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询(公元557年-641年),唐代杰出的历史学家、文学家,后期参与《旧唐书》的编纂工作。《旧唐书》主要以唐朝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为主,详细记录了唐朝从开国到灭亡的全过程。
年代: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约10世纪)。
内容简要:《旧唐书》是五代时期历史学家编写的关于唐朝的史书,它记录了唐朝的历史大事,包括唐朝的建立、政权更替、军事战事、外交往来等方面的内容。书中详细描述了唐朝历代皇帝的治国理念、军事策略与外交政策,体现了唐朝的盛世与衰败的全过程。通过对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分析,书中揭示了唐朝盛世的辉煌与衰退的原因。作为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旧唐书》为后代研究唐朝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二-原文
○马璘 郝廷玉 王栖曜 子茂元 刘昌 子士泾 李景略 张万福 高 固 郝玼 段佐 史敬奉 野诗良辅附
马璘,扶风人也。祖正会,右威卫将军。父晟,右司御率府兵曹参军。璘少孤,落拓不事生业。年二十余,读《马援传》至“大丈夫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而归”,慨然叹曰:“岂使吾祖勋业坠于地乎!”开元末,杖剑从戎,自效于安西。以前后奇功,累迁至左金吾卫将军同正。
至德初,王室多难,璘统甲士三千,自二庭赴于凤翔。肃宗奇之,委以东讨。殄寇陕郊,破贼河阳,皆立殊效。尝从李光弼攻贼洛阳,史朝义自领精卒,拒王师于北邙,营垒如山,旌甲耀日,诸将愕眙不敢动。璘独率所部横戈而出,入贼阵者数四,贼因披靡溃去。副元帅李光弼壮之,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见以少击众,有雄捷如马将军者。”迁试太常卿。
明年,蕃贼寇边,诏璘赴援河西。广德初,仆固怀恩不顺,诱吐蕃入寇,代宗避狄陕州。璘即日自河右转斗戎虏间,至于凤翔。时蕃军云合,凤翔节度使孙志直方闭城自守;璘乃持满外向,突入悬门,不解甲,背城出战,吐蕃奔溃。璘以劲骑追击,俘斩数千计,血流于野,由是雄名益振。代宗还宫,召见慰劳之,授兼御史中丞。
永泰初,拜四镇行营节度,兼南道和蕃使,委之禁旅,俾清残寇。俄迁四镇、北庭行营节度及邠宁节度使、兼御史大夫,旋加检校工部尚书。以犬戎浸骄,岁犯郊境,泾州最邻戎虏,乃诏璘移镇泾州,兼权知凤翔陇右节度副使、泾原节度、泾州刺史,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如故。复以郑、滑二州隶之。璘词气慷慨,以破虏为己任。既至泾州,分建营堡,缮完战守之具,频破吐蕃,以其生口俘馘来献,前后破吐蕃约三万余众。在泾州令宽而肃,人皆乐为之用。镇守凡八年,虽无拓境之功,而城堡获全,虏不敢犯,加检校右仆射。上甚重之,迁检校左仆射知省事,诏宰臣百僚于尚书省送上,进封扶风郡王。
璘虽生于士族,少无学术,忠而能勇,武干绝伦,艰难之中,颇立忠节,中兴之猛将也。年五十六,大历十二年卒,德宗悼之,废朝,赠司徒。
璘久将边军,属西蕃寇扰,国家倚为屏翰。前后赐与无算,积聚家财,不知纪极。在京师治第舍,尤为宏侈。天宝中,贵戚勋家,已务奢靡,而垣屋犹存制度。然卫公李靖家庙,已为嬖臣杨氏马厩矣。及安、史大乱之后,法度隳弛,内臣戎帅,竞务奢豪,亭馆第舍,力穷乃止,时谓“木妖”。璘之第,经始中堂,费钱二十万贯,他室降等无几。及璘卒于军,子弟护丧归京师,士庶观其中堂,或假称故吏,争往赴吊者数十百人。德宗在东宫,宿闻其事;及践祚,条举格令,第舍不得逾制,仍诏毁璘中堂及内官刘忠翼之第;璘之家园,进属官司。自后公卿赐宴,多于璘之山池。子弟无行,家财寻尽。
郝廷玉者,骁勇善格斗,事太尉李光弼,为帐中爱将。乾元中,史思明再陷洛阳,光弼拔东都之师保河阳。时三城壁垒不完,刍粮不支旬日;贼将安太清等率兵数万,四面急攻。光弼惧贼势西犯河、潼,极力保孟津以掎其后,昼夜婴城,血战不解,将士夷伤。光弼召诸将讯之曰:“贼党何面难抗?”或对曰:“西北隅最为勍敌。”乃亟召廷玉谓之曰:“凶渠攻西北者难奈,尔为我决胜而还。”辞曰:“廷玉所领,步卒也,愿得骑军五百。”光弼以精骑三百授之。光弼法令严峻,是日战不利而还者,不解甲斩之。廷玉奋命先登,流矢雨集,马伤不能军而退。光弼登堞见之,骇然曰:“廷玉奔还,吾事败矣!”促令左右取廷玉首来。廷玉见使者曰:“马中毒箭,非败也。”光弼命易马而复,径骑冲贼阵,驰突数四。俄而贼党大败于河壖,廷玉擒贼将徐璜而还。由是贼解中氵单之围,信宿退去。前后以战功累授开府仪同三司,试太常卿,封安边郡王。从光弼镇徐州。光弼薨,代宗用为神策将军。
永泰初,仆固怀恩诱吐蕃、回纥入犯京畿,分命诸将屯于要害,廷玉与马璘率五千人屯于渭桥西窑底。观军容使鱼朝恩以廷玉善阵,欲观其教阅。廷玉乃于营内列部伍,鸣鼓角而出,分而为阵,箕张翼舒,乍离乍合,坐作进退,其众如一。朝恩叹曰:“吾在兵间十余年,始见郝将军之训练耳。治戎若此,岂有前敌耶?”廷玉凄然谢曰:“此非末校所长,临淮王之遗法也。太尉善御军,赏罚当功过。每校旗之日,军士小不如令,必斩之以徇,由是人皆自效,而赴蹈驰突,有心破胆裂者。太尉薨变已来,无复校旗之事,此不足军容见赏。
王缙为河南副元帅,诏以廷玉为其都知兵马使,累授秦州刺史。大历八年卒,追录旧勋,赠工部尚书。
王栖曜,濮州濮阳人也。初游乡学。天宝末,安禄山叛,尚衡起义兵讨之,以栖曜为牙将。下兗、郓诸县,军威稍振。进为衙前总管。初,逆将邢超然据曹州,栖曜攻之。超然乘城号令,栖曜曰:“彼可取也!”一箭殒之,城中气慑,遂拔曹州。及衡居节制,授右威卫将军、先锋游奕使。随衡入朝,授试金吾卫将军。
上元元年,王玙为浙东节度使,奏为马军兵马使。
广德中,草贼袁晁起乱台州,连结郡县,积众二十万,尽有浙江之地。
御史中丞袁傪东讨,奏栖曜与李长为偏将,联日十余战,生擒袁晁,收复郡邑十六,授常州别驾、浙西都知兵马使。
时江左兵荒,诏内常侍马日新领汴滑军五千镇之。
日新贪暴,贼萧庭兰乘人怨诉,逐之而劫其众。
时栖曜游奕近郊,为贼所胁,进围苏州。
栖曜因其懈怠,挺身登城,率城中兵复出击贼,其众大溃。
迁试金吾大将军。
李灵曜叛于汴州,浙西观察使李涵俾栖曜将兵四千为河南掎角。
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累加至御史中丞。
李希烈既陷汴州,乘胜东侵,连陷陈留、雍丘,顿军宁陵,期袭宋州。
浙西节度使韩滉命栖曜将强弩数千,夜入宁陵。
希烈不之知,晨朝,弩矢及希烈坐幄,希烈惊曰:‘此江、淮弩士入矣!’遂不敢东去。
贞元初,拜左龙武大将军,旋授鄜坊、丹延节度观察使、检校礼部尚书、兼御史大夫。
贞元十九年卒于位。子茂元。
茂元,幼有勇略,从父征伐知名。
元和中,为右神策将军。
太和中,检校工部尚书、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
在安南招怀蛮落,颇立政能。
南中多异货,茂元积聚家财钜万计。
李训之败,中官利其财,掎摭其事,言茂元因王涯、郑注见用。
茂元惧,罄家财以赂两军,以是授忠武军节度、陈许观察使。
会昌中,为河阳节度使。
是时河北诸军讨刘稹,茂元亦以本军屯天井,贼未平而卒。
刘昌,字公明,汴州开封人也。
出自行间,少学骑射。
及安禄山反,昌始从河南节度张介然,授易州遂城府左果毅。
及史朝义遣将围宋州;昌在围中,连月不解,城中食尽,贼垂将陷之。
刺史李岑计蹙,昌为之谋曰:‘今河阳有李光弼制胜,且江、淮足兵,此廪中有数千斤曲,可以屑食。计援兵不二十日当至。东南隅之敌,众以为危,昌请守之。’
昌遂被铠持盾登城,陈逆顺以告谕贼,贼众畏服。
后十五日,副元帅李光弼救军至,贼乃宵溃。
光弼闻其谋,召置军中,超授试左金吾卫郎将。
光弼卒,宰臣王缙令归宋州,为牙门将。
转太仆卿,兼许州别驾。
李灵曜据汴州叛,刺史李僧惠将受灵曜牵制;昌密遣曾神表潜说僧惠。
僧惠召昌问计,昌泣陈其逆顺;僧惠感之,乃使神表赍表诣阙,请讨灵曜,遂翦灵曜左翼。
汴州平,李忠臣嫉僧惠功,遂欲杀昌,昌潜遁。
及刘玄佐为刺史,乃复其职。
又转太常卿,兼华州别驾。
玄佐寻为宋亳颍宣武军节度使;昌自下军为左厢兵马使。
李纳反,以师收考城,充行营诸军马步都虞候,加检校太子詹事、兼御史中丞。
明年,玄佐围濮州,昌摄濮州刺史。
李希烈既陷汴州,玄佐遣将高翼以精兵五千保援襄邑;城陷,翼赴水死。
自宋及江、淮,人心震恐。
时昌以三千人守宁陵,希烈率五万众阵于城下;昌深堑以遏地道,凡四十五日,不解甲胄,躬励士卒,大破希烈。
希烈解围攻陈州,刺史李公廉计穷,昌从刘玄佐以浙西兵合三万人救之。
至陈州西五十里与贼遇,昌晨压其阵,及未成列,大破之,生擒其将翟曜。
希烈退保蔡州,自此不复侵轶。
诏加检校左散骑常侍。
随玄佐收汴州,加检校工部尚书,增实封通前二百户。
丁母忧,起复加金吾卫大将军,赠其母梁国夫人。
贞元三年,玄佐朝京师,上因以宣武士众八千委昌北出五原。
军中有前却沮事,昌继斩三百人,遂行。
寻以本官授京西北行营节度使。
岁余,授泾州刺史,充四镇、北庭行营,兼泾原节度支度营田等使。
昌躬率士众,力耕三年,军食丰羡,名闻阙下。
复筑连云堡,受诏城平凉,以扼弹筝峡口。
昌命徒庀事,旬余而毕。
又于平凉西别筑胡谷堡,名曰彰信。
平凉当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分兵援戍,遏其要冲,遂以保宁边鄙,加检校右仆射。
昌初至平凉劫盟之所,收聚亡殁将士骸骨坎瘗之,因感梦于昌,有愧谢之意。
昌上闻,德宗下诏深自克责,遣秘书少监孔述睿及中使以御馔、内造衣服数百袭,令昌收其骸骨,分为大将三十人,将士百人,各具棺槥衣服,葬于浅水原。
建二冢,大将曰‘旌义冢’,将士曰‘怀忠冢’。
诏翰林学士撰铭志祭文。
昌盛陈兵设,幕次具牢馔祭之。
昌及大将皆素服临之,焚其衣服纸钱,别立二石堆。
题以冢名。
诸道师徒,莫不感泣。
昌在西边仅十五年,强本节用,军储丰羡。
及婴疾,约以是日赴京求医,未发而卒,年六十四,废朝一日,赠司空。
子士泾。
士泾,德宗朝尚主,官至少列十余年,家富于财。
结托中贵,交通权幸。
宪宗朝,迁太府卿。
制下,给事中韦弘景等封还制书,言士泾不合居九卿,辞语激切。
宪宗谓弘景曰:‘士泾父有功于国,又是戚属,制书宜下。’
弘景奉诏。
士泾善胡琴,多游权幸之门,以此为之助,时论鄙之。
李景略,幽州良乡人也。
大父楷固。
父承悦,檀州刺史、密云军使。
景略以门廕补幽州功曹。
大历末,寓居河中,阖门读书。
李怀光为朔方节度,招在幕府。
五原有偏将张光者,挟私杀妻,前后不能断。
光富于财货,狱吏不能劾。
景略讯其实,光竟伏法。
既而亭午有女厉被发血身,膝行前谢而去。
左右有识光妻者,曰:‘光之妻也。’
因授大理司直,迁监察御史。
及怀光屯军咸阳,反状始萌。
景略时说怀光请复宫阙,迎大驾,怀光不从。
景略出军门恸哭曰:‘谁知此军一日陷于不义。’
军士相顾甚义之,因退归私家。
寻为灵武节度杜希全辟在幕府,转殿中侍御史,兼丰州刺史、西受降城使。
丰州北扼回纥,回纥使来中国,丰乃其通道。
前为刺史者多懦弱,虏使至则敌礼抗坐。
时回纥遣梅录将军随中官薛盈珍入朝,景略欲以气制之。
郊迎,传言欲先见中使,梅录初未喻。
景略既见盈珍,乃使谓梅录曰:‘知可汗初没,欲申吊礼。’
乃登高垅位以待之。
梅录俯偻前哭,景略因抚之曰:‘可汗弃代,助尔号慕。’
虏之骄容威气,索然尽矣,遂以父行呼景略。
自此回纥使至景略,皆拜之于庭,由是有威名。
杜希全忌之,上表诬奏,贬袁州司马。
希全死,征为左羽林将军,对于延英殿,奏对衎洁,有大臣风彩。
时河东李说有疾,诏以景略为太原少尹、节度行军司马。
时方镇节度使少征入换代者,皆死亡乃命焉,行军司马尽简自上意。
受命之日,人心以属。
景略居疑帅之地,势已难处。
回纥使梅录将军入朝,说置宴会,梅录争上下坐,说不能遏,景略叱之。
梅录,前过丰州者也,识景略语音,疾趋前拜曰:‘非丰州李端公耶?不拜麾下久矣,何其瘠也。’
又拜,遂命之居次坐。
将吏宾客顾景略,悉加严惮。
说心不平,厚赂中尉窦文场,将去景略,使为内应。
岁余,风言回纥将南下阴山,丰州宜得其人。
上素知景略在边时事。
上方轸虑,文场在旁,言景略堪为边任,乃以景略为丰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天德军西受降城都防御使。
迫塞苦寒,土地卤瘠,俗贫难处。
景略节用约己,与士同甘苦,将卒安之。
凿咸应、永清二渠,溉田数百顷,公私利焉。
廪储备,器械具,政令肃,智略明。
二岁后,军声雄冠北边,回纥畏之,天下皆惜其理未尽景略之能。
贞元二十年,卒于镇,年五十五,赠工部尚书。
张万福,魏州元城人。
自曾祖至其父,皆明经,止县令州佐。
万福以父祖业儒皆不达,不喜为书生,学骑射。
年十七八,从军辽东有功,为将而还。
累摄舒庐寿三州刺史、舒庐寿三州都团练使。
州送租赋诣京师,至颍州界为盗所夺,万福领轻兵驰入颍州界讨之。
贼不意万福至,忙迫不得战,万福悉聚而诛之,尽得其所亡物,并得前后所掠人妻子、财物、牛马等万计,悉还其家;不能自致者,万福给船乘以遣之。
寻真拜寿州刺史、淮南节度副使。
为节度使崔圆所忌,失刺史,改鸿胪卿;以节度副使将千人镇寿州,万福不以为恨。
许杲以平卢行军司马将卒三千人驻濠州不去,有窥淮南意。
圆令万福摄濠州刺史。
杲闻,即提卒去,止当涂陈庄。
贼陷舒州,圆又以万福为舒州刺史,督淮南岸盗贼,连破其党。
大历三年,召赴京师,代宗谓曰:‘闻卿名久,欲一识卿面,且将累卿以许杲。’
万福拜谢,因前奏曰:‘陛下以一许杲召臣,如河北诸将叛,欲以属何人?’
代宗笑谓曰:‘且与吾了许杲事,方当大用卿。’
以为和州刺史、行营防御使,督淮南岸盗贼。
至州,杲惧,移军上元。
杲至楚州大掠,节度使韦元甫命万福追讨之。
未至淮阴,杲为其将康自劝所逐。
自劝拥兵继掠,循淮而东,万福倍道追而杀之,免者十二三,尽得其虏掠金帛妇人等,皆送致其家。
元甫将厚赏将士,万福曰:‘官健常虚费衣粮,无所事,今乃一小赖之,不足过赏,请用三之一。’
代宗发诏以劳之,赐衣一袭、宫锦十双。
久之,诏以本镇之兵千五百人防秋西京。
万福诣扬州交所领兵,会元甫死,诸将皆愿得万福为帅,监军使米重耀亦请万福知节度事。
万福曰:‘某非幸人,勿以此相待。’
遂去之。
带利州刺史镇咸阳,因留宿卫。
李正己反,将断江、淮路,令兵守埇桥、涡口。
江、淮进奏舡千余只,泊涡下不敢过。
德宗以万福为濠州刺史,召见谓曰:‘先帝改卿名‘正’者,所以褒卿也。朕以为江、淮草木亦知卿威名,若从先帝所改,恐贼不知是卿也。’
复赐名万福。
驰至涡口,立马岸上,发进奉舡,淄青兵马倚岸睥睨不敢动,诸道舡继进。
改泗州刺史。
魏州饥,父子相卖,饿死者接道。
万福曰:‘魏州吾乡里,安可不救?’
令其兄子将米百车往饷之。
又使人于汴口,魏人自卖者,给车牛赎而遣之。
为杜亚所忌,征拜右金吾将军。
召见,德宗惊曰:‘杜亚言卿昏耄,卿乃如是健耶!’
诏图形于凌烟阁,数赐酒馔衣服,并敕度支籍口畜给其费。
及阳城等于延英门外请对论事,伏阁不去。
德宗大怒,不可测。
万福扬言曰:‘国有直臣,天下太平矣!万福年已八十,见此盛事。’
阁前遍揖城等,天下益重其名。
贞元二十一年,以左散骑常侍致仕。
其年五月卒,年九十。
万福自始从军至卒,禄食七十余年,未尝病一日,典九郡皆有惠爱。
在泗州时,遇德宗幸奉天,李希烈反,陈少游悉令管内刺史送妻子在扬州以为质。
万福独不送,谓使者曰:‘为某白相公,万福妻老且丑,不足烦相公寄意。’
终不之遣,由是为人所称。
高固,高祖侃,永徽中,为北庭安抚使,有生擒车鼻可汗之功,官至安东都护,事具前录。
固生微贱,为叔父所卖,展转为浑瑊家奴,号曰黄芩。
性敏惠,有膂力,善骑射,好读《左氏春秋》。
瑊大爱之,养如己子,以乳母之女妻之,遂以固名,取《左氏传》高固之名也。
少随瑊从戎于朔方,德宗幸奉天,固犹在瑊麾下。
是时,贼兵已突入东壅门,固引甲士乱挥长刀,连斫数贼,拽车塞阖,一以当百,贼乃退去。
众咸壮之。
以功封渤海郡王。
李怀光既反,德宗再幸梁汉。
怀光发迹邠宁,至是,使留后张昕取将士万余人以资援河中。
固时在军中,乃伺便突入张昕帐中,斩首以徇。
拜检校右散骑常侍、前军兵马使。
贞元十七年,节度使杨朝晟卒,军中请固为帅,德宗念固功,因授检校工部尚书。
顺宗即位,就加检校礼部尚书。
宪宗朝,进检校右仆射。
数年受代,入为统军,转检校左仆射,兼右羽林统军。
元和四年七月卒,赠陕州大都督。
郝玼者,泾原之戍将也。
贞元中,为临泾镇将,勇敢无敌,声振虏庭。
玼以临泾地居险要,当虏要冲,白其帅曰:‘临泾草木丰茂,宜畜牧,西蕃入寇,每屯其地,请完垒益军,以折虏之入寇。’
前帅不从。
及段佐节制泾原,深然其策。
元和三年,佐请筑临泾城,朝廷从之。
仍以为行凉州,诏玼为刺史以戍之。
自此西蕃入寇,不过临泾。
玼出自行间,前无坚敌。
在边三十年,每战得蕃俘,必刳剔而归其尸,蕃人畏之如神。
赞普下令国人曰:‘有生得郝玼者,赏之以等身金。’
蕃中兒啼者,呼玼名以怖之。
十三年,检校左散骑常侍、渭州刺史、御史大夫,充泾原行营节度、平凉镇遏都知兵马使,封保定郡王。
吐蕃畏其威,纲纪欲图之,朝廷虑失骁将,移授庆州刺史,竟终牖下。
段佐者,亦以勇敢知名。
少事汾阳王子仪为牙将,从征边朔,绩效居多。
贞元末,为泾原节度使,练卒保边,亦为西蕃畏惮。
累至检校工部尚书、右神策大将军。
元和五年卒。
史敬奉,灵武人,少事本军为牙将。
元和十四年,敬奉大破吐蕃于盐州城下,赐实封五十户。
先是,西戎频岁犯边,敬奉白节度杜叔良请兵三千,备一月粮,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
敬奉既行十余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谓吐蕃尽杀之矣。
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众之后。
戎人惊溃,敬奉率众大破之,杀戮不可胜纪,驱其余众于芦河,获羊马驼牛万数。
敬奉形甚短小,若不能胜衣。
至于野外驰逐,能擒奔马,自执鞍勒,随鞍跃上,然后羁带,矛矢在手,前无强敌。
甥侄及僮使仅二百人,每以自随;临入敌,辄分其队为四五,随逐水草,每数日各不相知;及相遇,已皆有获虏矣。
与凤翔将野诗良辅、泾原将郝玼各以名雄边上。
吐蕃尝谓汉使曰:‘唐国既与吐蕃和好,何妄语也!’
问曰:‘何谓?’
曰:‘若不妄语,何因遣野诗良辅作陇州刺史?’
其畏惮如此。
史臣曰:自盗起中原,河、陇陷虏,犬戎作梗,屡犯郊畿。
谋臣运策以竭精,武士荷戈而不暇。
如璘、昌之材力,扼腕奋命,欲吞虏于胸中;郝、史骁雄,斩将搴旗,将申威于塞外。
而竟不能北逾白道,西出萧关,俾十九郡生民,竟沦左衤任,仅能自保,功何取焉!
虽运使时然,亦将略有所未至。
栖曜、万福之节概,景略之负气,壮哉!
赞曰:马、刘、史、郝,气雄边朔。
力扞獯虏,终惭卫、霍。
万福义勇,景略气豪。
为人所忌,慷慨徒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二-译文
马璘,是扶风人。他的祖父马正会是右威卫将军,父亲马晟是右司御率府兵曹参军。马璘小时候就成了孤儿,不务正业。二十多岁时,读到《马援传》中‘大丈夫应当死在边疆,用马皮裹尸而归’这句话,感慨地说:‘难道要让祖先的功业毁于一旦吗!’开元末年,他拿着剑从军,自愿到安西去效力。因为前后立下的奇功,他逐渐升迁到左金吾卫将军同正的职位。
至德初年,王室遭遇许多困难,马璘率领三千甲士,从二庭出发前往凤翔。肃宗对他很赏识,委托他东征。在陕郊消灭敌人,在河阳击败贼人,都立下了显著的功勋。曾跟随李光弼攻打洛阳的贼人,史朝义亲自率领精锐士兵,在北邙山抵抗王师,营垒如山,旗帜甲胄闪耀阳光,众将都惊愕不敢动。只有马璘率领所部横戈而出,多次进入贼阵,贼人因此溃散。副元帅李光弼赞扬他,说:‘我用兵三十年,从未见过以少胜多,像马将军这样英勇的人。’于是他被提升为试太常卿。
第二年,外敌侵犯边境,皇帝下诏让马璘前往支援河西。广德初年,仆固怀恩叛变,引诱吐蕃入侵,代宗避难到陕州。马璘立刻从河西转战到凤翔。当时蕃军如云聚集,凤翔节度使孙志直正闭城自守;马璘于是拉开弓箭,向城外突击,不解甲胄,背城出战,吐蕃军溃败。马璘率领精锐骑兵追击,俘虏斩杀了数千人,血流成河,因此他的威名更加显赫。代宗返回皇宫,召见他并慰劳他,任命他为兼御史中丞。
永泰初年,他被任命为四镇行营节度使,兼南道和蕃使,负责禁军,清理残余的敌人。不久后,他被提升为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及邠宁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后来又加封检校工部尚书。因为犬戎越来越嚣张,每年侵犯郊境,泾州与戎虏相邻,于是皇帝下诏让马璘移镇泾州,兼权知凤翔陇右节度副使、泾原节度、泾州刺史,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职务不变。又将郑、滑二州划归他管辖。马璘言辞慷慨,以击败敌人为己任。到达泾州后,他分建营堡,修缮战守设施,频繁击败吐蕃,用俘虏的吐蕃士兵来献功,前后共击败吐蕃约三万人。在泾州,他治理有方,既宽厚又严肃,人们都愿意为他效力。他在泾州镇守了八年,虽然没有开拓疆土的功绩,但城堡得以保全,敌人不敢侵犯,因此被加封检校右仆射。皇帝非常重视他,提升他为检校左仆射知省事,并下诏让宰臣百官在尚书省为他送行,进封扶风郡王。
马璘虽然出身士族,但年轻时没有学问,忠诚而勇敢,武艺超群,在艰难的环境中,多次建立忠节,是中兴时期的猛将。五十六岁时,大历十二年去世,德宗为他哀悼,停止朝会,追赠他为司徒。
马璘长期镇守边疆军队,正值西蕃侵扰,国家依赖他为屏障。前后得到的赏赐无数,家财积累不知多少。在京城建造宅邸,尤为豪华。天宝年间,贵族勋贵之家已经追求奢侈,但房屋建筑还保留着一定的制度。然而,卫公李靖的家庙已经变成了宠臣杨氏的马厩。安史之乱后,法度废弛,内臣和边疆将领,竞相追求奢侈,亭台楼阁宅邸,竭尽全力才建成,当时被称为‘木妖’。马璘的宅邸,从建造中堂开始,花费了二十万贯钱,其他房间降级不多。马璘在军中去世后,子弟护送灵柩回京师,士人百姓观看他的中堂,有人假装是旧部,争相前往吊唁的有几十上百人。德宗在东宫时就听说过这件事;即位后,他制定了严格的法规,禁止宅邸超过规定,并下诏毁掉马璘的中堂和内官刘忠翼的宅邸;马璘的家园,也归入官府。从那以后,公卿赐宴,多于马璘的山池。他的子弟品行不端,家财很快就被挥霍一空。
郝廷玉是一个勇猛善战的格斗高手,侍奉太尉李光弼,是他的爱将。乾元年间,史思明再次攻陷洛阳,李光弼带领东都的军队保卫河阳。当时三座城池的壁垒不完整,粮草不足以支撑十天;贼将安太清等人率领数万士兵,四面急攻。李光弼担心贼人西犯河、潼,竭力保卫孟津以牵制其后,日夜守城,血战不止,将士伤亡惨重。李光弼召集众将询问:‘贼人哪个方向最难抵挡?’有人回答:‘西北角最为强劲。’于是他立刻召见郝廷玉,对他说:‘凶恶的贼人攻打西北角难以抵挡,你为我决战并回来。’郝廷玉推辞说:‘我率领的是步兵,希望能得到五百骑兵。’李光弼给了他三百精锐骑兵。李光弼的法令严厉,那天战斗不利而回的人,会被解开甲胄斩首。郝廷玉奋勇争先,流箭如雨,马受伤后撤退。李光弼登上城墙看到他,惊讶地说:‘郝廷玉逃跑回来,我的事情就失败了!’他急忙命令左右取郝廷玉的首级。郝廷玉见到使者说:‘我被毒箭射中,不是败退。’李光弼命令换马再次出战,郝廷玉径直冲入贼阵,来回驰骋多次。不久,贼人在河壖大败,郝廷玉生擒贼将徐璜而回。因此,贼人解除了对中氵单的包围,信宿之后撤退。前后因为战功,郝廷玉多次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试太常卿,封为安边郡王。他跟随李光弼镇守徐州。李光弼去世后,代宗任命他为神策将军。
永泰初年,仆固怀恩引诱吐蕃、回纥侵犯京畿,皇帝分派各将驻扎在要害之地,郝廷玉和马璘率领五千人驻扎在渭桥西窑底。观军容使鱼朝恩因为郝廷玉擅长布阵,想观看他的训练。郝廷玉于是在内营排列部队,击鼓鸣角而出,分为多个阵型,时而分开时而合拢,坐下站立,前进后退,他的部队行动一致。鱼朝恩感叹说:‘我在军中十多年,今天才看到郝将军的训练。治军如此,哪里有前敌呢?’郝廷玉凄然地回答:‘这并非我这个小官所擅长,这是临淮王的方法。太尉善于指挥军队,赏罚分明。每次校旗的时候,士兵稍微不遵命令,就斩首示众,因此人们都愿意效命,冲锋陷阵,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太尉去世后,再也没有校旗的事情,这不足以展示军容受到赞赏。’
王缙担任河南副元帅,皇帝下诏让郝廷玉担任他的都知兵马使,多次被授予秦州刺史。大历八年去世,追认他的旧功,追赠他为工部尚书。
王栖曜是濮州濮阳人。最初在乡学学习。天宝末年,安禄山叛乱,尚衡起兵讨伐他,任命王栖曜为牙将。攻下兗、郓等县,军威逐渐增强。升任为衙前总管。最初,叛将邢超然占据曹州,王栖曜攻打他。邢超然在城墙上号令,王栖曜说:‘那个地方可以攻下!’一箭射中他,城中士气大挫,于是攻下曹州。等到尚衡担任节制,任命王栖曜为右威卫将军、先锋游奕使。随尚衡入朝,被授予试金吾卫将军。
上元元年,王玙担任浙东节度使,上奏请求担任马军兵马使。广德年间,草寇袁晁在台州起事,联合郡县,聚集了二十万人,占据了整个浙江地区。御史中丞袁傪东征,上奏任命栖曜和李长为偏将,连续十多日作战,生擒袁晁,收复了十六个郡县,被授予常州别驾、浙西都知兵马使的职位。
当时江左地区兵荒马乱,皇帝下诏让内常侍马日新率领汴滑军五千人镇守。马日新贪污暴虐,贼人萧庭兰趁着人们的怨恨,驱逐了他并劫持了他的军队。当时栖曜在近郊游荡,被贼人胁迫,进而围攻苏州。栖曜趁他们懈怠,亲自登上城墙,率领城中的士兵再次出击贼人,导致贼人大溃败。栖曜因此被提升为试金吾大将军。
李灵曜在汴州叛变,浙西观察使李涵派遣栖曜率领四千士兵作为河南的援军。因为功绩被加封为银青光禄大夫,连续晋升至御史中丞。李希烈攻陷汴州后,乘胜东侵,连续攻陷陈留、雍丘,驻军宁陵,计划袭击宋州。浙西节度使韩滉命令栖曜率领数千强弩士兵,夜间进入宁陵。希烈不知情,早晨朝会时,弩箭射中希烈所在的帐篷,希烈惊讶地说:“这是江淮的弩兵进来了!”于是不敢东进。
贞元初年,栖曜被任命为左龙武大将军,随后又被任命为鄜坊、丹延节度观察使、检校礼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贞元十九年,栖曜在任上去世。他的儿子名叫茂元。
茂元自幼有勇略,跟随父亲征战而知名。元和年间,担任右神策将军。太和年间,担任检校工部尚书、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在安南安抚蛮族,政绩显著。南中地区有很多奇珍异宝,茂元积聚的家财以万计。李训失败后,宦官贪图茂元的财产,挑剔他的事情,说茂元因为王涯、郑注而被任用。茂元害怕,用尽家财贿赂两军,因此被授予忠武军节度使、陈许观察使的职位。会昌年间,担任河阳节度使。当时河北各军讨伐刘稹,茂元也率领本军驻扎在天井,但贼人未平定他就去世了。
刘昌,字公明,是汴州开封人。出身行伍,年轻时学习骑射。安禄山叛乱时,刘昌开始跟随河南节度使张介然,被任命为易州遂城府左果毅。史朝义派遣将领围攻宋州时;刘昌在围城中,连续数月不能解围,城中粮食吃尽,贼人即将攻陷。刺史李岑计策穷尽,刘昌为他出谋划策说:“现在河阳有李光弼能制胜,而且江淮地区兵力充足,这个仓库中有数千斤酒曲,可以用来酿酒。预计援军二十天内就能到达。东南角的敌人,大家都认为危险,我请求守卫那里。”刘昌于是穿上铠甲,手持盾牌登上城墙,向贼人陈述逆顺,告知他们,贼人众人都感到畏惧。十五天后,副元帅李光弼的救军到达,贼人于是夜间溃败。李光弼听到他的计策,召他到军中,破格提升为试左金吾卫郎将。李光弼去世后,宰相王缙命令他返回宋州,担任牙门将。后来转任太仆卿,兼许州别驾。
李灵曜占据汴州叛变,刺史李僧惠将要受到李灵曜的牵制;刘昌秘密派遣曾神表潜入劝说李僧惠。李僧惠召见刘昌询问对策,刘昌哭泣着陈述了他的逆顺之理;李僧惠被感动,于是让曾神表带着奏章到朝廷,请求讨伐李灵曜,于是剪除了李灵曜的左翼。汴州平定后,李忠臣嫉妒李僧惠的功绩,想要杀掉刘昌,刘昌潜逃。等到刘玄佐担任刺史,才恢复了刘昌的职务。后来又转任太常卿,兼华州别驾。刘玄佐不久后担任宋亳颍宣武军节度使;刘昌从下军升任为左厢兵马使。
李纳反叛,刘昌率军收复考城,担任行营诸军马步都虞候,加封检校太子詹事、兼御史中丞。第二年,刘玄佐围攻濮州,刘昌代理濮州刺史。李希烈攻陷汴州后,刘玄佐派遣将领高翼率领五千精兵保卫襄邑;城池陷落,高翼投水而死。从宋州到江淮,人心惶惶。当时刘昌率领三千人守卫宁陵,李希烈率领五万大军在城下布阵;刘昌深挖壕沟以阻止地道,总共四十五天,不解甲胄,亲自激励士兵,大败李希烈。李希烈解围攻陈州,刺史李公廉计策穷尽,刘昌跟随刘玄佐率领浙西兵三万救援陈州。在陈州西五十里与贼人相遇,刘昌清晨压阵,在敌人未成列时,大败敌军,生擒其将领翟曜。李希烈退守蔡州,从此不再侵犯。皇帝下诏加封刘昌为检校左散骑常侍。随刘玄佐收复汴州,加封检校工部尚书,增加实封通前二百户。因母亲去世服丧,起复后加封为金吾卫大将军,追赠其母为梁国夫人。
贞元三年,刘玄佐朝见京师,皇帝因此将宣武士众八千人委托给刘昌北出五原。军中有退缩阻碍事情的人,刘昌连续斩杀三百人,然后出发。不久后,以原职授予京西北行营节度使。一年多后,授予泾州刺史,充任四镇、北庭行营,兼泾原节度支度营田等使。刘昌亲自率领士兵,努力耕作三年,军粮充足,名声传遍朝廷。又修筑了连云堡,接受诏命修建平凉城,以扼守弹筝峡口。刘昌命令迁移物资,十多天后就完成了。又在平凉西边另外修建了胡谷堡,命名为彰信。平凉位于四会之地,处于北地要冲,分兵援守,扼守要冲,于是保护了边陲,加封为检校右仆射。
刘昌刚到平凉时,收聚了阵亡将士的遗骸,挖掘坑穴埋葬,后来在梦中对刘昌表示愧疚。刘昌上报后,德宗下诏自我责备,派遣秘书少监孔述睿和中使带着御膳、内造衣服数百套,命令刘昌收殓遗骸,分为大将三十人,将士一百人,各自准备棺椁和衣物,葬于浅水原。建立两座坟墓,大将的坟墓称为‘旌义冢’,将士的坟墓称为‘怀忠冢’。下诏翰林学士撰写碑文祭文。刘昌摆设了盛大的军队,搭建了帐篷,准备了丰盛的酒食祭奠。刘昌和大将们都穿着素服参加,焚烧了衣物纸钱,另外立了两座石堆。题写了坟墓的名字。各路军队,无不感动落泪。
刘昌在西边驻扎了十五年,加强本地的生产和节约,军粮储备充足。等到生病,约定在这一天赴京求医,还未出发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朝廷停止朝会一天,追赠为司空。他的儿子名叫士泾。
士泾在德宗朝娶了公主,官职至少列十余年,家中财富丰厚。结交宦官,与权贵交往。宪宗朝,升任太府卿。制书下达后,给事中韦弘景等人封还制书,说士泾不配担任九卿,言辞激烈。宪宗对韦弘景说:‘士泾的父亲对国家有功,又是皇室亲戚,制书应该下达。’韦弘景遵从了诏令。士泾擅长胡琴,常游走于权贵之门,因此得到他们的帮助,当时舆论对他的评价很不好。
李景略,是幽州良乡人。他的祖父叫李楷固。父亲李承悦,曾任檀州刺史、密云军使。李景略凭借家世被补任为幽州功曹。大历末年,他迁居河中,全家都在读书。李怀光担任朔方节度使时,邀请李景略加入幕府。五原有一位偏将张光,因为私怨杀害妻子,但前前后后都没有被定罪。张光很富有,狱吏不敢弹劾他。李景略审问他,张光最终伏法。不久,中午时分,有一个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女子跪在地上道歉后离开。左右有人认出那是张光的妻子。于是,李景略被任命为大理司直,后来升任监察御史。等到李怀光驻军咸阳,叛乱迹象开始显现。李景略当时劝说李怀光恢复皇宫,迎接皇帝,但李怀光不同意。李景略从军门出来痛哭,说:“谁知道这支军队有一天会陷入不义。”士兵们相互看着,都认为他很有义气,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不久,他被灵武节度使杜希全征召加入幕府,转任殿中侍御史,兼任丰州刺史、西受降城使。丰州北面控制回纥,回纥使者来中国,丰州是他们的通道。前任刺史大多软弱,回纥使者到来时,他们以敌礼相待。当时回纥派遣梅录将军随中官薛盈珍入朝,李景略想用气势压倒他。他在郊外迎接,传言想先见中使,梅录一开始不明白。李景略见到薛盈珍后,让他告诉梅录:‘知道可汗去世,想表示哀悼之礼。’于是他登上高台等待。梅录鞠躬前哭,李景略抚摸他说:‘可汗去世,我帮助你哀悼。’回纥的傲慢和威严,顿时消失,于是他称呼李景略为父亲。从此,回纥使者来见李景略,都在庭院里向他行礼,因此他有威名。杜希全嫉妒他,上表诬告他,他被贬为袁州司马。杜希全死后,他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左羽林将军,在延英殿上奏对,言辞清晰,有大臣的风采。
当时河东的李说生病,皇帝下诏让李景略担任太原少尹、节度行军司马。当时方镇节度使很少被征召入换代,只有在死亡后才会任命,行军司马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李景略受命的那天,人心所向。李景略处于帅位之地,形势已经很难处理。回纥使者梅录将军入朝,李说设宴招待,梅录争着坐上位,李说无法阻止,李景略斥责了他。梅录是之前经过丰州的人,认出李景略的声音,急忙上前拜见说:‘不是丰州的李端公吗?很久没有拜见您了,您怎么这么瘦了。’又拜了一拜,于是让他坐在次位。将吏宾客看着李景略,都感到敬畏。李说心里不平,厚赂中尉窦文场,想要除掉李景略,让他做内应。
一年多后,传闻回纥将南下阴山,丰州需要得到合适的人选。皇帝一直知道李景略在边疆的事迹。皇帝正为此事担忧,窦文场在旁边说李景略适合担任边防重任,于是任命李景略为丰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天德军西受降城都防御使。那里苦寒,土地贫瘠,风俗贫穷难居。李景略节省开支,与士兵同甘共苦,将士们都很安心。他开凿了咸应、永清两渠,灌溉了数百顷田地,公私都受益。仓库储备充足,器械完备,政令严明,智谋明显。两年后,军队声威在北方首屈一指,回纥人害怕他,天下人都惋惜他没有充分发挥他的能力。贞元二十年,他在任上去世,享年五十五岁,追赠工部尚书。
张万福,是魏州元城人。从他的曾祖父到父亲,都精通经书,只做到县令或州佐。张万福因为父亲和祖父虽然研究儒学但未能显达,不喜欢做书生,学习了骑射。十七八岁时,他在辽东从军立功,做了将领后返回。后来他先后担任舒庐寿三州的刺史和都团练使。州里送租赋到京师,在颍州界被强盗抢走,张万福率领轻兵驰入颍州界讨伐强盗。强盗没料到张万福会来,匆忙之间无法战斗,张万福将他们全部聚集起来处决,夺回了所有失物,包括被抢走的前后妻子、财物、牛马等,全部归还了他们的家人;不能自己回家的,张万福提供船只让他们离开。
不久,他被正式任命为寿州刺史、淮南节度副使。因为被节度使崔圆嫉妒,失去了刺史之职,改为鸿胪卿;以节度副使的身份率领一千人镇守寿州,张万福并不以为意。
许杲以平卢行军司马的身份率领三千人驻扎在濠州,没有离开,有觊觎淮南的意思。崔圆命令张万福代理濠州刺史。许杲听说后,立即率领士兵离开,驻扎在当涂陈庄。强盗攻陷了舒州,崔圆又让张万福担任舒州刺史,监督淮南岸的盗贼,连续击败了他们的党羽。
大历三年,他被召回京师,代宗对他说:‘听说你的名字很久了,想见你一面,并且将许杲的事情交给你。’张万福拜谢,趁机上前奏报说:‘陛下因为一个许杲召见我,就像河北的将领叛乱,想要把这件事交给谁呢?’代宗笑着对他说:‘先处理好许杲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重用你。’任命他为和州刺史、行营防御使,监督淮南岸的盗贼。到州后,许杲害怕了,转移军队到上元。许杲到楚州大肆掠夺,节度使韦元甫命令张万福追讨他。张万福还没到淮阴,许杲被他的将领康自劝驱逐。康自劝带领军队继续掠夺,沿着淮河向东,张万福兼程追赶并杀死了他,逃脱的只有十分之二三,全部夺回了被抢走的金帛、妇女等,都送回了他们的家中。韦元甫准备重赏将士,张万福说:‘官府的士兵常常浪费粮食,无所事事,现在只是稍微得到一些,不足以过分奖赏,请只用三分之一。’代宗下诏慰劳他,赐给他一套衣服、十双宫锦。
过了一段时间,皇帝下诏命令本镇的士兵一千五百人防秋西京。张万福到扬州交接军队,正逢韦元甫去世,众将都愿意让张万福做统帅,监军使米重耀也请求张万福掌管节度使事务。张万福说:‘我不是幸运的人,不要这样对待我。’于是离开了。他带着利州刺史的身份镇守咸阳,因此留下来担任宿卫。
李正己反叛,准备切断江、淮道路,命令士兵守卫埇桥、涡口。江、淮的进奏船只一千多艘,停泊在涡水下不敢过去。德宗任命张万福为濠州刺史,召见他并对他说:‘先帝改你的名字为‘正’是为了褒奖你。我认为江、淮的草木也知道你的威名,如果你继续使用先帝所改的名字,恐怕敌人不知道是你。’又赐给他名字万福。他快马赶到涡口,站在岸边,下令船只进发,淄青的军队靠岸虎视眈眈不敢动,各道的船只相继进发。后来他被任命为泗州刺史。魏州发生饥荒,父子相互卖身,饿死的人络绎不绝。张万福说:‘魏州是我的家乡,怎么能不救呢?’命令他的侄子带领一百车米去救济。又派人到汴口,帮助那些自卖身的人赎回车牛,然后让他们离开。
因为被杜亚嫉妒,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右金吾将军。皇帝召见他,德宗惊讶地说:‘杜亚说您老朽,您竟然这么健壮!’下诏在凌烟阁上画他的像,多次赐给他酒食衣服,并命令度支部门登记人口和牲畜来支付他的费用。等到阳城等人在延英门外请求对论事,他跪在台阶前不走。德宗非常愤怒,难以预测。张万福公开说:‘国家有直臣,天下就太平了!我张万福已经八十岁了,看到了这样的大事。’在台阶前向阳城等人行礼,天下人都更加重视他的名声。
贞元二十一年,万福辞去了左散骑常侍的职务退休。那年的五月,他去世了,享年九十岁。从参军到去世,他享受了七十多年的俸禄,从未生过病,他在九个郡都受到人们的爱戴。在泗州的时候,遇到德宗皇帝到奉天,李希烈叛乱,陈少游命令他管辖内的刺史把妻子儿女送到扬州作为人质。万福却没有这么做,他对使者说:‘请转告相公,我的妻子年纪大而且容貌丑陋,不值得相公费心。’最终也没有送人,因此受到了人们的称赞。
高固,字高祖侃,在永徽年间担任北庭安抚使,有生擒车鼻可汗的功绩,官至安东都护,详情见前文。高固出身贫贱,被叔父卖掉,后来成为浑瑊家的奴仆,被称为黄芩。他性格敏捷,有力量,擅长骑射,喜欢读《左氏春秋》。浑瑊非常宠爱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养育他,并把自己的乳母的女儿嫁给他,于是他就以固为名,取自《左氏传》中的高固。
高固年轻时跟随浑瑊在朔方从军,德宗皇帝到奉天时,高固还在浑瑊的麾下。当时,敌军已经突入东壅门,高固带领士兵挥舞长刀,连续砍杀了几名敌兵,拉扯车辆堵塞了城门,一个人抵挡了一百个人,敌军才退去。大家都对他表示敬佩。因为他的功绩,被封为渤海郡王。李怀光叛乱后,德宗再次到梁汉,怀光在邠宁起事,到这时,派留后张昕带领一万多士兵支援河中。高固当时在军中,趁机突入张昕的帐篷中,斩首示众。被封为检校右散骑常侍、前军兵马使。贞元十七年,节度使杨朝晟去世,军中请求高固担任统帅,德宗考虑到高固的功绩,因此任命他为检校工部尚书。顺宗即位后,又加封他为检校礼部尚书。宪宗朝,晋升为检校右仆射。几年后,他接替了别人的职务,回到朝廷担任统军,转任检校左仆射,兼任右羽林统军。元和四年七月去世,追赠陕州大都督。
郝玼是泾原的戍边将领。贞元年间,担任临泾镇将,勇敢无敌,名声震慑敌军。郝玼认为临泾地处险要,是敌军必经之地,他向他的上司建议:‘临泾草木茂盛,适合放牧,西蕃入侵时,常常驻扎在这里,请加固城墙,增加兵力,以抵御敌军的入侵。’前任上司没有采纳。等到段佐节制泾原时,非常赞同他的策略。元和三年,段佐请求修建临泾城,朝廷同意了。于是任命郝玼为刺史,负责守卫。从此以后,西蕃入侵,再也没有越过临泾。
郝玼亲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在边疆三十多年,每次战斗中捕获的蕃俘,他都会剖腹取脏,然后归还尸体,蕃人对他敬畏如神。赞普下令全国:‘有谁能生擒郝玼,赏赐与他等身的黄金。’蕃中婴儿啼哭时,人们呼唤郝玼的名字来吓唬他们。元和十三年,被封为检校左散骑常侍、渭州刺史、御史大夫,担任泾原行营节度使、平凉镇遏都知兵马使,封为保定郡王。吐蕃畏惧他的威名,敌军想要陷害他,朝廷担心失去这位勇将,将他调任庆州刺史,最终在家中去世。
段佐也是一个以勇敢著称的人。年轻时在汾阳王郭子仪手下担任牙将,跟随他征讨边疆,立下了不少战功。贞元末年,担任泾原节度使,训练士兵保卫边疆,也受到西蕃的畏惧。后来晋升为检校工部尚书、右神策大将军。元和五年去世。
史敬奉是灵武人,年轻时在本军担任牙将。元和十四年,在盐州城下大败吐蕃,被赐予五十户实封。在此之前,西戎频繁侵犯边疆,史敬奉向节度使杜叔良请求三千士兵,准备一个月的粮食,深入敌境;杜叔良给了他二千五百人。史敬奉出发十多天后,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都以为他被吐蕃杀死了。他却通过其他道路深入敌境,突然出现在吐蕃军队的背后。敌军惊慌溃逃,史敬奉率领士兵大败敌军,杀死了无数敌人,将剩余的敌军驱逐到芦河,获得了数以万计的羊、马、骆驼。
史敬奉身材矮小,看起来似乎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但在野外奔驰时,他能够捕捉奔跑的马匹,自己抓住马鞍,跃上马背,然后系好缰绳,手中拿着矛箭,所向无敌。他只有两百人的外甥、侄子以及仆役跟随,每次与敌人交战,都把队伍分成四五部分,随着水草流动,几天之内各不相见;等到再次相遇时,每个人都已经有所收获。
史敬奉与凤翔的将领野诗良辅、泾原的将领郝玼都以英勇闻名于边疆。吐蕃曾经对汉使说:‘唐国既然与吐蕃和好,为什么还要说谎呢!’问他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回答说:‘如果不撒谎,为什么派野诗良辅担任陇州刺史?’他们就是这样畏惧。
史臣评论说:自从中原发生叛乱,河、陇地区被敌军占领,犬戎成为障碍,屡次侵犯京城郊外。谋臣们竭尽全力策划,武士们荷枪实弹,却无暇他顾。像李璘、李昌这样有才能的人,扼腕奋命,想要在胸中吞并敌军;郝、史这样勇猛的人,斩将夺旗,想要在边疆展示威严。但最终都没有能够越过白道,向西出萧关,让十九个郡的百姓,最终沦陷在敌军手中,只能自保,他们的功绩又在哪里呢!虽然这是时运使然,但也说明他们的战略有所不足。栖曜、万福的节操,景略的豪气,真是令人敬佩!
赞曰:马、刘、史、郝,气魄雄壮,守卫边疆。奋力抵御敌军,最终却愧对卫青、霍去病。万福义勇,景略豪迈。被人嫉妒,却只能空自悲叹。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二-注解
扶风:扶风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扶风县,是古代的郡治,历史上曾是多个朝代的都城。
右威卫将军:右威卫将军是古代官职,属于武官,掌管禁卫军,是皇帝的亲军。
右司御率府兵曹参军:右司御率府兵曹参军是古代官职,属于文官,负责管理宫廷警卫和军队。
开元末:开元是唐玄宗的年号,开元末指的是开元年间晚期。
安西:安西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是唐朝时期的西域重镇。
左金吾卫将军同正:左金吾卫将军是古代官职,属于武官,掌管禁卫军,是皇帝的亲军。
至德初:至德是唐肃宗的年号,至德初指的是至德年间初期。
凤翔:凤翔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凤翔县,是唐朝时期的都城之一。
肃宗:肃宗是唐肃宗李亨的庙号,他是唐朝的第八位皇帝。
河阳:河阳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孟州市,是古代军事要地。
北邙:北邙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洛阳市北,是古代军事要地。
副元帅:副元帅是古代军事官职,是元帅的副手,负责协助元帅指挥军队。
试太常卿:试太常卿是古代官职,太常卿是掌管礼乐的官员,试表示暂时代理。
河西:河西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及青海省一带,是古代边疆地区。
仆固怀恩:仆固怀恩是唐朝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吐蕃:吐蕃是古代藏族的一个民族,曾建立吐蕃王朝,是唐朝时期的边疆民族。
凤翔节度使:凤翔节度使是古代官职,节度使是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孙志直:孙志直是唐朝时期的将领,曾任凤翔节度使。
悬门:悬门是古代城池防御设施,位于城墙上,用于防守。
劲骑:劲骑是精锐骑兵的简称。
生口:生口是古代对俘虏的称呼。
犬戎: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称呼。
泾州:泾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泾川县,是古代军事要地。
四镇行营节度:四镇行营节度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边疆四镇的军事。
邠宁节度使:邠宁节度使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邠州和宁州的军事。
检校工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是唐朝的一种官职,检校表示试用。
士族:士族是古代社会的一个阶层,指有文化、有地位的家庭。
安史之乱:安史之乱是唐朝时期的一场大规模叛乱,由安禄山和史思明领导。
神策将军:神策将军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神策军,是皇帝的亲军。
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仪同三司是古代官职,是高级文官,负责辅助皇帝处理政务。
濮州:濮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曹县,是古代军事要地。
兗、郓:兗、郓是古代的两个地名,兗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兖州市,郓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东平县。
曹州:曹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山东省菏泽市,是古代军事要地。
节制:节制是古代军事用语,指统帅军队。
金吾卫将军:金吾卫将军是古代官职,属于武官,掌管宫廷警卫。
试金吾卫将军:试金吾卫将军是古代官职,试表示暂时代理。
上元元年:上元元年是唐朝的一个年号,指公元760年。
浙东节度使:节度使是唐朝设立的地方军事行政长官,浙东节度使即负责浙江东部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马军兵马使:马军兵马使是节度使下的军事职务,负责指挥骑兵部队。
草贼袁晁:袁晁是唐朝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草贼指他领导的农民起义军。
台州:台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东部。
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是唐朝的监察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广德中:广德中是唐朝的一个年号,指公元763年至764年。
汴滑军:汴滑军是唐朝的一支军队,汴指汴州,滑指滑州。
内常侍:内常侍是唐朝的宫廷官职,负责皇帝的日常事务。
马日新:马日新是唐朝的一位官员,曾任内常侍。
萧庭兰:萧庭兰是唐朝末年的叛军将领。
试金吾大将军:试金吾大将军是唐朝的一种军事职务,试表示试用。
汴州:汴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开封市。
河南掎角:河南掎角是指对河南地区的夹击战术。
银青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是唐朝的一种高级官职,属于文官。
宁陵:宁陵是唐朝的一个县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商丘市。
宋州:宋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商丘市。
浙西节度使:浙西节度使是负责浙江西部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韩滉:韩滉是唐朝的一位官员,曾任浙西节度使。
左龙武大将军:左龙武大将军是唐朝的一种高级军事职务。
鄜坊、丹延节度观察使:鄜坊、丹延节度观察使是负责鄜坊、丹延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检校礼部尚书:古代官职,礼部尚书的一种临时或名誉职位。
兼御史大夫:兼御史大夫是指同时担任御史大夫的职务。
贞元十九年:贞元十九年是唐朝的一个年号,指公元803年。
子茂元:子茂元是指刘昌的儿子刘茂元。
右神策将军:右神策将军是唐朝的一种军事职务。
广州刺史:广州刺史是负责广州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岭南节度使:岭南节度使是负责岭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安南:安南是唐朝对越南的称呼。
蛮落:蛮落是指居住在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
李训之败:李训之败是指唐朝宦官李训的失败。
中官:中官是指宫廷中的官员。
忠武军节度:忠武军节度是负责忠武军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陈许观察使:陈许观察使是负责陈许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河阳节度使:河阳节度使是负责河阳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刘稹:刘稹是唐朝末年的地方割据势力。
天井:天井是指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安禄山:安禄山是唐朝末年的叛军领袖。
张介然:张介然是唐朝的一位官员,曾任河南节度使。
易州遂城府左果毅:易州遂城府左果毅是张介然的一个官职。
史朝义:史朝义是唐朝末年的叛军领袖。
李光弼:李光弼是唐朝的一位著名将领。
牙门将:牙门将是军中的高级职务。
太仆卿:太仆卿是负责宫廷马政的官员。
许州别驾:许州别驾是负责许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李灵曜:李灵曜是唐朝末年的叛军将领。
牵制:牵制是指用兵力或策略阻止敌人行动。
曾神表:曾神表是刘昌的一位部下。
宋亳颍宣武军节度使:宋亳颍宣武军节度使是负责宋亳颍宣武军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刘玄佐:刘玄佐是唐朝的一位将领。
高翼:高翼是刘玄佐的一位部下。
翟曜:翟曜是李希烈的一位将领。
蔡州:蔡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检校左散骑常侍:检校左散骑常侍是唐朝的一种官职,检校表示试用。
宣武士众:宣武士众是指宣武军中的士兵。
五原:五原是唐朝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
京西北行营节度使:京西北行营节度使是负责京西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的长官。
泾州刺史:泾州刺史是负责泾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四镇、北庭行营:四镇、北庭行营是指负责四镇和北庭地区的军事行动。
连云堡:连云堡是刘昌在平凉修建的一座城堡。
平凉:平凉是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
弹筝峡口:弹筝峡口是平凉地区的一个峡谷。
司空:司空是唐朝的一种高级官职。
士泾:士泾是刘昌的儿子。
尚主:尚主是指娶公主为妻。
太府卿:太府卿是负责宫廷财政的官员。
韦弘景:韦弘景是唐朝的一位官员。
胡琴:胡琴是一种古代的弦乐器。
权幸:权幸是指有权势和宠信的官员。
幽州:幽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北京市及其周边地区,是古代北方的重要军事要地。
良乡:良乡,古县名,位于今天的北京市房山区,是幽州的属县。
门廕:门廕,指因父祖功绩而获得的官职,是古代的一种荫补制度。
功曹:功曹,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文书、户籍等事务。
河中:河中,古地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永济市,是古代的重要交通枢纽。
朔方节度:朔方节度,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内蒙古及宁夏地区,是北方边疆的重要军事区域。
大理司直:大理司直,古代官名,大理寺的属官,负责审理案件。
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古代官名,负责监察官员,弹劾不法。
咸阳:咸阳,古都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咸阳市,是秦汉两代的都城。
灵武节度:灵武节度,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是西北边疆的重要军事区域。
丰州:丰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是边疆地区。
西受降城:西受降城,古城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乌拉特中旗,是古代边疆的重要军事设施。
回纥:回纥,古代民族名,即今天的维吾尔族,是古代北方的一个重要民族。
梅录将军:梅录将军,回纥官名,相当于将军。
可汗:可汗,古代北方民族对君主的称呼,相当于皇帝。
袁州:袁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江西省宜春市,是古代的一个州府。
左羽林将军:左羽林将军,古代官名,掌管宫廷警卫。
延英殿:延英殿,古代宫殿名,位于唐朝皇宫,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太原少尹:太原少尹,古代官名,太原府的副职官员。
节度行军司马:节度行军司马,古代官名,负责节度使的军事事务。
回纥使:回纥使,指回纥派往唐朝的使者。
丰州刺史:丰州刺史,丰州的行政长官。
天德军:天德军,古代军事编制,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乌拉特前旗。
魏州:魏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邯郸市,是古代的一个州府。
元城:元城,古县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邯郸市馆陶县。
舒庐寿三州:舒庐寿三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安徽省、江西省、湖北省交界地区。
颍州:颍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阜阳市。
平卢行军司马:平卢行军司马,古代官名,平卢军(位于今天的山东省)的军事司马。
濠州:濠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淮北市。
舒州:舒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潜山市。
和州:和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宣城市。
淮阴:淮阴,古县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淮安市。
楚州:楚州,古州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淮安市。
凌烟阁:凌烟阁,古代宫殿名,位于唐朝皇宫,是存放功臣画像的地方。
右金吾将军:右金吾将军,古代官名,掌管宫廷警卫。
德宗:唐德宗李适,唐朝皇帝,公元780年至805年在位。
魏人:魏人,指魏州的人民。
杜亚:杜亚,唐朝官员。
阳城:阳城,唐朝官员。
延英门外:延英门外,指延英殿门外。
度支:度支,古代官署名,负责财政事务。
贞元二十一年:贞元是唐德宗的年号,贞元二十一年即公元805年,这一年唐德宗去世,太子李诵继位,是为唐顺宗。
左散骑常侍:古代官职,属于宫廷中的文官,负责起草和审核皇帝的诏令。
致仕:古代官员退休的称呼。
奉天:唐德宗时期设置的一个临时首都,位于今陕西省乾县。
李希烈:唐朝末年的一位叛将,曾反叛朝廷。
陈少游:唐朝官员,曾任扬州刺史。
扬州:中国东部的一个历史文化名城,位于江苏省。
质:古代用作抵押的人或物。
高祖:古代对皇帝的尊称,此处指唐高祖李渊。
永徽:唐高宗李治的年号,永徽年间大约是公元650年至675年。
北庭:古代对西域地区的称呼。
车鼻可汗:突厥可汗,唐玄宗时期被唐军生擒。
安东都护:古代官职,负责管理边疆地区。
浑瑊:唐朝将领,曾任节度使。
黄芩:一种中药材,此处指浑瑊的家奴。
膂力:指体力。
骑射:骑马射箭的技能。
左氏春秋:古代一部历史著作,由左丘明所著。
朔方:古代对北方边疆地区的称呼。
东壅门:古代城门名。
李怀光:唐朝末年的一位叛将。
梁汉: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留后:古代官职,指地方官员离开后留下的代理人。
检校:古代官职,表示临时或名誉上的官职。
兵马使: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节度使:古代官职,负责管理一个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杨朝晟:唐朝官员,曾任节度使。
工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工程和建筑事务。
检校右仆射:古代官职,右仆射的一种临时或名誉职位。
统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左羽林统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羽林军。
元和:唐宪宗李纯的年号,元和年间大约是公元806年至820年。
陕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大都督:古代官职,负责军事的高级官员。
泾原: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临泾: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西蕃:古代对西藏地区的称呼。
赞普:古代西藏地区对国王的称呼。
左衤任:古代对边疆地区的称呼。
史臣:古代负责撰写史书的官员。
郊畿:古代对国都周边地区的称呼。
河、陇:古代地名,河指黄河流域,陇指陇山地区。
犬戎作梗:犬戎阻碍或侵扰。
谋臣:古代对军事或政治顾问的称呼。
武士:古代对士兵的称呼。
璘、昌:古代将领的名字。
郝、史:古代将领的名字。
栖曜、万福:古代将领的名字。
景略:古代将领的名字。
马、刘、史、郝:古代将领的名字。
獯虏: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称呼。
卫、霍:古代将领卫青和霍去病的合称,以勇猛著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零二-评注
贞元二十一年,以左散骑常侍致仕。其年五月卒,年九十。
这一句描绘了万福的一生,从官至左散骑常侍的显赫地位,到致仕后安享天年的九十岁高龄,体现了其人生经历的完整与圆满。
万福自始从军至卒,禄食七十余年,未尝病一日,典九郡皆有惠爱。
此句突出了万福在军旅生涯中的长寿与健康,以及他在各地任职期间受到的爱戴和尊敬,彰显了其人格魅力和政绩。
在泗州时,遇德宗幸奉天,李希烈反,陈少游悉令管内刺史送妻子在扬州以为质。万福独不送,谓使者曰:‘为某白相公,万福妻老且丑,不足烦相公寄意。’终不之遣,由是为人所称。
这段描述了万福在乱世中的坚守和正直,他不因权势而改变自己的原则,表现出高尚的人格和坚定的信念。
高固,高祖侃,永徽中,为北庭安抚使,有生擒车鼻可汗之功,官至安东都护,事具前录。
此句介绍了高固的生平事迹,突出了他在军事上的卓越成就,彰显了其英勇和忠诚。
固生微贱,为叔父所卖,展转为浑瑊家奴,号曰黄芩。性敏惠,有膂力,善骑射,好读《左氏春秋》。瑊大爱之,养如己子,以乳母之女妻之,遂以固名,取《左氏传》高固之名也。
这段描述了高固的出身和成长过程,以及他在主人家的关爱和培养下逐渐成长为一个英勇的将领。
少随瑊从戎于朔方,德宗幸奉天,固犹在瑊麾下。是时,贼兵已突入东壅门,固引甲士乱挥长刀,连斫数贼,拽车塞阖,一以当百,贼乃退去。
此句描绘了高固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他凭借个人的勇气和力量,成功击退了敌人,展现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
以功封渤海郡王。李怀光既反,德宗再幸梁汉。怀光发迹邠宁,至是,使留后张昕取将士万余人以资援河中。固时在军中,乃伺便突入张昕帐中,斩首以徇。
这段描述了高固在政治斗争中的果断和智慧,他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机会,成功斩杀了敌人,保护了国家的安全。
史敬奉,灵武人,少事本军为牙将。元和十四年,敬奉大破吐蕃于盐州城下,赐实封五十户。
此句介绍了史敬奉的生平事迹,突出了他在军事上的辉煌成就,彰显了其英勇和忠诚。
敬奉形甚短小,若不能胜衣。至于野外驰逐,能擒奔马,自执鞍勒,随鞍跃上,然后羁带,矛矢在手,前无强敌。
这段描述了史敬奉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他身材矮小却勇猛无比,展现了其超凡的战斗能力。
与凤翔将野诗良辅、泾原将郝玼各以名雄边上。吐蕃尝谓汉使曰:‘唐国既与吐蕃和好,何妄语也!’问曰:‘何谓?’曰:‘若不妄语,何因遣野诗良辅作陇州刺史?’其畏惮如此。
这段描述了史敬奉等将领在边疆的威名和影响力,以及吐蕃对他们的敬畏之情,展现了唐朝在边疆地区的强大国力。
史臣曰:自盗起中原,河、陇陷虏,犬戎作梗,屡犯郊畿。谋臣运策以竭精,武士荷戈而不暇。
这段评论回顾了唐朝边疆的动荡局势,以及朝臣和士兵的辛勤付出,表达了对国家安危的忧虑和对英雄的敬仰。
如璘、昌之材力,扼腕奋命,欲吞虏于胸中;郝、史骁雄,斩将搴旗,将申威于塞外。
这段评论进一步赞扬了郝、史等将领的英勇和才能,以及他们在边疆的赫赫战功,展现了唐朝军队的强大实力。
而竟不能北逾白道,西出萧关,俾十九郡生民,竟沦左衤任,仅能自保,功何取焉!虽运使时然,亦将略有所未至。
这段评论指出了唐朝在边疆防御上的不足,以及将领们在战略上的局限,表达了对国家安全的担忧和对英雄的惋惜。
栖曜、万福之节概,景略之负气,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