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询(公元557年-641年),唐代杰出的历史学家、文学家,后期参与《旧唐书》的编纂工作。《旧唐书》主要以唐朝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为主,详细记录了唐朝从开国到灭亡的全过程。
年代: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约10世纪)。
内容简要:《旧唐书》是五代时期历史学家编写的关于唐朝的史书,它记录了唐朝的历史大事,包括唐朝的建立、政权更替、军事战事、外交往来等方面的内容。书中详细描述了唐朝历代皇帝的治国理念、军事策略与外交政策,体现了唐朝的盛世与衰败的全过程。通过对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分析,书中揭示了唐朝盛世的辉煌与衰退的原因。作为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旧唐书》为后代研究唐朝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八-原文
○裴垍 李吉甫 李籓 权德舆 子璩
裴垍字,弘中,河东闻喜人。
垂拱中宰相居道七代孙。
垍弱冠举进士。
贞元中,制举贤良极谏,对策第一,授美原县尉。
秩满,籓府交辟,皆不就。
拜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尚书礼部考功二员外郎。
时吏部侍郎郑珣瑜请垍考词判,垍守正不受请托,考核皆务才实。
元和初,召入翰林为学士,转考功郎中、知制诰,寻迁中书舍人。
李吉甫自翰林承旨拜平章事,诏将下之夕,感出涕。
谓垍曰:‘吉甫自尚书郎流落远地,十余年方归,便入禁署,今才满岁,后进人物,罕所接识。宰相之职,宜选擢贤俊,今则懵然莫知能否。卿多精鉴,今之才杰,为我言之。’
垍取笔疏其名氏,得三十余人。
数月之内,选用略尽,当时翕然称吉甫有得人之称。
三年,诏举贤良,时有皇甫湜对策,其言激切;牛僧孺、李宗闵亦苦诋时政。
考官杨于陵、韦贯之升三子之策皆上第,垍居中覆视,无所同异。
及为贵幸泣诉,请罪于上,宪宗不得已,出于陵、贯之官,罢垍翰林学士,除户部侍郎。
然宪宗知垍好直,信任弥厚。
其年秋,李吉甫出镇淮南,遂以垍代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明年,加集贤院大学士、监修国史。
垍奏:‘集贤御书院,请准《六典》,登朝官五品已上为学士,六品已下为直学士;自非登朝官,不问品秩,并为校理;其余名目一切勒停。史馆请登朝官入馆者,并为修撰;非登朝官,并为直史馆。仍永为常式。’
皆从之。
元和五年,中风病。
宪宗甚嗟惜,中使旁午致问,至于药膳进退,皆令疏陈。
疾益痼,罢为兵部尚书,仍进阶银青。
明年,改太子宾客。
卒,废朝,赙礼有加,赠太子少傅。
初,垍在翰林承旨,属宪宗初平吴、蜀,励精思理,机密之务,一以关垍。
垍小心敬慎,甚称中旨。
及作相之后,恳请旌别淑慝,杜绝蹊径,齐整法度,考课吏理,皆蒙垂意听纳。
吐突承璀自春宫侍宪宗,恩顾莫二。
承璀承间欲有所关说,宪宗惮垍,诫勿复言,在禁中常以官呼垍而不名。
杨于陵为岭南节度使,与监军许遂振不和,遂振诬奏于陵,宪宗令追与慢官。
垍曰:‘以遂振故罪一籓臣,不可。’请授吏部侍郎。
严绶在太原,其政事一出监军李辅光,绶但拱手而已,垍具奏其事,请以李鄘代之。
王士真死,其子承宗以河北故事请代父为帅。
宪宗意速于太平,且频荡寇孽,谓其地可取。
吐突承璀恃恩,谋挠垍权,遂伺君意,请自征讨。
卢从史阴苞逆节,内与承宗相结约,而外请兴师,以图厚利。
垍一一陈其不可,且言:‘武俊有大功于朝,前授李师道而后夺承宗,是赏罚不一,无以沮劝天下。’
逗留半岁,宪宗不决,承璀之策竟行。
及师临贼境,从史果携贰,承璀数督战,从史益骄倨反覆,官军病之。
时王师久暴露无功,上意亦怠。
后从史遣其衙门将王翊元入奏,垍延与语,微动其心,且喻以为臣之节,翊元因吐诚言从史恶稔可图之状。
垍遣再往,比复还,遂得其大将乌重胤等要领。
垍因从容启言:‘从史暴戾,有无君之心。今闻其视承璀如婴孩,往来神策壁垒间,益自恃不严,是天亡之时也。若不因其机而致之,后虽兴师,未可以岁月破也。’
宪宗初愕然,熟思其计,方许之。
垍因请密其谋,宪宗曰:‘此唯李绛、梁守谦知之。’
时绛承旨翰林,守谦掌密命。
后承璀竟擒从史,平上党,其年秋班师。
垍以‘承璀首唱用兵,今还无功,陛下纵念旧劳,不能加显戮,亦请贬黜以谢天下’。
遂罢承璀兵柄。
先是,天下百姓输赋于州府:一曰上供,二曰送使,三曰留州。
建中初定两税,时贷重钱轻;是后货轻钱重,齐人所出,固已倍其初征。
而其留州送使,所在长吏又降省估使就实估,以自封殖而重赋于人。
及垍为相,奏请:‘天下留州、送使物,一切令依省估。其所在观察使,仍以其所莅之郡租赋自给;若不足,然后征于支郡。’
其诸州送使额,悉变为上供,故江淮稍息肩。
垍虽年少,骤居相位,而器局峻整,有法度,虽大僚前辈,其造请不敢干以私。
谏官言时政得失,旧事,操权者多不悦其举职。
垍在中书,有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自拾遗转补阙,及参谢之际,垍廷语之曰:‘独孤与李二补阙,孜孜献纳,今之迁转,可谓酬劳愧矣。严补阙官业,或异于斯,昨者进拟,不无疑缓。’
休复悚恧而退。
垍在翰林,举李绛、崔群同掌密命;及在相位,用韦贯之、裴度知制诰,擢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其后继踵入相,咸著名迹。
其余量材赋职,皆叶人望,选任之精,前后莫及。
议者谓垍作相,才与时会,知无不为,于时朝无幸人,百度浸理;而再周遘疾,以至休谢,公论惜之。
李吉甫,字弘宪,赵郡人。
父栖筠,代宗朝为御史大夫,名重于时,国史有传。
吉甫少好学,能属文。
年二十七,为太常博士,该洽多闻,尤精国朝故实,沿革折衷,时多称之。
迁屯田员外郎,博士如故,改驾部员外。
宰臣李泌、窦参推重其才,接遇颇厚。
及陆贽为相,出为明州员外长史;久之遇赦,起为忠州刺史。
时贽已谪在忠州,议者谓吉甫必逞憾于贽,重构其罪;及吉甫到部,与贽甚欢,未尝以宿嫌介意。
六年不徙官,以疾罢免。
寻授柳州刺史,迁饶州。
先是,州城以频丧四牧,废而不居,物怪变异,郡人信验;吉甫至,发城门管钥,剪荆榛而居之,后人乃安。
宪宗嗣位,征拜考功郎中、知制诰。
既至阙下,旋召入翰林为学士,转中书舍人,赐紫。
宪宗初即位,中书小吏滑涣与知枢密中使刘光琦暱善,颇窃朝权,吉甫请去之。
刘辟反,帝命诛讨之;计未决,吉甫密赞其谋,兼请广征江淮之师,由三峡路入,以分蜀寇之力。
事皆允从,由是甚见亲信。
二年春,杜黄裳出镇,擢吉甫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吉甫性聪敏,详练物务,自员外郎出官,留滞江淮十五余年,备详闾里疾苦。
及是为相,患方镇贪恣,乃上言使属郡刺史得自为政。
叙进群材,甚有美称。
三年秋,裴均为仆射、判度支,交结权幸,欲求宰相。
先是,制策试直言极谏科,其中有讥刺时政,忤犯权幸者,因此均党扬言皆执政教指,冀以摇动吉甫,赖谏官李约、独孤郁、李正辞、萧俛密疏陈奏,帝意乃解。
吉甫早岁知奖羊士谔,擢为监察御史;又司封员外郎吕温有词艺,吉甫亦眷接之。
窦群亦与羊、吕善。
群初拜御史中丞,奏请士谔为侍御史,温为郎中、知杂事。
吉甫怒其不先关白,而所请又有超资者,持之数日不行,因而有隙。
群遂伺得日者陈克明出入吉甫家,密捕以闻;宪宗诘之,无奸状。
吉甫以裴垍久在翰林,宪宗亲信,必当大用,遂密荐垍代己,因自图出镇。
其年九月,拜检校兵部尚书,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上御通化门楼饯之。
在扬州,每有朝廷得失,军国利害,皆密疏论列。
又于高邮县筑堤为塘,溉田数千顷,人受其惠。
五年冬,裴垍病免。
明年正月,授吉甫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
及再入相,请减省职员并诸色出身胥吏等,及量定中外官俸料,时以为当。
京城诸僧有以庄硙免税者,吉甫奏曰:‘钱米所征,素有定额,宽缁徒有余之力,配贫下无告之民,必不可许。’
宪宗乃止。
又请归普润军于泾原。
七年,京兆尹元义方奏:‘永昌公主准礼令起祠堂,请其制度。’
初,贞元中,义阳、义章二公主咸于墓所造祠堂一百二十间,费钱数万;及永昌之制,上令义方减旧制之半。
吉甫奏曰:‘伏以永昌公主,稚年夭枉,举代同悲,况于圣情,固所钟念。然陛下犹减制造之半,示折衷之规,昭俭训人,实越今古。臣以祠堂之设,礼典无文,德宗皇帝恩出一时,事因习俗,当时人间不无窃议。昔汉章帝时,欲为光武原陵、明帝显节陵,各起邑屋,东平王苍上疏言其不可。——东平王即光武之爱子,明帝之爱弟。贤王之心,岂惜费于父兄哉!诚以非礼之事,人君所当慎也。今者,依义阳公主起祠堂,臣恐不如量置墓户,以充守奉。’
翌日,上谓吉甫曰:‘卿昨所奏罢祠堂事,深惬朕心。朕初疑其冗费,缘未知故实,是以量减。览卿所陈,方知无据。然朕不欲破二十户百姓,当拣官户委之。’
吉甫拜贺。
上曰:‘卿,此岂是难事!有关朕身,不便于时者,苟闻之则改,此岂足多耶!卿但勤匡正,无谓朕不能行也。’
七年七月,上御延英,顾谓吉甫曰:‘朕近日畋游悉废,唯喜读书。昨于《代宗实录》中,见其时纲纪未振,朝廷多事,亦有所鉴诫。向后见卿先人事迹,深可嘉叹。’
吉甫降阶跪奏曰:‘臣先父伏事代宗,尽心尽节,迫于流运,不待圣时,臣之血诚,常所追恨。陛下耽悦文史,听览日新,见臣先父忠于前朝,著在实录,今日特赐褒扬,先父虽在九泉,如睹白日。’
因俯伏流涕,上慰谕之。
八年十月,上御延英殿,问时政记记何事。
时吉甫监修国史,先对曰:‘是宰相记天子事以授史官之实录也。古者,右史记言,今起居舍人是;左史记事,今起居郎是。永徽中,宰相姚璹监修国史,虑造膝之言,或不可闻,因请随奏对而记于仗下,以授于史官,今时政记是也。’
上曰:‘间或不修,何也?’
曰:‘面奉德音,未及施行,总谓机密,故不可书以送史官;其间有谋议出于臣下者,又不可自书以付史官;及已行者,制令昭然,天下皆得闻知,即史官之记,不待书以授也。且臣观时政记者,姚璹修之于长寿,及璹罢而事寝;贾耽、齐抗修之于贞元,及耽、抗罢而事废。然则关时政化者,不虚美,不隐恶,谓之良史也。’
是月,回纥部落南过碛,取西城柳谷路讨吐蕃。
西城防御使周怀义表至,朝廷大恐,以为回纥声言讨吐蕃,意是入寇。
吉甫奏曰:‘回纥入寇,且当渐绝和事,不应便来犯边,但须设备,不足为虑。’
因请自夏州至天德,复置废馆一十一所,以通缓急。
又请发夏州骑士五百人,营于经略故城,应援驿使,兼护党项。
九年,请于经略故城置宥州。
六胡州以在灵盐界,开元中废六州。
曰:‘国家旧置宥州,以宽宥为名,领诸降户。天宝末,宥州寄理于经略军,盖以地居其中,可以总统蕃部,北以应接天德,南援夏州。今经略遥隶灵武,又不置军镇,非旧制也。’
宪宗从其奏,复置宥州,诏曰:‘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已来,因循遂废。由是昆夷屡扰,党项靡依,蕃部之人,抚怀莫及。朕方弘远略,思复旧规,宜于经略军置宥州,仍为上州,于郭下置延恩县,为上县,属夏绥银观察使。’
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卒,其子元济请袭父位。
吉甫以为淮西内地,不同河朔,且四境无党援,国家常宿数十万兵以为守御,宜因时而取之。
颇叶上旨,始为经度淮西之谋。
元和九年冬,暴病卒,年五十七。
宪宗伤悼久之,遣中使临吊;常赠之外,内出绢五百匹以恤其家,再赠司空。
吉甫初为相,颇洽时情,及淮南再征,中外延望风采。
秉政之后,视听时有所蔽,人心疑惮之¨时负公望者虑为吉甫所忌,多避畏。
宪宗潜知其事,未周岁,遂擢用李绛,大与绛不协;而绛性刚评,讦于上前,互有争论,人多直绛。
然性畏慎,虽其不悦者,亦无所伤。
服物食味,必极珍美,而不殖财产,京师一宅之外,无他第墅,公论以此重之。
有司谥曰敬宪;及会议,度支郎中张仲方驳之,以为太优。
宪宗怒,贬仲方,赐吉甫谥曰忠懿。
吉甫尝讨论《易象》异义,附于一行集注之下;
及缀录东汉、魏、晋、周、隋故事,讫其成败损益大端,目为《六代略》,凡三十卷。
分天下诸镇,纪其山川险易故事,各写其图于篇首,为五十四卷,号为《元和郡国图》。
又与史官等录当时户赋兵籍,号为《国计簿》,凡十卷。
纂《六典》诸职为《百司举要》一卷。
皆奏上之,行于代。
子德修、德裕。
李籓,字叔翰,赵郡人。
曾祖至远,天后时李昭德荐为天官侍郎,不诣昭德谢恩,时昭德怒,奏黜为壁州刺史。
祖畬,开元时为考功郎中,事母孝谨,母卒,不胜丧死。
至远、畬皆以志行名重一时。
父承,为湖南观察使,亦有名。
籓少恬淡修检,雅容仪,好学。
父卒,家富于财,亲族吊者,有挈去不禁,愈务散施,不数年而贫。
年四十余未仕,读书扬州,困于自给,妻子怨尤之,晏如也。
杜亚居守东都,以故人子署为从事。
洛中盗发,有诬牙将令狐运者,亚信之,拷掠竟罪。
籓知其冤,争之不从,遂辞出。
后获真盗宋瞿昙,籓益知名。
张建封在徐州,辟为从事,居幕中,谦谦未尝论细微。
杜兼为濠州刺史,带使职,建封病革,兼疾驱到府,阴有冀望。
籓与同列省建封,出而泣语兼曰:‘仆射公奄忽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弃州此来,欲何也?宜疾去!不若此,当奏闻。’
兼错愕不虞,遂径归。
建封死,兼悔所志不就,怨籓甚。
既归扬州,兼因诬奏籓建封死时摇动军中。
德宗大怒,密诏杜佑杀之。
佑素重籓,怀诏旬日不忍发,因引籓论释氏,曰:‘因报之事,信有之否?’
籓曰:‘信然。’
曰:‘审如此,君宜遇事无恐。’
因出诏。
籓览之,无动色,曰:‘某与兼信为报也。’
佑曰:‘慎勿出口,吾已密论,持百口保君矣。’
德宗得佑解,怒不释,亟追籓赴阙。
及召见,望其仪形,曰:‘此岂作恶事人耶!’
乃释然,除秘书郎。
王绍持权,邀籓一相见即用,终不就。
王仲舒、韦成季、吕洞辈为郎官,朋党辉赫,日会聚歌酒,慕籓名,强致同会,籓不得已一至。
仲舒辈好为讹语俳戏,后召籓,坚不去,曰:‘吾与仲舒辈终日,不晓所与言何也。’
后果败。
迁主客员外郎,寻换右司。
时顺宗册广陵王淳为皇太子,兵部尚书王纯请改名绍,时议非之,皆云:‘皇太子亦人臣也,东宫之臣改之宜也,非其属而改之,谄也。如纯辈岂为以礼事上耶!’
籓谓人曰:‘历代故事,皆自不识大体之臣而失之,因不可复正,无足怪也。’
及太子即位,宪宗是也。
宰相改郡县名以避上名,唯监察御史韦淳不改。
既而有诏以陆淳为给事中,改名质;淳不得已改名贯之,议者嘉之。
籓寻改吏部员外郎。
元和初,迁吏部郎中,掌曹事,为使所蔽,滥用官阙,黜为著作郎。
转国子司业,迁给事中。
制敕有不可,遂于黄敕后批之。
吏曰:‘宜别连白纸。’
籓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曰批敕耶!’
裴垍言于帝,以为有宰相器,属郑絪罢免,遂拜籓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籓性忠荩,事无不言,上重之,以为无隐。
四年冬,顾谓宰臣曰:‘前代帝王理天下,或家给人足,或国贫下困,其故何也?’
籓对曰:‘古人云:‘俭以足用。’盖足用系于俭约。诚使人君不贵珠玉,唯务耕桑,则人无淫巧,俗自敦本,百姓既足,君孰与不足!自然帑藏充羡,稼穑丰登。若人君竭民力,贵异物,上行下效,风俗日奢,去本务末,衣食益乏,则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自然国贫家困,盗贼乘隙而作矣!今陛下永鉴前古,思跻富庶,躬尚勤俭,自当理平。伏愿以知之为非艰,保之为急务,宫室舆马,衣服器玩,必务损之又损,示人变风,则天下幸甚。’
帝曰:‘俭约之事,是我诚心;贫富之由,如卿所说。唯当上下相勖,以保此道,似有逾滥,极言箴规,此固深期于卿等也。’
籓等拜贺而退。
帝又问曰:‘禳灾祈福之说,其事信否?’
籓对曰:‘臣窃观自古圣达,皆不祷祠。故楚昭王有疾,卜者谓河为祟,昭王以河不在楚,非所获罪,孔子以为知天道。仲尼病,子路请祷,仲尼以为神道助顺,系于所行,己既全德,无愧屋漏。故答子路云:‘丘之祷久矣。’《书》云:‘惠迪吉,从逆凶。’言顺道则吉,从逆则凶。《诗》云:‘自求多福。’则祸福之来,咸应行事,若苟为非道,则何福可求?是以汉文帝每有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其见超然,可谓盛德。若使神明无知,则安能降福;必其有知,则私己求媚之事,君子尚不可悦也,况于明神乎!由此言之,则履信思顺,自天祐之,苟异于此,实难致福。故尧、舜之德,唯在修己以安百姓。管仲云:‘义于人者和于神。’盖以人为神主,故但务安人而已。虢公求神,以致危亡,王莽妄祈,以速汉兵,古今明诫,书传所纪。伏望陛下每以汉文、孔子之意为准,则百福具臻。’
帝深嘉之。
时河东节度使王锷用钱数千万赂遗权幸,求兼宰相。籓与权德舆在中书,有密旨曰:‘王锷可兼宰相,宜即拟来。’籓遂以笔涂‘兼相’字,却奏上云:‘不可。’德舆失色曰:‘纵不可,宜别作奏,岂可以笔涂诏耶!’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日又暮,何暇别作奏!’事果寝。李吉甫自扬州再入相,数日,罢籓为詹事。后数月,上思籓,召对,复有所论列。元和六年,出为华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未行卒,年五十八,赠户部尚书。籓为相材能不及裴垍,孤峻颇后韦贯之,然人物清规,亦其流也。
权德舆,字载之,天水略阳人。父皋,字士繇,后秦尚书翼之后。少以进士补贝州临清尉。安禄山以幽州长史充河北按察使,假其才名,表为蓟县尉,署从事。皋阴察禄山有异志,畏其猜虐,不可以洁退,欲潜去,又虑祸及老母。天宝十四年,禄山使皋献戎俘,自京师回,过福昌。福昌尉仲谟,皋从父妹婿也,密以计约之。比至河阳,诈以疾亟召谟,谟至,皋示已喑,瞪谟而瞑。谟乃勉哀而哭,手自含袭,既逸皋而葬其棺,人无知者。从吏以诏书还,皋母初不知,闻皋之死,恸哭伤行路。禄山不疑其诈死,许其母归。皋时微服匿迹,候母于淇门;既得侍其母,乃奉母昼夜南去,及渡江,禄山已反矣。由是名闻天下。淮南采访使高适表皋试大理评事,充判官。属永王璘乱,多劫士大夫以自从,皋惧见迫,又变名易服以免。玄宗在蜀,闻而嘉之,除监察御史。会丁母丧,因家洪州。时南北隔绝,或逾岁不闻诏命。有中使奉宣至洪州,经时未复,过有求取,州县苦之。时有王遘为南昌令,将执按之,因见皋白其事;皋不言,久之,垂涕曰:‘方今何由可致一敕使,而遽有此言。’因掩涕而起,遘遽拜谢之。浙西节度使颜真卿表皋为行军司马,诏征为起居舍人,又以疾辞。尝曰:‘本自全吾志,岂受此之名耶!’李季卿为江淮黜陟使,奏皋节行,改著作郎,复不起。两京蹂于胡骑,士君子多以家渡江东,知名之士如李华、柳识兄弟者,皆仰皋之德而友善之。大历三年,卒于家,年四十六。元和中谥曰贞孝。
初,皋卒,韩洄、王定为服朋友之丧,李华为其墓表,以为分天下善恶,一人而已。前赠秘书监,至是因子德舆为相,立家庙。至元和十二年,复赠太子太保。
德舆生四岁,能属诗;七岁居父丧,以孝闻;十五为文数百篇,编为《童蒙集》十卷,名声日大。韩洄黜陟河南,辟为从事,试秘书省校书郎。贞元初,复为江西观察使李兼判官,再迁监察御史。府罢,杜佑、裴胄皆奏请,二表同日至京。德宗雅闻其名,征为太常博士,转左补阙。八年,关东大水,上疏请降诏恤隐,遂命奚陟等四人使。
裴延龄以巧幸判度支,九年,自司农少卿除户部侍郎,仍判度支。德舆上疏曰:
臣伏以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况经费之司,安危所系。
延龄顷自权判,逮今间岁,不称之声,日甚于初。
群情众口,喧于朝市,不敢悉烦圣听,今谨略举所闻。
多云以常赋正额支用未尽者,便为剩利,以为己功。
又重破官钱买常平先所收市杂物,遂以再给估价,用充别贮利钱。
又云边上诸军皆至悬阙,自今春已来,并不支粮。
伏以疆场之事,所虞非细,诚圣谟前定,终事切有司。
陛下必以延龄孤贞独立,为时所抑,丑正有党,结此流言,何不以新收剩利,征其本末,为分析条奏?
又择朝贤信臣,与中使一人巡覆边军,察其资储有无虚实。
倘延龄受任已来,精心勤力,每事省约,别收羡余,于正数各有区分,边军储蓄,实犹可支,身自敛怨,为国惜费;自宜更示优奖,以洗群疑,明书厥劳,昭示天下。
如或言者非谬,罔上实多,岂以邦国重务,委之非据!
臣职在谏曹,合采群议,正拜已来,今已旬日,道路云云,无不言此。
岂京师士庶之众,愚智之多,合而为党,共有仇嫉。
陛下亦宜稍回圣鉴,俯察群心。
况臣之事君,如子事父;今当圣明不讳之代,若犹爱身隐情,是不忠不孝,莫大之罪。
敢沥肝血,伏待刑书。
十年,迁起居舍人。
岁中,兼知制诰。
转驾部员外郎、司勋郎中,职如旧。
迁中书舍人。
是时,德宗亲览庶政,重难除授,凡命于朝,多补自御札。
始,德舆知制诰,给事有徐岱,舍人有高郢;居数岁,岱卒,郢知礼部贡举,独德舆直禁垣,数旬始归。
尝上疏请除两省宫,德宗曰:‘非不知卿之劳苦,禁掖清切,须得如卿者,所以久难其人。’
德舆居西掖八年,其间独掌者数岁。
贞元十七年冬,以本官知礼部贡举。
来年,真拜侍郎,凡三岁掌贡士,至今号为得人。
转户部侍郎。
元和初,历兵部、吏部侍郎,坐郎吏误用官阙,改太子宾客,复为兵部侍郎,迁太常卿。
五年冬,宰相裴垍寝疾,德舆拜礼部尚书、平章事,与李籓同作相。
河中节度王锷来朝,贵幸多誉锷者,上将加平章事,李籓坚执以为不可。
德舆继奏曰:‘夫平章事,非序进而得,国朝方镇带宰相者,盖有大忠大勋。大历已来,又有跋扈难制者,不得已而与之。今王锷无大忠勋,又非姑息之时,欲假此名,实恐不可!’
上从之。
运粮使董溪、于皋谟盗用官钱,诏流岭南。
行至湖外,密令中使皆杀之。
他日,德舆上疏曰:
窃以董溪等,当陛下忧山东用兵时,领粮料供军重务,圣心委付,不比寻常;敢负恩私,恣其赃犯,使之万死,不足塞责。
弘宽大之典,流窜太轻,陛下合改正罪名,兼责臣等疏略。
但诏令已下,四方闻知,不书明刑,有此处分,窃观众情,有所未喻。
伏自陛下临御已来,每事以诚,实与天地合德,与四时同符,万方之人,沐浴皇泽。
至如于、董所犯,合正典章,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即人各惧法,人各谨身。
臣诚知其罪不容诛,又是已过之事,不合论辩,上烦圣聪。
伏以陛下圣德圣姿,度越前古,顷所下一诏,举一事,皆合理本,皆顺人心。
伏虑他时更有此比,但要有司穷鞫,审定罪名,或致之极法,或使自尽,罚一劝百,孰不甘心!
巍巍圣朝,事体非细,臣每于延英奏对,退思陛下求理之言,生逢盛明,感涕自贺。
况以愚滞朴讷,圣鉴所知,伏惟恕臣迂疏,察臣丹恳。
及李吉甫自淮南诏征,未一年,上又继用李绛。
时上求理方切,军国无大小,一付中书。
吉甫、绛议政颇有异同,或于上前论事,形于言色;其有诣于理者,德舆亦不能为发明,时人以此讥之。
竟以循默而罢,复守本官。
寻以检校吏部尚书为东都留守,后拜太常卿,改刑部尚书。
先是,许孟容、蒋乂等奉诏删定格敕。
孟容等寻改他官,乂独成三十卷,表献之,留中不出。
德舆请下刑部,与侍郎刘伯刍等考定,复为三十卷奏上。
十一年,复以检校吏部尚书出镇兴元。
十三年八月,有疾,诏许归阙,道卒,年六十。
赠左仆射,谥曰文。
德舆自贞元至元和三十年间,羽仪朝行,性直亮宽恕,动作语言,一无外饰,蕴藉风流,为时称向。
于述作特盛,《六经》百氏,游泳渐渍,其文雅正而弘博,王侯将相洎当时名人薨殁,以铭纪为请者什八九,时人以为宗匠焉。
尤嗜读书,无寸景暂倦,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代。
子璩,中书舍人。
史臣曰:裴垍精鉴默识,举贤任能,启沃帝心,弼谐王道。
如崔群、裴度、韦贯之辈,咸登将相,皆垍之荐达。
立言立事,知无不为。
吉甫该洽典经,详练故实,仗裴垍之抽擢,致朝伦之式序。
吉甫知垍之能别髦彦,垍知吉甫之善任贤良,相须而成,不忌不克。
叔翰修身慎行,力学承家,批制敕有夕郎之风,涂御书见宰执之器;而乃轻财散施,天爵是期,伟哉,自待之意也!
德舆孝悌力学,髫龀有闻,疏延龄恣行巧佞,论皋谟不书明刑,三十年羽仪朝行,实皋之余庆所钟。
此四子者,所谓经纬之臣,又何惭于王佐矣!
赞曰:二李秉钧,信为名臣。
甫柔而党,籓俊而纯。
裴公鉴裁,朝无屈人。
权之藻思,文质彬彬。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八-译文
裴垍,字弘中,是河东闻喜人。他是垂拱年间宰相居道的第七代孙。裴垍在弱冠之年就考中了进士。贞元年间,他参加了制举贤良极谏的考试,对策第一,被授予美原县尉的职位。任期满了之后,籓府邀请他,但他都没有接受。后来他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后来又转任殿中侍御史和尚书礼部考功二员外郎。当时吏部侍郎郑珣瑜请求裴垍考核他的词判,裴垍坚守正道,不接受任何请托,考核工作都是注重人才的实际能力。
元和初年,他被召入翰林院担任学士,后来转任考功郎中和知制诰,不久又升任中书舍人。李吉甫从翰林院承旨升任平章事,诏书即将下达的那天晚上,他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对裴垍说:‘李吉甫从尚书郎流落到偏远的地方,十多年才回来,现在进入禁署,一年过去了,后进的人物,很少有机会接触。宰相的职责,应该选拔贤能的人才,但现在却糊里糊涂,不知道谁行谁不行。你有很多的鉴别能力,现在的人才,请你告诉我。’裴垍拿起笔写下他们的名字,一共写了三十多人。几个月之内,选用的官员差不多都用完了,当时人们都称赞李吉甫有得到人才的声誉。
三年后,皇帝下诏举荐贤良,当时皇甫湜对策时言辞激烈;牛僧孺、李宗闵也苦苦指责时政。考官杨于陵、韦贯之提升三人的对策都获得高分,裴垍居中复查,没有发现任何不同。等到有人向皇帝申诉,请求惩罚他们,宪宗不得已,免去了杨于陵、韦贯之的官职,罢免了裴垍的翰林学士职务,任命他为户部侍郎。然而宪宗知道裴垍喜欢直率,对他的信任更加深厚。
那年秋天,李吉甫出镇淮南,于是让裴垍代替他担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第二年,加封他为集贤院大学士、监修国史。裴垍上奏说:‘集贤御书院,请按照《六典》的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为学士,六品以下的官员为直学士;如果不是朝廷官员,无论品级,都为校理;其余的名目全部取消。史馆请求入馆的官员,都为修撰;不是朝廷官员,都为直史馆。并且永远作为常规。’这些都被采纳。
元和五年,裴垍中风病发作。宪宗非常惋惜,派中使频繁地询问他的病情,甚至药膳的进退都让他一一陈述。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被免去兵部尚书职务,仍然晋升为银青。第二年,改任太子宾客。去世后,朝廷停止朝会,赐予的丧葬费用有所增加,追赠太子少傅。
最初,裴垍在翰林院承旨,属于宪宗初平定吴、蜀时期,他勤奋思考治理,机密事务,全部交给裴垍处理。裴垍小心谨慎,非常符合皇帝的旨意。等到他担任宰相之后,他恳请皇帝表彰善良的人,杜绝邪路,整顿法度,考核官吏,都得到了皇帝的重视和采纳。吐突承璀从春宫侍奉宪宗,受到皇帝的特殊关照。承璀趁机想要有所关说,但宪宗因为害怕裴垍,告诫他不要再提,在宫中常常用官职称呼裴垍而不叫名字。杨于陵担任岭南节度使,与监军许遂振不和,许遂振诬告杨于陵,宪宗下令追查杨于陵的罪行。裴垍说:‘因为许遂振的旧罪惩罚一个藩臣,是不可以的。’请求任命他为吏部侍郎。严绶在太原,政事都由监军李辅光处理,严绶只是拱手而已,裴垍详细上奏了这件事,请求用李鄘代替严绶。
王士真去世后,他的儿子王承宗按照河北的旧例请求代替父亲担任节度使。宪宗急于实现太平,并且频繁荡平敌寇,认为那个地方可以攻取。吐突承璀依仗恩宠,企图削弱裴垍的权力,于是窥探皇帝的心意,请求亲自征讨。卢从史暗中勾结反叛,内与王承宗结盟,而外请出兵,企图谋取厚利。裴垍一一陈述了这些不可行之处,并且说:‘武俊对朝廷有大功,之前授予李师道,然后又剥夺了王承宗的职位,这是赏罚不公,无法劝勉天下的人。’逗留了半年,宪宗犹豫不决,吐突承璀的策略最终得以实施。等到军队到达敌境,卢从史果然叛变,吐突承璀多次督促作战,卢从史更加傲慢反复,官军对此感到痛苦。当时王师长时间暴露在外没有取得战功,皇帝的意志也懈怠了。
后来卢从史派遣他的衙将王翊元进宫上奏,裴垍邀请他谈话,稍微触动了他的心,并且告诉他做臣子的节操,王翊元因此坦诚地表示卢从史恶行累累,可以图谋他。裴垍派遣他再次前往,等到他回来,就得到了卢从史的大将乌重胤等人的重要信息。裴垍趁机从容地说:‘卢从史凶暴,有背叛君主之心。现在听说他视吐突承璀如婴儿,在神策军营之间往来,更加自恃不严,这是天亡之时。如果不趁机致其于死地,以后即使兴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他。’宪宗最初感到惊讶,仔细思考了他的计划,才同意了。裴垍因此请求保密这个计划,宪宗说:‘这件事只有李绛、梁守谦知道。’当时李绛担任翰林院承旨,梁守谦掌管机密命令。后来吐突承璀最终擒获了卢从史,平定了上党,那年秋天班师回朝。裴垍说:‘吐突承璀首先提出用兵,现在回来却没有取得战功,陛下即使念及他的旧功,也不能给予显赫的奖赏,也请贬谪他,以向天下人谢罪。’于是罢免了吐突承璀的兵权。
在此之前,天下百姓向州府缴纳赋税:一曰上供,二曰送使,三曰留州。建中初年确定了两税法,当时是钱重物轻;之后是物轻钱重,齐人所出的,已经比最初征收的多了两倍。而那些留州和送使的物资,所在的长官又降低省估使就实估,以自肥而加重百姓的赋税。等到裴垍担任宰相,上奏请求:‘天下留州、送使的物资,全部按照省估。那些所在观察使,仍然用他们所管辖的郡的租赋自给;如果不够,然后从支郡征收。’各州送使的数额,全部变为上供,所以江淮地区稍微得到了一些喘息。
裴垍虽然年轻,但突然担任相位,他的气度严谨,有法度,即使是高级官员,他的拜访也不敢有私心。谏官谈论时政的得失,旧事,掌权的人多不高兴他们尽职。裴垍在中书省,有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从拾遗转任补阙,等到参谢之际,裴垍在朝廷上对他们说:‘独孤和两位补阙,勤勤恳恳地贡献建议,现在的升迁,可以说是对他们的劳动的报酬和羞愧。严补阙的官业,或许与此不同,昨天进拟的时候,不无疑问缓慢。’严休复感到惊恐和羞愧地退下。裴垍在翰林院,推荐李绛、崔群共同掌管机密命令;等到他担任宰相,任用韦贯之、裴度知制诰,提拔李夷简为御史中丞,之后接连入相,都留下了名望。其他的官员,都是根据才能分配职务,都符合人们的期望,选拔任用非常精细,前后无人能比。评论者认为裴垍担任宰相,才能与时机相符合,知道该做的事情就去做,当时朝中没有侥幸的人,各种事务逐渐得到治理;但是两次遭遇疾病,以至于退休,公众舆论对此感到惋惜。
李吉甫,字弘宪,是赵郡人。他的父亲李栖筠,在唐代宗时期担任御史大夫,当时名声很大,国史上有他的传记。李吉甫从小好学,擅长写文章。二十七岁时,他成为太常博士,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国家的历史和沿革,处理事情公正,当时很多人都很称赞他。后来他被调任屯田员外郎,继续担任博士,后来又改任驾部员外郎。宰相李泌和窦参都很看重他的才能,对他非常礼遇。当陆贽担任宰相时,李吉甫被派往明州担任员外长史;过了一段时间,因为赦免,他被任命为忠州刺史。当时陆贽已经被贬到忠州,有人认为李吉甫会对陆贽怀恨在心,重新构陷他;但李吉甫到达后,与陆贽相处得很愉快,从未因为过去的恩怨而介意。他在六年里没有调动官职,因为生病而辞去了职务。不久后,他被任命为柳州刺史,后来又调任饶州。在此之前,因为连续四任刺史都因丧事而废弃了州城,所以不再居住,出现了许多怪异现象,郡里的人都很相信这些现象;李吉甫到任后,打开了城门,清理了荆棘,人们才重新安居乐业。
宪宗继位后,征召李吉甫担任考功郎中、知制诰。到了朝廷后,很快被召入翰林院担任学士,后来转任中书舍人,并被赐予紫色官服。宪宗刚即位时,中书省的小官吏滑涣与知枢密院的中使刘光琦关系密切,窃取了朝政大权,李吉甫请求罢免他们。刘辟反叛,皇帝命令讨伐他;在决策未定之前,李吉甫秘密地支持了这个计划,并请求广泛征召江淮的军队,通过三峡进入,以分散蜀地的敌军力量。事情都得到了批准,因此李吉甫受到了皇帝的亲近和信任。第二年春天,杜黄裳出京镇守,提拔李吉甫担任中书侍郎、平章事。李吉甫性格聪明敏捷,对事务处理得非常细致,自从担任员外郎以来,他在江淮停留了十五年以上,详细了解了民间疾苦。当他成为宰相时,他担心方镇官员贪污放纵,于是上奏请求允许属郡刺史自行处理政务。他推荐了许多人才,得到了很多好评。
三年秋天,裴均担任仆射、判度支,与权贵交好,想要成为宰相。在此之前,有制策试直言极谏科,其中有一些批评时政、触怒权贵的内容,裴均的党羽借此声称这是执政者的指示,希望以此动摇李吉甫,幸亏谏官李约、独孤郁、李正辞、萧俛秘密上奏,皇帝的疑虑才得以解除。李吉甫早年就赏识羊士谔,提拔他为监察御史;又喜欢司封员外郎吕温的文才,也对他给予了关照。窦群也与羊士谔、吕温关系良好。窦群最初被任命为御史中丞时,上奏请求任命羊士谔为侍御史,吕温为郎中、知杂事。李吉甫因为窦群没有事先通知他就擅自提名,而且所提名的官员资历不够,坚持了几日没有执行,因此产生了矛盾。窦群趁机发现日者陈克明出入李吉甫家,秘密地逮捕了他并上报;宪宗质问他,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当的行为。李吉甫认为裴垍长期在翰林院,受到宪宗的信任,必将被重用,于是秘密推荐裴垍代替自己,并计划自己出京镇守。那年九月,他被任命为检校兵部尚书,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充任淮南节度使,皇帝在通化门楼为他饯行。在扬州,每当有朝廷得失、军国利害的问题,他都秘密上奏讨论。他还于高邮县修筑堤坝,建成池塘,灌溉了数千顷田地,人们都受益。
五年冬天,裴垍因病辞去职务。第二年正月,任命李吉甫为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再次入相后,他请求减少官员数量和各色出身的小吏,以及确定中央和地方官员的俸禄,当时人们认为这是合理的。京城的一些僧侣有免税的庄硙,李吉甫上奏说:“钱米征收,历来有固定的数额,宽恕僧侣们多余的力量,分配给贫苦无告的百姓,绝对不可以允许。”宪宗于是停止了这个做法。他还请求将普润军归还给泾原。
七年,京兆尹元义方上奏说:“永昌公主按照礼制应该建造祠堂,请求确定其规模。”最初,在贞元年间,义阳、义章两位公主都在她们的墓地上建造了一百二十间祠堂,花费了数万钱;到了永昌公主的情况,皇帝命令元义方将规模减半。李吉甫上奏说:“我认为永昌公主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全国人民都为她感到悲伤,何况是圣上的心情,更是深切地怀念。然而陛下还是将规模减半,显示了折衷的原则,昭示节俭,实在是超越古今。我认为建造祠堂,礼制上没有明确规定,德宗皇帝一时的恩典,事情因习俗而形成,当时民间也有非议。过去汉章帝时期,想要为光武帝的原陵、明帝的显节陵各自建造房屋,东平王苍上疏表示不可。——东平王是光武帝的爱子,明帝的爱弟。贤王的心意,难道会吝啬于父兄吗!实在是认为不合礼制的事情,君主应当谨慎对待。现在,依照义阳公主的做法建造祠堂,我担心不如量力安置墓户,以供祭祀。”第二天,皇帝对李吉甫说:“你昨天上奏停止建造祠堂的事情,深合朕意。朕最初怀疑这是浪费,因为不知道实际情况,所以才减半。看了你所说的,才知道没有根据。然而朕不想破坏二十户百姓的生活,应当挑选官户来承担。”李吉甫跪拜致贺。皇帝说:“你,这难道是难事吗!有关朕身,不便于时的事情,只要听到就改正,这难道值得多提吗!你只管勤于纠正,不要认为朕不能执行。”
七年七月,皇帝在延英殿,对李吉甫说:“朕最近停止了狩猎游玩,只喜欢读书。昨天在《代宗实录》中,看到当时纲纪不振,朝廷多事,也有所警醒。以后看到你先人的事迹,非常值得赞叹。”李吉甫下台阶跪拜上奏说:“我的先父侍奉代宗,尽心竭力,但受限于时运,没有等到圣明之时,我内心常常感到遗憾。陛下沉醉于文史,阅读不断更新,看到我先父对前朝的忠诚,记载在实录中,今天特别受到您的褒扬,先父即使在地底下,也如同见到白日。”说着,他跪拜流泪,皇帝安慰他说。
八年十月,皇帝在延英殿,询问时政记记载了什么。当时李吉甫负责监修国史,他首先回答说:“这是宰相记录天子的事迹,以供史官编写的实录。古时候,右史记言,现在起居舍人就是;左史记事,现在起居郎就是。永徽年间,宰相姚璹监修国史,担心私密的话语可能不会被听到,因此请求在奏对时记录于仗下,然后交给史官,现在的时政记就是这样。”皇帝问:“有时候不记录,是什么原因?”回答说:“当面听到皇帝的命令,还没有实施,总认为是机密,所以不能记录下来交给史官;其中有些是臣下的谋议,又不能自己记录下来交给史官;等到已经实施的,制令已经公开,天下人都知道了,史官的记录也就不需要再书面提交了。而且我观察时政记,姚璹在长寿年间修撰,姚璹罢官后事情就停了下来;贾耽、齐抗在贞元年间修撰,贾耽、齐抗罢官后事情也就废弃了。那么,关于时政的变化,不虚美,不隐恶,才能称之为良史。”
这个月,回纥部落向南穿越沙漠,夺取了西城的柳谷路,讨伐吐蕃。西城防御使周怀义上表朝廷,朝廷非常恐慌,认为回纥声称讨伐吐蕃,意图是入侵。吉甫上奏说:“回纥入侵,我们应当逐渐断绝和谈,不应立即来犯边疆,只需做好防御,不必过分担忧。”因此请求从夏州到天德,重新设立十一处废弃的驿站,以便应对紧急情况。又请求派遣夏州的五百骑士,驻扎在经略故城,支援驿站使者,并保护党项人。
九年,请求在经略故城设立宥州。六胡州位于灵盐界,开元年间废除了六个州。吉甫说:“国家以前设立的宥州,以宽宥为名,管辖所有投降的百姓。天宝末年,宥州被寄存在经略军中,因为地理位置居中,可以总领蕃部,北边可以应对天德,南边支援夏州。现在经略军隶属于灵武,又不设立军镇,不符合旧制。”宪宗听从了他的奏请,重新设立宥州,下诏说:“天宝年间宥州寄存在经略军中,宝应年间以来,因循而废弃。因此,昆夷屡次侵扰,党项人无依无靠,蕃部之人,安抚他们也来不及。朕正要扩大远略,想恢复旧规,应在经略军中设立宥州,仍为上州,在城下设立延恩县,为上县,隶属于夏绥银观察使。
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去世,他的儿子吴元济请求继承父亲的职位。吉甫认为淮西是内地,不同于河朔,且四周没有党羽援助,国家常年驻扎数十万军队作为防御,应该趁机夺取。他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同意,开始策划经略淮西。
元和九年冬天,吉甫突然病逝,享年五十七岁。宪宗非常悲痛,派遣中使前往吊唁;除了常赠之外,还从宫中拿出五百匹绢来抚恤他的家人,再次赠予司空。吉甫最初担任宰相时,非常得人心,等到淮南再次征讨,朝廷内外都期待他的风采。他执政后,听到的看到的有时会受到蒙蔽,人们对他有所猜忌。当时有公望的人担心被吉甫所忌恨,多加回避。宪宗暗中知道这些事情,不到一年,就提拔了李绛,与李绛关系非常不和谐;而李绛性格刚直,敢于在皇帝面前直言,两人经常争论,很多人支持李绛。然而李绛性格谨慎,即使是他不喜欢的人,也没有伤害到他们。他的服饰和饮食非常精美,但不积累财产,京城之外没有其他宅邸,因此人们因此而尊敬他。有司赐予他谥号‘敬宪’;在会议讨论时,度支郎中张仲方认为谥号过于优厚。宪宗生气,贬低了张仲方,赐予吉甫谥号‘忠懿’。
吉甫曾讨论《易经》的不同解释,将其附在一行的集注之下;及至整理东汉、魏、晋、周、隋的故事,记录其成败得失,编为《六代略》,共三十卷。分天下诸镇,记载其山川险易和故事,各自绘制图表于篇首,共五十四卷,号称《元和郡国图》。又与史官等记录当时的户籍、赋税和兵籍,号称《国计簿》,共十卷。编纂《六典》中的各个职位为《百司举要》一卷。这些作品都上奏给了皇帝,流行于世。他的儿子德修、德裕。
李藩,字叔翰,赵郡人。曾祖李至远,在武则天时期被李昭德推荐为天官侍郎,他没有去李昭德那里表示感谢,当时李昭德生气,上奏将他贬为壁州刺史。祖父李畬,在开元时期担任考功郎中,孝顺谨慎,母亲去世后,他悲伤过度。李至远、李畬都因志行高洁而闻名一时。父亲李承,担任湖南观察使,也有名。
李藩年轻时淡泊名利,仪表端正,好学。父亲去世后,家中财产丰富,亲戚朋友前来吊唁,有带走的,他没有禁止,反而更加致力于施舍,不久就变得贫穷。四十多岁时未仕,在扬州读书,生活困顿,妻子和孩子抱怨他,但他依然如故。杜亚担任东都留守,以故人子弟的身份任命他为从事。洛阳发生盗窃案,有人诬陷牙将令狐运,杜亚相信了他,拷打审问后定罪。李藩知道令狐运是被冤枉的,争辩但没有被采纳,于是辞职离开。后来抓到了真正的盗贼宋瞿昙,李藩因此更加知名。
张建封在徐州,任命他为从事,在幕府中任职,谦逊而不谈论琐碎之事。杜兼担任濠州刺史,身兼使职,建封病重,杜兼急忙赶到府中,暗中有所期待。李藩与同僚去探望建封,出来后哭着对杜兼说:“射公突然如此,您应该在州里防守,现在放弃州务来这里,想要做什么?您应该赶快离开!如果不这样做,我将上奏皇帝。”杜兼惊讶不已,于是直接回去了。建封去世后,杜兼后悔没有实现自己的志向,非常怨恨李藩。回到扬州后,杜兼诬告李藩在建封死时动摇军心。德宗大怒,秘密下诏杜佑杀他。杜佑一直很重视李藩,怀揣诏书十多天不忍执行,于是引见李藩讨论佛教,说:“因果报应的事情,真的有吗?”李藩说:“确实有。”杜佑说:“既然如此,您应该遇到事情无所畏惧。”于是拿出诏书。李藩看后,面无表情,说:“我和杜兼都相信因果报应。”杜佑说:“千万不要说出来,我已经秘密上奏,用全家百口担保您了。”德宗得到杜佑的解释,怒气未消,急忙追捕李藩到朝廷。等到召见时,看到他的仪容,说:“这哪里是做坏事的人!”于是释然,任命他为秘书郎。
王绍掌权,邀请李藩见面后立即任用,但李藩最终没有接受。王仲舒、韦成季、吕洞等人担任郎官,结党营私,每日聚会饮酒,仰慕李藩的名声,强迫他参加聚会,李藩不得已只去了一次。王仲舒等人喜欢说别人的坏话,后来召见李藩,他坚决不去,说:“我和王仲舒这些人整天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他们失败了。升任主客员外郎,不久转任右司。当时顺宗册封广陵王李淳为皇太子,兵部尚书王纯请求改名绍,当时议论纷纷,都说:“皇太子也是人臣,东宫的臣子改名字是应该的,不是他的人却改名字,是谄媚。像王纯这样的人,怎么会用礼节对待皇上呢!”李藩对人说:“历代的故事,都是因为不识大体的大臣而失去的,因此无法恢复,不值得奇怪。”等到太子即位,即宪宗。
宰相更改郡县名称以避讳皇帝的名字,只有监察御史韦淳没有更改。后来有诏令陆淳担任给事中,改名质;陆淳不得已改名贯之,议论者都称赞他。
李藩不久改任吏部员外郎。元和初年,升任吏部郎中,掌管曹事,因为受到蒙蔽,滥用官职空缺,被贬为著作郎。转任国子司业,升任给事中。制敕有不可行的,就在黄敕后面批注。吏员说:“应该在另一张白纸上批注。”李藩说:“用另一张白纸,那是文书,怎么能说是批注敕令呢!”裴垍对皇帝说,李藩有宰相的才能,因为郑絪被免职,于是任命李藩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藩性格忠诚,事无巨细都会说出来,皇帝很看重他,认为他没有隐瞒。
李藩曾讨论《易经》的不同解释,将其附在一行的集注之下;及至整理东汉、魏、晋、周、隋的故事,记录其成败得失,编为《六代略》,共三十卷。分天下诸镇,记载其山川险易和故事,各自绘制图表于篇首,共五十四卷,号称《元和郡国图》。又与史官等记录当时的户籍、赋税和兵籍,号称《国计簿》,共十卷。编纂《六典》中的各个职位为《百司举要》一卷。这些作品都上奏给了皇帝,流行于世。他的儿子德修、德裕。
四年冬天,皇帝对宰相说:‘前代的帝王治理天下,有的使家庭富足,有的使国家贫穷困顿,这是为什么?’宰相回答说:‘古人说:“节俭才能满足需求。”满足需求的关键在于节俭。如果君主不重视珠宝玉石,只致力于农业和纺织业,那么人们就不会有奢侈的技巧,风俗自然会回归根本,百姓已经富足,君主怎么会不富足呢!自然国库就会充实,庄稼也会丰收。如果君主竭尽民力,重视奢侈品,上行下效,风俗日益奢侈,忽视根本追求末节,衣食日益匮乏,那么百姓就会不富足!君主怎么会富足呢!自然国家就会贫穷,家庭就会困顿,盗贼就会趁机作乱!现在陛下永鉴前古,想要使国家富裕繁荣,亲自崇尚勤俭,自然就能治理得很好。我诚恳地希望陛下明白知识并不困难,保护这些原则是当务之急,宫室、车马、衣服、器物,一定要努力减少,向世人展示变革的风气,那么天下就幸运了。’皇帝说:‘节俭的原则,我确实是真心实意;贫富的原因,正如你所说。只有上下共同努力,才能保持这条道路,如果出现过度奢侈,就应该极言规劝,这本来就是对你们深切的期望。’宰相等人拜贺后退下。
皇帝又问:‘祈求神灵消灾祈福的说法,是真的吗?’宰相回答说:‘我私下观察自古以来的圣贤,都没有祈求神灵。所以楚昭王生病,占卜者说是河神作祟,昭王认为河不在楚国,不是他所犯罪过的,孔子认为这是了解天道。孔子生病时,子路请求祈祷,孔子认为神道助顺,取决于自己的行为,自己已经完善了德行,无愧于心。所以回答子路说:“我已经祈祷很久了。”《尚书》说:“顺应天道则吉祥,违背天道则凶险。”这说明顺应天道则吉祥,违背天道则凶险。《诗经》说:“自己寻求幸福。”那么祸福的到来,都应归于自己的行为,如果做出不道德的事情,那么有什么幸福可以追求呢?因此汉文帝每次祭祀,都让官员敬神而不祈祷,他的态度超然,可以说是德行高尚。如果神明无知,那么怎么能降福;如果神明有知,那么私自求媚的事情,君子尚且不会高兴,更何况是明神呢!从这一点来说,只有坚守诚信,顺应天道,自然会得到天的保佑,如果与此相反,实际上很难得到福佑。因此尧、舜的德行,只在于修养自己以安抚百姓。管仲说:“对人有义的人,神也会喜欢。”因为以人为神的主要对象,所以只致力于安抚百姓而已。虢公求神,以至于国家危亡,王莽妄图祈福,却招致汉朝的军队,古今的教训,史书都有记载。我诚恳地希望陛下每次都以汉文帝、孔子的思想为准则,那么百福就会降临。’皇帝非常赞赏他的观点。
当时河东节度使王锷用数千万钱贿赂权贵,希望兼任宰相。宰相裴度在中书省,接到密旨说:“王锷可以兼任宰相,应该立即拟定。”裴度于是用笔涂掉了‘兼任宰相’的字样,然后上奏说:‘不可。’权德舆脸色大变说:‘即使不可,也应该另外写奏章,怎么能涂改诏书呢!’裴度说:‘形势紧迫!今天过后,就不可挽回。天又快黑了,哪里有时间另外写奏章!’事情最终被搁置。李吉甫从扬州再次入朝为相,几天后,罢免了裴度的宰相职务。几个月后,皇帝思念裴度,召见他,又有所议论。元和六年,裴度被任命为华州刺史、兼御史大夫。还未上任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追赠户部尚书。裴度作为宰相的才能不及裴垍,性格孤傲比韦贯之后来,但他的品德和规矩,也是一流的。
权德舆,字载之,是天水略阳人。他的父亲权皋,字士繇,是后秦尚书翼的后代。年轻时以进士的身份补任贝州临清尉。安禄山以幽州长史的身份担任河北按察使,借助他的才能和名声,上表推荐他为蓟县尉,任命为从事。权皋暗中察觉到安禄山有异心,害怕被他猜忌和虐待,不能以清白退隐,想要悄悄离开,又担心祸及老母。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让权皋献上战俘,他从京城回来,经过福昌。福昌尉仲谟是权皋的从父妹婿,秘密地与他商议。等到河阳,权皋假装生病紧急召见仲谟,仲谟到来后,权皋假装已经失声,瞪着仲谟然后闭上眼睛。仲谟于是强忍悲痛地哭泣,亲手为权皋含泪掩埋,等权皋离开后,才将棺材埋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随从官员带着诏书回去,权皋的母亲最初不知道,听说权皋死了,悲痛欲绝,伤感动了路人。安禄山不相信他假装死亡,允许他的母亲回去。权皋当时换上微服隐藏身份,在淇门等待母亲;等到能够侍奉母亲,就带着母亲日夜南行,等到渡过长江,安禄山已经反叛了。因此名声传遍天下。淮南采访使高适上表推荐权皋担任大理评事,充任判官。正逢永王璘作乱,多次劫持士大夫跟随自己,权皋害怕被逼迫,又改名换姓以免祸。唐玄宗在蜀地,听说这件事后赞扬他,任命他为监察御史。正值他母亲去世,因此在家守丧,住在洪州。当时南北隔绝,有时一年都听不到诏命。有中使到洪州宣读诏书,停留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回去,路过时索要财物,州县官员苦不堪言。当时有王遘担任南昌令,准备拘捕他,因为见到权皋就告诉他这件事;权皋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流着泪说:“现在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敕使,却突然有这种说法。”于是掩面哭泣,王遘急忙跪拜道歉。浙西节度使颜真卿上表推荐权皋担任行军司马,诏令征召他为起居舍人,他又因为疾病辞去职务。他曾说:“本来是为了保全我的志向,怎么会接受这个名声呢!”李季卿担任江淮黜陟使,上奏权皋的节操,改任他为著作郎,他又辞去了职务。两京被胡骑蹂躏,许多士大夫都带着家人渡过长江东去,知名人士如李华、柳识兄弟等人,都仰慕权皋的品德而友好对待他。大历三年,权皋在家中去世,享年四十六岁。元和年间追赠他为贞孝。
最初,权皋去世时,韩洄、王定为他服丧,李华为他撰写墓志铭,认为分天下善恶,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此前追赠他为秘书监,到这时因为儿子权德舆担任宰相,建立了家庙。到元和十二年,又追赠他为太子太保。
权德舆四岁时就能写诗;七岁时父亲去世,以孝顺闻名;十五岁时写了数百篇文章,编成《童蒙集》十卷,名声日益增大。韩洄被贬为河南黜陟使,征召他为从事,试用秘书省校书郎。贞元初年,又担任江西观察使李兼的判官,再升任监察御史。官府撤销后,杜佑、裴胄都上奏请求,两份奏章在同一天到达京城。唐德宗很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征召他为太常博士,转任左补阙。贞元八年,关东发生大水灾,他上疏请求皇帝下诏体恤灾民,于是皇帝命令奚陟等四人出使。
裴延龄凭借机巧得到皇帝的宠信,担任判度支,贞元九年,从司农少卿升任户部侍郎,仍然担任判度支。权德舆上疏说:
我私下认为,在朝廷中授予别人爵位,这是与众人共同的事情,何况负责经费的部门,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延龄最近从担任权判以来,直到现在的一年多时间里,不满意的呼声一天比一天多。众人的意见在朝廷和市场上都很激烈,我不敢全部麻烦陛下听,现在只简要地列举我所听到的。很多人说,那些按照常赋正额支用未尽的,就被认为是剩余的利益,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还有人说,他们大量破坏官钱购买常平仓先前所收的市杂物,然后再次给它们估价,用来充作别的储备利益。又说,边疆的军队都到了危急关头,从今年春天以来,就没有发过粮。我认为边疆的事情,所担忧的不仅仅是小事,确实是圣明的谋略预先决定了,最终的事情非常紧迫,需要有关部门认真处理。
陛下如果认为延龄孤独正直,被时人所压制,丑化正直的人有党派,散布这些流言,为什么不利用新收的剩余利益,追究他们的本末,详细地报告给陛下?再挑选朝廷中的贤良之臣,和中使一人一起巡视边疆军队,检查他们的物资储备是否有盈余或不足。如果延龄自从任职以来,精心勤力,每件事情都节约,另外收存的盈余,在正数中有明确的区分,边疆军队的储备,实际上还可以支撑,他自己积累的怨恨,为国家节省了费用;应该给予他更多的奖励,以消除众人的疑虑,明确地记录他的功劳,昭告天下。如果有人说的不是虚假的,对君上不忠诚的人确实很多,难道可以把国家的重任,交给不可靠的人!我作为谏官,应该收集众人的意见,自从正式任职以来,现在已经十多天了,道路上都在谈论这件事情。难道京城的士人和百姓众多,愚笨和聪明的人合在一起,形成党派,共同怀有敌意。陛下也应该稍微收回您的圣明洞察,俯瞰众人的心思。
何况我侍奉君主,就像儿子侍奉父亲;现在正处在圣明不讳的时代,如果还爱惜自己的身体,隐藏真实情况,这是不忠不孝,是最大的罪行。我愿意倾尽心血,等待受刑。
十年,升任起居舍人。年中,兼任知制诰。转任驾部员外郎、司勋郎中,职责和以前一样。升任中书舍人。那时,德宗亲自处理政务,对官员的任命非常慎重,所有在朝廷的任命,大多是由皇帝亲自下诏。起初,德舆担任知制诰,给事中有徐岱,舍人有高郢;过了几年,岱去世,郢担任礼部贡举,只有德舆独自守卫禁城,几十天才回来。曾经上疏请求撤销两省宫,德宗说:‘不是不知道你的辛苦,禁城清静,必须得到像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一直难以找到合适的人。’德舆在西掖任职八年,其中独自掌管了几年的时间。贞元十七年冬天,以本官身份负责礼部贡举。第二年,正式任命为侍郎,总共三年掌管贡士,至今还被称为得人。
转任户部侍郎。元和初年,历任兵部、吏部侍郎,因为郎吏误用官缺,改任太子宾客,又担任兵部侍郎,升任太常卿。
五年冬天,宰相裴垍生病,德舆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平章事,和李籓一起担任宰相。河中节度使王锷来朝,许多权贵都赞誉王锷,皇帝打算授予他平章事的职位,李籓坚决反对。德舆接着上奏说:‘平章事,不是按照顺序晋升就能得到的,我朝的方镇带宰相的,都是因为有大忠大功。大历以来,又有跋扈难以制服的人,不得已才给他们。现在王锷没有大忠大功,也不是姑息的时候,想要借助这个名号,实际上恐怕不行!’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运粮使董溪、于皋谟盗用官钱,皇帝下诏将他们流放到岭南。走到湖外,秘密命令中使都杀了他们。有一天,德舆上疏说:
我私下认为,董溪等人,在陛下担忧山东用兵的时候,负责粮食供应的重任,圣上托付给他们,不同于寻常;他们敢背叛恩情,放纵他们的贪污罪行,让他们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他们的罪责。实行宽容的典章,流放太轻,陛下应该改正他们的罪名,同时责备我们疏忽。但是诏令已经下达,四方都知道了,没有明确写出刑法,有这样的处理,我私下观察众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理解。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每件事情都以诚心对待,确实与天地合德,与四时相合,天下的人民,都沐浴在皇恩之中。至于于、董所犯的罪行,应该按照正典章法处理,明确地下达诏书,与众共弃,这样每个人都会敬畏法律,每个人都会谨慎行事。
我确实知道他们的罪行不容赦免,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应该再争论,以免打扰圣上的智慧。我私下认为,陛下具有圣德和圣姿,超越前人,最近下达的每一道诏书,处理的一件事情,都符合根本,都顺应人心。我担心将来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只要有关部门彻底调查,确定罪名,或者处以极刑,或者让他们自尽,惩罚一个可以劝诫一百,谁会不愿意接受!巍巍圣朝,事情体重大,我每次在延英殿上奏对,退下来思考陛下追求理政的话,生逢盛世,感动得流泪自喜。何况我愚钝木讷,圣上知道,我恳请陛下宽恕我迂腐无知,体察我赤诚之心。
等到李吉甫从淮南接到诏书征召,不到一年,皇帝又接着任用李绛。那时,皇帝追求理政非常迫切,军国大事无论大小,都交给中书省处理。吉甫和绛在议政时有不同的意见,有时在皇帝面前讨论事情,表现在言辞和神色上;对于那些合理的事情,德舆也不能为它们辩解,当时的人因此批评他。最终因为沉默寡言而离职,恢复了原来的官职。不久,以检校吏部尚书身份担任东都留守,后来被任命为太常卿,改任刑部尚书。在此之前,许孟容、蒋乂等人奉诏修订格敕。孟容等人不久改任其他官职,只有乂独自完成了三十卷,上表献给皇帝,留在宫中未发表。德舆请求下刑部,与侍郎刘伯刍等人考定,再次编为三十卷上奏。
十一年,再次以检校吏部尚书身份出镇兴元。十三年八月,生病,皇帝下诏允许他回宫,在路上去世,享年六十岁。追赠左仆射,谥号文。
德舆从贞元到元和三十年间,在朝廷中担任重要职务,性格直率、光明磊落、宽宏大量,言行举止,毫无掩饰,温文尔雅,受到时人的赞誉。在文学创作方面特别出色,《六经》百家,都游刃有余,他的文章典雅正派而博大,王侯将相以及当时名人去世,请求他撰写铭文的有十分之八九,时人认为他是宗匠。他特别爱好读书,没有片刻的懈怠,有文集五十卷,流传于世。儿子璩,担任中书舍人。
史臣说:裴垍精于鉴别,默识于心,举荐贤能,启迪皇帝的心智,辅佐君王,使王道得以和谐。像崔群、裴度、韦贯之这些人,都升任为将相,都是裴垍推荐的。他们立言立事,无所不为。吉甫学识渊博,精通典籍,凭借裴垍的提拔,达到了朝廷的规范。吉甫知道裴垍能识别杰出的人才,裴垍知道吉甫擅长任用贤良,相互需要,没有忌讳,没有克服。叔翰修身谨慎,努力学习,继承家业,批改制敕有夕郎的风范,看到御书有宰相的器量;然而他轻视财富,慷慨施舍,追求天爵,这是他自我等待的意趣!德舆孝顺父母,努力学习,自幼就有名声,批评延龄放纵巧言令色,讨论于皋谟不公开刑法,三十年在朝廷中担任重要职务,实际上是于皋谟的余荫所钟爱。这四位,就是所谓的经纬之臣,又有什么可以羞愧于王佐的!
赞曰:两位李姓大臣,确实是有名的忠臣。甫柔和而结党,籓俊秀而纯真。裴公明察秋毫,朝中没有屈从的人。权之藻思,文质彬彬。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八-注解
裴垍:唐代宰相。
李吉甫:李吉甫,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与裴垍关系密切。他在政治上有很高的成就,对唐代中后期的政治有重要影响。
李籓:李籓,唐代政治家,曾任监察御史等职位,与裴垍有过交往。
权德舆:唐代文学家。
子璩:子璩,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事迹不详。
垂拱:垂拱,唐代年号,指武则天统治时期的一个年号。
宰相:宰相,古代中国官职,指辅助皇帝处理国家政务的最高官员。
进士:进士,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考试,通过者可担任官职。
对策:对策,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形式,考生对考官提出的问题进行回答。
秩满:秩满,指官员任期届满。
籓府:籓府,古代指地方官员的官邸。
拜:拜,古代授予官职的仪式。
监察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
殿中侍御史:殿中侍御史,古代官职,负责宫廷内的监察工作。
尚书礼部考功二员外郎:尚书礼部考功二员外郎,古代官职,负责尚书省礼部和考功部门的辅助工作。
翰林:古代官署名,翰林学士是皇帝的文学侍从官。
学士:学士,古代官职,指翰林院中的官员。
平章事:指宰相。
制举贤良极谏:制举贤良极谏,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选拔有才能和道德的人才。
皇甫湜:皇甫湜,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事迹不详。
牛僧孺:牛僧孺,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李宗闵:李宗闵,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杨于陵:杨于陵,唐代政治家,曾任岭南节度使。
韦贯之:唐代宰相。
宪宗:唐朝皇帝,唐宪宗李纯。
中书舍人:古代官职,中书省的属官,负责起草文书。
淮南:淮南,古代地区名,指淮河以南的地区。
中书侍郎:古代官职,中书省的次官。
同平章事: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集贤院大学士:集贤院大学士,古代官职,集贤院的官员。
监修国史:古代官职,负责监修国史的官员。
六典:古代六部官制,包括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古代官职,兵部的最高官员。
太子宾客:太子宾客,古代官职,太子的顾问。
翰林承旨:翰林承旨,古代官职,翰林院的最高官员。
春宫:春宫,古代指太子的官邸。
神策军:神策军,唐代禁军之一,负责宫廷安全。
上党:上党,古代地区名,指今天的山西省长治市一带。
两税法:两税法,唐代的一种税收制度,将田赋和户赋合并为两税。
观察使:观察使,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监察地方政务。
支郡:支郡,古代指直属中央的郡。
独孤郁:独孤郁,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事迹不详。
李正辞:李正辞,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事迹不详。
严休复:严休复,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事迹不详。
拾遗:拾遗,古代官职,负责收集遗漏之事。
补阙:补阙,古代官职,负责补充缺失之事。
翰林学士:翰林学士,古代官职,翰林院的官员。
知制诰:知制诰,古代官职,负责草拟皇帝的诏令。
御史中丞:御史中丞,古代官职,御史台的副职。
江淮:江淮,古代地区名,指长江和淮河之间的地区。
赵郡:古代郡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御史大夫: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
国史:指国家的历史记载,是官方编撰的历史文献。
太常博士:古代官职,负责祭祀和音乐。
国朝故实:指国家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和事实。
沿革折衷:指对事物的历史发展和变迁进行梳理和调和。
屯田员外郎:古代官职,负责屯田事务的官员。
驾部员外:古代官职,驾部是负责车马事务的部门,员外郎是其属官。
宰臣:古代对宰相的尊称,宰,即宰相;臣,即臣子。宰臣即为朝廷的高级官员。
明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宁波市。
忠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重庆市忠县。
陆贽:唐代文学家、政治家,曾任宰相。
员外长史:古代官职,长史是州郡的长官,员外长史是其属官。
赦:指皇帝发布特赦令,免除罪犯的刑罚。
柳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
饶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上饶市。
物怪变异:指自然界中出现的异常现象。
郡人:指郡内的居民。
紫:古代官员服饰的颜色,紫色代表尊贵。
中书小吏:指中书省的小官员。
知枢密中使:古代官职,枢密使是负责军事的官员,知枢密中使是其属官。
刘辟反:指刘辟叛乱,刘辟是唐朝末年的藩镇割据势力。
方镇:古代对地方军事政区的称呼。
闾里疾苦:指民间疾苦,指百姓的生活困苦。
仆射: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判度支:古代官职,负责财政预算。
制策试: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形式,制策是皇帝亲自出题的策问。
权幸:有权势且受宠信的人。
羊士谔:唐代文学家,曾任监察御史。
司封员外郎:古代官职,司封是负责官吏封爵的部门,员外郎是其属官。
吕温:唐代文学家,曾任郎中、知杂事。
日者:古代指占卜的人。
陈克明:人名,具体事迹不详。
检校兵部尚书:古代官职,检校是虚职,兵部尚书是兵部的长官。
集贤殿大学士:古代官职,集贤殿是皇帝的文学机构,大学士是其官员。
上柱国:古代官职,柱国是封号,上柱国是最高级别的封号。
赵国公:古代封号,赵国是封地,公是封号。
庄硙:古代土地税的一种形式。
永昌公主:唐宪宗的女儿,封号永昌公主。
义阳公主:唐德宗的女儿,封号义阳公主。
义章公主:唐德宗的女儿,封号义章公主。
祠堂:古代为纪念祖先而建的庙宇。
东平王:指东平王刘苍,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儿子,明帝刘庄的弟弟。
光武:指东汉光武帝刘秀。
明帝:指东汉明帝刘庄。
邑屋:指住宅。
流运:指流亡。
德宗:指唐德宗李适。
实录:指皇帝的事迹记录。
姚璹:唐代宰相,曾任国史监修。
长寿:唐睿宗年号。
贾耽:唐代宰相,曾任国史监修。
齐抗:唐代宰相,曾任国史监修。
贞元:唐德宗年号。
时政记:古代文献,记录皇帝日常政务的活动。
回纥:古代中亚民族,与唐朝有频繁的交往和冲突,是唐朝西北边疆的重要民族。
碛:沙漠地区,泛指沙丘、沙石地带。
吐蕃:古代藏族建立的政权,位于今西藏地区,与唐朝有多次战争。
西城:指古代边疆的城池,此处可能指唐朝的某座边疆城池。
防御使: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防御。
周怀义:唐朝官员,担任西城防御使。
朝廷:指古代中国的中央政府。
吉甫:唐朝官员,曾任宰相。
夏州:古代州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天德:古代州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馆:古代供行人歇息的驿站。
党项:古代民族,主要分布在今宁夏、甘肃、陕西等地区。
宥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六胡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灵盐界:指古代的灵州和盐州地区。
开元:唐朝皇帝唐玄宗的年号。
天宝:唐朝皇帝唐玄宗的年号。
淮西节度使:古代官职,负责淮西地区的军事。
吴少阳:唐朝淮西节度使。
元济:吴少阳之子。
河朔:古代地区名,指黄河以北的地区。
经略: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治理。
灵武:古代州名,位于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境内。
经度:古代指地理纬度。
淮西:古代地区名,指淮河以西的地区。
元和:唐朝皇帝李恒的年号。
暴病:突然发作的疾病。
中使:指皇帝派出的使者。
司空:古代官职,位列三公之一,负责工程和建筑。
经略军: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
六代略:吉甫所著的一部历史著作。
山川险易:指山川的地形险峻或平坦。
元和郡国图:吉甫所著的一部地理著作。
国计簿:吉甫所著的一部财政著作。
百司举要:吉甫所著的一部官制著作。
天后:唐朝皇帝武则天的尊号。
李昭德:唐朝官员。
壁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四川省境内。
考功郎中:古代官职,负责考核官员的功过。
湖南观察使:古代官职,负责湖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恬淡修检:形容人性格淡泊,修养有节。
雅容仪:指人的仪表举止优雅。
扬州:古代州名,位于今江苏省境内。
东都:古代都城,指洛阳。
从事:古代官职,负责处理事务。
牙将:古代军队中的低级军官。
令狐运:唐朝将领。
宋瞿昙:唐朝人名。
徐州:古代州名,位于今江苏省境内。
濠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
杜兼:唐朝官员。
洛中:指洛阳城中。
省:古代官员的会面。
错愕:惊讶而不知所措。
解:解释,说明。
籓: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
给事中:古代官职,负责审核政令。
郎官: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工作。
皇太子:皇帝的儿子,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东宫:古代皇帝的儿子居住的地方,也指皇太子。
郡县名:古代地区的名称。
吏部:古代六部之一,负责官员的选拔和考核。
国子监:古代教育机构,负责培养官员。
黄敕:古代皇帝的命令。
郑絪:唐朝官员。
门下侍郎:古代官职,负责处理皇帝的日常事务。
忠荩:忠诚而有才干。
俭以足用:出自《尚书·大禹谟》,意为节俭可以使国家或家庭富裕。
帑藏:古代指国库,帑,即钱币;藏,即收藏。
稼穑:指农业生产,稼,即耕种;穑,即收获。
淫巧:指过分追求新奇巧妙的技艺,而不务正业。
禳灾祈福:指通过某种仪式或祈祷来消除灾害、祈求福祉。
祟:古代指邪恶的鬼神或邪气。
吉凶:指好运气和坏运气。
惠迪吉,从逆凶:出自《尚书·大禹谟》,意为顺从正道则吉祥,违背正道则凶险。
自求多福:出自《诗经》,意为自己努力去追求幸福。
私己求媚:指为了个人利益而讨好他人。
修己以安百姓:出自《论语》,意为修养自己来安抚百姓。
义于人者和于神:出自《左传》,意为对人有义的人也会得到神的庇佑。
兼宰相:指同时担任两个宰相职位。
密旨:指秘密的旨意或命令。
笔涂:用笔涂改。
籓等:指宰相们。
禳灾祈福之说:指关于通过祈祷来消除灾害和祈求福祉的说法。
圣达:指圣明通达的人。
楚昭王:春秋时期楚国国君。
孔子:春秋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
子路:孔子弟子。
河为祟:河神作祟。
屋漏:比喻内心的反省。
惠迪:遵循正道。
逆:违背。
汉文帝:西汉时期皇帝。
有司:古代指负责某项事务的官员。
见超然:指超然物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盛德:高尚的品德。
管仲:春秋时期齐国政治家。
义于人:对人有义。
和于神:与神明和谐。
虢公:春秋时期虢国国君。
王莽:西汉末年权臣。
汉兵:汉朝的军队。
书传:古代的书籍和传记。
深期:深切期望。
河东节度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河东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中书:古代中央政府的行政机构。
拟来:准备上报。
寝:搁置,不处理。
罢:免去官职。
詹事:古代官职,负责太子的事务。
华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华州的军事和行政。
孤峻:孤僻高傲。
清规:清正的规矩或准则。
载之:权德舆的字。
天水略阳:权德舆的籍贯。
贝州临清尉:权德舆早期担任的官职。
安禄山:唐朝末年叛乱领袖。
河北按察使:古代官职,负责河北地区的监察。
蓟县尉:权德舆早期担任的官职。
福昌尉:权德舆的亲戚。
仲谟:权德舆的亲戚。
河阳:古代地名。
诏书:皇帝的命令。
洪州:古代地名,今江西省南昌市。
王遘:权德舆的朋友。
南昌令:王遘担任的官职。
浙西节度使:古代官职,负责浙西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颜真卿:唐代书法家、政治家。
起居舍人:古代官职,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
两京:指长安和洛阳,即唐朝的都城。
胡骑:指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
李华:唐代文学家。
柳识:唐代文学家。
中使奉宣:皇帝派出的使者传达圣旨。
丁母丧:母亲去世。
行军司马: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李季卿:唐代官员。
江淮黜陟使:古代官职,负责江淮地区的官员选拔。
著作郎:古代官职,负责文献的编纂。
士君子:有道德有学问的人。
家渡江东:指士大夫们为了躲避战乱而迁移到江南。
太子太保:古代官职,负责辅导太子。
属:任职。
河南:古代地名,今河南省。
辟:征召。
秘书省校书郎:古代官职,负责图书的整理。
江西观察使:古代官职,负责江西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李兼:江西观察使。
杜佑:唐代官员。
裴胄:唐代官员。
左补阙: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顾问。
关东大水:指黄河流域发生的大洪水。
降诏恤隐:皇帝下诏抚恤灾民。
奚陟:唐代官员。
司农少卿:古代官职,负责农业。
户部侍郎:古代官职,负责财政。
巧幸:善于投机取巧。
度支:古代官职,负责财政预算。
上疏:向皇帝上书进言。
裴延龄:唐代官员。
爵人:指授予爵位的人,古代贵族社会中的荣誉称号。
经费之司:指负责财政经费的部门或官员。
延龄:指延龄,人名,此处可能指某位官员。
权判:指暂时代理审判。
常赋正额:指固定的赋税额度。
常平仓:古代官府设置的粮食储备仓库,用于调节粮价。
市杂物:指市场上的各种物品。
悬阙:指边境的防御要塞。
疆场之事:指边疆军事事务。
圣谟:指皇帝的谋略。
切有司:指对相关部门进行严格管理。
新收剩利:指新收到的剩余利润。
条奏:指逐条上奏。
朝贤信臣:指朝廷中的贤能和忠诚的臣子。
资储有无虚实:指物资储备的实际情况。
边军储蓄:指边防军的物资储备。
正数:指正式的数字或数额。
羡余:指超出预算的收入。
孤贞独立:指孤高正直,不随波逐流。
丑正有党:指邪恶和正义各有其党派。
延英:指皇帝的御书房。
禁垣:指皇宫的围墙。
两省宫:指中央政府中的两个重要机构。
跋扈难制:指专横跋扈,难以控制。
姑息:指纵容,宽容。
流窜:指流放,驱逐。
湖外:指湖泊的外围地区。
董溪:指董溪,人名。
于皋谟:指于皋谟,人名。
岭南:指中国南方的地区。
禁刑:指禁止使用的刑罚。
典章:指法律和制度。
明刑:指公开执行刑罚。
理本:指事情的根本道理。
极法:指最严厉的刑罚。
循默:指行事谨慎,不轻易发言。
检校:指官职名,表示一种荣誉性的职位。
东都留守:指东都(洛阳)的留守官员。
太常卿:指太常寺的卿,掌管祭祀等事务。
格敕:指皇帝的敕令。
经纬之臣:指对国家有重要贡献的官员。
王佐:指辅佐君主的贤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八-评注
臣伏以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况经费之司,安危所系。
此句开篇即点明臣子对于朝政的担忧,‘爵人于朝’指代朝廷的官员,‘与众共之’则表达了朝政与百姓利益紧密相连的观点,‘经费之司,安危所系’强调了经费管理对国家安危的重要性。
延龄顷自权判,逮今间岁,不称之声,日甚于初。
此句描述了延龄自担任权判以来,其政绩不佳,声望日益下降,‘间岁’指时间跨度,‘不称之声’则是对其政绩的否定。
多云以常赋正额支用未尽者,便为剩利,以为己功。
此句揭示了当时官员中的一种不良风气,即利用公款私肥,将未使用的经费视为自己的功劳。
又重破官钱买常平先所收市杂物,遂以再给估价,用充别贮利钱。
此句进一步描述了官员的贪腐行为,通过破坏公款购买物资,再以高价出售,从中谋取私利。
又云边上诸军皆至悬阙,自今春已来,并不支粮。
此句反映了边防军粮供应的严重问题,‘悬阙’指边境的防御设施,‘不支粮’则说明了边防军的困境。
伏以疆场之事,所虞非细,诚圣谟前定,终事切有司。
此句强调了边疆安全的重要性,‘疆场之事’指边疆事务,‘所虞非细’表示对此事的担忧,‘诚圣谟前定’则是对皇帝决策的肯定。
陛下必以延龄孤贞独立,为时所抑,丑正有党,结此流言,何不以新收剩利,征其本末,为分析条奏?
此句中,臣子对皇帝提出了建议,认为应该调查延龄的政绩,以正视听,‘新收剩利’指新收到的剩余资金,‘征其本末’则是对其政绩的全面审查。
又择朝贤信臣,与中使一人巡覆边军,察其资储有无虚实。
此句进一步建议皇帝派遣贤能的官员和中使一同巡视边军,以确保军粮供应的实际情况。
十年,迁起居舍人。岁中,兼知制诰。
此句记录了德舆的官职变动,‘起居舍人’和‘知制诰’都是重要的官职,反映了其才能得到认可。
转驾部员外郎、司勋郎中,职如旧。
此句说明德舆在新的官职上仍然保持原有的职责。
迁中书舍人。
此句表明德舆晋升为中书舍人,这是一个更为重要的官职。
是时,德宗亲览庶政,重难除授,凡命于朝,多补自御札。
此句描述了德宗时期的政治环境,皇帝亲自处理政务,对官员的任命非常慎重。
始,德舆知制诰,给事有徐岱,舍人有高郢;居数岁,岱卒,郢知礼部贡举,独德舆直禁垣,数旬始归。
此句详细描述了德舆在官场上的经历,包括其担任知制诰、给事、舍人等职务,以及徐岱和高郢的去世。
尝上疏请除两省宫,德宗曰:‘非不知卿之劳苦,禁掖清切,须得如卿者,所以久难其人。’
此句反映了德宗对德舆工作的认可和对其能力的信任。
德舆居西掖八年,其间独掌者数岁。
此句说明德舆在西掖任职长达八年,期间多次独立掌权。
贞元十七年冬,以本官知礼部贡举。
此句描述了德舆在贞元十七年冬被任命为礼部贡举的官员。
来年,真拜侍郎,凡三岁掌贡士,至今号为得人。
此句说明了德舆在担任礼部侍郎期间,负责贡举工作,且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转户部侍郎。
此句表明德舆转任户部侍郎。
元和初,历兵部、吏部侍郎,坐郎吏误用官阙,改太子宾客,复为兵部侍郎,迁太常卿。
此句描述了德舆在元和年间的官职变动,包括兵部、吏部侍郎,太子宾客,兵部侍郎,以及太常卿等职务。
五年冬,宰相裴垍寝疾,德舆拜礼部尚书、平章事,与李籓同作相。
此句说明了德舆在裴垍病重时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和平章事,与李籓共同担任宰相。
河中节度王锷来朝,贵幸多誉锷者,上将加平章事,李籓坚执以为不可。
此句描述了李籓对王锷加官的反对,以及德舆对此事的立场。
德舆继奏曰:‘夫平章事,非序进而得,国朝方镇带宰相者,盖有大忠大勋。大历已来,又有跋扈难制者,不得已而与之。今王锷无大忠勋,又非姑息之时,欲假此名,实恐不可!’
此句中,德舆对王锷加官的建议进行了反驳,强调了对官员任命的严格标准。
上从之。
此句说明皇帝接受了德舆的建议。
运粮使董溪、于皋谟盗用官钱,诏流岭南。
此句描述了董溪和于皋谟因盗用官钱而被流放到岭南。
行至湖外,密令中使皆杀之。
此句说明了皇帝下令处死董溪和于皋谟。
他日,德舆上疏曰:‘窃以董溪等,当陛下忧山东用兵时,领粮料供军重务,圣心委付,不比寻常;敢负恩私,恣其赃犯,使之万死,不足塞责。弘宽大之典,流窜太轻,陛下合改正罪名,兼责臣等疏略。但诏令已下,四方闻知,不书明刑,有此处分,窃观众情,有所未喻。’
此句中,德舆对皇帝的处理方式提出了质疑,认为对董溪和于皋谟的处理过于轻率。
伏自陛下临御已来,每事以诚,实与天地合德,与四时同符,万方之人,沐浴皇泽。
此句中,德舆对皇帝的治国理念表示了高度评价,认为皇帝的治理方式与天地自然规律相合。
至如于、董所犯,合正典章,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即人各惧法,人各谨身。
此句中,德舆认为应该按照法律对董溪和于皋谟进行处罚,以警示他人。
臣诚知其罪不容诛,又是已过之事,不合论辩,上烦圣聪。
此句中,德舆表示自己明白董溪和于皋谟的罪行严重,但认为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应该再追究。
伏以陛下圣德圣姿,度越前古,顷所下一诏,举一事,皆合理本,皆顺人心。
此句中,德舆再次对皇帝的圣德表示了高度评价,认为皇帝的决策既合理又顺应民心。
伏虑他时更有此比,但要有司穷鞫,审定罪名,或致之极法,或使自尽,罚一劝百,孰不甘心!
此句中,德舆对未来的法律执行提出了期望,认为应该严格执法,以起到警示作用。
巍巍圣朝,事体非细,臣每于延英奏对,退思陛下求理之言,生逢盛明,感涕自贺。
此句中,德舆表达了对国家繁荣昌盛的感慨,以及对皇帝求理之心的敬佩。
况以愚滞朴讷,圣鉴所知,伏惟恕臣迂疏,察臣丹恳。
此句中,德舆表达了自己愚钝朴实的性格,并请求皇帝宽恕自己的直言。
及李吉甫自淮南诏征,未一年,上又继用李绛。
此句描述了李吉甫和李绛的任用情况。
时上求理方切,军国无大小,一付中书。
此句说明了当时皇帝对治理国家的迫切需求,将军国大事交由中书处理。
吉甫、绛议政颇有异同,或于上前论事,形于言色;其有诣于理者,德舆亦不能为发明,时人以此讥之。
此句描述了李吉甫和李绛在议政时的分歧,以及德舆对此事的无奈。
竟以循默而罢,复守本官。
此句说明了德舆因为循默而未能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但仍然保留了原有的官职。
寻以检校吏部尚书为东都留守,后拜太常卿,改刑部尚书。
此句描述了德舆在后来的官职变动,包括东都留守、太常卿和刑部尚书等职务。
先是,许孟容、蒋乂等奉诏删定格敕。
此句说明了许孟容和蒋乂等人被任命为删定格敕的官员。
孟容等寻改他官,乂独成三十卷,表献之,留中不出。
此句描述了蒋乂独自完成三十卷的删定格敕,并上呈皇帝。
德舆请下刑部,与侍郎刘伯刍等考定,复为三十卷奏上。
此句说明了德舆将删定格敕交给刑部进行审核,并最终上呈皇帝。
十一年,复以检校吏部尚书出镇兴元。
此句描述了德舆被任命为检校吏部尚书,并出镇兴元。
十三年八月,有疾,诏许归阙,道卒,年六十。
此句说明了德舆在十三年八月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岁。
赠左仆射,谥曰文。
此句描述了德舆去世后,被追赠左仆射的荣誉,并谥号为文。
德舆自贞元至元和三十年间,羽仪朝行,性直亮宽恕,动作语言,一无外饰,蕴藉风流,为时称向。
此句对德舆的一生进行了总结,认为他在朝中行事正直、宽容,且才华横溢,受到了人们的赞誉。
于述作特盛,《六经》百氏,游泳渐渍,其文雅正而弘博,王侯将相洎当时名人薨殁,以铭纪为请者什八九,时人以为宗匠焉。
此句对德舆的文学成就进行了评价,认为他的文学作品广受赞誉,被认为是当时的文学宗匠。
尤嗜读书,无寸景暂倦,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代。
此句说明了德舆对读书的热爱,以及他的文学成就。
子璩,中书舍人。
此句描述了德舆的儿子璩,担任中书舍人的官职。
史臣曰:裴垍精鉴默识,举贤任能,启沃帝心,弼谐王道。
此句对裴垍的才能和贡献进行了评价,认为他是一位优秀的官员,对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
如崔群、裴度、韦贯之辈,咸登将相,皆垍之荐达。
此句说明了裴垍推荐了多位优秀的官员,包括崔群、裴度、韦贯之等人,他们都成为了将相。
立言立事,知无不为。
此句进一步强调了裴垍的能力和贡献。
吉甫该洽典经,详练故实,仗裴垍之抽擢,致朝伦之式序。
此句对李吉甫的才能进行了评价,认为他熟悉典章制度,对历史事实了解透彻,并且得到了裴垍的提拔。
吉甫知垍之能别髦彦,垍知吉甫之善任贤良,相须而成,不忌不克。
此句说明了裴垍和李吉甫之间的相互信任和合作。
叔翰修身慎行,力学承家,批制敕有夕郎之风,涂御书见宰执之器;而乃轻财散施,天爵是期,伟哉,自待之意也!
此句对叔翰的品德和才能进行了评价,认为他修身齐家,才能出众,且乐于助人。
德舆孝悌力学,髫龀有闻,疏延龄恣行巧佞,论皋谟不书明刑,三十年羽仪朝行,实皋之余庆所钟。
此句对德舆的品德和才能进行了评价,认为他孝顺父母,勤奋学习,且在朝中行事正直,为国家做出了贡献。
此四子者,所谓经纬之臣,又何惭于王佐矣!
此句对德舆、裴垍、李吉甫和叔翰四人进行了总结,认为他们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不亚于古代的贤臣。
赞曰:二李秉钧,信为名臣。甫柔而党,籓俊而纯。
此句对李吉甫和李籓进行了评价,认为他们是忠诚的名臣。
裴公鉴裁,朝无屈人。
此句对裴垍的才能进行了评价,认为他具有很高的鉴别力,能够公正地处理朝政。
权之藻思,文质彬彬。
此句对裴垍的文学才能进行了评价,认为他的文采出众,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