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周纪-周纪三-原文
起重光赤奋若,尽昭阳大渊献,凡二十三年。
慎靓王元年(辛丑,公元前三二零年)
卫更贬号曰君。
慎靓王二年(壬寅,公元前三一九年)
秦伐魏,取鄢。
魏惠王薨,子襄王立。孟子入见而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孰能与之?’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
慎靓王三年(癸卯,公元前三一八年)
楚、赵、魏、韩、燕同伐秦,攻函谷关。秦人出兵逆之,五国之师皆败走。
宋初称王。
慎靓王四年(甲辰,公元前三一七年)
秦败韩师于脩鱼,斩首八万级,虏其将叟、申差于浊泽。诸侯振恐。
齐大夫与苏秦争宠,使人刺秦,杀之。
张仪说魏襄王曰:“梁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地四平,无名山大川之限,卒戍楚、韩、齐、赵之境,宁亭、障者不下十万,梁之地势固战场也。夫诸侯之约从,盟洹水之上,结为兄弟以相坚也。今亲兄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相杀伤,而欲恃反覆苏秦之馀谋,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据卷衍、酸枣,劫卫,取阳晋,则赵不南,赵不南而梁不北,梁不北则从道绝,从道绝则大王之国欲毋危,不可得也。故愿大王审定计议,且赐骸骨。”魏王乃倍从约,而因仪以请成于秦。张仪归,复相秦。
鲁景公薨,子平公旅立。
慎靓王五年(乙巳,公元前三一六年)
巴、蜀相攻击,俱告急于秦。秦惠王欲伐蜀。以为道险狭难至,而韩又来侵,犹豫未能决。司马错请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说。”仪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翟,去王业远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地小民贫,故臣愿先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翟之长也,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得其地足以广国,取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焉。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而天下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矣!臣请论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齐,韩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弗能止也。此臣之所谓危也。不如伐蜀完。”王从错计,起兵伐蜀。十月取之。贬蜀王,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秦以益强,富厚,轻诸侯。
苏秦既死,秦弟代、厉亦以游说显于诸侯。燕相子之与苏代婚,欲得燕权。苏代使于齐而还,燕王哙问曰:“齐王其霸乎?”对曰:“不能。”王曰:“何故?”对曰:“不信其臣。”于是燕王专任子之。鹿毛寿谓燕王曰:“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能让天下也。今王以国让子之,是王与尧同名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荐益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启为不足任天下,传之于益。启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而实令启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绶,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
慎靓王六年(丙午,公元前三一五年)
王崩,子赧王延立。
赧王上
赧王元年(丁未,公元前三一四年)
秦人侵义渠,得二十五城。
魏人叛秦。秦人伐魏,取曲沃而归其人。又败韩于岸门,韩太子仓入质于秦以和。
燕子之为王三年,国内大乱。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攻子之。齐王令人谓燕太子曰:“寡人闻太子将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虽小,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使市被攻子之,不克。市被反攻太子。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人,百姓恫恐。齐王令章子将五都之兵,因北地之众以伐燕。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齐人取子之,醢之,遂杀燕王哙。
齐王问孟子曰:“或谓寡人勿取燕,或谓寡人取之。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人力不至于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孟子对曰:“取之而燕民悦由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岂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亦运而已矣!”诸侯将谋救燕。齐王谓孟子曰:“诸侯多谋伐寡人者,何以待之?”对曰:“臣闻七十里为政于天下者,汤是也。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书》曰:‘徯我后,后来其苏。’今燕虐其民,王往而征之,民以为将拯己于水火之中也,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若杀其父兄,系累其子弟,毁其宗庙,迁其重器,如之何其可也!天下固畏齐之强也,
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动天下之兵也。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谋于燕众,置君而后去之,则犹可及止也。”
齐王不听。已而燕人叛。齐王曰:“吾甚惭于孟子。”
陈贾曰:“王无患焉。”乃见孟子,问曰:“周公何人也?”
曰:“古圣人也。”
陈贾曰:“周公使管叔监商,管叔以商畔也。周公知其将畔而使之与?”
曰:“不知也。”
陈贾曰:“然则圣人亦有过与?”
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过不亦宜乎!且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古之君子,其过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见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今之君子,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
是岁,齐宣王薨,子湣王地立。
赧王二年(戊申,公元前三一三年)
秦右更疾伐赵。拔蔺,虏其将庄豹。
秦王欲伐齐,患齐、楚之从亲,乃使张仪至楚,说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闭关绝约于齐,臣请献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为大王箕帚之妾,秦、楚娶妇嫁女,长为兄弟之国。”
楚王说而许之。君臣皆贺,陈轸独吊。
王怒曰:“寡人不兴师而得六百里地,何吊也?”
对曰:“不然。以臣观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
王曰:“有说乎?”
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关绝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王。是王北绝齐交,西生患于秦也。两国之兵必俱至。为王计者,不若阴合而阳绝于齐,使人随张仪。苟与吾地,绝齐未晚也。”
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以待寡人得地!”
乃以相印授张仪,厚赐之。遂闭关绝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至秦。
张仪佯堕车,不朝三月。
楚王闻之,曰:“仪以寡人绝齐未甚邪?”
乃使勇士宋遗借宋之符,北骂齐王。
齐王大怒,折节而事秦,齐、秦之交合。
张仪乃朝,见楚使者曰:“子何不受地?从某至某,广袤六里。”
使者怒,还报楚王。
楚王大怒,欲发兵而攻秦。
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因赂以一名都,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亡地于秦,取偿于齐也。今王已绝于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秦、齐之交而来天下之兵也,国必大伤矣!”
楚王不听,使屈匄帅师伐秦。
秦亦发兵使庶长章击之。
赧王三年(己酉,公元前三一二年)
春,秦师及楚战于丹杨,楚师大败,斩甲士八万,虏屈匄及列侯、执珪七十馀人,遂取汉中郡。
楚王悉发国内兵以复袭秦,战于蓝田,楚师大败。
韩、魏闻楚之困,南袭楚,至邓。
楚人闻之,乃引兵归,割两城以请平于秦。
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
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
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远千里哉?”
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
于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
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韩宣惠王薨,子襄王仓立。
赧王四年(庚戌,公元前三一一年)
蜀相杀蜀侯。
秦惠王使人告楚怀王,请以武关之外易黔中地。
楚王曰:“不愿易地,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地。”
张仪闻之,请行。
王曰:“楚将甘心于子,奈何行?”
张仪曰:“秦强楚弱,大王在,楚不宜敢取臣。且臣善其嬖臣靳尚,靳尚得事幸姬郑袖,袖之言,王无不听者。”
遂往。
楚王囚,将杀之。
靳尚谓郑袖曰:“秦王甚爱张仪,将以上庸六县及美女赎之。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贵而夫人斥矣。”
于是郑袖日夜泣于楚王曰:“臣各为其主耳。今杀张仪,秦必大怒。妾请子母俱迁江南,毋为秦所鱼肉也!”
王乃赦张仪而厚礼之。
张仪因说楚王曰:“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不格明矣。今王不事秦,秦劫韩驱梁而攻楚,则楚危矣。秦西有巴、蜀,治船积粟,浮岷江而下,一日行五百馀里,不至十日而拒扞关,扞关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关,则北地绝。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夫待弱国之救,忘强秦之祸,此臣所为大王患也。大王诚能听臣,请令秦、楚长为兄弟之国,无相攻伐。”
楚王已得张仪而重出黔中地,乃许之。
张仪遂之韩,说韩王曰:“韩地险恶山居,五谷所生,非菽而麦,国无二岁之食,见卒不过二十万。秦被甲百馀万。山东之士被甲蒙胄而会战,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夫战孟贲、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国,无异垂千钧之重于鸟卵之上,必无幸矣。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据宜阳,塞成皋,则王之国分矣。鸿台之宫,桑林之宛,非王之有也。为大王计,莫如事秦而攻楚,以转祸而悦秦。计无便于此者。”
韩王许之。
张仪归报,秦王封以六邑,号武信君。
复使东说齐王曰:“从人说大王者必曰:‘齐蔽于三晋,地广民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齐何。’大王贤其说而不计其实。今秦、楚嫁女娶妇,为昆弟之国;韩献宜阳;
贵,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也。”
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闻中国者,圣贤之所教也,礼乐之所用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则效也。
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道,逆人之心,臣愿王熟图之也!”
使者以报。
王自往请之,曰:“吾国东有齐、中山,北有燕、东胡,西有楼烦、秦、韩之边。
今无骑射之备,则何以守之哉?
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
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君丑之。
故寡人变服骑射,欲以备四境之难,报中山之怨。
而叔顺中国之俗,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
公子成听命,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
于是始出胡服令,而招骑射焉。
赧王九年(乙卯,公元前三零六年)
秦昭王使向寿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
甘茂言于王,以武遂复归之韩。
向寿、公孙奭争之,不能得,由此怨谗甘茂。
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
樗里子与魏讲而罢兵。
甘茂奔齐。
赵王略中山地,至宁葭;西略胡地,至榆中。
林胡王献马。
归,使楼缓之秦,仇液之韩,王贲之楚,富丁之魏,赵爵之齐。
代相赵固主胡,致其兵。
楚王与齐、韩合从。
赧王十年(丙辰,公元前三零五年)
彗星见。
赵王伐中山,取丹丘、爽阳、鸿之塞,又取鄗、石邑、封龙、东垣。
中山献四邑以和。
秦宣太后异父弟曰穰侯魏冉,同父弟曰华阳君羋戎;王之同母弟曰高陵君、泾阳君。
魏冉最贤,自惠王、武王时,任职用事。
武王薨,诸弟争立,唯魏冉力能立昭王。
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卫咸阳。
是岁,庶长壮及大臣、诸公子谋作乱,魏冉诛之;
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悼武王后出归于魏,王兄弟不善者,魏冉皆灭之。
王少,宣太后自治事,任魏冉为政,威震秦国。
赧王十一年(丁巳,公元前三零四年)
秦王、楚王盟于黄棘。
秦复与楚上庸。
赧王十二年(戊午,公元前三零三年)
彗星见。
秦取魏蒲阪、晋阳、封陵,又取韩武遂。
齐、韩、魏以楚负其从亲,合兵伐楚。
楚王使太子横为质于秦而请救。
秦客卿通将兵救楚,三国引兵去。
赧王十三年(己未,公元前三零二年)
秦王、魏王、韩太子婴会于临晋,韩太子至咸阳而归;
秦复与魏蒲阪。
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斗者,太子杀之,亡归。
赧王十四年(庚申,公元前三零一年)
日有食之,既。
秦人取韩穰。
蜀宁煇叛秦,秦司马错往诛之。
秦庶长奂会韩、魏、齐兵伐楚,败其师于重丘,杀其将唐昧;
遂取重丘。
赵王伐中山,中山君奔齐。
赧王十五年(辛酉,公元前三零零年)
秦泾阳君为质于齐。
秦华阳君伐楚,大破楚师,斩首三万,杀其将景缺,取楚襄城。
楚王恐,使太子为质于齐以请平。
秦樗里疾卒,以赵人楼缓为丞相。
赵武灵王爱少子何,欲及其生而立之。
赧王十六年(壬戌,公元前二九九年)
五月戊申,大朝东宫,传国于何。
王庙见礼毕,出临朝,大夫悉为臣。
肥义为相国,并傅王。
武灵王自号“主父”。
主父欲使子治国,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略胡地。
将自云中、九原南袭咸阳,于是诈自为使者,入秦,欲以观秦地形及秦王之为人。
秦王不知,已而怪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主父行已脱关矣。
审问之,乃主父也。
秦人大惊。
齐王、魏王会于韩。
秦人伐楚,取八城。
秦王遗楚王书曰:“始寡人与王约为兄弟,盟于黄棘,太子入质,至欢也。
太子陵杀寡人之重臣,不谢而亡去。
寡人诚不胜怒,使兵侵君王之边。
今闻君王乃令太子质于齐以求平。
寡人与楚接境,婚姻相亲。
而今秦、楚不欢,则无以令诸侯。
寡人愿与君王会武关,面相约,结盟而去,寡人之愿也!”
楚王患之,欲往,恐见欺,欲不往,恐秦益怒。
昭睢曰:“毋行而发兵自守耳!
秦,虎狼也,有并诸侯之心,不可信也!”
怀王之子子兰劝王行,王乃入秦。
秦王令一将军诈为王,伏兵武关,楚王至则闭关劫之,与俱西,至咸阳,朝章台,如籓臣礼,要以割巫、黔中郡。
楚王欲盟,秦王欲先得地。
楚王怒曰:“秦诈我,而又强要我以地!”
因不复许,秦人留之。
楚大臣患之,乃相与谋曰:“吾王在秦不得还,要以割地,而太子为质于齐。
齐、秦合谋,则楚无国矣。”
欲立王子之在国者。
昭睢曰:“王与太子俱困于诸侯,而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
乃诈赴于齐。
齐湣王召群臣谋之,或曰:“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
齐相曰:“不可。
郢中立王,是吾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
其人曰:“不然。
郢中立王,因与其新王市曰:‘予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
不然,将与三国共立之。’”
齐王卒用其相计而归楚太子。
楚人立之。
秦王闻孟尝君之贤,使泾阳君为质于齐以请。
孟尝君来入秦,秦王以为丞相。
赧王十七年(癸亥,公元前二九八年)
或谓秦王曰:“孟尝君相秦,必先齐而后秦。
秦其危哉!”
秦王乃以楼缓为相,囚孟尝君,欲杀之。
孟尝君使人求解于秦王幸姬,姬曰:“愿得君狐白裘。”
孟尝君有狐白裘,已献之秦王,无以应姬求。
客有善为狗盗者,入秦藏中,盗狐白裘以献姬。
姬乃为之言于王而遣之。
王后悔,使追之。
孟尝君至关。
关法:鸡鸣而出
客。时尚蚤,追者将至,客有善为鸡鸣者,野鸡闻之皆鸣。孟尝君乃得脱归。
楚人告于秦曰:“赖社稷神灵,国有王矣!”秦王怒,发兵出武关击楚,斩首五万,取十六城。
赵王封其弟胜为平原君。平原君好士,食客常数千人。有公孙龙者,善为坚白同异之辩,平原君客之。
孔穿自鲁适赵,与公孙龙论臧三耳,龙甚辩析。子高弗应,俄而辞出,明日复见平原君。
平原君曰:“畴昔公孙之言信辩也,先生以为何如?”对曰:“然。几能令臧三耳矣。虽然,实难!仆愿得又问于君:今谓三耳甚难而实非也,谓两耳甚易而实是也,不知君将从易而是者乎,其亦从难而非者乎?”平原君无以应。
明日,谓公孙龙曰:“公无复与孔子高辩事也!其人理胜于辞,公辞胜于理。辞胜于理,终必受诎。”
齐邹衍过赵,平原君使与公孙龙论白马非马之说。邹子曰:“不可。夫辩者,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抒意通指,明其所谓,使人与知焉,不务相迷也。故胜者不失其所守,不胜者得其所求。若是,故辩可为也。及至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惇,巧譬以相移,引人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缴纷争言而竞后息,不能无害君子,衍不为也。”座皆称善。公孙龙由是遂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周纪-周纪三-译文
起重光赤奋若,尽昭阳大渊献,共二十三年。
慎靓王元年(辛丑年,公元前320年)
卫国将称号降为君。
慎靓王二年(壬寅年,公元前319年)
秦国攻打魏国,占领了鄢地。
魏惠王去世,他的儿子襄王继位。孟子去见襄王,出来后对人说:“看起来不像个君主,接近他也没有感到威严。他突然问我:‘天下怎样才能安定?’我回答说:‘统一才能安定。’‘谁能统一天下?’我回答说:‘不喜欢杀人的人能统一天下。’‘谁能帮助他统一?’我回答说:‘天下没有人不帮助他。大王知道禾苗吗?七八月间如果干旱,禾苗就会枯萎。如果天上乌云密布,下起大雨,禾苗就会茂盛起来。像这样,谁能阻止它呢?’”
慎靓王三年(癸卯年,公元前318年)
楚国、赵国、魏国、韩国、燕国联合攻打秦国,进攻函谷关。秦国出兵迎战,五国的军队都败退了。
宋国开始称王。
慎靓王四年(甲辰年,公元前317年)
秦国在脩鱼打败了韩国的军队,斩首八万人,俘虏了韩国的将领叟和申差于浊泽。诸侯国都感到震惊和恐惧。
齐国的大夫与苏秦争宠,派人刺杀苏秦,杀死了他。
张仪对魏襄王说:“魏国的土地不到千里,士兵不过三十万,地势平坦,没有名山大川的阻隔,士兵守卫着楚国、韩国、齐国、赵国的边境,宁亭、障地的守军不下十万,魏国的地势本来就是战场。诸侯国联合起来,在洹水之上结盟,结为兄弟以加强团结。现在即使是亲兄弟同父母,还有争夺钱财互相残杀的,而想依靠反复无常的苏秦的计谋,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大王如果不依附秦国,秦国出兵攻打河外,占领卷衍、酸枣,劫持卫国,夺取阳晋,那么赵国就不能南下,赵国不能南下,魏国就不能北上,魏国不能北上,那么联合的道路就断绝了,联合的道路断绝,大王的国家想要不危险,是不可能的。所以希望大王仔细考虑,并且让我告老还乡。”魏王于是背弃了联合的盟约,通过张仪向秦国求和。张仪回到秦国,再次担任秦国的宰相。
鲁景公去世,他的儿子平公旅继位。
慎靓王五年(乙巳年,公元前316年)
巴国和蜀国互相攻击,都向秦国求救。秦惠王想要攻打蜀国。因为道路险阻难以到达,而韩国又来侵犯,犹豫不决。司马错请求攻打蜀国。张仪说:“不如攻打韩国。”秦惠王说:“请说说你的理由。”张仪说:“亲近魏国,善待楚国,出兵三川,攻打新城、宜阳,逼近二周的郊外,占据九鼎,掌握图籍,挟持天子以号令天下,天下没有人敢不听,这是王业。我听说争名的人在朝廷,争利的人在市场。现在三川、周室,是天下的朝廷和市场,而大王不去争夺,反而去争夺戎翟,离王业太远了!”司马错说:“不对,我听说,想要富国的人必须扩大土地,想要强兵的人必须使人民富裕,想要称王的人必须广施德行,这三者具备了,王业自然就来了。现在大王的土地小,人民贫穷,所以我建议先做容易的事。蜀国是西边的偏僻国家,是戎翟的首领,有桀、纣的混乱,用秦国去攻打它,就像让豺狼去追赶羊群。得到它的土地足以扩大国家,取得它的财富足以使人民富裕,整顿军队不伤害民众而对方已经屈服了。攻下一个国家而天下不认为残暴,利益遍及西海而天下不认为贪婪,这是我们一举而名利双收,而且还有制止暴乱的名声。现在攻打韩国,劫持天子,是恶名,而且未必有利,还有不义的名声,攻打天下所不愿意攻打的国家,危险啊!请让我说说原因。周朝是天下的宗室;齐国、韩国是周朝的盟国。周朝自知失去了九鼎,韩国自知失去了三川,两国将联合起来,依靠齐国、赵国向楚国、魏国求救。把九鼎给楚国,把土地给魏国,大王无法阻止。这就是我所说的危险。不如攻打蜀国完成。”秦惠王听从了司马错的计策,出兵攻打蜀国。十月攻下了蜀国。贬蜀王为侯,让陈庄担任蜀国的宰相。蜀国归属秦国后,秦国变得更加强大,富裕,轻视诸侯。
苏秦死后,他的弟弟苏代、苏厉也以游说显名于诸侯。燕国的宰相子之与苏代联姻,想要掌握燕国的权力。苏代出使齐国回来,燕王哙问他:“齐王能称霸吗?”苏代回答说:“不能。”燕王问:“为什么?”苏代回答说:“他不信任他的臣子。”于是燕王专任子之。鹿毛寿对燕王说:“人们说尧贤明,是因为他能让出天下。现在大王把国家让给子之,大王就和尧齐名了。”燕王于是把国家交给子之,子之的权力变得非常大。有人说:“禹推荐益,让启的人做官吏,等到老了认为启不足以治理天下,传位给益。启和他的党羽攻打益,夺回了王位,天下人说禹名义上传位给益,实际上是让启自己夺取。现在大王说把国家交给子之,但官吏都是太子的人,这是名义上交给子之,实际上是太子掌权。”燕王于是收回印绶,从三百石以上的官吏都交给子之。子之面南行使王权,而燕王哙年老,不再听政,成为臣子,国事都由子之决定。
慎靓王六年(丙午年,公元前315年)
慎靓王去世,他的儿子赧王延继位。
赧王上
赧王元年(丁未年,公元前314年)
秦国入侵义渠,得到了二十五座城。
魏国背叛秦国。秦国攻打魏国,占领了曲沃,并带回了魏国的人。又在岸门打败了韩国,韩国的太子仓到秦国做人质以求和。
子之在燕国称王三年,国内大乱。将军市被与太子平密谋攻打子之。齐王派人告诉燕太子说:“我听说太子将要整顿君臣之义,明确父子之位,我的国家虽小,但愿意听从太子的命令。”太子于是聚集党羽,派市被攻打子之,没有成功。市被反过来攻打太子。内乱持续了几个月,死了几万人,百姓感到恐惧。齐王命令章子率领五都的军队,依靠北地的民众攻打燕国。燕国的士兵不战,城门不关。齐国人抓住了子之,把他剁成肉酱,随后杀死了燕王哙。
齐王问孟子说:“有人劝我不要攻打燕国,有人劝我攻打。以万乘之国攻打万乘之国,五十天就攻下了,人力不可能做到;如果不攻打,必定会有天灾。攻打燕国怎么样?”孟子回答说:“如果攻打燕国,燕国的百姓高兴,那就攻打,古代有人这样做过,武王就是;如果攻打燕国,燕国的百姓不高兴,那就不要攻打,古代有人这样做过,文王就是。以万乘之国攻打万乘之国,百姓用箪食壶浆来迎接王师,难道有别的原因吗?是为了躲避水火之灾。如果水更深,火更热,那也只能顺应天命了!”诸侯国准备联合救援燕国。齐王对孟子说:“诸侯国大多谋划攻打我,我该怎么办?”孟子回答说:“我听说七十里的小国可以治理天下,商汤就是。没听说过千里大国害怕别人的。《书》上说:‘等待我们的君主,君主来了我们就得救了。’现在燕国虐待它的百姓,大王去征讨它,百姓以为大王是要把他们从水火中拯救出来,用箪食壶浆来迎接王师。如果杀了他们的父兄,捆绑他们的子弟,毁坏他们的宗庙,搬走他们的重器,这怎么能行呢!天下本来就害怕齐国的强大,
现在齐国又扩张了土地却不实行仁政,这是要引发天下的战争啊。大王赶快发布命令,归还燕国的老人和孩子,停止掠夺燕国的重器,与燕国的民众商议,立一个新君然后撤军,这样还来得及停止战争。”
齐王不听。不久燕国人反叛。齐王说:“我对孟子感到非常惭愧。”
陈贾说:“大王不必担心。”于是去见孟子,问道:“周公是什么人?”
孟子说:“是古代的圣人。”
陈贾说:“周公派管叔去监督商朝,管叔却带领商朝人反叛。周公是知道他会反叛还派他去吗?”
孟子说:“不知道。”
陈贾说:“那么圣人也有过错吗?”
孟子说:“周公是弟弟,管叔是哥哥,周公的过错不也是情理之中的吗!而且古代的君子,有了过错就改正;现在的君子,有了过错却顺其自然。古代的君子,他们的过错就像日食和月食,百姓都看得见。等到他们改正了,百姓都仰望他们。现在的君子,不仅顺其自然,还为过错找借口!”
这一年,齐宣王去世,他的儿子湣王继位。
赧王二年(戊申,公元前313年)
秦国的右更疾攻打赵国,攻占了蔺城,俘虏了赵国的将领庄豹。
秦王想攻打齐国,担心齐国和楚国结盟,于是派张仪去楚国,对楚王说:“大王如果真能听我的建议,断绝与齐国的盟约,我愿意献上商於之地六百里,让秦国的女子成为大王的侍妾,秦楚两国互相嫁娶,成为兄弟之国。”
楚王高兴地答应了。群臣都来祝贺,只有陈轸表示哀悼。
楚王生气地说:“我不出兵就得到了六百里地,为什么要哀悼?”
陈轸回答说:“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商於之地不可能得到,而齐国和秦国却会联合起来。齐国和秦国联合,楚国就会有大祸!”
楚王问:“有什么根据吗?”
陈轸回答说:“秦国之所以重视楚国,是因为楚国有齐国作为盟友。现在楚国断绝了与齐国的盟约,楚国就孤立了,秦国怎么会贪图一个孤立的国家,而给它六百里地呢?张仪回到秦国后,一定会背弃大王。这样大王在北边断绝了与齐国的关系,西边又招来了秦国的祸患。两国的军队一定会同时进攻楚国。为大王考虑,不如暗中与齐国保持联系,表面上断绝关系,派人跟随张仪。如果秦国真的给我们土地,再与齐国断绝关系也不迟。”
楚王说:“希望陈子闭嘴,不要再说了,等我得到土地再说!”
于是楚王把相印授予张仪,并厚赏他。随后楚国断绝了与齐国的盟约,派一位将军跟随张仪去秦国。
张仪假装从车上摔下来,三个月不上朝。
楚王听说后,说:“张仪是不是觉得我与齐国断绝关系还不够彻底?”
于是派勇士宋遗借用宋国的符节,北上辱骂齐王。
齐王大怒,转而与秦国交好,齐国和秦国的关系重新建立。
张仪这才上朝,见到楚国的使者说:“你们为什么不接受土地?从某地到某地,方圆六里。”
使者大怒,回去报告楚王。
楚王大怒,准备发兵攻打秦国。
陈轸说:“我可以说话吗?攻打秦国不如用一座大城贿赂秦国,与秦国联合攻打齐国,这样我们虽然失去了土地给秦国,却可以从齐国得到补偿。现在大王已经与齐国断绝关系,却责备秦国欺骗我们,这是让秦国和齐国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楚国一定会受到重创!”
楚王不听,派屈匄率领军队攻打秦国。
秦国也派庶长章率军迎战。
赧王三年(己酉,公元前312年)
春天,秦军与楚军在丹杨交战,楚军大败,八万士兵被杀,屈匄和七十多名列侯、执珪被俘虏,秦国占领了汉中郡。
楚王调动全国兵力再次袭击秦国,在蓝田交战,楚军再次大败。
韩国和魏国听说楚国陷入困境,南下袭击楚国,打到邓地。
楚国人听说后,撤军回国,割让两座城向秦国求和。
燕国人共同拥立太子平为昭王,昭王在燕国被攻破后即位,他慰问死者,照顾孤儿,与百姓同甘共苦,降低身份,用丰厚的礼物招揽贤才。
他对郭隗说:“齐国趁我国内乱攻破了燕国,我深知燕国弱小,力量不足,无法报仇。但如果能得到贤士与我共同治理国家,洗刷先王的耻辱,这是我的愿望。先生看谁合适,我愿意亲自侍奉他!”
郭隗说:“古代有位君主用千金派人去买千里马,结果马已经死了,那人用五百金买回了马头。君主大怒,那人说:‘死马尚且买,何况活马呢?千里马很快就会来了。’不到一年,果然有三匹千里马送上门来。现在大王如果真想招揽贤士,不妨从我开始。那些比我更贤能的人,怎么会嫌路远而不来呢?”
于是昭王为郭隗改建宫殿,并拜他为师。
于是贤士们争相前往燕国。乐毅从魏国来,剧辛从赵国来。
昭王任命乐毅为亚卿,把国政交给他处理。
韩宣惠王去世,他的儿子襄王继位。
赧王四年(庚戌,公元前311年)
蜀国的丞相杀了蜀侯。
秦惠王派人告诉楚怀王,愿意用武关之外的土地交换黔中地。
楚王说:“我不愿交换土地,只愿得到张仪,然后献上黔中地。”
张仪听说后,请求前往楚国。
秦王说:“楚王恨你入骨,你为什么要去?”
张仪说:“秦国强大,楚国弱小,有大王在,楚国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与楚王的宠臣靳尚关系很好,靳尚又得宠于楚王的宠姬郑袖,郑袖的话,楚王没有不听的。”
于是张仪前往楚国。
楚王囚禁了张仪,准备杀他。
靳尚对郑袖说:“秦王非常喜欢张仪,准备用上庸六县和美女来赎他。楚王重视土地,尊重秦国,秦国的女子一定会得宠,而夫人您就会被冷落了。”
于是郑袖日夜向楚王哭泣说:“臣子们各为其主。现在杀了张仪,秦国一定会大怒。我请求带着孩子迁到江南去,免得被秦国鱼肉!”
楚王于是赦免了张仪,并厚待他。
张仪趁机对楚王说:“合纵抗秦就像驱赶一群羊去攻打猛虎,结果不言而喻。现在大王不与秦国交好,秦国就会胁迫韩国、魏国来攻打楚国,楚国就危险了。秦国西边有巴、蜀,造船积粮,顺着岷江而下,一天能行五百多里,不到十天就能到达扞关,扞关一旦失守,楚国东边的城池都会陷入防守状态,黔中、巫郡就不再是大王的了。秦国从武关出兵,北边的土地就会被切断。秦国攻打楚国,危险就在三个月之内,而楚国等待诸侯的援军却要半年之后。依赖弱国的救援,却忘记了强秦的威胁,这是我为大王担忧的原因。大王如果能听我的建议,我愿意让秦、楚两国成为兄弟之国,不再互相攻伐。”
楚王已经得到了张仪,又不想失去黔中地,于是答应了张仪的建议。
张仪于是前往韩国,对韩王说:“韩国地势险恶,山地居多,五谷不丰,粮食不足,军队不过二十万。秦国有百万大军。山东的士兵披甲戴盔作战,秦国的士兵却脱掉盔甲赤膊上阵,左手提着人头,右手夹着俘虏。用孟贲、乌获这样的勇士去攻打不服的弱国,就像把千钧重物压在鸟蛋上,结果可想而知。大王如果不与秦国交好,秦国出兵占领宜阳,封锁成皋,韩国就会被分割。鸿台之宫、桑林之苑,就不再是大王的了。为大王考虑,不如与秦国交好,攻打楚国,把祸患转嫁给楚国,取悦秦国。没有比这更好的计策了。”
韩王答应了张仪的建议。
张仪回到秦国报告,秦王封给他六个城邑,封号为武信君。
张仪又奉命去游说齐王,说:“那些主张合纵的人一定会对大王说:‘齐国被三晋包围,地广人多,兵强马壮,即使有一百个秦国,也奈何不了齐国。’大王听信了这些话,却没有考虑实际情况。现在秦、楚两国互相嫁娶,成为兄弟之国;韩国献出了宜阳;
因此,我仰慕公叔的义举,希望借此完成胡服骑射的功业。”
公子成再次叩拜说:“我听说中国是圣贤教化之地,礼乐盛行,远方国家都来朝拜,蛮夷也都效仿。
如今大王舍弃这些传统,改穿远方的服饰,改变古制,违背人心,我希望大王深思熟虑!”
使者将公子成的话报告给赵王。
赵王亲自前往拜访公子成,说:“我国东有齐国、中山国,北有燕国、东胡,西有楼烦、秦国、韩国的边境。
如今如果没有骑射的准备,怎么能够守卫国土呢?
以前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大军队,侵犯我们的土地,掳掠我们的百姓,引水围困鄗城;
如果不是社稷神灵的保佑,鄗城几乎失守,先君对此感到羞耻。
所以我决定改穿胡服,练习骑射,以应对四境的威胁,报中山国的仇。
而叔父您却坚持中国的习俗,厌恶改穿胡服的名声,忘记了鄗城之耻,这不是我所期望的。”
公子成听从了赵王的命令,于是赵王赐给他胡服,第二天公子成穿着胡服上朝。
于是赵王正式颁布胡服令,并开始招募骑射之士。
赧王九年(乙卯年,公元前306年)
秦昭王派向寿平定宜阳,派樗里子、甘茂攻打魏国。
甘茂向秦王建议,将武遂归还韩国。
向寿和公孙奭反对,但未能成功,因此怨恨并诽谤甘茂。
甘茂害怕,停止攻打魏国的蒲阪,逃亡离开。
樗里子与魏国讲和,撤兵。
甘茂逃到齐国。
赵王攻占中山国的土地,到达宁葭;向西攻占胡地,到达榆中。
林胡王献上马匹。
赵王回国后,派楼缓出使秦国,仇液出使韩国,王贲出使楚国,富丁出使魏国,赵爵出使齐国。
代相赵固负责胡地事务,召集胡地军队。
楚王与齐国、韩国结盟。
赧王十年(丙辰年,公元前305年)
彗星出现。
赵王攻打中山国,夺取丹丘、爽阳、鸿之塞,又夺取鄗、石邑、封龙、东垣。
中山国献上四座城邑求和。
秦宣太后的异父弟弟叫穰侯魏冉,同父弟弟叫华阳君羋戎;秦王的同母弟弟叫高陵君、泾阳君。
魏冉最为贤能,自惠王、武王时期就担任要职。
武王去世后,诸弟争位,只有魏冉有能力立昭王为君。
昭王即位后,任命魏冉为将军,守卫咸阳。
这一年,庶长壮和大臣、诸公子密谋作乱,魏冉将他们诛杀;
惠文后和悼武王后都不得善终,悼武王后被迫回到魏国,秦王的其他兄弟中不服从的,魏冉也都消灭了。
秦王年幼,宣太后亲自执政,任命魏冉为相,威震秦国。
赧王十一年(丁巳年,公元前304年)
秦王与楚王在黄棘会盟。
秦国将上庸归还楚国。
赧王十二年(戊午年,公元前303年)
彗星出现。
秦国夺取魏国的蒲阪、晋阳、封陵,又夺取韩国的武遂。
齐国、韩国、魏国因为楚国背弃盟约,联合出兵攻打楚国。
楚王派太子横到秦国做人质,请求秦国救援。
秦国客卿通率兵救援楚国,三国撤兵。
赧王十三年(己未年,公元前302年)
秦王、魏王、韩太子婴在临晋会面,韩太子到咸阳后返回;
秦国将蒲阪归还魏国。
秦国大夫中有私人与楚太子争斗,太子杀了他,逃回楚国。
赧王十四年(庚申年,公元前301年)
日食发生,日全食。
秦国夺取韩国的穰地。
蜀地的宁煇背叛秦国,秦国派司马错前往讨伐。
秦国庶长奂联合韩国、魏国、齐国的军队攻打楚国,在重丘击败楚军,杀死楚将唐昧;
随后夺取重丘。
赵王攻打中山国,中山君逃到齐国。
赧王十五年(辛酉年,公元前300年)
秦国泾阳君到齐国做人质。
秦国华阳君攻打楚国,大败楚军,斩首三万,杀死楚将景缺,夺取楚国的襄城。
楚王害怕,派太子到齐国做人质,请求讲和。
秦国樗里疾去世,任命赵人楼缓为丞相。
赵武灵王宠爱小儿子何,想在他生前立他为太子。
赧王十六年(壬戌年,公元前299年)
五月戊申日,赵王在东宫举行大朝会,传位给何。
赵王在宗庙举行完仪式后,上朝听政,大夫们都成为臣子。
肥义担任相国,兼任太傅。
赵武灵王自称为“主父”。
主父想让儿子治理国家,自己则穿着胡服,带领将士向西北攻占胡地。
他计划从云中、九原南下袭击咸阳,于是假装成使者,进入秦国,想观察秦国的地形和秦王的为人。
秦王没有察觉,后来觉得他的举止非常威严,不像臣子的样子,派人追赶他,主父已经逃出关外。
经过审问,才知道是主父。
秦国人非常震惊。
齐王与魏王在韩国会面。
秦国攻打楚国,夺取八座城池。
秦王写信给楚王说:“当初我与大王结为兄弟,在黄棘会盟,太子入秦为人质,我们非常高兴。
太子陵杀了我重要的臣子,不道歉就逃走了。
我实在无法抑制愤怒,派兵侵犯大王的边境。
如今听说大王让太子到齐国做人质,请求讲和。
我与楚国接壤,婚姻相亲。
如今秦、楚不和,就无法号令诸侯。
我希望与大王在武关会面,当面约定,结盟后离开,这是我的愿望!”
楚王感到忧虑,想去,又怕被欺骗,不去,又怕秦国更加愤怒。
昭睢说:“不要去,发兵自守吧!
秦国是虎狼之国,有吞并诸侯的野心,不可信任!”
怀王的儿子子兰劝楚王前往,楚王于是进入秦国。
秦王派一名将军假扮成秦王,在武关设下伏兵,楚王一到就关闭城门劫持他,带他西行到咸阳,在章台朝见秦王,行藩臣之礼,要求割让巫郡和黔中郡。
楚王想结盟,秦王却要先得到土地。
楚王愤怒地说:“秦国欺骗我,还强迫我割地!”
于是不再答应,秦国人扣留了他。
楚国大臣们感到忧虑,商议说:“我们的国王在秦国无法回国,秦国要求割地,而太子在齐国做人质。
如果齐国和秦国合谋,楚国就亡国了。”
他们想立在国内的王子为君。
昭睢说:“大王和太子都被困在诸侯国,现在又违背大王的命令立庶子为君,不合适!”
于是假装向齐国报告。
齐湣王召集群臣商议,有人说:“不如扣留太子,要求楚国割让淮北。”
齐国相国说:“不行。
如果在郢中立新王,我们就成了抱着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的人。”
那人说:“不然。
如果在郢中立新王,我们可以与新王交易说:‘给我下东国,我就为你们杀掉太子。
否则,我将与三国一起立太子为君。’”
齐王最终采纳了相国的计策,送回了楚国太子。
楚国人立太子为君。
秦王听说孟尝君的贤能,派泾阳君到齐国做人质,请求孟尝君入秦。
孟尝君来到秦国,秦王任命他为丞相。
赧王十七年(癸亥年,公元前298年)
有人对秦王说:“孟尝君做秦国的丞相,一定会先考虑齐国,后考虑秦国。
秦国危险了!”
秦王于是任命楼缓为丞相,囚禁孟尝君,想杀他。
孟尝君派人向秦王的宠姬求救,宠姬说:“我想要你的狐白裘。”
孟尝君有一件狐白裘,已经献给了秦王,无法满足宠姬的要求。
孟尝君的门客中有擅长偷盗的人,潜入秦国的仓库,偷出狐白裘献给宠姬。
宠姬于是为孟尝君向秦王求情,秦王释放了他。
秦王后悔,派人追赶孟尝君。
孟尝君到达函谷关。
关法规定:鸡鸣时才能出关。
当时天还没亮,追兵即将赶到,孟尝君的门客中有一位擅长模仿鸡鸣的人,他一叫,野鸡都跟着叫了起来。孟尝君因此得以逃脱,顺利返回。
楚国人向秦国报告说:“托社稷神灵的福,我们国家有了新王!”秦王听后大怒,派兵出武关攻打楚国,斩杀了五万人,夺取了十六座城池。
赵王封他的弟弟胜为平原君。平原君喜欢招揽士人,家中常养着数千名食客。其中有一位叫公孙龙的人,擅长辩论“坚白同异”的问题,平原君很赏识他。
孔穿从鲁国来到赵国,与公孙龙讨论“臧三耳”的问题,公孙龙辩论得非常细致。孔穿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第二天又去见平原君。
平原君说:“昨天公孙龙的辩论非常精彩,先生觉得如何?”孔穿回答说:“确实如此。他几乎能让臧有三只耳朵了。不过,这实际上很难做到!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现在说三只耳朵很难,实际上也不是真的;说两只耳朵很容易,实际上也是对的。不知道您会选择容易且正确的事情,还是选择困难且错误的事情呢?”平原君无言以对。
第二天,平原君对公孙龙说:“您不要再和孔穿辩论了!他的道理胜过言辞,而您的言辞胜过道理。言辞胜过道理,最终一定会被驳倒。”
齐国的邹衍路过赵国,平原君让他与公孙龙辩论“白马非马”的观点。邹衍说:“不行。辩论的目的是区分不同的类别,使它们互不干扰;排列不同的观点,使它们互不混淆。表达意思,阐明观点,使人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不是让人迷惑。所以,胜者不会失去他们所坚持的,败者也能得到他们所追求的。如果是这样,辩论才有意义。如果只是用繁琐的文字互相欺骗,用华丽的辞藻互相掩饰,用巧妙的比喻互相转移话题,使人无法理解其真正的意思,这样只会损害大道。那些纠缠于纷争的言辞,争到最后才肯罢休,这样只会伤害君子,我不做这种事。”在座的人都称赞邹衍。公孙龙从此被冷落。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周纪-周纪三-注解
慎靓王:战国时期周朝的一位君主,其在位期间正值战国七雄争霸的激烈时期。
孟子:儒家代表人物之一,主张仁义道德,对张仪等人的纵横之术持批评态度。
函谷关:古代著名的关隘,位于今河南省灵宝市境内,是秦国的重要门户,具有极高的战略地位。
苏秦: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以游说诸侯、合纵抗秦而闻名,曾佩六国相印,是合纵策略的主要倡导者。
张仪: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以游说诸侯、施展外交策略著称,主张连横策略,即联合秦国对抗其他国家。
司马错:战国时期秦国的著名将领,主张伐蜀以增强秦国的国力,为秦国的扩张做出了重要贡献。
燕王哙:战国时期燕国的一位君主,其在位期间因让位于子之而导致燕国内乱,最终被齐国所灭。
齐王:战国时期齐国的一位君主,其在位期间曾出兵伐燕,并询问孟子关于伐燕的意见。
仁政:指以仁爱为核心的政治理念,强调君主应以民为本,施行德政,关心民生,减少战争和苛政。
旄倪:旄指旗帜,倪指儿童,这里泛指百姓。
重器:指国家的重要器物或象征国家权力的物品。
周公:周朝初年的重要政治家,被后世尊为圣人,以贤能和仁德著称。
管叔:周公的兄长,因叛乱被周公所杀。
商於之地: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商洛一带,战国时期为秦楚争夺的战略要地。
箕帚之妾:比喻地位低下的女子,这里指秦女作为楚王的妾室。
陈轸:战国时期楚国的谋士,以智慧和谋略著称。
黔中地: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南西部,战国时期为楚国的重要领土。
靳尚:楚国的大臣,与张仪有交情,曾帮助张仪脱险。
郑袖:楚怀王的宠妃,以美貌和智慧著称。
乐毅:战国时期燕国的名将,曾率军攻破齐国,为燕国立下赫赫战功。
郭隗:燕国的贤士,燕昭王的重要谋士,以招贤纳士著称。
秦惠王:秦国君主,张仪的主要支持者,其去世后张仪的地位受到影响。
秦武王:秦惠王之子,即位后对张仪不满,导致张仪的政治生涯受到挑战。
纵横之术:战国时期的一种外交策略,主张通过游说和联盟来达到政治目的,代表人物有张仪和苏秦。
扬子《法言》:扬雄的著作,对张仪等人的评价持批判态度,认为他们是诈人。
甘茂:战国时期秦国的名将,曾参与多次对外战争,后因政治斗争逃亡齐国。
赵武灵王:赵国君主,以改革军事制度、推行胡服骑射著称。
胡服骑射:赵武灵王推行的军事改革,旨在提高军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胡服:指战国时期赵武灵王推行的服饰改革,模仿北方游牧民族的服装,以便于骑射。这一改革在军事上具有重要意义,标志着中原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的融合。
稽首:古代的一种礼节,表示极度的尊敬。行礼时,头低至地,手触地,是臣子对君主或下级对上级的最高礼节。
中国:在古代文献中,’中国’通常指中原地区,即黄河流域的中下游地区,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这里指的是中原文化,即华夏族的传统文化。
礼乐:礼乐是古代中国社会的重要文化制度,礼指礼仪规范,乐指音乐舞蹈。礼乐制度是维系社会秩序和道德规范的重要手段。
蛮夷:古代中原地区对周边少数民族的称呼,带有一定的贬义。这里指的是非中原文化的民族。
骑射:指骑马射箭的技能,是古代军事中的重要战术。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旨在增强赵国的军事实力。
社稷:社指土神,稷指谷神,社稷合称代表国家。古代君主祭祀社稷,祈求国家安定、五谷丰登。
鄗: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赵国的鄗地曾受到中山国的侵略。
中山: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位于今河北省中部,曾多次与赵国发生冲突。
赧王:指周赧王,东周的最后一位君主,公元前314年至公元前256年在位。
秦昭王:战国时期秦国的君主,公元前306年至公元前251年在位,是秦国崛起的重要人物。
樗里子:战国时期秦国的名将,曾多次率军征战,为秦国的扩张立下汗马功劳。
魏冉:战国时期秦国的重臣,秦昭王的舅舅,曾多次平定内乱,掌握秦国大权。
宣太后:秦昭王的母亲,曾长期摄政,是秦国历史上著名的女性政治家。
黄棘: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秦楚两国曾在此会盟。
武关:古代关隘,位于今陕西省境内,是秦楚两国之间的重要通道。
孟尝君:战国时期齐国贵族,以养士闻名,门下食客众多,善于用人。
平原君:战国时期赵国贵族,赵胜,以好士著称,门下食客众多。
公孙龙:战国时期著名辩士,以坚白同异之辩闻名,主张名实分离。
孔穿:战国时期鲁国学者,以辩论著称。
邹衍:战国时期齐国学者,阴阳家代表人物,主张五行学说。
白马非马:公孙龙提出的著名命题,主张名实分离,认为白马与马是不同的概念。
坚白同异之辩:公孙龙的辩论主题,主张名实分离,认为事物的属性(如坚、白)与事物本身是分离的。
臧三耳:公孙龙提出的命题,主张名实分离,认为臧(人名)有三只耳朵。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周纪-周纪三-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战国时期慎靓王在位期间的一系列重要历史事件,反映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激烈的争霸斗争。
首先,文中提到魏惠王去世,其子襄王继位,孟子入见魏襄王并对其进行了评价。孟子认为魏襄王不具备君主的威严和德行,这反映了孟子对君主德行的重视,以及他对当时诸侯国君主普遍缺乏德行的批评。孟子的回答“定于一”和“不嗜杀人者能一之”体现了他对统一天下的理想,以及对仁政的推崇。
其次,文中记载了楚、赵、魏、韩、燕五国联合伐秦,但最终被秦军击败。这一事件反映了秦国在战国中后期的强大军事实力,以及诸侯国在面对秦国时的无力感。五国联合伐秦的失败也预示着秦国统一天下的趋势不可阻挡。
再次,文中提到张仪游说魏襄王,劝其背弃合纵联盟而与秦国结盟。张仪的分析揭示了魏国的地理劣势和军事困境,同时也反映了秦国通过连横策略逐步削弱诸侯国的战略意图。张仪的成功游说进一步加剧了诸侯国之间的分裂,为秦国的扩张创造了有利条件。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秦国在司马错的建议下伐蜀,并成功将蜀地纳入秦国版图。这一事件不仅增强了秦国的国力,也为秦国后来的统一战争提供了重要的战略资源。司马错的分析体现了秦国在扩张过程中对战略选择的深思熟虑,以及对“广地、富民、博德”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燕王哙让位于子之,导致燕国内乱,最终被齐国所灭。这一事件反映了战国时期诸侯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以及外部强国对弱国的侵略。孟子在回答齐王关于伐燕的问题时,强调了民心的重要性,认为只有得到民众支持的征伐才是正义的。这一观点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对民本主义的重视。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历史事件,生动地展现了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激烈的争霸斗争。文中不仅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的实际情况,也体现了儒家思想对君主德行和民心的重视,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战国时期齐、楚、秦三国之间的政治博弈和外交策略。齐王因不听孟子的劝告,未能施行仁政,导致燕人叛乱,最终齐王深感惭愧。这一情节反映了儒家思想中‘仁政’的重要性,强调君主应以民为本,施行德政,否则将引发内乱和外患。
文中还提到张仪的纵横策略,他通过游说楚王,成功离间了齐楚联盟,使楚国陷入孤立。张仪的智慧和谋略在此得到了充分体现,他利用楚王的贪婪和对土地的渴望,成功实现了秦国的战略目标。这一情节展示了战国时期纵横家的智慧和外交手段的复杂性。
陈轸的谏言则体现了战国时期谋士的智慧和远见。他预见到张仪的计谋,并建议楚王采取谨慎的策略,但楚王未能听从,最终导致楚国在与秦国的战争中惨败。这一情节揭示了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外交策略的重要性。
燕昭王的故事则展示了贤明君主的形象。他在国家危难之际,能够虚心纳谏,招贤纳士,最终使燕国得以复兴。燕昭王与郭隗的对话,尤其是‘千金买马骨’的典故,生动地表达了君主求贤若渴的态度,也为后世留下了深刻的启示。
整段古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政治博弈、外交策略以及儒家思想的影响。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跌宕起伏,既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又蕴含丰富的文化内涵,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文本主要讲述了战国时期张仪的外交活动和策略,以及他对各国的影响。张仪作为纵横家的代表人物,通过游说各国君主,施展连横策略,试图通过外交手段达到政治目的。他的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国时期的政治格局,尤其是在秦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文本中提到的张仪与秦惠王、秦武王的关系,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秦惠王是张仪的主要支持者,而秦武王即位后对张仪的不满,导致张仪的政治生涯受到挑战。这种政治斗争不仅影响了张仪个人的命运,也对秦国的外交政策产生了深远影响。
孟子对张仪等人的批评,反映了儒家对纵横之术的否定态度。孟子主张仁义道德,认为真正的君子应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而不是通过欺诈和权谋来达到目的。这种观点与张仪等人的纵横之术形成了鲜明对比,体现了儒家与纵横家之间的思想冲突。
扬子《法言》中对张仪等人的评价,进一步强调了儒家对纵横之术的批判。扬雄认为张仪等人是诈人,他们的行为不符合圣人的标准。这种评价不仅是对张仪个人的批评,也是对纵横之术的否定,反映了儒家对道德和政治的严格要求。
文本中还提到了赵武灵王的军事改革,特别是胡服骑射的推行。这一改革旨在提高军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反映了赵武灵王对军事现代化的追求。尽管这一改革在国内遇到了阻力,但赵武灵王坚持推行,体现了他的远见和决心。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战国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的思想冲突和政治斗争。通过对张仪、孟子、扬雄等人物的描述,文本展示了战国时期复杂多变的政治环境和思想交锋,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战国时期赵国和秦国的历史事件,尤其是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的改革以及秦国的对外扩张。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改革是战国时期军事改革的重要标志,它不仅改变了赵国的军事战术,还促进了中原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的融合。这一改革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公子成等人反对这一变革,认为这是对中原传统文化的背离。然而,赵武灵王从国家的实际利益出发,认为只有通过改革才能增强赵国的军事实力,抵御外敌的侵略。这一改革最终取得了成功,赵国在军事上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秦国的历史事件则展现了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复杂关系。秦昭王时期,秦国通过对外战争和外交手段,逐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魏冉、甘茂等人在秦国的崛起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魏冉,他在秦昭王即位后平定内乱,稳定了秦国的政局。秦国的扩张不仅体现在军事上,还体现在外交上,秦楚两国的会盟、秦齐之间的互动,都反映了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博弈。
此外,孟尝君的故事也颇具戏剧性。孟尝君作为齐国的贤臣,曾一度担任秦国的丞相,但因政治斗争被囚禁。他通过智谋逃脱秦国的控制,展现了战国时期士人的智慧和胆识。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复杂关系,也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战国时期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改革、秦国的对外扩张、孟尝君的智谋逃脱,都是战国时期历史的重要片段。通过这些事件,我们可以看到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激烈竞争,以及当时社会文化的多元性和复杂性。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为我们理解战国时期的社会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战国时期几位著名辩士的辩论故事,展现了当时名实之辩的激烈与复杂。首先,孟尝君的故事反映了战国时期贵族养士的风气,食客们各有所长,甚至能通过模仿鸡鸣来帮助主人脱险,体现了当时士人的机智与忠诚。
接着,文中提到楚人向秦国报告‘国有王矣’,秦王因此发兵攻打楚国,斩首五万,取十六城。这一情节反映了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的政治斗争与军事冲突,同时也揭示了当时各国对‘王权’的争夺与重视。
随后,文中重点描述了平原君与公孙龙、孔穿、邹衍等人的辩论。公孙龙以‘坚白同异之辩’和‘白马非马’等命题闻名,主张名实分离,认为事物的属性与事物本身是分离的。孔穿与公孙龙辩论‘臧三耳’,公孙龙虽然辩析得头头是道,但孔穿却以‘理胜于辞’的方式反驳,指出公孙龙的辩论虽然巧妙,但难以自圆其说。这一辩论反映了当时名实之辩的复杂性,也揭示了辩论中‘理’与‘辞’的关系。
最后,邹衍的出场进一步深化了辩论的主题。邹衍批评公孙龙的辩论过于繁琐,认为辩论的目的是‘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而不是通过巧妙的言辞迷惑他人。邹衍的观点体现了阴阳家的思想,强调辩论应当服务于大道,而不是陷入无谓的纷争。这一观点对公孙龙的辩论方式提出了深刻的批评,也反映了当时学者对辩论本质的不同理解。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几位辩士的辩论故事,展现了战国时期名实之辩的激烈与复杂,揭示了当时学者对辩论本质的不同理解。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和‘坚白同异之辩’虽然巧妙,但在邹衍等人看来,过于繁琐的辩论方式反而会‘害大道’。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战国时期的思想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