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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

作者: 薛居正(公元908年-976年),五代时期的历史学家,他为《旧五代史》的编纂做出了重要贡献。《旧五代史》详细记录了五代时期的政治、军事、经济等各个方面的情况,对了解五代历史至今仍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年代: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约10世纪)。

内容简要:《旧五代史》是五代时期的历史学家所编撰的关于五代历史的史书,内容涉及五代时期的五个朝代(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情况。书中详细描述了各个朝代的兴起与灭亡、各朝帝王的治理方略、历史人物的事迹及内外战争。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记载,揭示了五代时期政治动荡、战争频繁的历史背景,以及这一时期的统治者如何在复杂的局势中进行政治博弈。《旧五代史》是研究五代历史的基本资料之一,对于理解五代时期的历史演变及其影响至今具有重要意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原文

李袭吉,自言左相林甫之后,父图,为洛阳令,因家焉。

袭吉乾符末应进士举, 遇乱,避地河中,依节度使李都,擢为盐铁判官。

及王重荣代,不喜文士,时丧乱 之后,衣冠多逃难汾、晋间。

袭吉访旧至太原,武皇署为府掾,出宰榆社。

光启初, 武皇遇难上源,记室殁焉,既归镇,辟掌奏者,多不如旨。

或有荐袭吉能文,召试 称旨,即署为掌书记。

袭吉博学多通,尤谙悉国朝近事,为文精意练实,动据典故, 无所放纵,羽檄军书,辞理宏健。

自武皇上源之难,与梁祖不协,乾宁末,刘仁恭 负恩,其间论列是非,交相聘答者数百篇,警策之句,播在人口,文士称之。

三年, 迁节度副使,从讨王行瑜,拜右谏议大夫。

及师还渭北,武皇不获入觐,为武皇作 违离表,中有警句云:“穴禽有翼,听舜乐以犹来;天路无梯,望尧云而不到。” 昭宗览之嘉叹。

洎袭吉入奏,面诏谕之,优赐特异。

‘《北梦琐言》’:袭吉从李克用 至渭南,令其入奏,帝重其文章,授谏议大夫,使上事北省以荣之。

其年十二月, 师还太原,王珂为浮梁于夏阳渡,袭吉从军,时笮断航破,武皇仅免,袭吉坠河, 得大冰承足,沿流七八里,还岸而止,救之获免。

天复中,武皇议欲修好于梁,命袭吉为书以贻梁祖,书曰:

一别清德,十有余年,失意杯盘,争锋剑戟。

山长水阔,难追二国之欢;雁逝 鱼沉,久绝八行之赐。

比者仆与公实联宗姓,原忝恩行,投分深情,将期栖托,论交马上,荐美朝端,倾向仁贤,未省疏阙。

岂谓运由奇特,谤起奸邪。

毒手尊拳, 交相于幕夜;金戈铁马,蹂践于明时。

狂药致其失欢,陈事止于堪笑。

今则皆登贵 位,尽及中年,蘧公亦要知非,君子何劳用壮。

今公贵先列辟,名过古人。

合纵连衡,本务家邦之计;拓地守境,要存子孙之基。

文王贵奔走之交,仲尼谭损益之友,仆顾惭虚薄,旧忝眷私,一言许心,万死不悔,壮怀忠力,犹胜他人,盟于三光, 愿赴汤火。

公又何必终年立敌,恳意相窥,徇一时之襟灵,取四郊之倦弊,今日得其小众,明日下其危墙,弊师无遗镞之忧,邻壤抱剥床之痛。

又虑悠悠之党,妄渎 听闻,见仆韬勇枕威,戢兵守境,不量本末,误致窥觎。

且仆自壮岁已前,业经陷敌,以杀戮为东作,号兼并为永谋。

及其首陟师坛, 躬被公兗,天子命我为群后,明公许我以下交,所以敛迹爱人,蓄兵务德,收燕蓟 则还其故将,入蒲坂而不负前言。

况五载休兵,三边校士,铁骑犀甲,云屯谷量。

马邑兒童,皆为锐将;鹫峰宫阙,咸作京坻。

问年犹少于仁明,语地幸依于险阻,有何觇睹,便误英聪。

况仆临戎握兵,粗有操断,屈伸进退,久贮心期。

胜则抚三晋之民,败则征五 部之众,长驱席卷,反首提戈。

但虑隳突中原,为公后患,四海群谤,尽归仁明, 终不能见仆一夫,得仆一马。

锐师傥失,则难整齐,请防后艰,愿存前好。

矧复阴 山部落,是仆懿亲;回纥师徒,累从外舍。

文靖求始毕之众,元海征五部之师,宽 言虚词,犹或得志。

今仆散积财而募勇辈,辇宝货以诱义戎,征其密亲,啗以美利, 控弦跨马,宁有数乎!

但缘荷位天朝,恻心疲瘵,峨峨亭障,未忍起戎。

亦望公深 识鄙怀,洞回英鉴,论交释憾,虑祸革心,不听浮谭,以伤霸业。

夫《易》惟忌满, 道贵持盈,傥恃勇以丧师,如擎盘而失水,为蛇刻鹤,幸赐徊翔,

仆少负褊心,天与直气,间谋诡论,誓不为之。

唯将药石之谭,愿托金兰之分。

倘愚衷未豁,彼抱犹迷,假令罄三朝之威,穷九流之辩,遣回肝膈,如俟河清。

今 者执简吐诚,愿垂保鉴。

仆自眷私睽隔,翰墨往来,或有鄙词,稍侵英听,亦承嘉论,每赐骂言。

叙欢 既罢于寻戈,焚谤幸蠲其载笔,穷因尚口,乐贵和心,愿祛沉阏之嫌,以复埙篪之 好。

今者卜于嚬分,不欲因人,专遣使乎,直诣铃阁。

古者兵交两地,使在其间, 致命受辞,幸存前志。

昔贤贵于投分,义士难于屈雠,若非仰恋恩私,安可轻露肝 膈,凄凄丹愫,炳炳血情,临纸向风,千万难述。

梁祖览之,至“毒手尊拳”之句,怡然谓敬翔曰:“李公斗绝一隅,安得此文 士!如吾之智算,得袭吉之笔才,虎傅翼矣!”

又读至“马邑兒童”、“阴山部落”之句,梁祖怒谓敬翔曰:“李太原残喘余息,犹气吞宇宙,可诟骂之。”

及翔为报 书,词理非胜,由是袭吉之名愈重。

‘《通鉴考异》引《唐末见闻录》载全忠回书云:’前年洹水,曾获贤郎;去岁青山,又擒列将。盖梁之书檄,皆此类也。’

自广明大乱之后,诸侯割据方面,竞延名士,以掌书檄。

是时梁有敬翔,燕有 马郁,华州有李巨川,荆南有郑准,《唐新纂》云:郑准,士族,未第时,佐荆门 上欲莲幕,飞书走檄,不让古人,秉直去邪,无惭往哲,考准为成汭书记,汭封上 谷郡王。

凤翔有王超,《北梦琐言》:唐末,凤翔判官王超,推奉李茂贞,挟曹、 马之势,笺奏文檄,恣意翱翔。

后为兴元留后,遇害,有《凤鸣集》三十卷行于世。

钱塘有罗隐,魏博有李山甫,皆有文称,与袭吉齐名于时。

袭吉在武皇幕府垂十五年,视事之暇,唯读书业文,手不释卷。

性恬于荣利, 奖诱后进,不以己能格物。

参决府事,务在公平,不交赂遗,绰绰有士大夫之风概焉。

天祐三年六月,以风病卒于太原。

同光二年,追赠礼部尚书。

王缄,幽州刘仁恭故吏也。

少以刀笔直记室,仁恭假以幕职,令使凤翔。

还经 太原,属仁恭阻命,武皇留之。

缄坚辞复命,书词稍抗,武皇怒,下狱诘之,谢罪 听命,乃署为推官,历掌书记。

‘《契丹国志·韩延徽传》’:延徽自契丹奔晋,晋王 欲置之幕府掌书记,王缄嫉之,延徽不自安,求东归省母,遂复入契丹,寓书于晋 王,叙所以北去之意。

且曰:’非不恋英主,非不思故乡,所以不留,正惧王缄之 谗耳。’

从庄宗经略山东,承制授检校司空、魏博节度使。

缄博学善属文,燕蓟多 文士,缄后生,未知名,及在太原,名位骤达。

燕人马郁,有盛名于乡里,而缄素 以吏职事郁。

及郁在太原,谓缄曰:’公在此作文士,所谓避风之鸟,受赐于鲁人也。’

每于公宴,但呼王缄而已。

十年,从征幽州,既获仁恭父子,庄宗命缄为露 布,观其旨趣。

缄起草无所辞避,义士以此少之。

胡柳之役,缄随辎重前行,殁于 乱兵。

际晚,卢质还营,庄宗问副使所在,曰:’某醉不之知也。’

既而缄凶问至, 庄宗流涕久之,得其丧,归葬太原。

李敬义,本名延古,太尉卫公德裕之孙。

初随父炜贬连州,遇赦得还。

尝从事 浙东,自言遇涿道士,谓之曰:’子方厄运,不宜仕进。’

敬义悚然对曰:’吾终 老贱哉?’

涿曰:’自此四十三年,必遇圣王大任,子其志之。’

敬义以为然,乃 无心仕宦,退归洛南平泉旧业。

为河南尹张全义所和,岁时给遗特厚,出入其门,欲署幕职,坚辞不就。

初,德裕之为将相也,大有勋于王室,出籓入辅,绵历累朝;

及留守洛阳,有 终焉之志,于平泉置别墅,采天下奇花异竹、珍木怪石,为园池之玩。

自为家戒序 录,志其草木之得处,刊于石,云:’移吾片石,折树一枝,非子孙也。’

洎巢、 蔡之乱,洛都灰烬,全义披榛而创都邑,李氏花木,多为都下移掘,樵人鬻卖,园 亭扫地矣。

有醒酒石,德裕醉即踞之,最保惜者。

光化初,中使有监全义军得此石, 置于家园。

敬义知之,泣渭全义曰:’平泉别业,吾祖戒约甚严,子孙不肖,动违 先旨。’

因托全义请石于监军。

他日宴会,全义谓监军曰:’李员外泣告,言内侍 得卫公醒酒石,其祖戒堪哀,内侍能回遗否?’

监军忿然厉声曰:’黄巢败后,谁 家园池完复,岂独平泉有石哉!’

全义始受黄巢伪命,以为诟己,大怒曰:’吾今 为唐臣,非巢贼也。’

即署奏笞毙之。

昭宗迁都洛阳,以敬义为司勋员外郎。

柳璨之陷裴、赵诸族,希梁祖旨奏云:’近年浮薄相扇,趋竞成风,乃有卧邀轩冕,视王爵如土梗者。’

司空图、李敬义三 度除官,养望不至,咸宜屏黜,以劝事君者。

翌日,诏曰:’司勋史外郎李延古,世荷国恩,两叶相位,幸从筮仕,累忝宠荣,多历岁时,不趋班列。’

而自迁都卜洛, 纪律载张,去明庭而非遥,处别墅而无惧,罔思报效,姑务便安。

为臣之节如斯, 贻厥之谋何在!须加惩责,以肃朝伦,九寺勾稽,尚谓宽典,可责授卫尉寺主簿。

司空图亦追停前诏,任从闲适。

图,唐史有传。

‘《旧唐书·哀帝纪》’:六月戊申, 敕前司勋员外郎、赐绯鱼袋李延古责授卫尉寺主簿。

九月壬寅, 敕前大中大夫、尚书兵部侍郎、赐紫金鱼袋司空图放还中条山。

盖延古与司空图同时被劾,其降敕则有先后也。

时全义既不能庇护,乃密托杨师厚,令敬义潜往依之,因挈族客居卫州 者累年,师厚给遗周厚。

十二年,庄宗定河朔,史建瑭收新乡,敬义谒见。

是岁,上遣使迎至魏州,置 北京留守判官承制拜工部尚书,奉使王镕。

敬义以远祖赵郡,见镕展维桑之敬,镕 遣判官李翥送《赞皇集》三卷,令谒前代碑垅,使还,归职太原。

监军张承业尤不 悦本朝宰辅子孙,待敬义甚薄,或面折于公宴,或指言德裕过恶,敬义不得志,郁 愤而卒。

同光二年,赠右仆射。

《五代史阙文》:司空图,字表圣,自言泗州人。

少有俊才,威通中,一举登进士第。

雅好为文,躁于进取,颇臬矜伐,端士鄙之。

初,从事使府,及登朝,骤历清要。

巢贼之乱,车驾播迁,图有先人旧业在中条山, 极林泉之美,图自礼部员外郎,因避地焉,日以诗酒自娱。

属天下板荡,士多往依 之,互相推奖,由是声名藉甚。

昭宗反正,以户部侍郎征至京师。

图既负才慢世, 谓己当为宰辅,时要恶之,稍抑其锐,图愤愤谢病,复归中条。

与人书疏,不名官 位,但称知非子,又称耐辱居士。

其所居曰祯贻溪,溪上结茅屋,命曰休休亭,常 自为记云。

臣谨案:图,河中虞乡人,少有文彩,未为乡里所称。

会王凝自尚书郎 出为州绛刺史,图以文谒之,大为凝所赏叹,由是知名。

未几,凝入知制诰,迁中 书舍人、知贡举。擢图上第。

顷之,凝出为宣州观察使,辟图为从事。

既渡江,御 史府奏图监察,下诏追之。

图感知己之恩,不忍轻离幕府,满百日不赴阙,为台司 所劾,遂以本官分司。

久之,征拜礼部员外郎,俄知制诰,故集中有文曰:恋恩稽 命,点系洛师,于今十年,方忝纶阁,此岂躁于进取者耶!

旧史不详,一至于此。

图见唐政多僻,中官用事,知天下必乱,即弃官归中条山。

寻以中书舍人征,又拜 礼部、户部侍郎,皆不起。

及昭宗播迁华下,图以密迩乘舆,即时奔问,复辞还山, 故诗曰“多病形容五十三,谁怜借笏赵朝参”,此岂有意于相位耶!

河中节度使王 重荣请图撰碑,得绢数千匹,图致于虞乡市心,恣乡人所取,一日而尽。

是时盗贼 充斥,独不入王官谷,河中士人依图避难,全者甚众。

昭宗东迁,又以兵部侍郎召 至洛下,为柳璨所阻,一谢而退。

梁祖受禅,以礼部尚书征,辞以老疾,卒时年八 十余。

臣又案:梁室大臣,如敬翔、李振、杜晓、杨涉等,皆唐朝旧族,本当忠义 立身,重侯累将,三百余年,一旦委质硃梁,其甚者赞成弑逆。

惟图以清直避世, 终身不事梁祖,故《梁史》揭图小瑕以泯大节者,良有以也。

卢汝弼,《宣和书谱》:汝弼字子谐,祖纶,唐贞元年有诗名。

父简求,为河 东节度使。

汝弼少力学,不喜为世胄,笃志科举,登进士第,文彩秀丽,一时士大 夫称之。

唐昭宗景福中,擢进士第,历台省。

昭宗自秦迁洛,时为祠部郎中、知制诰。

时梁祖凌弱唐室,殄灭衣冠,惧祸渡河,由上党归于晋阳。

初,武皇平王行瑜, 天子许承制授将吏官秩。

是时籓侯倔强者,多伪行墨制,武皇耻而不行,长吏皆表 授。

及庄宗嗣晋王位,承制置吏,又得汝弼,有若符契,由是除补之命,皆出汝弼 之手。

既而畿内官吏,考课议拟,奔走盈门,颇以贿赂闻,士论少之。

洎帝平定赵、 魏,汝弼每请谒迎劳,必陈说天命,颙俟中兴,帝亦以宰辅期之。

建国前,卒于晋。

《宣和书谱》:赠兵部尚书。

李德休,字表逸,赵郡赞皇人也。

祖绛,山南西道节度使,唐史有传。

父璋, 宣州观察使。

德休登进士第,历盐铁官、渭南尉、右补阙、侍御史。

天祐初,两京 丧乱,乃寓迹河朔,定州节度使王处直辟为从事。

庄宗即位于魏州,征为御史中丞, 转兵部、吏部侍郎,权知左丞,以礼部尚书致仕。

卒时年七十四。

赠太子少保。

苏循,父特,陈州刺史。

循,咸通中登进士第,累历台阁。

昭宗朝,再至礼部 尚书。

循性阿谀,善承顺苟容,以希进取。

昭宗自迁洛之后,梁祖凶势日滋,唐室旧臣,阴怀主辱之愤,名族之胄,往往有违祸不仕者,唯循希旨附会。

及梁祖失律 于淮南,西屯于寿春,要少帝欲授九锡。

朝臣或议是非,循扬言云:“梁王功业显 大,历数有归,朝廷速宜揖让。”

当时朝士畏梁祖如虎,罔敢违其言者。

明年,梁祖逼禅,循为册礼副使。

梁祖既受命,宴于元德殿,举酒曰:“朕夹辅日浅,代德 未隆,置朕及此者,群公推崇之意也。”

杨涉、张文蔚惭惧失对,致谢而已。

循与 张祎、薛贻矩因盛陈梁祖之德业,应天顺人之美。

循自以奉册之劳,旦夕望居宰辅, 而敬翔恶其为人,谓梁祖曰:“圣祚维新,宜选端士,以镇风俗。如循等辈,俱无 士行,实唐家之鸱枭,当今之狐魅,彼专卖国以取利,不可立维新之朝。”

初,循子楷,乾宁二年登进士第。

中使有奏御者云:“今年进士二十余人,侥 幸者半,物论以为不可。”

昭宗命学士陆扆、冯渥重试于云韶殿,及格者一十四人。

诏云:“苏楷、卢赓等四人,诗句最卑,芜累颇甚,曾无学业,敢窃科名,浼我至 公,难从滥进,宜付所司落下,不得再赴举场。”

楷以此惭恨,长幸国家之灾。

昭 宗遇弑,辉王嗣位,国命出于硃氏,楷始得为起居郎。

柳璨陷害朝臣,衣冠惕息,无敢言者。

初,梁祖欲以张廷范为太常卿,裴枢以为不可。

柳璨惧梁祖之毒,乃归过于枢,故裴、赵罹白马之祸。

楷因附璨,复依廷范。

时有司初定昭宗谥号,楷谓廷范曰:

“谥者所以表行实,前有司之谥先帝为昭宗,所谓名实不副。

司空为乐卿,余忝史职,典章有失,安得不言。

乃上疏曰:

“帝王御宇,察理乱以审污隆;祀享配天,资谥号以定升降。

故臣下君上,皆不得而私也。

先帝睿哲居尊,恭俭垂化,其于善美,孰敢蔽亏。

然而否运莫兴,至理犹郁,遂致四方多事,万乘播迁。

始则宦竖凶狂,受幽辱于东内;终则嫔嫱悖乱,罹夭阏于中闱。

其于易名,宜循考行。

有司先定尊谥曰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敢言溢美,似异直书。

今郊禋有日,祫祭惟时,将期允惬列圣之心,更在详议新庙之称,庶使叶先朝罪己之德,表圣上无私之明。

“《旧唐书》云:苏楷目不知书,仅能执笔,其文罗衮作也。

太常卿张廷范奏议曰:

“昭宗初实彰于圣德,后渐减于休明,致季述幽辱于前,茂贞劫幸于后,虽数拘厄运,亦道失始终。

违陵寝于西京,徙兆民于东洛,轫辇辂未逾于寒暑,行大事俄起于宫闱。

谨闻执事坚固之谓恭,乱而不损之谓灵,武而不遂之谓庄,在国逢难之谓闵,因事有功之谓襄。

今请改谥曰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

辉王答诏曰:

“勉依所奏,哀咽良深。

楷附会幸灾也如是。

及梁祖即位于汴,楷自以遭遇千载一时,敬翔深鄙其行。

寻有诏云:

“苏楷、高贻休、萧闻礼等,人才寝陋,不可尘秽班行,并勒归田里。

循、楷既失所望,惧以前过获罪,乃退归河中依硃友谦。

庄宗将即位于魏州,时百官多缺,乃求访本朝衣冠,友谦令赴行台。

时张承业未欲庄宗即尊位,诸将宾僚无敢赞成者,及循至,入衙城见府廨即拜,谓之拜殿。

时将吏未行蹈舞礼,及循朝谒,即呼万岁舞抃,泣而称臣,庄宗大悦。

翼日,又献大笔三十管,曰”画日笔”,庄宗益喜。

承业闻之怒,会卢汝弼卒,即令循守本官,代为副使。

明年春,循因食蜜雪,伤寒而卒。

同光二年,赠左仆射,以楷为员外郎。

天成中,累历使幕,会执政欲纠其驳谥之罪,竟以忧惭而卒。

史臣曰:

昔武皇之树霸基,庄宗之开帝业,皆旁求多士,用佐丕图。

故数君子者,或以书檄敏才,或以搢绅旧族,咸登贵仕,谅亦宜哉!

唯苏循赞梁祖之强禅,苏楷驳昭宗之旧谥,士风臣节,岂若是乎!

斯盖文苑之豺狼,儒林之荆棘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译文

李袭吉自称是左相林甫的后代,他的父亲李图曾任洛阳令,因此家住在那里。李袭吉在乾符末年参加了进士考试,遭遇战乱,逃到河中,依附于节度使李都,被提拔为盐铁判官。等到王重荣接任,不喜欢文人,当时战乱之后,许多士人逃难到汾、晋之间。李袭吉拜访旧友到了太原,武皇任命他为府掾,后来外出担任榆社的县令。

光启初年,武皇在源上遇到困难,他的记室去世了,武皇回到镇上后,招募掌管奏章的人,但多不符合他的心意。有人推荐李袭吉擅长文学,经过召试后符合武皇的心意,于是被任命为掌书记。李袭吉博学多才,尤其熟悉国朝近事,他的文章精心构思,内容充实,引用典故恰当,没有放纵之处,他的军书檄文,文辞和道理都十分宏大健壮。

自从武皇在源上遇到困难,与梁祖关系不和,乾宁末年,刘仁恭忘恩负义,在这期间,他们互相辩论是非,来回聘请对方,共有数百篇文章,警策的句子,流传在人们口中,文士们都称赞他。三年后,他被升迁为节度副使,随军讨伐王行瑜,被任命为右谏议大夫。等到军队回到渭北,武皇未能入朝觐见,李袭吉为武皇写了《违离表》,其中有一句警句说:‘穴中的鸟虽然有翅膀,但听到舜的音乐还是愿意回来;天路没有梯子,望着尧的云彩却到不了。’昭宗看了之后赞叹不已。

等到李袭吉入朝上奏,皇帝亲自下诏告诉他,给予了特别的赏赐。《北梦琐言》记载:李袭吉跟随李克用到渭南,被命令入朝上奏,皇帝重视他的文章,任命他为谏议大夫,让他到北省上事以示荣耀。那年十二月,军队回到太原,王珂在夏阳渡口设立浮梁,李袭吉随军,当时桥梁被破坏,武皇差点遇险,李袭吉掉入河中,得到一块大冰块托住他的脚,沿着河流漂流了七八里,才回到岸边。

天复年间,武皇商议想要与梁修复友好关系,命令李袭吉写信给梁祖,信中说:自从分别以来,已经十多年了,我们失意于杯盘之间,争斗于剑戟之上。山长水远,难以追寻两国之间的欢乐;雁去鱼沉,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八行的礼物了。

最近,我与您实际上是有联宗关系的,原本应该感激您的恩惠,投以深情,希望得到您的庇护,我们在马上论交,推荐美好的人才,倾向于仁贤,从未有过疏忽。岂料命运奇特,诽谤从邪恶之人而起。在幕夜中,我们互相以毒手和拳头相对;在明时,金戈铁马,蹂躏着我们的家园。狂药导致我们失和,陈述的事情止于可笑。

如今我们都已经登上了高位,到了中年,蘧公也认识到了错误,君子何必再用壮年之力。如今您已经贵为先列,名声超过古人。合纵连横,本是为了家国的利益;开拓疆土,是为了子孙的基业。文王重视奔走的交情,孔子谈论损益之友,我虽然惭愧自己虚薄,但旧日的恩情,一句话承诺了,万死不悔,壮怀忠力,胜过他人,盟于三光,愿意赴汤蹈火。您又何必终身对立,暗中窥视,为了短暂的胸怀,牺牲四郊的疲惫,今天得到小众的支持,明天就会失去危墙的依靠,军队没有遗镞之忧,邻国却抱着剥床之痛。

我担心那些悠悠之辈,胡言乱语,看到我韬勇枕威,戢兵守境,不量本末,误致窥觎。

而且自从我年轻时就曾经陷入敌手,以杀戮为职业,号称兼并为永谋。等到我登上师坛,亲自受到您的庇护,天子任命我为群后,您也允许我以下交,所以我收敛锋芒,爱护人民,蓄兵务德,收复燕蓟就归还给原来的将领,进入蒲坂也不违背前言。

何况五年来休兵,三边校士,铁骑犀甲,云屯谷量。马邑的儿童,都成为了锐将;鹫峰宫阙,都成为了京坻。我的年纪虽然少于仁明,但地形有幸依于险阻,有什么理由误判我的英明。

何况我临戎握兵,粗有操断,屈伸进退,久贮心期。胜则安抚三晋之民,败则征召五部之众,长驱席卷,反首提戈。但担心破坏中原,成为您的后患,四海群谤,尽归仁明,最终不能见到我一人,得到我的一马。锐师一旦失去,就难以整齐,请防后艰,愿存前好。

何况阴山部落,是我的亲族;回纥师徒,屡次跟随我的外舍。文靖求始毕之众,元海征五部之师,宽言虚词,犹或得志。如今我散积财而招募勇士,用宝货诱惑义戎,征召我的密亲,用美利引诱他们,控弦跨马,哪里会有数。

只是因为我肩负天朝的重任,心中忧虑,疲惫不堪,高高的城障,不忍再起战事。也希望您深刻理解我的心情,洞察您的英明,论交释怀,考虑祸患,不听浮言,以免伤害霸业。

《易经》只忌讳满盈,道德贵在持盈,如果依仗勇猛而丧失军队,就像托盘而失水,为蛇刻鹤,希望您能回心转意。

我年轻时就负有了偏心,天赋予我直气,间谋诡论,我发誓不为。我只愿意用忠言逆耳,愿意托付金兰之谊。如果我的愚衷还未被理解,您仍然迷惑,即使耗尽三朝的威严,穷尽九流的辩才,也无法解开我的肝膈之痛,就像等待河清。

如今我坦诚相待,希望您能给予审鉴。

自从我眷私睽隔,翰墨往来,或有鄙词,稍侵英听,也承蒙您的嘉论,每次都赐予我骂言。欢聚之后,战争又起,希望您焚毁那些诽谤之词,穷因尚口,乐贵和心,希望消除沉闷的嫌疑,恢复埙篪之好。

如今我决定亲自派遣使者,不依赖他人,直接前往铃阁。古时候,兵交两地,使者就在其中,传达命令,希望您能保留前志。

昔日的贤人重视投分,义士难以屈仇,如果不是仰赖您的恩情,我怎能轻易地暴露我的真心,凄凄丹愫,炳炳血情,面对纸张,向风诉说,千万难以言尽。

梁祖看了信,到了‘毒手尊拳’这句话,高兴地对敬翔说:‘李公斗绝一隅,哪里能找到这样的文人!像我这样的智谋,如果得到李袭吉的文笔,就像是虎添翼了!’又读到‘马邑儿童’、‘阴山部落’这些句子,梁祖愤怒地对敬翔说:‘李太原残喘余息,还敢气吞宇宙,可以辱骂他。’等到敬翔回信,文辞和道理都不如李袭吉,因此李袭吉的名声更加显赫。

《通鉴考异》引用《唐末见闻录》记载全忠回信说:‘去年洹水,曾获贤郎;去年青山,又擒列将。’梁的书檄,都是这样的。

自从广明大乱之后,诸侯割据一方,争相延揽名士,以掌书檄。当时梁有敬翔,燕有马郁,华州有李巨川,荆南有郑准,《唐新纂》说:郑准是士族,未及第时,辅佐荆门上欲莲幕,飞书走檄,不让古人,秉持正直,去邪归正,不惭往哲,考准为成汭书记,汭封上谷郡王。凤翔有王超,《北梦琐言》记载:唐末,凤翔判官王超,推奉李茂贞,挟曹、马之势,笺奏文檄,恣意翱翔。后来为兴元留后,遇害,有《凤鸣集》三十卷流传于世。钱塘有罗隐,魏博有李山甫,都有文名,与李袭吉在当时齐名。

袭吉在武皇幕府工作了十五年,工作之余,只喜欢读书和写文章,手不离书。

他性格淡泊名利,鼓励后辈,不因自己的能力而傲慢。参与决策幕府事务,力求公平,不收受贿赂,颇有士大夫的风度。

天祐三年六月,因风病在太原去世。同光二年,被追赠为礼部尚书。

王缄是幽州刘仁恭的旧部。年轻时以刀笔为业,刘仁恭让他担任幕职,派他去凤翔。回途中经过太原,恰逢刘仁恭叛变,武皇留下他。

王缄坚决要求回京复命,书面辞呈语气强硬,武皇大怒,将他下狱审问。王缄谢罪听命后,被任命为推官,历任掌书记。

《契丹国志·韩延徽传》记载:延徽从契丹逃到晋,晋王想让他担任幕府掌书记,王缄嫉妒他,延徽感到不安,请求回乡探母,于是又回到契丹,给晋王写信说明北归的原因。

他说:‘不是不恋恋英明的君主,也不是不想念故乡,之所以不留,正是因为害怕王缄的诬陷。’后来王缄随庄宗治理山东,奉命授检校司空、魏博节度使。

王缄博学多才,善于写作,燕蓟地区有很多文人,王缄年轻时不为人知,到了太原后,名声地位迅速提升。

燕人马郁在乡里有很高的名声,王缄以前在官职上曾伺候过马郁。马郁在太原时对王缄说:‘你在这里做文人,就像是躲避风雨的鸟,受到鲁人的恩赐。’在公共宴会上,只称呼王缄。

十年,王缄随军征讨幽州,在获得刘仁恭父子后,庄宗让王缄起草檄文,观察他的意图。王缄起草檄文时无所避讳,义士因此对他有所轻视。

胡柳之战中,王缄随辎重前行,在混乱中被乱兵杀害。晚上,卢质回到营地,庄宗询问副使在哪里,卢质说:‘我喝醉了,不知道。’不久王缄的死讯传来,庄宗流泪很久,将他安葬在太原。

李敬义,原名延古,是太尉卫公德裕的孙子。起初随父亲李炜被贬到连州,后来遇赦返回。曾在浙东任职,自称遇到涿州道士,道士对他说:‘你正处于厄运,不宜再求官职。’李敬义惊讶地回答:‘那我将老死贫贱吗?’道士说:‘从现在起四十三年,你必将遇到圣王的重用,你要记住这一点。’李敬义认为他说得对,于是不再追求官职,退隐回到洛南平泉的旧业。

河南尹张全义对他很好,每年都给他很多礼物,出入他的门下,想让他担任幕职,但他坚决拒绝。

当初,德裕担任将相时,对王室有巨大的功勋,出外任职后回到朝廷,历经几朝;等到留守洛阳时,有终老于此的志向,在平泉建造了别墅,收集天下奇花异竹、珍木怪石,作为园林之乐。

他自己写家训,记录草木生长的位置,刻在石头上,说:‘移动我的一块石头,折断我的一枝树枝,就不是我的子孙。’等到黄巢、蔡州之乱,洛阳变成废墟,张全义清除杂草,重建都城,李家的花木多被迁走,樵夫出售,园林荒废。

有一块醒酒石,德裕喝醉了就坐在上面,是他最珍惜的东西。光化初年,宦官中有监管张全义的,得到这块石头,放在自己的家园。

李敬义知道后,哭着对张全义说:‘平泉的别墅,我祖父有严格的戒律,子孙不肖,动辄违背先祖的遗愿。’于是请求张全义向监管者要回石头。

有一天宴会,张全义对监管者说:‘李员外哭着告诉我,内侍得到了卫公的醒酒石,他的祖父遗愿令人哀伤,内侍能否归还?’监管者愤怒地大声说:‘黄巢失败后,哪个家的园林没有被毁,难道只有平泉有石头吗!’

张全义最初接受过黄巢的伪命,认为这是在侮辱自己,非常愤怒,立即签署奏章,将他杖毙。

唐昭宗迁都洛阳,任命李敬义为司勋员外郎。柳璨陷害裴、赵等家族,迎合梁祖的旨意上奏说:‘近年来风气浮薄,争权夺利成风,甚至有人安于闲居,把王爵看得像土块一样。司空图、李敬义三次被任命官职,却养望不至,都应被罢免,以劝勉事君者。’第二天,皇帝下诏说:‘司勋员外郎李延古,世代受国家恩惠,两代相位,幸得仕途,多次受到宠爱,历经多年,不趋附权贵。但自从迁都洛阳,纪律松弛,远离朝廷却无所畏惧,安居别墅而不思报效,只图安逸。作为臣子的节操如此,其先祖的遗志何在!应予以惩处,以整顿朝纲,九寺官员应查核,可降职为卫尉寺主簿。’

司空图也追停了之前的诏令,任由其闲适。司空图,唐史有传。《旧唐书·哀帝纪》:六月戊申,敕前司勋员外郎、赐绯鱼袋李延古降职为卫尉寺主簿。九月壬寅,敕前大中大夫、尚书兵部侍郎、赐紫金鱼袋司空图放还中条山。延古与司空图同时被弹劾,降职的敕令有先后。

当时张全义不能庇护李敬义,就秘密委托杨师厚,让李敬义暗中投靠他,于是带着家族客居卫州多年,杨师厚给予他丰厚的资助。

十二年,庄宗李存勖平定了河朔地区,史建瑭收复了新乡,敬义前来拜见。这一年,皇帝派遣使者迎接敬义到魏州,任命他为北京留守判官,承制授予他工部尚书的职位,并派他去奉命访问王镕。敬义因为远祖是赵郡人,见到王镕后表现出对祖先的尊敬,王镕派遣判官李翥送给他《赞皇集》三卷,让他去拜谒前代的碑碣,使命完成后,他返回太原恢复原职。监军张承业对朝中宰辅的子孙特别不悦,对待敬义非常刻薄,有时在公开宴会上当面指责他,或者指出他的过错,敬义因此不得志,郁闷而终。同光二年,追赠他为右仆射。

《五代史阙文》:司空图,字表圣,自称是泗州人。他年轻时就很有才华,在威通年间,一举考中进士。他喜欢写文章,急于进取,但过于自大,被端士所鄙薄。起初,他在使府任职,后来升迁到朝廷,迅速升至清要之职。在巢贼之乱时,皇帝的车驾迁移,司空图有祖先留下的产业在中条山,那里风景优美,他自礼部员外郎的身份,避难于此,每天以诗酒自娱。天下动荡时,许多士人前来依附他,互相推崇,因此声名鹊起。昭宗复位后,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征召他到京城。司空图自恃才华,看不起世人,认为自己应当成为宰辅,当时的权贵对他很厌恶,逐渐压制他的锐气,司空图愤愤不平,辞官回家。他在与人通信时,不提自己的官位,只称自己为‘知非子’,又称‘耐辱居士’。他居住的地方叫‘祯贻溪’,溪边建有一座茅屋,命名为‘休休亭’,常常自己写文章记载这些事情。

臣谨案:司空图是河中虞乡人,年轻时就很有文采,但并未被乡里人所称道。后来王凝从尚书郎出为州绛刺史,司空图以文章拜见王凝,王凝非常赞赏他,因此他开始知名。不久,王凝入京担任知制诰,升迁为中书舍人、知贡举。他提拔司空图进入上第。不久,王凝出京担任宣州观察使,征召司空图为从事。渡过长江后,御史府上奏司空图为监察,皇帝下诏追召他。司空图感激知己之恩,不忍轻离幕府,满百日不赴京,被台司弹劾,于是以本官分司。过了一段时间,被征召为礼部员外郎,不久又知制诰,所以他的集中有文章说:‘恋恩稽命,点系洛师,于今十年,方忝纶阁,此岂躁于进取者耶!’旧史记载不详,以至于如此。

司空图看到唐朝政治多弊,宦官当权,知道天下必将大乱,于是弃官归隐中条山。不久,以中书舍人的身份被征召,又担任礼部、户部侍郎,但他都没有接受。等到昭宗迁都华下,司空图因为离皇帝很近,立即前往询问,然后又辞官回山,所以他的诗中说:‘多病形容五十三,谁怜借笏赵朝参’,这难道是有意于相位吗!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请司空图撰写碑文,得到数千匹绢,司空图将这些绢放在虞乡市中心,任由乡人取走,一天之内就分光了。当时盗贼横行,唯独不敢进入王官谷,河中士人依附司空图避难,保全生命的人很多。昭宗东迁后,又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召他到洛阳,被柳璨阻止,一次辞谢后便退去。梁祖受禅后,以礼部尚书的身份征召他,他以年老多病为由推辞,最终在八十几岁时去世。

臣又案:梁朝的大臣,如敬翔、李振、杜晓、杨涉等,都是唐朝的旧族,本应忠诚正直,但一旦投靠朱梁,有的甚至助纣为虐。只有司空图以清直避世,终身不事梁祖,所以《梁史》揭露他的小过失以掩盖他的大节,这是有原因的。

卢汝弼,《宣和书谱》:卢汝弼字子谐,祖父卢纶,唐贞元年间有诗名。父亲卢简求,曾任河东节度使。卢汝弼年少时勤奋好学,不喜欢做世家子弟,专心致志于科举,考中进士,文采秀丽,一时士大夫都称赞他。唐昭宗景福年间,擢升为进士,历任台省。昭宗从秦迁都洛阳,当时他担任祠部郎中、知制诰。当时梁祖凌弱唐室,消灭了士族,他担心祸及自身,渡河归附晋阳。起初,武皇平定王行瑜,天子允许他承制授予将吏官秩。当时藩镇强横,多伪造墨制,武皇以耻辱为由不接受,长吏们都上表请求。等到庄宗继承晋王位,承制设置官吏,又得到卢汝弼,如同符契,因此所有的任命都出自卢汝弼之手,后来京畿内的官吏,考核议论,络绎不绝,很多人因贿赂而闻名,士人对他评价不高。等到皇帝平定赵、魏,卢汝弼每次请谒迎接慰劳,必陈说天命,等待中兴,皇帝也把他看作是宰辅。建国前,卢汝弼在晋阳去世。

《宣和书谱》:追赠为兵部尚书。

李德休,字表逸,赵郡赞皇人。祖父李绛,曾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唐史有传。父亲李璋,曾任宣州观察使。李德休考中进士,历任盐铁官、渭南尉、右补阙、侍御史。天祐初年,两京丧乱,他寓居河朔,定州节度使王处直聘请他为从事。庄宗在魏州即位,征召他为御史中丞,转任兵部、吏部侍郎,代理左丞,以礼部尚书的身份退休。去世时七十四岁,追赠太子少保。

苏循,父亲苏特,曾任陈州刺史。苏循在咸通年间考中进士,历任台阁。昭宗朝,两次担任礼部尚书。苏循性格谄媚,善于迎合,以图进取。昭宗迁都洛阳后,梁祖的势力日益增长,唐室旧臣,暗中怀有主辱之恨,名门望族的子弟,往往有违抗祸不仕者,只有苏循迎合旨意。等到梁祖在淮南失律,西屯寿春,想要授予少帝九锡。朝臣中有人议论是非,苏循公开表示:‘梁王功业显赫,天命所归,朝廷应迅速让位。’当时的朝士都害怕梁祖,没有人敢违抗他的话。第二年,梁祖逼迫禅让,苏循担任册礼副使。梁祖接受禅让后,在元德殿设宴,举杯说:‘朕辅佐日浅,代德未隆,让我到这个位置,是各位大臣推崇的结果。’杨涉、张文蔚感到惭愧,无言以对,只是致谢。苏循与张祎、薛贻矩趁机大谈梁祖的德业,称颂他顺应天命。苏循自以为奉册有功,日夜盼望成为宰辅,但敬翔厌恶他的为人,对梁祖说:‘圣祚维新,应选正直之士,以安定风俗。像苏循这样的人,都没有士人的品行,实为唐家的鸱枭,当今的狐魅,他们只知卖国求利,不可立于新朝。’

起初,苏循的儿子苏楷,在乾宁二年考中进士。中使有奏报说:‘今年进士二十余人,其中一半是侥幸者,舆论认为不可。’昭宗命令学士陆扆、冯渥在云韶殿重新考试,及格的有十四人。诏书中说:‘苏楷、卢赓等四人,诗句最差,文采累赘,毫无学识,竟敢窃取科名,玷污了公正,难以接受这种滥进,应交付有关部门,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苏楷因此感到羞愧和怨恨,长期幸灾乐祸。昭宗遇刺,辉王继位,国运出自朱氏,苏楷才得以担任起居郎。

柳璨陷害朝臣,衣冠惕息,无敢言者。

起初,梁祖想要任命张廷范为太常卿,裴枢认为不可以。

柳璨害怕梁祖的毒辣,于是把责任归咎于裴枢,所以裴枢和赵王都遭受了白马之祸。

苏楷因为依附柳璨,又依靠张廷范。

当时有关部门刚开始确定昭宗的谥号,苏楷对张廷范说:‘谥号是用来表彰一个人的行为和实际的,之前有关部门给先帝的谥号是昭宗,但名实不符。我作为司空,担任乐卿,史职有失,怎能不说话呢。’于是上疏说:

‘帝王统治天下,要观察治理的好坏来审慎决定升降;祭祀上天,需要根据谥号来决定地位的高低。所以臣子对君主,都不能私自决定。

‘先帝聪明睿智,地位崇高,谦逊节俭,以身作则,对于善行美德,谁敢隐瞒或减少。然而否极泰来,道理依然存在,导致四方多事,皇帝被迫迁徙。

‘起初是宦官凶横狂妄,在东宫遭受屈辱;最终是妃嫔悖乱,在中宫遭遇不幸。对于更改名字,应该遵循考察行为。

‘有关部门先前确定的尊谥是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敢说溢美,似乎与直书相悖。

‘现在郊祀和祭祀的日子临近,我们应该详细讨论新的庙号,以便符合先朝罪己的德行,表现圣上无私的明智。’《旧唐书》记载:苏楷不识字,只会拿笔,他的文章是罗列华丽的辞藻。

‘太常卿张廷范上奏议说:昭宗初期确实彰显了圣德,后来逐渐减少,导致季述在前面被幽禁,李茂贞在后面劫持,虽然经历了许多困难,但道德始终没有失去。

‘违背了在西京的陵墓,把百姓迁移到东洛,车驾没有越过寒暑,国家的大事突然在宫闱中发生。

‘我听说坚持原则叫做恭,乱中不减少叫做灵,勇敢而不成功叫做庄,国家遇到困难叫做闵,因事有功叫做襄。

‘现在请求改谥号为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辉王回答诏书说:‘勉力按照所奏,悲伤得很。’苏楷迎合不幸就是这样。

“等到梁祖在汴州即位,苏楷自认为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遇,敬翔却深深地鄙视他的行为。

“不久有诏书说:‘苏楷、高贻休、萧闻礼等人,才能平庸,不能玷污朝廷,都命令他们回到乡里。’苏循和苏楷失去了希望,害怕因为之前的过错而获罪,于是退回到河中依附朱友谦。

“庄宗将在魏州即位,当时许多官员都缺少,于是寻找本朝的士人,朱友谦让他前往行台。

“当时张承业不希望庄宗即位,将领和宾客没有人敢表示赞同,等到苏循到来,进入衙城看到府署就下拜,称之为拜殿。

“当时将吏还没有进行舞蹈礼,等到苏循朝见,就喊万岁舞抃,哭泣着称臣,庄宗非常高兴。

“第二天,他又献上大笔三十管,称之为‘画日笔’,庄宗更加高兴。

“张承业听说后生气,正逢卢汝弼去世,就命令苏循留任原职,代替他担任副使。

“第二年春天,苏循因为吃了蜜雪,得了伤寒去世。

“同光二年,追赠左仆射,任命苏楷为员外郎。

“天成年间,多次担任使节,正逢执政者想要弹劾他驳斥昭宗谥号之罪,最终因为忧虑羞愧而去世。”

“史臣评论说:过去武皇建立霸业,庄宗开创帝业,都是广泛寻求贤才,用来辅助伟大的事业。所以这几位君子,有的因为书写檄文有才,有的因为出身名门望族,都登上了显贵的位置,确实应该如此!只有苏循赞美梁祖的禅让,苏楷反驳昭宗的旧谥,士人的风度和臣子的节操,难道就是这样吗!这简直是文苑中的豺狼,儒林中的荆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注解

李袭吉:李袭吉是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政治家,曾任右谏议大夫等职,以文才著称。

左相林甫:指唐朝宰相李林甫,是唐朝著名的政治家,曾任左相,以权谋著称。

洛阳令:指担任洛阳县令的官职,洛阳是唐朝的东都,县令是地方行政官员。

乾符末:乾符是唐朝年号,乾符末指的是乾符年间的末期。

进士举:指科举制度中的进士考试,是进入仕途的重要途径。

河中:指河中地区,今山西省南部。

节度使:唐朝时期设立的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盐铁判官:负责盐铁事务的官员。

王重荣:唐朝末年的将领,曾任河中节度使。

丧乱之后:指战乱之后,社会动荡不安的时期。

汾、晋间:指汾水和晋水之间的地区。

太原:唐朝时期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太原市。

武皇:指唐太宗李世民,唐朝第二位皇帝。

府掾:指地方官府的属官。

榆社:指榆社县,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光启初:光启是唐朝年号,光启初指的是光启年间的初期。

上源:指上源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记室:指负责文书工作的官员。

掌奏者:指负责撰写奏章的官员。

梁祖:指梁太祖朱温,唐朝末年建立后梁的皇帝。

乾宁末:乾宁是唐朝年号,乾宁末指的是乾宁年间的末期。

刘仁恭:唐朝末年的地方割据势力之一,曾统治幽州。

羽檄军书:指紧急军事文书。

节度副使:节度使的副手,负责协助节度使处理事务。

右谏议大夫:官职,负责谏议朝政,是高级官员。

渭北:指渭河以北的地区。

昭宗:指唐朝昭宗李晔,唐朝末代皇帝。

北梦琐言:古代笔记小说集,记载了唐朝末年至五代时期的一些历史事件。

李克用:五代时期后梁的开国皇帝,曾任晋王。

渭南:指渭河以南的地区。

违离表:指向上级陈述自己离开职位的奏章。

舜乐:指古代圣帝虞舜的音乐。

尧云:指古代圣帝唐尧的云彩,常用来比喻皇帝的恩泽。

北省:指朝廷的北部区域。

夏阳渡:指夏阳渡口,位于今天的陕西省渭南市。

笮断航破:指用竹索搭成的浮桥被破坏。

大冰承足:指脚下踩到一块大冰块。

沿流七八里:指沿着河流走了七八里路。

浮梁:指浮桥。

金戈铁马:指战争中的武器和战马。

合纵连衡:古代的一种外交策略,指联合一些国家对抗其他国家。

文王:指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

仲尼:指孔子,春秋时期的思想家、教育家。

盟于三光:指在天、地、日、月等神明面前发誓。

汤火:指极度的痛苦和危险。

马邑兒童:指马邑地区的年轻将领。

阴山部落:指居住在阴山地区的部落。

回纥:古代民族,居住在今天的蒙古高原。

文靖:指文靖公,即文天祥,南宋时期的抗元英雄。

元海:指元海公,即元海,南宋时期的将领。

九流:古代指九种学术流派。

执简吐诚:指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翰墨往来:指书信往来。

寻戈:指寻找战争。

载笔:指写作。

穷因尚口:指只追求口才而不注重实际。

和心:指和谐的心态。

沉阏:指沉重而难以解脱的困境。

埙篪:古代乐器,比喻和谐的关系。

嚬分:指皱眉的表情,表示不愿意。

铃阁:指官署。

命为:指任命为。

斗绝一隅:指占据一方,非常强大。

虎傅翼:比喻得到强大的支持。

《通鉴考异》:古代史书,由司马光编纂。

《唐末见闻录》:古代笔记小说集,记载了唐朝末年至五代时期的一些历史事件。

全忠:指朱温,五代时期后梁的开国皇帝。

洹水:指洹河,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青山:指青山地区,具体位置不详。

列将:指高级将领。

《唐新纂》:古代史书,记载了唐朝的历史。

郑准: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曾任荆南节度使幕僚。

李巨川: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曾任华州节度使幕僚。

王超: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曾任凤翔判官。

李茂贞:唐朝末年的军阀,曾任凤翔节度使。

曹、马之势:指曹、马家族的势力。

笺奏文檄:指用笺纸书写的奏章和檄文。

兴元:指兴元府,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凤鸣集:王超的文集。

罗隐: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曾任钱塘县尉。

李山甫: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曾任魏博节度使幕僚。

幕府:古代将帅或地方行政长官的官署,这里指武宗的官署。

视事:指官员到职视事,即开始履行职责。

格物:指研究事物原理,是儒家思想中的一种修养方法。

士大夫:指古代中国的知识分子阶层,具有高尚品德和学识的人。

天祐:唐朝末年朱温建立的梁朝的年号。

同光:五代时期后梁的年号。

幽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北京一带。

刀笔:指书写文书的工具,这里指刘仁恭的文书工作。

推官:古代官职,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

契丹:古代东北亚的一个民族,后来建立了契丹国。

庄宗:指后梁的皇帝朱温,后梁的开国皇帝。

燕蓟:古代地区名,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和天津一带。

露布:古代战争中用以宣布胜利的文书。

胡柳之役:指五代时期后梁与后唐之间的一次战役。

辎重:指战争中携带的军需物资。

终焉:指生命的终结。

平泉: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卫公德裕:指唐朝宰相李德裕,他曾被封为卫公。

籓:指藩镇,即地方割据势力。

辅:指中央政府。

终焉之志:指有终老一处的愿望。

园池:指园林和池塘。

巢、蔡之乱:指唐朝末年的黄巢起义和蔡州之乱。

中使:指中央政府派往地方的使者。

内侍:指皇宫中的宦官。

赐绯鱼袋:古代官员的一种服饰标志,赐绯表示官员品级较高。

司空图:唐朝末年的文学家,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之称。

旧唐书:中国古代史书,记载唐朝历史。

哀帝:唐朝末年的皇帝李柷,他的庙号是哀帝。

卫尉寺主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卫尉寺的文书工作。

杨师厚:五代时期后梁的将领。

卫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九寺:古代中央政府的九个部门,包括太常寺、光禄寺等。

河朔:指中国北方的黄河以北地区,历史上是多个政权争夺的重要地区。

史建瑭:唐朝末年的将领,曾参与平定藩镇叛乱。

敬义:指唐朝末年的官员敬翔,他是后梁的重要谋士。

魏州:指魏州,今河北省邯郸市。

北京留守判官:指负责留守北京地区的官员。

工部尚书: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工程建设和管理。

王镕:唐朝末年的将领,曾镇守魏州。

赵郡: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赵县。

维桑之敬:出自《诗经》,比喻对祖先的尊敬。

碑垅:指古代的碑文。

监军张承业:唐朝末年的官员,担任监军一职。

本朝宰辅子孙:指唐朝官员的后代。

德裕过恶:指敬翔的过错。

同光二年:后梁的年号,公元923年。

右仆射: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表圣:司空图的字。

泗州: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宿迁市。

进士第:指通过科举考试获得进士资格。

雅好为文:指喜欢文学创作。

清要:指清贵而重要的官职。

巢贼之乱:指唐朝末年的黄巢起义。

播迁:指迁徙或流亡。

中条山: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和陕西省交界处的一座山脉。

礼部员外郎: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礼制事务。

巢贼:指黄巢起义军。

昭宗反正:指唐昭宗李晔恢复帝位。

户部侍郎: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财政事务。

分司:指分任两个官职。

虞乡:古代的一个县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临猗县。

王凝:唐朝末年的文学家。

中书舍人: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起草诏令。

知贡举:负责主持科举考试的官员。

宣州观察使: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宣州地区的军政事务。

祠部郎中: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祠祀事务。

知制诰:负责起草皇帝诏令的官员。

朱梁:指后梁政权。

河中节度使: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河中地区的军政事务。

晋阳:唐朝时期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太原市。

王行瑜:唐朝末年的将领。

籓侯:指地方割据的诸侯。

墨制:指私自发布的命令。

长吏:指地方官员。

晋王位:指朱温在晋地的王位。

畿内官吏:指京城附近的官员。

赵、魏:指赵国和魏国,这里指后梁的势力范围。

中兴:指国家的复兴。

梁史:指后梁的历史记载。

卢汝弼:后梁的官员。

子谐:卢汝弼的字。

唐贞元:唐朝的年号,即公元785年至805年。

河东路:唐朝时期的一个道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东部。

王处直:唐朝末年的将领,曾任定州节度使。

御史中丞: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监察官员。

兵部、吏部侍郎:唐朝时期的官职,分别负责兵部和吏部的事务。

权知左丞:暂时负责左丞一职的官员。

礼部尚书: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礼部的事务。

太子少保: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辅佐太子。

苏循:唐朝末年的官员。

特:苏循的父亲,曾任陈州刺史。

咸通:唐朝的年号,即公元860年至874年。

台阁:指中央政府的高级官员。

梁祖凶势日滋:指朱温的势力日益强大。

梁祖失律于淮南:指朱温在淮南地区的军事行动失败。

寿春: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寿县。

九锡: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九种礼器,表示极高的荣誉。

册礼副使:负责辅助主持册封仪式的官员。

元德殿:后梁的宫殿名。

圣祚维新:指国家的政权更迭。

端士:指正直的士人。

鸱枭:比喻邪恶之人。

狐魅:比喻狡猾之人。

乾宁二年:唐朝的年号,即公元895年。

云韶殿:唐朝的宫殿名。

陆扆:唐朝末年的文学家。

冯渥:唐朝末年的文学家。

至公:指公正无私。

滥进:指不公正地晋升官员。

楷:指苏楷,唐朝末年官员。

柳璨:柳璨,唐朝末年官员,因陷害朝臣而闻名。

衣冠:指士大夫阶层。

惕息:恐惧得不敢呼吸。

朝臣:指朝廷中的官员。

张廷范:唐朝末年官员,曾任太常卿。

裴枢:唐朝末年官员,曾任宰相。

白马之祸:指唐朝末年因政治斗争而导致的惨案。

谥号: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贵族等给予的尊称。

司空:古代官名,掌管工程、水利等事务。

乐卿:古代官名,掌管音乐。

典章:指国家的法律、制度。

御宇:指统治天下。

察理乱:考察政治的清明或混乱。

污隆:指政治的污浊或清明。

祀享:指祭祀。

配天:指与天神相配。

私:指私自决定。

睿哲:指聪明智慧。

居尊:指地位崇高。

恭俭垂化:指谦逊节俭,以身作则。

善美:指美德。

蔽亏:指掩盖或减少。

否运:指不顺利的命运。

莫兴:指无法振兴。

至理:指最高的道理。

郁:指压抑。

四方:指全国各个地方。

万乘:指皇帝,古代称皇帝的车马为万乘。

宦竖:指宦官。

凶狂:指凶暴狂妄。

东内:指皇宫。

嫔嫱:指宫女。

悖乱:指悖逆混乱。

中闱:指皇宫。

易名:指改名字或称号。

循考行:指按照行为来考量。

郊禋:指郊祀和宗庙祭祀。

祫祭:指宗庙祭祀。

允惬:指满意。

列圣:指已故的皇帝。

溢美:指过分赞美。

直书:指直接记录,不加以修饰。

苏楷:唐朝末年官员,以文学才能著称。

执笔:指写作。

罗衮作:指文辞华丽。

太常卿:古代官名,掌管祭祀、礼仪等事务。

昭宗谥号:指对昭宗的谥号。

圣穆景文孝皇帝:昭宗的谥号。

庙号:指对已故皇帝的尊称。

恭灵庄闵皇帝:苏楷提出的昭宗的谥号。

襄宗:苏楷提出的昭宗的庙号。

辉王:指后梁的皇帝。

幸灾:指在别人不幸时感到高兴。

汴:指汴梁,今河南省开封市。

千载一时:形容机会难得。

敬翔:后梁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寝陋:指学识浅薄。

尘秽班行:指玷污官场。

勒归田里:指被勒令回家。

硃友谦:河中地区的官员。

张承业:后梁的官员,曾任宰相。

尊位:指皇帝的位子。

拜殿:指拜见皇帝的殿堂。

蹈舞礼:指舞蹈和礼仪。

画日笔:指特殊的笔,寓意有如日中天。

副使:指副职官员。

食蜜雪:指吃了蜜糖般的雪,可能是指雪中含蜜,甜而特殊。

左仆射:古代官名,掌管礼仪、祭祀等事务。

员外郎:古代官名,掌管文书、档案等事务。

天成中:后梁的年号,公元926年至930年。

使幕:指担任使者或幕僚。

执政:指掌握政权的人。

驳谥之罪:指对谥号的争议。

忧惭而卒:因忧虑和羞愧而去世。

霸基:指建立霸业的基础。

丕图:指宏伟的事业。

书檄:指书写檄文,即古代的文告。

搢绅:指士大夫。

旧族:指世家大族。

贵仕:指高官厚禄。

士风:指士人的风气。

臣节:指臣子的节操。

文苑:指文学界。

豺狼:指凶猛的野兽,比喻恶人。

儒林:指儒者聚集的地方,比喻文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评注

柳璨陷害朝臣,衣冠惕息,无敢言者。初,梁祖欲以张廷范为太常卿,裴枢以为不可。柳璨惧梁祖之毒,乃归过于枢,故裴、赵罹白马之祸。

此段文字描绘了唐代晚期朝政的黑暗与腐败。柳璨的陷害行为反映了当时朝臣之间的相互倾轧,以及皇帝的权力被滥用。裴枢的反对和柳璨的报复,揭示了朝政的残酷和人性的复杂。

楷因附璨,复依廷范。时有司初定昭宗谥号,楷谓廷范曰:“谥者所以表行实,前有司之谥先帝为昭宗,所谓名实不副。

此句强调了谥号的意义,即用以表彰一个人的品行和事迹。苏楷对昭宗谥号的质疑,体现了对历史真实性的追求和对名实相符的重视。

司空为乐卿,余忝史职,典章有失,安得不言。乃上疏曰:‘帝王御宇,察理乱以审污隆;祀享配天,资谥号以定升降。故臣下君上,皆不得而私也。

苏楷在疏文中提出了对谥号定制的原则,即皇帝和臣子都应遵循一定的标准,不能私自决定。这体现了唐代晚期对政治体制的反思和对君臣关系的探讨。

先帝睿哲居尊,恭俭垂化,其于善美,孰敢蔽亏。然而否运莫兴,至理犹郁,遂致四方多事,万乘播迁。

此句对昭宗的评价既肯定了他的德行,又指出了他未能挽救国家命运的遗憾。反映了唐代晚期社会动荡和皇帝无力回天的历史现实。

始则宦竖凶狂,受幽辱于东内;终则嫔嫱悖乱,罹夭阏于中闱。其于易名,宜循考行。

这句话揭示了昭宗在位期间宫廷内部的混乱和悲剧,同时也提出了对谥号制定应遵循历史事实的观点。

有司先定尊谥曰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敢言溢美,似异直书。

这里对昭宗谥号的质疑,体现了对历史评价的谨慎态度,以及对溢美之词的警惕。

今郊禋有日,祫祭惟时,将期允惬列圣之心,更在详议新庙之称,庶使叶先朝罪己之德,表圣上无私之明。

这句话提出了对昭宗谥号和庙号的重新讨论,希望以此来表达对先朝的敬意和对圣明的追求。

《旧唐书》云:苏楷目不知书,仅能执笔,其文罗衮作也。

这句话引用了《旧唐书》对苏楷的评价,揭示了他在文学上的不足,同时也暗示了他的政治投机。

太常卿张廷范奏议曰:‘昭宗初实彰于圣德,后渐减于休明,致季述幽辱于前,茂贞劫幸于后,虽数拘厄运,亦道失始终。

张廷范在奏议中对昭宗的评价,既肯定了他的前期政绩,又指出了他后期的失误,反映了唐代晚期对历史人物评价的复杂性。

违陵寝于西京,徙兆民于东洛,轫辇辂未逾于寒暑,行大事俄起于宫闱。

这句话描述了昭宗在位期间的一些重要事件,反映了唐代晚期社会的动荡和皇帝的无奈。

谨闻执事坚固之谓恭,乱而不损之谓灵,武而不遂之谓庄,在国逢难之谓闵,因事有功之谓襄。

这句话提出了对谥号制定的一些原则,反映了唐代晚期对历史人物评价的多元化。

今请改谥曰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

张廷范提出了对昭宗谥号和庙号的修改建议,体现了对历史人物评价的调整。

辉王答诏曰:‘勉依所奏,哀咽良深。’楷附会幸灾也如是。

这句话描绘了辉王对张廷范建议的回应,以及苏楷的投机行为,反映了唐代晚期朝政的混乱。

及梁祖即位于汴,楷自以遭遇千载一时,敬翔深鄙其行。

这句话描述了苏楷在梁祖即位后的表现,以及敬翔对他的评价,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人物的道德沦丧。

寻有诏云:‘苏楷、高贻休、萧闻礼等,人才寝陋,不可尘秽班行,并勒归田里。’循、楷既失所望,惧以前过获罪,乃退归河中依硃友谦。

这句话描绘了苏楷等人因政治失意而退隐,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残酷。

庄宗将即位于魏州,时百官多缺,乃求访本朝衣冠,友谦令赴行台。

这句话描述了庄宗即位前的准备情况,以及苏楷等人的参与,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人物的变迁。

时张承业未欲庄宗即尊位,诸将宾僚无敢赞成者,及循至,入衙城见府廨即拜,谓之拜殿。

这句话描绘了张承业对庄宗即位的反对,以及苏循的迎合行为,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复杂性。

时将吏未行蹈舞礼,及循朝谒,即呼万岁舞抃,泣而称臣,庄宗大悦。

这句话描述了苏循在庄宗即位时的表现,以及庄宗对他的赏识,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人物的权谋。

翼日,又献大笔三十管,曰‘画日笔’,庄宗益喜。

这句话描述了苏循对庄宗的进一步献媚,以及庄宗对他的更加宠爱,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腐化。

承业闻之怒,会卢汝弼卒,即令循守本官,代为副使。

这句话描述了张承业对苏循的愤怒,以及他对卢汝弼的安排,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权力斗争。

明年春,循因食蜜雪,伤寒而卒。

这句话描述了苏循的死亡,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人物的悲剧。

同光二年,赠左仆射,以楷为员外郎。

这句话描述了苏楷的官职变动,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人物的命运无常。

天成中,累历使幕,会执政欲纠其驳谥之罪,竟以忧惭而卒。

这句话描述了苏楷的晚年遭遇,反映了唐代晚期政治的残酷。

史臣曰:昔武皇之树霸基,庄宗之开帝业,皆旁求多士,用佐丕图。

这句话回顾了唐代的历史,强调了皇帝选拔人才的重要性。

故数君子者,或以书檄敏才,或以搢绅旧族,咸登贵仕,谅亦宜哉!

这句话评价了苏循和苏楷等人的出身和才能,反映了唐代晚期社会对人才的重视。

唯苏循赞梁祖之强禅,苏楷驳昭宗之旧谥,士风臣节,岂若是乎!

这句话对苏循和苏楷的行为进行了批判,揭示了唐代晚期士风的堕落。

斯盖文苑之豺狼,儒林之荆棘也。

这句话将苏循和苏楷比喻为文苑的豺狼和儒林的荆棘,揭示了他们给社会带来的危害。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五代史-后唐-列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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