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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原文

起上章摄提格,尽柔兆涒滩,凡七年。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咸通十一年(庚寅,公元八七零年)

春,正月,甲寅朔,群臣上尊号曰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赦天下。

西川之民闻蛮寇将至,争走入成都。时成都但有子城,亦无壕,人所占地各不过一席许,雨则戴箕盎以自庇。又乏水,取摩诃池泥汁,澄而饮之。将士不习武备,节度使卢耽召彭州刺史吴行鲁使摄参谋,与前泸州刺史杨庆复共修守备,选将校,分职事,立战棚,具砲檑,造器备,严警逻。先是,西川将士多虚职名,亦无禀给。至是,揭榜募骁勇之士,补以实职,厚给粮赐,应募者云集。庆复乃谕之曰:“汝曹皆军中子弟,年少材勇,平居无由自进,今蛮寇凭陵,乃汝曹取富贵之秋也,可不勉乎!”皆欢呼踊跃。于是列兵械于庭,使之各试所能,两两角胜,察其勇怯而进退之,得选兵三千人,号曰“突将”。行鲁,彭州人也。戊午,蛮至眉州,耽遣同节度副使王偃等赍书见其用事之臣杜元忠,与之约和。蛮报曰:“我辈行止,只系雅怀。”

路岩、韦保衡上言:“康承训讨庞勋时,逗桡不进,又不能尽其馀党,又贪虏获,不时上功。”辛酉,贬蜀王傅、分司,寻再贬恩州司马。

南诏进军新津,定边之北境也。卢耽遣同节度副使谭奉祀致书于杜元忠,问其所以来之意。蛮留之不还。耽遣使告急于朝,且请遣使与和,以纾一时之患。朝廷命知四方馆事、太仆卿支详为宣谕通和使。蛮以耽待之恭,亦为之盘桓,而成都守备由是粗完。甲子,蛮长驱而北,陷双流。庚午,耽遣节度副使柳槃往见之,杜元忠授槃书一通,曰:“此通和之后,骠信与军府相见之仪也。”其仪以王者自处,语极骄慢。又遣人负彩幕至城南,云欲张陈蜀王厅以居骠信。

癸酉,废定边军,复以七州归西川。

是日,蛮军抵成都城下。前一日,卢耽遣先锋游弈使王昼至汉州诇援军,且趣之。时兴元六千人、凤翔四千人已至汉州,会窦滂以忠武、义成、徐宿四千人自导江奔汉州,就援军以自存。丁丑,王昼以兴元、资、简兵三千馀人军于毘桥,遇蛮前锋,与战不利,退保汉州。时成都日望援军之至,而窦滂自以失地,欲西川相继陷没以分其责。每援军自北至,辄说之曰:“蛮众多于官军数十倍,官军远来疲弊,未易遽前。”诸将信之,皆狐疑不进。成都十将李自孝阴与蛮通,欲焚城东仓为内应,城中执而杀之。后数日,蛮果攻城,久之,城中无应而止。

二月,癸未朔,蛮合梯冲四面攻成都,城上以钩缳挽之使近,投火沃油焚之,攻者皆死。卢耽以杨庆复、摄左都押牙李骧各帅突将出战,杀伤蛮二千馀人,会暮,焚其攻具三千馀物而还。蜀人素怯,其突将新为庆复所奖拔,且利于厚赏,勇气自倍,其不得出者,皆愤郁求奋。后数日,贼取民篱,重沓湿而屈之,以为蓬,置人其下,举以抵城而劚之,矢石不能入,火不能然。庆复溶铁汁以灌之,攻者又死。

乙酉,支详遣使与蛮约和。丁亥,蛮敛兵请和。戊子,遣使迎支详。时颜庆复以援军将至,详谓蛮使曰:“受诏诣定边约和,今云南乃围成都,则与向日诏旨异矣。且朝廷所以和者,冀其不犯成都也。今矢石昼夜相交,何谓和乎!”蛮见和使不至,庚寅,复进攻城。辛卯,城中出兵击之,乃退。

初,韦皋招南诏以破吐蕃,既而蛮诉以无甲弩,皋使匠往教之,数岁,蛮中甲驽皆精利。又,东蛮苴那时、勿邓、梦冲三部助皋破吐蕃有功。其后边吏遇之无状,东蛮怨唐深,自附于南诏,每从南诏入寇,为之尽力,得唐人,皆虐杀之。

朝廷贬窦滂为康州司户,以颜庆复为东川节度使,凡援蜀诸军,皆受庆复节制。癸巳,庆复至新都,蛮分兵往拒之。甲午,与庆复遇,庆复大破蛮军,杀二千馀人,蜀民数千人争操芟刀、白棓以助官军,呼声震野。乙未,蛮步骑数万复至,会右武卫上将军宋威以忠武军二千人至,即与诸军会战,蛮军大败,死者五千馀人,退保星宿山。威进军沱江驿,距成都三十里。蛮遣其臣杨定保诣支详请和,详曰:“宜先解围退军。”定保还,蛮围城如故。城中不知援军之至,但见其数来请和,知援军必胜矣。戊戌,蛮复请和,使者十返,城中亦依违答之。蛮以援军在近,攻城尤急,骠信以下亲立矢石之间。庚子,官军至城下与蛮战,夺其升迁桥,是夕,蛮自烧攻具遁去,比明,官军乃觉之。

初,朝廷使颜庆复救成都,命宋威屯绵,汉为后继。威乘胜先至城下,破蛮军功居多,庆复疾之。威饭士,欲追蛮军,城中战士亦欲与北军合势俱进,庆复牒威,夺其军,勒归汉州。蛮至双流,阻新穿水,造桥未能成,狼狈失度。三日,桥成,乃得过,断桥而去,甲兵服物遗弃于路,蜀人甚恨之。黎州刺史严师本收散卒数千保邛州,蛮围之,二日,不克,亦舍去。颜庆复始教蜀人筑壅门城,穿堑引水满之,植鹿角,分营铺。蛮知有备,自是不复犯成都矣。

先是,西川牙将有职无官,及拒却南诏,四人以功授监察御史,堂帖,人输堂例钱三百缗;贫者苦之。

三月,左仆射、同平章事曹确同平章事,充镇海节度使。

夏,四月,丙午,以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韦保衡同平章事。

徐贼馀党犹相聚闾里为群盗,散居兗、郓、青、

吾大将军李敬仲、起居舍人萧遘、李渎、郑彦特、李藻,皆处之湖、岭之南,坐与琮厚善故也,贶,汉之子;遘,置之子也。

甲申,贬前平卢节度使于琄为凉王府长史、分司,前湖南观察使于瑰袁州刺史。瑰、琄,皆琮之兄也。

寻再贬琮韶州刺史。

琮妻广德公主,上之妹也,与琮皆之韶州,行则肩舆门相对,坐则执琮之带,琮由是获全。

时诸公主多骄纵,惟广德动遵法度,事于氏宗亲尊卑无不如礼,内外称之。

六月,以卢龙留后张公素为节度使。

韦保衡欲以其党裴条为郎官,惮左丞李璋方严,恐其不放上,先遣人达意。

璋曰:“朝廷迁除,不应见问。”

秋,七月,乙未,以璋为宣歙观察使。

八月,归义节度使张义潮薨,沙州长史曹义金代领军府。

制以义金为归义节度使。

是后中原多故,朝命不及,回鹘陷甘州,自馀诸州录归义者多为羌、胡所据。

冬,十二月,追上宣宗谥曰元圣至明成武献文睿智章仁神聪懿道大孝皇帝。

振武节度使李国昌,恃功恣横,专杀长吏。

朝廷不能平,徙国昌为大同军防御使,国昌称疾不赴。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咸通十四年(癸巳,公元八七三年)

春,三月,癸巳,上遣敕使诣法门寺迎佛骨,群臣谏者甚众,至有言宪宗迎佛骨寻晏驾者。

上曰:“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

广造浮图、宝帐、香舆、幡花、幢盖以迎之,皆饰以金玉、锦绣、珠翠。

自京城至寺三百里间,道路车马,昼夜不绝。

夏,四月,壬寅,佛骨至京师,导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沸天烛地,绵亘数十里。

仪卫之盛,过于郊祀,元和之时不及远矣。

富室夹道为彩楼及无遮会,竞为侈靡。

上御安福门,降楼膜拜,流涕沾臆,赐僧及京城耆老尝见元和事者金帛。

迎佛骨入禁中,三日,出置安国崇化寺。

宰相已下竞施金帛,不可胜纪。

因下德音,降中外系囚。

五月,丁亥,以西川节度使路岩兼中书令。

南诏寇西川,又寇黔南,黔中经略使秦匡谋兵少不敌,弃城奔荆南。

荆南节度使杜悰囚而奏之。

六月,乙未,敕斩匡谋,籍没其家赀,亲族应缘坐者,令有司搜捕以闻。

匡谋,凤翔人也。

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鐸同平章事,充宣武节度使。

时韦保衡挟恩弄权,以刘瞻、于琮先在相位,不礼于己,谮而逐之。

王鐸,保衡及第时主文也,萧遘,同年进士也,二人素薄保衡之为人,保衡皆摈斥之。

秋,七月,戊寅,上疾大渐,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约立少子普王俨。

庚辰,制:“立俨为皇太子,权句当军国政事。”

辛巳,上崩于咸宁殿。

遗诏书韦保衡摄冢宰。

僖宗即位。

八月,丁未,追尊母王贵妃为皇太后,刘行深、韩文约皆封国公。

关东、河南大水。

九月,有司上先太后谥曰惠安。

司徒、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韦保衡,怨家告其阴事,贬保衡贺州刺史。

乐工李可及流岭南。

可及有宠于懿宗,尝为子娶妇,懿宗赐之酒二银壶,启之无酒而中实。

右军中尉西门季玄屡以为言,懿宗不听。

可及尝大受赐物,载以官车。

季玄谓曰:“汝它日破家,此物复应以官车载还。非为受赐,徒烦牛足耳!”

及流岭南,籍没其家,果如季玄言。

以西川节度使路岩兼侍中,加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中书令,魏博节度使韩君雄、卢龙节度使张公素、天平节度使高骈并同平章事。

君雄仍赐名允中。

冬,十月,乙未,以左仆射萧亻放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韦保衡再贬崖州澄迈令,寻赐自尽;又贬其弟翰林学士、兵部侍郎保乂为宾州司户,所亲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刘承雍为涪州司马。

承雍,禹锡之子也。

癸卯,赦天下。

西川节度使路岩,喜声色游宴,委军府政事于亲吏边咸、郭筹,皆先行后申,上下畏之。

尝大阅,二人议事,默书纸相示而焚之,军中以为有异图,惊惧不安。

朝廷闻之,十一月,戊辰,徙岩荆南节度使。

咸、筹潜知其故,遂亡命。

以右仆射萧鄴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十二月,巳亥,诏送佛骨还法门寺。

再贬路岩为新州刺史。

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上之上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乾符元年(甲午,公元八七四年)

春,正月,丁亥,翰林学士卢携上言,以为:“陛下初临大宝,宜深念黎元。

国家之有百姓,如草木之有根柢,若秋冬培溉,则春夏滋荣。

臣窃见关东去年旱灾,自虢至海,麦才半收,秋稼几无,冬菜至少,贫者硙蓬实为面,蓄槐叶为齑。

或更衰赢,亦难采拾。

常年不稔,则散之邻境。

今所在皆饥,无所依投,坐守乡闾,待尽沟壑。

其蠲免馀税,实无可征。

而州县以有上供及三司钱,督趣甚急,动如捶挞,虽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费,未得至于府库也。

或租税之外,更有他徭。

朝廷倘不抚存,百姓实无生计。

乞敕州县,应所欠残税,并一切停征,以俟蚕麦。

仍发所在义仓,亟加赈给。

至深春之后,有菜叶木牙,继以桑椹,渐有可食。

在今数月之间,尤为窘急,行之不可稽缓。”

敕从其言,而有司竟不能行,徒为空文而己。

路岩行至江陵,敕削官爵,长流儋州。

岩美姿仪,囚于江陵狱再宿,须发皆白,寻赐自尽,籍没其家。

岩之为相也,密奏,“三品以上赐死,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验其必死。”

至是,自罹其祸,所死之处乃杨收赐死之榻也。

边咸、郭筹

捕得,皆伏诛。

初,岩佐崔铉于淮南,为支使,铉知其必贵,曰:“路十终须作彼一官。”既而入为监察御史,不出长安城,十年至宰相。

其自监察入翰林也,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皆如铉言。

以太子少傅于琮同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使。

二月,甲午,葬昭圣恭惠孝皇帝于简陵,庙号懿宗。

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隐同平章事,充镇海节度使;以华州刺史裴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以虢州刺史刘瞻为刑部尚书。

瞻之贬也,人无贤愚,莫不痛惜。及其还也,长安两市人率钱雇百戏迎之。

瞻闻之,改期,由他道而入。

夏,五月,乙未,裴坦薨。以刘瞻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初,瞻南迁,刘鄴附于韦、路,共短之。及瞻还为相,鄴内惧。

秋,八月,丁巳朔,鄴延瞻,置酒于盐铁院。

瞻归而遇疾,辛未,薨。时人皆以为鄴鸩之也。

以兵部侍郎、判度支崔彦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彦昭,群之从子也。

兵部侍郎王凝,正雅之从孙也,其母,彦昭之从母。

凝、彦昭同举进士,凝先及第,尝衩衣见彦昭,且戏之曰:“君不若举明经。”彦昭怒,遂为深仇。

及彦昭为相,其母谓侍婢曰:“为我多作袜履,王侍郎母子必将窜逐,吾当与妹偕行。”

彦昭拜且泣,谢曰:“必不敢。”凝由是获免。

冬,十月,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刘鄴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

以吏部侍郎郑畋为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卢携守本官,并同平章事。

十一月,庚寅,日南至,群臣上尊号曰圣神聪睿仁哲孝皇帝。改元。

魏博节度使韩允中薨,军中立其子节度副使简为留后。

南诏寇西川,作浮梁,济大渡河。

防河都知兵马使、黎州刺史黄景复俟其半济,击之,蛮败走,断其浮梁。

蛮以中军多张旗帜当其前,而分兵潜出上、下流各二十里,夜,作浮梁,诘朝,俱济,袭破诸城栅,夹攻景复。

力战三日,景复阳败走,蛮尽锐追之。

景复设三伏以待之,蛮过三分之二,乃发伏击之,蛮兵大败,杀二千馀人,追至大渡河南而还。

复修完城栅而守之。

蛮归,至之罗谷,遇国中发兵继至,新旧相合,钲鼓声闻数十里。

复寇大渡河,与唐夹水而军,诈云求和,又自上下流潜济,与景复战连日。

西川援军不至,而蛮众日益,景复不能支,军遂溃。

十二月,党项、回鹘寇天德军。

感化军奏群盗寇掠,州县不能禁。

敕兗、郓等道出兵讨之。

南诏乘胜陷黎州,入邛峡关,攻雅州。

大渡河溃兵奔入邛州,成都惊扰,民争入城,或北奔他州。

城中大为守备,而堑垒比向时严固。

骠信使其坦绰遗节度使牛丛书云:“非敢为寇也,欲入见天子,面诉数十年为谗人离间冤抑之事。倘蒙圣恩矜恤,当还与尚书永敦邻好。今假道贵府,欲借蜀王厅留止数日,即东上。”

丛素懦怯,欲许之,杨庆复以为不可。

斩其使者,留二人,授以书,遣还,书辞极数其罪,詈辱之。

蛮兵及新津而还,丛恐蛮至,豫焚城外,民居荡尽,蜀人尤之。

诏发河东、山南西道、东川兵援之,仍命天平节度使高骈诣西川制置蛮事。

以韩简为魏博留后。

商州刺史王枢以军州空窘,减折籴钱,民相帅以白梃殴之,又殴杀官吏二人。

朝廷更除刺史李诰到官,收捕民李叔汶等三十人,斩之。

初,回鹘屡求册命,诏遣册立使郗宗莒诣其国。

会回鹘为吐谷浑、嗢末所破,逃遁不知所之。

诏宗莒以玉册、国信授灵盐节度使唐弘夫掌之,还京师。

上年少,政在臣下,南牙、北司互相矛楯。

自懿宗以来,奢侈日甚,用兵不息,赋敛愈急。

关东连年水、旱,州县不以实闻,上下相蒙,百姓流殍,无所控诉。

相聚为盗,所在蜂起。

州县兵少,加以承平日久,人不习战,每与盗遇,官军多败。

是岁,濮州人王仙芝始聚众数千,起于长垣。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乾符二年(乙未,公元八七五年)

春,正月,丙戌,以高骈为西川节度使。

辛已,上祀圆丘;赦天下。

高骈至剑州,先遣使走马开成都门。

或谏曰:“蛮寇逼近成都,相公尚远,万一豨突,奈何?”

骈曰:“吾在交趾破蛮二十万众,蛮闻我来,逃窜不暇,何敢辄犯成都!今春气向暖,数十万人蕴积城中,生死共处,污秽郁蒸,将成疠疫,不可缓也!”

使者至成都,开城纵民出,各复常业,乘城者皆下城解甲,民大悦。

蛮方攻雅州,闻之,遣使请和,引兵去。

骈又奏:“南蛮小丑,易以枝梧。今西川新旧兵已多,所发长武、鄜坊、河东兵,徒有劳费,并乞勒还。”

敕止河东兵而己。

上之为普王也,小马坊使田令孜有宠,及即位,使知枢密,遂擢为中尉。

上时年十四,专事游戏,政事一委令孜,呼为“阿父”。

令孜颇读书,多巧数,招权纳贿,除官及赐绯紫皆不关白于上。

每见,常自备果食两盘,与上相对饮啖,从容良久而退。

上与内园小儿狎昵,赏赐乐工、伎儿,所费动以万计,府藏空竭。

令孜说上籍两市商旅宝货悉输内库,有陈诉者,付京兆杖杀之。

宰相以下,钳口莫敢言。

高骈至成都,明日,发步骑五千追南诏,至大渡河,杀获甚众,擒其酋长数十人,至成都,斩之。

修复邛崃关、大渡河诸城栅,又筑城于戎州马湖镇,号平夷军;又筑城于沐源川,皆蛮入蜀之要道也,各置兵数千戍之。

自是

蛮不复入寇。骈召黄景复,责以大渡河失守,腰斩之。骈又奏请自将本管及天平、昭义、义成等军共六万人击南诏,诏不许。

先是,南诏督爽屡牒中书,辞语怨望,中书不答。卢携奏称:“如此,则蛮益骄,谓唐无以答,宜数其十代受恩以责之。然自中书发牒,则嫌于体敌,请赐高骈及岭南西道节度使辛谠诏,使录诏白,牒与之。”从之。

三月,以魏博留后韩简为节度使。

去岁,感化军发兵诣灵武防秋,会南诏寇西川,敕往救援。未至成都,蛮退,遣还;至凤翔,不肯诣灵武,欲擅归徐州。内养王裕本、都将刘逢搜擒唱帅者胡雄等八人,斩之,众然后定。

初,南诏围成都,杨庆复以右职优给募突将以御之,成都由是获全。及高骈至,悉令纳牒,又托以蜀中屡遭蛮寇,人未复业,停其禀给,突将皆忿怨。骈好妖术,每发兵追蛮,皆夜张旗立队,对将士焚纸画人马,散小豆,曰:“蜀兵懦怯,今遣玄女神兵前行。”军中壮士皆耻之。又索阖境官有出于胥吏者,皆停之。令民间皆用足陌钱,陌不足者皆执之,劾以行赂,取与皆死。刑罚严酷,由是蜀人皆不悦。

夏,四月,突将作乱,大噪突入府廷。骈走匿于厕间,突将索之,不获。天平都将张杰帅所部数百人被甲入府击突将,突将撤牙前仪注兵仗,无者奋梃挥拳,乘怒气力斗,天平军不能敌,走归营。突将追之,营门闭,不得入。监军使人招谕,许以复职名禀给,久之,乃肯还营。天平军复开门出,为追逐之势。至城北,时方修球场,役者数百人,天平军悉取其首,还,诣府,云“已诛乱者”。骈出见之,厚以金帛赏之。明日,榜谢突将,悉还其职名、衣粮。自是日令诸道将士从己来者更直府中,严兵自卫。

加成德节度使王景崇兼侍中。

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等六十九人有战功,节度使赵隐赏以职名而不给衣粮,郢等论诉不获,遂劫库兵作乱,行收党众近万人,攻陷苏、常,乘舟往来,泛江入海,转掠二浙,南及福建,大为人患。

五月,以太傅、分司令狐綯同平章事,充凤翔节度使。

司空、同平章事萧亻放薨。

六月,以御史大夫节蔚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辛未,高骈阴籍突将之名,使人夜掩捕之,围其家,挑墙坏户而入,老幼孕病,悉驱去杀之,婴儿或扑于阶,或击于柱,流血成渠,号哭震天,死者数千人,夜,以车载尸投之于江。有一妇人,临刑,戟手大骂曰:“高骈!汝无故夺有功将士职名、衣粮,激成众怒。幸而得免,不省己自咎,乃更以诈杀无辜近万人,天地鬼神,岂容汝如此!我必诉汝于上帝,使汝他日举家屠灭如我今日,冤抑污辱如我今日,惊忧惴恐如我今日!”言毕,拜天,怫然就戮。久之,突将有自戍役归者,骈复欲尽族之,有元从亲吏王殷谏曰:“相公奉道,宜好生恶杀,此属在外,初不同谋,若复诛之,则自危者多矣!”骈乃止。

王仙芝及其党尚君长攻陷濮州、曹州,众至数万。天平节度使薛崇出兵击之,为仙芝所败。冤句人黄巢亦聚众数千人应仙芝。巢少与仙芝皆以贩私盐为事,巢善骑谢,喜任侠,粗涉书传,屡举进士不第,遂为盗,与仙芝攻剽州县,横行山东,民之困于重敛者争归之,数月之间,众至数万。

卢龙节度使张公素,性暴戾,不为军士所附。大将李茂勋,本回鹘阿布思之族,回鹘败,降于张仲武;仲武使戍边,屡有功,赐姓名。纳降军使陈贡言者,幽之宿将,为军士所信服,茂勋潜杀贡言,声云贡言举兵向蓟;公素出战而败,奔京师。茂勋入城,众乃知非贡言也,不得已,推而立之,朝廷因以茂勋为留后。

秋,七月,蝗自东而西,蔽日,所过赤地。京兆尹杨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相皆贺。

八月,李茂勋为卢龙节度使。

九月,左补阙董禹谏上游畋、乘驴击球,上赐金帛以褒之。邠宁节度使李侃奏为假父华清宫使道雅求赠官,禹上疏论之,语颇侵宦官。枢密使杨复恭等列诉于上,冬,十月,禹坐贬郴州司马。复恭,钦义之养孙也。

昭义军乱,大将刘广逐节度使高湜,自为留后。以左金吾大将军曹翔为昭义节度使。

回鹘还至罗川,十一月,遣使者同罗榆禄入贡;赐拯接绢万匹。

群盗侵淫,剽掠十馀州,至于淮南,多者千馀人,少者数百人。诏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监军亟加讨捕及招怀。十二月,王仙芝寇沂州,平卢节度使宋威表请以步骑五千别为一使,兼帅本道兵所在讨贼。乃以威为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仍给禁兵三千、甲骑五百。因诏河南方镇所遣讨贼都头并取威处分。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乾符三年(丙申,公元八七六年)

春,正月,天平军奏遣将士张晏等救沂州,还,至义桥,闻北境复有盗起,留使扞御。晏等不从,喧噪趣郓州。都将张思泰、李承祐走马出城,裂袖与盟,以俸钱备酒肴慰谕,然后定。语本军宣慰一切,无得穷诘。

二月,敕福建、江西、湖南诸道观察、刺史,皆训练士卒。又令天下乡村各置弓刀鼓板以备群盗。赐兗海节度号泰宁军。

三月,卢龙节度使李茂勋请以其子幽州左司马可举知留后,自求致仕。诏茂勋以左仆射致仕,以可举为卢龙留后。

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彦昭罢为太子太傅。以左仆射王鐸兼门下侍

郎、同平章事。

南诏遣使者诣高骈求和而盗边不息,骈斩其使者。蛮之陷交趾也,虏安南经略判官杜骧妻李瑶。瑶,宗室之疏属也。蛮遣瑶还,递木夹以遗骈,称“督爽牒西川节度使”,辞极骄慢。骈送瑶京师。甲辰,复牒南诏,数其负累圣恩德、暴犯边境、残贼欺诈之罪,安南、大渡覆败之状,折辱之。

原州刺史史怀操贪暴,夏,四月,军乱,逐之。

赐宣武、感化节度、泗州防御使密诏,选精兵数百人于巡内游奕,防卫纲船,五日一具上供钱米平安状闻奏。

五月,昭王汭薨。

以卢龙留后李可举为节度使。

六月,抚王纮薨。

雄州地震裂,水涌,坏州城及公私户舍俱尽。

秋,七月,以前岩州刺史高杰为左骁卫将军,充缘海水军都知兵马使,以讨王郢。

鄂王润薨。

加魏博节度使韩简同平章事。

宋威击王仙芝于沂州城下,大破之,仙芝亡去。威奏仙芝已死,纵遣诸道兵,身还青州。百官皆入贺。居三日,州县奏仙芝尚在,攻剽如故。时兵始休,诏复发之,士皆忿怨思乱。八月,仙芝陷阳翟、郏城,诏忠武节度使崔安潜发兵击之。安潜,慎由之弟也。又命昭义节度使曹翔将步骑五千及义成兵卫东都宫,以左散骑常侍曾元裕为招讨副使,守东都,又诏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选步骑二千守汝、邓要路。仙芝进逼汝州,诏邠宁节度使李侃、凤翔节度使令狐綯选步兵一千、骑兵五百守陕州、潼关。

加成德节度使王景崇兼中书令。

九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丙子,王仙芝陷汝州,执刺史王镣。镣,鐸之从父兄弟也。东都大震,士民挈家逃出城。乙酉敕王仙芝、尚君长罪,除官,以招谕之。仙芝陷阳武,攻郑州,昭义监军判官雷殷符屯中牟,击仙芝,破走之。冬,十月,仙芝南攻唐、邓。

西川节度使高骈筑成都罗城,使僧景仙规度,周二十五里,悉召县令庀徒赋役,吏受百钱以上皆死。蜀土疏恶,以甓甃之,还城十里内取土,皆划丘垤平之,无得为坎埳以害耕种;役者不过十日而代,众乐其均,不费扑挞而功办。自八月癸丑筑之,至十一月戊子毕功。役之始作也,骈恐南诏扬声入寇,虽不敢决来,役者必惊扰,乃奏遣景仙托游行入南诏,说谕骠信使归附中国,仍许妻以公主,因与议二国礼仪,久之不决。骈又声言欲巡边,朝夕通烽火,至大渡河,而实不行,蛮中惴恐。由是讫于城成,边候无风尘之警。先是,西川将吏入南诏,骠信皆坐受其拜,骈以其俗尚浮屠,故遣景仙往,骠信果帅其大臣迎拜,信用其言。

王仙芝攻郢、复二州,陷之。

王郢因温州刺史鲁寔请降,寔屡为之论奏,敕郢诣阙。郢拥兵迁延,半年不至,固求望海镇使;朝廷不许,以郢为右率府率,仍令左神策军补以重职,其先所掠之财,并令给与。

十二月,王仙芝攻申、光、庐、寿、舒、通等州。淮南节度使刘鄴奏求益兵,敕感化节度使薛能选精兵数千助之。郑畋以言计不行,称疾逊位,不许,乃上言:“自沂州奏捷之后,仙芝愈肆猖狂,屠陷五六州,疮痍数千里。宋威衰老多病,自妄奏以来,诸道尤所不服,今淹留毫州,殊无进讨之意。曾元裕拥兵蕲、黄,专欲望风退缩。若使贼陷扬州,则江南亦非国有。崔安潜威望过人,张自勉骁雄良将,宫苑使李晟,西平王晟之孙,严而有勇。请以安潜为行营都统,彖为招讨使代威,自勉为副使代元裕。”上颇采其言。

青、沧军士戍安南,还至桂州,逐观察使李瓚。瓚,宗闵之子也。以右谏议大夫张禹谟为桂州观察使。桂管监军李维周骄横,瓚曲奉之,浸不能制。桂管有兵八百人,防御使才得百人,馀皆属监军。又预于逐帅之谋,强取两使印,擅补知州官,夺昭州送使钱。诏禹谟并按之。禹谟,彻之子也。

招讨副使、都监杨复光奏尚君长弟让据查牙山,官军退保邓州。复光,玄价之养子也。

王仙芝攻蕲州,蕲州刺史裴渥,王鐸知举时所擢进士也。王镣在贼中,为仙芝以书说渥。渥与仙芝约,敛兵不战,许为之奏官;镣亦说仙芝许以如约。渥乃开城延仙芝及黄巢辈三十馀人入城,置酒,大陈货贿以赠之,表陈其状。诸宰相多言:“先帝不赦庞勋,期年卒诛之。今仙芝小贼,非庞勋之比,赦罪除官,益长奸宄。”王鐸固请,许之。乃以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遣中使以告身即蕲州授之。仙芝得之甚喜,镣、渥皆贺。未退,黄巢以官不及己,大怒曰:“始者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独取官赴左军,使此五千馀众安所归乎!”因殴仙芝,伤其首,其众喧噪不已。仙芝畏众怒,遂不受命。大掠蕲州,城中之人,半驱半杀,焚其庐舍。渥奔鄂州,敕使奔襄州,镣为贼所拘。贼乃分其军三千馀人从仙芝及尚君长,二千馀人从巢,各分道而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译文

从上章摄提格年开始,到柔兆涒滩年结束,共七年。

唐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咸通十一年(庚寅年,公元870年)。

春天,正月初一,群臣给皇帝上尊号为“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大赦天下。

西川的百姓听说蛮族即将入侵,纷纷逃入成都。当时成都只有内城,没有护城河,每个人占的地方不过一席之地,下雨时就用簸箕和盆子遮雨。城内还缺水,百姓只能从摩诃池中取泥水,澄清后饮用。将士们不熟悉武备,节度使卢耽召来彭州刺史吴行鲁担任参谋,与前泸州刺史杨庆复一起加强守备,选拔将校,分配职责,建立战棚,准备砲檑,制造兵器,加强巡逻。此前,西川的将士大多只有虚职,也没有俸禄。此时,卢耽发布榜文招募勇猛的士兵,给予实职,并提供丰厚的粮饷,应募的人蜂拥而至。杨庆复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军中的子弟,年轻力壮,平时没有机会晋升,现在蛮族入侵,正是你们获取富贵的好时机,怎能不努力呢!”士兵们欢呼雀跃。于是,卢耽在庭院中陈列兵器,让士兵们各自展示才能,两两比试,根据他们的勇敢和怯懦来决定进退,最终选拔了三千名士兵,称为“突将”。吴行鲁是彭州人。初五,蛮族军队到达眉州,卢耽派同节度副使王偃等人带着书信去见蛮族的掌权大臣杜元忠,试图与他们议和。蛮族回复说:“我们的行动,全凭你们的心意。”

路岩和韦保衡上书说:“康承训在讨伐庞勋时,拖延不进,又没有彻底消灭庞勋的余党,还贪图战利品,不及时上报战功。”初八,康承训被贬为蜀王傅、分司,不久又被贬为恩州司马。

南诏军队进军新津,这是定边军的北部边境。卢耽派同节度副使谭奉祀带着书信去见杜元忠,询问他们来犯的意图。蛮族扣留了谭奉祀,不让他回去。卢耽派使者向朝廷告急,并请求派使者与蛮族议和,以缓解当前的危机。朝廷任命知四方馆事、太仆卿支详为宣谕通和使。蛮族因为卢耽的恭敬态度,也暂时停留,成都的守备因此得以初步完成。十一日,蛮族军队长驱北上,攻陷了双流。十七日,卢耽派节度副使柳槃去见杜元忠,杜元忠交给柳槃一封书信,说:“这是议和之后,骠信与军府相见的礼仪。”书信中的言辞极为傲慢,仿佛以王者自居。蛮族还派人带着彩幕到城南,声称要在蜀王厅中布置,供骠信居住。

二十日,朝廷废除了定边军,将七州重新划归西川管辖。

当天,蛮族军队抵达成都城下。前一天,卢耽派先锋游弈使王昼到汉州侦察援军的情况,并催促他们尽快前来。当时,兴元的六千人、凤翔的四千人已经到达汉州,窦滂也带着忠武、义成、徐宿的四千人从导江赶到汉州,与援军会合以求自保。二十四日,王昼带领兴元、资州、简州的三千多士兵驻扎在毘桥,遭遇蛮族的前锋部队,交战不利,退守汉州。当时成都的守军每天都在盼望援军的到来,而窦滂因为自己丢失了领地,希望西川也相继陷落,以分担他的责任。每当援军从北方到来,窦滂就对他们说:“蛮族的军队比官军多几十倍,官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不宜贸然前进。”将领们相信了他的话,都犹豫不决,不敢前进。成都的十将李自孝暗中与蛮族勾结,企图焚烧城东的粮仓作为内应,被城中守军抓住并处死。几天后,蛮族果然攻城,但城中无人响应,最终停止了进攻。

二月初一,蛮族军队用梯子和冲车从四面进攻成都,城上的守军用钩子和绳索将梯子拉近,然后投掷火油焚烧,攻城的蛮族士兵全部被烧死。卢耽派杨庆复和摄左都押牙李骧各自率领突将出战,杀伤了二千多名蛮族士兵,傍晚时分,烧毁了蛮族的攻城器械三千多件,然后撤回城中。蜀人一向胆小,但这些突将刚刚被杨庆复提拔,又因为丰厚的赏赐而士气高涨,勇气倍增,那些没能出战的士兵也都愤愤不平,渴望出战。几天后,蛮族士兵用民间的篱笆,重叠湿润后弯曲成蓬状,放在人下面,举着靠近城墙,用刀砍凿,箭矢和石头无法穿透,火也无法点燃。杨庆复用熔化的铁水浇灌,攻城的蛮族士兵又被烧死。

初三,支详派使者与蛮族议和。初五,蛮族收兵请求议和。初六,蛮族派使者迎接支详。当时颜庆复的援军即将到达,支详对蛮族使者说:“我奉命到定边议和,现在你们却包围了成都,这与朝廷的旨意不符。而且朝廷之所以议和,是希望你们不要侵犯成都。现在双方日夜交战,怎么能说是议和呢!”蛮族见议和的使者没有到来,初八,再次进攻成都。初九,城中的守军出击,蛮族军队才退去。

当初,韦皋招抚南诏以对抗吐蕃,后来南诏抱怨没有铠甲和弩箭,韦皋派工匠去教他们制作,几年后,南诏的铠甲和弩箭都变得精良。此外,东蛮的苴那时、勿邓、梦冲三部曾帮助韦皋击败吐蕃,立下功劳。后来边境的官吏对他们无礼,东蛮对唐朝深怀怨恨,便依附于南诏,每次跟随南诏入侵唐朝,都竭尽全力,抓到唐朝人后,都会残忍地杀害。

朝廷将窦滂贬为康州司户,任命颜庆复为东川节度使,所有援蜀的军队都受颜庆复的节制。十二日,颜庆复到达新都,蛮族分兵前去阻击。十三日,颜庆复与蛮族军队交战,大败蛮军,杀死了二千多人,数千名蜀地百姓争相拿起镰刀和木棒帮助官军,喊声震天。十四日,蛮族的步兵和骑兵数万人再次到来,恰好右武卫上将军宋威带着忠武军二千人赶到,立即与各军会合,蛮族军队大败,死了五千多人,退守星宿山。宋威进军到沱江驿,距离成都三十里。蛮族派大臣杨定保去见支详请求议和,支详说:“你们应该先解围退兵。”杨定保回去后,蛮族仍然包围着成都。城中的守军不知道援军已经到达,只是看到蛮族多次来请求议和,知道援军一定会胜利。十七日,蛮族再次请求议和,使者往返十次,城中的守军也含糊其辞地回应。蛮族因为援军就在附近,攻城更加猛烈,骠信以下的将领都亲自站在箭石之间指挥作战。十九日,官军到达城下与蛮族交战,夺回了升迁桥,当晚,蛮族自行烧毁攻城器械逃走,等到天亮,官军才发现。

当初,朝廷派颜庆复救援成都,命令宋威驻扎在绵州和汉州作为后援。宋威乘胜先到成都城下,击败蛮族军队的功劳最大,颜庆复对此心怀不满。宋威准备让士兵吃饭,然后追击蛮族军队,城中的守军也想与北方的援军合力进攻,但颜庆复发文书给宋威,夺走了他的军队,命令他返回汉州。蛮族军队到达双流,被新挖的水沟阻挡,造桥未能成功,狼狈不堪。三天后,桥终于建成,蛮族军队才得以通过,随后毁桥而去,丢弃了大量的兵器和衣物,蜀地的百姓对此非常痛恨。黎州刺史严师本收拢了数千名散兵,守卫邛州,蛮族军队包围了邛州,两天后未能攻下,也撤走了。颜庆复开始教蜀地的百姓修筑壅门城,挖沟引水,种植鹿角,分设营铺。蛮族知道成都已有防备,从此不再侵犯成都。

此前,西川的牙将只有职位没有官职,等到击退南诏后,有四个人因功被任命为监察御史,朝廷发下堂帖,每人要缴纳堂例钱三百缗;贫穷的牙将为此感到苦恼。

三月,左仆射、同平章事曹确被任命为同平章事,兼任镇海节度使。

夏天,四月初二,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韦保衡为同平章事。

徐州的贼寇余党仍然在乡间聚集为盗贼,分散在兗州、郓州、青州等地。

我的大将军李敬仲、起居舍人萧遘、李渎、郑彦特、李藻,都被安置在湖、岭以南,因为他们与于琮关系密切,贶是汉的儿子;遘是置的儿子。

甲申日,贬前平卢节度使于琄为凉王府长史、分司,前湖南观察使于瑰为袁州刺史。瑰、琄都是于琮的哥哥。

不久又贬于琮为韶州刺史。

于琮的妻子广德公主,是皇上的妹妹,与于琮一起前往韶州,行走时肩舆门相对,坐下时则拉着于琮的腰带,于琮因此得以保全。

当时许多公主都骄纵,只有广德公主行为遵守法度,对于氏宗亲无论尊卑都按礼行事,内外都称赞她。

六月,任命卢龙留后张公素为节度使。

韦保衡想任命他的党羽裴条为郎官,但害怕左丞李璋的严厉,担心他不会同意,先派人传达意思。

李璋说:“朝廷的任命,不应该私下询问。”

秋天,七月,乙未日,任命李璋为宣歙观察使。

八月,归义节度使张义潮去世,沙州长史曹义金代领军府。

制令任命曹义金为归义节度使。

此后中原多事,朝廷的命令无法到达,回鹘攻陷甘州,其余各州归义者多为羌、胡所占据。

冬天,十二月,追谥宣宗为元圣至明成武献文睿智章仁神聪懿道大孝皇帝。

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依仗功劳恣意横行,专杀长吏。

朝廷无法平息,调任李国昌为大同军防御使,李国昌称病不去。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咸通十四年(癸巳,公元八七三年)

春天,三月,癸巳日,皇上派遣敕使前往法门寺迎接佛骨,群臣进谏的很多,甚至有人说宪宗迎佛骨后不久就去世了。

皇上说:“我活着能见到佛骨,死了也无憾!”

大规模建造浮图、宝帐、香舆、幡花、幢盖来迎接佛骨,都用金玉、锦绣、珠翠装饰。

从京城到寺庙三百里间,道路上车马昼夜不绝。

夏天,四月,壬寅日,佛骨到达京师,由禁军兵仗、公私音乐引导,声势浩大,绵延数十里。

仪仗的盛况,超过了郊祀,元和时期也远远不及。

富户在道路两旁搭建彩楼和无遮会,竞相奢侈。

皇上在安福门,下楼膜拜,泪流满面,赐给僧人和京城中曾见过元和时期事情的老人金帛。

迎佛骨入宫中,三天后,安置在安国崇化寺。

宰相以下竞相施舍金帛,无法计数。

因此下诏,赦免中外囚犯。

五月,丁亥日,任命西川节度使路岩兼中书令。

南诏侵犯西川,又侵犯黔南,黔中经略使秦匡谋兵少不敌,弃城逃往荆南。

荆南节度使杜悰将他囚禁并上奏。

六月,乙未日,敕令斩杀秦匡谋,没收其家产,亲族应受牵连的,令有关部门搜捕上报。

秦匡谋是凤翔人。

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鐸为同平章事,充宣武节度使。

当时韦保衡依仗恩宠弄权,因为刘瞻、于琮先前在相位,不礼遇自己,便诬陷并驱逐他们。

王鐸是韦保衡及第时的主考官,萧遘是同年进士,二人一向轻视韦保衡的为人,韦保衡都排斥他们。

秋天,七月,戊寅日,皇上病情加重,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约立少子普王俨。

庚辰日,制令:“立俨为皇太子,暂时处理军国政事。”

辛巳日,皇上在咸宁殿去世。

遗诏命韦保衡摄冢宰。

僖宗即位。

八月,丁未日,追尊母亲王贵妃为皇太后,刘行深、韩文约皆封为国公。

关东、河南发生大水灾。

九月,有关部门上先太后谥号为惠安。

司徒、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韦保衡,因怨家告发其阴事,贬为贺州刺史。

乐工李可及流放岭南。

李可及受宠于懿宗,曾为儿子娶妻,懿宗赐给他两银壶酒,打开后里面没有酒而是实心的。

右军中尉西门季玄多次进言,懿宗不听。

李可及曾大受赏赐,用官车装载。

西门季玄对他说:“你将来破家时,这些东西还会用官车载回。不是为了受赐,只是徒劳牛足罢了!”

等到流放岭南,没收其家产,果然如西门季玄所言。

任命西川节度使路岩兼侍中,加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中书令,魏博节度使韩君雄、卢龙节度使张公素、天平节度使高骈并同平章事。

韩君雄被赐名为允中。

冬天,十月,乙未日,任命左仆射萧亻放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韦保衡再贬为崖州澄迈令,不久赐自尽;又贬其弟翰林学士、兵部侍郎保乂为宾州司户,所亲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刘承雍为涪州司马。

刘承雍是刘禹锡的儿子。

癸卯日,赦免天下。

西川节度使路岩,喜欢声色游宴,将军府政事委托给亲信边咸、郭筹,都是先行动后报告,上下都畏惧他们。

曾经大阅兵,二人议事,默写纸上互相示意后烧掉,军中以为有异图,惊惧不安。

朝廷听说后,十一月,戊辰日,调任路岩为荆南节度使。

边咸、郭筹暗中知道原因,于是逃亡。

任命右仆射萧鄴为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十二月,巳亥日,诏令送佛骨回法门寺。

再贬路岩为新州刺史。

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上之上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乾符元年(甲午,公元八七四年)

春天,正月,丁亥日,翰林学士卢携上言,认为:“陛下初登大宝,应深念百姓。

国家有百姓,如同草木有根柢,若秋冬培溉,则春夏滋荣。

我私下见关东去年旱灾,自虢至海,麦子只收了一半,秋粮几乎无收,冬菜也很少,贫者磨蓬实为面,蓄槐叶为齑。

或更衰赢,也难采拾。

常年不丰收,则散到邻境。

现在各地都饥荒,无处可投,坐守乡里,等待死亡。

免除余税,实际上已无可征收。

而州县因为有上供及三司钱,催促甚急,动辄捶挞,虽拆屋伐木,卖妻鬻子,也只能供所由酒食之费,未得进入府库。

或租税之外,还有他徭。

朝廷若不抚恤,百姓实无生计。

请求敕令州县,应所欠残税,一并停征,等待蚕麦。

并发放所在义仓,亟加赈济。

到深春之后,有菜叶木牙,继以桑椹,渐有可食。

在今数月之间,尤为窘急,施行不可迟缓。”

敕令听从其言,但有关部门竟不能执行,只是空文而已。

路岩行至江陵,敕令削去官爵,长流儋州。

路岩容貌俊美,囚于江陵狱两夜,须发皆白,不久赐自尽,没收其家产。

路岩为相时,曾密奏,“三品以上赐死,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验其必死。”

至此,自罹其祸,所死之处乃杨收赐死之榻也。

边咸、郭筹

被捕的人都被处死。

起初,岩佐崔铉在淮南担任支使,崔铉知道他将来必定显贵,说:“路十最终会做到那个官职。”后来他进入朝廷担任监察御史,十年内不出长安城,最终成为宰相。

当他从监察御史升入翰林院时,崔铉还在淮南,听说后说:“路十现在已经进入翰林院,怎么还能老去!”结果都如崔铉所言。

任命太子少傅于琮为同平章事,兼任山南东道节度使。

二月,甲午日,将昭圣恭惠孝皇帝安葬在简陵,庙号为懿宗。

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隐为同平章事,兼任镇海节度使;任命华州刺史裴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任命虢州刺史刘瞻为刑部尚书。

刘瞻被贬时,无论贤愚,人们无不感到痛惜。当他回来时,长安两市的百姓凑钱雇请百戏班子来迎接他。

刘瞻听说后,改变了行程,从其他道路进入长安。

夏季,五月,乙未日,裴坦去世。任命刘瞻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起初,刘瞻被贬到南方时,刘鄴依附于韦、路二人,一起诋毁他。等到刘瞻回来担任宰相,刘鄴内心感到恐惧。

秋季,八月,丁巳日,刘鄴邀请刘瞻,在盐铁院设宴款待。

刘瞻回家后生病,辛未日去世。当时人们都认为是刘鄴下毒害死了他。

任命兵部侍郎、判度支崔彦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崔彦昭是崔群的侄子。

兵部侍郎王凝是王正雅的孙子,他的母亲是崔彦昭的堂妹。

王凝和崔彦昭一起考中进士,王凝先及第,曾穿着便服去见崔彦昭,并开玩笑说:“你不如去考明经。”崔彦昭大怒,从此两人结下深仇。

等到崔彦昭成为宰相,他的母亲对侍婢说:“为我多准备些袜子和鞋子,王侍郎母子一定会被流放,我要和妹妹一起走。”

崔彦昭跪拜并哭泣,谢罪说:“我绝不敢这样做。”王凝因此得以免于流放。

冬季,十月,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刘鄴为同平章事,兼任淮南节度使。

任命吏部侍郎郑畋为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卢携保留原职,并兼任同平章事。

十一月,庚寅日,冬至,群臣给皇帝上尊号为圣神聪睿仁哲孝皇帝。改年号。

魏博节度使韩允中去世,军中拥立他的儿子节度副使韩简为留后。

南诏入侵西川,建造浮桥,渡过大渡河。

防河都知兵马使、黎州刺史黄景复等他们渡到一半时发动攻击,南诏军败退,浮桥被切断。

南诏军在中军大张旗帜作为掩护,同时分兵从上下游各二十里处悄悄渡河,夜里建造浮桥,第二天早晨全部渡河,攻破了许多城寨,夹击黄景复。

黄景复力战三天,假装败退,南诏军全力追击。

黄景复设下三处伏兵,等南诏军三分之二渡过河后,发动伏击,南诏军大败,被杀两千多人,唐军追击到大渡河南岸后返回。

黄景复修复城寨并坚守。

南诏军撤退到罗谷,遇到国内派来的援军,新旧军队会合,鼓声震天,传出数十里。

南诏军再次入侵大渡河,与唐军隔河对峙,假装求和,同时从上下游悄悄渡河,与黄景复连日交战。

西川的援军没有到达,而南诏军越来越多,黄景复无法支撑,军队最终溃败。

十二月,党项、回鹘入侵天德军。

感化军报告说群盗四处劫掠,州县无法禁止。

朝廷命令兗、郓等道出兵讨伐。

南诏乘胜攻陷黎州,进入邛峡关,进攻雅州。

大渡河的溃兵逃入邛州,成都陷入恐慌,百姓争相进城,有的逃往其他州。

城中加强了防御,壕沟和堡垒比以往更加坚固。

南诏的骠信派坦绰送信给节度使牛丛,信中说:“我们不敢入侵,只是想面见天子,当面申诉几十年来被谗言离间所受的冤屈。如果蒙圣上怜悯,我们愿意与尚书永结友好。现在借道贵府,想在蜀王厅停留几天,然后东上。”

牛丛一向懦弱胆小,想答应,但杨庆复认为不可。

牛丛斩杀了南诏的使者,留下两人,交给他们一封信,让他们带回去,信中严厉斥责南诏的罪行,并辱骂他们。

南诏军到达新津后撤退,牛丛担心南诏军再来,提前焚烧了城外的民居,百姓的房屋被烧光,蜀人对此非常不满。

朝廷下令调发河东、山南西道、东川的军队增援,同时命令天平节度使高骈前往西川处理南诏事务。

任命韩简为魏博留后。

商州刺史王枢因为军州财政困难,减少了折籴钱,百姓用白棍殴打他,还打死了两名官吏。

朝廷改派刺史李诰上任,逮捕了李叔汶等三十人,将他们处死。

起初,回鹘多次请求册封,朝廷派册立使郗宗莒前往回鹘。

恰逢回鹘被吐谷浑、嗢末打败,逃散不知所踪。

朝廷命令郗宗莒将玉册、国信交给灵盐节度使唐弘夫保管,然后返回京师。

皇帝年幼,政事由臣下处理,南衙和北司互相矛盾。

自懿宗以来,奢侈之风日益严重,战争不断,赋税越来越重。

关东连年水灾、旱灾,州县不据实上报,上下互相欺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无处申诉。

百姓聚众为盗,盗贼四处蜂起。

州县兵力不足,加上长期太平,人们不熟悉战斗,每次与盗贼遭遇,官军大多失败。

这一年,濮州人王仙芝聚集数千人,在长垣起事。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下乾符二年(乙未,公元八七五年)

春季,正月,丙戌日,任命高骈为西川节度使。

辛已日,皇帝在圆丘祭祀;大赦天下。

高骈到达剑州,先派使者快马前往成都打开城门。

有人劝谏说:“南诏军逼近成都,您还在远处,万一他们突然袭击,怎么办?”

高骈说:“我在交趾曾击败二十万南诏军,南诏听说我来了,逃都来不及,怎么敢轻易侵犯成都!现在春天气候转暖,数十万人聚集在城中,生死共处,污秽郁蒸,容易引发瘟疫,必须尽快解决!”

使者到达成都,打开城门让百姓出城,恢复正常生活,守城的士兵也下城解甲,百姓非常高兴。

南诏军正在攻打雅州,听说后,派使者请求和谈,然后撤军。

高骈又上奏说:“南诏小丑,容易对付。现在西川的新旧兵力已经很多,调发的长武、鄜坊、河东的军队,只是徒劳耗费,请求将他们调回。”

朝廷下令只留下河东的军队。

皇帝还是普王时,小马坊使田令孜受到宠爱,即位后,任命他为知枢密,随后提拔为中尉。

皇帝当时十四岁,专心玩乐,政事全部交给田令孜处理,称他为“阿父”。

田令孜读过不少书,善于权谋,招权纳贿,任命官员和赐予绯紫官服都不向皇帝请示。

每次见皇帝,田令孜都自带两盘果食,与皇帝对坐吃喝,从容良久才离开。

皇帝与内园的小儿们亲近,赏赐乐工、伎儿,花费动辄上万,国库空虚。

田令孜建议皇帝将两市的商旅宝货全部收入内库,有投诉的人,交给京兆府杖杀。

宰相以下的大臣,都不敢说话。

高骈到达成都的第二天,派出五千步骑兵追击南诏军,到达大渡河,斩杀俘虏众多,擒获数十名酋长,带回成都处死。

修复了邛崃关、大渡河等地的城寨,又在戎州马湖镇筑城,称为平夷军;还在沐源川筑城,这些都是南诏入侵蜀地的要道,各派数千士兵驻守。

从此

南蛮不再入侵。高骈召见黄景复,责备他大渡河失守的罪责,将其腰斩。高骈又上奏请求亲自率领本管及天平、昭义、义成等军共六万人攻打南诏,但朝廷没有批准。

在此之前,南诏的督爽多次向中书省递交文书,言辞中充满怨恨,中书省没有回应。卢携上奏说:“这样下去,南蛮会更加骄横,认为唐朝无法回应,应该列举他们十代以来所受的恩惠来责备他们。但如果从中书省发出文书,则有失体面,请求赐予高骈及岭南西道节度使辛谠诏书,让他们抄录诏书内容,再以文书形式发给南诏。”朝廷同意了。

三月,任命魏博留后韩简为节度使。

去年,感化军派兵前往灵武防御秋季的入侵,恰逢南诏入侵西川,朝廷下令前往救援。军队还未到达成都,南蛮已经撤退,于是被遣返;到了凤翔,军队不愿前往灵武,想擅自返回徐州。内养王裕本、都将刘逢搜捕并斩杀了带头闹事的胡雄等八人,军队才安定下来。

当初,南诏围攻成都,杨庆复以优厚的待遇招募突将来抵御,成都因此得以保全。等到高骈到来,命令突将们全部上交文书,又以蜀中屡遭南蛮入侵、百姓尚未恢复生计为由,停止了他们的俸禄,突将们都非常愤怒。高骈喜欢妖术,每次出兵追击南蛮,都会在夜间张旗列队,对着将士焚烧纸画的人马,撒小豆,说:“蜀兵懦弱,现在派遣玄女神兵先行。”军中壮士都感到羞耻。他还要求所有官员中出身于胥吏的都被停职。命令民间必须使用足陌钱,不足陌的都被抓起来,以行贿罪论处,无论收受还是给予都处以死刑。刑罚严酷,因此蜀地百姓都不满。

夏天,四月,突将发动叛乱,大声喧哗冲入府衙。高骈躲进厕所,突将们搜寻他,没有找到。天平都将张杰率领数百名士兵披甲进入府衙攻击突将,突将们撤去仪仗兵器,没有武器的则挥舞棍棒和拳头,凭借怒气奋力战斗,天平军无法抵挡,逃回军营。突将追击,营门关闭,无法进入。监军派人招抚,承诺恢复他们的职位和俸禄,过了很久,突将们才肯回营。天平军再次开门出击,做出追击的架势。到了城北,当时正在修建球场,有数百名工人,天平军将他们的头全部砍下,带回府衙,声称“已经诛杀了叛乱者”。高骈出来见他们,用丰厚的金帛赏赐他们。第二天,高骈发布榜文感谢突将,恢复了他们的职位和俸禄。从此以后,每天命令各道将士轮流在府中值班,严加防备。

加封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为侍中。

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等六十九人有战功,节度使赵隐只赏赐他们职位而不给俸禄,王郢等人申诉无果,于是劫持库房兵器发动叛乱,招募了近万名党众,攻陷苏州、常州,乘船往来,泛江入海,转掠两浙地区,南至福建,成为大患。

五月,任命太傅、分司令狐綯为同平章事,兼任凤翔节度使。

司空、同平章事萧亻放去世。

六月,任命御史大夫节蔚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辛未日,高骈暗中登记突将的名单,派人夜间突袭抓捕,包围他们的家,破墙而入,无论老幼病孕,全部驱赶出去杀掉,婴儿有的被摔死在台阶上,有的被撞死在柱子上,血流成河,哭声震天,死者数千人。夜里,用车子将尸体运到江边投入江中。有一名妇女,临刑前,手指高骈大骂:“高骈!你无故剥夺有功将士的职位和俸禄,激起了众怒。你侥幸逃脱,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用诡计杀害了近万名无辜之人,天地鬼神,岂能容忍你如此行径!我必向上帝控诉你,让你将来全家被杀,像我今日一样冤屈受辱,像我今日一样惊恐不安!”说完,拜天,愤然就戮。过了很久,有突将从戍边归来,高骈又想将他们全部灭族,他的亲信王殷劝谏说:“相公信奉道教,应该好生恶杀,这些人在外,并未参与叛乱,如果再杀他们,恐怕会引起更多人的恐慌!”高骈这才作罢。

王仙芝及其党羽尚君长攻陷濮州、曹州,部众达到数万人。天平节度使薛崇出兵讨伐,被王仙芝击败。冤句人黄巢也聚集了数千人响应王仙芝。黄巢年轻时与王仙芝都以贩卖私盐为生,黄巢擅长骑马射箭,喜欢行侠仗义,略通书传,多次参加进士考试未中,于是成为盗贼,与王仙芝一起攻掠州县,横行山东,那些因重税而困苦的百姓纷纷投奔他们,数月之间,部众达到数万人。

卢龙节度使张公素,性情暴戾,不得军心。大将李茂勋,本是回鹘阿布思的族人,回鹘败亡后,投降张仲武;张仲武派他戍边,屡立战功,赐予他姓名。纳降军使陈贡言是幽州的老将,深得军心,李茂勋暗中杀死陈贡言,声称陈贡言举兵攻打蓟州;张公素出战失败,逃往京师。李茂勋进入城中,众人才知道不是陈贡言,不得已,推举他为留后,朝廷因此任命李茂勋为留后。

秋天,七月,蝗虫从东向西飞来,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京兆尹杨知至上奏说:“蝗虫进入京畿,不吃庄稼,全都抱着荆棘而死。”宰相们都表示祝贺。

八月,李茂勋被任命为卢龙节度使。

九月,左补阙董禹劝谏皇帝不要游猎和骑驴击球,皇帝赐予他金帛以示褒奖。邠宁节度使李侃上奏为他的义父华清宫使道雅请求追赠官职,董禹上疏反对,言辞中涉及宦官。枢密使杨复恭等人向皇帝诉苦,冬天,十月,董禹被贬为郴州司马。杨复恭是杨钦义的养孙。

昭义军发生叛乱,大将刘广驱逐了节度使高湜,自任留后。朝廷任命左金吾大将军曹翔为昭义节度使。

回鹘回到罗川,十一月,派遣使者同罗榆禄入朝进贡;朝廷赐予他们一万匹绢作为救济。

盗贼四处蔓延,劫掠了十多个州,甚至到了淮南,多的有千余人,少的有数百人。朝廷下诏命令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和监军加紧讨捕和招抚。十二月,王仙芝入侵沂州,平卢节度使宋威上表请求率领五千步骑单独行动,兼任本道兵讨伐贼寇。朝廷于是任命宋威为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并给予三千禁兵和五百甲骑。同时下诏命令河南各镇派遣的讨贼都头都归宋威指挥。

唐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乾符三年(丙申,公元876年)

春天,正月,天平军上奏派遣将士张晏等人救援沂州,返回时到达义桥,听说北方又有盗贼起事,命令他们留下防御。张晏等人不从,喧哗着直奔郓州。都将张思泰、李承祐骑马出城,撕裂袖子与他们结盟,用俸禄钱准备酒菜慰劳他们,这才安定下来。朝廷下令本军宣慰一切,不得追究。

二月,朝廷下令福建、江西、湖南各道观察使、刺史都要训练士兵。又命令天下乡村各置弓刀鼓板以防备盗贼。赐予兗海节度使“泰宁军”的称号。

三月,卢龙节度使李茂勋请求让他的儿子幽州左司马李可举担任留后,自己请求退休。朝廷下诏让李茂勋以左仆射的身份退休,任命李可举为卢龙留后。

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彦昭被罢免为太子太傅。任命左仆射王鐸兼任门下侍郎。

郎被任命为同平章事。

南诏派遣使者向高骈求和,但边境的盗贼活动并未停止,高骈斩杀了南诏的使者。南诏在攻陷交趾时,俘虏了安南经略判官杜骧的妻子李瑶。李瑶是皇室的远亲。南诏将李瑶送回,并递送木夹给高骈,称“督爽牒西川节度使”,言辞极为傲慢。高骈将李瑶送回京师。甲辰日,高骈再次向南诏发出牒文,列举其辜负圣恩、侵犯边境、残害欺诈等罪行,以及安南、大渡的失败情况,对其进行羞辱。

原州刺史史怀操贪婪残暴,夏季四月,军队发生叛乱,将其驱逐。

皇帝赐予宣武、感化节度使、泗州防御使密诏,命令他们在辖区内挑选数百名精兵巡逻,保护纲船,每五日上报一次钱粮供应情况。

五月,昭王汭去世。

任命卢龙留后李可举为节度使。

六月,抚王纮去世。

雄州发生地震,地面裂开,水涌出,州城及公私房屋全部被毁。

秋季七月,任命前岩州刺史高杰为左骁卫将军,担任缘海水军都知兵马使,负责讨伐王郢。

鄂王润去世。

加封魏博节度使韩简为同平章事。

宋威在沂州城下击败王仙芝,王仙芝逃走。宋威上奏称王仙芝已死,解散了各道军队,自己返回青州。百官都来祝贺。三天后,州县报告王仙芝仍在活动,继续抢劫。此时军队刚刚解散,皇帝下令重新征召,士兵们愤懑不满,思乱心切。八月,王仙芝攻陷阳翟、郏城,皇帝命令忠武节度使崔安潜出兵讨伐。崔安潜是崔慎由的弟弟。又命令昭义节度使曹翔率领五千步骑兵及义成兵守卫东都宫,任命左散骑常侍曾元裕为招讨副使,守卫东都,并命令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挑选两千步骑兵守卫汝州、邓州的要道。王仙芝逼近汝州,皇帝命令邠宁节度使李侃、凤翔节度使令狐綯挑选一千步兵、五百骑兵守卫陕州、潼关。

加封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为中书令。

九月乙亥日,发生日食。

丙子日,王仙芝攻陷汝州,俘虏刺史王镣。王镣是王鐸的堂兄弟。东都大震,士民携家逃出城。乙酉日,皇帝赦免王仙芝、尚君长的罪行,授予官职,以招降他们。王仙芝攻陷阳武,进攻郑州,昭义监军判官雷殷符驻扎中牟,击败王仙芝,迫使其撤退。冬季十月,王仙芝向南进攻唐州、邓州。

西川节度使高骈修筑成都罗城,命僧人景仙规划,周长二十五里,召集县令负责征调劳役,官吏受贿百钱以上者处死。蜀地土质疏松,用砖石砌筑,取土范围在城十里以内,平整丘陵,不得挖坑影响耕种;劳役者每十天轮换一次,众人乐于公平,不需鞭打就能完成任务。自八月癸丑日开始修筑,至十一月戊子日完工。工程开始时,高骈担心南诏扬言入侵,虽不敢确定,但劳役者必会惊慌,于是上奏派遣景仙假借游历进入南诏,劝说骠信归附中国,并许诺将公主嫁给他,商议两国礼仪,久未决断。高骈又扬言要巡视边境,日夜传递烽火信号,直至大渡河,实际上并未行动,南诏内部惶恐。因此直到城建成,边境没有警报。此前,西川将吏进入南诏,骠信都坐着接受他们的拜见,高骈因其崇尚佛教,故派遣景仙前往,骠信果然率领大臣迎接拜见,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王仙芝攻陷郢州、复州。

王郢通过温州刺史鲁寔请求投降,鲁寔多次为他上奏,皇帝命令王郢进京。王郢拥兵拖延,半年未到,坚持要求担任望海镇使;朝廷不同意,任命他为右率府率,并命令左神策军补以重职,其先前掠夺的财物,全部归还。

十二月,王仙芝进攻申州、光州、庐州、寿州、舒州、通州等地。淮南节度使刘鄴上奏请求增兵,皇帝命令感化节度使薛能挑选数千精兵支援。郑畋因建议未被采纳,称病辞职,皇帝不许,于是他上奏说:“自沂州奏捷以来,王仙芝更加猖狂,攻陷五六州,造成数千里疮痍。宋威年老多病,自妄奏以来,各道尤其不服,如今滞留毫州,毫无进讨之意。曾元裕拥兵蕲州、黄州,只望风退缩。若让贼军攻陷扬州,则江南也将不保。崔安潜威望过人,张自勉是骁勇良将,宫苑使李晟是西平王李晟之孙,严明而有勇略。请任命崔安潜为行营都统,彖为招讨使代替宋威,张自勉为副使代替曾元裕。”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青州、沧州的军士戍守安南,返回桂州时,驱逐了观察使李瓚。李瓚是李宗闵的儿子。任命右谏议大夫张禹谟为桂州观察使。桂管监军李维周骄横,李瓚曲意奉承,逐渐无法控制。桂管有八百名士兵,防御使仅得百人,其余皆属监军。李维周还参与了驱逐主帅的阴谋,强行夺取两使印信,擅自任命知州官,夺取昭州送使钱。皇帝命令张禹谟一并查处。张禹谟是张彻的儿子。

招讨副使、都监杨复光上奏尚君长的弟弟尚让占据查牙山,官军退守邓州。杨复光是杨玄价的养子。

王仙芝进攻蕲州,蕲州刺史裴渥是王鐸主持科举时录取的进士。王镣在贼军中,写信劝说裴渥。裴渥与王仙芝约定,停止战斗,答应为他上奏求官;王镣也劝说王仙芝遵守约定。裴渥于是打开城门,邀请王仙芝及黄巢等三十余人入城,设宴款待,并赠送大量财物,上表陈述情况。多数宰相认为:“先帝不赦免庞勋,一年后将其诛杀。如今王仙芝是小贼,不能与庞勋相比,赦免其罪并授予官职,只会助长奸邪。”王鐸坚持请求,皇帝同意。于是任命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派遣中使前往蕲州授予官职。王仙芝非常高兴,王镣、裴渥都来祝贺。尚未离开,黄巢因官职未及自己,大怒道:“当初我们共同立下大誓,横行天下,如今你独自接受官职去左军,让我们这五千余人何去何从!”于是殴打王仙芝,伤其头部,众人喧哗不止。王仙芝害怕众怒,最终未接受任命。大肆掠夺蕲州,城中百姓一半被驱赶,一半被杀,房屋被焚毁。裴渥逃往鄂州,敕使逃往襄州,王镣被贼军拘禁。贼军分兵三千余人跟随王仙芝及尚君长,二千余人跟随黄巢,分道而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注解

上章摄提格: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

柔兆涒滩: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唐朝皇帝李漼的谥号。

咸通十一年:唐朝懿宗年号,公元870年。

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唐朝皇帝李漼的尊号。

西川: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四川西部。

蛮寇:指当时南诏国的军队。

子城:古代城市中的内城。

摩诃池:古代成都城内的一处著名水池。

节度使:唐代地方军政长官,掌握一方的军政大权。

彭州刺史:彭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泸州刺史:泸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战棚:古代用于防御的临时建筑。

砲檑:古代用于防御的武器。

突将:唐朝时期的一种精锐部队,通常由勇敢善战的士兵组成,用于突击和快速作战。

眉州: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眉山一带。

同节度副使:节度使的副手。

康承训:唐朝将领。

庞勋:唐朝时期的叛军首领。

蜀王傅:蜀王的师傅。

恩州司马:恩州的地方行政官员。

南诏:古代位于今云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政权,与唐朝时有战和。

新津: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新津一带。

定边: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一带。

太仆卿: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皇家马匹。

双流: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双流一带。

汉州: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广汉一带。

兴元: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陕西汉中一带。

凤翔: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陕西凤翔一带。

忠武:唐朝时期的军队名称。

义成:唐朝时期的军队名称。

徐宿:唐朝时期的军队名称。

导江: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都江堰一带。

毘桥:地名,位于今四川一带。

成都十将:成都的十位将领。

钩缳:古代用于防御的武器。

左都押牙: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军队。

颜庆复:唐朝将领。

宋威:唐朝将领。

星宿山:地名,位于今四川一带。

沱江驿:地名,位于今四川一带。

绵: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绵阳一带。

黎州刺史:黎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邛州: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邛崃一带。

壅门城:古代用于防御的城墙。

鹿角:古代用于防御的障碍物。

左仆射:唐朝时期的官职,相当于宰相。

同平章事:唐朝宰相的称号,参与国家重大决策。

镇海节度使:唐朝时期的地方军政长官。

翰林学士承旨: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起草诏书。

兵部侍郎: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军事事务。

韦保衡:唐朝宰相,因弄权被贬。

兗: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山东兖州一带。

郓: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山东郓城一带。

青:唐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山东青州一带。

徐州观察使:唐代官职名,负责徐州的监察和行政事务。

邛州刺史:唐代官职名,负责邛州的行政事务。

光州:唐代州名,位于今河南省光山县一带。

新息:唐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息县一带。

左补阙:唐代官职名,负责谏议和补阙事务。

泗州:唐代州名,位于今安徽省泗县一带。

团练使:唐代官职名,负责地方军事训练和防御事务。

淮南:唐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安徽省一带。

幽州节度使:唐代官职名,负责幽州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同昌公主:唐代公主,唐懿宗的女儿。

翰林医官:唐代官职名,负责宫廷医疗事务。

中书侍郎:唐代官职名,负责中书省的文书事务。

魏博节度使:唐朝在河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成德节度使:唐朝在河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荆南节度使:唐代官职名,负责荆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振州司马:唐代官职名,负责振州的军事事务。

岭南:唐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广东、广西一带。

康州刺史:唐代官职名,负责康州的行政事务。

梧州刺史:唐代官职名,负责梧州的行政事务。

汀州刺史:唐代官职名,负责汀州的行政事务。

欢州司户:唐代官职名,负责欢州的户籍和财政事务。

西川节度使:唐朝在四川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安国寺:唐代著名寺庙,位于长安城内。

山南东道节度使:唐朝在湖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平卢留后:唐代官职名,负责平卢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国子司业:唐代官职名,负责国子监的教育事务。

阁门使:唐代官职名,负责宫廷的门禁事务。

桥陵使:唐代官职名,负责桥陵的祭祀事务。

端州司户:唐代官职名,负责端州的户籍和财政事务。

普王傅:唐代官职名,负责教导普王的事务。

分司:唐代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事务的分支机构。

李敬仲:唐朝大将军,因与于琮关系密切被贬至湖、岭之南。

萧遘:唐朝起居舍人,因与于琮关系密切被贬至湖、岭之南。

于琮:唐朝官员,因政治斗争被贬为韶州刺史。

广德公主:唐宣宗之妹,嫁于琮,以遵守法度著称。

张公素:唐朝卢龙留后,后为节度使。

路岩:唐朝西川节度使,后因政治斗争被贬。

佛骨:指佛教圣物,唐朝皇帝迎佛骨以示虔诚。

法门寺:位于陕西宝鸡,唐朝皇家寺院,以供奉佛骨闻名。

僖宗:唐朝皇帝,懿宗之子,即位后追尊母为皇太后。

卢携:唐朝翰林学士,上言建议减免税赋以救济灾民。

伏诛:指被处死,常用于古代文献中描述罪犯被依法处决。

监察御史:唐朝的监察官员,负责纠察百官。

翰林:指翰林院,古代皇帝的文学侍从机构,负责起草诏令、编纂史书等。

太子少傅:古代官职,负责教导太子,属于东宫官属。

庙号:皇帝死后,在太庙中祭祀时所使用的称号。

刑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国家的司法和刑狱事务。

百戏:古代对杂技、歌舞等娱乐活动的总称。

鸩:传说中的毒鸟,其羽毛浸酒可制成毒酒,此处指用毒酒害人。

进士:古代科举考试中的最高级别,考中者称为进士。

明经: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儒家经典。

节度副使:节度使的副手,协助节度使处理军政事务。

留后:节度使去世或离职后,暂时代理其职务的官员。

浮梁:临时搭建的浮桥,用于军队渡河。

钲鼓:古代军队中使用的打击乐器,用于指挥军队行动。

党项:古代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曾建立西夏政权。

回鹘:古代位于今中国西北地区的一个游牧民族,唐朝时期与唐朝有频繁的交往和冲突。

天德军:唐代边防军队的名称,驻守在今内蒙古一带。

感化军:唐代地方军队的名称,负责维护地方治安。

兗、郓等道:唐代行政区划,兗州和郓州属于河南道。

骠信:南诏国的官职,相当于唐朝的节度使。

坦绰:南诏国的官职,负责外交事务。

蜀王厅:指成都的蜀王府,南诏使者请求在此暂住。

白梃:指木棍,此处指民众用木棍殴打官员。

册命:古代皇帝对诸侯或外国君主的封赏仪式。

玉册:古代皇帝册封诸侯或外国君主时使用的玉制文书。

国信:古代国家间交往时使用的信物,象征国家的权威。

南牙、北司:唐代官署的俗称,南牙指宰相府,北司指宦官机构。

圆丘:古代皇帝祭天的场所,位于都城南郊。

枢密:指枢密院,唐代负责军事机要的机构。

中尉:唐代禁军的高级将领,负责皇宫的保卫工作。

绯紫:古代官员服饰的颜色,绯色和紫色分别代表不同的官阶。

京兆:指京兆府,唐代首都长安的地方行政机构。

邛崃关:古代关隘,位于今四川邛崃市,是通往西南的重要通道。

戎州:唐代州名,位于今四川宜宾一带。

沐源川: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境内,是南诏入蜀的要道。

高骈:唐朝末年著名将领,曾任西川节度使,以筑成都罗城闻名。

天平军:唐朝时期的一支重要军队,主要负责维护地方治安和防御外敌。

王仙芝:唐朝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

黄巢:唐朝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后建立大齐政权。

卢龙节度使:唐朝时期的一个重要军事职位,负责管理卢龙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蝗灾:古代常见的自然灾害之一,蝗虫大量繁殖并吞噬农作物,导致粮食短缺和饥荒。

昭义军:唐朝时期的一支重要军队,主要负责维护地方治安和防御外敌。

交趾:古代对越南北部地区的称呼,唐朝时设安南都护府。

安南经略判官:唐朝在安南地区设置的官职,负责军事和行政事务。

宗室:指皇帝的亲属,这里指李瑶是唐朝宗室的远亲。

木夹:古代传递公文的一种方式,将公文夹在两块木板中间。

督爽牒:南诏国的一种官方文书,用于与唐朝交涉。

原州刺史:原州(今宁夏固原)的地方行政长官。

宣武、感化节度:唐朝在河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泗州防御使:唐朝在泗州(今安徽泗县)设置的军事长官。

昭王汭:唐朝宗室,封昭王。

卢龙留后:卢龙(今河北卢龙)地区的临时军事长官。

抚王纮:唐朝宗室,封抚王。

雄州:今河北雄县,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左骁卫将军:唐朝禁军中的高级将领。

缘海水军都知兵马使:唐朝沿海地区的水军指挥官。

王郢:唐朝末年的叛乱首领。

沂州:今山东临沂,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忠武节度使:唐朝在河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昭义节度使:唐朝在山西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东都:指洛阳,唐朝的东都。

左散骑常侍:唐朝的高级文官,负责谏议和顾问。

汝州:今河南汝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邠宁节度使:唐朝在陕西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凤翔节度使:唐朝在陕西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陕州、潼关:今河南陕县和陕西潼关,唐朝时的重要关隘。

中书令:唐朝的最高行政长官之一。

日有食之:指日食,古代认为是不祥之兆。

刺史:唐朝州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东都大震:指洛阳城内的恐慌和混乱。

阳武:今河南原阳,唐朝时的重要县份。

郑州:今河南郑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中牟:今河南中牟,唐朝时的重要县份。

唐、邓:今河南唐河和邓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成都罗城:成都的外城,由高骈主持修建。

僧景仙:唐朝的僧人,受高骈委托规度成都罗城。

甓甃:用砖石砌筑城墙。

大渡河:今四川境内的大渡河,唐朝时的边界河流。

郢、复二州:今湖北钟祥和天门,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温州刺史:温州(今浙江温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望海镇使:唐朝在沿海地区设置的军事长官。

右率府率:唐朝禁军中的高级将领。

左神策军:唐朝禁军中的精锐部队。

申、光、庐、寿、舒、通等州:今河南、安徽、湖北等地的重要州郡。

淮南节度使:唐朝在安徽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感化节度使:唐朝在河南地区设置的军事和行政长官。

郑畋:唐朝末年的宰相,曾参与平定王仙芝起义。

沂州奏捷:指宋威在沂州击败王仙芝的战报。

毫州:今安徽亳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蕲、黄:今湖北蕲春和黄冈,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扬州:今江苏扬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崔安潜:唐朝末年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王仙芝起义。

张自勉:唐朝末年的著名将领,曾参与平定王仙芝起义。

李晟:唐朝末年的著名将领,西平王李晟的孙子。

行营都统:唐朝临时设置的军事指挥官,负责某一战役的指挥。

招讨使:唐朝临时设置的军事指挥官,负责平定叛乱。

桂州:今广西桂林,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观察使:唐朝在地方设置的监察官员。

桂管监军:唐朝在桂州设置的军事监察官员。

昭州:今广西平乐,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查牙山:今湖北境内的一座山,唐朝时的战略要地。

邓州:今河南邓州,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蕲州:今湖北蕲春,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裴渥:唐朝末年的官员,曾任蕲州刺史。

王鐸:唐朝末年的宰相,曾任知举官。

左神策军押牙:唐朝禁军中的中级将领。

鄂州:今湖北武汉,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襄州:今湖北襄阳,唐朝时的重要州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评注

这段文字详细记载了唐朝咸通十一年(公元870年)西川地区与南诏国的军事冲突,展现了当时唐朝边疆的紧张局势和朝廷应对危机的策略。文中通过描述西川民众的恐慌、成都城的防御准备、将领们的应对措施以及朝廷的决策过程,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

首先,文中提到西川民众因南诏军队的逼近而纷纷逃入成都,反映了边疆地区的不稳定和民众的恐慌情绪。成都城的防御准备,如修筑战棚、制造武器、招募精锐部队等,展现了唐朝地方官员在危机中的应对能力。特别是卢耽、吴行鲁、杨庆复等将领的积极行动,体现了他们在危机中的领导才能和军事智慧。

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唐朝朝廷在处理边疆危机时的决策过程。朝廷派遣支详为宣谕通和使,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缓解危机,但南诏军队的骄横态度使得和谈未能成功。这一情节反映了唐朝在处理边疆问题时的复杂性和外交手段的局限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唐朝将领之间的内部矛盾,如颜庆复与宋威之间的不和,以及窦滂的失职行为。这些内部矛盾不仅影响了军队的作战效率,也反映了唐朝后期官僚体系的腐败和内部斗争的激烈。

最后,文中通过描述唐朝军队与南诏军队的战斗过程,展现了唐朝军队的顽强抵抗和最终胜利。特别是颜庆复的指挥才能和宋威的英勇作战,为唐朝军队的胜利奠定了基础。这一胜利不仅稳定了边疆局势,也提升了唐朝军队的士气。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详细的历史记载,展现了唐朝咸通十一年西川地区与南诏国的军事冲突,反映了唐朝边疆的紧张局势、朝廷的应对策略以及将领们的军事才能。这段历史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研究唐朝边疆政策和军事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代晚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地方官员的任免情况。文中提到的徐州、邛州、光州、泗州等地,都是唐代重要的行政区划,其官员的任免和调动直接关系到地方的稳定和朝廷的权威。

文中提到的同昌公主的去世和唐懿宗的悲痛,反映了唐代皇室对亲情的重视。然而,唐懿宗因悲痛而滥杀无辜,甚至牵连到医官的亲族,这种行为不仅暴露了皇权的残酷性,也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混乱和腐败。

魏博节度使何全皞的骄暴和被杀,以及成德节度使王景崇的请旌节,揭示了唐代晚期地方军阀的崛起和中央政权的衰弱。地方军阀的割据和中央政权的无力控制,成为唐代晚期政治动荡的重要原因之一。

文中还提到了刘瞻、温璋等官员的贬谪,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派系倾轧。刘瞻因谏言而被贬,温璋因与刘瞻亲善而受到牵连,这些事件揭示了唐代晚期官场的险恶和官员的无奈。

最后,文中提到的同昌公主的葬礼和韦氏之人争取庭祭之灰的行为,反映了唐代皇室对葬礼的重视和奢侈。葬礼的奢华不仅体现了皇室的尊贵,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奢靡之风。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政治事件和人物命运的描写,揭示了唐代晚期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地方军阀的崛起、官场的险恶以及社会的奢靡之风,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晚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宫廷斗争,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皇权的衰落。文中提到的李敬仲、萧遘、于琮等人因政治斗争被贬,显示了唐朝晚期官场的复杂和残酷。广德公主以遵守法度著称,与其他骄纵的公主形成鲜明对比,体现了当时社会对女性行为的期待和评价。

文中还提到了唐朝皇帝迎佛骨的盛况,反映了当时佛教在唐朝社会中的重要地位。皇帝对佛教的虔诚和盛大仪式,不仅是对宗教信仰的表达,也是对皇权的一种象征性强化。然而,这种宗教活动也引发了朝臣的谏言,显示了朝廷内部对皇帝行为的监督和制约。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唐朝晚期的自然灾害和政治腐败。卢携上言建议减免税赋以救济灾民,反映了当时社会的贫困和朝廷的无力。路岩因政治斗争被贬,最终自尽,显示了唐朝晚期官场的残酷和政治斗争的激烈。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唐朝晚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皇权的衰落。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朝晚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代晚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腐败。文中提到的路岩、崔铉、刘瞻等人物,都是唐代晚期的权臣或重要官员,他们的命运起伏与朝廷的权力斗争密切相关。路岩从监察御史升至宰相,展现了唐代官员晋升的典型路径,但也暗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角逐。刘瞻的贬谪与复职,则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尤其是他被怀疑被毒害的情节,揭示了当时官场的险恶。

文中还提到了南诏对西川的入侵,以及唐朝军队的应对。南诏作为西南地区的强大政权,多次与唐朝发生冲突,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南诏军队的战术与唐朝将领黄景复的反击,展现了唐代边疆战争的复杂性。南诏军队的浮桥战术与唐朝军队的伏击策略,体现了古代战争中智慧与勇气的较量。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唐代晚期的社会问题,如地方官员的腐败、民众的反抗、以及朝廷的奢侈与赋税加重。这些现象共同导致了社会的动荡与民不聊生,最终引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如王仙芝的起义。这些内容揭示了唐代晚期社会的深层次矛盾,预示着唐朝的衰落与灭亡。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命运,展现了唐代晚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文中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如刘鄴对刘瞻的恐惧、崔彦昭与王凝的恩怨,增加了文本的戏剧性和可读性。同时,文中对战争场面的描写生动细致,如南诏军队的浮桥战术与唐朝军队的伏击,展现了古代战争的复杂性与残酷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事和细腻的描写,展现了唐代晚期的社会风貌与政治斗争,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价值。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唐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高骈作为唐朝的重要将领,其在镇压南诏和突将叛乱中的表现,既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也暴露了他的严酷统治和迷信妖术的弊端。南诏的多次入侵和突将的叛乱,揭示了唐朝边疆的不稳定和内部矛盾的激化。

王仙芝和黄巢的农民起义,是唐朝末年社会矛盾激化的直接体现。他们的起义不仅动摇了唐朝的统治基础,也反映了当时农民阶级对沉重赋税和腐败统治的强烈不满。卢龙节度使张公素的暴戾和李茂勋的篡权,进一步揭示了唐朝末年地方军阀的割据和中央政权的衰弱。

蝗灾的记载,不仅反映了自然灾害对农业社会的巨大影响,也揭示了当时政府对灾害应对的无力和社会秩序的混乱。昭义军的叛乱和回鹘的入贡,进一步说明了唐朝末年内外交困的局面。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的历史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唐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不安,揭示了唐朝统治的危机和衰落的必然性。这些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唐朝末年的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局的混乱。文中涉及的人物和事件众多,展现了唐朝末年内外交困的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南诏与唐朝的关系。南诏遣使者求和,但边境冲突不断,高骈斩其使者,显示出唐朝对南诏的强硬态度。南诏虏走安南经略判官杜骧的妻子李瑶,后又遣还,传递木夹文书,言辞傲慢,表明南诏对唐朝的轻视和挑衅。高骈将李瑶送还京师,并复牒南诏,列举其罪行,显示出唐朝在外交上的强硬立场。

其次,文中记载了原州刺史史怀操的贪暴行为导致军乱,反映了地方官员的腐败和军队的不满。唐朝中央政府对此采取了措施,赐密诏给宣武、感化节度使等,选精兵防卫纲船,显示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和防范。

再次,文中提到王仙芝的起义。王仙芝在沂州城下被宋威击败,但随后又攻陷阳翟、郏城等地,显示出农民起义军的顽强和唐朝军队的疲软。朝廷多次调兵遣将,试图平定起义,但效果不佳,反映出唐朝末年军事力量的衰弱和政局的动荡。

此外,文中还提到高骈筑成都罗城的事迹。高骈通过僧景仙规度城墙,动员县令和民众参与修筑,显示出他在地方治理上的能力和手段。高骈还通过外交手段,派遣景仙游说南诏,成功避免了南诏的入侵,显示出他在外交上的智慧和策略。

最后,文中记载了王仙芝攻陷蕲州的事件。蕲州刺史裴渥与王仙芝达成协议,试图通过招安平息起义,但黄巢因不满官职分配而引发内讧,最终导致蕲州被大掠。这一事件反映出农民起义军内部的矛盾和唐朝招安政策的失败。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展现了唐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局的混乱。文中涉及的人物和事件众多,反映了唐朝末年内外交困的局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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