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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

作者: 沈约(441年-513年),南朝梁代文学家、史学家。沈约在文学和历史方面有深厚的造诣,《梁书》是他在担任南朝梁代史学家时所编写的历史著作。

年代:成书于南朝梁代(约6世纪)。

内容简要:《梁书》是南朝梁的官方历史,详细记载了梁朝从建立到灭亡的历史过程,主要描述了梁朝的政权更替、政治制度、经济状况、军事和外交等方面。全书重点讲述了梁武帝及其后继者的治国理政,尤其突出了梁朝政治的复杂性和权力斗争的深刻性。沈约通过对历史事件的细致描述,为后人了解梁朝历史提供了宝贵资料。《梁书》在史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是中国史学的经典之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原文

刘季连,字惠续,彭城人也。

父思考,以宋高祖族弟显于宋世,位至金紫光禄大夫。

季连有名誉,早历清官。

齐高帝受禅,悉诛宋室近属,将及季连等,太宰褚渊素善之,固请乃免。

建元中,季连为尚书左丞。

永明初,出为江夏内史,累迁平南长沙内史,冠军长史、广陵太守,并行府州事。

入为给事黄门侍郎,转太子中庶子。

建武中,又出为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

时明帝诸子幼弱,内亲则仗遥欣兄弟,外亲则倚后弟刘暄、内弟江祏。

遥欣之镇江陵也,意寄甚隆;而遥欣至州,多招宾客,厚自封殖,明帝甚恶之。

季连族甥琅邪王会为遥欣谘议参军,美容貌,颇才辩,遥欣遇之甚厚。

会多所慠忽,于公座与遥欣竞侮季连,季连憾之,乃密表明帝,称遥欣有异迹。

明帝纳焉,乃以遥欣为雍州刺史。

明帝心德季连,四年,以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令据遥欣上流。

季连父,宋世为益州,贪鄙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善待季连。

季连下车,存问故老,抚纳新旧,见父时故吏,皆对之流涕。

辟遂宁人龚惬为府主簿。

惬,龚颖之孙,累世有学行,故引焉。

东昏即位,永元元年,征季连为右卫将军,道断不至。

季连闻东昏失德,京师多故,稍自骄矜。

本以文吏知名,性忌而褊狭,至是遂严愎酷狠,土人始怀怨望。

其年九月,季连因聚会,发人丁五千人,声以讲武,遂遣中兵参军宋买率之以袭中水。

穰人李托豫知之,设备守险,买与战不利,还州,郡县多叛乱矣。

是月,新城人赵续伯杀五城令,逐始平太守。

十月,晋原人乐宝称、李难当杀其太守,宝称自号南秦州刺史,难当益州刺史。

十二月,季连遣参军崔茂祖率众二千讨之,赍三日粮。

值岁大寒,群贼相聚,伐树塞路,军人水火无所得,大败而还,死者十七八。

明年正月,新城人帛养逐遂宁太守谯希渊。

三月,巴西人雍道晞率群贼万余逼巴西,去郡数里,道晞称镇西将军,号建义。

巴西太守鲁休烈与涪令李膺婴城自守,季连遣中兵参军李奉伯率众五千救之。

奉伯至,与郡兵破擒道晞,斩之涪市。

奉伯因独进巴西之东乡讨余贼。

李膺止之曰:‘卒惰将骄,乘胜履险,非良策也。不如小缓,更思后计。’

奉伯不纳,悉众入山,大败而出,遂奔还州。

六月,江阳人程延期反,杀太守何法藏。

鲁休烈惧不自保,奔投巴东相萧慧训。

十月,巴西人赵续伯又反,有众二万,出广汉,乘佛舆,以五彩裹青石,诳百姓云:‘天与我玉印,当王蜀。’

愚人从之者甚众。

季连进讨之,遣长史赵越常前驱。

兵败,季连复遣李奉伯由涪路讨之。

奉伯别军自潺亭与大军会于城,进攻其栅,大破之。

时会稽人石文安字守休,隐居乡里,专行礼让,代季连为尚书左丞,出为江夏内史,又代季连入为御史中丞,与季连相善。

子仲渊字钦回,闻义师起,率乡人以应高祖。

天监初,拜郢州别驾,从高祖平京邑。

明年春,遣左右陈建孙送季连弟通直郎子渊及季连二子使蜀,喻旨慰劳。

季连受命,饬还装。

高祖以西台将邓元起为益州刺史。

元起,南郡人。

季连为南郡之时,素薄元起。

典签硃道琛者,尝为季连府都录,无赖小人,有罪,季连欲杀之,逃叛以免。

至是说元起曰:‘益州乱离已久,公私府库必多秏失,刘益州临归空竭,岂办复能远遣候递。道琛请先使检校,缘路奉迎;不然,万里资粮,未易可得。’

元起许之。

道琛既至,言语不恭,又历造府州人士,见器物辄夺之,有不获者,语曰:‘会当属人,何须苦惜。’

于是军府大惧,谓元起至必诛季连,祸及党与,竞言之于季连。

季连亦以为然;又恶昔之不礼元起也,益愤懑。

司马硃士略说季连,求为巴西郡,留三子为质,季连许之。

顷之,季连遂召佐史,矫称齐宣德皇后令,聚兵复反,收硃道琛杀之。

书报硃士略,兼召李膺。

膺、士略并不受使。

使归,元起收兵于巴西以待之,季连诛士略三子。

天监元年六月,元起至巴西,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战。

兵交,互有得失,久之,奉伯乃败退还成都。

季连驱略居人,闭城固守。

元起稍进围之。

是冬,季连城局参军江希之等谋以城降,不果,季连诛之。

蜀中丧乱已二年矣,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亦无所籴,饿死者相枕。

其无亲党者,又杀而食之。

季连食粥累月,饥窘无计。

二年正月,高祖遣主书赵景悦宣诏降季连,季连肉袒请罪。

元起迁季连于城外,俄而造焉,待之以礼。

季连谢曰:‘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

元起诛李奉伯并诸渠帅,送季连还京师。

季连将发,人莫之视,惟龚惬送焉。

初,元起在道,惧事不集,无以为赏,士之至者,皆许以辟命,于是受别驾、治中檄者,将二千人。

季连既至,诣阙谢,高祖引见之。

季连自东掖门入,数步一稽颡,以至高祖前。

高祖笑谓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岂无卧龙之臣乎。’

季连复稽颡谢。

赦为庶人。

四年正月,因出建阳门,为蜀人蔺道恭所杀。

季连在蜀,杀道恭父,道恭出亡,至是而报复焉。

陈伯之,济阴睢陵人也。

幼有膂力。

年十三四,好著獭皮冠,带刺刀,候伺邻里稻熟,辄偷刈之。

尝为田主所见,呵之云:‘楚子莫动!’

伯之谓田主曰:‘君稻幸多,一担何苦?’

田主将执之,伯之因杖刀而进,将刺之,曰:‘楚子定何如!’

田主皆反走,伯之徐担稻而归。

及年长,在钟离数为劫盗,尝授面觇人船,船人斫之,获其左耳。

后随乡人车骑将军王广之,广之爱其勇,每夜卧下榻,征伐尝自随。

齐安陆王子敬为南兖州,颇持兵自卫。

明帝遣广之讨子敬,广之至欧阳,遣伯之先驱,因城开,独入斩子敬。

又频有战功,以勋累迁为冠军将军、骠骑司马,封鱼复县伯,邑五百户。

义师起,东昏假伯之节、督前驱诸军事、豫州刺史,将军如故。

寻转江州,据寻阳以拒义军。

郢城平,高祖得伯之幢主苏隆之,使说伯之,即以为安东将军、江州刺史。

伯之虽受命,犹怀两端,伪云‘大军未须便下’。

高祖谓诸将曰:‘伯之此答,其心未定,及其犹豫,宜逼之。’

众军遂次寻阳,伯之退保南湖,然后归附。

进号镇南将军,与众俱下。

伯之顿篱门,寻进西明门。

建康城未平,每降人出,伯之辄唤与耳语。

高祖恐其复怀翻覆,密语伯之曰:‘闻城中甚忿卿举江州降,欲遣刺客中卿,宜以为虑。’

伯之未之信。

会东昏将郑伯伦降,高祖使过伯之,谓曰:‘城中甚忿卿,欲遣信诱卿以封赏。须卿复降,当生割卿手脚;卿若不降,复欲遣刺客杀卿。宜深为备。’

伯之惧,自是无异志矣。

力战有功。

城平,进号征南将军,封豊城县公,邑二千户,遣还之镇。

伯之不识书,及还江州,得文牒辞讼,惟作大诺而已。

有事,典签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

伯之与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并有旧,缮经藏伯之息英免祸,伯之尤德之。

及在州,用缮为别驾,永忠记室参军。

河南褚緭,京师之薄行者,齐末为扬州西曹,遇乱居闾里;而轻薄互能自致,惟緭独不达。

高祖即位,緭频造尚书范云,云不好緭,坚距之。

緭益怒,私语所知曰:‘建武以后,草泽底下,悉化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饥馑不已,丧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代来臣,有自疑意;且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何遽减作河南郡。’

于是遂投伯之书佐王思穆,事之,大见亲狎。

及伯之乡人硃龙符为长流参军,并乘伯之愚暗,恣行奸险,刑政通塞,悉共专之。

伯之子虎牙,时为直阁将军,高祖手疏龙符罪,亲付虎牙,虎牙封示伯之;高祖又遣代江州别驾邓缮,伯之并不受命。

答高祖曰:‘龙符骁勇健儿,邓缮事有绩效,台所遣别驾,请以为治中。’

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库空竭,复无器仗,三仓无米,东境饥流,此万代一时也,机不可失。’

緭、永忠等每赞成之。

伯之谓缮:‘今段启卿,若复不得,便与卿共下使反。’

高祖敕部内一郡处缮,伯之于是集府州佐史谓曰:‘奉齐建安王教,率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死以报。今便纂严备办。’

使緭诈为萧宝夤书,以示僚佐。

于厅事前为坛,杀牲以盟。

伯之先饮,长史已下次第歃血。

緭说伯之曰:‘今举大事,宜引众望,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虔之孙,人身不恶,便可召为长史,以代元冲。’

伯之从之。

仍以緭为寻阳太守,加讨逆将军;永忠辅义将军;龙符为豫州刺史,率五百人守大雷。

大雷戍主沈慧休,镇南参军李延伯。

又遣乡人孙邻、李景受龙符节度,邻为徐州,景为郢州。

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守拒。

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率数百人,使伯之典签吕孝通、戴元则为内应。

伯之每旦常作伎,日晡辄卧,左右仗身皆休息。

元冲因其解弛,从北门入,径至厅事前。

伯之闻叫声,自率出荡,元冲力不能敌,走逃庐山。

初,元冲起兵,要寻阳张孝季,孝季从之。

既败,伯之追孝季不得,得其母郎氏,蜡灌杀之。

遣信还都报虎牙兄弟,虎牙等走盱眙,盱眙人徐安、庄兴绍、张显明邀击之,不能禁,反见杀。

高祖遣王茂讨伯之。

伯之闻茂来,谓緭等曰:‘王观既不就命,郑伯伦又不肯从,便应空手受困。今先平豫章,开通南路,多发丁力,益运资粮,然后席卷北向,以扑饥疲之众,不忧不济也。’

乃留乡人唐盖人守城,遂相率趣豫章。

太守郑伯伦坚守,伯之攻之不能下。

王茂前军既至,伯之表里受敌,乃败走,间道亡命出江北,与子虎牙及褚緭俱入魏。

魏以伯之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光禄大夫、曲江县侯。

天监四年,诏太尉、临川王宏率众军北讨,宏命记室丘迟私与伯之书曰:

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

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

昔因机变化,遭逢明主,立功立事,开国承家,硃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

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耶?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

圣朝赦罪论功,弃瑕录用,收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

硃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倳刃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

况将军无昔人之为,而勋重于当世。

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

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

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

悠悠尔心,亦何可述。

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

怀黄佩紫,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

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

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异域,宁不哀哉!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

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

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

况伪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

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

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

将军独无情哉!

想早励良图,自求多福。

伯之乃于寿阳拥众八千归。

虎牙为魏人所杀。

伯之既至,以为使持节、都督西豫州诸军事、平北将军、西豫州刺史,永新县侯,邑千户。

未之任,复以为通直散骑常侍、骁骑将军,又为太中大夫。

久之,卒于家。

其子犹有在魏者。

褚緭在魏,魏人欲擢用之。

魏元会,緭戏为诗曰:‘帽上著笼冠,袴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

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

日日行猎,堕马死。

史臣曰:刘季连之文吏小节,而不能以自保全,习乱然也。

陈伯之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群盗又诬而夺之,安能长久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译文

刘季连,字惠续,是彭城人。他的父亲刘思考,因为是宋高祖的族弟而在宋世显赫,官至金紫光禄大夫。刘季连有名誉,早年就历任清官。齐高帝接受禅让后,全部诛杀了宋室的近亲,差点涉及到刘季连等人,太宰褚渊与他关系很好,坚持请求才得以免罪。建元年间,刘季连担任尚书左丞。永明初年,他外出担任江夏内史,后来又升迁为平南长沙内史、冠军长史、广陵太守,同时处理府州事务。后来回到朝廷担任给事黄门侍郎,转任太子中庶子。建武年间,他又外出担任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当时明帝的诸子年幼,宫内依靠萧遥欣兄弟,宫外依靠后弟刘暄和内弟江祏。萧遥欣镇守江陵时,明帝对他寄予厚望;但萧遥欣到州后,大量招揽宾客,为自己谋利,明帝非常厌恶他。刘季连的族甥琅邪王会担任萧遥欣的参军,容貌俊美,颇有才辩,萧遥欣对他很好。王会行为傲慢,在公共场合与萧遥欣一起侮辱刘季连,刘季连感到不满,于是秘密上表明帝,称萧遥欣有异心。明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任命萧遥欣为雍州刺史。明帝对刘季连心存感激,四年后,任命他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让他占据萧遥欣上游的地带。刘季连的父亲在宋世时担任益州刺史,贪婪无政绩,但州人因为旧情,仍然善待刘季连。刘季连上任后,关心询问老朋友,安抚接纳新旧官员,见到父亲时的旧部,都为之流泪。他任命了遂宁人龚惬为府主簿。龚惬是龚颖的孙子,世代有学问和品行,因此被刘季连所任用。

东昏侯即位,永元元年,朝廷征召刘季连为右卫将军,但道路被阻断,他未能到达。刘季连听说东昏侯失德,京城多事,逐渐变得傲慢自大。他原本以文官知名,性格猜忌而狭隘,这时变得更加严厉和残酷,当地人开始对他怀有怨恨。那年九月,刘季连在聚会时,征发五千人丁,声称是为了讲习武艺,于是派遣中兵参军宋买率领他们袭击中水。穰人李托事先得知了这个消息,做好了防备,宋买与李托交战不利,返回州城,郡县纷纷发生叛乱。这月,新城人赵续伯杀死五城令,驱逐始平太守。十月,晋原人乐宝称、李难当杀死他们的太守,乐宝称自称南秦州刺史,李难当自称益州刺史。十二月,刘季连派遣参军崔茂祖率领两千人讨伐他们,只带三天粮食。正逢大寒,群贼聚集,砍伐树木堵塞道路,士兵们既得不到水也得不到火,大败而归,死亡人数达十七八。第二年正月,新城人帛养驱逐遂宁太守谯希渊。三月,巴西人雍道晞率领数万群贼逼近巴西,距离郡城数里,雍道晞自称镇西将军,号称建义。巴西太守鲁休烈和涪令李膺坚守城池,刘季连派遣中兵参军李奉伯率领五千人援救。李奉伯到达后,与郡兵击败并擒获了雍道晞,在涪市将他斩首。李奉伯接着独自进攻巴西的东乡讨伐剩余的贼兵。李膺阻止他说:‘士兵疲惫,将领骄傲,乘胜冒险,这不是好计策。不如稍微缓一缓,再考虑后面的计划。’李奉伯没有接受,率领全部人马进入山中,结果大败而逃,返回州城。六月,江阳人程延期反叛,杀死太守何法藏。鲁休烈害怕无法自保,逃到巴东相萧慧训那里。十月,巴西人赵续伯再次反叛,拥有两万军队,从广汉出发,乘坐佛像,用五彩布包裹青石,欺骗百姓说:‘天赐给我玉印,我将称王蜀地。’许多愚昧的人跟随他。刘季连出兵讨伐他,派遣长史赵越常为先锋。军队战败,刘季连又派遣李奉伯从涪路讨伐他。李奉伯率领的别军从潺亭与主力会合于城下,进攻敌军栅栏,大败敌军。

这时会稽人石文安,字守休,隐居在乡里,专门实行礼让,代替刘季连担任尚书左丞,后来又外出担任江夏内史,再后来又代替刘季连进入朝廷担任御史中丞,与刘季连关系很好。他的儿子刘仲渊,字钦回,听说义军起事,率领乡人响应高祖。天监初年,被任命为郢州别驾,跟随高祖平定京邑。

第二年春天,高祖派遣左右陈建孙送刘季连的弟弟通直郎子渊和刘季连的两个儿子出使蜀地,传达旨意慰劳他们。刘季连接受命令,整理行装。高祖任命西台将领邓元起为益州刺史。邓元起是南郡人。刘季连担任南郡时,一直对邓元起不以为然。典签朱道琛,曾担任刘季连府都录,是个无赖小人,犯罪后,刘季连想要杀他,他逃亡以避免被杀。这时告诉邓元起说:‘益州动荡已久,公私府库必定多有损失,刘益州即将归来时,哪里还能再远派使者。朱道琛请求先派他前往检查,沿途迎接;否则,万里之遥的粮食,不易获得。’邓元起同意了。朱道琛到达后,言语不恭,还四处拜访府州人士,见到器物就夺走,没有得到的东西,就说:‘将来会属于别人,何必如此吝惜。’于是军府中的人都非常害怕,认为邓元起到来后一定会杀刘季连,祸及同党,纷纷告诉刘季连。刘季连也这么认为;又因为以前对邓元起的不礼貌而更加愤怒。司马朱士略劝说刘季连,请求担任巴西郡守,留下三个儿子作为人质,刘季连同意了。不久,刘季连就召集佐史,假称齐宣德皇后的命令,聚集兵力再次反叛,逮捕并杀死了朱道琛。他写信给朱士略,同时召唤李膺。李膺和朱士略都不接受他的召唤。使者回来后,邓元起在巴西聚集兵力等待他们,刘季连杀死了朱士略的三个儿子。

天监元年六月,邓元起到达巴西,刘季连派遣他的将领李奉伯等人抵抗。两军交战,互有胜负,但最终,李奉伯战败返回成都。刘季连驱赶抢劫百姓,闭城固守。邓元起逐渐推进包围。那年冬天,刘季连的城局参军江希之等人密谋向城外投降,但没有成功,刘季连将他们全部杀掉。蜀地已经混乱了两年,城中粮食吃尽,一升米的价格高达三千钱,也无处购买,饿死的人相枕为床。那些没有亲族和党羽的人,又被迫被杀掉食用。刘季连吃粥已经几个月,饥荒困顿,无计可施。第二年正月,高祖派遣主书赵景悦传达诏书,招降刘季连,刘季连脱去上衣,请求罪过。邓元起将刘季连迁往城外,不久又去拜访他,对他以礼相待。刘季连道歉说:‘早知道如此,哪里会有以前的事情。’邓元起杀死了李奉伯和其他首领,将刘季连送回京师。刘季连即将出发时,没有人去看他,只有龚惬送他。

起初,邓元起在路上,担心事情不能成功,没有东西可以赏赐,所以凡是来投奔的人,都给予任命,于是接受任命的人有二千人。刘季连到达后,到宫门前谢罪,高祖接见他。刘季连从东掖门进入,每走几步就下拜,一直拜到高祖面前。高祖笑着对他说:‘你想要效仿刘备,却连公孙述都不如,难道没有卧龙之臣吗。’刘季连再次下拜谢罪。高祖赦免了他,恢复了他的平民身份。四年正月,因为出建阳门,被蜀人蔺道恭所杀。刘季连在蜀地时,杀死了蔺道恭的父亲,蔺道恭逃亡,到这时才报复。

陈伯之,是济阴睢陵人。从小就有力气。十三四岁时,喜欢戴獭皮帽子,腰间挂着刺刀,等到邻居的稻子成熟了,就偷偷地去割稻子。曾经被田主发现了,田主斥责他说:‘楚子别动!’陈伯之对田主说:‘您的稻子很多,一担有什么好担心的?’田主想要抓住他,陈伯之就拿起刀冲上去,想要刺他,说:‘楚子到底怎么样!’田主都吓得逃跑了,陈伯之慢慢地担着稻子回家。

等到年纪大了,在钟离地区做劫盗,曾经抓过人,船夫砍了他,割下了他的左耳。后来跟随乡人车骑将军王广之,王广之喜欢他的勇敢,每次晚上睡觉都让他守在床边,征伐时总是让他跟随。

齐安陆王子敬担任南兖州刺史,很重视军事自卫。明帝派王广之去讨伐子敬,王广之到了欧阳,派陈伯之先头出发,趁机攻入城内,独自杀了子敬。又多次有战功,因为功勋连续升迁为冠军将军、骠骑司马,封为鱼复县伯,封地有五百户。

义军起事,东昏侯任命陈伯之为节度使、督前驱诸军事、豫州刺史,将军职位不变。不久转任江州,占据寻阳来抵抗义军。郢城平定后,高祖得到陈伯之的部将苏隆之,让他去说服陈伯之,就任命他为安东将军、江州刺史。陈伯之虽然接受了命令,但仍然犹豫不决,假装说‘大军不必立即下来’。高祖对众将说:‘陈伯之的这个回答,他的心思还没有定下来,趁他犹豫的时候,应该逼迫他。’众军于是驻扎在寻阳,陈伯之退守南湖,然后归附。晋升为镇南将军,与众将一起南下。

陈伯之驻扎在篱门,不久又进军西明门。建康城还没有平定,每次有投降的人出来,陈伯之就招呼他们耳语。高祖担心他再次反叛,私下对陈伯之说:‘听说城中很恨你举江州投降,想要派刺客杀你,你应该有所防备。’陈伯之不相信。正好东昏侯的将领郑伯伦投降,高祖派他经过陈伯之那里,对他说:‘城中很恨你,想要派使者用封赏来诱使你再次投降。如果你再次投降,我会活生生地割掉你的手脚;如果你不投降,我还会派刺客杀你。你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陈伯之害怕了,从此再也没有异心。在战斗中立下战功。城池平定后,晋升为征南将军,封为丰城县公,封地有二千户,被派回镇守。

陈伯之不识字,等到回到江州,看到文书诉讼,只会说‘是’。有事时,由典签传达口头命令,与主事的人决断。

陈伯之与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都有旧交,邓缮曾经救过陈伯之的儿子陈英免于灾祸,陈伯之特别感激他。在州里,任命邓缮为别驾,戴永忠为记室参军。河南人褚緭,是京城中的轻浮之人,齐朝末年担任扬州西曹,遇到乱世住在乡里;而轻薄的人都能自己找到出路,只有褚緭一个人没有。高祖即位后,褚緭多次拜访尚书范云,范云不喜欢褚緭,坚决拒绝他。褚緭更加愤怒,私下对认识的人说:‘建武以后,草野之下的人全都变成了贵人,我有什么罪过被抛弃。现在天下刚刚开始,饥荒不断,丧乱还不知道。陈伯之在江州拥有强大的兵力,不是历代臣子,有自我怀疑的意思;而且火星守在南斗,难道不是为我而来。现在这一趟,如果事情没有成功,进入魏国,何至于降低到河南郡。’于是他就投书给陈伯之的书佐王思穆,侍奉他,受到了他的亲近。

等到陈伯之的乡人朱龙符担任长流参军,趁着陈伯之的愚昧无知,肆意行事,刑罚政治的通塞,都由他们共同专权。

陈伯之的儿子陈虎牙,当时担任直阁将军,高祖亲自写疏文列举朱龙符的罪行,亲手交给陈虎牙,陈虎牙向陈伯之展示;高祖又派邓缮代替江州别驾,陈伯之都不接受命令。他回答高祖说:‘朱龙符是勇猛健壮的年轻人,邓缮做事有成效,朝廷派来的别驾,请任命他为治中。’邓缮于是日夜劝说陈伯之:‘朝廷的府库空虚,又没有武器,三个仓库没有粮食,东境饥荒流民,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褚緭、戴永忠等人常常赞同他的说法。陈伯之对邓缮说:‘现在这个提议,如果你再得不到,我就和你一起反叛。’高祖命令部内一郡的地方由邓缮管理,陈伯之于是召集府州佐史对他们说:‘奉齐建安王之命,率领江北义勇十万,已经驻扎在六合,现在派我来江州用力量运送粮食,迅速南下。我承蒙明帝的厚恩,誓死报答。现在就准备出发。’让褚緭假装写萧宝夤的书信给部下看。在厅堂前设坛,杀牲畜进行盟誓。陈伯之先喝,长史以下依次歃血。褚緭劝说陈伯之:‘现在举大事,应该得到众人的支持,程元冲不跟我们一起,临川内史王观,是王僧虔的孙子,人长得不错,可以召他为长史,来代替程元冲。’陈伯之同意了。于是任命褚緭为寻阳太守,加封讨逆将军;戴永忠为辅义将军;朱龙符为豫州刺史,率领五百人守卫大雷。大雷守将沈慧休,镇南参军李延伯。又派乡人孙邻、李景接受朱龙符的节制,孙邻为徐州,李景为郢州。豫章太守郑伯伦起兵守卫。程元冲失去了职位,在家聚集了几百人,让陈伯之的典签吕孝通、戴元则为内应。陈伯之每天早上常常玩耍,傍晚就睡觉,左右的人也都休息。程元冲趁他松懈,从北门进入,一直走到厅堂前。陈伯之听到叫声,亲自带人出来打斗,程元冲无法抵挡,逃到了庐山。

起初,程元冲起兵,邀请寻阳的张孝季,张孝季跟随了他。失败后,陈伯之追捕张孝季没有追到,抓到了他的母亲郎氏,用蜡灌杀了她。派人回都城报告陈虎牙兄弟,陈虎牙等人逃到盱眙,盱眙人徐安、庄兴绍、张显明拦击他们,未能阻止,反而被杀。高祖派王茂去讨伐陈伯之。陈伯之听说王茂来了,对褚緭等人说:‘王观既然不服从命令,郑伯伦也不肯跟从,我就应该空手受困。现在先平定豫章,开通南路,多征召丁力,增加运输粮食,然后席卷北向,去攻击疲弱的敌人,不用担心不能成功。’于是留下乡人唐盖守城,于是大家一起前往豫章。太守郑伯伦坚守城池,陈伯之攻打不下。王茂的前军已经到达,陈伯之内外受敌,于是败走,从小路逃到江北,和他的儿子陈虎牙以及褚緭一起进入魏国。魏国任命陈伯之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光禄大夫、曲江县侯。

天监四年,皇帝下诏太尉、临川王萧宏率领大军北伐,萧宏命令记室丘迟私下给陈伯之写信说:

陈将军您好,您一切都好吗,真是太好了。将军您勇敢无比,是全军之冠,才华横溢,是世间难得的人才。您放弃了燕雀的小志向,向往着鸿鹄高飞的壮志。过去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了明主,立下了功勋,开创了国家,继承了家族,乘坐着华丽的马车,掌握着万里的兵权,是多么的威武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逃亡的败军之将,听到箭矢的声音就腿软,面对敌人的帐篷就屈服,又是多么的卑劣啊!我寻找您离开和留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您没有自我反省,外受流言蜚语的干扰,沉迷于错误之中,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圣朝能够宽恕罪行,根据功绩录用人才,收拢天下赤子之心,安抚动荡不安的万物,这些都是将军您所知道的,不是仅凭我的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朱鲔为了朋友而涉血奋战,张绣为了爱子而挥刀相向,汉室的主人并不因此怀疑他们,魏国的君主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何况将军您没有过去的罪过,而且您的功勋在当代是数一数二的。

迷途知返,这是古代圣贤的行为;不远的路途就能返回,这是古代经典所推崇的。皇上屈尊降贵,施以恩典,连大鱼都能逃过网罗。将军您的松柏之志没有受到损害,亲戚朋友都安居乐业;高台未倒,爱妾还在身边。您的心中是怎样的感受,我也无法描述。现在功臣名将,如同雁阵有序,佩戴着黄色的官印,参与朝廷的决策;乘坐马车,手持符节,承担边疆的重任。大家共同发誓,将这份忠诚传给子孙。将军您却羞愧地求取生命,在异域奔波,难道不感到悲哀吗?

慕容超虽然强大,但最终被送到东市处决;姚泓虽然强盛,但最终被绑到西都。所以知道霜露均匀地滋润着万物,不会养育异类;姬汉的旧国,不会接受杂种。北方的敌人侵占了中原多年,恶行积累,灾祸已满,按照道理,应该走向灭亡。何况伪朝昏庸狡诈,内部相互残杀,部落分离,首领们猜疑不忠,正应该将他们捆绑起来,悬挂在街市上。而将军您却像鱼在滚烫的锅中游动,像燕子在飘动的幕布上筑巢,这不是很糊涂吗?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百花盛开,群莺乱飞。看到故国的旗帜和战鼓,想起往日的平生,抚琴登城,怎能不感到悲伤。这就是廉颇思念赵国将领,吴起在西河哭泣的原因,这是人之常情。将军您难道没有感情吗?希望您早日振作起来,寻求自己的幸福。

陈伯之在寿阳聚集了八千部众归顺。他的虎牙被魏人杀害。陈伯之到达后,被封为使持节、都督西豫州诸军事、平北将军、西豫州刺史,永新县侯,食邑千户。还没上任,又改任通直散骑常侍、骁骑将军,还担任太中大夫。后来,在家中去世。他的儿子中还有一些在魏国。

褚緭在魏国,魏人想要提拔他。魏元会时,褚緭开玩笑地写了一首诗:‘帽子上戴着笼冠,裤子上穿着朱衣,不知道这是现在还是过去。’魏人愤怒,将他调任为始平太守。他每天都出去打猎,从马上摔下来而死。

史臣评论说:刘季连的文官小节,却不能保全自己,这是习惯于混乱的结果。陈伯之虽然是个小人,却占据了君子的位置,一群盗贼又诬陷他,夺走了他的地位,怎么能长久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注解

刘季连:指刘季连,此处指其文官的品节。

陈伯之:陈伯之,此处未提及具体信息,可能为文中人物或事件,但根据上下文,无法确定具体含义。

宋高祖:宋高祖,即刘裕,是南朝宋的开国皇帝,他在420年建立了宋朝,结束了东晋的统治。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官名,是皇帝的近臣,负责宫廷内的礼仪和顾问。

齐高帝:齐高帝,即萧道成,是南朝齐的开国皇帝,他在479年废宋自立。

太宰:古代官名,是宰相的一种,负责国家的行政事务。

褚渊:褚渊,南朝宋齐时期的名臣,曾任太宰,与刘季连有交情。

尚书左丞:尚书左丞,是尚书省的副职,负责协助尚书处理政务。

江夏内史:江夏内史,是江夏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平南长沙内史:平南长沙内史,是平南长沙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冠军长史:冠军长史,是冠军将军的副手,负责军事事务。

广陵太守:广陵太守,是广陵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给事黄门侍郎:给事黄门侍郎,是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太子中庶子:太子中庶子,是太子的辅佐官员。

平西萧遥欣:平西萧遥欣,南朝齐的宗室,曾任平西将军。

雍州刺史:雍州刺史,是雍州的行政长官。

辅国将军:辅国将军,是军事职务,负责国家的军事安全。

益州刺史:益州刺史,是益州的行政长官。

宋室近属:宋室近属,指宋朝皇室的后代。

建元:建元,是年号,指南朝齐的建元年间。

永明:永明,是年号,指南朝齐的永明年间。

建武:建武,是年号,指南朝齐的建武年间。

东昏:东昏,指南朝齐的东昏侯萧宝卷,他在位期间政治腐败,导致国家动荡。

永元:永元,是年号,指南朝齐的永元年间。

穰人:穰人,指穰县的人,穰县是南朝齐的一个县。

晋原人:晋原人,指晋原县的人,晋原县是南朝齐的一个县。

新城人:新城人,指新城县的人,新城县是南朝齐的一个县。

巴西人:巴西人,指巴西郡的人,巴西郡是南朝齐的一个郡。

江阳人:江阳人,指江阳县的人,江阳县是南朝齐的一个县。

石文安:石文安,字守休,是会稽人,隐居乡里,以礼让著称。

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副职,负责监察官员。

高祖:高祖,指南朝梁的建立者萧衍,他在502年建立了梁朝。

西台将:西台将,是西台军的将领。

典签:典签是官职,负责文书和印章的管理。

硃道琛:硃道琛,是南朝齐的典签,后来成为邓元起的部下。

司马:司马,是古代官名,负责军事事务。

南郡:南郡,是南朝齐的一个郡。

辟命:辟命,指征召官员。

参军:参军是官职,负责协助将军或刺史等高级官员处理事务。

檄:檄,是古代的一种文书,用于传达命令或征召。

质:质,指人质,用于交换或保证。

矫称:矫称,指假托名义。

蜀人:蜀人,指蜀地的人,蜀地是南朝梁的一个地区。

蔺道恭:蔺道恭,是南朝梁的人物,与刘季连有仇怨。

膂力:膂力指人的体力、力气,古代常用以形容人的勇猛和力量。

獭皮冠:獭皮冠是用獭皮制成的帽子,獭是一种水生动物,其皮毛珍贵,古代贵族或勇士常以此作为装饰。

刺刀:刺刀是一种短兵器,通常与长矛或枪搭配使用,用于近战。

邻里:邻里指居住在附近的人,即邻居。

稻熟:稻熟指稻谷成熟,可以收割。

楚子:楚子是对田主的尊称,楚是古代地名,此处可能指田主的姓氏。

鱼复县伯:鱼复县伯是陈伯之的封号,鱼复县是地名,伯是古代爵位。

安东将军:安东将军是官职,负责镇守边疆,维护安宁。

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是官职,负责管理豫州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江州刺史:江州刺史是官职,负责管理江州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长史:长史是官职,负责辅佐将军或刺史等高级官员。

尚书:尚书是官职,负责管理朝廷文书和政务。

将军:将军是高级军事官职,负责指挥军队。

太守:太守是地方行政官职,负责管理一个郡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长流参军:长流参军是官职,负责协助太守处理事务。

直阁将军:直阁将军是官职,负责宫廷警卫。

使持节:古代官职,指代表皇帝行使职权。

散骑常侍:散骑常侍是官职,负责皇帝的日常事务。

都督:古代官职,指统领一地区的军事。

光禄大夫:光禄大夫是官职,负责宫廷礼仪和宴请。

曲江县侯:曲江县侯是陈伯之的封号,曲江县是地名,侯是古代爵位。

太尉:太尉是官职,古代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临川王:临川王是封号,临川是地名,王是古代贵族。

记室:记室是官职,负责记录和整理官方文书。

书:书在此处指信件。

北讨:北讨指向北方的军事行动。

陈将军:指陈伯之,此处是对陈伯之的尊称。

足下:古代书信中对对方的尊称,相当于现代的‘您’。

无恙:指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幸甚:表示非常高兴。

勇冠三军:形容极其勇猛,无人能比。

才为世出:指才能超群,世间少有。

弃燕雀之小志:比喻放弃平庸的志向。

慕鸿鹄以高翔:比喻有远大的志向,希望像鸿鹄一样高飞远翔。

机变化:指机遇和变化。

明主:指贤明的君主。

硃轮华毂:指豪华的车轮和车毂,形容车辆华贵。

拥旄万里:指掌握兵权,统治万里江山。

奔亡之虏:指逃亡的俘虏。

鸣镝:古代的一种箭,发出声响,用来惊吓敌人。

股战:形容非常恐惧,腿脚发软。

穹庐: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居住的圆顶帐篷,此处比喻敌人的营帐。

屈膝:表示屈服,低头认输。

寻:寻找,探索。

去就:离去或留下。

圣朝:指当朝的朝廷,此处是对朝廷的尊称。

赦罪论功:指赦免罪行,评价功绩。

收赤心于天下:指收服天下人的忠诚。

反侧:指不安定,动荡。

硃鲔:指红色的鲤鱼,此处比喻忠诚的人。

张绣:东汉末年名将,此处指张绣的忠诚行为。

倳刃:指挥舞刀剑。

汉主:指汉朝的君主,此处指刘备。

魏君:指曹魏的君主,此处指曹操。

勋重于当世:指功勋在当代非常显赫。

迷涂知反:比喻迷途知返。

往哲:指古代的智者。

先典:指古代的经典文献。

屈法申恩:指降低法律标准,表达恩惠。

吞舟是漏:形容法度宽宏大量,连大船都能漏过。

松柏不剪:比喻家族不衰败。

亲戚安居:指亲戚朋友都安居乐业。

雁行有序:比喻有序排列,整齐划一。

怀黄佩紫:指身居高位,佩戴黄色和紫色的官服。

赞帷幄之谋:指参与国家大计。

乘轺建节:指担任重要职务,出行时乘坐轺车,手持符节。

奉疆埸之任:指担任边疆地区的职务。

刑马作誓:指杀马为誓,表示郑重承诺。

靦颜:形容厚颜无耻。

异域:指外国。

慕容超:十六国时期后燕的君主,此处指其失败。

姚泓:十六国时期后秦的君主,此处指其失败。

霜露所均:指天地间公平无私。

不育异类:指不养育异族。

姬汉旧邦:指周朝和汉朝,此处指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原王朝。

北虏:指北方的敌人,此处指北方的少数民族。

僭盗:指僭越和掠夺。

伪孽:指伪朝的恶行。

夷戮:指相互残杀。

部落携离:指部落之间不团结。

酋豪猜贰:指部落首领之间猜疑不信任。

蛮邸:指蛮族居住的地方。

藁街:指刑场。

沸鼎:指沸腾的鼎,比喻危险的环境。

飞幕:指飘动的帷幕,比喻不稳定的局势。

故国之旗鼓:指故国的旗帜和战鼓,此处指故国的象征。

畴日:指往日,过去的日子。

抚弦登陴:指弹琴登城,表示怀念故国。

怆恨:形容悲伤和遗憾。

廉公:指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廉颇。

吴子:指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吴起。

西河:指赵国的西河地区,此处指赵国。

自求多福:指自己努力争取幸福。

伯之:指陈伯之,此处是对陈伯之的称呼。

寿阳:地名,位于今安徽省。

虎牙:指陈伯之的儿子陈虎牙。

平北将军:古代官职,指负责北方边疆的军事。

西豫州刺史:古代官职,指管理西豫州的官员。

永新县侯:古代官职,指封侯的官员。

通直散骑常侍:古代官职,指皇帝的顾问。

骁骑将军:古代官职,指负责骑兵的将领。

太中大夫:古代官职,指皇帝的顾问。

习乱然也:指习惯于混乱。

小人而乘君子之器:指小人有幸得到君子的地位。

群盗又诬而夺之:指被群盗诬陷而失去地位。

史臣:指史书的编纂者,此处指古代的史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评注

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

此句开篇便对陈将军表示敬意,称赞其勇猛和才华,展现出作者对陈将军的敬仰之情。‘足下’是对将军的尊称,‘无恙’则表达了对将军安好的祝愿。‘勇冠三军’和‘才为世出’更是将陈将军的勇猛和才华提升到了极致,为后文对陈将军的赞誉奠定了基础。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

此句用‘燕雀’和‘鸿鹄’比喻陈将军曾经的志向和现在的抱负。‘燕雀’代表的是小志向,‘鸿鹄’则代表远大的志向。这句话表达了陈将军从曾经的平凡之志转变为追求卓越的志向,彰显了其志向的升华。

昔因机变化,遭逢明主,立功立事,开国承家,硃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

此句回顾了陈将军的辉煌事迹,从‘昔因机变化’开始,描述了陈将军在机缘巧合下遇到明主,立下赫赫战功,开创家族基业,成为一代名将。‘硃轮华毂’和‘拥旄万里’则形象地描绘了陈将军的显赫地位和声望,表达了对其功业的赞叹。

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耶?

此句转折,从赞扬转为批评,对陈将军的失节行为表示惋惜。‘奔亡之虏’和‘股战’等词语描绘了陈将军的落魄和恐惧,而‘穹庐’则暗示了其屈服于外族的境遇。‘又何劣耶’则是对其失节的质疑,表达了对陈将军的惋惜。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

此句分析了陈将军失节的原因,认为并非有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不能自我反省,受到外界流言的影响,陷入沉迷和狂乱,最终导致了失节。

圣朝赦罪论功,弃瑕录用,收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

此句强调了圣朝的宽容和仁德,指出圣朝能够宽恕罪过,以功绩论人,收服天下人心,安定各方势力。作者以此劝诫陈将军,希望他能认识到圣朝的仁德,改过自新。

朱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倳刃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

此句通过历史典故,说明即使是犯有过错的人,只要真心悔过,也能得到宽恕和重用。‘朱鲔’和‘张绣’分别是汉魏时期的人物,他们都有过失,但最终得到了君主的信任和重用。

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

此句再次强调陈将军的无罪,并肯定其功勋,表达了对陈将军的同情和期待。

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

此句引用古语,指出迷途知返是明智之举,古代圣贤都曾有过迷失,但最终都能回到正途。‘往哲’指的是古代的圣贤,‘先典’则是指古代的经典文献。

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

此句形容圣朝的宽容,即使是犯下大罪的人,也能得到宽恕。‘吞舟是漏’意味着即使是巨大的漏洞,也能被宽容地弥补。

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

此句再次强调陈将军的家庭和财产并未受到损失,以此安慰他,希望他能够安心归顺。

悠悠尔心,亦何可述。

此句表达了作者对陈将军心情的无奈,认为他的心情复杂,难以用言语表达。

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怀黄佩紫,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

此句描述了功臣名将的荣耀和地位,‘雁行有序’表示他们按照功绩排列,‘怀黄佩紫’和‘乘轺建节’则描绘了他们的尊贵身份。

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

此句强调了功臣名将的地位和荣誉将会传承给子孙。

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异域,宁不哀哉!

此句再次表达了对陈将军的同情,认为他为了生存而屈辱地生活在外域,非常悲哀。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

此句通过历史典故,说明即使是强大的敌人,最终也会被击败。

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

此句表达了作者对汉族文化的认同,认为汉族是正统,不应该接纳外族。

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

此句批评了北方的异族入侵者,认为他们长期占据中原,罪恶积累,终将自食恶果。

况伪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

此句进一步批评了北方的异族,认为他们内部矛盾重重,最终会自相残杀。

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此句比喻陈将军身处险境,如同鱼在热锅上游动,燕子在飞幕上筑巢,非常危险。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此句描绘了江南春天的美景,与陈将军的困境形成鲜明对比。

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

此句表达了陈将军对故国的思念和对过去的怀念,以及对现状的无奈和悲伤。

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

此句引用历史典故,说明思念故国是人之常情。

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图,自求多福。

此句再次劝诫陈将军,希望他能早日觉醒,寻求自己的幸福。

伯之乃于寿阳拥众八千归。虎牙为魏人所杀。

此句叙述了陈伯之的故事,描述了他在寿阳拥兵自重,但最终被魏人杀害。

伯之既至,以为使持节、都督西豫州诸军事、平北将军、西豫州刺史,永新县侯,邑千户。

此句描述了陈伯之被任命的官职和封号,表明他在政治上的地位。

未之任,复以为通直散骑常侍、骁骑将军,又为太中大夫。

此句说明了陈伯之在政治上的起伏,先是被任命为重要官职,后又遭到贬谪。

久之,卒于家。

此句说明了陈伯之最终在家中去世。

其子犹有在魏者。

此句说明了陈伯之的儿子在魏国。

褚緭在魏,魏人欲擢用之。

此句说明了褚緭在魏国受到重用。

魏元会,緭戏为诗曰:‘帽上著笼冠,袴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

此句描述了褚緭在魏国时的所作所为,他作诗自嘲,表达了对过去和现在的迷茫。

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

此句说明了褚緭因诗而遭到魏国的怒斥,被贬为始平太守。

日日行猎,堕马死。

此句说明了褚緭在任上因骑马堕马而去世。

史臣曰:刘季连之文吏小节,而不能以自保全,习乱然也。

此句是史臣对刘季连的评价,认为他虽然文采斐然,但无法保全自己,是因为他过于拘泥于小节。

陈伯之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群盗又诬而夺之,安能长久矣。

此句是史臣对陈伯之的评价,认为他虽然才华横溢,但为人品行不端,最终被群盗诬陷夺权,难以长久立足。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梁书-列传-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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