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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

作者: 房玄龄(579年-648年),唐代著名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晋书的编纂工作大多是在唐代完成的。房玄龄是唐朝初期的功臣之一,也是《晋书》的主要作者之一,《晋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年代:成书于唐代(约7世纪)。

内容简要:《晋书》是唐代的史学家房玄龄等编纂的关于晋朝历史的书籍,内容涵盖了晋朝从西晋到东晋的历史进程。全书记录了晋朝的开国历程、战争、宫廷斗争、经济、文化等方面,并对晋朝的许多重要人物进行了详细的传记。书中着重讲述了西晋的统一与灭亡以及东晋的建立与发展,对晋朝的历史变迁、政治风云与人物命运进行了深入探讨。《晋书》不仅是研究晋朝历史的主要文献,也是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对后代的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原文

孔愉,字敬康,会稽山阴人也。

其先世居梁国。

曾祖潜,太子少傅,汉末避地会稽,因家焉。

祖竺,吴豫章太守。

父恬,湘东太守。

从兄侃,大司农。

俱有名江左。

愉年十三而孤,养祖母以孝闻,与同郡张茂字伟康、丁潭字世康齐名,时人号曰‘会稽三康’。

吴平,愉迁于洛。

惠帝末,归乡里,行至江淮间,遇石冰、封云为乱,云逼愉为参军,不从将杀之,赖云司马张统营救获免。

东还会稽,人新安山中,改姓孙氏,以稼穑读书为务,信著乡里。

后忽舍去,皆谓为神人,而为之立祠。

永嘉中,元帝始以安东将军镇扬土,命愉为参军。

邦族寻求,莫知所在。

建兴初,始出应召。

为丞相掾,仍除驸马都尉、参丞相军事,时年已五十矣。

以讨华轶功,封余不亭侯。

愉尝行经余不亭,见笼龟于路者,愉买而放之溪中,龟中流左顾者数四。

及是,铸侯印,而印龟左顾,三铸如初。

印工以告,愉乃悟,遂佩焉。

帝为晋王,使长兼中书郎。

于时刁协、刘隗用事,王导颇见疏远。

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谓事无大小皆宜谘访。

由是不合旨,出为司徒左长史,累迁吴兴太守。

沈充反,愉弃官还京师,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太常。

及苏峻反,愉朝服守宗庙。

初,愉为司徒长史,以平南将军温峤母亡遭乱不葬,乃不过其品。

至是,峻平,而峤有重功,愉往石头诣峤,峤执愉手而流涕曰:‘天下丧乱,忠孝道废。能持古人之节,岁寒不凋者,唯君一人耳。’

时人咸称峤居公而重愉之守正。

寻徙大尚书,迁安南将军、江州刺史,不行。

转尚书右仆射,领东海王师。

寻迁左仆射。

咸和八年,诏曰:‘尚书令玩、左仆射愉并恪居官次,禄不代耕。端右任重,先朝所崇,其给玩亲信三十人,愉二十人,禀赐。’

愉上疏固让,优诏不许。

重表曰:‘臣以朽暗,忝厕朝右,而以惰劣,无益毗佐。方今强寇未殄,疆场日骇,政烦役重,百姓困苦,奸吏擅威,暴人肆虐。大弊之后,仓库空虚,功劳之士,赏报不足,困悴之余,未见拯恤,呼嗟之怨,人鬼感动。宜并官省职,贬食节用,勤抚其人,以济其艰。臣等不能赞扬大化,纠明刑政,而偷安高位,横受宠给,无德而禄,殃必及之,不敢横受殊施,以重罪戾。’

从之。

王导闻而非之,于都坐谓愉曰:‘君言奸吏擅威,暴人肆虐,为患是谁?’

愉欲大论朝廷得失,陆玩抑之乃止。

后导将以赵胤为护军,愉谓导曰:‘中兴以来,处此官者,周伯仁、应思远耳。今诚乏才,岂宜以赵胤居之邪!’

导不从。

其守正如此。

由是为导所衔。

后省左右仆射,以愉为尚书仆射。

愉年在悬车,累乞骸骨,不许,转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

复徙领军将军,加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

顷之,出为镇军将军、会稽内史,加散骑常侍。

句章县有汉时旧陂,毁废数百年。

愉自巡行,修复故堰,溉田二百余顷,皆成良业。

在郡三年,乃营山阴湖南侯山下数亩地为宅,草屋数间,便弃官居之。

送资数百万,悉无所取。

病笃,遗令敛以时服,乡邑义赗,一不得受。

年七十五,咸康八年卒。

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贞。

三子:訚、汪、安国。

訚嗣爵,位至建安太守。

訚子静,字季恭,再为会稽内史,累迁尚书左仆射,加后将军。

汪字德泽,好学有志行,孝武帝时位至侍中。

时茹千秋以佞媚见幸于会稽王道子,汪屡言之于帝,帝不纳。

迁尚书太常卿,以不合意,求出。

为假节、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甚有政绩,为岭表所称。

太元十七年卒。

安国字安国,年小诸兄三十余岁。

群从诸兄并乏才名,以富强自立,唯安国与汪少厉孤贫之操。

汪既以直亮称,安国亦以儒素显。

孝武帝时甚蒙礼遇,仕历侍中、太常。

及帝崩,安国形素赢瘦,服衰绖,涕泗竟日,见者以为真孝,再为会稽内史、领军将军。

安帝隆安中下诏曰:‘领军将军孔安国贞慎清正,出内播誉,可以本官领东海王师,必能导达津梁,依仁游艺。’

后历尚书左右仆射。

义熙四年卒,赠左光禄大夫。

祗字承祖。

太守周札命为功曹史。

札为沈充所害,故人宾吏莫敢近者。

祗冒刃号哭,亲行殡礼,送丧还义兴,时人义之。

坦字君平。

祖冲,丹阳太守。

父侃,大司农。

坦少方直,有雅望,通《左氏传》,解属文。

完帝为晋王,以坦为世子文学。

东宫建,补太子舍人,迁尚书郎。

时台郎初到,普加策试,帝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杀郡将,郡今应举孝廉不?’

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郡之贤!’

又问:‘奸臣贼子弑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依?’

坦曰:‘季平子逐鲁昭公,岂可以废仲尼也!’

竟不能屈

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存慰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皆除署。

至是,帝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

太兴三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疾。

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

坦奏议曰:

臣闻经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化,莫尚斯矣。

古者且耕且学,三年而通一经,以平康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

自丧乱以来,十有余年,于戈载扬,俎豆礼戢,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

然宣下以来,涉历三载,累遇庆会,遂未一试。

扬州诸郡,接近京都,惧累及君父,多不敢行。

其远州边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敢会。

臣愚以不会与不行,其为阙也同。

若当偏加除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惧于是始。

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

愚以王命无贰,宪制宜信。

去年察举,一皆策试。

如不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

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汜问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不足复曲碎垂例,违旧造异。

谓宜因其不会,徐更革制。

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普延五年,以展讲习,钧法齐训,示人轨则。

夫信之与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弗可贰,况经国之典而可玩黩乎!

帝纳焉。

听孝廉申至七年,秀才如故。

时典客令万默领诸胡,胡人相诬,朝廷疑默有所偏助,将加大辟。

坦独不署,由是被谴,遂弃官归会稽。

久之,除领军司马,未赴召。

会王敦反,与右卫将军虞潭俱在会稽起义,而讨沈充。

事平,始就职。

扬州刺史王导请为别驾。

咸和初,迁尚书左丞,深为台中之所敬惮。

寻属苏峻反,坦与司徒司马陶回白王导曰:

及峻未至,宜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口,彼少我众,一战决矣。

若峻未至,可往逼其城。

今不先往,峻必先至。

先人有夺人之功,时不可失。

导然之。

庾亮以为峻脱径来,是袭朝廷虚也,故计不行。

峻遂破姑熟,取盐米,亮方悔之。

坦谓人曰:

观峻之势,必破台城。

自非战士,不须戎服。

既而台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时人称其先见。

及峻挟天子幸石头,坦奔陶侃,侃引为长史。

时侃等夜筑白石垒,至晓而成。

闻峻军严声,咸惧来攻。

坦曰:

不然。

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令我水军不得往救。

今天清静,贼必不动。

决遣军出江乘,掠京口以东矣。

果如所筹。

时郗鉴镇京口,侃等各以兵会。

既至,坦议以为本不应须召郗公,

遂使东门无限。

今宜遣还,虽晚,犹胜不也。

侃等犹疑,坦固争甚切,

始令鉴还据京口,遣郭默屯大业,

又令骁将李闳、曹统、周光与默并力,

贼遂势分,卒如坦计。

及峻平,以坦为吴郡太守。

自陈吴多贤豪,而坦年少,未宜临之。

王导、庾亮并欲用坦为丹阳尹。

时乱离之后,百姓凋弊,坦固辞之。

导等犹未之许。

坦慨然曰:

昔肃祖临崩,诸君亲据御床,共奉遗诏。

孔坦疏贱,不在顾命之限。

既有艰难,则以微臣为先。

今由俎上肉,任人脍截耳!

乃拂衣而去。

导等亦止。

于是迁吴兴内史,封晋陵男,加建威将军。

以岁饥,运家米以振穷乏,百姓赖之。

时使坦募江淮流人为军,有殿中兵,因乱东还,来应坦募,坦不知而纳之。

或讽朝廷,以坦藏台叛兵,

遂坐免。

寻拜侍中。

三康元年,石聪寇历阳,王导为大司马,讨之,请坦为司马。

会石勒新死,季龙专恣,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等各遣使请降。

坦与聪书曰:

华狄道乖,南北回邈,瞻河企宋,每怀饥渴。

数会阳九,天祸晋国,奸凶猾夏,乘衅肆虐。

我德虽衰,天命未改。

乾符启再集之庆,中兴应灵期之会,百六之艰既过,惟新之美日隆。

而神州振荡,遗氓波散,誓命戎狄之手,局蹐豺狼之穴,朝廷每临寐永叹,痛心疾首。

天罚既集,罪人斯陨,王旅未加,自相鱼肉。

岂非人怨神怒,天降其灾!

兰艾同焚,贤愚所叹,哀矜勿喜,我后之仁,大赦旷廓,唯季龙是讨。

彭谯使至,粗具动静,知将军忿疾丑类,翻然同举。

承问欣豫,庆若在己。

何知几之先觉,砎石之易悟哉!

引领来仪,怪无声息。

将军出自名族,诞育洪胄。

遭世多故,国倾家覆,生离亲属,假养异类。

虽逼伪宠,将亦何赖!

闻之者犹或有悼,况身婴之,能不愤慨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诚反族归正之秋,图义建功之日也。

若将军喻纳往言,宣之同盟,率关右之众,辅河南之卒,申威赵魏,为国前驱,

虽窦融之保西河,黥布之去项羽,比诸古今,未足为喻。

圣上宽明,宰辅弘纳,虽射钩之隙,赏之故行,雍齿之恨,侯之列国。

况二三子无曩人之嫌,而遇天启之会,当如影响,有何迟疑!

今六军诫严,水陆齐举,熊罴踊跃,龁噬争先,锋镝一交,玉石同碎,

虽复后悔,何嗟及矣!

仆以不才,世荷国宠,虽实不敏,诚为行李之主,区区之情,还信所具。

夫机事不先,鲜不后悔,自求多福,唯将军图之。

朝廷遂不果北伐,人皆怀恨。

坦在职数年,迁侍中。

时成帝每幸丞相王导府,拜导妻曹氏,有同家人,坦每切谏。

时帝刻日纳后,而尚书左仆射王彬卒,议者以为欲却期。

坦曰:‘婚礼之重,重于救日蚀。救日蚀,有后之丧,太子堕井,则止。纳后盛礼,岂可以臣丧而废!’

从之。

及帝既加元服,犹委政王导,坦每发愤,以国事为己忧,尝从容言于帝曰:‘陛下春秋以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善道。’

由是忤导,出为廷尉,怏怏不悦,以疾去职。

加散骑常侍,迁尚书,未拜。

疾笃,庾冰省之,乃流涕。

坦慨然曰:‘大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宁家之术,乃作儿女子相问邪!’

冰深谢焉。

临终,与庾亮书曰:‘不谓疾苦,遂至顿弊,自省绵绵,奄忽无日。修短命也,将何所悲!但以身往名没,朝恩不报,所怀未叙,即命多恨耳!足下以伯舅之尊,居方伯之重,抗威顾眄,名震天下,榱椽之佐,常愿下风。使九服式序,四海一统,封京观于中原,反紫极于华壤,是宿昔之味咏,慷慨之本诚矣。今中道而毙,岂不惜哉!若死而有灵,潜听风烈。’

俄卒,时年五十一。

追赠光禄勋,谥曰简。

亮报书曰:‘廷尉孔君,神游体离,呜呼哀哉!得八月十五日书,知疾患转笃,遂不起济,悲恨伤楚,不能自胜。足下方在中年,素少疾患,虽天命有在,亦祸出不图。且足下才经于世,世常须才,况于今日,倍相痛惜。吾以寡乏,忝当大任,国耻未雪,夙夜忧愤。常欲足下同在外籓,戮力时事。此情未果,来书奄至。申寻往复,不觉涕陨。深明足下慷慨之怀,深痛足下不遂之志。邈然永隔,夫复何言!谨遣报答,并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飨之。’子混嗣。

严字彭祖。

祖父奕,全椒令,明察过人。

时有遗其酒者,始提入门,奕遥呵之曰:‘人饷吾两罂酒,其一何故非也?’

检视之,一罂果是水。

或问奕何以知之,笑曰:‘酒重水轻,提酒者手有轻重之异故耳。’

在官有惠化,及卒,市人若丧慈亲焉。

父伦,黄门郎。

严少仕州郡,历司徒掾、尚书殿中郎。

殷浩临扬州,请为别驾。

迁尚书左丞。

时朝廷崇树浩,以抗拟桓温,温深以不平。

浩又引接荒人,谋立功于阃外。

严言于浩曰:‘当今时事艰难,可谓百六之运,使君屈己应务,属当其会。圣怀所以日昃匪懈,临朝斤斤,每欲深根固本,静边宁国耳,亦岂至私哉!而处任者所志不同,所见各异,人口云云,无所不至。顷来天时人情,良可寒心。古人为政,防人之口甚于防川。间日侍座,亦已粗申所怀,不审竟当何以镇之?《老子》云‘夫唯不争,则万物不难与之争’,此言不可不察也。愚意故谓朝廷宜更明授任之方,韩彭可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深思廉蔺屈申之道,平勃相和之义,令婉然通顺,人无间言,然后乃可保大定功,平济天下也。又观近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难以义感。而聚著都邑,杂处人间,使君常疲圣体以接之,虚府库以拯之,足以疑惑视听耳。’

浩深纳之。

及哀帝践阼,议所承统,时多异议。

严与丹阳尹庾和议曰:‘顺本居正,亲亲不可夺,宜继成皇帝。’

诸儒咸以严议为长,竟从之。

隆和元年,诏曰:‘天文失度,太史虽有禳祈之事,犹衅眚屡彰。今欲依鸿祀之制,于太极殿前庭亲执虔肃。’

严谏曰:‘鸿祀虽出《尚书大传》,先儒所不究,历代莫之兴,承天接神,岂可以疑殆行事乎!天道无亲,唯德是辅,陛下祗顺恭敬,留心兆庶,可以消灾复异。皆已蹈而行之,德合神明,丘祷久矣,岂须屈万乘之尊,修杂祀之事!君举必书,可不慎欤!’

帝嘉之而止。

以为扬州大中正,严不就。

有司奏免,诏特以侯领尚书。

时东海王奕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帝初从之,严谏乃止。

初,帝或施私恩,以钱帛赐左右。

严又启诸所别赐及给厨食,皆应减省。

帝曰:‘左右多困乏,故有所赐,今通断之。又厨膳宜有减撤,思详具闻。’

严多所匡益。

太和中,拜吴兴太守,加秩中二千石。

善于宰牧,甚得人和。

余杭妇人经年荒,卖其子以活夫之兄子。

武康有兄弟二人,妻各有孕,弟远行未反,遇荒岁,不能两全,弃其子而活弟子。

严并褒荐之。

又甄赏才能之士,论者美焉。

五年,以疾去职,卒于家。

三子:道民,宣城内史;静民,散骑侍郎;福民,太子洗马,皆为孙恩所害。

群字敬林,严叔父也。

有智局,志尚不羁。

苏峻入石头,时匡术有宠于峻,宾从甚盛。

群与从兄愉同行于横塘,遇之,愉止与语,而群初不视术。

术怒,欲刃之。

愉下车抱术曰:‘吾弟发狂,卿为我宥之。’

乃获免。

后峻平,王导保存术,尝因众坐,令术劝群酒,以释横塘之憾。

群答曰:‘群非孔子,厄同匡人。虽阳和布气,鹰化为鸠,至于识者,犹憎其目。’

导有愧色。

仕历中丞。

性嗜酒,导尝戒之曰:‘卿恒饮,不见酒家覆瓿布,日月久糜烂邪?’

答曰:‘公不见肉糟淹更堪久邪?’

尝与亲友书云:‘今年田得七百石秫米,不足了曲糵事。’

其耽湎如此。

卒于官。

嗣子沉。

沉字德度,有美名。

何充荐沉于王导曰:‘文思通敏,宜登宰门。’

辟丞相司徒掾、琅邪王文学,并不就。

从兄坦以裘遗之,辞不受。

坦曰:‘晏平仲俭,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犹狐裘数十年,卿复何辞!’

于是受而服之。

是时沉与魏顗、虞球、虞存、谢奉并为四族之俊。

沉子廞,位至吴兴太守、廷尉。

廞子琳之,以草书擅名,又为吴兴太守,侍中。

丁潭,字世康,会稽山阴人也。

祖固,吴司徒。

父弥,梁州刺史。

潭初为郡功曹,察孝廉,除郎中,稍迁丞相西阁祭酒。

时元帝称制,使各陈时事损益,潭上书曰:

为国者恃人须才,盖二千石长吏是也。

安可不明简其才,使必允当。

既然得其人,使久于其职,在官者无苟且,居下者有恆心,此为政之较也。

今之长吏,迁转既数,有送迎之费。

古人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中才处局,故难以速成矣。

夫兵所以防御未然,镇压奸凶,周虽三圣,功成由武。

今戎战之世,益宜留心,简选精锐,以备不虞。

无事则优其身,有难则责其力。

窃闻今之兵士,或私有役使,而营陈不充。

夫为国者,由为家也。

计财力之所任,审趋舍之举动,不营难成之功,损弃分外之役。

今兵人未强,当审其宜,经涂远举,未献大捷,更使力单财尽而威望挫弱也。

及帝践阼,拜驸马都尉、奉朝请、尚书祠部郎。

时琅邪王裒始受封,帝欲引朝贤为其国上卿,将用潭,以问中书令贺循。

循曰:‘郎中令职望清重,实宜审授。潭清淳贞粹,雅有隐正,圣明所简,才实宜之。’

遂为琅邪王郎中令。

会裒薨,潭上疏求行终丧礼,曰:‘在三之义,礼有达制,近代已来,或随时降杀,宜一匡革,以敦于后,辄案令文,王侯之丧,官僚服斩,既葬而除。’

今国无继统,丧庭无主,臣实陋贱,不足当重,谬荷首任,礼宜终丧。

诏下博议。

国子祭酒杜夷议:‘古人者谅闇,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效命。春秋之时,天子诸侯既葬而除。此所谓三代损益,礼有不同。故三年之丧,由此而废。然则汉文之诏,合于随时,凡有国者,皆宜同也,非唯施于帝皇而已。案礼,殇与无后,降于成人。有后,既葬而除。今不得以无后之故而独不除也。愚以丁郎中应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终三年。’

太常贺循议:‘礼,天子诸侯俱以至尊临人,上下之义,群臣之礼,自古以来,其例一也。故礼盛则并全其重,礼杀则从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诸侯不行三年。至于臣为君服,亦宜以君为节,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诸侯卿相官属为君斩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诸侯不以三年之丧与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则臣子轻重无应除者也。若当皆除,无一人独重之文。礼有摄主而无摄重,故大功之亲主人丧者,必为之再祭练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丧者也。苟谓诸侯与天子同制,国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丧,素服主祭,三年不摄吉事,以尊令制。若当远迹三代,令复旧典,不依法令者,则侯之服贵贱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论。’

于是诏使除服,心丧三年。

太兴三年,迁王导骠骑司马,转中书郎,出为广武将军、东阳太守,以清洁见称。

征为太子左卫率,不拜。

成帝践阼,以为散骑常侍、侍中。

苏峻作乱,帝蒙尘于石头,唯潭及侍中钟雅、刘超等随从不离帝侧。

峻诛,以功赐爵永安伯,迁大尚书,徙廷尉,累迁左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本国大中正,加散骑常侍。

康帝即位,屡表乞骸骨。

诏以光禄大夫还第,门施行马,禄秩一如旧制,给传诏二人,赐钱二十万,床帐褥席。

年八十,卒。

赠侍中,大夫如故,谥曰简。

王导尝谓孔敬康有公才而无公望,丁世康有公望而无公才。

子话,位至散骑侍郎。

张茂,字伟康,少单贫,有志行,为乡里所敬信。

初起义兵,讨贼陈斌,一郡用全。

元帝辟为掾属。

官有老牛数十,将卖之,茂曰:‘杀牛有禁,买者不得辄屠,齿力疲老,又不任耕驾,是以无用之物收百姓利也。’

帝乃止。

迁太子右卫率,出补吴兴内史。

沈充之反也,茂与三子并遇害。

茂弟盎,为周札将军,充讨札,盎又死之。

赠茂太仆。

茂少时梦得大象,以问占梦万推。

推曰:‘君当为大郡,而不善也。’

问其故,推曰:‘象者大兽,兽者守也,故知当得大郡。然象以齿焚,为人所害。’

果如其言。

陶回,丹阳人也。

祖基,吴交州刺史。

父抗,太子中庶子。

回辟司空府中军、主簿,并不就。

大将军王敦命为参军,转州别驾。

敦死,司徒王导引为从事中郎,迁司马。

苏峻之役,回与孔坦言于导,请早出兵守江口,语在坦传。

峻将至,回复谓亮曰:‘峻知石头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阳南道步来,宜伏兵要之,可一战而擒。’

亮不从。

峻果由小丹阳经秣陵,迷失道,逢郡人,执以为乡导。

时峻夜行,甚无部分。

亮闻之,深悔不从回等之言。

寻王师败绩,回还本县,收合义军,得千余人,并为步军,与陶侃、温峤等并力攻峻,又别破韩晁,以功封康乐伯。

时大贼新平,纲维弛废,司徒王导以回有器干,擢补北军中候,俄转中护军。

久之,迁征虏将军、吴兴太守。时人饥谷贵,三吴尤甚。

诏欲听相鬻卖,以拯一时之急。回上疏曰:‘当今天下不普荒俭,唯独东土谷价偏贵,便相鬻卖,声必远流,北贼闻之,将窥疆场。如愚臣意,不如开仓廪以振之。’

乃不待报,辄便开仓,及割府郡军资数万斛米以救乏绝,由是一境获全。

既而下诏,并敕会稽、吴郡依回振恤,二郡赖之。

在郡四年,征拜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如故。

回性雅正,不惮强御。丹阳尹桓景佞事王导,甚为导所昵。

回常慷慨谓景非正人,不宜亲狎。

会荧惑守南斗经旬,导语回曰:‘南斗,扬州分,而荧惑守之,吾当逊位以厌此谪。’

回答曰:‘公以明德作相,辅弼圣主,当亲忠贞,远邪佞,而与桓景造膝,荧惑何由退舍!’

导深愧之咸和二年,以疾辞职,帝不许。

徙护军将军,常侍、领军如故,未拜,卒,年五十一。

谥曰威。

四子:汪、陋、隐、无忌。

汪嗣爵,位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陋冠军将军,隐少府,无忌光禄勋,兄弟咸有于用。

史臣曰:孔愉父子暨丁潭等,咸以筱簜之材,邀缔构之运,策名霸府,骋足高衢,历试清阶,遂登显要,外宣政绩,内尽谋猷,罄心力以佐时,竭股肱以卫主,并能保全名节,善始令终。

而愉高谢百万之赀,辞荣数亩之宅,弘止足之分,有廉让之风者矣。

陶回陈邪佞之宜远,明鬻卖之非宜,并补阙弼违,良可称也。

赞曰:愉既公才,潭唯公望。领军儒雅,平越忠亮。

君平料敌,彭祖弘益。

茂以象焚,群由匡厄。

陶回规过,言同金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译文

孔愉,字敬康,是会稽山阴人。他的祖先居住在梁国。曾祖父孔潜,曾任太子少傅,在汉末躲避战乱来到会稽,因此在此定居。祖父孔竺,曾任吴国豫章太守。父亲孔恬,曾任湘东太守。堂兄孔侃,曾任大司农。他们都以才名闻名于江左。孔愉十三岁时丧父,抚养祖母以孝闻名,与同郡的张茂(字伟康)、丁潭(字世康)齐名,当时的人称他们为‘会稽三康’。吴国平定后,孔愉迁居洛阳。惠帝末年,他回到故乡,行至江淮之间,遇到石冰、封云作乱,封云逼迫孔愉担任参军,孔愉不从,封云要杀他,幸亏封云的司马张统营救,孔愉才得以幸免。东归会稽后,孔愉隐居在新安山中,改姓孙氏,以耕作读书为业,在乡里很有信誉。后来他忽然离开,人们都认为他是神仙,为他立了祠堂。

永嘉年间,元帝开始以安东将军的身份镇守扬州,任命孔愉为参军。他的家族寻找他,却不知道他的下落。建兴初年,孔愉才出来应召。他担任丞相掾,后来被任命为驸马都尉、参丞相军事,当时他已经五十岁了。因为讨伐华轶有功,被封为余不亭侯。孔愉曾经经过余不亭,看到有人在路上卖笼中的乌龟,他买下来放回溪中,乌龟在水中左顾右盼了多次。等到铸侯印时,印上的龟也是左顾的,连续三次都是这样。印工把这件事告诉了孔愉,孔愉才领悟到这是天意,于是佩戴了这枚印。

晋帝成为晋王时,派孔愉长期兼任中书郎。当时刁协、刘隗掌权,王导受到了冷落。孔愉称赞王导忠诚贤良,有辅佐王命的功勋,认为无论事情大小都应该咨询他的意见。因此,孔愉的意见不合皇帝的心意,被调出朝廷担任司徒左长史,后来又升迁为吴兴太守。沈充反叛时,孔愉辞去官职回到京城,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后来又升迁为侍中、太常。等到苏峻反叛时,孔愉穿着朝服守卫宗庙。

当初,孔愉担任司徒长史时,因为平南将军温峤的母亲去世后没有安葬,于是没有按照他的品级升迁。等到苏峻之乱平定后,温峤有重大功绩,孔愉前往石头城拜访温峤,温峤握着孔愉的手流泪说:‘天下大乱,忠孝之道废弃。能够保持古人的节操,在艰难岁月中不凋零的,只有您一个人了。’当时的人都称赞温峤位居公卿而重视孔愉的坚守正道。

不久之后,孔愉被调任大尚书,后来又升迁为安南将军、江州刺史,但他没有赴任。转任尚书右仆射,兼任东海王师。不久之后,又升迁为左仆射。

咸和八年,皇帝下诏说:‘尚书令陆玩、左仆射孔愉都恪守官职,不贪污受贿。作为端右的重任,是先朝所推崇的,应该给陆玩亲信三十人,给孔愉二十人,作为赏赐。’孔愉上疏坚决辞让,皇帝下诏不允许。孔愉再次上表说:‘我以愚昧无知,有愧于朝堂之右,因为懒惰和才能不足,对辅佐国家没有益处。现在强敌未灭,边疆动荡,政事繁忙,役税沉重,百姓困苦,奸吏滥用权力,暴虐之人横行。在大灾难之后,仓库空虚,有功之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困顿之中未见救助,人们的怨声载道,连鬼神都为之感动。应该合并官职,减少职位,节约开支,勤勉抚慰人民,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我们这些人不能宣扬大化,纠正刑政,却偷安高位,横受恩赐,没有德行却享受厚禄,灾祸必然降临,不敢接受特殊的恩赐,以免加重罪责。’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

王导听说后不以为然,在朝会上对孔愉说:‘你说奸吏滥用权力,暴虐之人横行,祸患是谁造成的?’孔愉想要大谈朝廷的得失,但陆玩阻止了他。后来王导打算任命赵胤为护军,孔愉对王导说:‘自中兴以来,担任这个官职的人只有周伯仁、应思远。现在确实缺乏人才,难道应该让赵胤担任这个职位吗?’王导没有听从。孔愉就是这样坚守正道,因此被王导怨恨。

后来朝廷撤销了左右仆射的职位,任命孔愉为尚书仆射。孔愉年纪已经很大,多次请求退休,但皇帝不允许,后来他被转任为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不久之后,又被调任为领军将军,加金紫光禄大夫,兼任国子祭酒。不久之后,他出京担任镇军将军、会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句章县有汉时的一座旧陂,废弃了几百年。孔愉亲自巡视,修复了旧堤,灌溉了二百多顷田地,都变成了良田。在郡中任职三年后,他在山阴湖南侯山下的几亩地上建造了住宅,有几间草屋,就辞去了官职居住在那里。送来的物资有数百万,他一点都没有取。病重时,他留下遗嘱,要求以时服入殓,乡里的义赙,一概不接受。七十五岁时,咸康八年去世,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贞。

他有三个儿子:孔訚、孔汪、孔安国。孔訚继承了爵位,官至建安太守。孔訚的儿子孔静,字季恭,再次担任会稽内史,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仆射,加后将军。

孔汪,字德泽,好学有志向,孝武帝时官至侍中。当时茹千秋因为谄媚而受到会稽王司马道子的宠爱,孔汪多次向皇帝进言,但皇帝没有采纳。后来他被任命为尚书太常卿,因为不合皇帝心意,请求出京。后来担任假节、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政绩显著,受到岭南地区的称赞。太元十七年去世。

孔安国,字安国,比他的哥哥们小三十多岁。他的堂兄弟们都没有才名,依靠财富自立,只有孔安国和孔汪保持着贫穷时的节操。孔汪因为正直而著称,孔安国也因为儒雅而显名。孝武帝时受到优待,官至侍中、太常。皇帝去世后,孔安国身体瘦弱,穿着丧服,整天流泪,人们认为他是真正的孝子,后来再次担任会稽内史、领军将军。安帝隆安中,皇帝下诏说:‘领军将军孔安国忠诚谨慎,内外都有好名声,可以以本官兼任东海王师,一定能够引导和帮助,依仁游艺。’后来历任尚书左右仆射。义熙四年去世,追赠左光禄大夫。

孔祗,字承祖。太守周札任命他为功曹史。周札被沈充杀害后,他的朋友和下属没有人敢靠近。孔祗却冒着刀剑大声痛哭,亲自为周札办理丧事,送丧回义兴,当时的人认为他是义士。

孔坦,字君平。祖父孔冲,曾任丹阳太守。父亲孔侃,曾任大司农。孔坦年轻时就正直,有美好的声望,通晓《左氏传》,擅长写作。晋帝成为晋王时,任命孔坦为世子文学。东宫建成,他被补任为太子舍人,后来升迁为尚书郎。当时尚书郎初到任,普遍进行策试,皇帝亲自策问说:‘吴兴的徐馥是叛贼,杀害了郡将,现在郡中应该举荐孝廉吗?’孔坦回答说:‘四罪不相及,诛杀鲧而让禹继位。徐馥是叛逆,为什么妨碍一个郡的贤能之人呢!’皇帝又问:‘奸臣贼子弑君,污秽宫廷,这是莫大的罪恶。乡旧废弃了四科之选,现在应该依据什么来选拔?’孔坦说:‘季平子驱逐鲁昭公,难道可以废弃孔子吗!’最终没有被皇帝说服。

在此之前,因为战乱之后,致力于安抚人心,远方的秀才和孝廉到达后,不进行策试,普遍被任命。到这时,皇帝重新申明旧制,都命令他们试《经》,如果不中科,刺史、太守将被免官。太兴三年,秀才和孝廉大多不敢前往,有的到了之后,都借口生病。皇帝想要任命孝廉,但秀才按照以前的制度。孔坦上奏议说:

我听说治理国家,建立国家,教育是最先要做的事情,改变风俗,推崇教化,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古时候的人一边耕种一边学习,三年才能通晓一部经典,在太平的时代,还需要逐渐积累,日积月累。自从发生战乱以来,十多年过去了,战争不断,祭祀和礼仪被忽视,家庭废弃了讲学,国家缺少了学校,匆忙地进行考试,我私下里觉得这样做是有问题的。

然而自从宣帝下达命令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年,多次遇到庆典,但我还没有参加过一次考试。扬州等郡靠近京都,担心会连累到君主和父亲,很多人都不敢参加。那些远方的州郡,欺骗朝廷,希望不用考试,就冒昧地来参加,到了考试的时候,又不敢参加。我认为不参加和不去做,其缺陷是一样的。如果应该偏袒某些人给予官职,这会让遵守法律的人失去分寸,让侥幸的人得到官位,这会败坏风气,伤害教育,我担心这是开始。

君王的言论如同丝线,一旦发出就像绳子一样,临事改变制度,向天下人展示短处,人们听了会有疑惑,我私下里感到惋惜。我认为君王的命令不能有二心,制度的制定必须可信。去年进行察举,都是通过策试。如果不能参加考试,可以不拘泥于必须到场,派人回去也不授予官职。至于秀才,虽然是通过策试,但也涉及经义的问题,如果没有学习过,实际上很难在暗地里通过,不值得再详细规定,违反旧制创造新法。

我认为应该因为不参加考试,慢慢地改变制度。可以重新宣布之前的命令,重视修建学校,普遍延长五年,以便进行讲学,统一法律和教诲,给人树立榜样。信任和法律,是治理国家的纲要,在家庭中尚且不能有二心,何况是治理国家的经典呢!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听从了他的建议,将孝廉的考试延长到七年,秀才的考试依旧。

当时典客令万默领导胡人,胡人之间互相诬告,朝廷怀疑万默有所偏袒,准备对他进行严厉的惩罚。只有孔坦没有签署这个命令,因此受到了责备,最终辞去了官职回到会稽。过了一段时间,被任命为领军司马,但他没有接受召唤。

恰逢王敦造反,孔坦和右卫将军虞潭一起在会稽起义,讨伐沈充。事情平息后,孔坦才开始任职。扬州刺史王导请他担任别驾。

咸和初年,孔坦被提升为尚书左丞,深受台中官员的敬畏。不久,苏峻造反,孔坦和司徒司马陶回对王导说:“在苏峻到来之前,应该立即切断阜陵的边界,守卫江西的当利各个关口,他们人少我们人多,一战就可以决定胜负。如果苏峻还没有到来,我们可以去逼近他们的城池。现在如果不先行动,苏峻一定会先到。先发制人,时机不可失。”王导同意了他的建议。

庾亮认为苏峻如果直接来,这是攻击朝廷的空虚之处,所以他的计划没有实施。苏峻最终攻破了姑熟,夺取了盐米,庾亮才开始后悔。孔坦对人说:“看苏峻的势头,一定会攻破台城。如果不是战士,就不需要穿军服。”不久,台城被攻破,穿军服的人大多死去,穿白衣的人没有其他问题,当时的人都称赞他的先见之明。

当苏峻带着天子逃到石头城时,孔坦逃到陶侃那里,陶侃任命他为长史。当时陶侃等人夜间修建白石垒,到天亮就完成了。听到苏峻军队的严阵以待,大家都害怕他们会来攻击。孔坦说:“不会的。如果苏峻要攻城,必须等到东北风猛烈,这样我们的水军就不能去救援。现在天气晴朗,敌人一定不会动,我们可以派军队从江乘出发,扫荡京口以东地区。”结果正如他所计划的。当时郗鉴镇守京口,陶侃等人各自带兵会合。到达后,孔坦提议认为本来就不应该召唤郗公,这样东门就没有了防守。现在应该让他回去,虽然晚了一些,但总比没有好。陶侃等人还有疑虑,孔坦坚决地争辩,最终让郗鉴回到京口,派郭默驻扎在大业,又让勇将李闳、曹统、周光和郭默一起努力,敌人的势力被分散,最终如孔坦所计划的那样。

等到苏峻被平定后,孔坦被任命为吴郡太守。他自己陈述说吴郡有很多贤能的人,而他年纪轻,不适合担任这个职位。王导和庾亮都想让孔坦担任丹阳尹。当时国家混乱之后,百姓生活困苦,孔坦坚决辞去了这个职位。王导等人还不答应他。孔坦感慨地说:“从前肃祖临终时,各位亲自坐在御床前,共同接受遗诏。孔坦身份低微,不在遗诏的考虑范围内。既然有困难,就应该以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为先。现在我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说完就拂袖而去。王导等人也停止了这一提议。

于是孔坦被任命为吴兴内史,封为晋陵男,加授建威将军。因为年成不好,孔坦运来家里的米救济贫困的百姓,百姓都依赖他。当时朝廷派孔坦招募江淮地区的流民为军,有一些殿中兵因为战乱东归,来响应孔坦的招募,孔坦不知道就接纳了他们。有人向朝廷诬告孔坦藏匿台叛兵,孔坦因此被免职。不久又被任命为侍中。

三康元年,石聪侵犯历阳,王导担任大司马,讨伐他,请求孔坦担任司马。恰逢石勒刚去世,石季龙专权,石聪和谯郡太守彭彪等人分别派遣使者请求投降。孔坦给石聪写信说:

华狄之道不同,南北相隔遥远,望着黄河向往宋国,常常感到饥渴。多次遇到阳九之灾,天灾降临晋国,奸邪之人猖獗,趁机肆虐。我们的德行虽然衰微,但天命还没有改变。乾符开启了再次聚集的喜庆,中兴应验了灵验的时机,百六之难已经过去,新的美好日子正在增多。然而神州动荡,遗民流散,被迫在戎狄的手中,局促在豺狼的巢穴中,朝廷每次临睡前都会长叹,痛心疾首。天罚已经降临,罪人已经死去,王师还没有到来,他们自己就互相残杀。这难道不是人怨神怒,天降其灾吗?兰艾同焚,贤愚都为之叹息,哀矜而不喜,我们后主的仁慈,大赦天下,只讨伐石季龙。

彭谯使者到来,大致了解了情况,知道将军对丑类感到愤怒,突然一同起义。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高兴,就像自己参与了一样。谁知道先知先觉,石头容易觉悟呢!我引领着你们来,奇怪的是没有消息。

将军出身名门望族,出身于显赫家族。遭遇世道多难,国家倾覆,家庭破败,生离死别,被迫抚养异族。虽然受到虚假的宠爱,但也毫无依靠!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还会感到悲伤,何况亲身经历,怎能不感到愤慨!不是我们同族的人,他们的心一定与我们不同,这确实是回归正道的时候,是图谋正义、建立功业的日子。如果将军能够接受过去的建议,向同盟者宣扬,率领关右的军队,辅助河南的士兵,在赵魏展示威严,成为国家的前锋,即使比不上窦融保卫西河,黥布离开项羽,古今相比,也不足以作为比喻。圣上宽宏大量,宰辅胸怀宽广,即使是射钩之隙,也能赏赐,即使是雍齿的怨恨,也能封侯。何况我们这三个人没有前人的嫌疑,而遇到了天启的时机,应当像影子一样响应,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现在六军严阵以待,水陆并进,熊罴踊跃,争相攻击,一旦交战,玉石俱焚,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虽然不才,但世代受到国家的恩宠,虽然实际上并不聪明,但确实是使者之主,我的一点点情感,希望你能理解。机事不先,很少不后悔,自己寻求多福,希望将军能考虑。

朝廷最终没有实施北伐,人们都感到遗憾。

坦在官职上任职多年,后来被升迁为侍中。当时成帝经常到丞相王导的府邸,拜访王导的妻子曹氏,有如家人一般,坦经常直言进谏。当时成帝定下了纳后的日期,而尚书左仆射王彬去世,有人认为应该推迟婚期。坦说:‘婚礼的重要性,比救日蚀还要重要。救日蚀,如果有皇后去世,太子落井,就可以停止。纳后是盛大的礼仪,怎么能因为臣子的去世而废弃呢!’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等到皇帝成年后,仍然把政事委托给王导,坦每次都愤愤不平,把国家大事当作自己的忧虑,曾经从容地对皇帝说:‘陛下年纪渐长,圣明和尊敬日渐增加,应该广泛接纳朝臣的意见,咨询他们的好建议。’因此触怒了王导,被调出京城担任廷尉,心中不悦,因病辞去职务。后来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再后来升迁为尚书,但未正式就职。

病重时,庾冰前来探望,坦流着泪说:‘大丈夫临终不问国家安宁之道,却问及儿女情长之事!’庾冰深深向他道歉。临终前,坦给庾亮写信说:‘没想到疾病如此严重,以至于如此衰弱,自我反省,生命短暂,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只是因为身死名灭,朝廷的恩情未报,所怀的抱负未能实现,这让我有很多遗憾!你以伯父之尊,身负重任,威望震天下,我常希望你能位居人下。使天下归心,四海统一,在中原建立封京观,在华土恢复紫极,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我慷慨激昂的初衷。现在半途而废,怎能不感到惋惜!如果死后有灵魂,愿能暗中聆听风声。’不久去世,时年五十一岁。追赠光禄勋,谥号简。庾亮回信说:‘廷尉孔君,神游体离,呜呼哀哉!得到八月十五日的信,知道病情加重,于是没有能够再见到你。悲伤和遗憾,无法自控。你正当壮年,平时很少生病,虽然天命有定,但灾祸来得如此突然。你才华横溢,世人需要你的才能,尤其是现在,我们更加悲痛。我因为能力不足,肩负重任,国家耻辱未雪,日夜忧愤。常常想让你在外地协助处理事务。这个愿望尚未实现,你的信就突然到来。仔细阅读往来书信,不禁泪流满面。我深深理解你的抱负,深深痛惜你的愿望未能实现。现在我们永别,还能说什么呢!我谨此回信,并致以薄薄的祭品,希望你的灵魂能够享用。’他的儿子孔混继承了官职。

严字彭祖,祖父奕是全椒县令,明察秋毫。有一次有人送他酒,刚开始提进门,奕就远远地斥责说:‘有人送我两瓶酒,其中一瓶为什么是水?’检查后发现,其中一瓶确实是水。有人问奕是怎么知道的,他笑着说:‘酒重水轻,提酒的人手有轻重之分。’在任期间,他治理有方,去世后,市民如同失去慈母。

父亲伦是黄门郎。严年轻时在州郡任职,历任司徒掾、尚书殿中郎。殷浩担任扬州刺史时,邀请严担任别驾。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丞。当时朝廷推崇殷浩,以对抗桓温,桓温对此非常不满。殷浩又引荐荒人,想在边疆立功。严对殷浩说:‘当前时事艰难,可以说是百六之运,您屈己应务,正逢其时。圣上所以日夜不懈,就是想要稳固根本,安定边疆,也不是出于私心。然而,处任者志向不同,所见各异,舆论纷纷,无所不至。最近天时人心,实在令人寒心。古人治理国家,防范人言比防范洪水还要重要。前些日子在座上,我已经大致表达了想法,不知道最终该如何镇定人心?《老子》说:“唯有不争,才能与万物无争”,这句话不可不深思。我认为朝廷应该明确授任之方,韩彭可以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职责分明。深入思考廉蔺屈申之道,平勃相和之义,使事情通顺,无人非议,然后才能保有大定之功,平定天下。另外,观察最近归附的人,都是人面兽心,贪婪无亲,难以用义感化。他们聚集在都城,混杂在人间,使您经常劳神费力去接待他们,耗尽府库去救济他们,足以使人疑惑视听。’殷浩深以为然。

等到哀帝即位,讨论继承问题,当时有很多不同的意见。严与丹阳尹庾和商议说:‘顺应本意,亲近亲人,不可夺权,应该继承成皇帝。’众儒生都认为严的意见正确,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

隆和元年,皇帝下诏说:‘天文失度,太史虽然有禳祈之事,但灾祸仍然频繁。现在想要依照鸿祀之制,在太极殿前庭亲自执行虔诚的祭祀。’严进谏说:‘鸿祀虽然出自《尚书大传》,但先儒未曾深入研究,历代未曾兴起,承天接神,怎么能因为怀疑而行动呢!天道无亲,只帮助有德之人,陛下应该恭敬顺从,关心百姓,这样可以消除灾难。都已经这样做了,德行与神明相合,丘山祈祷已久,何必屈尊亲自进行杂祀!君举必书,怎能不慎重呢!’皇帝赞赏他的意见,于是停止了祭祀。

严被任命为扬州大中正,他没有接受。有关部门上奏请求免职,皇帝下诏特别以侯的身份兼任尚书。

当时东海王奕请求用水牛牵拉埭税取钱,皇帝最初同意了,严进谏后停止了这一做法。起初,皇帝有时会施以私恩,用钱帛赏赐左右。严又启奏说,所有特别赏赐和供给饮食,都应该减少。

太和年间,严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加封为中二千石。他善于治理,深得民心。余杭的妇女因为连年荒灾,卖掉自己的儿子来养活丈夫的兄弟的儿子。武康有兄弟二人,妻子各有身孕,弟弟远行未归,遇到荒年,不能同时养活两个孩子,就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养活了侄子。严都表扬并推荐了他们。又甄别奖励有才能的人,人们都称赞他。五年后,因病辞去职务,在家中去世。

他有三个儿子:道民,宣城内史;静民,散骑侍郎;福民,太子洗马,都被孙恩所害。

群字敬林,是严的叔父。他聪明有才,志向不凡。苏峻攻入石头城时,当时匡术受到苏峻的宠爱,宾客众多。群和他的堂兄愉在横塘相遇,遇到匡术,愉停下与他说话,而群一开始没有看匡术。匡术生气,想要杀他。愉下车抱住匡术说:‘我的弟弟疯了,请您宽恕他。’于是群得以免于一死。后来苏峻被平定,王导保存了匡术,曾在众人面前,让匡术劝群喝酒,以化解横塘之恨。群回答说:‘我非孔子,虽然遭遇与匡人相同,但即使阳光普照,鹰变成鸠,有识之士仍然会憎恶它的眼睛。’王导感到羞愧。群历任中丞。他喜欢喝酒,王导曾劝他说:‘你经常喝酒,没看到酒家覆瓿布,日久会腐烂吗?’他回答说:‘你没看到肉糟浸泡时间更长吗?’他曾写信给亲友说:‘今年田里收获了七百石高粱,不足以应付酿酒的事情。’他对酒的沉迷如此之深。在任上去世,儿子沉继承了官职。

沉字德度,有美名。何充推荐沉给王导说:‘文思敏捷,应该进入宰相之门。’被任命为丞相司徒掾、琅邪王文学,都没有接受。堂兄沉坦送给他一件皮衣,他推辞不接受。沉坦说:‘晏平仲节俭,祭祀祖先,猪腿肉不够覆盖豆子,还是穿着狐皮大衣几十年,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于是他接受了并穿上了。那时沉与魏顗、虞球、虞存、谢奉一同被认为是四族中的杰出人物。

沉子的儿子沉廞,官至吴兴太守、廷尉。沉廞的儿子沉琳之,以草书闻名,又担任吴兴太守、侍中。

丁潭,字世康,是会稽山阴人。祖父丁固,曾任吴国司徒。父亲丁弥,曾任梁州刺史。丁潭最初担任郡功曹,被举荐为孝廉,后来被任命为郎中,逐渐升迁到丞相西阁祭酒。当时元帝称帝,让大臣们陈述时事利弊,丁潭上书说:

治理国家的人需要依靠人才,尤其是那些担任二千石长吏的人。怎么可以不明确选拔他们的才能,确保他们适合岗位。既然找到了合适的人,就应该让他们长期担任,这样官员就不会敷衍了事,下属也会有恒心,这是治理国家的关键。现在的长吏,调动频繁,有迎来送往的费用。古人三年考核一次,三次考核后升降,中等才能的人处于合适的位置,因此很难快速成就。

军队的存在是为了防御未然,镇压邪恶,周朝虽然有三位圣王,但功成还是依赖于武力。现在正处于战争时期,更应该留心,选拔精锐,以备不时之需。平时要优待士兵,有难时要求他们出力。我听说现在的士兵,有的被私下役使,而军队编制不完整。治理国家的人,就像治理家庭一样。计算财力和人力,审慎决定行动,不追求难以实现的目标,不进行不必要的劳役。现在军队力量不足,应该审慎行事,长途跋涉,没有取得大胜,反而使力量和财力耗尽,威望受损。

等到皇帝即位,任命丁潭为驸马都尉、奉朝请、尚书祠部郎。当时琅邪王裒刚刚被封爵,皇帝想要引进朝中贤才担任他的国上卿,打算任用丁潭,便询问中书令贺循。贺循说:‘郎中令职位清贵,确实应该慎重任命。丁潭清廉纯正,有正直之德,是圣明所选,他的才能确实适合。’于是丁潭成为琅邪王郎中令。王裒去世后,丁潭上疏请求完成丧礼,说:‘三纲五常的意义,礼法有明确规定,近代以来,有人根据时代变迁有所降低,应该统一改革,以弘扬后世的礼节。按照法令,王侯的丧事,官员应穿丧服,安葬后除去。现在国家没有继位者,丧庭没有主人,我实在浅薄低微,不足以承担重任,却受到重用,按照礼节,我应该完成丧礼。’皇帝下诏广泛征求意见。

国子祭酒杜夷建议:‘古代谅闇时期,三年不言。下至周朝,税赋减轻,效忠国家。春秋时期,天子诸侯安葬后除去丧服。这是三代礼制的损益,礼法有所不同。因此三年的丧期由此而废除。然而汉文帝的诏令,符合时代变迁,凡是有国家的人,都应该如此,不仅仅是皇帝。’

太常贺循建议:‘礼法规定,天子诸侯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上下之间的义理,群臣的礼节,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因此礼法完备时,应该保全其重要地位,礼法减少时,则从其降低。春秋时期,天子诸侯不行三年丧。至于臣子为君主服丧,也应以君主为标准,没有君主除去丧服而臣子仍服丧,或者君主服丧而臣子除去的情况。现在的法令,诸侯卿相的官属为君主服丧,安葬后除去。按照法令来说,诸侯不以三年丧期与天子相同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君主继续服丧,就没有人应该除去丧服。礼法有主祭而无主重,因此大功之亲主人丧者,必须再次祭奠,以大功之服,作为主人三年丧的象征。如果认为诸侯与天子同制,国有继位者,君主居住丧庭,素服主祭,三年不参与吉事,以尊重法令。如果追溯三代,恢复旧典,不依法令,那么侯爵的服丧,不论贵贱,也不应该只有一个人承担。’

于是皇帝下诏让丁潭除去丧服,心中哀悼三年。

太兴三年,丁潭升任王导骠骑司马,转任中书郎,外出担任广武将军、东阳太守,以清廉著称。后被征召为太子左卫率,没有接受。成帝即位后,任命他为散骑常侍、侍中。苏峻叛乱时,皇帝在石头城受到惊扰,只有丁潭和侍中钟雅、刘超等随从不离皇帝左右。苏峻被诛杀后,丁潭因功被封为永安伯,升任大尚书,调任廷尉,连续升迁至左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本国大中正,加散骑常侍。

康帝即位后,丁潭多次上表请求退休。皇帝下诏让他以光禄大夫的身份回到家中,门前设置马匹,官职和俸禄保持不变,赐给两名传诏官,赐钱二十万,床帐被褥等。八十岁时去世。追赠侍中,官职如故,谥号简。王导曾经说孔敬康有公才而无公望,丁世康有公望而无公才。他的儿子丁话,官至散骑侍郎。

张茂,字伟康,年轻时长得贫穷,有志向和品行,受到乡里的尊敬和信任。最初起兵起义,讨伐叛贼陈斌,全郡都归顺了他。元帝征召他为属官。他有一群老牛,准备卖掉,张茂说:‘杀牛有禁令,买者不能随意屠杀,这些牛年老体衰,又不能耕作拉车,所以被视为无用之物,收取百姓的利益。’元帝于是停止了卖牛。后来升任太子右卫率,外出补任吴兴内史。沈充反叛时,张茂和他的三个儿子一同遇害。张茂的弟弟张盎,担任周札将军,沈充讨伐周札,张盎也为之而死。追赠张茂为太仆。张茂年轻时梦见得到大象,向占梦师万推询问。万推说:‘你将得到大郡,但结果不好。’询问原因,万推说:‘象是大兽,兽是守护的象征,所以知道你会得到大郡。然而象因为牙齿被烧毁,被人所害。’结果正如他所说的。

陶回,丹阳人。祖父陶基,曾任吴国交州刺史。父亲陶抗,曾任太子中庶子。陶回被征召为司空府中军、主簿,都没有接受。大将军王敦任命他为参军,转任州别驾。王敦去世后,司徒王导引荐他为从事中郎,升任司马。苏峻叛乱时,陶回与孔坦对王导说,请早些出兵守卫江口,详情见丁坦传记。苏峻即将到来,陶回对王导说:‘苏峻知道石头有重兵把守,不敢直接进攻,一定会从小丹阳南道步行而来,我们应该伏兵截击,可以一战而擒。’王导没有听从。苏峻果然从小丹阳经过秣陵,迷失了道路,遇到郡民,被他们抓住作为向导。当时苏峻夜间行军,非常混乱。王导听说后,非常后悔没有听从陶回等人的建议。不久,王师战败,陶回回到本县,召集义军,得到一千多人,组成步兵,与陶侃、温峤等人合力攻打苏峻,又另外击败了韩晁,因功被封为康乐伯。

当时刚刚平定了大贼,国家纲纪松弛,司徒王导因为陶回有才能和能力,提拔他担任北军中候,不久又转任中护军。

时间久了,陶回被任命为征虏将军、吴兴太守。当时人们饥饿,谷价很高,三吴地区尤其严重。皇帝下诏想要允许人们相互买卖粮食,以解决一时的危机。陶回上疏说:‘当今天下并不普遍饥荒,只有东土的谷价特别高,如果允许买卖,消息必定会传得很快,北方的贼人听到后,可能会觊觎我们的疆土。按我的意思,不如开仓放粮来救济。’于是他没有等待回复,就立刻开仓放粮,并且从府郡军资中拿出数万斛米来救济缺粮的人,因此这一地区得以保全。

之后皇帝下诏,命令会稽、吴郡按照陶回的做法进行救济,这两个郡都依赖他的救济。

在吴兴郡任职四年,陶回被征召并任命为领军将军,加封散骑常侍,征虏将军的职位仍然保留。

陶回性格高雅正直,不畏惧强权。丹阳尹桓景巴结奉承王导,非常受王导的亲近。陶回常常激昂地说桓景不是正直的人,不应该亲近。

正值火星守护南斗星十多天,王导对陶回说:‘南斗星是扬州的分野,火星守护它,我应该退位来消除这个灾祸。’陶回回答说:‘您以明德担任宰相,辅助圣明君主,应当亲近忠诚正直的人,远离邪恶谄媚之人,与桓景亲密无间,火星怎么会退去!’王导深感惭愧。

咸和二年,陶回因病辞职,皇帝不同意。他被调任护军将军,散骑常侍和领军将军的职位仍然保留,但尚未正式任职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一岁。谥号为威。

他有四个儿子:陶汪、陶陋、陶隐、陶无忌。陶汪继承爵位,官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陶陋担任冠军将军,陶隐担任少府,陶无忌担任光禄勋,兄弟们都有所作为。

史臣评论说:孔愉父子以及丁潭等人,都凭借他们的才能,趁着国家建设的机会,在霸府中得到了名号,驰骋在朝廷高位,历经各种考验,最终登上显赫的职位,对外宣扬政绩,对内竭尽谋略,竭尽心力辅助时代,竭尽忠诚保卫君主,都能保全自己的名节,善始善终。而孔愉高洁地拒绝了百万的财富,辞去了几亩地的宅地,追求适可而止的境界,有廉洁谦让的风度。陶回指出远离邪佞的必要性,明确指出买卖粮食的不适宜,弥补了缺失,纠正了错误,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赞颂说:孔愉有公才,丁潭有公望。领军将军儒雅,平定越地忠诚正直。君平善于判断敌情,彭祖广泛有益。茂木被烧,群臣受困。陶回规劝过错,言辞如同金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注解

孔愉:孔愉是东晋时期的一位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字敬康,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他的家族在梁国居住,后因汉末避乱迁至会稽。

会稽:会稽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绍兴市,是东晋时期的一个重要地区。

梁国:梁国是汉朝时期的一个封国,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商丘市一带。

太子少傅:太子少傅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辅佐太子。

汉末:汉末指的是东汉末年,即公元184年至220年之间。

会稽三康:会稽三康指的是孔愉、张茂、丁潭三人,他们在会稽郡以孝行著称。

吴平:吴平指的是三国时期孙吴国平定内乱。

洛:洛指的是洛阳,是东汉至北魏时期的都城。

石冰、封云:石冰、封云是东晋时期割据势力。

参军:参军,古代官名,为将军的属官。

司马:司马,古代官名,为军事或行政长官。

安东将军:安东将军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镇守边疆。

扬土:扬土指的是扬州地区。

驸马都尉:驸马都尉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辅助驸马。

丞相:丞相是古代中国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江左:江左指的是长江以南地区。

吴兴:吴兴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湖州市。

沈充:沈充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割据势力。

苏峻:苏峻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叛乱首领。

司徒: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国家大政方针的制定。

大尚书:大尚书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辅佐尚书令处理国家大事。

安南将军:安南将军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镇守安南地区。

江州刺史:江州刺史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管理江州地区。

尚书令:尚书令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领导尚书省,处理国家大事。

左右仆射:左右仆射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尚书省,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国家大事。

散骑常侍:散骑常侍,古代官名,为皇帝的顾问。

国子祭酒:国子祭酒,古代官名,为国子监的长官。

句章县:句章县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宁波市。

陂:陂是古代中国的一种水利设施,用于蓄水。

车骑将军:车骑将军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军事编制,负责统领车骑部队。

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仪同三司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高级官员,享有三公的待遇。

谥:谥,指死后给予的尊称。

建安太守:建安太守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管理建安地区。

假节:假节是古代中国官职,表示皇帝的信任和授权。

交广:交广指的是交州和广州,即今天的越南北部和广东省。

征虏将军:征虏将军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军事编制,负责征讨敌国。

平越中郎将:平越中郎将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军事编制,负责平定越地。

岭表:岭表指的是五岭以南地区,即今天的广东、广西、海南等地。

义兴:义兴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浙江省杭州市。

世子文学:世子文学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辅助世子学习。

太子舍人:太子舍人是古代中国官职,负责辅助太子。

尚书郎:尚书郎是古代中国官职,属于尚书省,负责处理文书。

秀孝:秀孝是古代中国选拔官员的一种方式,秀才和孝廉分别指有才学和孝行的人。

策试:通过策问进行考试。

四科之选:四科之选是古代中国选拔官员的一种方式,包括文、武、法、术四科。

季平子:季平子是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大夫。

鲁昭公:鲁昭公是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国君。

仲尼:仲尼即孔子,是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

太兴三年:太兴三年是东晋时期的一个年份,即公元319年。

经邦建国:指治理国家,建立国家的基本制度。

教学为先:强调教育的重要性,认为教育是国家治理的基础。

移风崇化:改变不良的风俗,推崇高尚的文化。

且耕且学:边耕作边学习,指古代农民在农闲时学习。

一经:指儒家经典,如《易经》、《诗经》等。

丧乱:指战乱、动荡不安的时期。

于戈载扬:指战争、冲突。

俎豆礼戢:俎豆是古代祭祀用的礼器,礼戢指礼仪的规范,这里指礼仪的衰落。

家废讲诵:家庭停止了讲学诵经的活动。

国阙庠序:国家缺乏学校教育。

率尔责试:匆忙地进行考试。

宣下以来:自宣布以来。

庆会:庆祝的聚会。

扬州诸郡:指扬州地区的各个郡。

累遇庆会:连续遇到庆祝的聚会。

庆会遂未一试:庆祝聚会后,一直没有进行考试。

偏加除署:偏袒地授予官职。

王言:君王的命令。

其出如纶:君王的命令发出就像丝线一样细腻,但执行起来就像丝带一样宽广。

临事改制:根据具体情况改变制度。

察举:古代选拔官员的一种制度,由地方官员推荐人才。

秀才:古代选拔人才的科目之一,指有才能的人。

策问经义:通过策问考察对经书的理解。

徐更革制:逐步改革制度。

崇修学校:重视并修缮学校。

钧法齐训:统一法律和教导。

为政之纲:治理国家的根本原则。

玩黩:轻视、亵渎。

典客令:古代官职,负责接待外国使者。

诸胡:指各个胡族。

加大辟:施加严厉的刑罚。

领军司马: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王敦反:王敦叛乱。

右卫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宫廷的安全保卫。

苏峻反:苏峻叛乱。

吴郡太守:吴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吴兴内史:吴兴的地方行政长官。

晋陵男:晋朝的男爵。

建威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有威慑力。

殿中兵:宫廷中的卫兵。

石聪寇历阳:石聪侵犯历阳。

大司马:古代官职,掌管军事的最高官职。

季龙:指石勒的儿子石虎,专权跋扈。

关右:指关中地区。

赵魏:指赵国和魏国,这里泛指北方地区。

窦融之保西河:窦融保卫西河的故事,比喻忠诚。

黥布之去项羽:黥布离开项羽的故事,比喻背叛。

射钩之隙:射钩的故事,比喻过去的过错。

雍齿之恨:雍齿的怨恨,比喻过去的仇恨。

侯之列国:被封为列国诸侯。

机事不先:不提前做好准备。

鲜不后悔:很少不后悔的。

坦:指孔坦,字敬林,东晋时期官员,以直言进谏著称。

职数年:担任官职数年。

迁:升迁。

侍中:官名,东晋时期为宫廷的高级官员。

成帝:指晋成帝司马衍,东晋第二位皇帝。

幸:驾临。

拜:拜访。

曹氏:指王导的妻子曹氏。

切谏:诚恳地劝谏。

刻日:规定具体日期。

纳后:迎娶皇后。

尚书左仆射:官名,尚书省的副长官。

卒:卒,指去世。

议者:议论的人。

却期:推迟日期。

救日蚀:古代认为日蚀是凶兆,需要采取措施来救。

后之丧:皇后的丧事。

太子堕井:太子掉入井中。

盛礼:盛大的礼仪。

从之:听从。

元服:成年的象征,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

委政:把政务委托给别人。

发愤:奋发。

春秋:年龄。

圣敬:圣明的敬意。

谘诹:咨询。

善道:好的建议。

忤:触怒。

廷尉:廷尉,古代官名,掌管司法。

怏怏不悦:不高兴的样子。

去职:辞去职务。

尚书:官名,尚书省的长官。

疾笃:病重。

省之:探望。

流涕:流泪。

慨然:感慨的样子。

安国宁家之术:使国家安宁、家庭和睦的方法。

儿女子相问:像小孩子一样询问。

深谢:深深地道歉。

庾亮:东晋时期名臣,字元规。

伯舅:父亲的哥哥。

方伯:古代地方行政长官。

抗威顾眄:威严地看。

榱椽:房屋的椽子,比喻辅佐的人。

下风:谦逊的态度。

九服式序:古代的九服制度,表示国家的统一。

四海一统:全国统一。

京观:古代在战争胜利后堆起的纪念物。

紫极:北极星,比喻皇帝。

华壤:中原地区。

顿弊:衰弱。

绵绵:连续不断。

奄忽:突然。

修短命也:生命的长短。

名没:名声消失。

朝恩:朝廷的恩宠。

未叙:未表达。

多恨:很多遗憾。

伯舅之尊:伯父的尊贵。

方伯之重:方伯的权势。

名震天下:名声震动天下。

榱椽之佐:辅佐的人。

使:让。

式序:秩序。

封京观于中原:在中原地区建立纪念物。

反紫极于华壤:在中原地区恢复皇帝的地位。

宿昔:很久以前。

味咏:感叹。

慷慨之本诚矣:非常感慨,这是真心实意的。

中道而毙:中途死去。

惜:惋惜。

俄:不久。

光禄勋:光禄勋,古代官名,负责宫廷的礼仪。

简:孔坦的谥号。

报书:回信。

神游体离:灵魂与身体分离。

呜呼哀哉:表示悲伤。

不起:没有起来。

济:救治。

悲恨伤楚:悲伤和遗憾。

自胜:自我克制。

中年:中年。

素少疾患:一向很少生病。

才经于世:才华横溢。

世常须才:世界需要人才。

倍相痛惜:非常痛惜。

寡乏:才能不足。

忝当大任:有愧于担任重任。

大任:重要的职责。

国耻未雪:国家的耻辱没有被洗刷。

夙夜忧愤:日夜忧虑和愤怒。

戮力时事:共同努力处理时事。

申寻往复:反复思考。

涕陨:眼泪掉下。

慷慨之怀:慷慨的心情。

不遂之志:未能实现的志向。

邈然永隔:遥远地永远分离。

夫复何言:还能说什么呢?

报答:回报。

薄祭:简单的祭品。

足下:对对方的尊称。

降神飨之:希望神灵享用。

嗣:继承。

彭祖:孔坦的字。

奕:孔坦的祖父孔奕。

全椒令:全椒县县令。

明察过人:聪明过人。

饷:赠送。

两罂酒:两个酒瓶。

非也:不是。

检视:检查。

或问:有人问。

笑:笑。

酒重水轻:酒比水重。

提酒者:提酒的人。

手有轻重之异:手提酒瓶时的轻重不同。

惠化:仁慈的教化。

黄门郎:官名,宫廷中的低级官员。

司徒掾:司徒府的属官。

尚书殿中郎:尚书省殿中的官员。

别驾:地方官员的副职。

尚书左丞:尚书省左丞。

抗拟:对抗。

桓温:东晋时期权臣。

引接:接待。

荒人:边远地区的人。

阃外:边疆之外。

言于:对…说。

百六之运:不吉利的年份。

属当其会:恰逢其时。

斤斤:勤勉的样子。

深根固本:稳固基础。

静边宁国:使边疆安宁。

防人之口:防止人们说闲话。

防川:防止河流泛滥。

间日:几天。

侍座:陪坐。

粗申所怀:大致表达了所想。

不审:不知道。

镇之:处理。

老子:道家经典《道德经》的作者。

夫唯不争:只有不争。

万物不难与之争:万物就难以与之争斗。

不可不察:不可不仔细考虑。

故谓:因此认为。

明授任之方:明确授予职责的方法。

韩彭:韩信用、彭越,都是汉初功臣。

专征伐:专门负责征伐。

萧曹:萧何、曹参,都是汉初功臣。

守管籥:守卫边疆。

内外之任:内外职责。

各有攸司:各有各的职责。

廉蔺屈申之道:廉颇、蔺相如的屈伸之道。

平勃相和之义:陈平、周勃的相和之义。

婉然通顺:和谐顺畅。

人无间言:人们没有异议。

保大定功:保持大的功绩。

平济天下:平定天下。

义感:用道义感化。

聚著都邑:聚集在都市。

杂处人间:与人们混杂在一起。

疲圣体:使皇帝疲惫。

虚府库:耗尽国库。

疑惑视听:使人们怀疑和误解。

嘉之:赞许。

禳祈:祈求消除灾祸。

衅眚:灾祸。

屡彰:频繁发生。

依鸿祀之制:依照古代的祭祀制度。

太极殿前庭:太极殿的前庭。

亲执虔肃:亲自执行,虔诚恭敬。

天道无亲:天道没有偏私。

唯德是辅:只帮助有德的人。

祗顺恭敬:虔诚地顺从。

兆庶:广大民众。

消灾复异:消除灾祸,恢复正常。

蹈而行之:亲身实践。

德合神明:德行符合神明。

丘祷:山丘上的祈祷。

岂须:难道需要。

屈万乘之尊:屈尊。

修杂祀之事:进行各种祭祀。

君举必书:君主的行为一定会被记录。

可不慎欤:难道可以不谨慎吗?

扬州大中正:扬州的大中正。

海盐:地名。

钱塘:地名。

牵埭税:通过水牛牵引埭来征税。

钱直:金钱的价值。

私恩:私人的恩惠。

左右:身边的人。

启:上奏。

省:探望。

思详具闻:详细考虑并上报。

匡术:苏峻的部下。

石头:地名。

横塘:地名。

宥:宽恕。

发狂:疯狂。

中丞:官名,监察官。

嗜酒:喜欢喝酒。

覆瓿布:酒坛上的布。

日月久糜烂: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会腐烂。

肉糟:肉和酒糟。

淹更堪久:浸泡在酒糟中可以保存更久。

耽湎:沉迷。

沉:孔坦的儿子孔沉。

沉字德度:沉字,指人名沉,德度,指人的品德高尚。这里用来形容沉的品德。

宰门:宰门,古代官职名,指宰相的府门,这里指宰相。

辟:辟,指征召,聘请。

掾:掾,古代官名,为官署中的属官。

琅邪:琅邪,古地名,今属山东省。

文学:文学,古代指文学之士,这里指担任文学职务的人。

裘:裘,指皮衣。

晏平仲:晏平仲,春秋时期齐国大夫,以节俭著称。

豚肩不掩豆:豚肩不掩豆,形容晏平仲生活节俭,吃的东西简单。

狐裘数十年:狐裘数十年,形容晏平仲穿同一件狐皮衣多年。

卿:卿,古代对人的尊称,相当于现代的“您”或“先生”。

四族之俊:四族之俊,指沉与魏顗、虞球、虞存、谢奉这四家家族中的优秀人物。

吴兴太守:吴兴太守,吴兴是古地名,今属浙江省,太守是地方行政长官。

草书:草书,汉字书法的一种,特点是笔画连绵,结构简略。

会稽山阴:会稽山阴,古地名,今属浙江省。

功曹:功曹,古代官名,为郡守的属官,负责考察官吏的功过。

孝廉:孝廉,古代选拔官吏的一种方式,要求候选人必须孝顺父母,品行端正。

郎中:郎中,古代官名,为宫廷中的官员。

丞相西阁祭酒:丞相西阁祭酒,古代官名,为丞相府的属官。

元帝:元帝,指东晋元帝司马睿。

二千石长吏:二千石长吏,古代官职,指俸禄为二千石的长官。

考绩:考绩,古代官员的考核制度。

黜陟:黜陟,古代官员的升降制度。

戎战:戎战,指战争。

精锐:精锐,指精良的士兵。

不虞:不虞,指意料之外的事情。

裘马:裘马,指皮衣和马,这里指富贵。

太常:太常,古代官名,掌管礼乐。

大将军:大将军,古代官名,为军事长官。

州别驾:州别驾,古代官名,为州的长官。

从事中郎:从事中郎,古代官名,为将军或刺史的属官。

义军:义军,指为了正义而组织起来的军队。

康乐伯:康乐伯,古代爵位名。

纲维弛废:纲维,指国家法纪和道德规范;弛废,指松懈和废弃。整个词语用来形容国家法纪和道德规范松懈废弃的状态。

司徒王导:司徒,古代官名,为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王导,东晋时期的重要政治家,曾任司徒,以辅佐晋室有功。

器干:器干,指才能和才干。

擢补:擢补,指提升并补充职位。

北军中候:北军中候,古代官名,负责北军的管理。

中护军:中护军,古代官名,负责中央军队的护卫。

饥谷贵:饥谷贵,指粮食短缺且价格昂贵。

诏:诏,指皇帝的命令。

相鬻卖:相鬻卖,指相互买卖。

振之:振之,指救济、救助。

疏:疏,指上疏,即向皇帝上书陈情。

振恤:振恤,指救济和抚恤。

领军将军:领军将军,古代官名,负责军队的领导。

荧惑:荧惑,即火星,古代天文学中指代火星的星名。

南斗:南斗,指南斗星座,古代天文学中与扬州有关。

逊位:逊位,指退位。

谪:谪,指贬谪、责罚。

咸和二年:咸和二年,指东晋成帝咸和二年,即公元327年。

辅国将军:辅国将军,古代官名,负责辅佐国家。

宣城内史:宣城内史,古代官名,负责宣城地区的行政。

冠军将军:冠军将军,古代官名,负责军队的先锋。

少府:少府,古代官名,负责宫廷的财政。

筱簜之材:筱簜之材,指有才能的人。

缔构之运:缔构之运,指建立国家或家族的运气。

霸府:霸府,指权势显赫的官府。

骋足高衢:骋足高衢,指施展才能。

清阶:清阶,指清廉的官职。

显要:显要,指地位高、声望大。

政绩:政绩,指在任期间的成绩。

谋猷:谋猷,指谋略和计策。

佐时:佐时,指辅助时代。

股肱:股肱,指辅佐的人。

名节:名节,指名誉和节操。

谢:谢,指辞谢。

赀:赀,指财物。

宅:宅,指住宅。

廉让之风:廉让之风,指廉洁谦让的作风。

陈邪佞之宜远:陈邪佞之宜远,指指出邪恶的人应该远离。

鬻卖之非宜:鬻卖之非宜,指指出买卖粮食是不合适的。

补阙弼违:补阙弼违,指弥补不足,辅助纠正错误。

良可称也:良可称也,指非常值得称赞。

公才:公才,指公正的才能。

公望:公望,指公正的声望。

儒雅:儒雅,指有学问、有教养。

平越:平越,指平定越地,这里指平定叛乱。

忠亮:忠亮,指忠诚正直。

君平料敌:君平料敌,指君平能够准确判断敌情。

彭祖弘益:彭祖弘益,指彭祖有广泛的好处。

茂以象焚:茂以象焚,指茂盛如同火焰。

群由匡厄:群由匡厄,指众人共同克服困难。

陶回规过:陶回规过,指陶回能够指出错误。

言同金石:言同金石,指说话坚定如金石般不可动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评注

时大贼新平,纲维弛废,司徒王导以回有器干,擢补北军中候,俄转中护军。

赏析:此句描述了当时国家刚刚平定叛乱,社会秩序混乱,司徒王导因为陶回有才干,提拔他为北军中候,不久又转任中护军。这里的‘纲维弛废’指的是社会秩序的松散和崩溃,‘器干’则是对陶回才能的赞誉,‘擢补’和‘转’则表现了王导对陶回的信任和重用。

久之,迁征虏将军、吴兴太守。时人饥谷贵,三吴尤甚。

赏析:经过一段时间,陶回被升任为征虏将军和吴兴太守。‘久之’表示时间的流逝,‘迁’和‘升任’表明了陶回的官职提升。‘时人饥谷贵’说明当时饥荒严重,粮食价格昂贵,‘三吴尤甚’则强调了吴地饥荒的严重性。

诏欲听相鬻卖,以拯一时之急。

赏析:皇帝下诏,想要允许人们相互买卖粮食,以解救一时的危机。‘诏’是皇帝的命令,‘相鬻卖’指的是相互买卖,‘以拯一时之急’则表现了皇帝的救急措施。

回上疏曰:‘当今天下不普荒俭,唯独东土谷价偏贵,便相鬻卖,声必远流,北贼闻之,将窥疆场。如愚臣意,不如开仓廪以振之。’

赏析:陶回上疏反对皇帝的命令,认为全国并不普遍出现饥荒,只有东土的谷价偏高,如果允许买卖,消息会传得很快,北方的敌人会趁机窥视边疆。他建议不如开仓放粮来救济饥民。这里的‘上疏’是古代官员向皇帝上书言事的方式,‘开仓廪以振之’则体现了他对民生的关怀。

乃不待报,辄便开仓,及割府郡军资数万斛米以救乏绝,由是一境获全。

赏析:陶回没有等待皇帝的回复,就立刻开仓放粮,并且从府郡军资中拿出数万斛米来救济饥民,从而使得整个地区得以保全。‘不待报’表现了他的果断和决断力,‘一境获全’则是对他救灾行动的肯定。

既而下诏,并敕会稽、吴郡依回振恤,二郡赖之。

赏析:之后,皇帝下诏,命令会稽、吴郡按照陶回的做法进行救济,这两个郡也因此受益。‘既而下诏’表示皇帝的回应,‘二郡赖之’则是对陶回救灾工作的认可。

在郡四年,征拜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如故。

赏析:陶回在吴兴郡任职四年,之后被征召为领军将军,并加授散骑常侍,征虏将军的职位依旧。‘征拜’表示被征召和任命,‘加’则是对他官职的进一步提升。

回性雅正,不惮强御。

赏析:陶回性格高雅正直,不畏强权。‘性雅正’形容他的性格,‘不惮强御’则表现了他的勇气和坚定。

丹阳尹桓景佞事王导,甚为导所昵。

赏析:丹阳尹桓景奉承王导,非常受王导的亲近。‘佞事’表示奉承,‘昵’则表示亲近。

回常慷慨谓景非正人,不宜亲狎。

赏析:陶回经常直言不讳地认为桓景不是正直的人,不应该亲近他。‘慷慨’表示他的直率和勇气,‘正人’则是对正直人的称呼。

会荧惑守南斗经旬,导语回曰:‘南斗,扬州分,而荧惑守之,吾当逊位以厌此谪。’

赏析:恰逢火星守护南斗星,长达十旬,王导对陶回说:‘南斗星是扬州的分野,而火星守护它,我应该退位来平息这个灾异。’这里的‘荧惑’指的是火星,‘守’表示守护,‘谪’则是指责或惩罚。

回答曰:‘公以明德作相,辅弼圣主,当亲忠贞,远邪佞,而与桓景造膝,荧惑何由退舍!’

赏析:陶回回答说:‘您以明德担任宰相,辅助圣明的君主,应当亲近忠诚正直的人,远离奸邪小人,既然您与桓景亲近,火星又怎能退去!’这里的‘辅弼’表示辅助,‘邪佞’则是指奸邪小人。

导深愧之咸和二年,以疾辞职,帝不许。

赏析:王导深感惭愧,咸和二年因病辞职,但皇帝不同意。‘咸和二年’是具体的年份,‘深愧之’表示深深的愧疚,‘辞职’则是指辞去官职。

徙护军将军,常侍、领军如故,未拜,卒,年五十一。

赏析:陶回被调任护军将军,散骑常侍和领军将军的职位依旧,但尚未正式任命,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一岁。‘徙’表示调任,‘未拜’则是指尚未正式就任。

谥曰威。

赏析:陶回被追赠谥号‘威’,这是对他生前威望和德行的肯定。

四子:汪、陋、隐、无忌。

赏析:陶回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汪、陋、隐和无忌。‘四子’表示有四个儿子,‘汪、陋、隐、无忌’则是他们的名字。

汪嗣爵,位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陋冠军将军,隐少府,无忌光禄勋,兄弟咸有于用。

赏析:陶回的儿子汪继承了爵位,官至辅国将军和宣城内史,陋官至冠军将军,隐官至少府,无忌官至光禄勋,兄弟们都很有才干和贡献。

史臣曰:孔愉父子暨丁潭等,咸以筱簜之材,邀缔构之运,策名霸府,骋足高衢,历试清阶,遂登显要,外宣政绩,内尽谋猷,罄心力以佐时,竭股肱以卫主,并能保全名节,善始令终。

赏析:史臣评论说:孔愉父子以及丁潭等人,都凭借自己的才华,抓住机遇,名扬天下,历经考验,最终登上显赫的职位,外宣政绩,内尽谋略,竭尽全力辅佐时代,竭尽忠诚保卫君主,并且能够保全自己的名节,善始善终。

而愉高谢百万之赀,辞荣数亩之宅,弘止足之分,有廉让之风者矣。

赏析:而孔愉拒绝了百万的财富,辞去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坚持简朴的生活方式,具有廉洁和谦让的品德。

陶回陈邪佞之宜远,明鬻卖之非宜,并补阙弼违,良可称也。

赏析:陶回明确指出应该远离邪佞,认为买卖粮食并不适宜,并且补充了皇帝的不足,这是很好的建议。

赞曰:愉既公才,潭唯公望。领军儒雅,平越忠亮。君平料敌,彭祖弘益。茂以象焚,群由匡厄。陶回规过,言同金石。

赏析:赞颂说:孔愉既有才能,又有声望。领军将军儒雅有才,平定越地忠诚而坚定。君平善于料敌,彭祖广施恩惠。茂林被焚,众人得以匡扶。陶回能够纠正错误,言辞如同金石般坚定。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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