星附着在天上,天已经运行了,随着天转动,这也是运行。反驳说:‘人有所作为所以运行,天没有作为为什么运行?’我说:天的运行,是施气自然,施气则万物自生,不是故意施气以生物。不动,气不施,气不施,万物不生,与人的行动不同。日月五星的运行,都是施气。
儒者说:‘太阳中有三足乌鸦,月亮中有兔子和蟾蜍。’太阳是天的火,和地的火没有什么不同。地火中没有什么生物,那么天火中为什么会有乌鸦?火中没有生物,生物进入火中,就会烧焦而死,乌鸦怎么能够站立?月亮是水,水中虽然有生物,但不是兔子和蟾蜍。兔子和蟾蜍长时间在水中,没有一个不会死的。日月在天空中被毁灭,贝壳在深渊中沉没,这是同一种气造成的,所谓的兔子和蟾蜍,难道是反过来的贝壳和蚌吗?再问儒者:乌鸦、兔子和蟾蜍是死是活?如果是死,长时间在日月之间,就会烧焦腐烂。如果是活,日食时已经结束,月食时也常常结束,乌鸦、兔子和蟾蜍在哪里?乌鸦、兔子和蟾蜍是日月之气,就像人的内脏,万物的筋骨。月亮还可以观察,但人观察太阳时无不感到眩晕,不能清楚地知道太阳中的气体,更不能看到其中有个名叫乌鸦的东西。确实不能看到乌鸦的形状,却能看到它的脚有三只,这已经不真实了。且听听儒者的说法,昆虫和动物不是一种,太阳中为什么有乌鸦,月亮中为什么有‘兔’和‘蟾蜍’呢?
儒者认为:‘日食、月食。’他们看到日食经常发生在月末和月初,月末月初月亮和太阳相遇,所以能够发生日食。春秋时期,日食很多。《经》说:‘某月月初,太阳有日食。’太阳有日食,不一定是因为月亮。既然知道月食,为什么不说月亮?解释日食的变化,是阳弱阴强,人世间的人物,气力强劲,才能超越。按照月食来说,月亮的光已经消失,月初时就像消失了一样,非常微弱,怎么能战胜太阳呢?日食是月食,说是月食,月亮又是被谁食呢?没有食月亮,月亮是自己减弱的。以月亮来论太阳,也像日食一样,光自己减弱了。一般来说,四十一两个月,日食一次,一百八十天,月食一次,食的时间都有规律,不是时候的变异,及其变异,是气自然的变化。日食发生在月末和月初,这是天的常理。日食是月亮遮住了太阳,不是月亮被遮住了。怎么验证呢?如果日月相遇,月亮遮住了太阳,那么一开始食的部分应该和早晨恢复时在同一个地方。假设太阳在东边,月亮在西边,月亮运行得快,东边追上太阳,遮住了太阳的一边,一会儿就超过了太阳,西边的开始遮住的地方光应该恢复,东边还没有遮住的地方应该再次食。现在观察日食,西边的光缺失,恢复时,西边的光恢复,过了遮住东边又遮住西边,说是合在一起遮住,怎么解释呢?
儒者认为:‘太阳和月亮的形状都是最圆的。’他们从下面看,形状像斗和筐,看起来像是正圆,但不如远望时看到的日月的光气,光气并不圆。日月不圆,看起来圆,是因为它们离人很远。怎么验证呢?太阳是火的精华,月亮是水的精华。在地上,水和火不圆,那么在天上水和火为什么独独是圆的呢?日月在天上就像五星,五星就像列星,列星不圆,光芒看起来像圆,是因为它们离人很远。怎么证明呢?春秋时期,星陨落在宋国都城,靠近看它是石头,不是圆的。由此可知,日月和五星也不圆。
儒者说太阳和工匠之家,都认为太阳是一个。大禹、伯益在《山海经》中说太阳有十个,在海外东方的汤谷,上面有扶桑树,十个太阳在水中沐浴,有一棵大树,九个太阳住在下面,一个太阳住在上面。《淮南子》又说:‘点燃十个太阳。尧时十个太阳同时出现,万物焦枯,尧射下十个太阳。’因此,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十个太阳。世俗中又称甲乙为太阳,甲到癸共十天,太阳有十个,就像星星有五个一样。通晓的人谈论,归为难以理解,不肯辨明。因此,文献记载有二种说法而不确定,世人有两种说法而没有定论。实际上来说,并没有十个太阳。怎么验证呢?太阳就像月亮一样,太阳有十个,月亮有十二个吗?星星有五个,五行的精华,金、木、水、火、土各有不同的光芒颜色。如果太阳有十个,它们的气必然不同。现在观察太阳的光芒,没有不同的地方,观察它们的大小前后都一样。如果确实气不同,光芒颜色应该不同;如果确实同气,应该合而为一,不是十个。验证太阳的光芒,火从天上来,太阳是大火,观察地上的火,是一团气,地上没有十个火,天上怎么会有十个太阳?那么所谓的十个太阳,大概有其他的东西,光芒质地像太阳,住在汤谷中的水上,有时依托在扶桑树上,大禹、伯益看到它,就记录了十个太阳。几个学派测量太阳的光芒,测量太阳的物质,直径有千里,假设太阳从扶桑树上出来,扶桑树应该覆盖万里,才能承受它。为什么?一个太阳直径千里,十个太阳应该覆盖万里。天离人万里以上,仰望它,日光耀眼,火光明亮,无法承受。如果太阳从扶桑树上出来,大禹、伯益看到它,不能知道它是太阳。为什么?仰望一个太阳,眼睛都感到眩晕,何况十个太阳呢?当大禹、伯益看到它时,就像斗和筐的形状,所以命名为太阳。火像斗和筐,远望六万里的形状,不是近距离看到,就是观察它的实体。由此说来,大禹、伯益看到的,似乎像太阳但不是太阳。天地之间,物质和气相类似,实际上不是的很多。海外西南有珠树,靠近看它是珍珠,但不是鱼中的珍珠。十个太阳就像珠树上的珍珠,珠树像珍珠但不是真的珍珠,十个太阳像太阳但不是真的太阳。淮南子看到《山海经》,就虚构了真人点燃十个太阳,错误地记载了尧时十个太阳同时出现。而且太阳是火,汤谷是水。水火相克,十个太阳在汤谷沐浴,应该会熄灭。火能燃烧木头,扶桑是木头,十个太阳在上面,应该会烧焦枯萎。现在沐浴在汤谷中光芒不熄灭,站在扶桑树上树枝不烧不枯,和现在的太阳一样,不符合五行的规律,所以知道十个太阳不是真的太阳。而且大禹、伯益看到十个太阳的时候,不是在夜晚,还是在白天,那么一个太阳出来,九个太阳应该留下,怎么能同时出现十个太阳呢?如果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而且天体的运行有规律,太阳随着天体转动,怎么能留在扶桑树的枝间,沐浴在汤谷的水中呢?留下就会失去运行规律,运行规律错乱,就不会相合了。如果运行的太阳和十个太阳不同,那么它似乎像太阳但不是太阳。
《春秋》记载,庄公七年夏天四月辛卯这一天,半夜里恒星都看不见了,星星像雨点一样下落。
《公羊传》解释说:‘像雨点一样下落的是什么?不是雨。不是雨为什么说像雨?没有修改《春秋》的记载说:流星,还没落到地面就消失了。君子修改后说:星星坠落如雨。’没有修改《春秋》的,是指没有经过孔子修改的《鲁史记》,它说:‘流星,还没落到地面就消失了。’君子指的是孔子,孔子修改后说:‘星星坠落如雨。’孔子的意思是,因为地上有山丘和建筑,云彩不可能落到地面一尺以内,所以担心不准确,就改为像雨一样。
孔子虽然提到不到地面一尺,但说像雨一样,他所说的坠落的东西,都是星星。孔子虽然确定了星星的位置,并记录了文字,称其为坠落,与史书记载相同。
从平地望去,泰山之巅的鹤看起来像乌鸦,乌鸦看起来像孔雀,这是因为泰山高远,物体的大小失去了实际。
天离地有六万多里,高远远不止泰山之巅;星星在天上,人们观察时,失去了星星的实际,不只是看到鹤和乌鸦。
星星的质量百里,体积大,光亮强烈,所以能发光,人们看到它,像凤鸟的蛋一样,远看失真。
如果星星真的坠落,那么从天上落到地面,人们不知道它是星星。为什么?因为坠落时的大小,并不与天上的星星相同。
现在我们看到星星坠落如在天时,那就是星星坠落;如果不是星星,那么是大气现象造成的。
人们看到鬼像死人的样子,实际上是因为气象聚集,并不是真正的死人。
那么星星的形状,实际上并不是星星。孔子说正坠落的东西不是星星,而是转移,他正说像雨非雨的文字,都失去了星星的实际。
《春秋左氏传》说:‘四月辛卯,半夜恒星不见,是因为夜晚明亮;星星坠落如雨,与雨一起出现。’他说的夜晚明亮,所以看不见星星,与《易经》说的中午看到北斗星相似。
中午看到北斗星,是因为天空昏暗;半夜恒星不见,是因为夜晚明亮。事情不同,但意义相同,都是实际的情况。
他说与雨一起出现,是因为辛卯之夜明亮,所以看不见星星,明亮则不会下雨,怎么会有雨一起出现?
如果是这样,说与雨一起出现的不真实,而且说夜晚明亮看不见,怎么能看到星星与雨一起出现?
又比如僖公十六年正月戊申,石头在宋国坠落,《左氏传》说:‘是星星。’如果说石头坠落是星星,那么‘坠落’就是指石头。
辛卯之夜,星星坠落,如果是星星,那么实际上就是石头。
辛卯之夜,星星坠落像石头一样,地上有建筑,建筑崩塌。
孔子虽然没提到地面一尺,但地面肯定有实际的距离,鲁国的史书记载,不是空谈。
说与雨一起出现,雨落到地面,石头也应该如此。但石头落到地面,建筑没有崩塌,不是星星。
而且左丘明说石头是星星,怎么确定的?当时石头坠落时声音轻。
秦时三山消失,消失的东西不会消散,在它们聚集的地方,必然有声音,或者有时是外国的山,聚集在宋国,宋国听到石头坠落,就认为是星星。
左丘明省略了细节,就说是星星。星星,是万物的精华,与日月相同。
说五大行星,是指五行精华的光。
五大行星和其他星星都有同样的光芒,唯独说列星是石头,恐怕不准确。
实际上,辛卯之夜,坠落的是星星,像雨一样,但并不是星星。
儒者们说:‘雨从天上下来’,意思是正从天上坠落。如果实事求是地讨论,雨是从地上发出的,不是从天上下来的。
我们看到雨从天上聚集,就说是从天上下来的,实际上是从地上发出的。
雨从地上发出,起源于山。怎么证明呢?《春秋传》说:‘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到一个早晨就遍布天下,只有泰山。’泰山下雨,小山下雨一个国家,各自根据大小和远近不同。
雨从山上发出,有人说云带着雨走,云散了水就落下来,这就是雨。
云聚成雨,雨散成云。就像泥土和露水弄湿衣服,看起来像雨一样。
不是云和雨一起,云带着雨走。
有人说:‘《尚书》说:“月亮随着星星,就会有风雨。”《诗经》说:“月亮照在毕宿,变得滂沱。”两经都说了,所谓为之不是天,怎么解释?”’
雨从山发,月亮在星星旁边的时候,就是下雨的时候。那时候不下雨,月亮不在星星旁边,山不生云,天地上下自然相应。
月亮在上,山在下,气体偶然结合,这是自然之道。
云雾是雨的征兆,夏天变为露水,冬天变为霜,温暖时变为雨,寒冷时变为雪。
雨露冻结,都是由地发出的,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论衡-卷十一-说日篇-注解
日朝见:指太阳在早晨出现。
出阴中:指太阳从阴暗的地方升起。
暮不见:指太阳在傍晚时看不见。
入阴中:指太阳进入阴暗的地方。
阴气晦冥:指阴暗的气氛。
没不见:指太阳消失不见。
阴:指阴气,即阴暗、寒冷的气候。
阳:指阳气,即光明、温暖的气候。
夫夜:指夜晚。
举火者:指点燃火把的人。
光不灭焉:指火光不会熄灭。
北方之阴:指北方的阴气。
朝出日:指太阳在早晨升起。
入所举之火:指太阳进入点燃的火把中。
观冬日之出入:指观察冬天的太阳升起和落下。
东南、西南:指东南和西南方向。
非阴:指不是阴暗的地方。
星小犹见:指星星即使很小也能看到。
日大反灭:指太阳很大却看不见。
世儒之论:指当时儒者的观点。
虚妄:指没有根据的、不真实的。
夏时:指夏天。
阳气多:指阳气充足。
阴气少:指阴气不足。
与日同耀:指与太阳一起发光。
鄣蔽:指遮挡。
复以北方之星:指再次以北方的星星为例。
去极远:指距离北极很远。
东井:指一个星座,即井宿。
牵牛:指一个星座,即牛宿。
日道:指太阳的运行轨道。
至:指到达。
分:指分割,这里指春秋两季。
或曰:指有人这样说。
举而高:指天空升高。
抑而下:指天空降低。
日月:指太阳和月亮,常被用来象征天象和时间的流逝。
东北:指东北方向。
东南:指东南方向。
若盖之形:像盖子的形状。
葆:指盖子的顶部。
茎:指盖子的支撑部分。
地密鄣隐:指地面密集的障碍物。
密:指密集。
鄣:指障碍。
隐:指隐藏。
夫妇:指夫妻,这里比喻天地。
合为一体:指合而为一。
天运行於地中:指天在地面中运行。
九川北注:指九条河流都向北流。
不得盈满:指不能充满。
天平正:指天空是平坦和正直的。
覆盆之状:像扣在头上的盆。
明月之珠:指明亮的珍珠。
车盖:指车上的盖子。
系:指系上。
大泽:指大湖。
四边之际:指四个方向的边缘。
太山:指泰山。
参天入云:指高耸入云。
去之百里:指距离一百里。
不见埵塊:指看不见山石。
大炬火:指大火炬。
平易无险:指平坦且没有危险。
非灭也:不是熄灭。
非入也:不是进入。
方今天下:指现在的情况。
斗极:指北极星。
地之边陲:指地的边缘。
太山下:指泰山下面。
视天之四边若下者:看天空的四个边好像低。
非也,远也:不是这样,是因为远。
若合矣:好像合在一起了。
旦暮:指一天中的早晚,即早晨和傍晚。
日中:指正午时分。
扶桑: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树,据说太阳每天从扶桑升起。
细柳:古时认为太阳落下的地方,位于西方。
桑、柳:指太阳升起和落下的地方,即扶桑和细柳。
四隅:指四方或四个角落。
天左旋:指古代认为的天体运行方向,即天体从左向右旋转。
日月之行:指太阳和月亮的运行。
骐骥:指骏马,这里用来比喻太阳的运行速度。
晨凫:指清晨的野鸭,这里用来比喻月亮的运行速度。
陶钧:古代制陶时用来旋转陶器的工具,这里用来比喻天的运行速度。
弩矢:古代的一种弓箭,这里用来比喻天的运行速度。
易:《易经》,又称《周易》,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占卜书。
丽:附着,这里指日月星辰附着在天上。
附天之气:指附着在天体上的气。
附地之气:指附着在地上的气。
百果草木:指各种果实和草木。
人道有为:指人类的行为是有目的和动机的。
列星:指天空中的星星。
儒者:指儒家学者,儒家是古代中国的一种主要思想流派,强调仁、义、礼、智、信等道德观念。
三足乌: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鸟,常被用来象征太阳。
蟾蜍:一种两栖动物,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蟾蜍常被用来象征月亮。
地火:指地下的火山或地热现象。
天火:指太阳或其他天体发出的火焰。
燋烂:燃烧,烧毁。
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水象征着柔顺、智慧等美德。
螺蚌:指螺和蚌,这两种软体动物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被用来象征财富。
晦朔:指农历每月的最后一天和第一天。
日蚀:指月亮在太阳和地球之间运行时,暂时遮挡太阳光的现象。
月蚀:指地球在太阳和月亮之间运行时,地球的影子遮挡月亮的现象。
阳弱阴强:指阳气减弱,阴气增强,这在古代哲学中用来解释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
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行星,古人认为它们分别对应五行。
汤谷: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地名,位于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十日: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十个太阳,据说在尧时代曾经同时出现,导致大灾难。
五行:指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基本元素,它们被认为是构成世界的基础。
火: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火象征着热情、光明等美德。
水火:指水与火,它们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常被用来象征对立和相克的关系。
春秋:《春秋》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由孔子修订,记录了从鲁隐公元年到鲁哀公十四年的历史事件。
庄公七年:鲁国国君鲁庄公在位的第七年,即公元前685年。
夏四月辛卯:夏历四月辛卯日,辛卯是干支纪日法中的一个组合。
夜中恆星不见:夜晚中常见的恒星看不见了。
星如雨:星星像雨点一样坠落。
公羊传:《公羊传》是《春秋》三传之一,是解释《春秋》的著作。
君子:指孔子,孔子在《春秋》中被称为君子。
鲁史记:鲁国的史书,是《春秋》的原始资料。
雨星:星星像雨点一样坠落。
霣:坠落。
泰山:中国五岳之首,位于山东省。
鹤:一种鸟类,通常体型较大,颜色洁白。
乌:一种鸟类,即乌鸦。
爵:一种鸟类,即鹌鹑。
日中见斗:白天看到北斗星,指天空非常昏暗。
夜明:夜晚明亮。
左氏传:《春秋左氏传》是《春秋》三传之一,是解释《春秋》的著作。
月之从星,则以风雨:《尚书》中的话,意为月亮跟随星星时,会带来风雨。
月丽於毕,俾滂沲矣:《诗经》中的诗句,意为月亮明亮如毕星,雨势滂沱。
雨从天下:雨从天上降下。
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天下,惟太山也:《春秋传》中的话,意为雨水从石头中涌出,瞬间遍布天下,只有泰山能做到这一点。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论衡-卷十一-说日篇-评注
《春秋》中记载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之夜,恒星不见,星如雨。这一记载,不仅是对天文现象的记录,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哲学思想。
‘如雨者何?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这一段引出了对‘如雨’这一描述的探讨。‘如雨’并非真正的雨,而是用来形容流星雨的壮观景象,这种比喻手法生动形象,富有诗意。
‘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孔子对这一现象的解释,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实证精神。孔子认为,地有山陵楼台,云不及地尺,恐失其实,因此更正为‘如雨’。这表明孔子注重事实,追求真实,不盲目迷信。
‘夫孔子虽云不及地尺,但言如雨,其谓霣之者,皆是星也’这句话揭示了孔子对‘星霣’这一现象的理解。孔子认为,无论是‘星’还是‘霣’,都是指流星,这一观点体现了孔子对自然现象的理性认识。
‘从平地望泰山之巅,鹤如乌,乌如爵者,泰山高远,物之小大失其实’这一段,通过对比,说明了距离和视角对事物认知的影响。同样,‘星著於天,人察之,失星之实’也说明了距离和视角对星象观测的影响。
‘数等星之质百里,体大光盛,故能垂耀,人望见之,若凤卵之状,远失其实也’这一段,描绘了星星的壮观景象,同时也反映了人们对天文现象的敬畏之情。
‘孔子云正霣者非星,而徙,正言如雨非雨之文,盖俱失星之实矣’这句话,指出了孔子对‘星霣’这一现象的纠正,同时也反映了孔子对自然现象的理性认识。
‘《春秋左氏传》曰:‘四月辛卯,夜中恆星不见,夜明也;星霣如雨,与雨俱也。’’这一段,说明了《春秋左氏传》对‘星霣’这一现象的记载,并与《易经》中的‘日中见斗’相对应,体现了古代天文观测的严谨。
‘夫辛卯之夜明,故星不见,明则不雨之验也,雨气阴暗安得明?明则无雨,安得与雨俱?’这一段,通过对‘夜明’和‘雨’的对比,说明了孔子对‘星霣’这一现象的纠正,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实证精神。
‘又僖公十六年正月戊申,霣石於宋五,《左氏传》曰:‘星也。’’这一段,说明了《左氏传》对‘霣石’这一现象的记载,并提出了‘霣石’是否为‘星’的疑问。
‘夫星,万物之精,与日月同。说五星者,谓五行之精之光也。五星众星同光耀,独谓列星为石,恐失其实’这一段,说明了星星与日月的关系,以及五行思想在古代天文观测中的应用。
‘实者,辛卯之夜,霣星若雨而非星也,与彼汤谷之十日,若日而非日也’这一段,通过对比,说明了‘辛卯之夜’的‘星霣’并非真正的星星,而是其他自然现象。
‘儒者又曰:‘雨从天下’,谓正从天坠也。如〔实〕论之,雨从地上,不从天下,见雨从上集,则谓从天下矣,其实地上也’这一段,说明了儒家对‘雨’的理解,以及‘雨’的形成过程。
‘然其出地起於山。何以明之?《春秋传》曰:‘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天下,惟太山也。’’这一段,说明了‘雨’的形成与山的关系,以及《春秋传》中的记载。
‘夫云则雨,雨则云矣,初出为云,云繁为雨。犹甚而泥露濡污衣服,若雨之状。非云与俱,云载行雨也’这一段,说明了‘雨’的形成过程,以及云与雨的关系。
‘或曰:‘《尚书》曰:‘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诗》曰:“月丽於毕,俾滂沲矣。”二经咸言,所谓为之非天,如何?’’这一段,引用了《尚书》和《诗经》中的记载,说明了古代天文观测与气象变化的关系。
‘夫雨从山发,月经星丽毕之时,丽毕之时当雨也。时不雨,月不丽,山不云,天地上下自相应也’这一段,说明了雨的形成与山、月、星的关系,以及天地之间的相互影响。
‘云雾,雨之征也,夏则为露,冬则为霜,温则为雨,寒则为雪。雨露冻凝者,皆由地发,不从天降也’这一段,说明了云雾、雨、露、霜、雪等气象现象的形成过程,以及它们与地面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