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询(公元557年-641年),唐代杰出的历史学家、文学家,后期参与《旧唐书》的编纂工作。《旧唐书》主要以唐朝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为主,详细记录了唐朝从开国到灭亡的全过程。
年代: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约10世纪)。
内容简要:《旧唐书》是五代时期历史学家编写的关于唐朝的史书,它记录了唐朝的历史大事,包括唐朝的建立、政权更替、军事战事、外交往来等方面的内容。书中详细描述了唐朝历代皇帝的治国理念、军事策略与外交政策,体现了唐朝的盛世与衰败的全过程。通过对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分析,书中揭示了唐朝盛世的辉煌与衰退的原因。作为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旧唐书》为后代研究唐朝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一-原文
○田承嗣 侄悦 子绪 绪子季安
田弘正 子布 牟 布子在宥
张孝忠 子茂昭 茂昭子克勤 弟茂宗 茂和 陈楚附
田承嗣,平州人,世事卢龙军为裨校。
祖璟,父守义,以豪侠闻于辽、碣。
承嗣,开元末为军使安禄山前锋兵马使,累俘斩奚、契丹功,补左清道府率,迁武卫将军。
禄山构逆,承嗣与张忠志等为前锋,陷河洛。
禄山败,史朝义再陷洛阳,承嗣为前导,伪授魏州刺史。
代宗遣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引回纥军讨平河朔。
帝以二凶继乱,郡邑伤残,务在禁暴戢兵,屡行赦宥,凡为安、史诖误者,一切不问。
时怀恩阴图不轨,虑贼平宠衰,欲留贼将为援,乃奏承嗣及李怀仙、张忠志、薛嵩等四人分帅河北诸郡,乃以承嗣检校户部尚书、郑州刺史。
俄迁魏州刺史、贝博沧瀛等州防御使。
居无何,授魏博节度使。
承嗣不习教义,沉猜好勇,虽外受朝旨,而阴图自固。
重加税率,修缮兵甲;计户口之众寡,而老弱事耕稼,丁壮从征役,故数年之间,其众十万。
仍选其魁伟强力者万人以自卫,谓之衙兵。
郡邑官吏,皆自署置。
户版不籍于天府,税赋不入于朝廷,虽曰籓臣,实无臣节。
代宗以黎元久罹寇虐,姑务优容,累加检校尚书仆射、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雁门郡王,赐实封千户。
及升魏州为大都督府,以承嗣为长史,仍以其子华尚永乐公主,冀以结固其心,庶其悛革。
而生于朔野,志性凶逆,每王人慰安,言词不逊。
大历八年,相卫节度使薛嵩卒,其弟崿欲邀旄节;及用李承昭代嵩,衙将裴志清谋乱逐崿,崿率众归于承嗣。
十年,薛崿归朝,承嗣使亲党扇惑相州将吏谋乱,遂将兵袭击,谬称救应。
代宗遣中使孙知在使魏州宣慰,令各守封疆。
承嗣不奉诏,遣大将卢子期攻洺州,杨光朝攻卫州。
杀刺史薛雄,仍逼知在令巡磁、相二州,讽其大将割耳剺面,请承嗣为帅,知在不能诘。
四月,诏曰:
田承嗣出自行间,策名边戍,早参戎秩,效用无闻,尝辅凶渠,驱驰有素。
洎再平河朔,归命辕门。
朝廷俯念遗黎,久罹兵革。
自禄山召祸,瀛、博流离;思明继衅,赵、魏堙厄;以至农桑井邑,靡获安居,骨肉室家,不能相保。
念其凋瘵,思用抚宁,以其先布款诚,寄之为理。
所以委授旄钺之任,假以方面之荣,期尔知恩,庶能自效。
崇资茂赏,首冠朝伦,列异姓之苴茅,登上公之礼命。
子弟童稚,皆联台阁之华;妻妾仆媵,并受国邑之号。
人臣之宠,举集其门;将相之权,兼领其职。
夫宰相者,所以尽忠,而乃据国家之封壤,仗国家之兵戈,安国家之黎人,调国家之征赋。
掩有资实,凭窃宠灵,内包凶邪,外示归顺。
且相、卫之略,所管素殊,而逼胁军人,使之翻溃。
因其惊扰,便进军师,事迹暴彰,奸邪可见。
不然,岂志清之乱,曾未崇朝;子期、光朝,会于明日。
足知先有成约,指期而来,是为蔑弃典刑,擅兴戈甲。
既云相州骚扰,邻境救灾,旋又更取磁州,重行威虐。
此实自矛盾,不究始终。
三州既空,远迩惊陷,更移兵马,又赴洺州,实为暴恶不仁,穷极残忍。
薛雄乃卫州刺史,固非本籓,忿其不附,横加凌虐,一门尽屠,非复噍类,酷烈无状,人神所冤。
又四州之地,皆列屯营,长史属官,任情补署。
精甲利刃,良马劲兵,全实之资装,农藏之积实,尽收魏府,罔有孑遗。
其为盖在无赦,欲行讨问,正厥刑书。
犹示含容,冀其迁善,抑于典宪,务在慰安。
乃遣知在远奉诏书,谕以深旨,乃命承昭副兹麾下,抚彼旧封。
而承昭又遣亲将刘浑先传诏命。
承嗣逡巡磁、相,仍劫知在偕行,先令侄悦权扇军吏,至使引刀自割,抑令腾口相稽,当众喧哗,请归承嗣。
论其奸状,足以为凭,此而可容,何者为罪?
承嗣宜贬永州刺史,仍许一幼男女从行,便路赴任。
委河东节度使薛兼训、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幽州节度留后硃滔、昭义节度李承昭、淄青节度李正己、淮西节度李忠臣、永平军节度使李勉、汴宋节度田神玉等,掎角进军。
如承嗣不时就职,所在加讨,按军法处分。
诏下,承嗣惧;而麾下大将,复多携贰,仓黄失图。
乃遣牙将郝光朝奉表请罪,乞束身归朝。
代宗重劳师旅,特恩诏允,并侄悦等悉复旧官,仍诏不须入觐。
十一年,汴将李灵曜据城叛,诏近镇加兵。
灵曜求援于魏。
承嗣令田悦率众五千赴之,为马燧、李忠臣逆击败之;悦仅而获免,兵士死者十七八,复诏诛之。
十二年,承嗣复上章请罪,又赦之,复其官爵。
承嗣有贝、博、魏、卫、相、磁、洺等七州,复为七州节度使,于是承嗣弟廷琳及从子悦、承嗣子绾、绪等皆复本官,仍令给事中杜亚宣谕,赐铁券。
十三年九月,卒,时年七十五。
有子十一人:维、朝、华、绎、纶、绾、绪、绘、纯、绅、缙等。
维为魏州刺史;朝,神武将军;华,太常少卿、驸马都尉,尚永乐公主,再尚新都公主;余子皆幼。
而悦勇冠军中,承嗣爱其才,及将卒,命悦知军事,而诸子佐之。
悦初为魏博中军兵马使、检校右散骑常侍、魏府左司马。
大历十三年,承嗣卒,朝廷用悦为节度留后。
骁勇有膂力,性残忍好乱,而能外饰行义,倾财散施,人多附之,故得兵柄。
寻拜检校工部尚书、御史大夫,充魏博七州节度使。
大历末,悦尚恭顺。
建中初,黜陟使洪经纶至河北,方闻悦军七万。
经纶素昧时机,先以符停其兵四万,令归农亩。
悦伪亦顺命,即依符罢之。
既而大集所罢将士,激怒之曰:‘尔等久在军戎,各有父母妻子,既为黜陟使所罢,如何得衣食自资?’
众遂大哭。
悦乃尽出其家财帛衣服以给之,各令还其部伍。
自此魏博感悦而怨朝廷。
居无何,或谬称车驾将东封,而李勉增广汴州城。
李正己闻而猜惧,以兵万人屯曹州,遣使说悦,同为拒命。
悦乃与正己、梁崇义等谋各阻兵,以判官王侑、扈萼、许士则为腹心,邢曹俊、孟希祐、李长春、符璘、康愔为爪牙。
建中二年,镇州李宝臣卒,子惟岳求袭节钺。
俄而淄青李正己卒,子纳亦求节钺。
朝廷皆不允,遂与惟岳、李纳同谋叛逆。
时朝廷遣张孝忠等讨恆州,悦将孟希祐率兵五千援之。
又遣将康愔率兵八千围邢州,杨朝光五千人营于邯郸西北卢家砦,绝昭义粮饷之路,悦自将兵甲数万继进。
邢州刺史李洪、临洺将张伾,为贼所攻,御备将竭,诏河东节度使马燧、河阳李芃,与昭义军讨悦。
七月三日,师自壶关东下,收贼卢家砦,大破贼于双冈;邢州解围,悦众遁走,保洹水。
马燧等三帅距悦军三十里为垒,李纳遣兵八千人助悦。
魏将邢曹俊者,承嗣之旧将,老而多智,颇知兵法,悦昵于扈萼,以曹俊为贝州刺史。
及悦拒官军于临洺,大为王师所破,悦乃召曹俊而问计焉。
曹俊曰:‘兵法十倍则攻,尚书以逆犯顺,势且不侔。宜于郭口置兵万人以遏西师,则河北二十四州悉为尚书有矣。今于临洺、武安设攻城之计,粮竭卒尽,危凶立至,未见其可也。’
祐等以其异己,咸谮毁,悦复令守贝州。
悦与淄青兵三万余人阵于洹水,马燧等三帅与神策将李晟等来攻,悦之众复败,死伤二万计。
悦收合残卒奔魏州,至南郭外,大将李长春拒关不内,以俟官军。
三帅虽进,顿兵于魏州南平邑浮图,咸迟留不进,长春乃开门内之。
悦持佩刀立于军门,谓军士百姓曰:‘悦藉伯父余业,久与卿等同事,今既败丧相继,不敢图全。然悦所以坚拒天诛者,特以淄青、恆冀二大人在日,为悦保荐于先朝,方获承袭。今二帅云亡,子弟求袭,悦既不能报效,以至兴师。今军旅败亡,士民涂炭,此皆悦之罪也。以母亲之故,不能自刭,公等当斩悦首以取功勋,无为俱死也!’
乃自马投地,众皆怜之。
或前抚持悦曰:‘久蒙公恩,不忍闻此!今士民之众,犹可一战,生死以之。’
悦收涕言曰:‘诸公不以悦丧败,犹愿同心,悦纵身死,宁忘厚意于地下乎!’
悦乃自割一髻,以为要誓,于是将士自断其髻,结为兄弟,誓同生死。
其将符璘、李再春、李瑶,悦从兄昂,相次以郡邑归国。
璘等家在魏州者,无少长悉为悦所害。
悦观城内兵仗罄乏,士众衰减,甚为惶骇,乃复召邢曹俊与之谋。
既至,完整徒旅,缮修营壁,人心复坚。
经旬余日,马燧等进至城下。
向使燧等乘胜长驱,袭其未备,则魏城屠之久矣!识者痛惜之。
会王武俊杀李惟岳,硃滔攻深州,下之,朝廷以武俊为恆州刺史,又以宝臣故将康日知为深赵二州观察使。
是以武俊怨赏功在日知下,硃滔怨不得深州,二将有憾于朝廷。
悦知其可间,遣判官王侑、许士则使于北军,说硃滔曰:‘昨者司徒奉诏征伐,径趋贼境。旬朔之内,拔束鹿,下深州,惟岳势蹙,故王大夫获殄凶渠,皆因司徒胜势。又闻司徒离幽州日,有诏得惟岳郡县,使隶本镇;今割深州与日知,是国家无信于天下也。且今上英武独断,有秦皇、汉武之才,诛夷豪杰,欲扫除河朔,不令子孙嗣袭。又朝臣立功立事如刘晏辈,皆被屠灭。昨破梁崇义,杀三百余口,投之汉江,此司徒之所明知也。如马燧、抱真等破魏博后,朝廷必以儒德大臣以镇之,则燕、赵之危可翘足而待也。若魏博全,则燕、赵无患,田尚书必以死报恩义。合从连衡,救灾恤患,《春秋》之义也。春秋时诸侯有危者,桓公不能救则耻之。今司徒声振宇宙,雄略命世,救邻之急,非徒立义,且有利也。尚书以贝州奉司徒,命某送孔目,惟司徒熟计之。’
滔既有贰于国,欣然从之。
乃命判官王郢与许士则同往恆州说王武俊,仍许还武俊深州。
武俊大喜,即令判官王巨源报滔,仍知深州事。
武俊又说张孝忠同援悦,孝忠不从,恐为后患,乃遣小校郑朅筑垒于北境,以拒孝忠;仍令其子士真为恆、冀、深三州留后,以兵围赵州。
三年五月,悦以救军将至,率其众出战于御河之上,大败而还。
四月,硃滔、武俊蒐军于宁晋县,共步骑四万。
五月十四日,起军南下,次宗城,滔判官郑云逵及弟方逵背滔归马燧。
六月二十八日,滔、武俊之师至魏州,会神策将李怀光军亦至。
怀光锐气不可遏,坚欲与贼战,遂径薄硃滔阵,杀千余人。
王武俊与骑将赵琳、赵万敌等二千骑横击怀光阵,滔军继踵而进,禁军大败,人相蹈藉,投尸于河三十里,河水为之不流。
马燧等收军保垒。
是夜,王武俊决河水入王莽故河,欲隔官军,水已深三尺,粮饷路绝。
王师计无从出,乃遣人告硃滔曰:
“鄙夫辄不自量,与诸人合战。王大夫善战,天下无敌;司徒五郎与王君图之,放老夫归镇,必得闻奏,以河北之事委五郎。”
时武俊战胜,滔心忌之,即曰:
“大夫二兄败官军,马司徒卑屈若此,不宜迫人于险也。”
武俊曰:
“燧等连兵十万,皆是国之名臣,一战而北,贻国之耻,不知此等何面见天子耶!然吾不惜放还,但不行五十里,必反相拒。”
燧等至魏县,军于河西;武俊等三将,壁于河东。
两军相持,自七月至十月,胜负未决。
悦感硃滔救助,欲推为盟主。
滔判官李子牟、武俊判官郑儒等议曰:
“古有战国,连衡誓约以抗秦,请依周末七雄故事,并建国号为诸侯,用国家正朔。
今年号不可改也。”
于是硃滔称冀王,悦称魏王,武俊称赵王,又请李纳称齐王。
十一月一日,筑坛于魏县中,告天受之。
滔为盟主,称孤;武俊、悦、纳称寡人。
滔以幽州为范阳府,恆州为真定府,魏州为大名府,郓州为东平府,皆以长子为元帅。
伪册之日,其军上有云物稍异,马燧等望而笑曰:
“此云无知,乃为贼瑞。”
又其营地前三年土长高三尺余,魏州户曹韦稔为《土长颂》曰:
“益土之兆也。”
四年十月,泾师犯阙,诸师各还本镇。
悦、滔、武俊互相疑惑,各去王号,遣使归国。
悦亦致书于抱真,遣使闻奏。
兴元元年正月,加悦检校尚书右仆射,封济阳王,使并如故。
仍令给事中、兼御史大夫孔巢父往魏州宣慰。
时悦阻兵四年,身虽骁猛,而性愎无谋。
以故频致破败,士众死者十七八。
魏人苦于兵革,愿息肩焉;闻巢父至,莫不舞忭。
悦方宴巢父,为其从弟绪所杀。
绪,承嗣第六子。
大历末,授京兆府参军。
承嗣卒时,绪年幼稚。
承嗣虑诸子不任军政,以从子悦便弓马,性狡黠,故任遇之,俾代为帅守。
及绪年长,悦以承嗣委遇之厚,待绪等无间,令主衙军。
绪凶险多过,悦不忍,尝笞而拘之。
绪颇怨望,常俟衅隙。
会兴元元年,朝廷宥悦,仍令孔巢父往宣慰。
悦既顺命,门阶彻警。
悦宴巢父夜归,绪率左右数十人先杀悦腹心蔡济、扈崿、许士则等,挺剑而入。
其两弟止之;绪斩止者,遂径升堂。
悦方沉醉,绪手刃悦并悦妻高氏,又入别院杀悦母马氏。
自河北诸盗残害骨肉,无酷于绪者。
绪惧众不附,奔出北门。
邢曹俊、孟希祐等领徒数百追及之。
遥呼之曰:
“节度使须郎君为之,他人固不可也。”
乃以绪归衙,推为留后。
明日,归罪于扈崿,以其首徇;然后禀于孔巢父,遣使以闻。
时绪兄纶居长,为乱兵所杀,遂以绪为留后。
朝廷授绪银青光禄大夫、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魏博节度使。
时硃滔率兵兼引回纥之众南侵,绪遣兵助王武俊、李抱真,大破硃滔于泾城,以功授检校工部尚书。
贞元元年,以嘉诚公主出降绪,加驸马都尉。
寻迁检校左仆射,封常山郡王,食邑三千户。
改封雁门郡王,食实封五百户。
寻加同平章事。
初,田悦性俭啬,衣服饮食,皆有节度;而绪等兄弟,心常不足。
绪既得志,颇纵豪侈,酒色无度。
贞元十二年四月,暴卒,时年三十三,赠司空,赙赉加等。
子三人:季和、季直、季安。
季和为澶州刺史;季直为衙将;季安最幼,为嫡嗣。
季安,字夔。
母微贱,嘉诚公主蓄为己子,故宠异诸兄。
年数岁,授左卫胄曹参军,改著作佐郎、兼侍御史,充魏博节度副大使。
累加至试光禄少卿、兼御史大夫。
绪卒时,季安年才十五,军人推为留后,朝廷因授起复左金吾卫将军,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魏博节度营田观察处置等使。
服阙,拜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进位检校司空,袭封雁门郡王。
未几,加金紫光禄大夫,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季安幼守父业,惧嘉诚之严,虽无他才能,亦粗修礼法。
及公主薨,遂颇自恣,击鞠、从禽色之娱。
其军中政务,大抵任徇情意,宾僚将校,言皆不从。
免公主丧,加检校司徒。
元和中,王承宗擅袭戎帅,宪宗命吐突承璀为招抚使,会诸军进讨。
季安亦遣大将率兵赴会,仍自供粮饷。
师还,加太子太保。
季安性忍酷,无所畏惧。
有进士丘绛者,尝为田绪从事,及季安为帅,绛与同职侯臧不协,相持争权。
季安怒,斥绛为下县尉;使人召还,先掘坎于路左,既至坎所,活排而瘗之,其凶暴如此!
元和七年卒,时年三十二,赠太尉。
子怀谏、怀礼、怀询、怀让。
怀谏母,元谊女。
及季安卒,元氏召诸将欲立怀谏,众皆唯唯。
怀谏幼,未能御事,军政无巨细皆取决于私白身蒋士则,数以爱憎移易将校。
衙军怒,取前临清镇将田兴为留后,遣怀谏归第,杀蒋士则等十余人。
田兴葬季安毕,送怀谏于京师,乃起复授右监门卫将军,赐第一区,刍米甚厚。
田氏自承嗣据魏州至怀谏,四世相传袭四十九年,而田兴代焉。
田弘正,本名兴。
祖延恽,魏博节度使承嗣之季父也,位终安东都护府司马。
延恽生廷玠,幼敦儒雅,不乐军职,起家为平舒丞。
迁乐寿、清池、束城、河间四县令,所至以良吏称。
大历中,累官至太府卿、沧州别驾,迁沧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横海军使。
承嗣与淄青李正己、恆州李宝臣不协,承嗣既令廷玠守沧州,而宝臣、硃滔兵攻击,欲兼其土宇。
廷玠婴城固守,连年受敌,兵尽食竭,人易子而食,卒无叛者,卒能保全城守。
朝廷嘉之,迁洺州刺史,又改相州。
属薛崿之乱,承嗣蚕食薛嵩所部。
廷玠守正字民,不以宗门回避而改节。
建中初,族侄悦代承嗣领军政,志图凶逆,虑廷玠不从,召为节度副使。
悦奸谋颇露,廷玠谓悦曰:‘尔藉伯父遗业,可禀守朝廷法度,坐享富贵,何苦与恆、郓同为叛臣?自兵乱已来,谋叛国家者,可以历数,鲜有保完宗族者。尔若狂志不悛,可先杀我,无令我见田氏之赤族也。’乃谢病不出。
悦过其第而谢之;廷玠杜门不纳,将吏请纳。
建中三年,郁愤而卒。
弘正,廷玠之第二子。
少习儒书,颇通兵法,善骑射,勇而有礼,伯父承嗣爱重之。
当季安之世,为衙内兵马使。
季安惟务侈靡,不恤军务,屡行杀罚;弘正每从容规讽,军中甚赖之。
季安以人情归附,乃出为临清镇将,欲捃摭其过害之。
弘正假以风痹请告,灸灼满身,季安谓其无能为。
及季安病笃,其子怀谏幼騃,乃召弘正署其旧职。
季安卒,怀谏委家僮蒋士则改易军政,人情不悦,咸曰:‘都知兵马使田兴,可为吾帅也!’
衙兵数千诣兴私第陈请,兴拒关不出,众呼噪不已。
兴出,众环而拜,请入府署。
兴顿仆于地,久之。
度终不免,乃令于军中曰:‘三军不以兴不肖,令主军务,欲与诸军前约,当听命否?’
咸曰:‘惟命是从!’
兴曰:‘吾欲守天子法,以六州版籍请吏,勿犯副大使,可乎?’
皆曰:‘诺!’
是日,入府视事,杀蒋士则十数人而已。
晚自府归第,其兄融责兴曰:‘尔卒不能自晦,取祸之道也!’
翌日,具事上闻。
宪宗嘉之,加兴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沂国公,充魏、博等州节度观察、处置、支度、营田等使,仍赐名弘正。
仍令中书舍人裴度使魏州宣慰,赐魏博三军赏钱一百五十万贯。
弘正既受节钺,上表曰:
臣闻君臣父子,是谓大伦,爰立纪纲,以正上下。
其或子不为子,臣不为臣,覆载莫可得容,幽明所宜共殛。
臣家本边塞,累代唐人;从乃祖乃父以来,沐文子文孙之化。
臣幸因宗族,早列偏裨,驱驰戎马之乡,不睹朝廷之礼。
惟忠与孝,天与臣心。
常思奋不顾生,以身殉国,无由上达,私自感伤。
岂意命偶昌时,事缘难故,白刃之下,谬见推崇。
天慈遽临,免书罪累,朝章荐及,仍委旂旄。
锡封壤于全籓,列班荣于八座;君父之恩已极,丝毫之效未伸,但以靦冒知羞,低回自愧。
是知功荣所著,必俟危乱之时;徼幸之来,却在清平之日。
循涯揣分,以宠为忧。
伏自天宝已还,幽陵肇乱,山东奥壤,悉化戎墟。
外抚车马,内怀枭獍,官封代袭,刑赏自专,国家含垢匿瑕,垂六十载。
臣每思此事,当食忘餐。
若稍假天年,得奉宸算,兼弱攻昧,批亢捣虚;
竭鹰犬之资,展获禽之用,导扬和气,洗涤伪风,
然后退归田园,以避贤路。
臣怀此志,陛下察之!
优诏褒美。
弘正乐闻前代忠孝立功之事,于府舍起书楼,聚书万余卷,视事之隙,与宾佐讲论古今言行可否。
今河朔有《沂公史例》十卷,弘正客为弘正所著也。
魏州自承嗣已来,馆宇服玩有逾常制者,悉命彻毁之,以正大侈不居,乃视事于采访使。
宾僚参佐,请之于朝。
颇好儒书,尤能史氏,《左传》、《国史》,知其大略。
自弘正归国,幽、恆、军阝、蔡有齿寒之惧,屡遣客间说,多方诱阻,而弘正终始不移其操。
裴度明理体,词说雄辩;弘正听其言,终夕不倦。
遂深相结纳,由是奉上之意逾谨。
元和十年,朝廷用兵讨吴元济,弘正遣子布率兵三千进讨,屡战有功。
李师道以弘正效忠,又袭其后,不敢显助元济,故绝其掎角之援,王师得致讨焉。
俄而王承宗叛,诏弘正以全师压境。
承宗惧,遣使求救于弘正,遂表其事,承宗遂纳二子,献德、棣二州以自解。
十三年,王师加兵于郓,诏弘正与宣武、义成、武宁、横海等五镇之师会军齐进。
十一月,弘正自帅全师自杨刘渡河筑垒,距郓四十里。
师道遣大将刘悟率重兵以抗弘正,结垒相望。
前后合战,魏军大捷。
而李醖、李光颜三面进攻,贼皆挫败,其势将危。
十四年三月,刘悟以河上之众倒戈入郓,斩师道首,诣弘正请降。
淄青十二州平,论功加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是年八月,弘正入觐,宪宗待之隆异,对于麟德殿,参佐将校二百余人皆有颁锡,进加检校司徒、兼侍中,实封三百户。
仍以其兄检校刑部尚书、相州刺史融为太子宾客,东都留司。
弘正三上章,愿留阙下,宪宗劳之曰:‘昨韩弘至朝,称疾恳辞戎务,朕不得不从。今卿复请留,意诚可尚,然魏土乐卿之政,邻境服卿之威,为我长城,不可辞也。可亟归籓。’
弘正每惧有一旦之忧,嗣袭之风不革,兄弟子侄,悉仕于朝,宪宗皆擢居班列,硃紫盈庭,当时荣之。
十五年十月,镇州王承宗卒,穆宗以弘正检校司徒、兼中书令、镇州大都督府长史,充成德军节度、镇冀深赵观察等使。
弘正以新与镇人战伐,有父兄之怨,乃以魏兵二千为卫从。
十一月二十六日,至镇州,时赐镇州三军赏钱一百万贯,不时至,军众喧腾以为言。
弘正亲自抚喻,人情稍安。
仍表请留魏兵为纪纲之仆,以持众心,其粮赐请给于有司。
时度支使崔倰不知大体,固阻其请,凡四上表不报。
明年七月,归卒于魏州,是月二十八日夜军乱,弘正并家属、参佐、将吏等三百余口并遇害。
穆宗闻之震悼,册赠太尉,赗赙加等。
弘正孝友慈惠,骨肉之恩甚厚。
兄弟子侄在两都者数十人,竞为崇饰,日费约二十万,魏、镇州之财,皆辇属于道。
河北将卒心不平之,故不能尽变其俗,竟以此致乱。
弘正子布、群、牟。
布,弘正第三子。
始,弘正为田季安裨将,镇临清,布年尚幼,知季安身世必危,密白其父帅其所镇之众归朝,弘正甚奇之。
及弘正节制魏博,布掌亲兵,国家讨淮、蔡,布率偏师隶严绶,军于唐州,授检校秘书监、兼殿中侍御史。
前后十八战,破凌云栅,下郾城,布皆有功,擢授御史中丞。
时裴度为宣抚使,尝观兵于沱口,贼将董重质领骁骑遽至,布以二百骑突出沟中击之;俄而诸军大集,贼乃退去。
淮西平,拜左金吾卫将军、兼御史大夫。
十三年,丁母忧,起复旧官。
十五年冬,弘正移镇成德军,仍以布为河阳三城怀节度使,父子俱拥节旄,同日拜命。
时韩弘亦与子公武俱为节度使,然人以忠勤多田氏。
长庆元年春,移镇泾原。
其秋,镇州军乱,害弘正,都知兵马使王廷凑为留后。
时魏博节度使李醖病不能军,无以捍廷凑之乱;且以魏军田氏旧旅,乃急诏布至,起复为魏博节度使,仍迁检校工部尚书,令布乘传之镇。
布丧服居垩室,去旌节导从之饰;及入魏州,居丧御事,动皆得礼。
其禄俸月入百万,一无所取,又籍魏中旧产,无巨细计钱十余万贯,皆出之以颁军士。
牙将史宪诚出己麾下,谓必能输诚报效,用为先锋兵马使,精锐悉委之。
时屡有急诏促令进军。
十月,布以魏军三万七千讨之,结垒于南宫县之南。
十二月,进军,下贼二栅。
时硃克融囚张弘靖,据幽州,与廷凑掎角拒命。
河朔三镇,素相连衡,宪诚阴有异志。
而魏军骄侈,怯于格战,又属雪寒,粮饷不给,以此愈无斗志,宪诚从而间之。
俄有诏分布军与李光颜合势,东救深州,其众自溃,多为宪诚所有,布得其众八千。
是月十日,还魏州。
十一日,会诸将复议兴师,而将卒益倨,咸曰:‘尚书能行河朔旧事,则死生以之;若使复战,皆不能也。’
布以宪诚离间,度众终不为用,叹曰:‘功无成矣!’
即日,密表陈军情,且称遗表,略曰:‘臣观众意,终负国恩,臣既无功,不敢忘死。伏愿陛下速救光颜、元翼,不然,则义士忠臣,皆为河朔屠害。’
奉表号哭,拜授其从事李石。
乃入启父灵,抽刀自刺,曰:‘上以谢君父,下以示三军。’
言讫而绝。
时议以布才虽不足,能以死谢家国,心志决烈,得燕、赵之古风焉。
穆宗闻之骇叹,废朝三日,诏曰:
故魏博节度使、起复宁远将军、检校工部尚书、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田布,朕以寡昧,临御万邦,威刑不能禁干纪之徒,道化不能驯多僻之俗,致使上公罹祸,田氏衔冤。
爰整旅以徂征,每终食而浩叹,自兹吊伐,骤历寒暄。
虽良将锐师,率皆协力;而俟时观衅,未即齐驱。
嗟我诚臣,结其哀愤,引迁延之咎以自刻责,奋决烈之志以谢君亲。
白刃置于肝心,鸿毛论其生死,忠臣孝子,一举两全。
晋称卞氏之门,汉表尸乡之节,比方于布,今古为邻。
况其临命须臾,处之不挠;载形章表,益深衷悃。
间使发缄,悼心疾首。
从先臣于厚载,尔则无愧;睹遗像于麟阁,予何所堪!
端拱崇名,职垂彝典,据斯以报,聊摅永怀。
可赠尚书右仆射。
布子在宥,大中年为安南都护,颇立边功。
群,太和八年为少府少监,充入吐蕃使,历棣州刺史、安南都护。
牟,会昌初为丰州刺史、天德军使,历武宁军节度使。大中朝为兗海节度使,移镇天平军。
诸子皆以边上立功,累更籓镇,以忠义为谈者所称。
张孝忠,本奚之种类。
曾祖靖,祖逊,代乙失活部落酋帅。
父谧,开元中以众归国,授鸿胪卿同正,以孝忠贵,赠户部尚书。
孝忠以勇闻于燕、赵。
时号张阿劳、王没诺干,二人齐名。
阿劳,孝忠本字;没诺干,王武俊本字。
孝忠形体魁伟,长六尺余,性宽裕,事亲恭孝。
天宝末,以善射授内供奉。
安禄山奏为偏将,破九姓突厥,先登陷阵,以功授果毅折冲。
禄山、史思明继陷河洛,孝忠皆为其前锋。
史朝义败,入李宝臣帐下。
上元中,奏授左领军郎将,累加左金吾卫将军同正、试殿中监,仍赐名孝忠,历飞狐、高阳二军使。
李宝臣以孝忠谨重骁勇,甚委信之,以妻妹昧谷氏妻焉,仍悉以易州诸镇兵马令其统制。
前后居城镇十余年,甚著威惠。
田承嗣之寇冀州也,宝臣俾孝忠以精骑数千御之。
承嗣见其整肃,叹曰:‘张阿劳在焉,冀州未易图也!’乃焚营宵遁。
及宝臣与硃滔战于瓦桥,常虑滔来攻,故以孝忠为易州刺史,选精骑七千配焉,使扞幽州。
奏授太子宾客、兼御史中丞,封范阳郡王。
既而宝臣疑忌大将,杀李献诚等四五人,使召孝忠,孝忠惧不往。
宝臣使孝忠弟孝节召焉。
孝忠命孝节复命曰:‘诸将无状,连颈受戮,孝忠惧死不敢往,亦不敢叛,犹公之不觐于朝,虑祸而已,无他志也。’
孝节泣曰:‘兄不行,吾归死矣!’
孝忠曰:‘偕往则并命,吾留无患也。’乃归,果无患。
无几,宝臣死,其子惟岳阻兵不受命,朝廷诏幽州节度使讨之。
滔以孝忠宿将善战,有精兵八千在易州,虑军兴则挠其后,乃使判官蔡雄说孝忠曰:‘惟岳小子骄贵,不达人事,辄拒朝命。滔奉命伐罪,使君何用助逆,不自求多福耶!今昭义、河东攻破田悦,淮西李仆射收下襄阳,梁崇义投井而卒,临汉江而诛者五千人,即河南军计日北首,赵、魏灭亡可见也。使君诚能去逆效顺,必受重任,有先归国之功矣!’
孝忠然之,乃遣衙官随雄报滔,又遣易州录事参军董稹入朝。
德宗嘉之,授孝忠检校工部尚书、恆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成德军节度使,便令与滔合兵攻惟岳,仍赐实封二百户。
其弟孝义及孝忠三女已适人在恆州者,悉为惟岳所害。
孝忠甚德滔之保荐,以其子茂和聘滔之女,契约甚密,遂合兵破惟岳之师于束鹿,惟岳遁归恆州。
滔请乘胜袭之,孝忠仍引军西北,还营义丰,滔大骇。
孝忠将佐曰:‘尚书布赤心于硃司徒,相信至矣。今逆寇已溃,不终其功,窃所未喻。’
孝忠曰:‘本求破贼,贼已破矣。然恆州宿将尚多,迫之则困兽犹斗,缓之必翻然改图。又硃滔言大识浅,可以虑始,难与守成。吾壁义丰,坐待惟岳之殄灭耳!’
既而硃滔屯束鹿,不敢进军。
月余,王武俊果斩惟岳首以献,如孝忠所料。
后定州刺史杨政义以州降,孝忠遂有易、定之地。
时既诛惟岳,分四州各置观察使,武俊得恆州,康日知得深、赵二州,孝忠得易州。
以成德军额在恆州,孝忠既降政义,朝廷乃于定州置义武军,以孝忠检校兵部尚书,为义武军节度、易定沧等州观察等使。
及硃滔、王武俊谋叛,将救田悦于魏州,虑孝忠踵后,滔军将发,复遣蔡雄往说之。
孝忠曰:‘李惟岳背国作逆,孝忠归国,今为忠臣。孝忠性直,业已效忠,不复助逆矣!往与武俊同行,且孝忠与武俊俱出蕃部,少长相狎,深知其心僻,能翻覆语,司徒当记鄙言,忽有蹉跌,始相忆也!’
滔又啖以金帛,终拒而不从。
易定居二凶之间,四面受敌,孝忠修峻沟垒,感励将士,竟不受二凶之荧惑,议者多之。
又加检校左仆射,实封至三百户。
后孝忠为硃滔侵逼,诏神策兵马使李晟、中官窦文场率师援之。
孝忠以女妻晟子凭,与晟戮力同心,整训士众,竟全易定,贼不敢深入。
及上幸奉天,令大将杨荣国提锐卒六百从晟入关赴难,收京城,荣国有功。
兴元元年正月,诏以本官同平章事。
沧州本隶成德军,既移隶义武,其刺史李固烈者,惟岳妻兄也,请还恆州。
是岁,孝忠遣牙将程华往沧州交检府藏。
固烈辎车数十乘上路,沧州军士呼曰:‘士皆菜色,刺史不垂赈恤,乃稇载而归,官物不可得也!’杀固烈而剽之。
程华闻乱,由窦而遁,将士追之,谓曰:‘固烈贪暴,已诛之矣,押牙且知州务。’
孝忠即令摄刺史事。
及硃滔、王武俊称伪国,华与孝忠阻绝,不能相援。
华婴城拒贼,一州获全,朝廷嘉之,乃拜华沧州刺史、御史中丞,充横海军使,仍改名日华,令每岁以沧州税钱十二万贯供义武军。
贞元二年,河北蝗旱,米斗一千五百文。
复大兵之后,民无蓄积,饿殍相枕。
孝忠所食,豆而已,其下皆甘粗粝,人皆服其勤俭,孝忠为一时之贤将也。
三年,加检校司空,仍以其子茂宗尚义章公主。
孝忠遣其妻邓国夫人昧谷氏入朝,执亲迎之礼。
上嘉之,赏赉隆厚。
五年七月,为将佐所惑,以兵入蔚州。
寻诏归镇,仍以擅兴削检校司空。
七年三月卒,时年六十二,废朝三日,追封上谷郡王,赠太傅,再赠魏州大都督,册赠太师,谥曰贞武。
子茂昭、茂宗、茂和。
茂昭,本名升云。
幼有志气,好儒书,以父廕累官至检校工部尚书。
贞元七年,孝忠卒,德宗以邕王谅为义武军节度大使、易定观察使;以升云为定州刺史,起复左金吾卫大将军,充节度观察留后,仍赐名茂昭。
九年正月,授节度使,累迁检校仆射、司空。
二十年十月,入朝,累陈奏河北及西北边事,词情忠切,德示耸听,叹曰:‘恨见卿之晚!’锡宴于麟德殿,赐良马、甲第、器用、珍币甚厚,仍以其第三男克礼尚晋康郡主。
德宗方欲委之以边任,明年晏驾,茂昭入临于太极殿,每朝晡预列,声哀气咽,人皆奖其忠恳。
顺宗听政,加中书门下平章事,且令还镇,赐女乐二人,三表辞让。
及中使押犊车至第,茂昭立谓中使曰:‘女乐出自禁中,非臣下所宜目睹。昔汾阳、咸宁、西平、北平尝受此赐,不让为宜。茂昭无四贤之功,述职入觐,人臣常礼,奈何当此宠赐!后有立功之臣,陛下何以加赏?’顺宗闻之,深加礼异,允其所让。
又锡安仁里第,亦固让不受。
元和二年,又请入觐,五上章恳切,宪宗许之。
冬十月,至京师,留数月,诏令归镇。
茂昭愿奉朝请于阙下,不许;加太子太保,复令还镇。
四年,王承宗叛,诏河东、河中、振武三镇之师,合义武军,为恆州北道招讨。
茂昭创廪厩,开道路,以待西军。
属正月望夜,军吏请曰:‘旧例,上元前后三夜,不止行人,不闭里门。今外道军戎方集,请如军令。’
茂昭曰:‘三镇兵马,官军也,安得言外道!放灯一如常岁。’
使长男克让与诸军分道并进。
克让渡木刀沟,与贼接战屡胜。
茂昭亲擐甲胄,为诸军前锋,累献戎捷,几覆承宗。
会朝廷洗雪承宗,乃诏班师,加检校太尉,兼太子太傅。
自安、史之乱,两河籓帅多阻命自固,父死子代,唯茂昭表请举族还朝。
邻籓累遣游客间说,茂昭志意坚决,拜表求代者数四。
上乃命左庶子任迪简为其行军司马,乘驿赴之。
以两郡之簿书、管钥、符印付迪简,遣其妻季氏、男克让、克恭等先就路。
将行,诫之曰:‘吾使尔曹侍亲出易者,庶后之子孙不为风俗所染,则吾无恨矣!’
时五年冬也。
行及晋州,拜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充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观察等使。
十二月十二日,至京师。
故事双日不坐,是日特开延英殿对茂昭,五刻乃罢。
又上表请迁祖考之骨墓于京兆。
在朝两月,未之镇。
六年二月,疽发于首,卒,时年五十。
废朝五日,册赠太师,赙绢三千匹、布一千端、米粟三千硕,丧事所须官给,诏京兆尹监护,谥曰献武。
宪宗念其忠荩,诸昆仲子侄皆居职秩,仍诏每年给绢二千匹,春秋分给。
克让、克恭官至诸卫大将军。
小男克勤,长庆中左武卫大将军。
时有赦文许一子五品官,克勤以子幼,请准近例回授外甥。
状至中书,下吏部员外郎判废置,裴夷直断曰:‘一子官,恩在念功,贵于延赏;若无己子,许及宗男。今张克勤自有息男,妄以外甥奏请,移于他族,知是何人!傥涉卖官,实为乱法。虽援近日敕例,难破著定格文,国章既在必行,宅相恐难虚授。具状上中书门下,克勤所请,望宜不允。’
遂为定例。
茂宗以父廕累官至光禄少卿同正。
贞元三年,许尚公主,拜银青光禄大夫、本官驸马都尉,以公主幼,待年十三。
属茂宗母亡,遗表请终嘉礼。
德宗念茂昭之勋,即日授云麾将军,起复授左卫将军同正、驸马都尉。
谏官蒋乂等论曰:‘自古以来,未闻有驸马起复而尚公主者。’
上曰:‘卿所言,古礼也;如今人家往往有借吉为婚嫁者,卿何苦固执?’
又奏曰:‘臣闻近日人家有不甚知礼教者,或女居父母服,家既贫乏,且无强近至亲,即有借吉以就亲者。至于男子借吉婚娶,从古未闻,今忽令驸马起复成礼,实恐惊骇物听。况公主年幼,更俟一年出降,时既未失,且合礼经。’
太常博士韦彤、裴堪曰:‘伏见驸马都尉张茂宗犹在母丧,圣恩念其亡母遗表所请,许公主出降,仍令茂宗即吉就婚者。伏以夫妇之义,人伦大端,所以《关雎》冠于《诗》首者,王化所先也。天属之亲,孝行为本,所以齐斩五服之重者,人道之厚也。圣人知此二端为训人之本,不可变也,故制婚礼,上以承宗庙,下以继后嗣,至若墨衰夺情,事缘金革。若使茂宗释衰服而衣冕裳,去垩室而为亲迎,虽云辍哀借吉,是亦以凶渎嘉。伏愿抑茂宗亡母之请,顾典章不易之义,待其终制,然后赐婚。’
德宗不纳,竟以义章公主降茂宗。
自是以戚里之亲,颇承恩顾。
元和中,为闲厩使。
国家自贞观中至于麟德,国马四十万匹在河、陇间。
开元中尚有二十七万,杂以牛羊杂畜,不啻百万,置八使四十八监,占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四郡,幅员千里,自长安至陇右,置七马坊,为会计都领。
岐、陇间善水草及腴田,皆属七马坊。
至麟德以后,西戎陷陇右,国马尽散,监牧使与七马坊名额尽废,其地利因归于闲厩使。
宝应中,凤翔节度使请以监牧赋给贫民为业,土著相承,十数年矣。
又有别敕赐诸寺观凡千余顷。
及茂宗掌闲厩,与中尉吐突承璀善,遂恃恩举旧事,并以监牧地租归闲厩司。
茂宗又奏麟游县有岐阳马坊,按旧图地方三百四十顷,制下闲厩司检计。
百姓纷纭论诉,节度使李惟简具事上闻,诏监察御史孙革往按问之。
革还奏曰:‘天兴县东五里有隋故岐阳马坊,地在其侧,盖因监为名,与今岐阳所指百姓侵占处不相接,皆有明验。’
茂宗怒,恃有中助,诬革所奏不实。
又令侍御史范传式覆按,乃附茂宗,尽翻前奏,遂夺居人田业,皆属闲厩,乃罢革官。
长庆初,岐人论诉不已,诏御史按验明白,乃复以其地还百姓,贬传式官。
茂宗俄授左金吾卫大将军。
长庆二年,检校工部尚书,兼兗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兗海沂节度等使,加检校兵部尚书。
太和五年,入为左津吾卫大将军,充左卫使,转左龙武统军卒。
茂和,元和中为左武卫将军。
裴度为淮西行营处置,用兵讨吴元济,建牙赴行营,奏用茂和为都押衙。
茂和尝以胆气才略自赞于相府,故度奏用之。
茂和虑度无功,淮、蔡不可平,乃辞之以疾。
度怒甚,奏请斩茂和以励行者。
宪宗曰:‘予以其家门忠顺,为卿远贬。’
后复用为诸卫将军,卒。
陈楚者,定州人,茂昭之甥。
少有武干,为义勇牙将,事茂昭,每出征伐,必令典精卒。
随茂昭入朝,授诸卫大将军。
元和十二年,义武军节度使浑镐丧师,定州兵乱,乃除楚易定节度,令驰传赴任。
乱犹未弥,楚夜驰入州城。
楚家世久在定州,军中部校皆楚之旧卒,人情大悦,军卒帖然。
转河阳三城怀节度使。
前后亟立战功,入为龙武统军。
长庆三年卒。
史臣曰:朝廷治乱,在法制当否,形势得失而已。
秦人叛上,法制失也;汉道勃兴,形势得也。
臣观开元之政举,坐制百蛮;天宝之法衰,遂沦四海。
玄宗一失其势,横流莫救,地分于群盗,身播于九夷。
河朔二十余州,竟为盗穴,诸田凶险,不近物情。
而弘正、孝忠,颇达人臣之节,沂国力善无报,殆天意之好乱恶治欤!
茂昭忠梗有礼,明祸福大端,近代之贤侯也!
赞曰:田宗不令,祸淫无应。
谓天辅仁,胡覆弘正。
茂昭知止,终以善胜。
孰生厉阶,上失威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一-译文
田承嗣的侄子田悦、田子绪、田绪子季安,田弘正的儿子田布、田布的儿子牟、牟的儿子在宥,张孝忠的儿子张茂昭、张茂昭的儿子张克勤、张克勤的弟弟张茂宗、张茂和、陈楚附。
田承嗣是平州人,曾经在卢龙军担任副校官。他的祖父田璟,父亲田守义,以豪侠闻名于辽、碣地区。田承嗣在开元末年担任军使安禄山的前锋兵马使,因俘虏和斩杀奚、契丹有功,被任命为左清道府率,后来升任武卫将军。安禄山叛乱时,田承嗣与张忠志等人作为前锋,攻陷了河洛地区。安禄山失败后,史朝义再次攻陷洛阳,田承嗣作为先锋,被伪授为魏州刺史。代宗派遣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率领回纥军讨伐平定了河朔地区。皇帝因为连续发生的叛乱,导致郡邑遭受破坏,所以致力于禁止暴力和安抚军队,多次实行赦免,对于被安、史所误导的人,一概不予追究。
当时仆固怀恩暗中图谋不轨,担心平定叛贼后自己的宠爱会减少,想要留下叛贼将领作为自己的后盾,于是上奏请求任命田承嗣、李怀仙、张忠志、薛嵩等四人分别统领河北各郡,田承嗣被任命为检校户部尚书、郑州刺史。不久后,他被任命为魏州刺史、贝博沧瀛等州防御使。不久后,又被任命为魏博节度使。
田承嗣不熟悉教义,性格深沉多疑,喜欢勇猛,虽然表面上接受朝廷的旨意,但暗中图谋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增加了税率,修缮武器装备;根据户口的多少,让老弱从事耕作,壮丁从军,所以在几年之内,他的军队扩充到了十万。他还挑选了一万名高大强壮的人作为自卫力量,称为衙兵。郡邑的官吏都是由他自行任命。户籍不登记在天府,税收不交给朝廷,虽然被称为藩臣,但实际上没有臣子的节操。代宗考虑到百姓长期遭受战乱之苦,姑且宽宏大量,多次加封田承嗣检校尚书仆射、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为雁门郡王,赐予实封千户。当魏州升格为大都督府时,田承嗣被任命为长史,并且将自己的儿子田华娶给了永乐公主,希望以此来稳固他的心,希望他能悔过自新。但田承嗣出生于北方草原,性格凶狠悖逆,每次有人前来慰问,他的言辞都很无礼。
大历八年,相卫节度使薛嵩去世,他的弟弟薛崿想要接替他的职位;当李承昭被任命为薛嵩的继任者时,衙将裴志清密谋叛乱,驱逐了薛崿,薛崿率领部下归附了田承嗣。十年,薛崿归顺朝廷,田承嗣派遣亲信煽动相州的将吏谋反,于是率军袭击,假称是来救援。代宗派遣中使孙知在前往魏州宣慰,命令他们各自守卫自己的领土。田承嗣不遵从诏令,派遣大将卢子期攻打洺州,杨光朝攻打卫州。杀了刺史薛雄,还逼迫孙知在巡视磁、相二州,暗示他的大将割耳割面,请求田承嗣担任统帅,孙知在无法质问。
四月,皇帝下诏说:田承嗣出身行伍,曾在边疆驻防,早年就参与军务,但没有什么显著的贡献,曾经辅佐过凶恶的渠帅,四处奔波。等到再次平定河朔,归顺朝廷。朝廷考虑到遗留下来的百姓长期遭受战乱之苦,致力于安抚他们。自从安禄山引发战乱,瀛、博地区的人民流离失所;李思明继续作乱,赵、魏地区遭受封锁;以至于农业、手工业、村庄,都无法安居乐业,家人也无法相互保护。考虑到他们的困苦,希望用安抚的方式使他们安宁,因为他们先前表示诚意,委托他们治理地方。所以授予他们旄钺之职,给予他们方面的荣耀,希望他们能够知道感恩,能够自我效命。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位居朝臣之首,被赋予异姓王爵位,受到上公的礼遇。他们的子弟即使是幼童,也都与朝廷的高官联系;他们的妻子、妾室、仆人,都受到国家封号的待遇。朝廷的宠爱都集中在他们门下,将相的权力也由他们兼任。
宰相是用来尽忠国家的,他们掌握国家的土地,依靠国家的军队,安抚国家的百姓,调节国家的税收。他们拥有财富,窃取了朝廷的宠爱,内部隐藏着凶恶,外部表现出归顺。而且相、卫地区的战略地位,所管辖的地区一直不同,他们逼迫军人,使他们反叛。利用他们的惊慌,便发动军事行动,事实已经暴露,邪恶一目了然。如果不是裴志清的叛乱,才刚刚开始;卢子期、杨光朝,将在第二天会合。这足以说明他们早有约定,约定时间前来,这是蔑视法律,擅自发动战争。既然说相州受到骚扰,邻近地区需要救援,随即又攻取磁州,再次实施威慑。这实际上自相矛盾,没有始终如一。三州已经空虚,远近的人都感到震惊,他们又调集军队,前往洺州,这实在是残暴不仁,极端残忍。
薛雄是卫州的刺史,本来就不是本地的藩臣,他因为薛雄不归附而愤怒,对他进行了横加的欺凌,薛雄一家都被屠杀,已经没有活人,残酷无状,令人神共愤。而且四州的土地,都驻扎着军队,长史属官,任意补任。精锐的士兵,锋利的武器,优良的马匹,强大的军队,全部的财富,农产品的积存,都被田承嗣收归魏府,一点都没有留下。他的罪行在于不肯接受赦免,想要进行讨伐,正要执行刑法。但还是表示宽容,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遵守法律,致力于安抚。
于是派遣孙知在远道奉送诏书,向他传达深意,并命令李承昭作为他的副手,安抚那些旧有的领土。李承昭又派遣亲信将领刘浑先传达诏命。田承嗣在磁、相两地徘徊,仍然胁迫孙知在同行,先让侄子田悦暂时煽动军吏,甚至让他们拿起刀子自割,强迫他们开口请愿,当众喧哗,请求田承嗣担任统帅,孙知在无法质问。
根据他们的罪行,足以作为凭证,如果这些都能够容忍,还有什么罪行是不能容忍的呢?田承嗣应该被贬为永州刺史,仍然允许他带一个幼儿随行,便于前往任职。委托河东节度使薛兼训、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幽州节度留后朱滔、昭义节度李承昭、淄青节度李正己、淮西节度李忠臣、永平军节度使李勉、汴宋节度田神玉等人,分头进军。如果田承嗣不及时就职,所在地区将进行讨伐,按照军法进行处分。
诏书下达后,田承嗣感到害怕;而他的部下大将,又有很多怀有二心,仓促之间失去了主意。于是派遣牙将郝光朝上表请罪,请求束缚自己,归顺朝廷。代宗考虑到军队的辛劳,特别颁布恩诏,允许田承嗣等人恢复原来的官职,并下诏不需要入朝觐见。
十一年,汴将李灵曜占据城池叛乱,皇帝下诏命令附近的镇守部队增兵。李灵曜向魏州求援,田承嗣派遣田悦率领五千人前往,被马燧、李忠臣迎头痛击;田悦勉强逃脱,士兵死亡达十七八成,皇帝再次下诏诛杀他。十二年,田承嗣再次上奏请罪,又被赦免,恢复了官爵。田承嗣拥有贝、博、魏、卫、相、磁、洺等七州,再次成为七州节度使,于是田承嗣的弟弟田廷琳、侄子田悦、田承嗣的儿子田绾、田绪等人都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并命令给事中杜亚宣布,赐予铁券。
十三年九月,田承嗣去世,享年七十五岁。他有十一个儿子:田维、田朝、田华、田绎、田纶、田绾、田绪、田绘、田纯、田绅、田缙等。田维担任魏州刺史;田朝,神武将军;田华,太常少卿、驸马都尉,娶了永乐公主,又娶了新都公主;其他儿子都还年幼。而田悦勇冠三军,田承嗣喜欢他的才能,在临终前,任命田悦掌管军事,其他儿子辅佐他。
悦初担任魏博中军兵马使、检校右散骑常侍、魏府左司马。大历十三年,承嗣去世,朝廷任命悦为节度留后。他勇猛有力,性格残忍喜好混乱,但外表装作行善,慷慨施舍,因此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所以掌握了兵权。不久后被任命为检校工部尚书、御史大夫,担任魏博七州的节度使。大历末年,悦表现得恭顺。建中初年,黜陟使洪经纶到河北,才听说悦有七万军队。洪经纶对形势不甚了解,先下令停止四万军队的行动,让他们回乡务农。悦假装服从命令,立即解散了这四万军队。随后,他召集了被解散的将士,激怒他们说:‘你们久经沙场,各有父母妻子,既然被黜陟使解散,怎么能够自给自足?’众人于是大哭。悦于是拿出自己家里的财物衣物分给他们,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从这以后,魏博的人感念悦的好,却怨恨朝廷。
不久,有人错误地称皇帝将要东巡封禅,而李勉扩大了汴州的城防。李正己听说后感到猜疑和恐惧,派出一万军队驻扎在曹州,派人说服悦,一起反抗朝廷。悦于是与李正己、梁崇义等人密谋各自阻拦官军,以判官王侑、扈萼、许士则为心腹,邢曹俊、孟希祐、李长春、符璘、康愔为帮手。建中二年,镇州的李宝臣去世,他的儿子李惟岳请求继承节度使。不久,淄青的李正己也去世,他的儿子李纳也请求继承节度使。朝廷都不答应,于是他们与李惟岳、李纳一起谋反。当时朝廷派遣张孝忠等人征讨恒州,悦的将领孟希祐率领五千军队去支援。又派遣将领康愔率领八千军队围攻邢州,杨朝光率领五千人驻扎在邯郸西北的卢家砦,切断昭义军的粮草供应,悦亲自率领数万军队继续进攻。邢州刺史李洪、临洺的将领张伾被叛军攻打,防御力量即将耗尽,朝廷下诏命令河东节度使马燧、河阳的李芃,与昭义军一起讨伐悦。七月三日,军队从壶关东下,收复了卢家砦,在双冈大败叛军;邢州解围,悦的军队溃逃,退守洹水。马燧等三位将领在悦军三十里外扎营,李纳派出一万军队帮助悦。
魏州的将领邢曹俊是承嗣的老将,年老但智慧多,很懂兵法,悦亲近扈萼,任命曹俊为贝州刺史。等到悦在临洺抵抗官军时,被官军打得大败,悦于是召见曹俊询问计策。曹俊说:‘兵法上说是十倍兵力才能进攻,尚书以逆犯顺,形势上不可能相等。应该在郭口部署一万人来阻挡西来的官军,那么河北二十四州就都是尚书您的了。现在在临洺、武安部署攻城计划,粮草耗尽,士兵疲惫,危险即将到来,我看不可行。’王侑等人因为他与己不同,都诬陷他,悦又命令他守卫贝州。
悦与淄青的军队三万多人驻扎在洹水,马燧等三位将领与神策军将领李晟等人来进攻,悦的军队再次失败,死伤两万人。悦收拢残兵逃回魏州,到了南城门外,大将李长春拒绝打开城门,等待官军。三位将领虽然前进,但在魏州南平邑浮图驻扎军队,都停留不前,李长春于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入。悦手持佩刀站在军门,对军士和百姓说:‘我凭借伯父的余荫,长时间与大家共同为事,现在既然连续失败,不敢求全。但我之所以坚决抵抗朝廷的讨伐,只是因为淄青、恒冀两大人在世时,为我向先朝保荐,我才得以继承。现在两位大人已经去世,他们的子弟请求继承,我既然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以至于发动军队。现在军队失败,士兵和百姓都受苦,这都是我的罪过。因为母亲的缘故,我不能自尽,你们应该砍下我的头颅以立功,不要一起送死!’于是他从马上跳下来,众人都很同情他。有人上前扶住悦说:‘我们长期受到您的恩惠,不忍心听到这些话!现在士兵和百姓还有很多,还可以再战,生死由命。’悦擦去眼泪说:‘各位如果不因为我的失败而放弃,还愿意同心协力,我即使死去,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厚意!’悦于是割下一缕头发,作为誓言,于是将士们也各自割下一缕头发,结为兄弟,发誓同生共死。他的将领符璘、李再春、李瑶,悦的堂兄李昂,相继将所控制的郡县归顺国家。符璘等人在魏州的家眷,无论老少都被悦杀害。悦看到城内的武器装备匮乏,士兵数量减少,非常惊慌,于是再次召见邢曹俊与他商议。邢曹俊到达后,整顿了军队,修缮了营垒,人心再次坚定。十多天后,马燧等三位将领进至城下。如果他们乘胜追击,趁他们没有防备,魏州城早就被屠杀了!有见识的人对此感到痛心和惋惜。
恰逢王武俊杀死李惟岳,朱滔攻打深州并攻克,朝廷任命王武俊为恒州刺史,又任命李宝臣的旧将康日知为深赵二州观察使。因此王武俊对朝廷赏赐功劳低于康日知感到不满,朱滔对得不到深州也心怀怨恨,两位将领对朝廷都有怨恨。悦知道可以利用这一点,派遣判官王侑、许士则出使北军,劝说朱滔说:‘之前司徒奉命征伐,直接前往敌境。十天内,攻克束鹿,拿下深州,李惟岳形势危急,所以王大夫能够消灭凶敌,都是因为司徒的胜利。又听说司徒离开幽州那天,有诏令得到李惟岳的郡县,使它们归属本镇;现在割让深州给康日知,这是国家在天下人面前失去信用。而且当今皇上英明果断,有秦始皇、汉武帝的才能,诛杀豪杰,想要扫除河北,不让子孙继承。又朝中大臣如刘晏等人,都被杀害。之前攻克梁崇义,杀了三百多人,投入汉江,这是司徒所知道的。如果马燧、抱真等人攻克魏博后,朝廷一定会派有儒德的大臣来镇守,那么燕、赵的危险就可以翘首以待了。如果魏博能够保全,那么燕、赵就没有忧虑,田尚书一定会以死报答恩义。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灾难,这是《春秋》的大义。春秋时期,如果诸侯有危难,齐桓公不能救援就会感到羞耻。现在司徒声名远播,雄才大略,救援邻国的急难,不仅是为了立义,而且还有利于自己。尚书以贝州归顺司徒,命令我送来孔目,希望司徒深思熟虑。’朱滔对国家已有二心,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命令判官王郢与许士则一同前往恒州劝说王武俊,并答应归还王武俊深州。王武俊非常高兴,立即命令判官王巨源回复朱滔,并让他知道深州的事务。王武俊又劝说张孝忠一同支援悦,孝忠不同意,担心将来会有后患,于是派遣小校郑朅在北境筑垒,以抵抗孝忠;并命令他的儿子张士真担任恒、冀、深三州的留后,派兵围攻赵州。
三年五月,悦因为听说救军即将到来,就率领他的军队在御河上出战,结果大败而回。
四月,朱滔和武俊在宁晋县征集军队,共有步兵和骑兵四万人。
五月十四日,他们起兵南下,驻扎在宗城,朱滔的判官郑云逵和他的弟弟郑方逵背叛了朱滔,投奔了马燧。
六月二十八日,朱滔和武俊的军队到达魏州,与神策军将领李怀光的军队会合。李怀光士气旺盛,坚决要和叛军作战,于是直接冲击朱滔的阵地,杀了千余人。
王武俊和他的骑兵将领赵琳、赵万敌等两千骑兵横扫李怀光的阵地,朱滔的军队随后跟进,禁军大败,人们互相践踏,尸体扔进河里三十里,河水因此断流。
马燧等人收兵守垒。当天晚上,王武俊决开河水流入王莽故河,想要阻断官军,水深已经达到三尺,粮饷之路被切断。
王师无计可施,于是派人告诉朱滔说:‘我不自量力,与众人一起作战。王大夫善于作战,天下无敌;司徒五郎和王君商量,放我回镇守,一定可以上报朝廷,把河北的事情交给五郎。’当时王武俊刚刚打了胜仗,朱滔心里很忌惮他,就说:‘大夫的两个兄弟都打败了官军,马司徒如此卑躬屈膝,不应该逼迫人陷入险境。’王武俊说:‘马燧等人有十万大军,都是国家的名臣,一战而败,给国家带来了耻辱,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脸面见天子!但是我不惜放他们回去,只要不超过五十里,我一定会反戈相向。’马燧等人到达魏县,在河西驻军;王武俊等三位将领,在河东设防。两军对峙,从七月到十月,胜负未决。
悦感激朱滔的救助,想要推举他为盟主。朱滔的判官李子牟、武俊的判官郑儒等人商议说:‘古代有战国时期,通过连横合纵的盟约来抵抗秦国,请按照周朝末年七雄的故事,建立国家,称诸侯,使用国家的正朔。今年的年号不能更改。’于是朱滔自称冀王,悦自称魏王,武俊自称赵王,还请李纳自称齐王。十一月一日,在魏县建造了坛台,向上天宣告接受封号。朱滔成为盟主,自称孤;武俊、悦、纳自称寡人。朱滔把幽州改为范阳府,恒州改为真定府,魏州改为大名府,郓州改为东平府,都让自己的长子担任元帅。
伪册那天,他们的军营上空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云彩,马燧等人看到后笑着说:‘这些云彩无知,竟成了敌人的吉兆。’还有,他们的营地前三年土长高三尺多,魏州的户曹韦稔写了《土长颂》说:‘这是增益土地的征兆。’
四年十月,泾师侵犯朝廷,各路军队都返回了自己的镇守地。悦、滔、武俊互相猜疑,都放弃了王号,派人回国。
悦也给抱真写了信,派人上报朝廷。兴元元年正月,朝廷加封悦为检校尚书右仆射,封为济阳王,职务不变。还命令给事中、兼御史大夫孔巢父前往魏州安抚。
当时悦阻兵四年,虽然身体强壮勇猛,但性格固执无谋。因此频繁遭受失败,士兵死亡十七八人。魏州的人民苦于战乱,希望休息一下;听说孔巢父到来,没有不欢欣鼓舞的。
悦正在宴请孔巢父,被他的堂弟绪杀害。
绪是承嗣的第六个儿子。大历末年,被任命为京兆府参军。承嗣去世时,绪年纪还小。承嗣担心儿子们不能胜任军政,因为堂弟悦擅长骑射,性格狡猾,所以任用他,让他代替自己守卫。
等到绪长大了,悦因为承嗣对他有深厚的信任,对待绪等人没有间隔,让他们主管衙门军。绪凶狠险恶,犯了很多错误,悦不忍心,曾经鞭打并拘禁他。绪非常怨恨,经常寻找机会。
正逢兴元元年,朝廷宽恕了悦,还命令孔巢父前往安抚。悦既然顺从了命令,门前的警卫就放松了。悦宴请孔巢父后晚上回来,绪率领几十个亲信先杀死了悦的心腹蔡济、扈崿、许士则等人,挥剑而入。
他的两个弟弟阻止他,绪杀了阻止的人,然后径直上了堂。悦当时喝得大醉,绪亲手杀死了悦和他的妻子高氏,又进入别院杀死了悦的母亲马氏。自河北的盗贼残害骨肉以来,没有比绪更残忍的。
绪害怕众人不归附,从北门逃走。邢曹俊、孟希祐等人带领几百人追赶他。远远地呼喊他:‘节度使的位置必须由您来继承,其他人当然不行。’于是把绪带回衙门,推举他为留后。
第二天,绪把罪责推给了扈崿,用他的首级示众;然后禀报给孔巢父,派人上报朝廷。当时绪的哥哥绪纶是长子,被叛军杀害,于是以绪为留后。
朝廷任命绪为银青光禄大夫、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魏博节度使。当时朱滔率领军队和回纥的军队一起南侵,绪派遣军队帮助王武俊、李抱真,在泾城大败朱滔,因功被封为检校工部尚书。
贞元元年,因为嘉诚公主下嫁绪,加封他为驸马都尉。不久,升任检校左仆射,封为常山郡王,食邑三千户。改封为雁门郡王,食实封五百户。不久加封为同平章事。
最初,田悦性格节俭,衣服饮食都有节制;而绪等兄弟,心中常常感到不足。绪一旦得志,就非常放纵奢侈,酒色无度。
贞元十二年四月,突然去世,时年三十三岁,追赠为司空,丧葬费用加倍。
他有三个儿子:季和、季直、季安。季和担任澶州刺史;季直担任衙将;季安最小,是嫡子。
季安,字夔。他的母亲出身低微,嘉诚公主收养他为儿子,因此对他宠爱有加。几岁时,被任命为左卫胄曹参军,后改为著作佐郎、兼侍御史,担任魏博节度副大使。逐渐升任试光禄少卿、兼御史大夫。绪去世时,季安只有十五岁,军人推举他为留后,朝廷因此任命他为左金吾卫将军,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魏博节度营田观察处置等使。
服丧期满,被任命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晋升为检校司空,继承雁门郡王的封号。不久,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季安从小就继承父业,害怕嘉诚公主的严厉,虽然没有其他才能,也粗略地修养礼法。等到公主去世,就非常放纵自己,玩球、打猎、享受声色之乐。他的军队中的政务,大多数任由个人情感,宾客和将校,说的话都不听从。
免除了公主的丧期,加封为检校司徒。元和年间,王承宗擅自继承军职,宪宗命令吐突承璀为招抚使,会合各路军队进攻。季安也派遣大将率领军队参加,并自供粮饷。
军队返回后,加封为太子太保。
季安性格残忍,无所畏惧。有进士丘绛,曾经是田绪的从事,等到季安成为统帅,丘绛和同职的侯臧不和,互相争权。
季安生气,将丘绛贬为下县尉;派人召回,先在路边挖了一个坑,到了坑边,将他捆绑后活埋,他的凶暴就是如此!元和七年去世,时年三十二岁,追赠为太尉。
他有儿子四个:怀谏、怀礼、怀询、怀让。
怀谏的母亲是元谊的女儿。等到季安去世后,元氏召集各位将领想要立怀谏为继承人,大家都唯唯诺诺。怀谏年纪小,不能处理政务,军政大事无论大小都由私白身的蒋士则决定,他经常因为个人喜好更换将校。衙军愤怒,选举前临清镇将田兴为留后,让怀谏回到家中,杀了蒋士则等十余人。田兴安葬季安后,将怀谏送到京城,于是重新起用他,任命为右监门卫将军,赐予第一区房产,还有丰富的粮食。田家从承嗣继承魏州到怀谏,四代相传,共四十九年,田兴接替了位置。
田弘正,原名兴。他的祖父延恽是魏博节度使承嗣的季父,官至安东都护府司马。延恽生有廷玠,从小熟读儒书,不喜欢军职,起初担任平舒丞。后来升迁为乐寿、清池、束城、河间四县县令,所到之处都以良吏著称。大历年间,他连续升迁至太府卿、沧州别驾,再迁任沧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担任横海军使。承嗣与淄青的李正己、恒州的李宝臣关系不和,承嗣让廷玠守沧州,而宝臣、朱滔发兵攻击,想要吞并他的土地。廷玠坚守城池,连续多年抵抗敌人,兵力耗尽,粮食吃光,人们易子而食,但最终没有人叛变,他最终保全了城池。朝廷因此嘉奖他,升任洺州刺史,后又改任相州。正值薛崿之乱,承嗣蚕食薛嵩的部下。廷玠坚守正义,不因宗族关系回避而改变节操。建中初年,他的族侄悦代替承嗣掌管军政,意图谋反,担心廷玠不从,召他为节度副使。悦的阴谋暴露,廷玠对悦说:‘你依靠伯父的遗产,可以遵守朝廷法度,安享富贵,何必与恒、郓一同成为叛臣?自从兵乱以来,谋叛国家的人可以一一列举,很少有保全家族的。你如果狂妄不悔,可以先杀了我,不要让我看到田家被灭族。’于是他称病不出。悦到他的家中道歉,廷玠闭门不纳,将吏请求接纳。建中三年,他因忧郁愤懑而去世。
弘正,廷玠的第二个儿子。他从小学习儒书,很通兵法,善于骑射,勇敢有礼,伯父承嗣非常爱重他。在季安的时代,他担任衙内兵马使。季安只顾奢侈浪费,不关心军务,经常杀人处罚;弘正经常委婉规劝,军中的人都依赖他。季安看到人心归附,就派他出任临清镇将,想要找出他的过错来陷害他。弘正假装中风请假,满身针灸,季安认为他无法有所作为。等到季安病重,他的儿子怀谏年纪小,于是召回弘正,让他担任原来的职务。
季安去世后,怀谏让家僮蒋士则改换军政,人们都不高兴,都说:‘都知兵马使田兴,可以成为我们的统帅!’数千名衙兵到田兴的私宅请愿,田兴拒绝开门,众人呼喊不止。田兴出来后,众人围着他下拜,请求他进入府署。田兴摔倒在地,过了很久。他觉得自己最终无法避免,于是对军中说:‘三军不认为我田兴不才,让我主管军务,我想与各位约定,是否愿意服从命令?’大家都说:‘服从命令!’田兴说:‘我想遵守天子法度,用六州的户籍请求官职,不要侵犯副大使,可以吗?’大家都说:‘可以!’那天,他进入府署处理事务,只杀了蒋士则等十几人。晚上从府署回家,他的哥哥田融责备他说:‘你最终不能隐藏自己,这是招致灾祸的原因!’第二天,他把事情上报朝廷。宪宗嘉奖他,任命他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沂国公,充任魏、博等州节度观察、处置、支度、营田等使,并赐名弘正。还命令中书舍人裴度前往魏州宣慰,赐给魏博三军赏钱一百五十万贯。
弘正接受节钺后,上表说:‘我听说君臣父子,是最大的伦理关系,设立纪纲,以正上下。如果儿子不孝顺,臣子不忠诚,天地都无法容忍,无论阴间还是阳间都应该共同惩罚。我家原本在边塞,历代都是唐朝人;从祖父和父亲以来,沐浴文子文孙的教化。我幸因宗族,早早地列于偏裨之列,驰骋在战马之乡,没有见过朝廷的礼节。忠诚和孝顺,是天赋予我的心。我常常想奋不顾身,为国家献身,但无法向上传达,只能私下感伤。没想到命运巧合,遇到了昌盛的时代,因为艰难而得到了推崇。天恩降临,免除了我的罪过,朝廷的推荐,仍然委以重任。赐予我全藩的封地,位列八座之列;君父的恩情已经到了极点,丝毫的效力还没有施展,只是因为羞愧,自己感到惭愧。我知道功绩和荣耀,必须在危难的时候才能显现;侥幸的到来,却在和平的日子里。我遵循自己的本分,以受宠为忧。自从天宝年间以来,幽州开始动荡,山东的肥沃土地都变成了战场。外面安抚车马,里面怀有猛兽,官位世袭,刑罚赏赐都由自己决定,国家容忍了六十年的污点。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会吃饭忘记时间。如果稍微延长寿命,能够侍奉陛下,联合弱小攻击昏昧,攻击敌人的要害,然后退隐田园,避开贤路。我怀有这个志向,陛下应该了解我!’
宪宗以优诏褒奖他。弘正喜欢听前代忠孝立功的事情,在府舍中建起书楼,收集了万余卷书籍,处理公务的空闲时间,与宾客和助手讨论古今的言行是否得当。现在河朔有《沂公史例》十卷,是弘正的宾客为他所著。魏州自从承嗣以来,馆舍和用品都超过了常制,弘正下令全部拆除,以纠正大侈不居的恶习,于是他在采访使署处理事务。宾客和助手们请求朝廷接纳他们。他非常喜欢儒书,尤其擅长史书,《左传》、《国史》,了解其大概。
自从弘正归国以来,幽州、恒州、军州、蔡州都有寒心之惧,他们屡次派遣使者进行间谍活动,用各种方法诱骗和阻挠,但弘正始终没有改变他的操守。裴度明理体,言辞雄辩;弘正听他的话,整夜都不感到疲倦。于是他们深深结交,因此对皇帝的忠诚更加谨慎。元和十年,朝廷用兵讨伐吴元济,弘正派遣儿子田布率领三千士兵进讨,屡次作战有功。李师道因为弘正效忠,又袭取了他的后,不敢公开帮助元济,所以断绝了与元济的支援,使得朝廷的军队得以顺利讨伐。不久,王承宗叛乱,朝廷下诏让弘正率领全军压境。承宗害怕,派遣使者向弘正求救,弘正于是上表,承宗于是收留了他的两个儿子,献上德、棣二州来请求宽恕。
十三年,朝廷派兵增援郓州,皇帝下诏让弘正与宣武、义成、武宁、横海等五镇的军队一起进军。十一月,弘正亲自率领全部军队从杨刘渡河,筑起堡垒,距离郓州四十里。师道派遣大将刘悟率领重兵来对抗弘正,两军对峙。经过多次战斗,魏军取得了大胜。而李醖、李光颜从三个方向进攻,贼军都被击退,形势即将危急。
十四年三月,刘悟率领河上的军队倒戈投降,斩杀了师道,向弘正请降。淄青十二州平定,论功行赏,弘正被加封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年八月,弘正入朝觐见,宪宗对他非常礼遇,在麟德殿接见了他,两百多名参佐将校都得到了赏赐,弘正被进一步加封为检校司徒、兼侍中,实封三百户。同时,他的哥哥检校刑部尚书、相州刺史融被任命为太子宾客,留在东都任职。
弘正三次上奏章,希望留在朝廷,宪宗安慰他说:‘昨天韩弘到朝廷,称病恳求辞去军务,朕不得不答应。现在你再次请求留下,你的心意确实值得赞扬,但魏地的人民喜欢你的治理,邻境的人民也佩服你的威望,你是我们的长城,不能推辞。你可以立刻回藩镇。’弘正常常担心一旦有紧急情况,继承权的问题不能得到解决,他的兄弟子侄都在朝廷任职,宪宗都提拔他们进入班列,家中朱紫盈庭,当时的人都以他为荣。
十五年十月,镇州王承宗去世,穆宗任命弘正为检校司徒、兼中书令、镇州大都督府长史,充任成德军节度、镇冀深赵观察等使。弘正因为新近与镇州人作战,有父兄之仇,所以带着两千魏兵作为卫队。
十一月二十六日,弘正到达镇州,当时赐给镇州三军的赏钱一百万贯,迟迟未到,军中喧哗。弘正亲自安抚,情绪才稍微稳定。他还上表请求留下魏兵作为纪律的维护者,以稳定军心,请求将粮食和赏赐交给有关部门。当时度支使崔倰不了解大局,坚决反对他的请求,四次上表都没有得到回复。
第二年七月,弘正回到魏州去世,这月二十八日夜,军中发生骚乱,弘正和他的家属、参佐、将吏等三百多人都被杀害。穆宗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和悲痛,追赠他为太尉,赐予丰厚的丧葬费。
弘正孝顺友爱,对骨肉的恩情非常深厚。他的兄弟子侄在两都的有很多,都竞相装饰,每天的花费大约有二十万,魏州和镇州的财富,都用车载着运到京城。河北的将卒对此心有不平,所以不能完全改变他们的习俗,最终因此而引发混乱。
弘正的儿子布、群、牟。
布是弘正的第三个儿子。起初,弘正担任田季安的副将,镇守临清,布年纪还小,就知道季安的处境必危,就秘密地告诉他的父亲带领他所镇守的军队归顺朝廷,弘正对此非常惊奇。等到弘正节制魏博,布掌管亲兵,国家讨伐淮、蔡,布率领偏师隶属于严绶,驻扎在唐州,被授予检校秘书监、兼殿中侍御史。前后十八战,攻破凌云栅,攻下郾城,布都有功,被提拔为御史中丞。
当时裴度担任宣抚使,曾在沱口检阅军队,贼将董重质率领精锐骑兵突然到来,布率领两百骑兵冲出沟中攻击他们;不久各路大军汇集,贼军才撤退。淮西平定后,被任命为左金吾卫将军、兼御史大夫。十三年,因母亲去世守丧,起用恢复原职。十五年冬天,弘正调任成德军节度使,同时任命布为河阳三城怀节度使,父子两人都掌握节度使的权力,同一天接受任命。
当时韩弘也和他的儿子韩公武一起担任节度使,但人们认为韩弘忠诚勤勉,像田氏一样。
长庆元年春天,调任镇守泾原。这年秋天,镇州发生军乱,杀害了弘正,都知兵马使王廷凑担任留后。当时魏博节度使李醖因病不能领兵,无法抵抗王廷凑的叛乱;而且因为魏军是田氏的旧部,朝廷急忙下诏让布到魏博,起用恢复原职,同时升任检校工部尚书,命令布乘驿车前往镇州。
布穿着丧服住在简陋的房间里,去掉了旌节和随从的装饰;等到进入魏州,居丧期间处理政务,所有的行动都符合礼仪。他的禄俸每月有百万,他一分钱都没有取,又登记了魏州中旧有的财产,无论大小,总计有十几万贯,都拿出来分发给士兵。牙将史宪诚是他手下的将领,他认为史宪诚一定能够忠诚报效,任命他为先锋兵马使,把精锐部队都交给了他。
当时屡次有紧急诏书催促他进军。十月,布率领魏军三万七千人讨伐王廷凑,在南宫县南筑起堡垒。十二月,进军,攻下贼军的两个堡垒。
当时朱克融囚禁了张弘靖,占据幽州,与王廷凑相互呼应,抗拒朝廷。河朔三镇,一向相互勾结,宪诚暗中怀有异志。而魏军骄横奢侈,害怕战斗,又遇到雪寒,粮饷供应不上,因此更加没有斗志,宪诚趁机离间他们。
不久有诏令布的军队与李光颜合力,东救深州,他的军队自行溃散,大部分被宪诚所得,布得到了八千人。
这月十日,返回魏州。十一日,与诸将再次商议出兵,但士兵更加傲慢,都说:‘尚书能够执行河朔旧制,我们就生死以之;如果再战,我们都无法胜任。’布因为宪诚的离间,认为士兵最终不会为他所用,叹息说:‘功业无法完成了!’当天,他秘密上表陈述军情,并且声称留下遗表,大致说:‘我观察众人的心意,最终会辜负国恩,我已经没有功绩,不敢忘记死亡。希望陛下迅速救援李光颜、元翼,否则,义士忠臣,都将被河朔的敌人杀害。’他上表时号哭,拜授他的从事李石。然后进入启告父亲的灵柩,抽出刀来自刎,说:‘上以报答君父,下以示三军。’说完就断气了。
当时人们认为布虽然才能不足,但能够以死报国,心志坚定,有燕、赵的古风。穆宗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和叹息,停朝三天,下诏说:
已故魏博节度使、起复宁远将军、检校工部尚书、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田布,朕因为愚昧,治理万邦,威严和刑罚不能禁止违法乱纪的人,道德教化不能驯服那些邪恶的习俗,致使上公遭受灾祸,田氏含冤。朕整顿军队前去征讨,每次吃饭都要长叹,自从这次讨伐以来,经历了寒暑。虽然良将精兵都协力,但等待时机,没有立即一起行动。唉,我忠诚的臣子,聚集了他的哀愤,引咎自责,奋发坚定的意志来报答君亲。将利刃放在胸膛和心脏上,将羽毛讨论生死,忠臣孝子,一举两全。晋朝称颂卞氏之门,汉朝表彰尸乡之节,与布相比,古今为邻。何况他临终之际,处之泰然,处之不挠;他的奏章,更加深了他的忠诚。使者打开信封,朕感到非常悲痛。跟随先臣于厚土,他就没有什么可以惭愧的;看到他的遗像在麟阁,朕如何承受得了!端坐而崇名,职责垂于古训,根据这些来报答,聊以抒发长久的怀念。可以追赠尚书右仆射。
布的儿子田宥,大中年间担任安南都护,颇有边功。
田群,太和八年担任少府少监,充任入吐蕃使,历任棣州刺史、安南都护。
田牟,会昌初年担任丰州刺史、天德军使,历任武宁军节度使。大中朝担任兗海节度使,调任镇守天平军。他的儿子们都在边疆立功,多次更换藩镇,以忠义被谈论者称颂。
张孝忠,原本是奚族的人。他的曾祖父张靖,祖父张逊,都是乙失活部落的首领。父亲张谧,在唐玄宗开元年间带领部众归附国家,被授予鸿胪卿同正的官职,因为孝忠的显贵,追赠为户部尚书。孝忠以勇猛闻名于燕、赵地区。当时被称为张阿劳和王没诺干,两人齐名。阿劳是孝忠的本名;没诺干是王武俊的本名。孝忠身材魁梧,身高六尺多,性格宽厚,对待父母非常孝顺。天宝末年,因为擅长射箭被任命为内供奉。安禄山奏请他担任偏将,打败了九姓突厥,率先冲锋陷阵,因功被封为果毅折冲。安禄山和史思明相继攻陷河洛地区,孝忠都担任他们的先锋。史朝义战败后,孝忠加入李宝臣的麾下。上元年间,被任命为左领军郎将,连续晋升为左金吾卫将军同正、试殿中监,并赐名孝忠,历任飞狐、高阳二军使。李宝臣因为孝忠谨慎、稳重、勇猛,非常信任他,将妻子妹妹昧谷氏嫁给孝忠,并让他统率易州的各镇兵马。前后在城镇任职十多年,非常有威望和恩德。
田承嗣侵犯冀州时,李宝臣派孝忠率领数千精锐骑兵抵御。田承嗣看到他的军队整肃,感叹道:‘张阿劳在这里,冀州不容易攻下!’于是烧毁营地,在夜间逃跑。等到李宝臣和朱滔在瓦桥作战,常担心朱滔来攻,所以任命孝忠为易州刺史,挑选精锐骑兵七千人配给他,让他守卫幽州。被任命为太子宾客、兼御史中丞,封为范阳郡王。不久后,李宝臣怀疑忌惮大将,杀害了李献诚等四五人,派人召见孝忠,孝忠害怕不敢去。李宝臣又派孝忠的弟弟孝节去召他。孝忠命令孝节回去报告说:‘各位将领无礼,连脖子都受了刀剑,我害怕死亡不敢去,也不敢反叛,就像您不觐见朝廷,只是担心灾祸而已,没有其他意图。’孝节哭着说:‘哥哥不去,我就要死了!’孝忠说:‘一起去就会一起死,我留下就没有麻烦了。’于是返回,果然没有麻烦。
不久后,李宝臣去世,他的儿子李惟岳抗拒朝廷不接受命令,朝廷下诏让幽州节度使讨伐他。朱滔因为孝忠是老将,善于作战,有八千精兵在易州,担心军队出动会阻挠他的后路,于是派判官蔡雄劝说孝忠说:‘李惟岳这个小辈骄傲自大,不懂人情世故,就拒绝朝廷的命令。我奉命讨伐罪人,您为什么要帮助叛军,不为自己谋求更多幸福呢!现在昭义、河东攻破了田悦,淮西的李仆射收复了襄阳,梁崇义投井自杀,临汉江被杀的有五千人,河南的军队正在北撤,赵、魏的灭亡指日可待。如果您能脱离叛军,效忠朝廷,一定会受到重任,有先归国的功绩!’孝忠同意了他的观点,于是派遣衙官随蔡雄回报朱滔,又派遣易州录事参军董稹入朝。唐德宗赞扬他,任命孝忠为检校工部尚书、恒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任成德军节度使,命令他与朱滔合兵攻打李惟岳,并赐予实封二百户。他的弟弟孝义和孝忠的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在恒州,都被李惟岳杀害。孝忠非常感激朱滔的推荐,将自己的儿子茂和嫁给朱滔的女儿,契约非常严密,于是合兵在束鹿打败了李惟岳的军队,李惟岳逃回恒州。朱滔请求乘胜追击,孝忠仍然率领军队向西北方向,回到义丰营地,朱滔非常惊恐。孝忠的将领们说:‘尚书对朱司徒的赤诚之心已经达到了极点。现在叛军已经溃败,不继续追击,我实在不明白。’孝忠说:‘本来是要求打败叛军,叛军已经被打败了。但是恒州还有许多老将,逼迫他们就像困兽犹斗,缓一缓他们就会改变主意。而且朱滔见识浅薄,可以预防开始时的错误,难以与他一起守成。我在义丰扎营,坐等李惟岳被消灭!’不久后,朱滔驻扎在束鹿,不敢进攻。一个月后,王武俊果然斩下了李惟岳的首级献上,正如孝忠所预料。后来定州刺史杨政义率州投降,孝忠于是有了易、定两地的地盘。当时李惟岳被诛杀后,朝廷将四州分别设立观察使,王武俊得到恒州,康日知得到深、赵二州,孝忠得到易州。因为成德军的军额在恒州,孝忠降服杨政义后,朝廷于定州设立义武军,任命孝忠为检校兵部尚书,担任义武军节度使、易定沧等州观察使。
等到朱滔、王武俊谋反,打算去魏州救援田悦,担心孝忠会跟随其后,朱滔的军队即将出发,又派蔡雄去说服他。孝忠说:‘李惟岳背叛国家作乱,我归顺国家,现在成为忠臣。我性格直率,已经效忠,不会再帮助叛军了!以前与王武俊同行,而且我与王武俊都出自蕃部,从小亲近,深知他心思偏狭,能说翻就翻,朱司徒应该记住我的话,一旦有失误,才会想起我!’朱滔又用金钱财物引诱他,孝忠最终拒绝并不同意。易州位于两个叛军之间,四面受敌,孝忠修筑深沟高垒,激励将士,最终没有被两个叛军所迷惑,议论者都赞扬他。又加封为检校左仆射,实封增加到三百户。后来孝忠被朱滔侵逼,朝廷下诏神策军马使李晟、宦官窦文场率军支援他。孝忠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李晟的儿子李凭,与李晟同心协力,整顿训练士兵,最终保全了易定两地,叛军不敢深入。等到唐德宗前往奉天,命令大将杨荣国率领六百精锐士兵跟随李晟入关赴难,收复京城,杨荣国有功。
兴元元年正月,下诏以他的本官同平章事。沧州原本隶属于成德军,后来划归义武军,其刺史李固烈是李惟岳的妻子哥哥,请求回到恒州。这一年,孝忠派遣牙将程华前往沧州检查府库。李固烈带着几十辆辎重车上路,沧州的士兵呼喊道:‘士兵们都饿得脸色苍白,刺史不施以救济,却带着财物回去,官物不能得到!’于是杀死了李固烈并抢掠了他的财物。程华听到变乱,从窦中逃走,士兵们追赶他,说:‘李固烈贪婪残暴,已经被杀死了,押牙暂时代理刺史职务。’孝忠立即命令他代理刺史职务。等到朱滔、王武俊称帝称王,程华与孝忠被阻隔,不能相互支援。程华据城抵抗叛军,全州得以保全,朝廷赞扬他,于是任命他为沧州刺史、御史中丞,充任横海军使,并改名为程华,命令他每年用沧州的十二万贯税钱供给义武军。
贞元二年,河北发生蝗灾和旱灾,米价每斗一千五百文。经过大规模的战争之后,百姓没有储蓄,饿死和病死的人堆积如山。孝忠所吃的,只有豆子而已,他的部下都吃粗粮,人们都佩服他的勤俭,孝忠是一时之贤将。贞元三年,加封为检校司空,并让自己的儿子茂宗娶义章公主为妻。孝忠派遣自己的妻子邓国夫人昧谷氏入朝,按照亲迎的礼仪。唐德宗赞扬他,赏赐丰厚。贞元五年七月,被部下所迷惑,率领军队进入蔚州。不久后,下诏让他返回镇守,并因为擅自兴兵而剥夺了检校司空的职位。贞元七年三月去世,享年六十二岁,朝廷停朝三天,追封为上谷郡王,赠太傅,再赠魏州大都督,册封为太师,谥号贞武。儿子有茂昭、茂宗、茂和。
茂昭,原名升云。从小就有志气,喜欢儒家经典,凭借父亲的官职逐渐升迁至检校工部尚书。贞元七年,孝忠去世,德宗任命邕王谅为义武军节度大使、易定观察使;任命升云为定州刺史,恢复左金吾卫大将军职务,充任节度观察留后,并赐名茂昭。九年正月,被授予节度使,多次升迁至检校仆射、司空。二十年十月,入朝,多次上奏河北及西北边事,言辞忠诚恳切,德宗听后感动,叹息说:‘遗憾见到你太晚了!’在麟德殿设宴款待,赐予良马、豪宅、器物、珍宝等,还将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克礼许配给晋康郡主。德宗正想委以边防重任,第二年德宗驾崩,茂昭在太极殿参与悼念,每次朝会都预先列席,声音哀婉,人们都称赞他的忠诚。
顺宗听政后,加授中书门下平章事,并命令他返回镇守,赐予两名女乐,茂昭三次上表辞让。等到中使押送犊车到家中,茂昭对中使说:‘女乐出自皇宫,臣下不宜亲眼所见。以前汾阳、咸宁、西平、北平都曾接受过这样的赏赐,不推辞为宜。茂昭没有四位贤臣的功绩,述职入朝,这是人臣的常礼,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恩赐!以后有立功的臣子,陛下将如何奖赏?’顺宗听后,对他更加礼遇,同意了他的辞让。又赐予安仁里的宅邸,茂昭也坚决辞让不接受。
元和二年,茂昭再次请求入朝,五次上表恳切,宪宗答应了他的请求。冬十月,茂昭到达京城,逗留数月,诏令他返回镇守。茂昭愿意在朝廷请命,但未被允许;被加授太子太保,再次命令他返回镇守。
四年,王承宗叛乱,诏令河东、河中、振武三镇的军队,与义武军会合,组成恒州北道招讨军。茂昭修建仓库和马厩,开辟道路,等待西军到来。正值正月十五夜,军吏请求说:‘按照旧例,上元节前后三天,不禁止行人,不关闭城门。现在外道军队正在集结,请按照军令行事。’茂昭说:‘三镇军队,是官军,怎么能说是外道!放灯和往年一样。’他派长子克让与其他军队分路并进。克让渡过木刀沟,与敌军交战多次获胜。茂昭亲自披挂铠甲,作为各军的前锋,多次献上战功,几乎覆灭王承宗。恰逢朝廷昭雪王承宗,于是下诏班师,加授检校太尉,兼太子太傅。
自从安史之乱以来,两河的藩镇帅多阻命自守,父死子继,只有茂昭上表请求全族返回朝廷。邻镇多次派游客来说服他,茂昭意志坚决,多次上表请求代替。皇帝于是命令左庶子任迪简担任他的行军司马,乘驿马前往。将两郡的簿书、管钥、符印交给迪简,派他的妻子季氏、儿子克让、克恭等人先出发。临行前,他告诫他们:‘我让你们侍奉亲人出京,希望后代的子孙不被风俗所染,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当时是五年冬天。到达晋州,被授予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充任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观察等使。十二月十二日,到达京城。按照惯例双日不坐朝,那天特别开放延英殿接见茂昭,五刻钟后才结束。又上表请求将祖父母的骨灰迁葬于京兆。在朝廷两个月,没有前往镇守。六年二月,头部生疽,去世,时年五十。朝廷停止朝会五天,追赠太师,赐予布匹、布料、米粟,丧事所需由官府提供,诏令京兆尹监护,谥号献武。
宪宗念其忠诚,他的兄弟侄子们都担任了官职,并诏令每年赐予绢两千匹,春秋两季分别赐予。克让、克恭官至诸卫大将军。小儿子克勤,在长庆年间担任左武卫大将军。当时有赦令允许一个儿子担任五品官,克勤因为儿子年幼,请求按照近例将官职转授给外甥。奏状呈到中书省,下发给吏部员外郎判断,裴夷直判决说:‘一个儿子的官职,恩惠在于纪念功绩,比延续赏赐更重要;如果没有自己的儿子,可以赏赐给宗族男子。现在张克勤有自己的儿子,却妄图以外甥的名义奏请,转移到其他宗族,知道是什么人!如果涉及卖官,实在是破坏法纪。虽然援引近日的敕令,但难以突破既定的法规,国家章程既然存在就必须执行,宰相恐怕难以空授。将情况呈报中书省,克勤的请求,希望不宜批准。’于是成为定例。
茂宗凭借父亲的官职逐渐升迁至光禄少卿同正。贞元三年,被允许娶公主为妻,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本官驸马都尉,因为公主年幼,等待她十三岁。恰逢茂宗的母亲去世,遗表请求完成婚礼。德宗念及茂昭的功勋,当天授予云麾将军,恢复左卫将军同正、驸马都尉职务。谏官蒋乂等人议论说:‘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有驸马起复后再娶公主的。’皇帝说:‘你所说的是古礼;现在人家往往有借用吉日举行婚嫁的,你何必固执?’又上奏说:‘我听说近日有人不甚懂得礼教,有的女子在服丧期间,家境贫寒,且没有强大的亲戚,就有人借用吉日来成亲。至于男子借用吉日结婚,自古以来未曾听闻,现在突然命令驸马起复成礼,实在恐怕会惊动世人。况且公主年幼,再等一年出嫁,时间并未失去,且符合礼法。’太常博士韦彤、裴堪说:‘我听说驸马都尉张茂宗还在服丧期间,圣上念及他母亲遗表所请,允许公主出嫁,并命令茂宗立即举行婚礼。我们认为夫妇之道,是人伦的大事,所以《关雎》被放在《诗经》之首,是王化的先导。天属之亲,孝行为本,所以齐斩五服之重,是人道的厚道。圣人知道这两点是教化人的根本,不可改变,所以制定婚礼,上以承宗庙,下以继后嗣,至于墨衰夺情,事由金革。如果茂宗脱去丧服而穿上礼服,离开丧室而亲迎,虽然说是停止哀悼借用吉日,但实际上是以凶事亵渎吉事。恳请压制茂宗母亲的请求,考虑典章不易的原则,等他服丧期满后再赐婚。’德宗没有采纳,最终以义章公主下嫁茂宗。从此以后,因为亲戚关系,颇受恩宠。
元和中,担任闲厩使。从贞观年间到麟德年间,国家在河、陇之间有四十万匹国马。开元年间还有二十七万匹,加上牛羊和其他牲畜,总数不下百万,设立了八个使和四十八个监,占据了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四个郡,地域广阔,千里之遥。从长安到陇右,设立了七个马坊,作为会计和总领机构。岐、陇之间有丰富的水草和肥沃的田地,都归七马坊管辖。到麟德以后,西戎攻陷了陇右,国马全部散失,监牧使和七马坊的名额都被废除,这些土地的利益因此归入了闲厩使的名下。宝应年间,凤翔节度使请求将监牧的赋税分给贫民作为生计,这种做法传承了十多年。又有特别敕令赐给各寺庙和道观一千多顷土地。等到茂宗掌管闲厩,与中尉吐突承璀关系良好,于是依仗恩宠重提旧事,将监牧地租归入闲厩司。茂宗又上奏说麟游县有岐阳马坊,根据旧图,地方有三百四十顷,皇帝下令闲厩司去核查。百姓纷纷议论诉讼,节度使李惟简将事情上报朝廷,皇帝下诏让监察御史孙革前往调查。孙革回奏说:“天兴县东五里有隋朝的故岐阳马坊,土地就在其旁边,因为监牧而得名,与现在岐阳所指的百姓侵占的地方不相接,都有明确的证据。”茂宗生气,依仗有中尉支持,诬陷孙革的奏报不实。又让侍御史范传式重新调查,范传式却站在茂宗一边,完全推翻了之前的奏报,于是夺取了居民的田地产业,都归入了闲厩,最终罢免了孙革的官职。长庆初年,岐州人不断上告,皇帝下诏让御史详细调查,最终将土地归还给百姓,贬低了范传式的官职。
茂宗不久后被任命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庆二年,担任检校工部尚书,兼任兖州刺史、御史大夫,充任兖海沂节度等使,加授检校兵部尚书。太和五年,进入朝廷担任左金吾卫大将军,充任左卫使,转任左龙武统军。
茂和,元和中担任左武卫将军。裴度在淮西行营处理事务,用兵讨伐吴元济,设立军营前往行营,上奏请求任命茂和为都押衙。茂和曾以胆气才略在相府自我推荐,因此裴度上奏请求使用他。茂和担心裴度不能立功,淮、蔡两地不能平定,于是以病为由辞去职务。裴度非常愤怒,上奏请求斩杀茂和以儆效尤。宪宗说:“我因为他的家门忠诚顺从,所以将他远贬。”后来又重新任命他为诸卫将军,最终去世。
陈楚是定州人,是茂昭的外甥。年轻时就很有武艺,担任义勇牙将,跟随茂昭,每次出征伐敌,茂昭都让他率领精锐士兵。跟随茂昭入朝,被任命为诸卫大将军。元和十二年,义武军节度使浑镐战败,定州发生兵变,于是任命陈楚为易定节度使,让他快马加官。兵变尚未平息,陈楚夜间驰入州城。陈楚家世久居定州,军中的中级军官都是陈楚的旧部,人心大悦,士兵们也安定下来。后来转任河阳三城怀节度使。前后多次建立战功,进入朝廷担任龙武统军。长庆三年去世。
史臣评论说:朝廷的治乱,取决于法制的得失,形势的好坏。秦人叛乱,是因为法制失当;汉朝兴盛,是因为形势有利。我看开元时期的政治举措,能够坐镇百蛮;天宝年间的法制衰败,导致四海沦陷。玄宗一旦失去形势,就无法挽救,土地被群盗占据,自身被流放到九夷。河朔二十多个州,最终成为盗贼的巢穴,各种田地凶险,不符合人情。而弘正、孝忠,颇通达臣子的节操,沂国力量强大却未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大概是天意喜欢混乱而厌恶治理吧!茂昭忠诚刚毅有礼,明白祸福的大道理,是近代的贤能诸侯。
赞曰:田宗不守正道,祸患淫乱没有回应。说是天助仁德,为何又覆灭了弘正。茂昭知道适可而止,最终以善胜。谁生出了祸端,皇帝失去了威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一-注解
卢龙军:卢龙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单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承德市,是唐朝抵御北方少数民族入侵的重要军事基地。
裨校:裨校是古代军职,相当于副校尉,是军队中的中级军官。
左清道府率:左清道府率是唐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宫廷的警卫和清道。
武卫将军:武卫将军是唐朝时期的武官,负责宫廷和皇帝的安全。
河洛:古代指黄河和洛河地区,常用来代指中原地区。
朔方节度使:朔方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地区,负责抵御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侵。
回纥军:回纥是古代维吾尔族的祖先,回纥军是回纥族组成的军队。
赦宥:赦宥是指皇帝对罪犯的赦免和宽恕。
籓臣:籓臣是指封建时代地方诸侯对中央朝廷的臣属关系。
检校尚书仆射:检校尚书仆射是唐朝时期的官职,是尚书省的副职。
太尉:太尉是古代的军事最高官职,相当于国防部长。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唐朝时期的宰相职位。
雁门郡王:雁门郡王是田承嗣被封的爵位,雁门是古代的一个郡名。
大都督府:大都督府是唐朝时期的一种地方行政单位,相当于现在的省级行政区。
旄节:旄节是古代使臣的节杖,象征着使臣的身份和权力。
相州:相州,古地名,今河南省安阳市。
洺州:洺州,古地名,今河北省邯郸市。
卫州:卫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相卫节度使:相卫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负责管理相州和卫州的军事事务。
蓟州:蓟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北京市。
贝州:贝州,古代地名,指今河北省清河县一带。
博州:博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沧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东部。
瀛州:瀛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魏州:魏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磁州:磁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朝廷:朝廷是指中央政府,即皇帝和其官员所在的政府。
典刑:典刑是指法律,刑法。
军法处分:军法处分是指军队内部对违法乱纪行为的处罚。
永州:永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
河东节度使:河东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成德军节度使:成德军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幽州节度留后:幽州节度留后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北京市。
昭义节度使:昭义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淄青节度使:淄青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淮西节度使:淮西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永平军节度使:永平军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汴宋节度使:汴宋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军事行政单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铁券:铁券是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一种凭证,表示对其免罪的承诺。
魏博:魏博,古代地名,指今河北省南部和河南省北部一带地区,是唐朝末年重要的军事割据势力之一。
节度使: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骁勇有膂力:骁勇有膂力,形容人勇猛有力。
外饰行义:外饰行义,指表面上装作行善,实际上并不真诚。
符:符,古代的一种信物,用于传达命令或确认身份。
黜陟使:黜陟使,古代官职,负责考察官员的政绩,有升迁和贬谪的权力。
车驾:车驾,指皇帝的车队,这里指皇帝亲自出巡。
汴州:汴州,古代地名,指今河南省开封市。
拒命:拒命,指不接受命令,违抗上级。
判官:判官,古代官职,协助地方官员处理政务。
爪牙:爪牙,比喻心腹或党羽。
恆州:恆州,古代地名,指今河北省正定县一带。
昭义军:昭义军,古代军队名称,负责保卫昭义地区。
壶关:壶关,古代地名,指今山西省壶关县。
双冈:双冈,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洹水:洹水,古代河流名称,流经今河北省。
神策军:唐代禁军之一,负责宫廷和皇帝的安全。
伯父:伯父,父亲的哥哥。
束鹿:古代县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深州:深州,古代地名,指今河北省深州市。
河朔:河朔,古代地名,指黄河以北的地区。
儒德大臣:儒德大臣,指有儒家思想的大臣。
合从连衡:合从连衡,古代外交策略,指联合对抗强大的敌人。
春秋:春秋,古代历史书籍,记载了春秋时期的历史。
桓公:桓公,指春秋时期齐国的国君齐桓公。
宇宙:宇宙,指天地间的一切。
命世:命世,指具有伟大才能或影响力。
孔目:孔目,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处理。
赵州:赵州,古代地名,指今河北省赵县一带。
悦:悦,人名,田承嗣的族侄,曾领军政。
救军:指前来援助的军队。
御河:指古代的河流,此处可能指防御用的河流。
硃滔:指朱滔,唐代叛军将领。
武俊:指王武俊,唐代叛军将领。
宁晋县:古县名,位于今河北省。
步骑:步兵和骑兵的合称。
李怀光:唐代将领,曾参与平定安史之乱。
禁军:指直接保卫皇帝和朝廷的军队。
王莽故河:指王莽时期开凿的河流。
鄙夫:古代谦词,表示自己谦卑。
合战:双方军队的战斗。
大夫:古代对有地位的人的尊称。
司徒:古代官名,位高权重。
孤:古代王侯自称的谦词。
寡人:古代王侯自称的谦词。
范阳府:古代行政区划名。
真定府:古代行政区划名。
大名府:古代行政区划名。
东平府:古代行政区划名。
元帅:古代军队中的高级将领。
伪册:指假托册封。
云物:指云彩等自然现象。
战国:指中国历史上的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七个诸侯国争霸的时期。
连衡:指战国时期六国之间的合纵连横策略。
周末七雄:指战国末期的七个强国:齐、楚、燕、韩、赵、魏、秦。
国号:国家的名称。
正朔:指历法,古代以建寅之月为正月,以寅月为正月的历法称为正朔。
泾师:指泾原镇的军队。
阙:指宫殿,此处指皇帝的宫殿。
京兆府:古代行政区划名,相当于今天的西安市。
参军:古代官名,负责文书等工作。
帅守:指担任军事指挥官。
回纥:古代民族名,居住在今天的蒙古国一带。
澶州:古州名,位于今河南省。
衙将:古代军队中的将领。
左卫胄曹参军:古代官名,负责左卫的军事事务。
著作佐郎:古代官名,负责文献编纂。
侍御史:古代官名,负责监察事务。
魏博节度副大使:唐代地方军事行政长官的副职。
检校尚书右仆射:古代官名,负责尚书省事务。
同平章事:唐代宰相的官名。
击鞠:古代的一种球类游戏。
从禽色之娱:指狩猎和色情娱乐。
下县尉:古代官名,负责县一级的治安工作。
活排而瘗之:指活埋。
戎帅:军队的统帅。
招抚使:古代官名,负责安抚叛乱或敌对势力。
宪宗:宪宗,唐代皇帝李纯的庙号,指李纯在位期间的年号。
吐突承璀:唐代将领,曾参与平定藩镇叛乱。
太子太保:太子太保,唐代官职,为太子属官,负责辅佐太子。
忍酷:残忍冷酷。
进士:唐代科举制度中的最高学位。
丘绛:人名。
侯臧:人名。
赠:死后追赠官职。
赙赉:丧葬费用。
银青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唐代官职,为光禄大夫的加衔,主要负责礼仪和祭祀。
检校司空:古代官名,负责工程、土木等事务。
袭封:继承封号。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官名,位高权重。
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书门下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处理国家大事。
怀谏:怀谏,人名,此处指田怀谏,田季安之子。
元谊女:元谊女,人名,此处指田元谊的女儿。
季安:季安,人名,此处指田季安,田承嗣之子,曾任魏博节度使。
蒋士则:蒋士则,人名,田怀谏的亲信,因私白身而引起军政不满。
衙军:衙军,指官府的军队。
田兴:田兴,人名,曾任临清镇将,后成为魏博节度使。
田弘正:田弘正,人名,田廷玠之子,曾任魏博节度使。
廷玠:廷玠,人名,田延恽之子,曾任平舒丞、沧州刺史等职。
大历:大历,唐朝年号,公元766年至779年。
薛崿之乱:薛崿之乱,指唐朝时期薛嵩部将薛崿叛乱事件。
建中:建中,唐朝年号,公元780年至782年。
季安之世:季安之世,指田季安在位期间。
衙内兵马使:衙内兵马使,官职名,掌管军队。
临清镇将:临清镇将,官职名,掌管临清镇的军事。
风痹:风痹,病名,指中风引起的肢体麻木。
检校工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工程和建筑。
魏州大都督府长史: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古代官职,掌管魏州大都督府事务。
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监察官职位。
上柱国:上柱国,古代官职,位高权重。
沂国公:沂国公,古代封号,位高权重。
魏、博等州节度观察、处置、支度、营田等使:魏、博等州节度观察、处置、支度、营田等使,古代官职,掌管多个州的军事、行政、财政等事务。
中书舍人:中书舍人,古代官职,掌管文书。
裴度:裴度,人名,唐朝宰相,以才智著称。
吴元济:吴元济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叛军首领。
王承宗:王承宗,唐代藩镇割据势力之一,曾任恒州节度使。
王师:指国家的军队,此处特指唐朝的军队。
加兵:增兵,指派遣更多的军队。
诏:皇帝的命令或旨意。
弘正:弘正指的是唐德宗李适的年号,即公元780年至782年。
宣武、义成、武宁、横海:都是唐朝的军镇名称。
会军:集结军队。
帅:率领。
筑垒:筑造堡垒。
距:距离。
师道:人名,此处指李师道,唐朝官员。
大将:高级将领。
刘悟:人名,此处指刘悟,唐朝将领。
重兵:大量军队。
结垒相望:双方军队对峙,营垒相连,可以互相望见。
大捷:大获全胜。
贼:对敌人的贬称。
挫败:被打败。
势将危:形势即将危险。
加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被授予检校司徒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位。
入觐:进京朝见皇帝。
麟德殿:麟德殿,唐代皇宫中的大殿,皇帝在此举行重要宴会。
参佐将校:官员和将领。
颁锡:赐予。
检校刑部尚书、相州刺史融:田融的官职,田融是田弘正的兄弟。
太子宾客:古代官职,太子属官,负责辅佐太子。
东都留司:在东都洛阳留任官职。
阙下:阙下,指皇宫。
嗣袭之风:继承和继承人的风气。
硃紫:古代官员的服饰颜色,代表官职的高低。
镇州:唐朝的一个州名。
穆宗:唐朝皇帝李恒的庙号。
检校司徒、兼中书令、镇州大都督府长史:田弘正的官职。
充成德军节度、镇冀深赵观察等使:担任成德军节度使等职务。
卫从:护卫。
喧腾:喧哗吵闹。
抚喻:安抚。
纪纲:纪律。
度支使:官职,负责财政。
崔倰:人名,度支使。
固阻:坚决阻止。
归卒:去世。
赗赙:赠送丧葬用品。
孝友慈惠:孝顺父母,友爱兄弟,慈爱子女,仁慈宽厚。
籓镇:古代地方军事行政单位。
田季安:人名,田弘正的前任节度使。
偏师:分兵。
隶:隶属。
严绶:人名,唐朝将领。
检校秘书监、兼殿中侍御史:田布的官职。
淮、蔡:淮、蔡指的是淮河和蔡河地区。
淮西平:淮西地区平定。
左金吾卫将军、兼御史大夫:田布的官职。
丁母忧:因母亲去世而守丧。
起复旧官:守丧期满后恢复原职。
移镇:调任新的军事行政区域。
怀节度使:河阳三城怀节度使。
韩弘:人名,唐朝将领。
公武:人名,韩弘的儿子。
泾原:唐朝的一个地区。
镇州军乱:镇州发生军事叛乱。
都知兵马使:军队中的高级将领。
王廷凑:人名,镇州的叛军首领。
魏博节度使:魏博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李醖:人名,魏博节度使。
河朔三镇:河北地区的三个军事行政单位。
宪诚:人名,史宪诚。
间:离间。
李光颜:人名,唐朝将领。
元翼:人名,唐朝将领。
号哭:大声哭泣。
赐紫金鱼袋:皇帝赐予的官服。
安南都护:安南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少府少监:官职,少府是官署名。
入吐蕃使:出使吐蕃。
棣州刺史:棣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丰州刺史、天德军使:丰州和天德军的军事行政长官。
兗海节度使:兗海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天平军:天平地区的军事行政单位。
奚:古代北方民族之一,居住在今天的辽西一带,属于东胡系统。
部落酋帅:部落的首领,古代民族社会中的一种官职。
鸿胪卿:古代官职,掌管朝会、宴飨等礼仪。
同正:古代官职,指与正职官员同等级别的副职。
果毅折冲:古代军职,果毅指勇敢果断,折冲指能够挫败敌人。
上元:唐朝年号,公元760年至761年。
偏将:副将,辅助主将的将领。
九姓突厥:古代突厥的一支,因分为九个部落而得名。
左领军郎将:古代官职,掌管禁军的将领。
左金吾卫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警卫的将领。
试殿中监:古代官职,试为试用之意,殿中监掌管宫殿事务。
范阳郡王:范阳是古代的一个郡名,郡王是对有封地的王公的尊称。
易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西部。
高阳:古代县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中部。
李宝臣:唐朝将领,曾任成德军节度使。
精骑:精锐的骑兵部队。
瓦桥: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御史台的副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成德军: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义武军: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昭义: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河东: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淮西: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安徽省。
李仆射:古代官职,仆射是宰相的副手。
梁崇义:唐朝将领,曾任淮西节度使。
临汉江: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赵、魏:古代地名,赵指赵国,魏指魏国,均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神策兵马使:古代官职,神策军是唐朝的一支禁军。
窦文场:唐朝宦官,曾任中官。
杨荣国:唐朝将领。
奉天:唐朝的年号,公元760年至761年。
平章事:古代官职,宰相的别称。
义武军节度使:义武军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
横海军使:古代官职,横海军是唐朝的一个军事编制。
蔚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西部。
废朝:古代皇帝因故停止上朝。
上谷郡王:上谷是古代的一个郡名,郡王是对有封地的王公的尊称。
太傅:古代官职,辅佐皇帝的高级官员。
魏州大都督:魏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大都督是对高级军事长官的尊称。
太师:古代官职,太师是皇帝的高级顾问。
谥号: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大臣等的尊称,用以概括其一生品德和功绩。
茂昭:茂昭指的是唐朝时期的一位将领。
升云:升云,茂昭的本名,寓意着升腾的云彩,象征着高远和壮志。
儒书:儒书,指儒家经典书籍,如《诗经》、《尚书》、《礼记》等,是古代中国知识分子必读的书籍。
德宗:德宗,唐代皇帝李适的庙号,指李适在位期间的年号。
邕王谅:邕王谅,唐代宗室,曾任义武军节度大使、易定观察使。
节度大使:节度大使,唐代地方军事行政长官,负责一个节度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易定观察使:易定观察使,唐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易定地区的行政事务。
左金吾卫大将军:左金吾卫大将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武官职位。
节度观察留后:节度观察留后,指节度使不在时,由其副手代理节度使职务。
赐名:赐名,皇帝赐予的名字,表示特殊的恩宠。
检校仆射:检校仆射,唐代官职,为尚书仆射的加衔,主要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司空:司空,唐代官职,为三公之一,主要负责礼仪和宗庙事务。
河北及西北边事:河北及西北边事,指河北和西北边疆地区的军事和政治事务。
甲第:甲第,指豪华的住宅。
珍币:珍币,指珍贵的货币。
晋康郡主:晋康郡主,晋康郡的公主,是茂昭第三子克礼的妻子。
顺宗:顺宗,唐代皇帝李诵的庙号,指李诵在位期间的年号。
犊车:犊车,古代的一种小车,常用于贵族出行。
禁中:禁中,指皇宫。
汾阳、咸宁、西平、北平:汾阳、咸宁、西平、北平,指古代的四个郡,这里指四位曾经接受过皇帝赐予女乐的官员。
元和:元和,唐代宪宗李纯的年号。
恆州北道招讨:恆州北道招讨,指在恆州北道进行军事征讨。
廪厩:廪厩,指粮仓和马厩。
上元前后三夜:上元前后三夜,指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的三天。
木刀沟:木刀沟,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安、史之乱:安、史之乱,指唐代安禄山和史思明发动的叛乱。
籓帅:籓帅,指地方割据势力的首领。
举族:举族,指整个家族。
左庶子:左庶子,唐代官职,为太子属官,负责辅助太子。
行军司马:行军司马,唐代官职,负责军事行动的辅助指挥。
簿书:簿书,指账簿和文书。
管钥:管钥,指钥匙。
符印:符印,指印章。
季氏:季氏,茂昭的妻子。
克让:克让,茂昭的长子。
克恭:克恭,茂昭的次子。
赦文:赦文,指皇帝发布的赦免令。
河中晋绛慈隰等州:河中晋绛慈隰等州,指河中、晋州、绛州、慈州、隰州等地区。
京兆尹:京兆尹,唐代官职,负责京兆地区的行政事务。
谥曰献武:谥曰献武,指茂昭被追赠的谥号。
光禄少卿同正:光禄少卿同正,唐代官职,为光禄卿的副手。
驸马都尉:驸马都尉,唐代官职,为皇帝女婿的封号。
借吉:借吉,指借用吉事进行婚嫁。
墨衰夺情:墨衰夺情,指在服丧期间因军国大事而停止服丧。
亲迎:亲迎,指新郎亲自到女方家中迎娶新娘。
宅相:宅相,指宰相。
义章公主:义章公主,唐代公主,是茂宗的妻子。
元和中:元和中指的是唐朝宪宗李纯的元和年间,即公元806年至820年。
闲厩使:闲厩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马匹和其他牲畜。
贞观中至于麟德:贞观中指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贞观年间,即公元627年至649年;麟德是唐高宗李治的年号,即公元664年至665年。
国马:国马指的是国家饲养的马匹,用于军事和其他官方用途。
河、陇间:河指的是黄河,陇指的是陇山,河、陇间即指黄河和陇山之间地区。
开元中:开元中指的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开元年间,即公元713年至741年。
牛羊杂畜:牛羊杂畜指的是除了马匹之外的其他牲畜。
八使四十八监:八使指的是八个使职,四十八监指的是四十八个监牧机构。
陇右:陇右是古代对陇山以西地区的称呼。
金城:金城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甘肃省兰州市。
平凉:平凉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甘肃省平凉市。
天水:天水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
七马坊:七马坊是唐朝时期设在陇右地区的七个马匹饲养场所。
西戎:西戎指的是古代居住在西部边疆的少数民族。
宝应中:宝应中指的是唐肃宗李亨的宝应年间,即公元762年至763年。
凤翔节度使:凤翔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
监牧赋:监牧赋是指监牧机构征收的赋税。
土著:土著指的是世代居住在某地的居民。
千余顷:顷是古代面积单位,一顷等于一百亩,千余顷即指一千多顷土地。
茂宗:茂宗指的是唐宪宗李纯的儿子李湛,即唐穆宗。
中尉吐突承璀:中尉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吐突承璀是其中一位官员。
麟游县:麟游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县名,位于今陕西省麟游县。
岐阳马坊:岐阳马坊是唐朝时期设在岐阳的一个马匹饲养场所。
监察御史:监察御史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孙革:孙革是唐朝时期的一位官员。
兗州刺史:兗州刺史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地方行政长官。
兗海沂节度等使:兗海沂节度等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
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兵部尚书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军事。
左津吾卫大将军:左津吾卫大将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武官职位。
左卫使:左卫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宫廷警卫。
左龙武统军:左龙武统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武官职位。
左武卫将军:左武卫将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武官职位。
淮西行营处置:淮西行营处置是指淮西地区的军事行动。
建牙:建牙是指设立军营。
都押衙:都押衙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官职,负责军营的治安。
相府:相府是指宰相的官邸。
定州:定州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州名,位于今河北省。
浑镐:浑镐是唐朝时期的一位将领。
河阳三城怀节度使:河阳三城怀节度使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
龙武统军:龙武统军是唐朝时期的一个高级武官职位。
秦人叛上:秦人叛上指的是秦朝时期发生的一次叛乱。
汉道勃兴:汉道勃兴指的是汉朝的兴盛。
天宝之法衰:天宝之法衰指的是唐玄宗天宝年间的政治衰败。
玄宗:玄宗指的是唐玄宗李隆基。
横流莫救:横流莫救指的是无法挽救的混乱局面。
河朔二十余州:河朔二十余州指的是黄河以北的二十多个州。
盗穴:盗穴指的是盗贼的巢穴。
孝忠:孝忠指的是唐顺宗李诵的年号,即公元795年至799年。
沂国:沂国指的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封国。
忠梗有礼:忠梗有礼指的是忠诚正直且有礼貌。
近代之贤侯:近代之贤侯指的是近代的贤明的地方官员。
田宗不令:田宗不令指的是田宗不遵守命令。
祸淫无应:祸淫无应指的是灾祸和淫乱没有应验。
天辅仁:天辅仁指的是天意辅助仁德。
胡覆弘正:胡覆弘正指的是胡人覆盖了弘正的统治。
知止:知止指的是知道适可而止。
善胜:善胜指的是善于胜利。
厉阶:厉阶指的是危险的开始。
上失威柄:上失威柄指的是上级失去了权威。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九十一-评注
元和中,为闲厩使。国家自贞观中至于麟德,国马四十万匹在河、陇间。
此句描述了唐代中期的国家马匹数量及分布情况,反映了当时国家实力的雄厚和马政的繁荣。‘国马’一词,体现了古代国家对马匹的重视,将其视为国家财富和军事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开元中尚有二十七万,杂以牛羊杂畜,不啻百万,置八使四十八监,占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四郡,幅员千里,自长安至陇右,置七马坊,为会计都领。
此句进一步描绘了开元年间马政的规模,马匹数量虽有所减少,但牛羊杂畜的加入使得总数达到百万,显示了当时农业和畜牧业的繁荣。‘八使四十八监’、‘七马坊’等机构的设置,体现了国家对马政的精细化管理。
至麟德以后,西戎陷陇右,国马尽散,监牧使与七马坊名额尽废,其地利因归于闲厩使。
此句反映了唐代中后期边疆战事对国家马政的冲击,‘西戎陷陇右’、‘国马尽散’等描述,揭示了战乱对国家财富和军事力量的破坏。
宝应中,凤翔节度使请以监牧赋给贫民为业,土著相承,十数年矣。
此句描述了宝应年间凤翔节度使将监牧地分配给贫民的情况,体现了唐代政府对民生问题的关注和扶贫政策的实施。
又有别敕赐诸寺观凡千余顷。
此句说明了唐代政府对宗教的重视,通过赐予寺观土地,既满足了宗教发展的需要,也体现了政府对宗教的宽容态度。
及茂宗掌闲厩,与中尉吐突承璀善,遂恃恩举旧事,并以监牧地租归闲厩司。
此句揭示了唐代后期权贵之间相互勾结,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现象,‘茂宗掌闲厩’、‘与中尉吐突承璀善’等描述,反映了当时政治腐败的现状。
茂宗又奏麟游县有岐阳马坊,按旧图地方三百四十顷,制下闲厩司检计。
此句描述了茂宗在处理马坊问题时,试图通过查阅旧图和计算土地面积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反映了当时官员在处理事务时的繁琐和官僚主义。
百姓纷纭论诉,节度使李惟简具事上闻,诏监察御史孙革往按问之。
此句说明了百姓对茂宗处理马坊问题的不满,以及朝廷对此事的重视和调查。
革还奏曰:‘天兴县东五里有隋故岐阳马坊,地在其侧,盖因监为名,与今岐阳所指百姓侵占处不相接,皆有明验。’
孙革的奏报体现了官员在调查事实时的严谨态度,‘天兴县东五里有隋故岐阳马坊’等描述,揭示了当时历史遗迹的保护意识。
茂宗怒,恃有中助,诬革所奏不实。
此句反映了茂宗在处理争议时的蛮横态度,‘恃有中助’、‘诬革所奏不实’等描述,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
又令侍御史范传式覆按,乃附茂宗,尽翻前奏,遂夺居人田业,皆属闲厩,乃罢革官。
此句描述了范传式在调查过程中受到茂宗的指使,颠倒黑白,损害百姓利益,反映了当时官场的黑暗。
长庆初,岐人论诉不已,诏御史按验明白,乃复以其地还百姓,贬传式官。
此句说明了朝廷在调查后,恢复了百姓的权益,并惩罚了范传式,体现了当时法律的公正和朝廷的权威。
茂宗俄授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庆二年,检校工部尚书,兼兗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兗海沂节度等使,加检校兵部尚书。
此句描述了茂宗在政治上的迅速崛起,‘左金吾卫大将军’、‘检校工部尚书’等职位,显示了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和权力。
太和五年,入为左津吾卫大将军,充左卫使,转左龙武统军卒。
此句说明了茂宗在军事上的成就,‘左津吾卫大将军’、‘左卫使’等职位,体现了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和贡献。
茂和,元和中为左武卫将军。
此句介绍了茂和的生平,‘左武卫将军’等职位,显示了他在军事上的地位。
裴度为淮西行营处置,用兵讨吴元济,建牙赴行营,奏用茂和为都押衙。
此句描述了裴度在淮西行营中的军事行动,‘用兵讨吴元济’、‘奏用茂和为都押衙’等描述,反映了当时军事将领的选拔和任用。
茂和尝以胆气才略自赞于相府,故度奏用之。
此句说明了茂和凭借自己的才能和胆识,得到了裴度的赏识和任用。
茂和虑度无功,淮、蔡不可平,乃辞之以疾。
此句反映了茂和对军事形势的担忧,以及他为了维护国家利益而辞去职务的忠贞。
度怒甚,奏请斩茂和以励行者。
此句描述了裴度对茂和的愤怒,以及他试图通过斩杀茂和来激励其他将领的举措。
宪宗曰:‘予以其家门忠顺,为卿远贬。’后复用为诸卫将军,卒。
此句说明了宪宗对茂和的宽容和信任,以及他在政治上的忠诚。
陈楚者,定州人,茂昭之甥。
此句介绍了陈楚的生平,‘定州人’、‘茂昭之甥’等描述,揭示了陈楚的家世背景。
少有武干,为义勇牙将,事茂昭,每出征伐,必令典精卒。
此句描述了陈楚的军事才能和忠诚,‘少有武干’、‘为义勇牙将’等描述,体现了他在军事上的成就。
随茂昭入朝,授诸卫大将军。
此句说明了陈楚在茂昭的推荐下,得到了朝廷的重用。
元和十二年,义武军节度使浑镐丧师,定州兵乱,乃除楚易定节度,令驰传赴任。
此句描述了陈楚在定州兵乱中的表现,‘除楚易定节度’、‘令驰传赴任’等描述,体现了他在危机时刻的担当和勇气。
乱犹未弥,楚夜驰入州城。
此句说明了陈楚在兵乱中的果断行动,‘夜驰入州城’等描述,体现了他在处理危机时的果断和果敢。
楚家世久在定州,军中部校皆楚之旧卒,人情大悦,军卒帖然。
此句描述了陈楚在定州的威望和影响力,‘楚家世久在定州’、‘军中部校皆楚之旧卒’等描述,揭示了家族背景对个人影响力的重要性。
转河阳三城怀节度使。
此句说明了陈楚在政治上的晋升,‘转河阳三城怀节度使’等描述,体现了他在政治上的成就。
前后亟立战功,入为龙武统军。
此句描述了陈楚在军事上的成就,‘前后亟立战功’、‘入为龙武统军’等描述,体现了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和贡献。
长庆三年卒。
此句说明了陈楚的去世,‘长庆三年卒’等描述,体现了历史的无情和人生的短暂。
史臣曰:朝廷治乱,在法制当否,形势得失而已。
此句是史臣对朝廷治乱原因的总结,‘朝廷治乱’、‘法制当否’、‘形势得失’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政治和社会现象的深刻洞察。
秦人叛上,法制失也;汉道勃兴,形势得也。
此句进一步阐述了史臣的观点,‘秦人叛上’、‘法制失也’、‘汉道勃兴’、‘形势得也’等描述,揭示了法制和形势对国家兴衰的影响。
臣观开元之政举,坐制百蛮;天宝之法衰,遂沦四海。
此句对比了开元和天宝时期的政治状况,‘开元之政举’、‘坐制百蛮’、‘天宝之法衰’、‘遂沦四海’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政治变迁的敏锐洞察。
玄宗一失其势,横流莫救,地分于群盗,身播于九夷。
此句描述了玄宗时期国家政治的衰败,‘玄宗一失其势’、‘横流莫救’、‘地分于群盗’、‘身播于九夷’等描述,揭示了政治腐败对国家安全的危害。
河朔二十余州,竟为盗穴,诸田凶险,不近物情。
此句描述了河朔地区的动荡局势,‘河朔二十余州’、‘竟为盗穴’、‘诸田凶险’、‘不近物情’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地方治理的关注。
而弘正、孝忠,颇达人臣之节,沂国力善无报,殆天意之好乱恶治欤!
此句评价了弘正、孝忠等人的忠诚和节操,‘弘正、孝忠’、‘颇达人臣之节’、‘沂国力善无报’、‘殆天意之好乱恶治欤’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人物品质的重视。
茂昭忠梗有礼,明祸福大端,近代之贤侯也!
此句对茂昭的赞誉,‘茂昭忠梗有礼’、‘明祸福大端’、‘近代之贤侯也’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人物品质的肯定。
赞曰:田宗不令,祸淫无应。
此句是对田宗的评价,‘田宗不令’、‘祸淫无应’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人物行为的批判。
谓天辅仁,胡覆弘正。
此句是对天意的评价,‘谓天辅仁’、‘胡覆弘正’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天意的质疑。
茂昭知止,终以善胜。
此句对茂昭的评价,‘茂昭知止’、‘终以善胜’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人物品质的肯定。
孰生厉阶,上失威柄。
此句是对国家政治状况的反思,‘孰生厉阶’、‘上失威柄’等描述,体现了历史学家对政治问题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