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询(公元557年-641年),唐代杰出的历史学家、文学家,后期参与《旧唐书》的编纂工作。《旧唐书》主要以唐朝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为主,详细记录了唐朝从开国到灭亡的全过程。
年代: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约10世纪)。
内容简要:《旧唐书》是五代时期历史学家编写的关于唐朝的史书,它记录了唐朝的历史大事,包括唐朝的建立、政权更替、军事战事、外交往来等方面的内容。书中详细描述了唐朝历代皇帝的治国理念、军事策略与外交政策,体现了唐朝的盛世与衰败的全过程。通过对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分析,书中揭示了唐朝盛世的辉煌与衰退的原因。作为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旧唐书》为后代研究唐朝历史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六-原文
○李宗闵 杨嗣复 子授 损 技 拭 捴
杨虞卿 弟汉公 从兄汝士 马植 李让夷 魏 周墀 崔龟从 郑肃 卢商
李宗闵,字损之,宗室郑王元懿之后。祖自仙,楚州别驾。父,宗正卿,出为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兄夷简,元和中宰相。宗闵,贞元二十一年进士擢第,元和四年,复登制举贤良方正科。
初,宗闵与牛僧孺同年登进士第,又与僧孺同年登制科。应制之岁,李吉甫为宰相当国,宗闵、僧孺对策,指切时政之失,言甚鲠直,无所回避。考策官杨于陵、韦贯之、李益等又第其策为中等,又为不中第者注解牛、李策语,同为唱诽。又言翰林学士王涯甥皇甫湜中选,考核之际,不先上言。裴垍时为学士,居中覆视,无所异同。吉甫泣诉于上前,宪宗不获已,罢王涯、裴垍学士。垍守户部侍郎,涯守都官员外郎,吏部尚书杨于陵出为岭南节度使,吏部员外郎韦贯之出为果州刺史。王涯再贬虢州司马,贯之再贬巴州刺史;僧孺、宗闵亦久之不调,随牒诸侯府。七年,吉甫卒,方入朝为监察御史,累迁礼部员外郎。
元和十二年,宰相裴度出征吴元济,奏宗闵为彰义军观察判官。贼平,迁驾部郎中,又以本官知制诰。穆宗即位,拜中书舍人。时自宗正卿出刺华州,父子同时承恩制,人士荣之。长庆元年,子婿苏巢于钱徽下进士及第,其年,巢覆落。宗闵涉请托,贬剑州刺史。时李吉甫子德裕为翰林学士,钱徽榜出,德裕与同职李绅、元稹连衡言于上前,云徽受请托,所试不公,故致重覆。比相嫌恶,因是列为朋党,皆挟邪取权,两相倾轧。自是纷纭排陷,垂四十年。
复入为中书舍人。三年冬,权知礼部侍郎。四年,贡举事毕,权知兵部侍郎。宝历元年,正拜兵部侍郎,父忧免。太和二年,起为吏部侍郎,赐金紫之服。三年八月,以本官同平章事。
时裴度荐李德裕,将大用。德裕自浙西入朝,为中人助宗闵者所沮,复出镇。寻引牛僧孺同知政事,二人唱和,凡德裕之党皆逐之。累转中书侍郎、集贤大学士。七年,德裕作相。六月,罢宗闵知政事,检校礼部尚书、同平章事、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
宗闵为吏部侍郎时,因驸马都尉沈结托女学士宋若宪及知枢密杨承和,二人数称之于上前,故获征用。及德裕秉政,群邪不悦,而郑注、李训深恶之。文宗乃复召宗闵于兴元,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命德裕代宗闵为兴元尹。既再得权位,辅之以训、注,尤恣所欲,进封襄武侯,食邑千户。
九年六月,京兆尹杨虞卿得罪,宗闵极言救解,文宗怒叱之曰:“尔尝谓郑覃是妖气,今作妖,覃耶、尔耶?”翌日,贬明州刺史,寻再贬处州长史。七月,郑注发沈、宋若宪事,内官杨承和、韦元素、沈及若宪姻党坐贬者十余人,又贬宗闵潮州司户。时训、注窃弄威权,凡不附己者,目为宗闵、德裕之党,贬逐无虚日,中外震骇,连月阴晦,人情不安。九月诏曰:
朕承天缵历,烛理不明,劳虚襟以求贤,励宽德以容众。顷者,或台辅乖弼违之道,而具僚扇朋附之风;翕然相从,实篸彝宪。致使薰莸共器,贤不肖并驰;退迹者成后时之夫,登门者有迎吠之客。缪戾之气,堙郁和平,而望阴阳顺时,疵疠不作;朝廷清肃,班列和安,自古及今,未尝有也。今既再申朝典,一变浇风,扫清朋比之徒,匡饬贞廉之俗。凡百卿士,惟新令猷。如闻周行之中,尚蓄疑惧,或有妄相指目,令不自安,今斯旷然,明喻朕意。应与宗闵、德裕或亲或故及门生旧吏等,除今日已前黜远之外,一切不问。各安职业,勿复为嫌。
文宗以二李朋党,绳之不能去,尝谓侍臣曰:“去河北贼非难,去此朋党实难。”宗闵虽骤放黜,竟免李训之祸。
开成元年,量移衢州司马。三年,杨嗣复辅政,与宗闵厚善,欲拔用之,而畏郑覃沮议,乃托中人密讽于上。上以嗣复故,因紫宸对,谓宰相曰:“宗闵在外四五年,宜别授一官。”郑覃曰:“陛下怜其地远,宜移近内地三五百里,不可再用奸邪。陛下若欲用宗闵,臣请先退。”陈夷行曰:“比者,宗闵得罪,以朋党之故,恕死为幸。宝历初,李续之、张又新、苏景胤等,朋比奸险,几倾朝廷,时号‘八关十六子’。”李珏曰:“主此事者,罪在逢吉。李续之居丧服阕,不可不与一官,臣恐中外衣冠,交兴议论,非为续之辈也。”夷行曰:“昔舜逐四凶天下治。朝廷求理,何惜此十数纤人?”嗣复曰:“事贵得中,不可但徇憎爱。”上曰:“与一郡可也。”郑覃曰:“与郡太优,止可洪州司马耳。”夷行曰:“宗闵养成郑注之恶,几覆邦家,国之巨蠹也。”嗣复曰:“比者,陛下欲加郑注官,宗闵不肯,陛下亦当记忆。”覃曰:“嗣复党庇宗闵。臣观宗闵之恶,甚于李林甫。”嗣复曰:“覃语大过。昔玄宗季年,委用林甫,妒贤害能,破人家族。宗闵在位,固无此事。况太和末,宗闵、德裕同时得罪。二年之间,德裕再领重镇,而宗闵未离贬所。陛下惩恶劝善,进退之理宜均,非臣独敢党庇。昨殷侑与韩益奏官及章服,臣以益前年犯赃,未可其奏;郑覃托臣云‘幸且勿论。’孰为党庇?”翌日,以宗闵为杭州刺史。四年冬,迁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时郑覃、陈夷行罢相,嗣复方再拔用宗闵知政事,俄而文宗崩。
会昌初,李德裕秉政,嗣复、李珏皆窜岭表。
三年,刘稹据泽潞叛。
德裕以宗闵素与刘从谏厚,上党近东都,宗闵分司非便,出为封州刺史。
又发其旧事,贬郴州司马,卒于贬所。
子琨、瓚,大中朝皆进士擢第。
令狐綯作相,特加奖拔。
瓚自员外郎知制诰,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
綯罢相,出为桂管观察使。
御军无政,为卒所逐,贬死。
自天宝艰难之后,宗室子弟,贤而立功者,唯郑王、曹王子孙耳。
夷简再从季父汧国公勉,德宗朝宰相。
夷简诸弟夷亮、夷则、夷范,皆登进士第。
宗闵弟宗冉。
宗冉子深、汤。
汤累官至给事中,咸通中践更台阁,知名于时。
杨嗣复,字继之,仆射于陵子也。
初,于陵十九登进十第,二十再登博学宏词科,谓补润州句容尉。
浙西观察使韩滉有知人之鉴,见之甚悦。
滉有爱女,方择佳婿,谓其妻柳氏曰:‘吾阅人多矣,无如杨生贵而有寿,生子必为宰相。’
于陵秩满,寓居扬州而生嗣复。
后滉见之,抚其首曰:‘名位果逾于父,杨门之庆也。’因字曰庆门。
嗣复七八岁时已能秉笔为文。
年二十,进士擢第。
二十一,又登博学宏词科,释褐秘书省校书郎。
迁右拾遗,直史馆。
以嗣复深于礼学,改太常博士。
元和十年,累迁至刑部员外郎。
郑余庆为详定礼仪使,奏为判官,改礼部员外郎。
时父于陵为户部侍郎,嗣复上言与父同省非便,请换他官。
诏曰:‘应同司官有大功以下亲者,但非连判及勾检之官并官长,则不在回避之限。如官署同,职司异,虽父子兄弟无所避嫌。’
再迁兵部郎中。
长庆元年十月,以库部郎中知制诰,正拜中书舍人。
嗣复与牛僧孺、李宗闵皆权德舆贡举门生,情义相得,进退取舍,多与之同。
四年,僧孺作相,欲荐拔大用,又以于陵为东都留守。
未历相位,乃令嗣复权知礼部侍郎。
宝历年元二月,选贡士六十八人,后多至达官。
文宗即位,拜户部侍郎。
以父于陵太子少傅致仕,年高多疾,恳辞侍养,不之许。
太和四年,丁父忧免。
七年三月,起为尚书左丞。
其年宗闵罢相,德裕辅政。
七月,以嗣复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观察等使。
九年,宗闵复知政事。
三月,以嗣复检校户部尚书、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观察处置等使。
开成二年十月,入为户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
三年正月,与同列李珏并以本官同平章事,领使如故,进阶金紫,弘农伯,食邑七百户。
上以币轻钱重,问盐铁使何以去其太甚?嗣复曰:‘此事累朝制置未得,但且禁铜,未可变法。法变扰人,终亦未罢去弊。’
李珏曰:‘禁铜之令,朝廷常典,但行之不严,不如无令。今江淮已南,铜器成肆,市井逐利者,销钱一缗,可为数器,售利三四倍。远民不知法令,率以为常。纵国家加炉铸钱,何以供销铸之弊?所以禁铜之令,不得不严。’
八月,紫宸奏事,曰:‘圣人在上,野无遗贤。陆洿上疏论兵,虽不中时事,意亦可奖。闲居苏州累年,宜与一官。’
李珏曰:‘士子趋竞者多,若奖陆洿,贪夫知劝矣。昨窦洵直论事,陛下赏之以币帛,况与陆洿官耶?’
帝曰:‘洵直奖其直心,不言事之当否。’
郑覃曰:‘若苞藏则不可知。’
嗣复曰:‘臣深知洵直无邪恶,所奏陆洿官,尚未奉圣旨。’
郑覃曰:‘陛下须防朋党。’
嗣复曰:‘郑覃疑臣朋党,乞陛下放臣归去。’因拜乞罢免。
李珏曰:‘比来朋党,近亦稍弭。’
覃曰:‘近有小朋党生。’
帝曰:‘此辈凋丧向尽。’
覃曰:‘杨汉公、张又新、李续之即今尚在。’
珏曰:‘今有边事论奏。’
覃曰:‘论边事安危,臣不如珏;嫉恶则珏不如臣。’
嗣复曰:‘臣闻左右佩剑,彼此相笑。臣今不知郑覃指谁为朋党。’
因当香案前奏曰:‘臣待罪宰相,不能申夔、龙之道,唯以朋党见讥,必乞陛下罢臣鼎职。’
上慰勉之。
文宗方以政事委嗣复,恶覃言切。
帝延英谓宰臣曰:‘人传符谶之语,自何而来?’
嗣复对曰:‘汉光武好以谶书决事,近代隋文帝亦信此言,自是,此说日滋,只如班彪《王命论》所引,盖矫意以止贼乱,非所重也。’
李珏曰:‘丧乱之时,佐命者务神符命;理平之代,只合推诸人事。’
上曰:‘卿言是也。’
帝又曰:‘天后用人,有自布衣至宰相者,当时还得力否?’
嗣复曰:‘天后重行刑辟,轻用官爵,皆自图之计耳。凡用人之道,历试方见其能否。当艰难之时,或须拔擢,无事之日,不如且循资级。古人拔卒为将,非治平之时,盖不获已而用之也。’
上又问新修《开元政要》,叙致何如。
嗣复曰:‘臣等未见。陛下若欲遗之子孙,则请宣付臣等,参详可否。玄宗或好游畋,或好声色,与贞观之政不同,故取舍须当,方堪流传。’
四年五月,上问延英政事,逐日何人记录监修?
李珏曰:‘是臣职司。’
陈夷行曰:‘宰相所录,必当自伐,圣德即将掩之。臣所以频言,不欲威权在下。’
珏曰:‘夷行此言,是疑宰相中有卖威权、货刑赏者。不然,何自为宰相而出此言?臣累奏求退,若得王傅,臣之幸也。’
郑覃曰:‘陛下开成元年、二年政事至好,三年、四年渐不如前。’
嗣复曰:‘元年、二年是郑覃、夷行用事,三年、四年臣与李珏同之。臣蒙圣慈擢处相位,不能悉心奉职。郑覃云‘三年之后,一年不如一年’,臣之罪也。陛下纵不诛夷,臣合自求泯灭。’
因叩头曰:‘臣今日便辞玉阶,不敢更入中书。’
即趋去。
上令中使召还,劳之曰:‘郑覃失言,卿何及此?’
覃起谢曰:‘臣性愚拙,言无顾虑。近日事亦渐好,未免些些不公,亦无甚处。臣亦不独斥嗣复,遽何至此。所为若是,乃嗣复不容臣耳。’
嗣复曰:‘陛下不以臣微才,用为中书侍郎。时政善否,其责在臣。陛下月费俸钱数十万,时新珍异,必先赐与,盖欲辅佐圣明,臻于至理。既一年不如一年,非惟臣合得罪,亦上累圣德。伏请别命贤能,许臣休退。’
上曰:‘郑覃之言偶然耳,奚执咎耶?’
嗣复数日不入,上表请罢。
帝方委用,乃罢郑覃、夷行知政事。
自是,政归嗣复,进加门下侍郎。
明年正月,文宗崩。
先是,以敬宗子陈王为皇太子。
中尉仇士良违遗令立武宗。
武宗之立,既非宰相本意,甚薄执政之臣。
其年秋,李德裕自淮南入辅政。
九月,出嗣复为湖南观察使。
明年,诛枢密薛季稜、刘弘逸。
中人言:‘二人顷附嗣复、李珏,不利于陛下。’
武宗性急,立命中使往湖南、桂管,杀嗣复与珏。
宰相崔郸、崔珙等亟请开延英,因极言国朝故事,大臣非恶逆显著,未有诛戮者,愿陛下复思其宜。
帝良久改容曰:‘朕缵嗣之际,宰相何尝比数。李珏、季稜志在扶册陈王,嗣复、弘逸志在树立安王。立陈王犹是文宗遗旨,嗣复欲立安王,全是希杨妃意旨。嗣复尝与妃书云:‘姑姑何不敩则天临朝?’’
珙等曰:‘此事暧昧,真虚难辨。’
帝曰:‘杨妃曾卧疾,妃弟玄思,文宗令入内侍疾月余,此时通导意旨。朕细问内人,情状皎然,我不欲宣出于外。向使安王得志,我岂有今日?然为卿等恕之。’
乃追潭、桂二中使,再贬嗣复潮州刺史。
宣宗即位,征拜吏部尚书。
大中二年,自潮阳还,至岳州病,一日而卒,时年六十六。
赠左仆射,谥曰孝穆。
子损、授、技、拭、捴,而授最贤。
授,字得符,大中九年进士擢第,释褐从事诸侯府,入为鄠县尉、集贤校理。
历监察御史、殿中,分务东台。
再迁司勋员外郎、洛阳令、兵部员外郎。
李福为东都留守,奏充判官,改兵部郎中,由吏部拜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出为河南尹。
卢携作相,召拜工部侍郎。
黄巢犯京师,僖宗幸蜀,征拜户部侍郎。
以母病,求散秩,改秘书监分司。
车驾还,拜兵部侍郎。
宰相有报怨者,改左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又转太子宾客。
从昭宗在华下,改刑部尚书、太子少保。
卒,赠左仆射。
子煚,字公隐,进士及第,再迁左拾遗。
昭宗初即位,喜游宴,不恤时事,煚上疏极谏,帝面赐绯袍象笏。
崔安潜出镇青州,辟为支使。
不至镇,改太常博士。
历主客、户部二员外郎。
关中乱,崔胤引硃全忠入京师,乃挈家避地湖南,官终谏议大夫。
损,字子默,以廕受官,为蓝田尉。
三迁京兆府司录参军,入为殿中侍御史。
家在新昌里,与宰相路岩第相接。
岩以地狭,欲易损马厩广之,遣人致意。
时损伯叔昆仲在朝者十余人,相与议曰:‘家门损益恃时相,何可拒之?’
损曰:‘非也。凡尺寸地,非吾等所有。先人旧业,安可以奉权臣?穷达,命也。’
岩不悦。
会差制使鞫狱黔中,乃遣损使焉。
逾年而还,改户部员外郎、洛阳县令。
入为吏部员外,出为绛州刺史。
路岩罢相,征拜给事中,迁京兆尹。
卢携作相,有宿憾,复拜给事中,出为陕虢观察使。
时军乱,逐前使崔荛。
损至,尽诛其乱首。
逾年,改青州刺史、御史大夫、淄青节度使。
又检校刑部尚书、郓州刺史、天平军节度使。
未赴郓,复留青州,卒于镇。
技进士及第,位至中书舍人。
拭官终考功员外郎。
捴终兵部郎中。
拭、捴并进士擢第。
杨虞卿,字师皋,虢州弘农人。
祖燕客。
父宁,贞元中为长安尉。
少有栖遁之志,以处士征入朝。
有口辩,优游公卿间。
窦参尤重之,会参贬,仕进不达而卒。
虞卿,元和五年进士擢第,又应博学宏辞科。
元和末,累官至监察御史。
穆宗初即位,不修政道,盘游无节,虞卿上疏谏曰:
臣闻鸢乌遭害则仁鸟逝,诽谤不诛则良言进。
况诏旨勉谕,许陈愚诚,故臣不敢避诛,以献狂瞽。
窃闻尧、舜受命,以天下为忧,不闻以位为乐。
况北虏犹梗,西戎未宾,两河之疮磐未平,五岭之妖氛未解。
生人之疾苦尽在,朝廷之制度莫修,边储屡空,国用犹屈。
固未可以高枕无虞也。
陛下初临万宇,有忧天下之志。
宜日延辅臣公卿百执事,凝旒而问,造膝以求,使四方内外,有所观焉。
自听政已来,六十日矣,八开延英,独三数大臣仰龙颜,承圣问。
其余侍从诏诰之臣,偕入而齐出,何足以闻政事哉!谏臣盈廷,忠言未闻于圣听,臣实羞之。
盖由主恩尚疏,而众正之路未启也。
夫公卿大臣,宜朝夕接见论道,赐与从容,则君臣之情相接,而理道备闻矣。
今自宰相已下四五人,时得顷刻侍坐,天威不远,鞠躬陨越,随旨上下,无能往来。
此由君太尊、臣太卑故也。
自公卿已下,虽历践清地,曾未祗奉天睠,以承下问,郁塞正路,偷安幸门。
况陛下神圣如五帝,臣下莫能望清光。
所宜周遍顾问,惠其气色,使支体相辅,君臣喻明。
陛下求理于公卿,公卿求理于臣辈,自然上下孜孜相问,使进忠若趋利,论政若诉冤。
如此而不闻过失、不致升平者,未之有也。
自古帝王,居危思安之心不相殊,而居安虑危之心不相及,故不得皆为圣帝明王。
小臣疏贱,岂宜及此,独不忍冒荣偷禄,以负圣朝。
惟陛下图之。
帝深奖其言。
寻令奉使西北边,犒赏戍卒,迁侍御史,再转礼部员外郎、史馆修撰。
长庆四年八月,改吏部员外郎。
太和二年,南曹令史李幹等六人,伪出告身签符,卖凿空伪官,令赴任者六十五人,取受钱一万六千七百三十贯。
虞卿按得伪状,捕幹等移御史台鞫劾。
幹称六人共率钱二千贯,与虞卿典温亮,求不发举伪滥事迹。
乃诏给事中严休复、中书舍人高钺、左丞韦景休充三司推案,而温亮逃窜。
幹等既伏诛,虞卿以检下无术,停见任。
及李宗闵、牛僧孺辅政,起为左司郎中。
五年六月,拜谏议大夫,充弘文馆学士,判院事。
六年,转给事中。
七年,宗闵罢相,李德裕知政事,出为常州刺史。
虞卿性柔佞,能阿附权幸以为奸利。
每岁铨曹贡部,为举选人驰走取科第,占员阙,无不得其所欲;升沉取舍,出其脣吻。
而李宗闵待之如骨肉,以能朋比唱和,故时号党魁。
八年,宗闵复入相,寻召为工部侍郎。
九年四月,拜京兆尹。
其年六月,京师讹言郑注为上合金丹,须小兒心肝,密旨捕小兒无算。
民间相告语,扃锁小兒甚密,街肆汹汹。
上闻之不悦,郑注颇不自安。
御史大夫李固言素嫉虞卿朋党,乃奏曰:
臣昨穷问其由,此语出于京兆尹从人,因此扇于都下。
上怒,即令收虞卿下狱。
虞卿弟汉公并男知进等八人自系,挝鼓诉冤,诏虞卿归私第。
翌日,贬虔州司马,再贬虔州司户,卒于贬所。
子知进、知退、堪,弟汉公,皆登进士第。
知退历都官、户部二郎中;堪库部、吏部二员外郎。
汉公,太和八年擢进士第,又书判拔萃,释褐为李绛兴元从事。
绛遇害,汉公遁而获免。
累迁户部郎中、史馆修撰。
太和七年,迁司封郎中。
汉公子范、筹,皆登进士第,累辟使府。
虞卿从兄汝士。
汝士,字慕巢,元和四年进士擢第,又登博学宏词科,累辟使府。
长庆元年为右补阙。
坐弟殷士贡举覆落,贬开江令。
入为户部员外,再迁职方郎中。
太和三年七月,以本官知制诰。
时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待汝士厚。
寻正拜中书舍人,改工部侍郎。
八年,出为同州刺史。
九年九月,入为户部侍郎。
开成元年七月,转兵部侍郎。
其年十二月,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使。
时宗人嗣复镇西川,兄弟对居节制,时人荣之。
四年九月,入为吏部侍郎,位至尚书,卒。
子知温、知远、知权,皆登进士第。
知温累官至礼部郎中、知制诰,入为翰林学士、户部侍郎,转左丞。
出为河南尹、陕虢观察使。
迁检校兵部尚书、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
知温弟知至,累官至比部郎中、知制诰。
坐故府刘瞻罢相,贬官。
知至亦贬琼州司马。
入为谏议大夫,累迁京兆尹、工部侍郎。
知温、知至皆位至列曹尚书。
汝士弟鲁士。
鲁士,字宗尹,本名殷士。
长庆元年,进士擢第,其年诏翰林覆试。
殷士与郑朗等覆落,因改名鲁士。
复登制科,位不达而卒。
初汝士中第,有时名,遂历清贯。
其年诸子皆至正卿,郁为昌族。
所居静恭里,知温兄弟,并列门戟。
咸通中,昆仲子孙,在朝行方镇者十余人。
马植,扶风人。
父曛。
植,元和十四年进士擢第,又登制策科,释褐寿州团练副使。
得秘书省校书郎,三迁饶州刺史。
开成初,迁安南都护、御史中丞、安南招讨使。
植文雅之余,长于吏术。
三年,奏:
当管羁縻州首领,或居巢穴自固,或为南蛮所诱,不可招谕,事有可虞。
臣自到镇,约之以信诚,晓之以逆顺。
今诸首领,总发忠言,愿纳赋税。
其武陆县请升为州,以首领为刺史。
从之。
又奏陆州界废珠池复生珠。
以能政,就加检校左散骑常侍,加中散大夫,转黔中观察使。
会昌中,入为大理卿。
植以文学政事为时所知。
久在边远,及还朝,不获显官,必微有望,李德裕素不重之。
宣宗即位,宰相白敏中与德裕有隙,凡德裕所薄者,必不次拔擢之。
乃加植金紫光禄大夫,行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转运使。
转户部侍郎,领使如故。
俄以本官同平章事,迁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
敏中罢相,植亦罢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数年,出为许州刺史、检校刑部尚书、忠武军节度观察等使。
大中末,迁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
卒于镇。
李让夷,字达心,陇西人。
祖悦,父应规。
让夷,元和十四年擢进士第,释褐诸侯府。
太和初入朝,为右拾遗,召充翰林学士,转左补阙。
三年,迁职方员外郎、左司郎中,充职。
九年,拜谏议大夫。
开成元年,以本官兼知起居舍人事。
时起居舍人李褒有痼疾,请罢官。
宰臣李石奏阙官,上曰:‘褚遂良为谏议大夫,尝兼此官,卿可尽言今谏议大夫姓名。’
石遂奏李让夷、冯定、孙简、萧俶。
帝曰:‘让夷可也。’
李固言欲用崔球、张次宗。
郑覃曰:‘崔球游宗闵之门,赤墀下秉笔记注,为千古法,不可用朋党。如裴中孺、李让夷,臣不敢有纤芥异论。’
其为人主大臣知重如此。
二年,拜中书舍人。
以郑覃此言,深为李珏、杨嗣复所恶,终文宗世,官不达。
及德裕秉政,骤加拔擢,历工、户二侍郎,转左丞。
累迁检校尚书右仆射,俄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宣宗即位罢相,以太子宾客分司卒。
魏抃,字申之,钜鹿人。
五代祖文贞公征,贞观朝名相。
曾祖殷,汝阳令。
祖明,亦为县令。
父冯,献陵台令。
抃,太和七年登进士第。
杨汝士牧同州,辟为防御判官,得秘书省校书郎。
汝士入朝,荐为右拾遗。
文宗以抃魏徵之裔,颇奇待之。
前邕管经略使董昌龄枉杀录事参军衡方厚,坐贬溆州司户。
至是量移硖州刺史,抃上疏论之曰:‘王者施涣汗之恩以赦有罪,唯故意杀人无赦。’
昌龄比者录以微效,授之方隅,不能祗慎宠光,恣其狂暴,无辜专杀,事迹显彰。
妻孥衔冤,万里披诉。
及按鞫伏罪,贷以微生,中外议论,以为屈法。
今若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则杀人者拔擢,而冤苦者何伸?交紊宪章,有乘至理。
疏奏,乃改为洪州别驾。
御史中丞李孝本,皇族也,坐李训诛,有女没人掖廷。
抃谏曰:‘臣闻治国家者,先资于德义;德义不修,家邦必坏。’
故王者以德服人,以义使人。
服使之术,要在修身;修身之道,在于孜孜。
夫一失百亏之戒,存乎久要之源。
前志曰:‘勿以小恶而为之,勿以小善而不为。’
斯则惧於渐也!
臣又闻,君如日焉,显晦之微,人皆瞻仰;照临之大,何以掩藏?
前代设敢谏之鼓,立诽谤之木,贵闻其过也。
陛下即位以来,诞敷文德,不悦声色,出后宫之怨妇,配在外之鳏夫。
洎今十年,未尝采择。
自数月已来,天睠稍回,留神妓乐,教坊百人、二百人,选试未已;庄宅司收市,亹癖有闻。
昨又宣取李孝本之女入内。
宗姓不异,宠幸何名?
此事深累慎修,有亏一篑。
陛下九重之内,不得闻知。
凡此之流,大生物议,实伤理道之本,未免尘秽之嫌。
夫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谚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谤莫若自修。’
伏希陛下照鉴不惑;崇千载之盛德,去一旦之玩好。
教坊停息,宗女遣还,则大正人伦之风,深弘王者之体。
疏奏,帝即日出孝本女,迁抃右补阙。
诏曰:‘昔乃先祖贞观中谏书十上,指事直言,无所避讳。’
每览国史,未尝不沉吟伸卷,嘉尚久之。
尔为拾遗,其风不坠,屡献章疏,必道其所以。
至于备洒扫于诸王,非自广其声妓也;恤髫龀之宗女,固无嫌于征取也。
虽然,疑似之间,不可家至而户晓。
尔能词旨深切,是博我之意多也。
噫!人能匪躬謇谔,似其先祖;吾岂不能虚怀延纳,仰希贞观之理欤?
而抃居官日浅,未当叙进,吾岂限以常典,以待直臣!
可右补阙。
帝谓宰臣曰:‘昔太宗皇帝得魏徵,裨补阙失,弼成圣政。’
我得魏抃,于疑似之间,必能极谏。
不敢希贞观之政,庶几处无过之地矣。
教坊副使云朝霞善吹笛,新声变律,深惬上旨。
自左骁卫将军宣授兼扬府司马。
宰臣奏曰:‘扬府司马品高,郎官刺史迭处,不可授伶官。’
上意欲授之,因宰臣对,亟称朝霞之善。
抃闻之,累疏陈论,乃改授润州司马。
荆南监军使吕令琮从人,擅入江陵县,毁骂县令韩忠,观察使韦长申状与枢密使诉之。
抃上疏曰:‘伏以州县侵屈,只合上闻。’
中外关连,须存旧制。
韦长任膺廉使,体合精详,公事都不奏闻,私情擅为逾越。
况事无巨细,不可将迎。
县令官业有乖,便宜理罪;监军职司侵越,即合闻天。
或以虑烦圣听,何不但申门下?
今则首紊常典,理合纠绳。
伏望圣慈,速加惩戒!
疏奏不出,时论惜之。
三年,转起居舍人。
紫宸中谢,帝谓之曰:‘以卿论事忠切,有文贞之风,故不循月限,授卿此官。’
又谓之曰:‘卿家有何旧书诏?’
对曰:‘比多失坠,惟簪笏见存。’
上令进来。
郑覃曰:‘在人不在笏。’
上曰:‘郑覃不会我意,此即《甘棠》之义,非在笏而已。’
抃将退,又召诫之曰:‘事有不当,即须奏论。’
抃曰:‘臣顷为谏官,合伸规讽。今居史职,职在记言,臣不敢辄逾职分。’
帝曰:‘凡两省官并合论事,勿拘此言。’
寻以本官直弘文馆。
四年,拜谏议大夫,仍兼起居舍人,判弘文馆事。
紫宸入阁,遣中使取抃起居注,欲视之。
抃执奏曰:‘自古置史官,书事以明鉴诫。’
陛下但为善事,勿畏臣不书。
如陛下所行错忤,臣纵不书,天下之人书之。
臣以陛下为文皇帝,陛下比臣如褚遂良。
帝又曰:‘我尝取观之。’
抃曰:‘由史官不守职分,臣岂敢陷陛下为非法?陛下一览之后,自此书事须有回避。’
如此,善恶不直,非史也。
遗后代,何以取信?
乃止。
初立朝,为李固言、李珏、杨嗣复所引,数年之内,至谏议大夫。
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抃坐杨、李之党,出为汾州刺史。
杨、李贬官,抃亦贬信州长史。
宣宗即位,白敏中当国,量移郢州刺史,寻换商州。
二年,内征为给事中,迁御史中丞。
谢日,面赐金紫之服。
弹驸马都尉杜中立赃罪,贵戚惮之。
兼户部侍郎,判本司事。
抃奏曰:‘御史台纪纲之地,不宜与泉货吏杂处,乞罢中司,专综户部公事。’从之。
寻以本官同平章事,判使如故。
谢日,奏曰:‘臣无夔、契之才,骤叨夔、契之任,将何以仰报鸿私?今边戍粗安,海内宁息,臣愚所切者,陛下未立东宫,俾正人传导,以存副贰之重。’因泣下。
上感而听之。
先是,累朝人君不欲人言立储贰,若非人主己欲,臣下不敢献言。
宣宗春秋高,嫡嗣未辨,抃作相之日,率先启奏,人士重之。
寻兼集贤大学士。
詹毗国献象,抃以其性不安中土,请还其使,从之。
太原节度使李业杀降虏,北边大扰。
业有所恃,人不敢非。
抃即奏其事,乃移业滑州。
加中书侍郎。
大理卿马曙从人王庆告曙家藏兵甲。
曙坐贬官,而庆无罪。
抃引法律论之,竟杖杀庆。
进阶银青光禄大夫,兼礼部尚书、监修国史。
修成《文宗实录》四十卷,上之。
其修史官给事中卢耽、太常少卿蒋偕、司勋员外郎王讽、右补阙卢告、膳部员外郎牛丛,皆颁赐锦彩、银器,序迁职秩。
抃转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
大中十年,以本官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十一年,以疾求代,征拜吏部尚书。
以疾未痊,乞授散秩,改检校右仆射,守太子少保。
十二年十二月卒,时年六十六,赠司徒。
抃仪容魁伟,言论切直,与同列上前言事,他宰相必委曲规讽,唯抃谠言无所畏避。
宣宗每曰:‘魏谟绰有祖风,名公子孙,我心重之。’
然竟以语辞太刚,为令狐綯所忌,罢之。
抃尝钞撮子书要言,以类相从,二十卷,号曰《魏氏手略》。
有文集十卷。
子潜、滂。潜登进士第。
潜子敖,韦琮甥。
后琮为相,潜历显官。
周墀,字德升,汝南人。
祖颋,父霈。
墀,长庆二年擢进士第,太和末,累迁至起居郎。
墀能为古文,有史才。
文宗重之,补集贤学士,转考功员外郎,仍兼起居舍人事。
开成二年冬,以本官知制诰,寻召充翰林学士。
三年,迁职方郎中。
四年十月,正拜中书舍人,内职如故。
武宗即位,出为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改鄂州刺史、御史中丞、鄂岳观察使。
会昌六年十一月,迁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观察使。
大中初,检校礼部尚书、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郑滑观察等使、上柱国、汝南男,食邑三百户。
入朝为兵部侍郎、判度支。
寻以本官同平章事,累迁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监修国史,兼刑部尚书。
罢相,检校刑部尚书、梓州刺史、御史大夫、剑南东川节度使。
未行,追制改检校右仆射,加食邑五百户。
历方镇卒。
崔龟从,字玄告,清河人。
祖璜,父诚,官微。
龟从,元和十二年擢进士第,又登贤良方正制科,及书判拔萃二科,释褐拜右拾遗。
太和二年,改太常博士。
龟从长于礼学,精历代沿革,问无不通。
时飨宗庙于敬宗室,祝板称皇帝孝弟。
龟从议曰:‘臣审祥孝字,载考礼文,义本主於子孙,理难施於兄弟。按《礼记》卜虞之文,子孙曰哀,兄弟曰某。然则虞之称哀,与祭之称孝,其义一也。于祖祢则理宜称孝,於伯仲则止可称名。又东晋温峤议宗庙祝辞,於孝字非子者则不称,傍亲直言敢告。当时朝议,咸以为宜。今臣上考礼经,无兄弟称孝之义;下征晋史,有不称傍亲之文。臣谓飨敬宗庙,宜去孝弟两字。’
又以祀九宫坛,旧是大祠。
龟从议曰:‘九宫贵神,经典不载。天宝中,术士奏请,遂立祠坛。事出一时,礼同郊祀。臣详其图法,皆主星名,纵司水旱兵荒,品秩不过列宿。今者,五星悉是从祀,日月犹在中祠,岂容九宫独越常礼,备列王事,诫誓百官?尊卑乖仪,莫甚于此。若以尝在祀典,不可废除,臣请降为中祠。’制从之。
龟从又以大臣薨谢,不于闻哀日辍朝,奏议曰:‘伏以废朝轸悼,义重君臣,所贵及哀,尤宜示信。自顷已来,辍朝非奏报之时,备礼於数日外。虽遵常制,似不本情。臣不敢远征古书,请引国朝故事:贞观中任瑰卒,有司对仗奏阙闻,太宗责其乖礼;岑文本既殁,其夕为罢警严;张公谨之亡,哭之不避辰日。是知闵悼之意,不宜过时。臣谓大臣薨,礼合辍朝。纵有机务急速,便殿须召宰臣,不临正朝,无爽事体。如此,则由衷之信,载感于幽明;称情之文,无亏于典礼。’又奏:‘文武三品官薨卒辍朝。有未经亲重之官,今任又是散列者,为之变礼,诚恐非宜。自今后,文武三品以上官,非曾任将相,及曾在密近,宜加恩礼者,余请不在辍朝之限。’从之。
累转考功郎中、史馆修撰。
九年,转司勋郎中、知制诰。
十二月,正拜中书舍人。
开成初,出为华州刺史。
三年三月,人为户部侍郎,判本司事。
四年,权判吏部尚书铨事。
大中四年,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兼吏部尚书。
五年七月,撰成《续唐历》三十卷,上之。
六年,罢相,检校吏部尚书,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累历方镇卒。
郑肃,荥阳人。
祖烈,父阅,世儒家。
肃苦心力学。
元和三年,擢进士第,又以书判拔萃,历佐使府。
太和初,入朝为尚书郎。
六年,转太常少卿。
肃能为古文,长于经学,左丘明、《三礼》、仪注疑议,博士以下必就肃决之。
时鲁王永有宠,文宗择名儒为其府属,用户部侍郎庾敬休兼王傅,户部郎中李践方兼司马,以肃本官兼长史,由是知名。
明年,鲁王为太子,肃加给事中。
九年,改刑部侍郎,寻改尚书右丞,权判吏部西铨事。
开成初,出为陕虢都防御观察使、兼御史大夫。
二年九月,召拜吏部侍郎。
帝以肃尝侍太子,言论典正,复令兼太子宾客,为东宫授经。
既而太子失宠,上不悦,有废斥意。
肃因召见,深陈邦国大本、君臣父子之义。
上改容嘉之。
而太子竟以杨妃故得罪。
乃以肃检校礼部尚书,兼河中尹、河中节度、晋绛观察等使。
会昌初,武宗思太子永之无罪,尽诛陷永之党。
朝议称肃忠正,有大臣之节。
召拜太常卿,累迁户部、兵部尚书。
五年,以本官同平章事,加中书、门下二侍郎,监修国史,兼尚书右仆射。
素与李德裕亲厚。
宣宗即位,德裕罢知政事,肃亦罢相,复为河中节度使。
以疾辞,拜太子太保,卒。
子洎,咸通中累官尚书郎,出为刺史。
洎子仁规、仁表,俱有俊才,文翰高逸。
仁规累迁拾遗、补阙、尚书郎、湖州刺史、尚书郎知制诰,正拜中书舍人,卒。
仁表擢第后,从杜审权、赵骘为华州、河中掌书记,入为起居郎。
仁表文章尤称俊拔,然恃才傲物,人士薄之。
自谓门地、人物、文章具美,尝曰:‘天瑞有五色云,人瑞有郑仁表。’
刘鄴少时,投文於洎,仁表兄弟嗤鄙之。
咸通末,鄴为宰相,仁表竟贬死南荒。
卢商,字为臣,范阳人。
祖昂,沣州刺史。
父广,河南县尉。
商,元和四年擢进士第,又书判拔萃登科。
少孤贫力学,释褐秘书省校书郎。
范傅式廉察宣歙,辟为从事。
王播、段文昌相继镇西蜀,商皆佐职为记室,累改礼部员外郎。
入朝为工部员外郎、河南县令,历工部、度支、司封三郎中。
太和九年,改京兆少尹,权大理卿事。
开成初,出为苏州刺史。
中谢日,赐金紫之服。
初,郡人苦盐法太烦,奸吏侵渔。
商至,籍见户,量所要自售,无定额。
苏人便之,岁课增倍。
宰相领盐铁,以其绩上,迁润州刺史、浙西团练观察使。
入为刑部侍郎,转京兆尹。
三年,朝廷用兵上党,飞挽越太行者,环地六七镇,以商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兼供军使,军用无阙。
逆稹荡平,加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使。
宣宗即位,入为兵部侍郎。
寻以本官同平章事、范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加兼工部尚书。
数年,检校工部尚书,出为鄂岳观察使,就加检校兵部尚书。
大中十三年,以疾求代,征拜户部尚书。
其年八月,卒于汉阴驿,时年七十一。
子知远、知微、知宗、僧朗、荛。
史臣曰:宗闵、嗣复,承宗室世家之地胄,有文学政事之美名,徊翔清华,出入隆显。
苟能义以为上,群而不党,议太平于稷、契之列,致人主于勋、华之盛,遭时得位,谁曰不然?
而舍披鸿猷,狎兹鼠辈,养虞卿而射利,抗德裕以报仇。
矛盾相攻,几倾王室,没身蛮瘴,其利伊何?
古者,廉、蔺解仇,冀全国体,而邀欢释憾,实乱大伦。
世道销刓,一至于此!
崔、魏二丞相,嘉言启奏,无忝正人。
墀、让史才,肃之礼学,商之长者,或登三事,或践六卿,以道始终,夫何不韪。
赞曰:汉诛钩党,魏破疽囊。
何邓之后,二李三杨。
偷权报怨,任国存亡。
书兹覆辙,敢告岩廊!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六-译文
李宗闵,字损之,是宗室郑王元懿的后代。他的祖父李自仙曾任楚州别驾。他的父亲是宗正卿,后来出京担任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他的哥哥李夷简在元和年间担任过宰相。李宗闵在贞元二十一年考中进士,元和四年又考中制举贤良方正科。
最初,李宗闵和牛僧孺同年考中进士,又同年考中制科。当年,李吉甫担任宰相,李宗闵和牛僧孺在对策中直言时政之失,言辞直率,无所回避。考策官杨于陵、韦贯之、李益等将他们的策论评为中等,并为未中第者解释牛、李策论中的话语,一同诽谤。又说翰林学士王涯的外甥皇甫湜被选中,但在考核时并未先上报。裴垍当时是学士,居中复核,没有发现差异。李吉甫向皇帝哭诉,宪宗无奈之下,罢免了王涯、裴垍的学士职务。裴垍守户部侍郎,王涯守都官员外郎,吏部尚书杨于陵出京担任岭南节度使,吏部员外郎韦贯之出京担任果州刺史。王涯再次被贬为虢州司马,韦贯之再次被贬为巴州刺史;牛僧孺、李宗闵也长时间未被调动,随同官职在诸侯府中。
七年,李吉甫去世,李宗闵才入朝担任监察御史,后来多次升迁至礼部员外郎。
元和十二年,宰相裴度出征吴元济,上奏推荐李宗闵担任彰义军观察判官。平定叛乱后,李宗闵升任驾部郎中,并以本官兼任知制诰。穆宗即位后,李宗闵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当时他从宗正卿出京担任华州刺史,父子同时受到皇帝的恩宠,受到士人的赞誉。长庆元年,他的女婿苏巢在钱徽榜上考中进士,但同年苏巢却落榜。李宗闵因涉及请托之事,被贬为剑州刺史。当时李吉甫的儿子李德裕担任翰林学士,钱徽的榜单出来后,李德裕与同职李绅、元稹一同向皇帝进言,称钱徽接受请托,考试不公,因此导致重考。当时的宰相对李德裕有嫌隙,因此将他列为朋党,都怀有私心,相互倾轧。从此之后,纷争不断,持续了近四十年。
李宗闵再次入朝担任中书舍人。三年冬天,暂时担任礼部侍郎。四年,贡举之事结束后,暂时担任兵部侍郎。宝历元年,正式担任兵部侍郎,因父亲去世而免职。太和二年,重新担任吏部侍郎,被赐予金紫之服。太和三年八月,以本官身份担任同平章事。
当时裴度推荐李德裕,准备重用他。李德裕从浙西入朝,被帮助李宗闵的中人所阻挠,再次出京担任地方官。不久后,裴度推荐牛僧孺一同参与政事,两人相互支持,将李德裕的党羽都驱逐出去。李德裕多次转任中书侍郎、集贤大学士。七年,李德裕担任宰相。六月,罢免李宗闵的政事职务,担任检校礼部尚书、同平章事、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
李宗闵担任吏部侍郎时,因驸马都尉沈的关系,与女学士宋若宪及知枢密杨承和结交,这两人多次在皇帝面前称赞他,因此得到了重新任用的机会。后来李德裕掌权,众人都不喜欢他,而郑注、李训特别厌恶他。文宗于是再次召回李宗闵到兴元,担任中书侍郎、平章事,命令李德裕代替李宗闵担任兴元尹。李宗闵再次得到权力后,辅佐李训、郑注,更加放纵自己的欲望,被封为襄武侯,食邑千户。
九年六月,京兆尹杨虞卿获罪,李宗闵极力为其辩护,文宗愤怒地斥责他说:‘你曾经说郑覃是妖气,现在你自己也变成了妖,是郑覃还是你?’第二天,李宗闵被贬为明州刺史,不久后再次被贬为处州长史。七月,郑注揭露了沈、宋若宪的事情,内官杨承和、韦元素、沈及宋若宪的姻亲等十余人被贬,李宗闵也被贬为潮州司户。当时李训、郑注暗中操纵权力,凡是不同意的都被视为李宗闵、李德裕的党羽,贬官驱逐之事无日无之,朝廷内外震惊,连月阴雨,人心不安。九月,皇帝下诏说:
我承天命,但理政不明,劳心劳力以求贤能,用宽厚的德行容纳众人。最近,有的台辅违背辅弼之道,而一些官员又煽动朋党之风;他们相互勾结,实际上破坏了法度。导致香草和臭草混在一起,贤能和不肖之人并肩而行;退隐者成了后世的丈夫,登门者成了迎吠之客。悖逆之气,阻碍了和平,但希望阴阳顺应时令,灾害不生;朝廷清正严明,官员和睦安宁,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现在既然再次申明朝规,改变浮华之风,清除朋党之徒,纠正廉洁之风。所有官员,都要革新令猷。听说周行之中,还有疑虑和恐惧,有人胡乱指指点点,让人心不安,现在我要明确表示我的意思。对于李宗闵、李德裕或者亲或故以及门生旧吏等人,除了今天之前已经贬谪远方的人之外,其他一概不予追究。各自安于本职,不要再有所猜疑。
文宗因为李宗闵、李德裕的朋党问题,无法彻底解决,曾经对侍臣说:‘去河北的贼不难,去这个朋党却很难。’李宗闵虽然多次被贬谪,但最终免于李训的祸害。
开成元年,他被调任衢州司马。三年,杨嗣复辅佐朝政,与李宗闵关系很好,想要提拔他,但又害怕郑覃反对,于是通过中人之手秘密向皇帝进言。皇帝因为杨嗣复的旧情,在紫宸殿对宰相说:‘李宗闵在外四五年了,应该另外授予他一个官职。’郑覃说:‘陛下怜悯他地处偏远,应该调到内地三五百里,不能再使用奸邪之人。陛下如果想要任用李宗闵,我请求先退位。’陈夷行说:‘李宗闵因朋党之罪获罪,侥幸免于一死。宝历初年,李续之、张又新、苏景胤等人朋党奸险,几乎倾覆朝廷,当时被称为“八关十六子”。’李珏说:‘处理此事的人,罪在逢吉。李续之居丧期满,不能不给他一个官职,我担心中外官员都会议论,这并非为了续之等人。’陈夷行说:‘过去舜驱逐了四凶,天下才得以治理。朝廷要寻求治理,何必吝惜这十几个小人物?’杨嗣复说:‘事情贵在适中,不能只是顺从自己的喜好。’皇帝说:‘给他一个郡就可以了。’郑覃说:‘给他一个郡太优待了,只能任命为洪州司马。’陈夷行说:‘李宗闵养成了郑注的恶行,几乎颠覆国家,是国家的蛀虫。’杨嗣复说:‘最近,陛下想要加封郑注官职,李宗闵不同意,陛下也应该记得。’郑覃说:‘杨嗣复庇护李宗闵。我看李宗闵的恶行,比李林甫还要严重。’杨嗣复说:‘郑覃的话太过分了。过去唐玄宗晚年,委用李林甫,他嫉妒贤能,陷害有才能的人,破坏了人家族。李宗闵在位时,固然没有这样的事情。何况太和末年,李宗闵、李德裕同时获罪。两年之间,李德裕再次担任重要职务,而李宗闵还在贬谪之地。陛下惩恶劝善,进退之理应该平等,不是只有我敢庇护。昨天殷侑与韩益奏请官职及章服,我因为韩益前年犯赃,不能同意他的奏请;郑覃托我云“幸且勿论。”谁才是庇护?”第二天,任命李宗闵为杭州刺史。四年冬天,升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当时郑覃、陈夷行被罢相,杨嗣复再次推荐李宗闵担任政事,不久后文宗去世。
会昌初年,李德裕掌管朝政,嗣复、李珏都被贬谪到岭南。三年后,刘稹占据泽潞反叛。因为李宗闵平时与刘从谏关系很好,上党又靠近东都,分司不便,所以李宗闵被外放为封州刺史。又因为他的旧事,被贬为郴州司马,最终在贬所去世。
他的儿子李琨、李瓚,在大中朝都考中了进士。令狐綯担任宰相时,特别加以提拔。李瓚从员外郎升任知制诰,历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令狐綯罢相后,外放为桂管观察使。管理军队无方,被士兵驱逐,贬死后。
自天宝年间困难时期之后,皇室子弟中只有郑王、曹王的后代有功。夷简的堂叔父汧国公勉,是德宗朝的宰相。夷简的兄弟夷亮、夷则、夷范,都考中了进士。李宗闵的弟弟李宗冉。李宗冉的儿子李深、李汤。李汤官至给事中,在咸通年间在台阁任职,当时就很有名。
杨嗣复,字继之,是仆射于陵的儿子。最初,于陵十九岁时考中进士,二十岁再考中博学宏词科,被任命为润州句容尉。浙西观察使韩滉有识人的眼光,见到他非常高兴。韩滉有一个爱女,正在挑选佳婿,他对妻子柳氏说:‘我看过很多人,没有比杨生更贵且有福气的,他生下的儿子必将成为宰相。’于陵任期满了,在扬州居住时生下了嗣复。后来韩滉见到他,摸着他的头说:‘名位果然超过了父亲,杨家的喜庆啊。’因此给他取字为庆门。
嗣复七八岁时已经能够提笔作文。二十岁时考中进士。二十一岁,又考中博学宏词科,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升任右拾遗,在史馆任职。因为嗣复对礼学有深入研究,改任太常博士。元和十年,多次升迁至刑部员外郎。郑余庆担任详定礼仪使,奏请他担任判官,改任礼部员外郎。当时他的父亲于陵担任户部侍郎,嗣复上奏说与父亲同省不便,请求更换官职。皇帝下诏说:‘应同司官有大功以下亲者,但非连判及勾检之官并官长,则不在回避之限。如官署同,职司异,虽父子兄弟无所避嫌。’再升任兵部郎中。长庆元年十月,以库部郎中知制诰,正式任命为中书舍人。
嗣复与牛僧孺、李宗闵都是权德舆贡举的门生,情义相得,进退取舍,多与他们相同。四年,牛僧孺担任宰相,想要提拔他们,又因为于陵担任东都留守。未经历相位,就任命嗣复暂代礼部侍郎。宝历年元二月,选拔贡士六十八人,后来多至达官。文宗即位,任命他为户部侍郎。因为父亲于陵担任太子少傅退休,年纪大且多病,恳求辞去侍养,没有被允许。太和四年,因父亲去世而免职。七年三月,起用为尚书左丞。那年李宗闵罢相,李德裕辅政。七月,任命嗣复为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观察等使。九年,李宗闵再次掌管政事。三月,任命嗣复为检校户部尚书、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观察处置等使。
开成二年十月,入朝任户部侍郎,兼任诸道盐铁转运使。三年正月,与同僚李珏都以本官同平章事,继续兼任使职,晋升为金紫,封为弘农伯,食邑七百户。皇帝因为币轻钱重,询问盐铁使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嗣复说:‘这件事历代都有制定,但都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只是暂时禁止铜的使用,还不能改变法律。法律改变会扰乱人心,最终也不会废除弊端。’李珏说:‘禁止铜的命令,朝廷常设,但执行不严格,不如没有命令。现在江淮以南,铜器成市,市场上追逐利益的人,熔化一缗钱,可以做成几件铜器,利润三四倍。边远地区的百姓不知道法令,都以为这是常态。即使国家增加炉铸钱,也无法消除铸币的弊端,所以禁止铜的命令不得不严格执行。’
八月,紫宸宫上奏事务,说:‘圣人在上,民间没有遗漏的贤才。陆洿上疏议论军事,虽然不符合时事,但他的心意值得奖励。他在苏州闲居多年,应该给他一个官职。’李珏说:‘士子们争相竞争的人很多,如果奖励陆洿,贪婪的人也会受到鼓励。昨天窦洵直议论事情,陛下赏赐他布匹,何况是陆洿呢?’皇帝说:‘窦洵直奖励他的直率,不谈论事情的对错。’郑覃说:‘如果隐藏着邪恶,就不可知。’嗣复说:‘我深知窦洵直没有邪恶,他所奏请的陆洿官职,还没有得到圣旨。’郑覃说:‘陛下需要防备朋党。’嗣复说:‘郑覃怀疑我是朋党,请求陛下让我回去。’因此上奏请求罢免。李珏说:‘最近朋党,也渐渐消弭了。’郑覃说:‘最近有小朋党出现。’皇帝说:‘这些人快要消失了。’郑覃说:‘杨汉公、张又新、李续之现在还在。’李珏说:‘现在有边事需要议论。’郑覃说:‘议论边事安危,我不如李珏;痛恨邪恶,李珏不如我。’嗣复说:‘我听说左右佩剑,彼此相笑。我现在不知道郑覃指的是谁为朋党。’因此当着香案前上奏说:‘我担任宰相,不能申明夔龙之道,只因为朋党被指责,一定请求陛下罢免我的宰相职务。’皇帝安慰勉励他。文宗正把政事委托给嗣复,不喜欢郑覃的话太尖锐。
皇帝在延英殿对宰相说:‘人们传说符谶之语,是从哪里来的?’嗣复回答说:‘汉光武帝喜欢用谶书决定事情,近代隋文帝也相信这些话,从此,这种说法日益增多,就像班彪《王命论》所引用的,是为了矫正意图以制止叛乱,不是我们所重视的。’李珏说:‘在丧乱时期,辅佐皇帝的人追求神符命;在太平时期,只应该关注人事。’皇帝说:‘你说得对。’皇帝又说:‘天后用人,有从平民到宰相的人,当时是不是得到了有效的帮助?’嗣复说:‘天后重视刑罚,轻视官爵,都是自己的计划。大凡用人之道,经过多次考验才能看出其能力。在困难时期,可能需要提拔,在太平时期,不如按照资历等级来。古人提拔士兵为将军,不是在太平时期,是因为不得已而用之。’皇帝又问新修的《开元政要》,叙述得怎么样。嗣复说:‘我们还没有看到。陛下如果想要留给子孙,就请宣付给我们,参详是否可行。玄宗或许喜欢游猎,或许喜欢声色,与贞观之政不同,所以取舍要得当,才能流传。’
四年五月,皇上询问延英政事,每天由何人记录监修?李珏说:‘这是我的职责。’陈夷行说:‘宰相所记录的,必定会自吹自擂,圣德即将被掩盖。我之所以频繁发言,是不想让威权下放到地方。’李珏说:‘夷行这番话,是怀疑宰相中有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身为宰相而说出这样的话?我多次上奏请求退休,如果能担任王傅,那是我之幸。’郑覃说:‘陛下开成元二年政事处理得很好,三年四年就渐渐不如以前了。’嗣复说:‘元年二年是郑覃、夷行掌权,三年四年是我和李珏一同处理。我蒙受圣上的恩宠,被提拔为宰相,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履行职责。郑覃说“三年之后,一年不如一年”,这是我的罪过。陛下即使不处死我,我也应该自己请求消失。”于是叩头说:“我今天就要辞去官职,不敢再进入中书省。”随即离去。皇上命令中使召回,慰劳他说:“郑覃失言,你为何如此?”郑覃起身道歉说:“我性格愚钝,说话不考虑后果。近日政事也逐渐好转,只是有些不公,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不仅责备了嗣复,为何会到这个地步。这样做,是嗣复不容我。”嗣复说:“陛下不因为我微薄之才,任命我为中书侍郎。时政的好坏,责任在我。陛下每月花费数十万俸禄,时常赐予新奇之物,是为了辅助圣明,达到至理。既然一年不如一年,不仅我应该受到责罚,也连累到了圣上的德行。我请求陛下另外任命贤能之人,允许我退休。”皇上说:“郑覃的话是偶然的,为何要追究责任?”嗣复数日未进宫,上表请求罢免。皇上正要重用他,于是罢免了郑覃、夷行处理政事。从此,政事归嗣复负责,晋升为门下侍郎。第二年正月,文宗驾崩。
在此之前,因为敬宗的儿子陈王被立为皇太子。中尉仇士良违反遗令立了武宗。武宗即位,并非宰相的本意,他对执政大臣非常轻视。那年秋天,李德裕从淮南入朝辅政。九月,将嗣复调出为湖南观察使。第二年,诛杀了枢密使薛季稜、刘弘逸。宦官说:“这两个人最近依附嗣复、李珏,对陛下不利。”武宗性情急躁,立即命令中使前往湖南、桂管,杀死了嗣复和李珏。宰相崔郸、崔珙等人急忙请求皇上开启延英殿,趁机极力陈述国朝旧例,大臣除非罪行明显,否则没有受到诛杀的,希望陛下重新考虑此事。皇上沉默良久,脸色变了说:“我在继承皇位的时候,宰相们何曾被比较过。李珏、薛季稜的意图在于扶持陈王,嗣复、刘弘逸的意图在于立安王。立陈王还是文宗的遗愿,嗣复想要立安王,完全是为了迎合杨妃的旨意。嗣复曾给杨妃写信说:‘姑姑为何不效仿则天皇后临朝称制?’”崔珙等人说:“这件事暧昧不明,真假难以分辨。”皇上说:“杨妃曾经卧病,她的弟弟杨玄思,文宗命令他入宫侍疾一个多月,那时传达了杨妃的旨意。我详细询问了宫中的人,情况非常清楚,我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如果安王得志,我怎会有今天?然而为了你们,我宽恕他们。”于是召回潭州、桂州的中使,再次贬谪嗣复为潮州刺史。
宣宗即位后,征召他为吏部尚书。大中二年,他从潮阳回到岳州,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追赠左仆射,谥号孝穆。
他的儿子有损、授、技、拭、捴,其中授最贤能。
授,字得符,大中九年进士及第,出仕诸侯府,后来成为鄠县尉、集贤校理。历任监察御史、殿中,分务东台。再迁司勋员外郎、洛阳令、兵部员外郎。李福担任东都留守时,奏请他担任判官,改任兵部郎中,由吏部拜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出京担任河南尹。卢携担任宰相时,召他为工部侍郎。黄巢攻占京师时,僖宗逃往蜀地,他被征召为户部侍郎。因为母亲生病,他请求辞去官职,改任秘书监分司。车驾返回后,他被任命为兵部侍郎。有宰相对他怀恨在心,他被改任左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后又转任太子宾客。随昭宗在华下,改任刑部尚书、太子少保。去世后,追赠左仆射。
他的儿子煚,字公隐,进士及第,两次升迁为左拾遗。昭宗初即位时,喜欢游玩宴乐,不顾时事,煚上疏极谏,皇帝当面赐给他绯袍和象笏。崔安潜出镇青州,辟他为支使。他没有到任,改任太常博士。历任主客、户部二员外郎。关中发生动乱,崔胤引朱全忠入京师,他带着家人避难到湖南,官至谏议大夫。
损,字子默,因荫庇受官,担任蓝田尉。三次升迁为京兆府司录参军,入京为殿中侍御史。家住在新昌里,与宰相路岩的宅第相邻。路岩因为地盘狭小,想要交换损的马厩来扩建,派人传达了这个意思。当时损的伯叔兄弟在朝中十余人,一起商议说:‘家门的兴衰依赖于当朝宰相,怎能拒绝呢?’损说:‘不是这样的。所有的土地,都不是我们所有。先人的旧业,怎么可以用来奉承权臣?贫富,都是命运。’路岩不高兴。恰逢差遣制使到黔中审案,于是派遣损前往。一年后返回,改任户部员外郎、洛阳县令。入京为吏部员外郎,出京担任绛州刺史。路岩被罢相后,他被征召为给事中,升迁为京兆尹。卢携担任宰相时,有旧怨,再次被任命为给事中,出京担任陕虢观察使。当时发生军乱,驱逐了前任使者崔荛。损到任后,将作乱的首领全部处决。一年后,改任青州刺史、御史大夫、淄青节度使。又检校刑部尚书、郓州刺史、天平军节度使。未赴郓州,再次留在青州,在镇上去世。
技进士及第,官至中书舍人。
拭官至考功员外郎。捴官至兵部郎中。拭、捴都进士及第。
杨虞卿,字师皋,虢州弘农人。祖父杨燕客。父亲杨宁,在贞元年间担任长安尉。他年轻时就有隐居的志向,以处士的身份被征召入朝。他口才很好,在公卿之间游刃有余。窦参特别看重他,恰逢窦参被贬,仕途不畅而去世。
虞卿,元和五年进士及第,又应博学宏辞科。元和末年,累官至监察御史。穆宗初即位,不修政道,游宴无度,虞卿上疏进谏说:‘我听说鹰隼被伤害,仁鸟就会离去,诽谤不诛,良言就会进。何况诏旨勉励,允许我陈述愚见,所以我敢不避诛杀,献上狂言。’
陛下刚刚登基,有治理天下的志向。应该每天召见辅佐的大臣、公卿和百官,恭敬地询问,私下里交谈,让四方内外的人都能看到。
自从听政以来,已经六十天了,八次在延英殿接见,只有几位大臣能够见到皇帝,接受圣上的询问。其余的侍从和诏诰的官员,一起进入一起离开,这怎么能够听到政事呢!谏臣满朝,忠言没有被圣上听到,我实在感到羞愧。这大概是因为皇帝的恩德还不够深厚,而正直之路还没有被打开。
公卿大臣,应该早晚接见,讨论治国之道,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这样君臣之间的感情就能加深,而且治国之道也会得到充分的讨论。
现在从宰相以下的四五个人,有时能够短暂地陪坐,天威难以接近,只能低头谦卑,随着皇帝的旨意行事,无法自由交流。这大概是由于皇帝过于尊贵,而臣子过于卑微的缘故。
从公卿以下,即使担任了清廉的职务,也从未真正地接受过皇帝的垂询,以承担下级的责任,堵塞了正直之路,只是图个安逸。
何况陛下如同五帝一样神圣,臣子们都无法望其项背。应该广泛地咨询,给予他们恩惠,使君臣之间相互支持,明白彼此。
陛下向公卿求取治理之道,公卿向臣子求取治理之道,自然上下都会勤勉地相互询问,使忠诚像追求利益一样,讨论政事像诉说冤屈一样。
如果这样还不能听到过失、不能达到太平盛世,那是没有的。
自古以来,帝王在危险的时候都想着安宁,而在安宁的时候却不会想到危险,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能成为圣帝明王。
我这个小臣身份低微,不应该涉及这些,只是不忍心贪图荣华富贵,而辜负了圣朝。
皇帝深深地赞赏了他的话。不久之后,命令他出使西北边疆,慰劳守边的士兵,升任侍御史,再次转任礼部员外郎、史馆修撰。长庆四年八月,改任吏部员外郎。
太和二年,南曹令史李干等六人,伪造官印和文书,出售虚假的官职,让六十五人前往任职,收取了一万六千七百三十贯钱。虞卿查获了伪造的文书,逮捕了李干等人,移交给御史台审讯。
李干等人声称六人共同筹集了两千贯钱,给了虞卿的副手温亮,请求不要揭发他们伪造官职的事情。于是皇帝下诏让给事中严休复、中书舍人高钺、左丞韦景休组成三司推案,而温亮逃跑了。
李干等人被处死后,虞卿因为审查不力,被停职。
等到李宗闵、牛僧孺辅佐朝政,他被任命为左司郎中。五年六月,被任命为谏议大夫,担任弘文馆学士,负责院事。六年,转任给事中。七年,李宗闵被罢相,李德裕掌管政事,他被派往常州担任刺史。
虞卿性格柔顺,善于巴结权贵以谋取私利。每年在铨选官员时,他都会为考生奔走,获取科举名次,填补官员空缺,没有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官员的升降取舍,都出自他的口。
而李宗闵对待他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因为他能够互相勾结,所以当时被称为党魁。八年,李宗闵再次入相,不久之后召回他担任工部侍郎。九年四月,被任命为京兆尹。那年六月,京师传言郑注为皇帝炼制金丹,需要小孩的心脏,秘密下旨捕捉了大量小孩。民间相互告语,严密地锁闭小孩,街上议论纷纷。
皇帝听到后不高兴,郑注也感到不安。御史大夫李固言一直嫉妒虞卿的党派,于是上奏说:‘我昨天彻底调查了原因,这些话是京兆尹的随从说的,因此才在都城传播。’皇帝发怒,立即下令逮捕虞卿入狱。虞卿的弟弟汉公和儿子知进等八人自动投案,击鼓诉冤,皇帝下诏让虞卿回到家中。
第二天,他被贬为虔州司马,再次被贬为虔州司户,最终在贬所去世。
他的儿子知进、知退、堪,弟弟汉公,都考中了进士。知退历任都官、户部二郎中;堪历任库部、吏部二员外郎。
汉公,太和八年考中进士,又通过书判拔萃考试,开始为官。李绛遇害后,汉公逃走而幸免于难。他先后升任户部郎中、史馆修撰。太和七年,升任司封郎中。
汉公的儿子范、筹,都考中了进士,多次被征召到使府任职。
虞卿的堂兄汝士。汝士,字慕巢,元和四年考中进士,又通过博学宏词科,多次被征召到使府。长庆元年担任右补阙。因为弟弟殷士科举失败,被贬为开江令。后来回到朝廷,担任户部员外郎,再次升任职方郎中。太和三年七月,以本官担任知制诰。当时李宗闵、牛僧孺辅佐朝政,对汝士非常优待。不久之后正式任命为中书舍人,改任工部侍郎。八年,出京担任同州刺史。九年九月,回到朝廷担任户部侍郎。开成元年七月,转任兵部侍郎。那年十二月,担任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使。当时他的同族嗣复镇守西川,兄弟俩共同掌握军政大权,当时的人都非常羡慕。四年九月,回到朝廷担任吏部侍郎,位至尚书,最终去世。
他的儿子知温、知远、知权,都考中了进士。
知温历任官职至礼部郎中、知制诰,进入朝廷担任翰林学士、户部侍郎,转任左丞。出京担任河南尹、陕虢观察使。升任检校兵部尚书、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
知温的弟弟知至,历任官职至比部郎中、知制诰。因为前任府尹刘瞻被罢相,他被贬官。知至也被贬为琼州司马。后来回到朝廷担任谏议大夫,多次升任至京兆尹、工部侍郎。知温、知至都官至列曹尚书。
汝士的弟弟鲁士。鲁士,字宗尹,原名殷士。长庆元年考中进士,那年皇帝下诏翰林复试。殷士与郑朗等人复试失败,因此改名鲁士。再次考中制科,但没有达到更高的官职就去世了。
汝士考中进士后,一度有名声,于是历任清贵之职。那年他的儿子们都官至正卿,成为显赫的家族。他们居住在静恭里,知温兄弟,都排列着门戟。咸通年间,他们的子孙在朝中担任方镇的有十多人。
马植,扶风人。父亲马曛。马植,元和十四年考中进士,又通过制策科,开始为官。担任寿州团练副使。后来得到秘书省校书郎,三次升任饶州刺史。开成初年,升任安南都护、御史中丞、安南招讨使。
马植在文雅之余,擅长吏术。三年,上奏:‘当管羁縻州首领,有的居住在巢穴中自保,有的被南蛮诱惑,无法招抚,事情有可虑之处。自从我到任以来,用诚信来约束他们,用逆顺的道理来开导他们。现在各个首领都表达忠诚,愿意缴纳赋税。武陆县请求升格为州,由首领担任刺史。’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又上奏陆州界废弃的珠池重新产出了珍珠。因为他的政绩,被任命为检校左散骑常侍,加授中散大夫,转任黔中观察使。会昌年间,回到朝廷担任大理卿。
马植因为文学和政绩被当时的人所知晓。长期在边远地区,等到回到朝廷,没有得到显赫的官职,但一定有微小的期望,李德裕一直不重视他。宣宗即位后,宰相白敏中与李德裕有矛盾,凡是李德裕不看重的人,白敏中一定会破格提拔。于是提拔马植为金紫光禄大夫,担任刑部侍郎,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转任户部侍郎,继续担任使职。不久之后以本官担任同平章事,升任中书侍郎,兼任礼部尚书。白敏中罢相后,马植也被罢免,担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几年后,出京担任许州刺史、检校刑部尚书、忠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大中末年,升任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在镇守地去世。
李让夷,字达心,是陇西人。他的祖父叫李悦,父亲叫李应规。李让夷在元和十四年考中进士,脱去平民衣服进入诸侯府工作。太和初年进入朝廷,担任右拾遗,后来被召入翰林院担任学士,转任左补阙。三年后,他被提升为职方员外郎、左司郎中,并继续担任这一职务。九年时,他被任命为谏议大夫。
开成元年,他凭借原职兼任起居舍人。当时起居舍人李褒患有重病,请求辞官。宰相李石上奏说职位空缺,皇帝说:‘褚遂良曾经担任过谏议大夫,你可以告诉我现在谏议大夫的名字。’李石于是上奏了李让夷、冯定、孙简、萧俶的名字。皇帝说:‘让夷就可以。’李固建议用崔球、张次宗。郑覃说:‘崔球曾出入宗闵之门,他在宫中记录时政,这是千古的典范,不能因为朋党而不用。像裴中孺、李让夷,我不敢有丝毫异议。’他的为人,皇帝和大臣都十分看重。二年时,他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因为郑覃的这番话,李珏、杨嗣复非常讨厌他,直到文宗去世,他都没有得到提升。
等到李德裕掌权,迅速提拔他,历任工部、户部两位侍郎,转任左丞。多次升迁后,他被任命为检校尚书右仆射,不久又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宣宗即位后,他辞去相位,以太子宾客的身份退休。
魏抃,字申之,是钜鹿人。他的五世祖魏征是贞观朝的名相。他的曾祖父魏殷是汝阳令,祖父魏明也是县令。父亲魏冯是献陵台令。魏抃在太和七年考中进士。杨汝士担任同州牧时,聘请他担任防御判官,后来成为秘书省校书郎。杨汝士入朝后,推荐他担任右拾遗。文宗因为魏抃是魏征的后代,对他非常器重。
之前邕管经略使董昌龄无辜杀害了录事参军衡方厚,因为这件事被贬为溆州司户。后来他被调任硖州刺史,魏抃上疏论说道:‘王者应该施以恩惠来赦免有罪之人,但故意杀人是不可以赦免的。董昌龄之前因为微小的功绩被提拔,但他不能谨慎地对待自己的荣誉,放纵自己的狂暴,无辜地杀害他人,事实非常明显。他的妻子和孩子含冤申诉,走了万里路。等到审问时,他承认了罪行,但只是被宽恕了生命。朝中外的议论都认为这是法律的屈从。现在如果再让他担任地方官,以理服人,那么杀人者被提拔,而受冤的人怎么申诉?这既扰乱了法律,也违背了正义。’他的奏疏上呈后,董昌龄被改为洪州别驾。
御史中丞李孝本是皇族成员,因为李训的事情被杀,他的女儿被送入后宫。魏抃上疏劝说道:‘我听说治理国家的人,首先要重视德义;如果德义不修,国家必然败坏。因此,王者以德服人,以义使人。服人使人的方法,关键在于修身;修身的方法,在于勤奋。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教训,就在于长时间的积累。前人的志向说:“不要因为小恶而去做,不要因为小善而不去做。”这是对逐渐积累的恐惧!我又听说,君王就像太阳一样,他的显赫和暗淡,人们都会仰望;他的照耀是如此之大,怎么能隐藏起来?前代设立了敢谏之鼓,立了诽谤之木,是为了重视听到自己的过错。陛下即位以来,广施文德,不喜欢声色,放出了后宫的怨妇,配给了外宫的鳏夫。到现在十年了,还没有进行选拔。从几个月前开始,天意有所回转,留心于音乐,教坊有一百人、两百人,选拔考试还没有结束;庄宅司收购市场,传闻纷纷。昨天又宣布将李孝本的女儿带入后宫。宗室之间没有什么不同,宠爱有什么名分?这件事对陛下修养有很大影响,有损于道德修养。陛下在深宫之中,这些事情都不得而知。所有这些,都引起了广泛的议论,严重伤害了道德的根本,难免有污点之嫌。如果想让人们不知道,那就不要去做。俗话说:“阻止寒冷最好的办法是穿上厚重的皮袄,阻止诽谤最好的办法是自我修养。”我衷心希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崇尚千载之盛德,去除一时的玩乐。停止教坊的活动,将宗室的女儿送回,这样就能端正人伦之风,深刻地体现君王的气度。’他的奏疏上呈后,皇帝当天就放出了李孝本的女儿,提升魏抃为右补阙。诏书说:‘以前我的祖先在贞观年间上奏了十次谏书,直言不讳,无所避讳。每次阅读国史,都沉吟不语,赞赏不已。你作为拾遗,没有失去这种风格,多次上奏章疏,必定能说清楚原因。至于在诸王面前备洒扫,并不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声妓;关心年幼的宗室女儿,固然没有征召的嫌疑。尽管如此,在疑似之间,不能家家户户都明白。你能够言辞深刻,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唉!人能够不辞劳苦,像他的祖先一样;我难道不能虚怀若谷,希望达到贞观之治吗?但是魏抃任职时间不长,不应该按照常规升迁,我难道要限制常规,等待正直的大臣吗!可以任命为右补阙。’皇帝对宰相说:‘以前太宗皇帝得到魏征,弥补了缺失,辅佐成就了圣政。我得到魏抃,在疑似之间,一定能极谏。不敢期望贞观之治,但希望能处于无过之地。’
教坊副使云朝霞擅长吹笛,新声变律,深得皇帝喜爱。他被任命为左骁卫将军,兼扬府司马。宰相上奏说:‘扬府司马职位很高,郎官和刺史轮流担任,不能授予伶官。’皇帝想授予他这个职位,趁宰相在面前,急忙称赞云朝霞的才能。魏抃听说后,多次上疏陈述意见,最终他被改为润州司马。荆南监军使吕令琮的手下擅自进入江陵县,侮辱县令韩忠,观察使韦长将情况上报给枢密使。魏抃上疏说:‘我听说州县被侵犯,应该直接上报。中外官员之间,应该遵守旧制。韦长担任廉使,应该详细调查,但他没有上报公事,私自干预。事情无论大小,都不应该迎合。县令的职责有失,应该处理罪行;监军的职责越界,应该上报朝廷。有人担心会打扰圣听,为什么不直接上报?现在却首先扰乱了常规,应该受到惩罚。我恳请陛下尽快加以惩戒!’他的奏疏没有回应,当时的人们对此感到惋惜。
三年后,他转任起居舍人。在紫宸宫中谢恩时,皇帝对他说:‘因为你论事忠诚,有文贞之风,所以不按月限,授予你这个官职。’又问:‘你家中有什么旧书诏?’他回答说:‘最近丢失了很多,只有簪笏还在。’皇帝让他拿进来。郑覃说:‘在人不在笏。’皇帝说:‘郑覃不明白我的意思,这就是《甘棠》的意义,不仅仅是在笏上。’魏抃要退下时,皇帝又召见他,告诫他说:‘事情有不妥之处,就必须上奏讨论。’魏抃说:‘我之前担任谏官,应该直言规劝。现在担任史职,职责在于记录言语,我不敢越职行事。’皇帝说:‘凡两省官员都应该讨论事情,不要拘泥于这些话。’不久,他以本官的身份在弘文馆任职。
四年时,他被任命为谏议大夫,仍然兼任起居舍人,负责弘文馆的事务。紫宸宫入阁时,派遣中使取他的起居注,想要查看。魏抃上奏说:‘自古以来设立史官,是为了记录事情以明鉴教训。陛下只需做好善事,不必担心我不记录。如果陛下所行有误,即使我不记录,天下的人也会记录。我将陛下视为文皇帝,将陛下比作褚遂良。’皇帝又说:‘我曾经看过。’魏抃说:‘由于史官没有坚守职责,我怎敢陷陛下于非法?陛下看过之后,从此记录事情必须有回避。这样,善恶不能直接反映,这不是史官应该做的。留给后代,怎么能取信于他们呢?’于是停止了查看。
刚进入朝廷时,被李固言、李珏、杨嗣复等人推荐,几年之内升至谏议大夫。武宗即位后,李德裕掌权,抃因与杨、李结党而受到牵连,被贬为汾州刺史。杨、李被贬官,抃也被贬为信州长史。宣宗即位后,白敏中掌管国政,将抃调任郢州刺史,不久又调任商州。第二年,被内调为给事中,升任御史中丞。谢恩那天,皇帝赐给他金紫色的官服。抃弹劾驸马都尉杜中立贪赃枉法,贵族们对他都感到畏惧。同时担任户部侍郎,负责本司事务。抃上奏说:“御史台是维护法纪的地方,不应与负责钱币的官吏混居,请求罢免中司,专门负责户部事务。”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久以原职同平章事,继续担任判使。谢恩那天,上奏说:“我无夔、契之才,却突然担任了夔、契之职,如何能报答皇上的恩宠?现在边疆相对安定,国内安宁,我愚昧地认为,陛下尚未立储君,应该让正直的人引导,以保持副贰之重。”说着泪水流下。皇帝感动地听了他。
在此之前,历代君主都不希望有人提及立储君之事,如果不是君主自己有意,臣子们不敢献言。宣宗年纪大了,嫡子尚未确定,抃担任宰相后,率先上奏此事,受到人们的尊重。不久又兼任集贤大学士。詹毗国进贡大象,抃认为大象性情不安于中原,请求将其使者送回,皇帝同意了。太原节度使李业杀害降敌,北方边境大乱。李业有所依仗,无人敢指责他。抃上奏此事,于是将李业调任滑州。加封中书侍郎。大理卿马曙被人王庆告发家中藏有兵器。马曙因此被贬官,而王庆却无罪。抃引用法律辩论此事,最终杖杀了王庆。
升任银青光禄大夫,兼任礼部尚书、监修国史。修成《文宗实录》四十卷,呈上。修史官给事中卢耽、太常少卿蒋偕、司勋员外郎王讽、右补阙卢告、膳部员外郎牛丛,都得到赏赐锦彩、银器,晋升官职。抃转任门下侍郎,兼任户部尚书。大中十年,以原职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十一年,因病请求代替,被征召为吏部尚书。因病未愈,请求授予散官,改任检校右仆射,守太子少保。十二年十二月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追赠司徒。
抃身材魁梧,言辞直率,与其他同僚一起上奏事务时,其他宰相必定委婉规劝,只有抃直言不讳,无所畏惧。宣宗常说:“魏谟有祖风,是名门公子,我非常重视他。”然而,抃因言辞过于刚直,被令狐綯所忌恨,被罢免。
抃曾摘录子书中的要点,按照类别编排,共二十卷,命名为《魏氏手略》。有文集十卷。
儿子有潜、滂。潜考中进士。潜的儿子敖,是韦琮的外甥。后来韦琮担任宰相,潜历任显赫官职。
周墀,字德升,汝南人。祖父周颋,父亲周霈。墀,长庆二年考中进士,太和末年,多次升迁至起居郎。墀擅长古文,有史才。文宗重视他,补任集贤学士,转任考功员外郎,同时兼任起居舍人。开成二年冬天,以原职知制诰,不久被召为翰林学士。三年,升任职方郎中。四年十月,正式担任中书舍人,内职不变。武宗即位后,出京担任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改任鄂州刺史、御史中丞、鄂岳观察使。会昌六年十一月,升任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观察使。大中初年,检校礼部尚书、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郑滑观察等使、上柱国、汝南男,食邑三百户。入朝后担任兵部侍郎、判度支。不久以原职同平章事,多次升迁至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监修国史,兼任刑部尚书。罢免宰相后,检校刑部尚书、梓州刺史、御史大夫、剑南东川节度使。未赴任前,追赠检校右仆射,加食邑五百户。历任方镇后去世。
崔龟从,字玄告,清河人。祖父崔璜,父亲崔诚,官职低微。龟从,元和十二年考中进士,又登贤良方正制科,及书判拔萃二科,初任右拾遗。太和二年,改任太常博士。
龟从擅长礼学,精通历代沿革,问无所不知。当时在敬宗的宗庙举行祭祀,祝辞中称皇帝为孝弟。龟从议论说:“我查阅了《礼记》中关于‘孝’的文字,其义本在子孙,难以施于兄弟。按照《礼记》中卜虞之文,子孙称哀,兄弟称某。那么,虞之称哀,与祭之称孝,其义相同。对于祖先则应称孝,对于伯仲则只可称名。又东晋温峤议宗庙祝辞,对于非子者不称孝,旁亲直言敢告。当时朝议,都认为应该如此。现在我上考礼经,没有兄弟称孝的意义;下征晋史,有不称旁亲之文。我认为祭祀敬宗的宗庙,应去掉孝弟二字。”
又因祭祀九宫坛,旧时是大祠。龟从议论说:“九宫贵神,经典不载。天宝年间,术士上奏请求,于是立祠坛。此事一时兴起,礼制与郊祀相同。我详细查看其图法,都是主星名,即使主管水旱兵荒,品秩也不超过列宿。现在,五星都是从祀,日月还在中祠,岂容九宫独越常礼,备列王事,诫誓百官?尊卑失序,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如果因为曾在祀典中,不可废除,我请求降为中祠。”皇帝同意了。
龟从又因大臣去世,不在闻哀日辍朝,上奏议说:“我认为,废朝哀悼,君臣义重,尤其是表达哀悼之情,更应显示出诚意。近年来,辍朝并非奏报之时,而是在数日之后,虽然遵循常制,但似乎不是出于真情。我不敢远征古书,请引用国朝故事:贞观中任瑰去世,有司奏报阙闻,太宗责其失礼;岑文本去世后,当晚便停止了警严;张公谨去世,哭丧不避辰日。由此可见,哀悼之意,不应过时。我认为,大臣去世,礼制应辍朝。即使有机务急速,便殿也需要召见宰臣,不应临正朝,以免失礼。如此,则由衷的诚意,能感动天地;称情的文字,不会违背礼制。”又上奏:“文武三品官去世,应辍朝。有未经皇帝亲近之官,今任又是散列者,为之变礼,实在不妥。从今以后,文武三品以上官,非曾任将相,及曾在皇帝身边,应加恩礼者,其余请不在辍朝之限。”皇帝同意了。
多次转任考功郎中、史馆修撰。九年,转任司勋郎中、知制诰。十二月,正式担任中书舍人。开成初年,出京担任华州刺史。三年三月,入京担任户部侍郎,负责本司事务。四年,代理判吏部尚书铨事。大中四年,担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兼任吏部尚书。五年七月,撰成《续唐历》三十卷,呈上。六年,罢免宰相,检校吏部尚书,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历任方镇后去世。
郑肃,荥阳人。他的祖父郑烈,父亲郑阅,都是世代为儒家的学者。郑肃刻苦学习。元和三年,他考中进士,后来又因为书写和判词出色而被选拔,历任多个使府的辅助职务。太和初年,他被召入朝廷担任尚书郎。太和六年,他转任太常少卿。郑肃擅长写古文,精通经学,对于《左传》、《三礼》和仪注中的疑问,博士以下的官员都必须向郑肃请教。
当时鲁王永受到皇帝的宠爱,文宗挑选了著名的儒家学者作为他的属官,任命户部侍郎庾敬休兼任王傅,户部郎中李践方兼任司马,郑肃以他的本职官职兼任长史,因此声名鹊起。第二年,鲁王被立为太子,郑肃被任命为给事中。太和九年,他改任刑部侍郎,不久后改任尚书右丞,暂时负责吏部西铨的事务。开成初年,他被派往担任陕虢都防御观察使,兼任御史大夫。开成二年九月,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吏部侍郎。皇帝因为郑肃曾经侍奉太子,他的言论典正,再次任命他为太子宾客,负责在东宫教授经典。不久之后,太子失去了皇帝的宠爱,皇帝不高兴,有废黜太子的意思。郑肃因此被召见,他深入阐述了国家根本、君臣父子之间的道义。皇帝改变态度,对他表示赞赏。但太子最终还是因为杨妃的原因而获罪。于是,郑肃被任命为检校礼部尚书,兼任河中尹、河中节度使、晋绛观察使等职务。会昌初年,武宗认为太子永是无罪的,杀死了陷害太子的党羽。朝廷认为郑肃忠诚正直,有大臣的节操。他被召回朝廷,任命为太常卿,后来又多次升迁,担任户部、兵部尚书。
太和五年,他以本官的身份担任同平章事,兼任中书、门下二侍郎,负责监修国史,同时兼任尚书右仆射。他与李德裕关系亲密。宣宗即位后,李德裕被罢免政事,郑肃也被罢相,再次担任河中节度使。因病辞职,被任命为太子太保,最终去世。
他的儿子郑洎,在咸通年间多次升迁,担任尚书郎,后来出京担任刺史。郑洎的儿子郑仁规、郑仁表,都有出众的才华,文章高远脱俗。
郑仁规多次升迁,担任拾遗、补阙、尚书郎、湖州刺史、尚书郎知制诰,最终被正式任命为中书舍人,去世。
郑仁表考中进士后,跟随杜审权、赵骘担任华州、河中掌书记,后来入朝担任起居郎。郑仁表的文章尤其出色,但他自恃才高,傲慢无礼,受到人们的轻视。他自称家门、人物、文章都很好,曾说:‘天上有五彩云,人中有郑仁表。’刘鄴年轻时,向郑洎投稿,郑仁表兄弟嘲笑他。咸通末年,刘鄴成为宰相,郑仁表最终被贬谪至南方而死。
卢商,字为臣,范阳人。他的祖父卢昂,曾任沣州刺史。父亲卢广,曾任河南县尉。卢商在元和四年考中进士,后来又因为书写和判词出色而登科。他年幼丧父,家境贫寒,但刻苦学习,后来担任秘书省校书郎。范傅式在宣歙地区进行廉察,聘请他为从事。王播、段文昌相继镇守西蜀,卢商都担任记室,后来多次改任礼部员外郎。入朝后,他担任工部员外郎、河南县令,历任工部、度支、司封三郎中。太和九年,他改任京兆少尹,暂时负责大理卿的事务。
开成初年,他被派往担任苏州刺史。在中谢日,皇帝赐给他金紫之服。
起初,苏州人苦于盐法过于繁琐,奸吏贪污。卢商到任后,登记户籍,根据需要自行销售,没有固定的数额。苏州人感到方便,年税收增加了一倍。宰相负责盐铁事务,将卢商的成绩上报,他被任命为润州刺史、浙西团练观察使。入朝后,他担任刑部侍郎,后来转任京兆尹。三年,朝廷在上党用兵,运送物资越过太行山,环地六七镇,任命卢商为户部侍郎,负责度支,兼任供军使,军需物资充足。叛军平定后,他被任命为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史、剑南东川节度使。
宣宗即位后,他入朝担任兵部侍郎。不久后,他以本官的身份担任同平章事、范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兼任工部尚书。几年后,他担任检校工部尚书,出京担任鄂岳观察使,随后被任命为检校兵部尚书。大中十三年,因病请求退休,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当年八月,他在汉阴驿去世,享年七十一岁。
他的儿子有卢知远、卢知微、卢知宗、卢僧朗、卢荛。
史臣评论说:宗闵、嗣复,继承宗室世家之地,有文学政事的美名,在朝廷中徘徊,出入显赫。如果他们能以义为上,不结党营私,在稷、契之列议论太平,使君主达到功勋、华美的境地,那他们得位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们却放弃了宏伟的抱负,与小人亲近,养虞卿而图利,与德裕对抗以报仇。矛盾相攻,几乎倾覆王室,他们的一生在蛮荒之地度过,他们的利益在哪里?古代,廉、蔺和解,希望保全国家,而为了求欢和解,实际上破坏了大的道义。世道衰落,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崔、魏两位丞相,嘉言献策,不失正人君子。墀、让史才,肃之礼学,商之长者,或登三公,或践六卿,以道始终,有何不妥。
赞曰:汉朝诛杀钩党,魏国破除疽囊。何、邓之后,二李三杨。窃取权力,报私仇,任国存亡。记录这些覆辙,敢告朝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六-注解
李宗闵:唐代文学家、政治家,字损之,是宗室郑王元懿的后代。在唐代政治中,他因与牛僧孺等人的政治斗争而知名。
杨嗣复: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子授:指子嗣被授予官职,这里可能指李宗闵的儿子。
损:李宗闵的字,也用作他的别称。
技:技艺,这里可能指文学或政治才能。
拭:擦拭,这里可能指清除、消除。
捴:拾取,收集。
杨虞卿:唐代政治家,李宗闵的亲族。
弟汉公:杨虞卿的弟弟。
从兄汝士:杨虞卿的堂兄。
马植: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不详。
李让夷:李让夷,唐代官员,字达心,陇西人。元和十四年(819年)进士及第,曾任右拾遗、翰林学士、左补阙等职。
魏: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不详。
周墀: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崔龟从: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不详。
郑肃:郑肃,唐代文学家,荥阳人,祖籍儒家,以文学和经学著称。
卢商: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进士擢第:进士擢第,指通过进士考试获得功名。
制举贤良方正科:唐代科举考试中的一个科目,选拔贤良方正的人才。
对策: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形式,考生对考官提出的问题进行回答。
翰林学士:古代官名,负责皇帝的文学顾问。
皇甫湜:唐代人物,王涯的外甥。
裴垍:唐代政治家,曾任学士。
宪宗:唐代皇帝,李纯,在位期间推行一系列改革。
王涯:唐代政治家,曾任学士。
吉甫:李吉甫的字,唐代政治家,曾任宰相。
岭南节度使:唐代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果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长官。
虢州司马:唐代地方行政官职。
巴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长官。
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唐代监察官员,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礼部员外郎:唐代官职,礼部是六部之一,负责礼仪、科举等事务。
驾部郎中:唐代官职,驾部是六部之一,负责车马、兵器等事务。
知制诰:古代官名,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
中书舍人:中书舍人,中书省的官员,负责起草文书。
镇国军:唐代军事编制。
潼关防御使:唐代地方军事官职。
彰义军:唐代军事编制。
观察判官:唐代地方军事官职。
中书侍郎:古代官名,宰相的副手。
集贤大学士:古代官名,负责编纂书籍。
同平章事:同平章事,唐代宰相的职位之一,相当于副宰相。
兴元尹:唐代地方行政长官。
山南西道节度使:唐代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驸马都尉:古代官名,皇帝女婿的封号。
宋若宪:唐代人物,女学士。
枢密:枢密,指枢密使,唐代负责军事的官员。
郑注:唐代人物,与李训一同参与政变。
李训:唐代宰相,因参与“甘露之变”被杀。
京兆尹:京兆尹,京兆府的长官。
明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长官。
处州长史:唐代地方行政官职。
贡举: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形式。
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兵部尚书之下的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吏部侍郎:吏部侍郎,吏部尚书之下的官员,负责官吏的选拔和任用。
金紫之服:唐代官员的服饰,金紫代表高级官员。
权知:代理职务。
礼部侍郎:唐代官职,礼部是六部之一,负责礼仪、科举等事务。
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衢州司马:唐代地方行政官职。
紫宸对:唐代皇帝与宰相在紫宸殿的会议。
八关十六子:唐代指朋党集团。
玄宗:指唐朝皇帝唐玄宗李隆基。
李林甫:唐代宰相,以权谋著称。
殷侑: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不详。
韩益:唐代人物,具体生平不详。
幸且勿论:暂且不论。
杭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长官。
太子宾客:太子宾客,太子身边的顾问官员。
分司东都:在东都(洛阳)分设官署。
文宗:文宗,唐穆宗李恒之子,唐文宗李昂,在位期间注重文化教育。
会昌初:指唐朝会昌年间初期,会昌为唐武宗李炎的年号,会昌年间大约为公元841年至846年。
李德裕:李德裕,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
岭表:指中国南方的岭表地区,即现在的广东、广西等地。
刘稹: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势力之一,曾占据泽潞地区反叛。
上党:上党,今山西省长治市。
东都:指唐朝的东都洛阳。
宗闵:宗闵,唐代宗室,曾任宰相。
封州刺史:封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刺史是州的行政长官。
郴州司马:郴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司马是州的军事长官。
桂管观察使:桂管是唐朝的一个地区名,观察使是地方的军事行政长官。
天宝艰难:指唐朝天宝年间(公元742年至756年)的安史之乱。
宗室子弟:指皇族的后代。
夷简:字子美,唐朝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
进士第:古代科举考试中进士及第。
博学宏词科:唐朝科举考试的一种科目,选拔文学、历史、法律等方面的学者。
润州句容尉:润州是唐朝的一个州名,句容是润州下辖的一个县,尉是县的行政长官。
浙西观察使:浙西是唐朝的一个地区名,观察使是地方的军事行政长官。
韩滉:唐朝将领,曾任浙西观察使。
员外郎:唐朝官职,负责文书处理。
兵部郎中:兵部郎中,唐代兵部的官员。
库部郎中:唐朝官职,库部是负责财政的部门。
权德舆:唐朝文学家,曾任宰相。
贡举门生:指通过科举考试被录取的学生。
东都留守:东都留守,指东都洛阳的留守官员。
详定礼仪使:负责制定礼仪的官员。
梓州:唐朝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四川省。
剑南东川节度观察等使:剑南东川是唐朝的一个地区名,节度使是地方的军事行政长官。
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古代官名,负责剑南西川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紫宸奏事:紫宸是唐朝皇帝的宫殿,奏事是向皇帝汇报事务。
符谶之语:指预言未来的神秘话语。
班彪《王命论》:班彪是东汉史学家,著有《王命论》。
天后:指唐朝武则天,她在位时称天后。
刑辟:指刑罚和法度。
开元政要:指唐朝开元年间(公元713年至741年)的政治要事。
延英:皇帝的便殿,用于接见臣子。
监修:监修,指负责监督和修订史书的官员。
职司:职司,指负责某项职责或职务。
自伐:自伐,指自夸自己的功绩。
圣德:圣德,指皇帝的德行。
威权:威权,指权力和威望。
王傅:王傅,古代官职,负责辅导太子。
开成:开成,唐文宗年号,公元836年至840年。
嗣复:嗣复,唐代宗室,曾任宰相。
郑覃:唐代官员,字守愚。
相位:相位,指宰相的职位。
玉阶:玉阶,指皇帝的台阶,比喻皇帝的宝座。
中书:中书,指中书省,唐代中央政府的重要机构。
中使:中使,指皇帝派出的使者。
遗令:遗令,指死者的遗嘱。
延英政事:延英政事,指在延英殿处理的政务。
故事:故事,指先例,惯例。
恶逆显著:恶逆显著,指罪行恶劣且明显。
缵嗣:缵嗣,指继承帝位。
册立:册立,指正式立为太子或皇帝。
希旨:希旨,指迎合别人的旨意。
敩:敩,通“效”,效仿。
则天临朝:则天临朝,指武则天称帝后处理朝政。
缵:缵,继承。
追:追,召回。
潭、桂二中使:潭、桂二中使,指潭州和桂州的中使。
征拜:征拜,指征召并授予官职。
吏部尚书:古代官名,负责官员的选拔和任用。
谥:谥,古代帝王、贵族死后给予的尊号。
从事诸侯府:从事诸侯府,指在诸侯王的府中任职。
集贤校理:集贤校理,唐代集贤院的官员,负责校理书籍。
殿中:殿中,指殿中省,唐代中央政府机构。
东台:东台,指唐代东都洛阳的政府机构。
司勋员外郎:司勋员外郎,唐代官职,负责勋官的管理。
洛阳令:洛阳令,指洛阳的县令。
兵部员外郎:兵部员外郎,唐代兵部的官员。
判官:判官,指辅助地方官员的官员。
左谏议大夫:左谏议大夫,唐代官职,负责谏议皇帝。
给事中:给事中,古代官名,为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河南尹:河南尹,指河南府的行政长官。
工部侍郎:官职,工部的副长官。
户部侍郎:户部侍郎,户部尚书之下的官员,负责财政事务。
秘书监:秘书监,唐代秘书省的官员。
左散骑常侍:左散骑常侍,唐代官职,负责侍从皇帝。
国子祭酒:国子祭酒,唐代国子监的官员。
刑部尚书:古代官名,负责司法事务。
太子少保:古代官名,负责辅佐太子。
昭宗:昭宗,唐昭宗李晔,唐代皇帝。
关中乱:关中乱,指关中地区的动乱。
制使:制使,指皇帝派遣的使者。
黔中:黔中,指黔州地区。
谏议大夫:古代官名,负责向皇帝进谏。
新昌里:新昌里,唐代长安城的一个里坊。
马厩:马厩,指饲养马匹的地方。
差制使:差制使,指派遣制使。
考功员外郎:古代官名,负责考核官员。
陕虢观察使:陕虢观察使,唐代地方官员。
淄青节度使:淄青节度使,唐代地方军事长官。
检校刑部尚书:官职,刑部尚书的检校官。
郓州刺史:郓州刺史,郓州的地方行政长官。
天平军节度使:天平军节度使,天平军的军事长官。
博学宏辞科:博学宏辞科,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
北虏:北虏,指北方的敌人。
西戎:西戎,指西方的敌人。
两河:两河,指黄河流域。
五岭:五岭,指南方的五座山。
边储:边储,指边防的物资储备。
国用:国用,指国家的财政支出。
鸢乌:鸢乌,指鹰和乌鸦,这里比喻善恶。
诽谤:诽谤,指恶意中伤。
尧、舜:尧、舜,指古代的圣君尧和舜。
陛下:指皇帝,古代中国皇帝的自称。
万宇:宇宙,泛指天地间的一切。
辅臣: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的大臣。
公卿:古代的高级官员,相当于现代的部长级别。
百执事:指各种官员,泛指所有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
凝旒:古代皇帝或贵族的冠饰,此处指皇帝亲自垂询。
造膝:古代臣子跪拜时将膝盖靠近皇帝的膝部,表示谦卑。
龙颜:皇帝的面容,此处指皇帝的威严。
圣问:皇帝的询问。
侍从诏诰之臣:随从皇帝处理政务的官员。
何足以闻政事哉:哪里足以了解和处理政事呢?
谏臣:负责向皇帝进谏的官员。
盖:因为。
主恩:皇帝的恩典。
众正之路:正直的官员之路。
公卿大臣:高级官员。
朝夕:从早到晚。
论道:讨论治国之道。
赐与从容:给予充分的讨论时间。
理道:治国之道。
鞠躬陨越:非常恭敬地跪拜。
随旨上下:按照皇帝的旨意行事。
清地:指清闲的职位。
祗奉天睠:恭敬地接受皇帝的询问。
支体相辅:相互辅助。
喻明:明白、理解。
孜孜相问:勤勉地相互询问。
趋利:追求利益。
诉冤:申诉冤屈。
居危思安之心:处于危险时考虑安全的心态。
居安虑危之心:处于安全时考虑危险的心态。
圣帝明王:圣明的帝王。
疏贱:地位低微。
冒荣偷禄:追求荣耀和俸禄。
图之:考虑这件事。
犒赏:奖赏。
戍卒:守卫边疆的士兵。
侍御史: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史馆修撰:古代官名,负责编纂史书。
吏部员外郎:官职,吏部下属的官员。
南曹令史:官职,南曹的官员。
伪出告身签符:伪造官员的任命状。
凿空伪官:空设的虚假官职。
左丞: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三司推案:由三个部门共同审理的案件。
逃窜:逃跑。
伏诛:被处死。
检下无术:缺乏治理能力。
左司郎中:官职,左司的官员。
弘文馆学士:官职,负责编纂文献的官员。
判院事:负责管理官署的事务。
铨曹贡部:选拔官员的部门。
举选人:选拔人才。
科第:科举考试中的名次。
员阙:官职空缺。
朋比唱和:结党营私。
党魁:党派的领袖。
讹言:谣言。
金丹:古代传说中的仙丹。
心肝:比喻最重要的部分。
密旨:秘密的命令。
从人:随从人员。
扇于都下:在都城散播。
收虞卿下狱:将虞卿逮捕入狱。
贬:降职。
司马:司马,古代官名,为地方官员,负责军事和民政。
司户:官职,地方行政官员。
书判拔萃:书判拔萃,指郑肃在书判考试中表现出色,被选拔为优秀人才。
释褐:脱去平民服装,指成为官员。
从事:官职,地方官员的属官。
覆落:失败。
铨曹:选拔官员的部门。
贡部:贡举考试的部门。
使府:使府,指古代的使节或地方官员的官署。
右补阙:官职,负责向皇帝进言的官员。
职方郎中:古代官名,负责地理事务。
同州刺史:官职,同州的行政长官。
检校礼部尚书:检校礼部尚书,古代官名,为礼部尚书之职,但常用于地方官员的加衔。
梓州刺史:梓州刺史,梓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剑南东川节度使:剑南东川节度使,剑南东川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节制:指挥、管理。
昌族:显赫的家族。
门戟:古代官员府邸前的仪仗。
扶风人:扶风地区的人。
团练副使:官职,负责军事训练的官员。
校书郎:官职,负责校对书籍的官员。
羁縻州:边疆地区。
首领:边疆地区的首领。
招谕:招降。
羁縻州首领:边疆地区的首领。
升为州:提升为州级行政区。
刺史:刺史,古代地方行政长官。
检校左散骑常侍:官职,左散骑常侍的检校官。
中散大夫:官职,中散大夫的官职。
黔中观察使:官职,黔中地区的军事长官。
大理卿:大理卿,大理寺的长官,负责司法事务。
微望:微小的期望。
白敏中: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不次拔擢:破格提拔。
金紫光禄大夫:官职,光禄大夫的加官。
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刑部尚书之下的官员,负责司法事务。
诸道盐铁转运使:官职,负责盐铁运输的官员。
礼部尚书:古代官名,负责礼仪事务。
许州刺史:官职,许州的行政长官。
忠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官职,忠武军的军事长官。
汴州刺史:官职,汴州的行政长官。
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官职,宣武军的军事长官。
陇西人:陇西,古郡名,位于今甘肃省东南部,是李让夷的籍贯。
祖悦,父应规:祖悦和父应规分别是李让夷的祖父和父亲。
释褐诸侯府:释褐,指脱去平民服装,换上官服;诸侯府,指地方诸侯的官府。
右拾遗:唐代官职,掌供奉、讽谏。
左补阙:唐代官职,掌供奉、讽谏,相当于皇帝的顾问。
职方员外郎、左司郎中:唐代官职,分别负责地方行政和监察。
起居舍人:古代官名,负责记录皇帝的日常活动。
宰臣:宰相的别称。
李石:唐代宰相,字德温。
褚遂良:唐代宰相,以刚直著称。
崔球、张次宗:崔球和张次宗,均为唐代官员。
德裕:唐代宰相,名李德裕。
工、户二侍郎:唐代官职,分别负责工部和户部。
检校尚书右仆射: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分司卒:分司,指官员退休。
魏抃:唐代官员,字申之。
五代祖文贞公征:魏抃的五代祖,文贞公,名征。
贞观朝: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贞观年间是唐朝的鼎盛时期。
名相:指有杰出才能的宰相。
防御判官:唐代官职,负责地方军事。
秘书省校书郎:唐代官职,负责秘书省的文书工作。
邕管经略使:唐代官职,负责邕管(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南部)的军事和行政。
董昌龄:唐代官员。
录事参军:唐代官职,负责记录和处理公文。
溆州司户:溆州,唐代州名;司户,官职,负责地方户籍和税收。
硖州刺史:硖州,唐代州名;刺史,官职,负责一州的行政。
掖廷:唐代后宫。
魏徵:唐代名臣,以直谏著称。
杨汝士:唐代官员。
同州:唐代州名。
李孝本:唐代官员,皇族。
敢谏之鼓:古代宫廷中设立的鼓,用于鼓励臣子直言进谏。
诽谤之木:古代宫廷中设立的木牌,用于臣子书写对皇帝的批评。
庄宅司:唐代官署,负责皇帝和皇室成员的房产。
李珏、杨嗣复:唐代官员。
宣宗:宣宗,唐宣宗李忱,在位期间政治清明,文化繁荣。
教坊副使:唐代官职,负责教坊(宫廷音乐机构)。
云朝霞:唐代官员。
左骁卫将军:唐代官职,负责左骁卫军的军事。
扬府司马:唐代官职,负责扬府(扬州的行政机构)。
荆南监军使:唐代官职,负责荆南道的军事。
吕令琮:唐代官员。
韩忠:唐代官员。
观察使:唐代官职,负责监察地方。
枢密使:唐代官职,负责军事。
弘文馆:唐代官署,负责教育官员。
紫宸中谢:唐代宫廷礼仪,指官员在紫宸殿向皇帝请安。
簪笏:古代官员佩戴的冠饰和手板。
甘棠:古代诗歌中的一种树,常用来比喻贤臣。
史官:负责记录历史的官员。
立朝:指官员进入朝廷担任官职。
李固言: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李珏: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武宗:武宗,唐武宗李炎,在位期间实行会昌革新。
抃:指魏谟,唐朝大臣。
杨、李之党:指杨嗣复和李珏的党羽。
汾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汾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信州长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信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郢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郢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商州: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商洛市。
御史中丞:古代官名,负责监察官员。
兼户部侍郎:同时担任户部侍郎。
泉货吏:负责货币和财政的官员。
夔、契:古代传说中的贤臣,比喻贤才。
东宫:古代指太子居住的地方,也指太子。
詹毗国:古代国家名。
太原节度使:古代官名,负责管理太原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降虏:投降的敌人。
马曙:唐朝大臣。
王庆:唐朝人。
银青光禄大夫:古代官名,荣誉职位。
监修国史:监修国史,负责监修国史的官员。
文宗实录:记载唐文宗时期历史的书籍。
门下侍郎:古代官名,宰相的副手。
成都尹: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成都地区的行政事务。
散秩:古代官名,指没有具体职务的官员。
检校右仆射:古代官名,荣誉职位。
司徒:古代官名,荣誉职位。
谠言:直言不讳的言论。
令狐綯:唐朝大臣。
子书:古代书籍,指《孝经》。
文集:作者的作品集。
起居郎:古代官名,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
华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华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古代官名,负责军事防御。
鄂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鄂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鄂岳观察使: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洪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洪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江南西道观察使:古代官名,负责江南西道的行政事务。
滑州刺史: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滑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义成军节度:古代官名,负责义成军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郑滑观察等使:古代官名,负责郑州和滑州的行政事务。
上柱国:古代官名,荣誉职位。
汝南男:古代官名,荣誉职位。
食邑:古代官名,指封地。
判度支:古代官名,负责财政。
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古代官名,为监察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方镇:古代官名,指地方军事和行政长官。
清河: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元和:唐朝皇帝李恒的年号。
贤良方正制科:古代科举考试科目之一。
书判拔萃二科:古代科举考试科目之一。
释褐拜:古代官员初任官职。
太常博士:古代官名,负责礼仪事务。
敬宗:唐朝皇帝,李湛。
祝板:古代祭祀时使用的木板。
《礼记》:古代儒家经典之一。
卜虞:古代官名,负责占卜。
东晋:古代朝代名。
温峤:东晋时期大臣。
郊祀:古代祭祀天地的一种形式。
司水旱兵荒:古代官员负责的水旱、兵荒等事务。
列宿:古代指天上的星宿。
散列:古代官名,指没有具体职务的官员。
考功郎中:古代官名,负责考核官员。
司勋郎中:古代官名,负责勋官的事务。
铨事:古代官员的选拔和任用事务。
《续唐历》:记载唐朝历史的书籍。
荥阳人:荥阳,今河南省郑州市荥阳市,指郑肃的籍贯。
世儒家:世代为儒家,指郑肃家族有深厚的儒家文化背景。
元和三年:元和三年是唐宪宗李纯的年号,公元808年。
擢进士第:擢进士第,指郑肃通过科举考试获得进士及第。
尚书郎:尚书郎,古代官名,为尚书省的属官。
太常少卿:太常少卿,太常寺的副长官,负责祭祀、礼乐等事务。
古文:古文,指古代的文言文,与后来的骈文相对。
经学:经学,研究儒家经典(如《五经》)的学问。
左丘明:左丘明,春秋时期鲁国史官,相传为《左传》的作者。
《三礼》:《三礼》,指《周礼》、《仪礼》、《礼记》,是古代礼制的经典。
仪注疑议:仪注疑议,指对礼仪注解的疑问和讨论。
博士以下:博士,古代官名,为太学等学校的教师,博士以下指低于博士的官员。
鲁王永:鲁王永,唐代宗室,被封为鲁王。
长史:长史,古代官名,为地方官员的副手。
太子:太子,指国家的储君。
尚书右丞:尚书右丞,尚书省的副长官,协助尚书处理政务。
陕虢都防御观察使:陕虢都防御观察使,唐代地方军事行政长官。
河中尹:河中尹,河中地区的行政长官。
河中节度:河中节度,河中地区的军事长官。
晋绛观察使:晋绛观察使,晋绛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会昌:会昌,唐武宗李炎的年号,公元841-846年。
朝议:朝议,朝廷中的讨论和决议。
太常卿:太常卿,太常寺的长官,负责祭祀、礼乐等事务。
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户部的最高长官,负责财政事务。
中书、门下二侍郎:中书、门下二侍郎,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副长官,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尚书右仆射:尚书右仆射,尚书省的副长官,协助尚书处理政务。
河中节度使:河中节度使,河中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太子太保:太子太保,太子身边的顾问官员,为荣誉职位。
咸通:咸通,唐懿宗李漼的年号,公元860-874年。
湖州刺史:湖州刺史,湖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华州:华州,今陕西省华阴市。
河中:河中,今山西省永济市。
京兆少尹:京兆少尹,京兆府的副长官。
苏州刺史:苏州刺史,苏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润州刺史:润州刺史,润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浙西团练观察使:浙西团练观察使,浙西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
飞挽越太行:飞挽越太行,指运输物资翻越太行山。
六七镇:六七镇,指六个或七个军事要塞。
逆稹荡平:逆稹荡平,指平定了叛乱。
范阳郡开国公:范阳郡开国公,范阳郡的封号,食邑二千户。
大中十三年:大中十三年是唐宣宗李忱的年号,公元859年。
汉阴驿:汉阴驿,古代驿站,位于汉阴。
宗室世家:宗室世家,指皇族或贵族家庭。
稷、契:稷、契,古代传说中的圣贤,比喻贤能的人。
勋、华:勋、华,古代传说中的圣贤,比喻贤能的人。
廉、蔺:廉、蔺,古代传说中的圣贤,比喻贤能的人。
崔、魏二丞相:崔、魏二丞相,指崔浩和魏收,唐代著名的政治家。
墀、让史才:墀、让史才,指墀、让,唐代著名的史学家。
肃之礼学:肃之礼学,指郑肃的礼学成就。
商之长者:商之长者,指卢商的长者风范。
三事:三事,指三公,即太师、太傅、太保。
六卿:六卿,指六部尚书,即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汉诛钩党:汉诛钩党,指汉代诛杀钩党事件。
魏破疽囊:魏破疽囊,指魏国破除疽囊事件。
二李三杨:二李三杨,指李氏、杨氏两个家族。
偷权报怨:偷权报怨,指窃取权力来报复他人。
任国存亡:任国存亡,指国家的存亡。
书兹覆辙:书兹覆辙,指记载这些历史教训。
岩廊:岩廊,指朝廷,比喻国家政治中心。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六-评注
郑肃,荥阳人,出自世儒家,其家族文化底蕴深厚。‘肃苦心力学’一句,描绘了郑肃勤奋好学的形象,‘苦心’二字,彰显了他对学问的执着和追求。
‘元和三年,擢进士第,又以书判拔萃,历佐使府’表明郑肃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且在书判方面也有卓越表现,历佐使府则体现了他深厚的政治素养。
‘太和初,入朝为尚书郎。六年,转太常少卿’说明郑肃在官场上的稳步晋升,从尚书郎到太常少卿,他的才华和政绩得到了认可。
‘肃能为古文,长于经学,左丘明、《三礼》、仪注疑议,博士以下必就肃决之’展现了郑肃在文学和经学方面的造诣,以及他在学术界的权威。
‘时鲁王永有宠,文宗择名儒为其府属’反映了郑肃的声望和影响力,他因才华被选为鲁王府属,这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肯定。
‘明年,鲁王为太子,肃加给事中’表明郑肃在鲁王成为太子后,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加给事中更是对他政治才能的认可。
‘开成初,出为陕虢都防御观察使、兼御史大夫’描述了郑肃在地方官场的经历,他担任陕虢都防御观察使,显示出他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才能。
‘会昌初,武宗思太子永之无罪,尽诛陷永之党。朝议称肃忠正,有大臣之节’表明郑肃在政治斗争中保持忠诚和正直,他的忠诚和节操得到了朝议的肯定。
‘素与李德裕亲厚’揭示了郑肃的人际关系,他与李德裕的深厚友谊,对他的政治生涯产生了积极影响。
‘宣宗即位,德裕罢知政事,肃亦罢相,复为河中节度使’反映了郑肃在宣宗即位后的政治处境,他的政治生涯经历了起伏。
‘子洎,咸通中累官尚书郎,出为刺史’说明郑肃的子女也继承了家族的文化传统,在官场上有所建树。
‘卢商,字为臣,范阳人’介绍了卢商的出身背景,范阳人则表明他的家族背景。
‘商,元和四年擢进士第,又书判拔萃登科’说明卢商在科举考试中同样表现出色,与郑肃相似。
‘初,郡人苦盐法太烦,奸吏侵渔。商至,籍见户,量所要自售,无定额’反映了卢商在治理地方时的智慧和改革精神,他通过改革盐法,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史臣曰’以下是史臣对郑肃、卢商等人的评价,其中‘宗闵、嗣复,承宗室世家之地胄,有文学政事之美名’表明史臣对宗室世家的重视,以及对文学和政事的推崇。
‘赞曰’是对整个事件的总结,‘汉诛钩党,魏破疽囊’等句子,用历史典故来警示后人,强调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