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房玄龄(579年-648年),唐代著名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晋书的编纂工作大多是在唐代完成的。房玄龄是唐朝初期的功臣之一,也是《晋书》的主要作者之一,《晋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年代:成书于唐代(约7世纪)。
内容简要:《晋书》是唐代的史学家房玄龄等编纂的关于晋朝历史的书籍,内容涵盖了晋朝从西晋到东晋的历史进程。全书记录了晋朝的开国历程、战争、宫廷斗争、经济、文化等方面,并对晋朝的许多重要人物进行了详细的传记。书中着重讲述了西晋的统一与灭亡以及东晋的建立与发展,对晋朝的历史变迁、政治风云与人物命运进行了深入探讨。《晋书》不仅是研究晋朝历史的主要文献,也是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对后代的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九章-原文
谢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鲲之子也。
幼有至性。
七岁丧兄,哀恸过礼,亲戚异之。
八岁神悟夙成。
鲲尝携之送客,或曰:‘此兒一坐之颜回也。’尚应声答曰:‘坐无尼父,焉别颜回!’席宾莫不叹异。
十余岁,遭父忧,丹阳尹温峤吊之,尚号咷极哀。
既而收涕告诉,举止有异常童,峤甚奇之。
及长,开率颖秀,辨悟绝伦,脱略细行,不为流俗之事。
好衣刺文袴,诸父责之,而因自改,遂知名。
善音乐,博综众艺。
司徒王导深器之,比之王戎,常呼为‘小安丰’,辟为掾。
袭父爵咸亭侯。
始到府通谒,导以其有胜会,谓曰:‘闻君能作鸲鹆舞,一坐倾想,宁有此理不?’尚曰:‘佳。’便著衣帻而舞,导令坐者抚掌击节,尚俯仰在中,傍若无人,其率诣如此。
转西曹属,时有遭乱与父母乖离,议者或以进仕理王事,婚姻继百世,于理非嫌。
尚议曰:‘典礼之兴,皆因循情理,开通弘胜。如运有屯夷,要当断之以大义。夫无后之罪,三千所不过,今婚姻将以继百世,崇宗绪,此固不可塞也。然至于天属生离之哀,父子乖绝之痛,痛之深者,莫深于兹。夫以一体之小患,犹或忘思虑,损听察,况于抱伤心之巨痛,怀忉恆之至戚,方寸既乱,岂能综理时务哉!有心之人,决不冒荣苟进。冒荣苟进之畴,必非所求之旨,徒开偷薄之门而长流弊之路。或有执志丘园、守心不革者,犹当崇其操业以弘风尚,而况含艰履戚之人,勉之以荣贵邪?’
迁会稽王友,入补给事黄门侍郎,出为建武将军、历阳太守,转督江夏义阳随三郡军事、江夏相,将军如故。
时安西将军庾翼镇武昌,尚数诣翼咨谋军事。
尝与翼共射,翼曰:‘卿若破的,当以鼓吹相赏。’尚应声中之,翼即以其副鼓吹给之。
尚为政清简,始到官,郡府以布四十匹为尚造乌布帐。
尚坏之,以为军士褚襦袴。
建元二年,诏曰:‘尚往以戎戍事要,故辍黄散,以授军旅。所处险要,宜崇其威望。今以为南中郎将,余官如故。’
会庾冰薨,复以本号督豫州四郡,领江州刺史。
俄而复转西中郎将、督扬州之六郡诸军事、豫州刺史、假节,镇历阳。
大司马桓温欲有事中原,使尚率众向寿春,进号安西将军。
初,苻健将张遇降尚,尚不能绥怀之。
遇怒,据许昌叛。
尚讨之,为遇所败,收付廷尉。
时康献皇后临朝,即尚之甥也,特令降号为建威将军。
初,尚之行也,使建武将军、濮阳太守戴施据枋头。
会冉闵之子智与其大将蒋干来附,复遣行人刘猗诣尚请救。
施止猗,求传国玺,猗归,以告干。
干谓尚已败,虑不能救己,犹豫不许。
施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入鄴,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可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玺,当遣单使驰白。天子闻玺已在吾许,知卿等至诚,必遣重军相救,并厚相饷。’
干乃出玺付融,融赍玺驰还枋头。
尚遣振武将军胡彬率骑三百迎玺致诸京师。
时苻健将杨平戍许昌,尚遣兵袭破之,征授给事中,赐轺车、鼓吹,戍石头。
永和中,拜尚书仆射,出为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前将军、豫州刺史,给事中、仆射如故,镇历阳,加都督豫州扬州之五郡军事,在任有政绩。
上表求入朝,因留京师,署仆射事。
寻进号镇西将军,镇寿阳。
尚于是采拾乐人,并制石磬,以备太乐。
江表有钟石之乐,自尚始也。
桓温北平洛阳,上疏请尚为都督司州诸军事。
将镇洛阳,以疾病不行。
升平初,又进都督豫、冀、幽、并四州。
病笃,征拜卫将军,加散骑常侍,未至,卒于历阳,时年五十。
诏赠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简。
无子,从弟奕以子康袭爵,早卒。
康弟静复以子肃嗣,又无子。
静子虔以子灵佑继鲲后。
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
父裒,太常卿。
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兒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
及总角,神识沈敏,风宇条暢,善行书。
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
由是少有重名。
初辟司徒府,除佐著作郎,并以疾辞。
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
扬州刺史庾冰就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
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
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
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
尝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去伯夷何远!’
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
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
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
众咸服其雅量。
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
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
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籓任之重。
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
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
安掩鼻曰:‘恐不免耳。’
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
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
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欢笑竟日。
既出,温问左右:‘颇尝见我有如此客不?’
温后诣安,值其理发。
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
温见,留之曰:‘令司马著帽进。’其见重如此。
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笺求归。
寻除吴兴太守。
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
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
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
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
坦之甚惧,问计于安。
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
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
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
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
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
温尝以安所作简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
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沓,互生同异。
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
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宏具草。
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
会温薨,锡命遂寝。
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
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
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
时强敌寇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
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著,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
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
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
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
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之。
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
宫室用成,皆仰模玄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
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
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
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
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
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兗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
时苻坚强盛,疆场多虞,诸将败退相继。
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应机征讨,所在克捷。
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
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京师震恐。
加安征讨大都督。
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
既而寂然。
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
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围棋赌别墅。
安常棋劣于于玄,是日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
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
安遂游涉,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
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
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
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
以总统功,进拜太保。
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兗、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
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
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玄勋望,宜以授之。
安以父子皆著大勋,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虔为豫州。
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恐,各得所任。
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
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
及登台辅,期丧不废乐。
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
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
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
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
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谄颇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
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
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
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
雅志未就,遂遇疾笃。
上疏请量宜旋旆,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硃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玄抗威彭沛,委以董督。
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
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
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
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
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
寻薨,时年六十六。
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
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
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
又以平苻坚勋,更封庐陵郡公。
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
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
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
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
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斅之。
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
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为安所爱重。
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
尝因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
左右白曰:‘此西州门。’昙悲感不已,以马策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恸哭而去。
安有二子:瑶、琰。
瑶袭爵,官至琅邪王友,早卒。
子该嗣,终东阳太守。
无子,弟光禄勋模以子承伯嗣,有罪,国除。
刘裕以安勋德济世,特更封该弟澹为柴桑侯,邑千户,奉安祀。
澹少历显位,桓玄篡位,以澹兼太尉,与王谧俱赍册到姑孰。
元熙中,为光禄大夫,复兼太保,持节奉册禅宋。
琰字瑗度。
弱冠以贞干称,美风姿。
与从兄护军淡虽比居,不往来,宗中子弟惟与才令者数人相接。
拜著作郎,转秘书丞,累迁散骑常侍、侍中。
苻坚之役,安以琰有军国才用,出为辅国将军,以精卒八千,与从兄玄俱陷阵破坚,以勋封望蔡公,寻遭父忧去官,服阕,除征虏将军、会稽内史。
顷之。征为尚书右仆射,领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将军如故。
又遭母忧,朝廷疑其葬礼。
时议者云:‘潘岳为贾充妇《宜城宣君诔》云:‘昔在武侯,丧礼殊伦。伉俪一体,朝仪则均。’谓宜资给葬,悉依太傅故事。’
先是,王珣娶万女,珣弟珉娶安女,并不终,由是与谢氏有隙。
珣时为仆射,犹以前憾缓其事。
琰闻耻之,遂自造辒辌车以葬,议者讥之。
太元末,为护军将军,加右将军。
会稽王道子以为司马,右将军如故。
王恭举兵,假琰节,都督前锋军事。
恭平,迁卫将军、徐州刺史、假节。
孙恩作乱,加督吴兴、义兴二郡军事,讨恩。
至义兴,斩贼许允之,迎太守魏鄢还郡。
进讨吴兴贼丘尪,破之。
又诏琰与辅国将军刘牢之俱讨孙恩。
恩逃于海岛,朝廷忧之,以琰为会稽内史、都督五郡军事,本官并如故。
琰既以资望镇越土,议者谓无复东顾之虞。
及至郡,无绥抚之能,而不为武备。
将帅皆谏曰:‘强贼在海,伺人形便,宜振扬仁风,开其自新之路。’
琰曰:‘苻坚百万,尚送死淮南,况孙恩奔衄归海,何能复出!若其复至,正是天不养国贼,令速就戮耳。’
遂不从其言。
恩后果复寇浃口,入余姚,破上虞,进及邢浦,去山阴北三十五里。
琰遣参军刘宣之距破恩。
既而上党太守张虔硕战败,群贼锐进,人情震骇,咸以宜持重严备,且列水军于南湖,分兵设伏以待之。
琰不听。
贼既至,尚未食,琰曰:‘要当先灭此寇而后食也。’跨马而出。
广武将军桓宝为前锋,摧锋陷阵,杀贼甚多,而塘路迮狭,琰军鱼贯而前,贼于舰中傍射之,前后断绝。
琰至千秋亭,败绩。
琰帐下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宝亦死之。
后刘裕左里之捷,生擒猛,送琰小子混,混刳肝生食之。
诏以琰父子陨于君亲,忠孝萃于一门,赠琰侍中、司空,谥曰忠肃。
三子:肇、峻、混。
肇历骠骑参军,峻以琰勋封建昌侯。
及没于贼,诏赠肇散骑常侍,峻散骑侍郎。
混字叔源。少有美誉,善属文。
初,孝武帝为晋陵公主求婿,谓王珣曰:“主婿但如刘真长、王子敬便足。如王处仲、桓元子诚可,才小富贵,便豫人家事。”
珣对曰:“谢混虽不及真长,不减子敬。”
帝曰:“如此便足。”
未几,帝崩,袁山松欲以女妻之,珣曰:“卿莫近禁脔。”
初,元始镇建业,公私窘罄,每得一脔,以为珍膳,项上一脔尤美,辄以荐帝,群下未尝敢食,于时呼为“禁脔”,故珣因以为戏。
混竟尚主,袭父爵。
桓玄尝欲以安宅为营,混曰:“召伯之仁,犹惠及甘棠;文靖之德,更不保五亩之宅邪?”
玄闻,惭而止。
历中书令、中领军、尚书左仆射、领选。
以党刘毅诛,国除。
及宋受禅,谢晦谓刘裕曰:“陛下应天受命,登坛日恨不得谢益寿奉玺绂。”
裕亦叹曰:“吾甚恨之,使后生不得见其风流!”
益寿,混小字也。
奕字无奕,少有名誉。
初为剡令,有老人犯法,奕以醇酒饮之,醉犹未已。
安时年七八岁,在奕膝边,谏止之。
奕为改容,遣之。
与桓温善。
温辟为安西司马,犹推布衣好。
在温坐,岸帻笑咏,无异常日。
桓温曰:“我方外司马。”
奕每因酒,无复朝廷礼,尝逼温饮,温走入南康主门避之。
主曰:“君若无狂司马,我何由得相见!”
奕遂携酒就听事,引温一兵帅共饮,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怪。”
温不之责。
从兄尚有德政,既卒,为西蕃所思,朝议以奕立行有素,必能嗣尚事,乃迁都督豫司冀并四州军事、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假节。
未几。卒官,赠镇西将军。
三子:泉、靖、玄。
泉早有名誉,历义兴太守。
靖官至太常。
玄字幼度。
少颖悟,与从兄朗俱为叔父安所器重。
安尝戒约子侄,因曰:“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
诸人莫有言者。
玄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安悦。
玄少好佩紫罗香囊,安患之,而不欲伤其意,因戏赌取,即焚之,于此遂止。
及长,有经国才略,屡辟不起。
后与王珣俱被桓温辟为掾,并礼重之。
转征西将军桓豁司马、领南郡相、监北征诸军事。
于时苻坚强盛,边境数被侵寇,朝廷求文武良将可以镇御北方者,安乃以玄应举。
中书郎郗超虽素与玄不善,闻而叹之,曰:“安违众举亲,明也。玄必不负举,才也。”
时咸以为不然。
超曰:“吾尝与玄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屐间亦得其任,所以知之。”
于是征还,拜建武将军、兗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
时苻坚遣军围襄阳,车骑将军桓冲御之。
诏玄发三州人丁,遣彭城内史何谦游军淮泗,以为形援。
襄阳既没,坚将彭超攻龙骧将军戴逯于彭城。
玄率东莞太守高衡、后军将军何谦次于泗口,欲遣间使报逯,令知救至,其道无由。
小将田泓请行,乃没水潜行,将趣城,为贼所获。
贼厚赂泓,使云“南军已败”。
泓伪许之。
既而告城中曰:“南军垂至,我单行来报,为贼所得,勉之!”
遂遇害。
时彭超置辎重于留城,玄乃扬声遣谦等向留城。
超闻之,还保辎重。
谦驰进,解彭城围。
超复进军南侵,坚将句难、毛当自襄阳来会。
超围幽州刺史田洛于三阿,有众六万。
诏征虏将军谢石率水军次涂中,右卫将军毛安之、游击将军河间王昙之、淮南太守杨广、宣城内史丘准次堂邑。
既而盱眙城陷,高密内史毛藻没,安之等军人相惊,遂各散退,朝廷震动。
玄于是自广陵西讨难等。
何谦解田洛围,进据白马,与贼大战,破之,斩其伪将都颜。
因复进击,又破之。
斩其伪将邵保。
超、难引退。
玄率何谦、戴逯、田洛追之,战于君川,复大破之。
玄参军刘牢之攻破浮航及白船,督护诸葛侃、单父令李都又破其运舰。
难等相率北走,仅以身免。
于是罢彭城、下邳二戍。
诏遣殿中将军慰劳,进号冠军,加领徐州刺史,还于广陵,以功封东兴县侯。
及苻坚自率兵次于项城,众号百万,而凉州之师始达咸阳,蜀汉顺流,幽并系至。
先遣苻融、慕容、张蚝、苻方等至颍口,梁成、王显等屯洛涧。
诏以玄为前锋、都督徐兗青三州扬州之晋陵幽州之燕国诸军事,与叔父征虏将军石、从弟辅国将军琰、西中郎将桓伊、龙骧将军檀玄、建威将军戴熙、扬武将军陶隐等距之,众凡八万。
玄先遣广陵相刘牢之五千人直指洛涧,即斩梁成及成弟云,步骑崩溃,争赴淮水。
牢之纵兵追之,生擒坚伪将梁他、王显、梁悌、慕容屈氏等,收其军实。
坚进屯寿阳,列阵临肥水,玄军不得渡。
玄使谓苻融曰:‘君远涉吾境,而临水为阵,是不欲速战。诸君稍却,令将士得周旋,仆与诸君缓辔而观之,不亦乐乎!’
坚众皆曰:‘宜阻肥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
坚曰:‘但却军,令得过,而我以铁骑数十万向水,逼而杀之。’
融亦以为然,遂麾使却阵,众因乱不能止。
于是玄与琰、伊等以精锐八千涉渡肥水。
石军距张蚝,小退。
玄、琰仍进,决战肥水南。
坚中流矢,临阵斩融。
坚众奔溃,自相蹈藉投水死者不可胜计,肥水为之不流。
余众弃甲宵遁,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已至,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
获坚乘舆云母车,仪服、器械、军资、珍宝山积,牛马驴骡骆驼十万余。
诏遣殿中将军慰劳。
进号前将军、假节,固让不受。
赐钱百万,彩千匹。
既而安奏苻坚丧败,宜乘其衅会,以玄为前锋都督,率冠军将军桓石虔径造涡颍,经略旧都。
玄复率众次于彭城,遣参军刘袭攻坚兗州刺史张崇于鄄城,走之,使刘牢之守鄄城。
兗州既平,玄患水道险涩,粮运艰难,用督护闻人奭谋,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派,拥二岸之流,以利运漕,自此公私利便。
又进伐青州,故谓之青州派。
遣淮陵太守高素以三千人向广固,降坚青州刺史苻朗。
又进伐冀州,遣龙骧将军刘牢之、济北太守丁匡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奋武将军颜雄渡河立营。
坚子丕遣将桑据屯黎阳。
玄命刘袭夜袭据,走之。
丕惶遽欲降,玄许之。
丕告饥,玄馈丕米二千斛。
又遣晋陵太守滕恬之渡河守黎阳,三魏皆降。
以兗、青、司、豫平,加玄都督徐、兗、青、司、冀、幽、并七州军事。
玄上疏以方平河北,幽冀宜须总督,司州县远,应统豫州。
以勋封康乐县公。
玄请以先封东兴侯赐兄子玩,诏听之,更封玩豫宁伯。
复遣宁远将军演伐申凯于魏郡,破之。
玄欲令豫州刺史朱序镇梁国,玄住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阳,内籓朝廷。
朝议以征役既久,宜置戍而还,使玄还镇淮阴,序镇寿阳。
会翟辽据黎阳反,执滕恬之,又泰山太守张愿举郡叛,河北骚动,玄自以处分失所,上疏送节,尽求解所职。
诏慰劳,令且还镇淮阴,以朱序代镇彭城。
玄既还,遇疾,上疏解职,诏书不许。
玄又自陈,既不堪摄职,虑有旷废,诏又使移镇东阳城。
玄即路,于道疾笃,上疏曰:
臣以常人,才不佐世,忽蒙殊遇,不复自量,遂从戎政。
驱驰十载,不辞鸣镝之险,每有征事,辄请为军锋,由恩厚忘躯,甘死若生也。
冀有毫厘,上报荣宠。
天祚大晋,王威屡举,实由陛下神武英断,无思不服。
亡叔臣安协赞雍熙,以成天工。
而雰雾尚翳,六合未朗,遗黎涂炭,巢窟宜除,复命臣荷戈前驱,董司戎首。
冀仰凭皇威,宇宙宁一,陛下致太平之化,庸臣以尘露报恩,然后从亡叔臣安退身东山,以道养寿。
此诚以形于文旨,达于圣听矣。
臣所以区区家国,实在于此,不谓臣愆咎夙积,罪钟中年,上延亡叔臣安、亡兄臣靖,数月之间,相系殂背,下逮稚子,寻复夭昏。
哀毒兼缠,痛百常情。
臣不胜祸酷暴集,每一恸殆弊。
所以含哀忍悲,期之必存者,虽哲辅倾落,圣明方融,伊周嗣作,人怀自厉,犹欲申臣本志,隆国保家,故能豁其情滞,同之无心耳。
去冬奉司徒道子告括囊远图,逮问臣进止之宜。
臣进不达事机,以蹙境为耻,退不自揆,故欲顺其宿心。
岂谓经略不振,自贻斯戾。
是以奉送章节,待罪有司,执徇常仪,实有愧心。
而圣恩赦过,黩法垂宥,使抱罪之臣复得更名于所司。
木石犹感,而况臣乎!顾将身不良,动与衅会,谦德不著,害盈是荷,先疾既动,便至委笃,陛下体臣疢重,使还籓淮侧。
甫欲休兵静众,绥怀善抚,兼苦自疗,冀日月渐瘳,缮甲俟会,思更奋迅。
而所患沈顿,有增无损。
今者惙惙,救命朝夕。
臣之平日,率其常矩,加以匪懈,犹不能令政理弘宣,况今内外天隔,永不复接,宁可卧居重任,以招患虑。
追寻前事,可为寒心。
臣之微身,复何足惜,区区血诚,忧国实深。
谨遣兼长史刘济重奉送节盖章传。
伏愿陛下垂天地之仁,拯将绝之气,时遣军司镇慰荒杂,听臣所乞,尽医药消息,归诚道门,冀神祇之佑。
若此而不差,修短命也。
使臣得及视息,瞻睹坟柏,以此之尽,公私真无恨矣,伏枕悲慨,不觉流涕。
诏遣高手医一人,令自消息,又使还京口疗疾。
玄奉诏便还,病久不差,又上疏曰:‘臣同生七人,凋落相继,惟臣一己,孑然独存。在生荼酷,无如臣比。所以含哀忍痛,希延视息者,欲报之德,实怀罔极,庶蒙一瘳,申其此志。且臣孤遣满目,顾之恻然,为欲极其求生之心,未能自分于灰士。慺慺之情,可哀可愍。伏愿陛下矜其所诉,霈然垂恕,不令微臣衔恨泉壤。’表寝不报。
前后表疏十余上,久之。
乃转授散骑常侍、左将军、会稽内史。
时吴兴太守晋宁侯张玄之亦以才学显,自吏部尚书与玄同年之郡,而玄之名亚于玄,时人称为‘南北二玄’,论者美之。
玄既舆疾之郡,十三年,卒于官,时年四十六。
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献武。
子瑍嗣,秘书郎,早卒。
子灵运嗣。
瑍少不惠,而灵运文藻艳逸,玄尝称曰:‘我尚生瑍,瑍那得生灵运!’
永熙中,为刘裕世子左卫率。
始从玄征伐者,何谦字恭子,东海人,戴逯字安丘,处士逵之弟,并骁果多权略。
逵厉操东山,而逯以武勇显。
谢安尝谓逯曰:‘卿兄弟志业何殊?’
逯曰:‘下官不堪其忧,家兄不改其乐。’
逯以军功封广信侯,位至大司农。
万字万石,才器隽秀,虽器量不及安,而善自炫曜,故早有时誉。
工言论,善属文,叙渔父、屈原、季主、贾谊、楚老、龚胜、孙登、嵇康四隐四显为《八贤论》,
其旨以处者为优,出者为劣,以示孙绰。
绰与往反,以体公识远者则出处同归。
尝与蔡系送客于征虏亭,与系争言。
系推万落床,冠帽倾脱。
万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谓系曰:‘卿几坏我面。’
系曰:‘本不为卿面计。’
然俱不以介意,时亦以此称之。
弱冠,辟司徒掾,迁右西属,不就。
简文帝作相,闻其名,召为抚军从事中郎。
万著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
既见,与帝共谈移日。
太原王述,万之妻父也,为扬州刺史。
万尝衣白纶巾,乘平肩舆,径至听事前,谓述曰:‘人言君侯痴,君侯信自痴。’
述曰:‘非无此论,但晚合耳。’
万再迁豫州刺史、领淮南太守、监司豫冀并四州军事、假节。
王羲之与桓温笺曰:‘谢万才流经通,处廊庙,参讽议,故是后来一器。而今屈其迈往之气,以俯顺荒余,近是违才易务矣。’
温不从。
万既受任北征,矜豪傲物,尝以啸咏自高,未尝抚众。
兄安深忧之,自队主将帅已下,安无不慰勉。
谓万曰:‘汝为元帅,诸将宜数接对,以悦其心,岂有傲诞若斯而能济事也!’
万乃召集诸将,都无所说,直以如意指四坐云:‘诸将皆劲卒。’
诸将益恨之。
既而先遣征虏将军刘建修治马头城池,自率众入涡颍,以援洛阳。
北中郎将郗昙以疾病退还彭城,万以为贼盛致退,便引军还,众遂溃散,狼狈单归,废为庶人。
后复以为散骑常侍,会卒,时年四十二,因以为赠。
子韶,字穆度,少有名。
时谢氏忧彦秀者,称封、胡、羯、末。
封谓韶,胡谓主朗,羯谓玄,末谓川,皆其小字也。
韶、朗、川并早卒,惟玄以功名终,韶至车骑司马。
韶子恩,字景伯,宏达有远略,韶为黄门郎、武昌太守。
恩三子、曜、弘微,皆历显位。
朗字长度。
父据,早卒。
朗善言玄理,文义艳发,名亚于玄。
总角时,病新起,体甚赢,未堪劳,于叔父安前与沙门支遁朗论,遂至相苦。
其母王氏再遣信令还,安欲留,使竟论,王氏因出云:‘新妇少遭艰难,一生所寄惟在此儿。’
遂流涕携朗去。
安谓坐客曰:‘家嫂辞情慷慨,恨不使朝士见之。’
朗终于东阳太守。
子重,字景重,明秀有才名,为会稽王道子骠骑长史。
尝因侍坐,于时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
重率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
道子因戏重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强欲滓秽太清邪!’
子绚,字宣映,曾于公坐戏调,无礼于其舅袁湛。
湛甚不堪之,谓曰:‘汝父昔已轻舅,汝今复来加我,可谓世无渭阳情也。’
绚父重,即王胡之外孙,与舅亦有不协之论,湛故有此及云。
石字石奴。
初拜秘书郎,累迁尚书仆射。
征句难,以勋封兴平县伯。
淮肥之役,诏石解仆射,以将军假节征讨大都督,与兄子玄、琰破苻坚。
先是,童谣云:‘谁谓尔坚石打碎。’故桓豁皆以‘石’名子,以邀功焉。
坚之败也,虽功始牢之,而成于玄、琰,然石时实为都督焉。
迁中军将军、尚书令,更封南康郡公。
于时学校陵迟,石上疏请兴复国学,以训胄子,班下州郡,普修乡校。
疏奏,孝武帝纳焉。
兄安薨,石迁卫将军,加散骑常侍。
以公事与吏部郎王恭互相短长,恭甚忿恨,自陈褊厄不允,且疾源深固,乞还私门。
石亦上疏逊位。
有司奏,石辄去职,免官。
诏曰:‘石以疾求退,岂准之常制!其喻令还。’
岁余不起。
表十余上,帝不许。
石乞依故尚书令王彪之例,于府综摄,诏听之。
疾笃,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加鼓吹,未拜,卒,时年六十二。
石少患面创,疗之莫愈,乃自匿。
夜有物来舐其疮,随舐随差,舐处甚白,故世呼为谢白面。
石在职务存文刻,既无他才望,直以宰相弟兼有大才,遂居清显,而聚敛无餍,取讥当世。
追赠司空,礼官议谥,博士范弘之议谥曰襄墨公,语在弘之传。
朝议不从,单谥曰襄。
子汪嗣,早卒。
汪从兄冲以子明慧嗣,为孙恩所害。
明慧从兄喻复以子暠嗣。
宋受禅,国除。
邈字茂度。
父铁,永嘉太守。
邈性刚鲠,无所屈挠,颇有理识。
累迁侍中。
时 孝武帝觞乐之后多赐侍臣文诏,辞义有不雅者,邈辄焚毁之,其他侍臣被诏者或宣扬之,故论者以此多邈。
后为吴兴太守。
孙恩之乱,为贼胡桀、郜骠等所执,害之。
贼逼令北面,邈厉声曰:‘我不得罪天子,何北面之有!’遂害之。
邈妻郗氏,甚妒。
邈先娶妾,郗氏怨怼,与邈书告绝。
邈以其书非妇人词,疑其门下生仇玄达为之作,遂斥玄达。
玄达怒,遂投孙恩,并害邈兄弟,竟至灭门。
史臣曰:建元之后,时政多虞,巨猾陆梁,权臣横恣。
其有兼将相于中外,系存亡于社稷,负扆资之以端拱,凿井赖之以晏安者,其惟谢氏乎!
简侯任总中台,效彰分阃;正议云唱,丧礼堕而复弘;遗音既补,雅乐缺而还备。
君子哉,斯人也!
文靖始居尘外,高谢人间,啸咏山林,浮泛江海,当此之时,萧然有陵霞之致。
暨于褫薜萝而袭硃组,去衡泌而践丹墀,庶绩于是用康,彝伦以之载穆。
苻坚百万之众已瞰吴江,桓温九五之心将移晋鼎,衣冠易虑,远迩崩心。
从容而杜奸谋,宴衎而清群寇,宸居获太山之固,惟扬去累卵之危,斯为盛矣。
然激繁会于期服之辰,敦一欢于百金之费,废礼于偷薄之俗,崇侈于耕战之秋,虽欲混哀乐而同归,齐奢俭于一致,而不知颓风已扇,雅道日沦,国之仪刑,岂期若是!
琰称贞干,卒以忠勇垂名;混曰风流,竟以文词获誉:并阶时宰,无堕家风。
奕万以放肆为高,石奴以褊浊兴累,虽曰微颣,犹称名实。
康乐才兼文武,志存匡济,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涡颍之师,中州应之而席卷。
方欲西平巩洛,北定幽燕,庙算有遗,良图不果,降龄何促,功败垂成,拊其遗文,经纶远矣。
赞曰:安西英爽,才兼辩博。
宣力方镇,流声台阁。
太保沈浮,旷若虚舟。
任高百辟,情惟一丘。
琰邈忠壮,奕万虚放。
为龙为光,或卿或将。
伟哉献武,功宣授斧。
克翦凶渠,几清中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九章-译文
谢尚,字仁祖,是豫章太守谢鲲的儿子。他从小就有极高的品质。七岁时失去了哥哥,哀痛得超过了礼节,亲戚们都感到惊讶。八岁时,他突然领悟到了许多事情。谢鲲曾经带着他去送客,有人说:‘这个孩子坐下来就像是颜回一样。’谢尚立刻回答:‘没有孔夫子在座,怎么能够区分颜回呢!’在座的宾客无不赞叹不已。十几岁时,他遭遇了父亲的丧事,丹阳尹温峤前来吊唁,谢尚痛哭流涕,极其哀伤。之后他收起了眼泪,告诉温峤,举止与常人不同,温峤对此感到非常惊奇。长大后,他聪明伶俐,才智过人,不拘小节,不做世俗之事。喜欢穿绣有花纹的裤子,父亲们责备他,但他因此改过自新,于是名声大噪。他擅长音乐,博学多才。司徒王导非常器重他,把他比作王戎,常常称呼他为‘小安丰’,并任命他为掾。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咸亭侯。刚到府上时,王导因为他有才华,对他说:‘听说你擅长鸲鹆舞,一坐的人都为之倾倒,这难道是可能的吗?’谢尚说:‘当然。’于是他穿上衣服,戴上头巾,开始跳舞,王导让在座的宾客拍手击节,谢尚随意起舞,旁若无人,他的率真就是这样。
转任西曹属,当时有人因为遭遇乱世与父母失散,有人认为应该继续仕途,理顺王事,婚姻延续百世,这在道理上并不矛盾。谢尚议论说:‘礼制的兴起,都是因为顺应情理,开通宏达。如果运气不好,应该以大义断然决定。没有后代的罪过,最多不过三千,现在婚姻将延续百世,弘扬宗族,这固然是不可阻挡的。然而,至于天伦生离的悲哀,父子分离的痛苦,没有比这更深的了。因为一个小小的痛苦,人们都会忘记思考,损害听力,何况是怀着深深的悲痛,怀着极大的忧虑,心绪已经紊乱,怎么能处理时务呢!有志向的人,绝不会为了名利而冒险。冒险追求名利的人,一定不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只会开启轻率之门,长此以往,只会形成弊端。至于那些坚守志向、守心不渝的人,我们应该推崇他们的品行,弘扬风尚,而那些经历了艰难困苦的人,怎么能勉励他们追求荣华富贵呢?’
迁任会稽王友,入朝担任补给事黄门侍郎,出朝担任建武将军、历阳太守,转任督江夏义阳随三郡军事、江夏相,将军职务照旧。当时安西将军庾翼镇守武昌,谢尚多次前往庾翼那里商议军事。曾经与庾翼一同射箭,庾翼说:‘如果你射中了,我会用鼓吹来奖赏你。’谢尚立刻射中了目标,庾翼就给了他副鼓吹。谢尚治理政事清廉简约,刚到任时,郡府用四十匹布为他制作了乌布帐,谢尚拆毁了它,把它做成军士的褚襦袴。建元二年,皇帝下诏说:‘谢尚以前因为军务繁忙,所以停止了黄散,把职务交给了军队。他所处的位置险要,应该提高他的威望。现在任命他为南中郎将,其他职务照旧。’庾冰去世后,又以原职督豫州四郡,兼任江州刺史。不久又转任西中郎将、督扬州六郡诸军事、豫州刺史、假节,镇守历阳。
大司马桓温想要攻打中原,派谢尚率领军队前往寿春,晋升为安西将军。起初,苻健的将领张遇投降谢尚,谢尚不能安抚他。张遇愤怒,占据许昌叛变。谢尚讨伐他,被张遇打败,被逮捕并交给廷尉。当时康献皇后临朝,是谢尚的外甥,特别下令将他的官职降为建威将军。起初,谢尚出征时,派建武将军、濮阳太守戴施据守枋头。恰逢冉闵的儿子冉智和他的大将蒋干前来归附,又派行人刘猗去见谢尚请求救援。戴施阻止刘猗,要求传国玺,刘猗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蒋干。蒋干认为谢尚已经失败了,担心不能救他,犹豫着不同意。戴施派参军何融率领一百名壮士进入邺城,登上三台协助守卫,欺骗他说:‘现在你可以把国玺交给我。凶敌在外面,道路不通,我也不敢送国玺,我会派使者快马加鞭去报告。天子知道国玺在我这里,知道你们的诚意,一定会派重兵来救援,并且会丰厚地赏赐。’蒋干于是把国玺交给了何融,何融带着国玺快马回到枋头。谢尚派振武将军胡彬率领三百骑兵迎接国玺,送到京城。当时苻健的将领杨平驻守许昌,谢尚派兵袭击并打败了他,征召他担任给事中,赐予轺车、鼓吹,驻守石头。
永和中,被任命为尚书仆射,出朝担任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前将军、豫州刺史,给事中、仆射职务照旧,镇守历阳,加封都督豫州扬州五郡军事,在任期间有政绩。上表请求入朝,因此留在京城,代理仆射事务。不久晋升为镇西将军,镇守寿阳。谢尚于是搜集乐人,并制作石磬,以备太乐。江表有钟石之乐,从谢尚开始。
桓温平定洛阳,上疏请求任命谢尚为都督司州诸军事。准备镇守洛阳,但因为疾病未能前往。升平初年,又晋升为都督豫、冀、幽、并四州。病重,被征召担任卫将军,加封散骑常侍,未到任前,在历阳去世,时年五十。皇帝下诏追赠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简。
没有儿子,堂弟谢奕用他的儿子谢康继承了爵位,但谢康早逝。谢康的弟弟谢静又用他的儿子谢肃继承了爵位,但也没有儿子。谢静的儿子谢虔用他的儿子谢灵佑继承了谢鲲的后代。
谢安,字安石,是谢尚的堂弟。他的父亲谢裒是太常卿。谢安四岁时,谯郡的桓彝见到他后感叹说:‘这个孩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将来一定不会亚于王东海。’到了童年时期,他神识深沉,思维敏捷,风度翩翩,擅长书法。弱冠之年,他拜访了王蒙,两人谈论了很久,王蒙离开后,他的儿子王修问:‘刚才的客人怎么样?’王蒙说:‘这个客人滔滔不绝,让人感到压力。’王导也非常器重他。因此,他年轻时就有了很高的名声。
最初被征召到司徒府,被任命为佐著作郎,都因为疾病而辞去。他住在会稽,与王羲之、高阳的许询、沙门支遁交往,外出就打鱼捕鸟,游览山水,回家就吟咏作诗,没有出仕的念头。扬州刺史庾冰因为谢安有很高的名声,一定要让他出仕,多次下命令敦促郡县逼迫他,他不得已接受了征召,一个月后告辞回家。又任命他为尚书郎、琅邪王友,都不愿意接受。吏部尚书范汪推荐谢安担任吏部郎,谢安用书信拒绝了他。有关部门上奏说谢安被征召,多年不赴任,被终身禁锢,于是他隐居在东土。曾经去临安山中,坐在石室里,面对深谷,悠然长叹:‘从这里到伯夷有多远啊!’曾经与孙绰等人乘船泛海,风起浪涌,其他人都很害怕,谢安却吟唱自若。船夫认为谢安很高兴,仍然继续前行。风势转急,谢安缓缓地说:‘这样下去将如何是好呢?’船夫听了他的话立刻调转船头。大家都佩服他的雅量。谢安虽然放任自己的情感,但每次游玩赏景,一定带着妓女。多次被征召都不接受,简文帝时担任宰相,说:‘安石既然能与人共享快乐,必然也会与人共忧,召他一定会来。’当时谢安的弟弟谢万担任西中郎将,总管重任。谢安虽然住在简陋的房子里,但他的名声仍然超过谢万,自然有辅佐皇帝的期望,在家中也经常以自己的仪范教育子弟。谢安的妻子是刘惔的妹妹,看到家门富贵,而谢安却独自静退,就对他说:‘丈夫不应该这样。’谢安皱着鼻子说:‘恐怕免不了。’等到谢万被废黜,谢安才有出仕的念头,那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征西大将军桓温邀请司马担任官职,准备出发前往新亭,朝廷的官员们都来送行,中丞高崧开玩笑说:‘你多次违背朝廷的旨意,高卧在东山,大家都说,安石不肯出山,那百姓该怎么办!现在百姓也快要像你这样了!’安石听后脸上露出愧色。
到了新亭后,桓温非常高兴,整天都在欢笑。出发后,桓温问身边的人:‘有没有见过我这样受尊敬的客人?’桓温后来去拜访安石,正赶上他理发。安石性格迟缓,理了很长时间才完,让人拿帽子来。桓温看到,留下他说:‘让司马戴上帽子进去。’他对安石的重视程度就是这样。
桓温准备北征时,不幸因病去世,安石上书请求回乡。不久后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在任期间并没有得到当时的赞誉,离开后却被人怀念。不久后,被征召为侍中,后来又升任吏部尚书和中护军。
简文帝病重,桓温上疏推荐安石接受皇帝临终托付。等到皇帝去世,桓温入宫参加葬礼,停留在新亭,布置了大量的兵力和卫队,准备移位晋室,召唤安石和王坦之,想在座位上杀害他们。坦之非常害怕,向安石请教对策。安石神色不变,说:‘晋朝的兴亡,就在这一行。’见到桓温后,坦之满头大汗,倒拿着手版。
安石从容地坐下,坐定后对桓温说:‘我听说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为何要在壁后安置人呢?’桓温笑着说:‘正是由于不能不这样做。’于是他们笑着交谈了一整天。坦之和安石最初齐名,直到这时才知道坦之的劣迹。桓温曾经把安石为简文帝写的谥议拿给在座的宾客看,说:‘这是谢安石的碎金。’
当时孝武帝年纪轻,政治上依赖他人,桓温威震内外,人们议论纷纷,意见不一。安石和坦之忠诚地辅佐,最终能够调和各方。等到桓温病重,暗示朝廷加封九锡,让袁宏起草文件。安石看了后,就修改了,因此十多天没有完成。
桓温去世后,加封九锡的事宜就停止了。
不久后,安石被任命为尚书仆射,兼领吏部,加封后将军。当中书令王坦之出京担任徐州刺史时,皇帝下诏让安石总管关中事务。安石在任职期间注重辅导,即使是会稽王道子也依赖他的辅佐。当时强敌入侵边境,边防军书接踵而至,梁州和益州失守,樊城和邓城被攻陷,安石每次都能以和缓的方式稳定局势,用长远的策略应对。
他的德政得到了实施,文武官员都服从命令,他不拘小节,重视大局,威望和仁爱都得到了外界的认可,人们都把他比作王导,认为他的文雅超过了王导。曾经和王羲之登上冶城,悠然遐想,有超脱世俗的志向。王羲之对他说:‘夏禹勤于王事,手脚都磨出了茧子;文王晚食,白天都没有时间休息。现在四境多事,应该思考如何自效,而你却空谈废事,浮华的文辞妨碍了要务,恐怕不适合现在的形势。’安石说:‘秦朝任用商鞅,到第二代就灭亡了,难道清谈就会导致祸患吗?’
当时宫室毁坏,安石想要修缮。尚书令王彪之等人以外敌入侵为理由劝阻,安石不听,最终独自决定修缮。宫室修好后,都按照天象来设计,与星辰的位置相合,而劳役中没有人抱怨。
他又兼任扬州刺史,皇帝下诏让他带领一百名甲士进入宫殿。当时皇帝开始亲自处理国家大事,提升安石为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他坚决辞去军职。
当时天象失序,长时间干旱,安石上奏请求封赏晋朝初年的功臣的后代。不久后,被加封为司徒,后军的文武官员都归大府管辖,但他又辞去了。
安石又加封为侍中、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授予黄钺,他的原有官职不变,设置从事中郎二人。
当时苻坚强大,边境多事,各路将领接连败退。安石派遣他的弟弟石和侄子玄等人应机征讨,所到之处都取得了胜利。被任命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为建昌县公。
苻坚率领百万大军,驻扎在淮河和肥水之间,京城震恐。皇帝加封安石为征讨大都督。玄入宫询问计策,安石神色平静,没有惧色,回答说:‘已经另有旨意。’然后沉默不语。玄不敢再说话,就让张玄再次请求。安石于是命令驾车出宫,到山墅去,亲朋好友都聚集在那里,他才开始和玄下围棋赌博别墅。
安石平时下棋不如玄,那天他害怕,却成为了对手却又输了。安石回头对他的外甥羊昙说:‘把别墅给你吧。’安石于是外出游玩,直到晚上才回来,他指授将帅,让他们各自负责。玄等人打败苻坚后,有驿书送到,安石正在和客人下围棋,看完信后,就把它放在床上,面无喜色,继续下棋。
客人问他,他慢慢回答说:‘小孩子已经打败了敌人。’结束后,他回到内室,走过门槛时,非常高兴,不知不觉踩断了鞋带,他的镇定和从容就是这样。
因为总领军事功绩,他被提升为太保。
安石正想要统一天下,上疏请求亲自北征,于是被任命为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授黄钺,他的原有官职不变,设置从事中郎二人。
安石上疏辞去太保和爵位,但没有被允许。当时桓冲已经去世,荆州和江州都空缺,人们认为玄有功勋和声望,应该由他接任。安石因为父子都有大功,担心朝廷怀疑,又担心桓氏失去职位,桓石虔又有沔阳的战功,担心他勇猛,在战略要地,最终可能难以控制,于是任命桓石民为荆州,把桓伊调到中流,石虔为豫州。
通过让三桓掌握三州,彼此没有顾虑,各自得到了合适的职位。他的远见和度量都是如此。
他喜欢音乐,自从弟弟万去世后,十年没有听音乐。等到他担任辅政大臣,即使在居丧期间也没有停止音乐。王坦之写信劝他,他不听,士大夫们效仿他,于是成为了一种风俗。
他又在土山上建造别墅,楼馆和竹林非常壮观,经常带着内外子侄们来游玩,宴席上花费的酒菜也常常超过百金,世人对此颇有微词,但安石并不以为意。他经常怀疑刘牢之不能单独依靠,又知道王味之不适合独掌一城。刘牢之最终因为叛乱而结束,王味之也因为贪婪而失败,因此有识之士都佩服他的知人善任。
当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一些奸佞小人互相扇动构陷,谢安出镇广陵的步丘,筑垒称为新城来躲避他们。皇帝在西池为他送行,献上酒杯并赋诗。谢安虽然接受了朝廷的任命,但东山归隐的志向始终不改变,常常在言语和表情中表现出来。
等到镇守新城时,全家搬迁,准备航海的装备,想要先大致确定经略的方针,再从江道返回东方。他的高尚志向未能实现,就突然生病了。他上疏请求适当时候返回,并召儿子征虏将军谢琰解除武装,停止征兵,命令龙骧将军朱序进军洛阳,前锋都督谢玄威震彭城,委以监督之责。如果两个敌人假装拖延,明年水路畅通,东西两面同时行动。皇帝下诏派遣侍中慰劳,谢安于是返回都城。听说他即将进入西州门,因为他自己的志向未能实现,深感失落,于是对亲近的人说:‘以前桓温在世时,我常常担心自己不能保全。忽然梦见乘坐桓温的车行驶了十六里,看到一只白鸡就停下了。乘坐桓温车的人,是代替他的位置。十六里,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白鸡代表酉,现在太岁在酉,我的病恐怕难以痊愈了!’于是上疏请求退位,皇帝下诏派遣侍中、尚书传达旨意。
之前,谢安出发时,金鼓突然破裂,他说话从未出错,却突然犯了一个错误,大家都感到奇怪。不久后去世,享年六十六岁。皇帝在朝堂上举行了三天丧礼,赐予他东园秘器、一套朝服、一袭衣服、一百万钱、一千匹布、五百斤蜡,追赠他为太傅,谥号文靖。因为谢安没有下葬的宅邸,皇帝下诏在府中准备丧葬仪式。下葬时,给予了特殊的礼仪,按照大司马桓温的旧例。又因为平定苻坚的功勋,重新封他为庐陵郡公。
谢安年轻时就很有盛名,当时很多人都很喜欢他。一个乡人从中宿县离职后,回到谢安那里。谢安问他回家的资财,他回答说:‘有蒲葵扇五万。’谢安于是拿起其中的一把扇子,京城的士人和百姓争相购买,价格涨了好几倍。谢安本来能像洛阳的书生一样吟诗,但因为鼻疾,声音沙哑,名流都喜欢他的吟咏而无法超越,有时用手捂住鼻子来学习他的发音。到了新城后,他在城北筑起水坝,后人追思他,称之为召伯埭。
羊昙是太山人,是一位知名士人,受到谢安的喜爱和重视。谢安去世后,他停止了音乐,一年多时间都不走西州的路。曾经因为喝得大醉,在路边唱歌,不知不觉走到了州门。左右的人告诉他:‘这是西州门。’羊昙悲痛不已,用马鞭敲打门扉,吟诵曹子建的诗句:‘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痛哭而去。
谢安有两个儿子:谢瑶、谢琰。谢瑶继承了爵位,官至琅邪王友,早逝。他的儿子谢该继承了他的职位,最终担任东阳太守。因为没有儿子,他的弟弟光禄勋谢模用自己儿子的儿子谢承伯继承,但谢承伯有罪,封国被废除。刘裕因为谢安的功勋和德行,特别封谢该的弟弟谢澹为柴桑侯,食邑一千户,负责祭祀谢安。谢澹年轻时历经显赫的职位,桓玄篡位时,谢澹兼任太尉,与王谧一起携带册封文书到姑孰。元熙年间,担任光禄大夫,又兼任太保,持节接受册封禅让给宋朝。
谢琰字瑗度。弱冠之年就以忠诚和干练著称,风度翩翩。他与堂兄护军谢淡虽然住得很近,但不来往,宗族中的子弟只有几个有才华的人与他交往。被任命为著作郎,转任秘书丞,连续升迁为散骑常侍、侍中。在苻坚的战役中,谢安认为谢琰有军事才能,派他出任辅国将军,带领八千精兵,与堂兄谢玄一起冲锋陷阵,击败苻坚,因功被封为望蔡公,不久因父亲去世而离职,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征虏将军、会稽内史。不久后,被征召为尚书右仆射,兼任太子詹事,加授散骑常侍,将军职位不变。又因母亲去世,朝廷怀疑他的葬礼是否合适。当时有人议论说:‘潘岳为贾充的妻子写的《宜城宣君诔》中说:“在武侯时,丧礼与众不同。夫妻一体,朝仪则均。”认为应该资助葬礼,完全按照太傅的旧例。’之前,王珣娶了万家的女儿,王珣的弟弟王珉娶了谢安的女儿,但都没有善终,因此与谢家有了矛盾。王珣当时担任仆射,还因为以前的怨恨而拖延了这件事。谢琰听说后感到羞耻,于是自己制作了灵车来下葬,议论的人批评他。
太元末年,担任护军将军,加授右将军。会稽王道子任命他为司马,右将军的职位保持不变。王恭起兵,假托谢琰的节符,都督前锋军事。王恭平定后,升任卫将军、徐州刺史,假托节符。孙恩叛乱,加授谢琰吴兴、义兴二郡军事,讨伐孙恩。到达义兴后,斩杀叛贼许允之,迎接太守魏鄢返回郡城。进军讨伐吴兴的叛贼丘尪,击败了他。又诏令谢琰与辅国将军刘牢之一起讨伐孙恩。孙恩逃到海岛,朝廷担忧,任命谢琰为会稽内史、都督五郡军事,原有官职不变。谢琰凭借资历镇守越地,议论的人认为不再有东顾之忧。但到了郡城后,他没有安抚百姓的能力,也不做军事准备。将帅们都劝谏说:‘强敌在海中,等待机会,应该发扬仁义之风,打开他们自新的道路。’谢琰说:‘苻坚的百万大军,尚且送死淮南,何况孙恩战败逃回海中,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如果他们再次出现,这正是上天不让国家之贼生存,让它们快速被消灭。’于是不听从他们的建议。孙恩后来果然再次进攻浃口,进入余姚,攻破上虞,进军到邢浦,距离山阴北面三十五里。谢琰派遣参军刘宣之抵抗,击败了孙恩。之后,上党太守张虔硕战败,叛贼锐气十足,人心惶惶,大家都认为应该持重严备,并在南湖部署水军,分兵设伏等待敌人。谢琰不听。叛贼到来时,他们还没有吃饭,谢琰说:‘一定要先消灭这个敌人再吃饭。’骑马而出。广武将军桓宝作为前锋,冲锋陷阵,杀死很多敌人,但道路狭窄,谢琰的军队像鱼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前进,叛贼在舰船上从旁边射击,前后被切断。谢琰到达千秋亭时,战败。谢琰帐下的都督张猛从后面砍伤谢琰的马,谢琰跌倒在地,和他的两个儿子谢肇、谢峻一起被杀害,桓宝也死了。后来刘裕左里之战获胜,生擒张猛,送谢琰的小儿子谢混,谢混被挖出心脏生吃。皇帝下诏,因为谢琰父子为国捐躯,忠孝集于一门,追赠谢琰侍中、司空,谥号忠肃。
谢琰有三个儿子:谢肇、谢峻、谢混。谢肇历任骠骑参军,谢峻因谢琰的功勋被封为建昌侯。等到他们战死,皇帝追赠谢肇为散骑常侍,谢峻为散骑侍郎。
谢混字叔源,年轻时就很有美誉,擅长写文章。当初,孝武帝为晋陵公主挑选女婿,对王珣说:‘公主的女婿只要像刘真长、王子敬这样就足够了。如果像王处仲、桓元子那样,虽然才情小有富贵,但也愿意参与人家的事务。’王珣回答说:‘谢混虽然比不上刘真长,但也不亚于王子敬。’皇帝说:‘这样就可以了。’不久后,皇帝去世,袁山松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谢混,王珣说:‘你千万不要接近禁脔。’当初,元帝刚开始镇守建业时,公私都很贫穷,每次得到一点食物,都把它当作美味佳肴,其中项上的肉块尤其美味,总是献给皇帝,手下的人从未敢吃,当时被称为‘禁脔’,所以王珣就用这个来开玩笑。谢混最终娶了公主,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桓玄曾经想用安宅作为营寨,谢混说:‘召伯的仁德,连甘棠树都得到了恩惠;文靖的德行,难道连五亩的住宅都保不住吗?’桓玄听后,感到惭愧就停止了。谢混历任中书令、中领军、尚书左仆射、领选。因为与刘毅结党被诛,国号被废除。等到宋朝接受禅让,谢晦对刘裕说:‘陛下顺应天命接受帝位,登基那天很遗憾不能让谢益寿捧上玉玺。’刘裕也感叹说:‘我也很遗憾,让后世的人不能见到他的风采!’益寿是谢混的小名。
王坦之字无奕,年轻时就很有名声。最初担任剡县县令,有位老人犯法,王坦之用美酒款待他,老人喝得醉醺醺的。当时王坦之的儿子王安只有七八岁,坐在他膝边,劝阻他。王坦之改变了脸色,让他离开了。与桓温关系很好。桓温征召他为安西司马,他仍然保持着平民的友好态度。在桓温的宴会上,王坦之戴帽大笑吟诗,和平时一样。桓温说:‘我是个超脱世俗的司马。’王坦之每次喝酒,都不再遵守朝廷的礼节,曾经逼迫桓温喝酒,桓温逃到南康主那里躲避。南康主说:‘如果没有这个狂妄的司马,我怎么能见到你呢!’王坦之于是带着酒去听政,拉着桓温和一个士兵一起喝酒,说:‘失去了一个老兵,得到一个老兵,又有什么奇怪的。’桓温没有责怪他。他的堂兄王尚有德政,去世后,西蕃人怀念他,朝廷认为王坦之行为端正,一定能继承王尚的事业,于是任命他为都督豫司冀并四州军事、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假节。不久后,他在任上去世,被追赠为镇西将军。
他有三个儿子:王泉、王靖、王玄。王泉很早就有了好名声,历任义兴太守。王靖官至太常。
王玄字幼度。年轻时就聪明过人,和他的堂兄王朗一起被叔父王安所器重。王安曾经告诫子弟,趁机说:‘子弟们也何必参与人事,我只是希望他们能优秀。’众人都无言以对。王玄回答说:‘就像芝兰玉树,我只想让他们在庭院中生长。’王安很高兴。王玄年轻时就喜欢佩戴紫罗香囊,王安很担心,但又不想伤害他的心意,于是开玩笑赌赢了他的香囊,然后把它烧了,从此就不再佩戴。
长大后,他具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和策略,多次被征召却不愿就职。后来与王珣一起被桓温征召为掾,桓温对他们都很礼遇。后来转任征西将军桓豁的司马、领南郡相、监北征诸军事。当时苻坚强大,边境多次遭受侵犯,朝廷寻求能够镇守北方的文武良将,王安于是推荐了王玄。中书郎郗超虽然一直与王玄关系不好,听后却感叹说:‘王安违背众人推荐亲近的人,这是明智的。王玄一定能不辜负推荐,这是他的才华。’当时大家都认为不是这样。郗超说:‘我曾经与王玄一起在桓公府中,看到他施展才华,即使是小小的细节也能处理得当,这就是我了解他的原因。’于是王玄被召回,任命为建武将军、兗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
当时苻坚派军围攻襄阳,车骑将军桓冲率军抵御。皇帝命令王玄征发三州壮丁,派彭城内史何谦的军队游弋淮泗地区,作为援军。襄阳失守后,苻坚的将领彭超在彭城攻打龙骧将军戴逯。王玄率领东莞太守高衡、后军将军何谦驻扎在泗口,想要派遣使者报告戴逯,让他知道援军已到,但找不到途径。小将田泓请求前往,于是潜入水中,打算前往城内,却被敌人抓获。敌人用重金收买田泓,让他谎称‘南军已经战败’。田泓假装答应,然后告诉城中的守军说:‘南军即将到来,我独自前来报告,却被敌人抓获,大家要加油!’于是被杀害。当时彭超把辎重放在留城,王玄于是假装派遣何谦等人向留城进发。彭超听到消息,撤回保卫辎重。何谦迅速前进,解除了彭城的包围。彭超再次进军南侵,苻坚的将领句难、毛当从襄阳前来会合。彭超在三阿围攻幽州刺史田洛,有六万大军。皇帝命令征虏将军谢石率领水军驻扎在涂中,右卫将军毛安之、游击将军河间王昙之、淮南太守杨广、宣城内史丘准驻扎在堂邑。随后盱眙城失守,高密内史毛藻阵亡,毛安之等军人惊慌失措,于是各自撤退,朝廷震惊。王玄于是从广陵向西讨伐句难等人。何谦解除了田洛的包围,进军白马,与敌人激战,大败敌军,斩杀了敌人的伪将都颜。接着继续进攻,再次大败敌军,斩杀了敌人的伪将邵保。彭超、句难撤退。王玄率领何谦、戴逯、田洛追击,在君川作战,再次大败敌军。王玄的参军刘牢之攻破了浮桥和白船,督护诸葛侃、单父令李都又击破了敌人的运船。句难等人纷纷北逃,仅以身免。于是撤除了彭城、下邳两地的驻军。皇帝派遣殿中将军前去慰劳,晋升为王玄为冠军将军,加领徐州刺史,返回广陵,因功被封为东兴县侯。
苻坚亲自率领军队驻扎在项城,号称有百万大军,而凉州的军队刚刚到达咸阳,蜀汉顺流而下,幽州和并州的军队也相继到来。先派遣苻融、慕容垂、张蚝、苻方等人到颍口,梁成、王显等人驻扎在洛涧。朝廷下诏让谢玄担任前锋、都督徐兖青三州和扬州的晋陵、幽州的燕国等地的军事,与他的叔父征虏将军谢石、堂弟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龙骧将军檀玄、建威将军戴熙、扬武将军陶隐等人一起抵抗敌人,总共有八万人。谢玄先派遣广陵相刘牢之的五千人直接进攻洛涧,立即斩杀了梁成和他的弟弟梁云,步兵和骑兵溃败,争相逃向淮水。刘牢之放纵士兵追赶,生擒了苻坚的伪将梁他、王显、梁悌、慕容屈氏等人,收缴了他们的军械。
苻坚前进驻扎在寿阳,排列阵势面对肥水,谢玄的军队无法渡过。谢玄派人告诉苻融说:‘你远道而来,却在河边布阵,这是不想快速交战。你们稍微后退,让士兵们有机会周旋,我和你们慢慢观察,不是很好吗!’苻坚的士兵都说:‘应该在肥水上游阻止他们,不要让他们上来。我们人多他们少,一定可以万无一失。’苻坚说:‘撤退军队,让他们过来,然后我用数十万铁骑向水边逼去,迫使他们战死。’苻融也认为是对的,于是指挥军队后退,结果军队混乱,无法停止。于是谢玄和谢琰、桓伊等人率领精锐的八千人渡过肥水。谢石军队与张蚝对峙,稍微后退。谢玄和谢琰继续前进,在肥水南边决战。苻坚被流箭射中,阵前斩杀了苻融。苻坚的军队溃败,自相践踏投水而死者不计其数,肥水因此断流。剩余的士兵弃甲夜逃,听到风声鹤唳,都以为王师已经到来,他们在草地上行走,在露天过夜,再加上饥饿和寒冷,死亡的人数达到十分之七八。缴获了苻坚的云母车、仪仗、器械、军资、珍宝堆积如山,牛马驴骡骆驼十余万头。朝廷派遣殿中将军前去慰劳。晋升为前将军,授予符节,谢玄坚决推辞不接受。赏赐钱一百万,彩缎一千匹。
不久,安石上奏苻坚战败的消息,建议趁机行动,任命谢玄为前锋都督,率领冠军将军桓石虔直接进攻涡颍,经营旧都。谢玄再次率领军队驻扎在彭城,派遣参军刘袭进攻兗州刺史张崇于鄄城,将其击退,让刘牢之守卫鄄城。兗州平定后,谢玄担心水路险恶,粮草运输困难,采纳了督护闻人奭的建议,筑堤拦截吕梁水,建立七道栅栏,分流两岸水流,以便运输,从此公私都得到了便利。又进攻青州,因此称之为青州分流。派遣淮陵太守高素率领三千人进攻广固,降服了苻坚的青州刺史苻朗。又进攻冀州,派遣龙骧将军刘牢之、济北太守丁匡据守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守滑台,奋武将军颜雄渡河建立营地。苻坚的儿子苻丕派遣将领桑据驻扎在黎阳。谢玄命令刘袭夜间袭击桑据,将其击退。苻丕惊慌失措,想要投降,谢玄答应了他。苻丕报告粮食短缺,谢玄赠送给他两千斛米。又派遣晋陵太守滕恬之渡河守卫黎阳,三魏都投降了。因为兗州、青州、司州、豫州平定,晋升谢玄为都督徐、兗、青、司、冀、幽、并七州的军事。谢玄上疏请求在河北平定后,幽冀应由他总督,司州距离遥远,应该统领豫州。凭借功勋被封为康乐县公。谢玄请求将先封的东兴侯赐给哥哥的儿子谢玩,朝廷下诏同意,改封谢玩为豫宁伯。又派遣宁远将军演在魏郡攻打申凯,将其击败。谢玄想要让豫州刺史朱序镇守梁国,自己驻扎在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阳,内守朝廷。朝廷讨论认为征讨已经很久,应该设置戍守然后返回,让谢玄返回镇守淮阴,朱序镇守寿阳。正值翟辽占据黎阳反叛,抓住滕恬之,又泰山太守张愿率领全郡叛变,河北动荡,谢玄自认为处理不当,上疏送还符节,请求解除所有职务。朝廷下诏慰劳,命令他暂时返回镇守淮阴,让朱序代替镇守彭城。
谢玄返回后,因病上疏请求辞职,朝廷下诏不允许。谢玄又亲自上奏,表示自己无法胜任职务,担心有疏漏,朝廷又命令他移镇东阳城。谢玄在路上病情加重,上疏说:‘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才能不足以辅佐时世,却突然得到特殊的待遇,不再自我估量,于是投身军政。奔波了十年,不辞辛劳和危险,每当有征战之事,总是请求担任先锋,因为感激恩情,甘愿生死,希望能够有一丝一毫的回报。希望天命保佑大晋,王威屡次展现,这确实是因为陛下神武英明,无人不服。我已故的叔叔安石辅佐朝廷,以成就大业。但是,阴霾还未消散,天下还未完全明朗,遗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巢穴应该被铲除,再次命令我拿起武器,担任先锋,指挥军队。希望依靠皇威,使天下安宁,陛下实现太平之世,我作为臣子以微薄之力报答恩情,然后跟随已故的叔叔安石退隐东山,以道德养生。这确实是我在文字中表达,传达给圣上的真实想法。我之所以如此关注家国,实在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是说我有什么过错积累,罪责在我中年时期,向上影响到已故的叔叔安石、哥哥靖,几个月之内相继去世,向下影响到年幼的儿子,不久也夭折。悲哀痛苦交织,超过常人的感情。我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每次悲痛欲绝,几乎无法承受。
所以含着悲痛,忍着悲伤,期待能够生存下去,虽然贤能的辅佐之臣已经陨落,圣明的君主仍然英明,伊尹、周公的后代兴起,人们都怀有自励之心,我还是想要实现自己的初衷,振兴国家,保护家族,因此能够放下心中的牵挂,如同无心之人。
去年冬天,我接到司徒道子的告示,要远谋大计,询问我前进和停留的适宜之处。我前进不能把握时机,以形势紧迫为耻,后退又自认为不足以胜任,所以想要顺从自己的宿愿。哪里料到经营策略不得力,自己却因此招致了恶名。因此奉上符节,等待处罚,按照常规礼仪行事,实在是有愧于心。但是圣恩宽恕了我的过错,法律也给予了宽恕,让我这个有罪之臣再次在官府中得到了名誉。木石都能感怀,何况我呢!只是我身体不好,动不动就遇到战乱,谦德不显,祸患连连,先前的疾病已经发作,很快就病重了,陛下体谅我的病痛,让我返回藩镇淮阴。刚刚想要休兵静众,安抚人心,同时努力治疗,希望日渐康复,准备武器等待时机,希望能够再次奋发。但是病情沉重,没有丝毫好转。现在病情严重,生命垂危。
我平时的行为,遵循常规,加上不懈努力,仍然不能使政治得到广泛传播,何况现在内外隔绝,永远无法再次接触,怎么可以承担重任,招致忧虑。
回顾过去的事情,令人心寒。我微不足道的身体,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呢?我的一片忠诚,对国家的忧虑确实是深切的。谨派兼长史刘济再次送还符节和印章。恳请陛下施以天地之仁,拯救将绝之气,时常派遣军司镇抚边疆,听取我的请求,让我得到医疗消息,归诚道门,希望神灵保佑。如果这样还不能好转,那就是寿命到了。如果我能存活下来,看到坟墓上的柏树,这样我就满足了,公私都没有遗憾了,躺在病床上悲伤感慨,不禁泪流满面。
皇帝下诏派遣名医治疗一个人,让他自己恢复健康,又派他回到京口治疗疾病。谢玄接受诏令便返回,病久未愈,又上奏疏说:‘我共生有七个兄弟,他们相继去世,只有我一人孤独地活着。在世间的痛苦中,没有像我这样悲惨的人。因此我含着悲伤,忍受着痛苦,希望延长生命,想要报答皇上的恩德,内心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希望得到一丝康复,以表达我的这个愿望。而且我孤独的身影让人看了很凄凉,我仍然想要尽力求生,没有放弃自己,这种诚挚的情感值得同情。我诚恳地希望陛下能怜悯我的诉说,宽容地降罪,不要让微臣在地下怀恨。’奏疏呈上后没有得到回复。前后上奏疏十余次,时间久远。于是被转任为散骑常侍、左将军、会稽内史。当时吴兴太守晋宁侯张玄之也因才学显赫,从吏部尚书与谢玄同年进入郡中,而谢玄的名声仅次于张玄,当时人称他们为“南北二玄”,评论者都称赞他们。谢玄在郡中生病,十三年后,在任上去世,时年四十六岁。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献武。
他的儿子谢瑍继承了他的爵位,担任秘书郎,但很早就去世了。谢瑍的儿子谢灵运继承了爵位。谢瑍小时候不太聪明,而谢灵运文采斐然,谢玄曾经称赞说:‘我生了谢瑍,谢瑍怎么能生出谢灵运呢!’永熙年间,谢灵运担任刘裕世子的左卫率。
最初跟随谢玄征战的人,有何谦,字恭子,东海人,戴逯,字安丘,是处士戴逯的弟弟,他们都勇猛果敢,有谋略。戴逯在东山严格修炼,而戴逯以武勇著称。谢安曾经对戴逯说:‘你的兄弟志向和事业有什么不同?’戴逯回答:‘我无法承受这种忧虑,而我哥哥则不改变他的快乐。’戴逯因军功被封为广信侯,官至大司农。
万字万石,才智出众,虽然器量不及谢安,但善于自我展示,因此很早就有了名声。擅长辩论,善于写作,撰写了《八贤论》,以隐居者为优,出仕者为劣,以此向孙绰展示。孙绰与他辩论,认为有远见的人无论出仕与否,最终都会达到相同的归宿。曾经与蔡系在征虏亭送客,与蔡系争论。蔡系推倒万字使他跌倒,帽子和帽子都掉落了。万字慢慢整理衣服坐回座位,神态自若,坐下后对蔡系说:‘你差点毁了我的脸。’蔡系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你的脸。’但他们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时也因此受到称赞。
弱冠之年,被征召为司徒掾,后来升迁为右西属,但他没有接受。简文帝担任宰相时,听说了他的名字,召他为抚军从事中郎。谢万戴着白纶巾,穿着鹤氅裘,踩着木屐前来。见面后,与简文帝一起交谈了一整天。太原王述是谢万的岳父,担任扬州刺史。谢万曾经戴着白纶巾,乘坐肩舆,径直来到王述的办公处,对王述说:‘人们说您痴,您确实自认为痴。’王述说:‘并非没有这种说法,只是晚了一些。’谢万两次升迁为豫州刺史、兼任淮南太守、监管司豫冀并四州军事、代理节度。王羲之与桓温的信中说:‘谢万才智通达,适合在朝廷中参与议论,所以他是有潜力的人才。但现在他屈就自己的豪放气质,去顺应荒废的事务,这几乎是对才智的浪费。’桓温不同意。
谢万接受北征任务后,自负傲慢,常常以吟咏自高,从未安抚过士兵。他的哥哥谢安非常担忧,从队主到将领,谢安都去安慰勉励他们。他对谢万说:‘你作为元帅,应该多与将领们交流,以赢得他们的心,怎能如此傲慢自大,还能完成大事呢!’谢万于是召集将领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着四周说:‘这些将领都是精锐士兵。’将领们更加怨恨他。不久,他先派遣征虏将军刘建修筑马头城池,自己率领军队进入涡颍,以支援洛阳。北中郎将郗昙因病退回彭城,谢万认为敌军强大导致郗昙撤退,便率领军队返回,士兵们于是溃散,他狼狈地独自返回,被废为庶人。后来又任命他为散骑常侍,他去世时四十二岁,因此追赠。
他的儿子谢韶,字穆度,年轻时就有名声。当时谢家忧虑杰出的人才,称封、胡、羯、末。封指的是谢韶,胡指的是谢主朗,羯指的是谢玄,末指的是谢川,这都是他们的小名。谢韶、谢主朗、谢川都早逝,只有谢玄以功名终老,谢韶官至车骑司马。谢韶的儿子谢恩,字景伯,宏达有远见,谢韶担任黄门郎、武昌太守。谢恩有三个儿子、谢曜、谢弘微,都担任过显赫的官职。
谢主朗,字长度。他的父亲谢据,很早就去世了。谢主朗擅长谈论玄学,文辞华美,名声仅次于谢玄。童年时,刚病愈,身体非常虚弱,无法劳累,在叔叔谢安面前与僧人支遁辩论,结果辩论得很激烈。他的母亲王氏再次派人通知他回去,谢安想要留下他,让他完成辩论,王氏于是流出眼泪,带着谢主朗离开了。谢安对在座的客人说:‘家嫂的言辞慷慨激昂,遗憾的是没有让朝士们看到她。’谢主朗最终在东阳太守任上去世。
他的儿子谢重,字景重,聪明有才华,担任会稽王道子的骠骑长史。曾经因为陪同道子坐下,当时月色明亮清澈,道子感叹这是美好的夜晚。谢重突然说:‘我觉得这还不如有微云点缀。’道子于是开玩笑说:‘你的心思不纯洁,竟然还想要玷污这清澈的夜晚!’
他的儿子谢绚,字宣映,曾经在公共场合戏弄他的舅舅袁湛。袁湛非常不能忍受,对他说:‘你父亲以前就轻视我,你现在又来增加我的痛苦,可以说是世无亲情了。’谢绚的父亲谢重,是王胡的外孙,与舅舅也有不和谐的意见,袁湛因此提到了这一点。
谢石,字石奴。最初被任命为秘书郎,多次升迁为尚书仆射。在淮肥战役中,皇帝下诏让谢石解除尚书仆射的职务,以将军的身份代理节度征讨大都督,与哥哥的儿子谢玄、谢琰击败了苻坚。在此之前,童谣说:‘谁说尔坚石打碎。’因此桓豁都给儿子取名为‘石’,以期待立功。苻坚失败时,虽然功绩开始稳固,但最终是由谢玄、谢琰完成的,但谢石当时确实是都督。升迁为中军将军、尚书令,再次封为南康郡公。当时学校衰落,谢石上奏疏请求恢复国学,以教育贵族子弟,颁布到州郡,普遍修建乡校。奏疏呈上后,孝武帝采纳了。
他的哥哥谢安去世后,谢石升迁为卫将军,加授散骑常侍。因为公事与吏部郎王恭互相指责,王恭非常愤怒,自陈被不公平对待,且疾病根深蒂固,请求回到私人门下。谢石也上奏请求辞去官职。有关部门上奏,谢石擅自离职,被免职。皇帝下诏说:‘谢石因为疾病请求辞职,这不符合常规制度!命令他回去。’一年多后,他没有起身。上奏疏十余次,皇帝不同意。谢石请求按照前尚书令王彪之的例子,在府中处理事务,皇帝下诏同意了。疾病严重,晋升为开府仪同三司,加授鼓吹,但未接受任命,去世,时年六十二岁。
谢石小时候患有面部疮伤,治疗无效,于是自己隐藏起来。夜晚有东西来舔他的疮口,随着舔舐伤口逐渐愈合,舔过的部位变得非常白,因此世人称他为谢白面。谢石在任职期间注重文治,虽然没有其他才能和声望,只是因为他是宰相的弟弟,兼有大才,所以能够居于显赫地位,但他聚敛财富不知足,受到世人的讥讽。追赠司空,礼官讨论谥号,博士范弘之提议谥号为襄墨公,具体内容在范弘之的传记中。朝廷讨论后不同意,只谥号为襄。
子汪嗣早逝。汪的堂兄冲用他的儿子明慧继承,却被孙恩杀害。明慧的堂兄喻复用他的儿子暠继承。宋朝接受禅让,国家被废除。
邈字茂度。他的父亲铁是永嘉太守。邈性格刚直,不屈不挠,颇有见识。他多次升迁至侍中。当时孝武帝在宴乐之后常赐予侍臣文诏,诏书中有些辞义不雅,邈就将其焚毁,而其他被赐诏的侍臣有的宣扬,因此人们因此多称赞邈。后来邈担任吴兴太守。在孙恩之乱中,他被贼人胡桀、郜骠等人抓捕并杀害。贼人逼迫他面向北方,邈大声说:‘我并没有得罪天子,为什么要面向北方!’于是被杀害。邈的妻子郗氏非常嫉妒。邈之前娶了妾,郗氏怨恨,写信给邈断绝关系。邈认为信中的语言不符合妇女的口吻,怀疑是家中的仇玄达写的,于是斥责了玄达。玄达愤怒,于是投靠孙恩,并杀害了邈的兄弟,最终导致全家被灭。
史臣评论说:建元之后,时政多有弊端,大奸大恶之人横行,权臣横行无忌。那些在内外都担任将相,关系到国家存亡的人,依赖他们才能端坐朝堂,依赖他们才能国家安宁,只有谢氏家族吧!简侯谢安总领中台,功绩显著;正当议论兴起,丧礼衰落又得到复兴;遗留下来的音乐得到补充,雅乐缺失又得以完备。真是一位君子啊!文靖公起初居于尘世之外,高洁地谢绝尘世,吟咏于山林之间,飘荡于江海之上,那时,他萧然有超脱尘世的志向。等到他离开尘世,穿上官服,离开官署,踏上朝堂,国家因此得以安定,社会风气因此得以和谐。苻坚的百万大军已经觊觎吴江,桓温有篡夺皇位的野心,士族们忧虑,远近的人都心灰意冷。他从容地杜绝了奸谋,宴会上清除了群寇,皇宫因此稳固,扬州因此消除了危机,这是非常盛大的。然而,在服丧期间举行繁盛的聚会,在花费大量金钱的宴会上寻求欢乐,在崇尚奢侈的农耕和战争时期,虽然想要混淆哀乐,使奢侈和节俭一致,却不知道恶风已经盛行,正道日益衰落,国家的仪礼,难道应该是这样的吗!谢琰以忠诚勇敢著称,最终以忠诚勇敢闻名;谢混以风流倜傥著称,最终以文采获得赞誉:他们都担任过宰相,没有败坏家风。谢奕以放荡不羁为高,谢万以狭隘粗俗而受到累赘,虽然有些小缺点,但仍然声名显赫。谢安才兼文武,志在匡扶国家,淮肥之战,强敌望风而逃;涡颍之战,中原响应,迅速席卷。他正准备西平巩洛,北定幽燕,但是计划未能实现,寿命太短,功业未成,只能抚摸他的遗文,感叹他的远大抱负。
赞曰:安西英爽,才兼辩博。宣力方镇,流声台阁。太保沈浮,旷若虚舟。任高百辟,情惟一丘。谢琰邈忠壮,谢奕万虚放。为龙为光,或卿或将。伟哉献武,功宣授斧。克翦凶渠,几清中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九章-注解
豫章:豫章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江西省南昌市。
太守:太守是古代地方行政官员的职位,相当于现在的省级行政区行政长官。
鲲:鲲指的是谢尚的父亲,具体姓名不详。
至性:至性指的是非常纯真、高尚的性格。
丧兄:丧兄指的是失去兄长。
哀恸:哀恸指的是极度悲伤,哭泣不止。
神悟夙成:神悟夙成指的是天赋异禀,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悟性。
尼父:尼父是对孔子的尊称,这里指的是孔子。
颜回:颜回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以聪明、好学著称。
丹阳尹:丹阳尹是古代地方行政官员的职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南京市。
温峤:温峤是东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
颖秀:颖秀指的是聪明、有才华。
辨悟绝伦:辨悟绝伦指的是非常聪明,才智超群。
脱略细行:脱略细行指的是不拘小节,行事大方。
流俗之事:流俗之事指的是当时社会上普遍认为不好的行为。
刺文袴:刺文袴指的是有刺青的裤子,这里指谢尚喜欢穿着。
司徒:司徒是古代的一种官职,相当于现在的总理。
王导:王导是东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
比之王戎:比之王戎指的是将谢尚与王戎相比较,认为他像王戎一样有才华。
小安丰:小安丰是对谢尚的昵称,意思是小王戎。
辟为掾:辟为掾指的是被征召为官。
袭父爵:袭父爵指的是继承父亲的爵位。
咸亭侯:咸亭侯是谢尚继承的爵位。
鸲鹆舞:鸲鹆舞是一种舞蹈,谢尚擅长这种舞蹈。
抚掌击节:抚掌击节指的是用手掌拍打以表示欣赏和鼓励。
率诣:率诣指的是行动果断,有魄力。
西曹属:西曹属是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处理。
遭乱:遭乱指的是遭遇战乱。
乖离:乖离指的是分离,失散。
典礼:典礼指的是礼制,仪式。
屯夷:屯夷指的是国家动荡不安。
大义:大义指的是正义、道德原则。
后之罪:后之罪指的是无后之罪,即没有子嗣的罪。
冒荣苟进:冒荣苟进指的是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地追求升官。
偷薄之门:偷薄之门指的是不正当的门路。
流弊之路:流弊之路指的是带来坏影响的道路。
丘园:丘园指的是隐居之地。
守心不革:守心不革指的是坚守自己的信念。
崇其操业:崇其操业指的是推崇他的品德和事业。
艰履戚:艰履戚指的是经历了艰难困苦。
荣贵:荣贵指的是荣华富贵。
安西将军:安西将军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
庾翼:庾翼是东晋时期的著名将领。
鼓吹:仪仗队
军旅:军旅指的是军队。
险要:险要指的是地势险要的地方。
南中郎将:南中郎将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
江州刺史:江州刺史是古代地方行政官员的职位。
西中郎将:西中郎将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
扬州:扬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南京市。
假节:代理节度
历阳:历阳是古代的一个县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和县。
寿春:寿春是古代的一个城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寿县。
苻健:苻健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
张遇:张遇是苻健的手下将领。
许昌:许昌是古代的一个城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许昌市。
廷尉:廷尉是古代的一种司法官职。
建威将军:建威将军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
枋头:枋头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许昌市。
冉闵:冉闵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君主。
蒋干:蒋干是冉闵的大将。
鄴:鄴是古代的一个城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邯郸市。
三台:三台是古代的一种建筑,通常指皇宫中的三层楼。
石磬:石磬是一种古代的打击乐器。
太乐:太乐指的是宫廷音乐。
钟石之乐:钟石之乐指的是以钟和石磬为主要乐器的音乐。
司州:司州是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洛阳:地名,今属河南省洛阳市
卫将军:官名,掌管军事
散骑常侍:官名,掌管顾问应对
开府仪同三司:官名,掌管军国大事
谥曰简:谥曰简指的是给予谢尚“简”这个谥号,表示他为人简朴。
谯郡:谯郡是古代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亳州市。
总角:总角指的是儿童时期。
王东海:王东海指的是王导,东海是他的封号。
神识沈敏:神识沈敏指的是思维敏捷,有见识。
风宇条暢:风宇条暢指的是风度翩翩,举止大方。
行书:行书是一种书法字体,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
弱冠:弱冠指的是男子二十岁左右,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表示成年。
王蒙:王蒙是东晋时期的文学家。
亹亹:亹亹指的是说话连续不断。
清言:清言指的是清谈,即高雅的谈话。
属文:写文章
世事:世事指的是世间的俗事。
庾冰:庾冰是东晋时期的政治家。
敦逼:敦逼指的是催促。
尚书郎:尚书郎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处理尚书省的文书。
琅邪王友:琅邪王,指琅邪王氏;友,朋友。
吏部郎:官名,掌管官吏选拔
禁锢:禁锢指的是限制,禁止。
东土:东土指的是东方地区。
孙绰:东晋时期文学家
泛海:泛海指的是航海。
简文帝:东晋时期的一位皇帝。
衡门:衡门指的是简朴的门庭。
公辅之望:公辅之望指的是有辅佐皇帝的期望。
仪范:仪范指的是行为规范。
刘惔:刘惔是东晋时期的文学家。
黜废:黜废指的是被罢免官职。
仕进志:仕进志指的是做官的愿望。
征西大将军:指担任征西大将军的官员,是古代中国军事职位之一,主要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事务。
司马:古代中国官名,是军事和行政的高级官职。
新亭: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是三国时期孙吴所建,后成为南北朝时期的重要军事要塞。
朝旨:指皇帝的旨意或命令。
高卧东山:指隐居在东山的典故,出自《后汉书·隐逸传》,形容人隐居不问世事。
苍生:古代对百姓的称呼,意为广大民众。
中丞:古代官名,是御史台的高级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高崧:古代人物,此处为中丞高崧,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官员。
司马安:古代人物,此处指司马安,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官员。
朝士:指朝廷中的官员。
吴兴太守:吴兴太守是吴兴郡的地方行政长官。
侍中:侍中是古代官职,是皇帝的近臣。
吏部尚书:吏部是古代官署名,尚书是官职名,吏部尚书是吏部的最高长官。
中护军:古代官名,负责宫廷和军队的警卫。
顾命:指皇帝临终前对后事所作的安排。
山陵:指皇帝的陵墓。
壁后置人:比喻暗地里安排人手,暗中监视或控制。
王坦之:古代人物,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官员。
诸侯有道,守在四邻:出自《论语》,意思是诸侯有道,就会保护好自己的国家,使其不受外敌侵犯。
晋室:指晋朝的皇室。
九锡: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九种礼器,是极高的荣誉。
尚书仆射:尚书仆射是尚书省的副长官。
领吏部:兼任吏部尚书。
后将军:古代官名,是军事高级官职。
中书令:中书省的最高长官,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徐州刺史:徐州是古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徐州市,刺史是地方行政长官。
关中:指今陕西省中部地区,古代是秦汉时期的重要地区。
会稽王道子:会稽王是东晋时期的封号,道子是会稽王的谥号。
梁益:梁州和益州,都是古代的行政区划。
樊邓:樊城和邓县,都是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
夏禹:夏朝的开国君主,以治水有功著称。
文王: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商鞅:战国时期秦国的重要政治家和改革家。
二世:指秦朝的第二位皇帝,即秦二世胡亥。
玄象:古代天文学术语,指天上的星宿和星象。
辰极:古代天文学术语,指北极星,是天空的北极点。
甲仗:古代军中装备的甲胄和兵器。
孝武帝:孝武帝是东晋时期的皇帝。
黄钺:古代皇帝使用的钺,黄钺是皇帝的象征,代表皇权。
苻坚:苻坚是前秦的君主。
淮肥:淮河和肥水,都是古代地名。
京师:古代对首都的称呼。
太保:太保是古代官职,是皇帝的近臣。
文轨:指文化规范和制度。
都督:古代军事官职,负责一地区的军事事务。
从事中郎:古代官名,是地方行政长官的属官。
三桓:指东晋时期的三个桓氏家族,分别是桓温、桓冲、桓石民。
土山营墅:在土山上建造别墅。
衣冠:衣冠是指士人,此处指士人的忧虑。
期丧:古代丧礼中的一种,指守丧期间。
刘牢之:东晋时期的一位将领。
王味之:东晋时期的一位官员。
识人:识别和评价人才的能力。
时会稽王道子:指东晋时期会稽王司马道子,他是东晋的权臣,以专权跋扈著称。
奸谄颇相扇构:奸谄,指奸诈和谄媚;扇构,指挑拨离间。这里指奸诈和谄媚的人相互勾结。
广陵之步丘:广陵,古地名,今江苏扬州;步丘,小山丘。
新城:指在广陵步丘所筑的堡垒,用以避难。
祖于西池:祖,古代送别时祭祀路神;西池,指西池边,可能是举行祭祀的地方。
献觞赋诗:献觞,指举杯敬酒;赋诗,即吟诗。
东山之志:指东晋时期名士谢安隐居东山时的志向,这里指谢安的隐逸志向。
镇新城:指谢安被任命为镇守新城的官员。
泛海之装:泛海,指航海;泛海之装,指准备航海的装备。
经略粗定:经略,指筹划治理;粗定,大致确定。
江道:指长江水路。
疾笃:疾,病;笃,重。
量宜旋旆:量宜,考虑适宜;旋旆,撤军。
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召,召唤;征虏将军,官职名;解甲息徒,指解除武装,停止军事行动。
龙骧将军硃序:龙骧将军,官职名;硃序,人名。
董督:董,监督;督,管理。
假延:假,借口;延,拖延。
祖道:古代送别时祭祀路神。
白鸡主酉:白鸡主酉,古代占卜中的一种,认为酉年不利。
逊位:辞去官职
石头:指石头城,即南京。
金鼓忽破:金鼓,古代军队中的号令;破,失败。
谬:错误。
薨:古代指诸侯、王公等高官去世。
东园秘器:东园秘器,指用于安葬的棺材。
朝服:古代官员的正式礼服。
衣一袭:一袭,一套。
钱百万:一百万钱,古代货币单位。
布千匹:一千匹布,古代货币单位。
蜡五百斤:五百斤蜡,古代货币单位。
太傅:官职名,是古代的一种尊称,相当于宰相。
谥曰文靖:谥,死后给予的尊号;文靖,谥号,表示文治有功,安靖天下。
下舍:下舍,指下等的住宅。
大司马桓温:桓温,东晋时期的大臣,曾任大司马,权倾朝野。
平苻坚勋:平,平定;苻坚,前秦的皇帝;勋,功勋。
庐陵郡公:庐陵郡公,封号。
盛名:极好的名声。
蒲葵扇:蒲葵,一种植物;扇,扇子。
京师士庶:京师,指国都;士庶,指士人和百姓。
洛下书生:洛下,指洛阳;书生,指读书人。
鼻疾:鼻子的疾病。
召伯埭:召伯,古代官名;埭,堤坝。
太山人:太山,即泰山;山人,指隐居在山里的人。
辍乐弥年:辍乐,停止音乐;弥年,多年。
曹子建:曹子建,即曹植,三国时期曹魏的文学家。
光禄勋:光禄勋,官职名,掌管宫廷礼仪。
辅国将军:辅国将军,官职名,掌管军事。
望蔡公:望蔡公,封号。
服阕:服阕,指丧期结束。
尚书右仆射:尚书右仆射,官职名,是尚书省的副职。
太子詹事:太子詹事,官职名,负责太子的日常事务。
苻坚之役:苻坚,前秦的皇帝;役,战役。
辅国将军刘牢之:刘牢之,人名,曾任辅国将军。
会稽内史:官名,掌管会稽郡的行政
五郡军事:五郡军事,指管理五个郡的军事事务。
吴兴、义兴二郡军事:吴兴、义兴,都是郡名;军事,指军事事务。
孙恩作乱:孙恩,人名,曾发动叛乱。
浃口:浃口,地名。
邢浦:邢浦,地名。
广武将军桓宝:广武将军,官职名;桓宝,人名。
骠骑参军:骠骑参军,官职名。
散骑侍郎:散骑侍郎,官职名,是皇帝的近臣。
混字叔源:混字叔源,指的是谢混,字叔源,东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谢安之孙,谢玄之子。
美誉:美誉,指美好的名声或赞誉。
善属文:善属文,指擅长写作。
晋陵公主:晋陵公主,晋孝武帝的女儿。
王珣:王珣,东晋时期著名文学家,曾任中书令等职。
刘真长:刘真长,即刘惔,东晋时期著名文学家,曾任中书令等职。
王子敬:王子敬,即王献之,东晋时期著名书法家、文学家。
王处仲:王处仲,即王敦,东晋时期权臣,曾任丞相等职。
桓元子:桓元子,即桓温之子,东晋时期权臣桓温的儿子。
豫人家事:豫人家事,指参与别人的家事,比喻干预别人的私事。
谢混:谢混,即谢混,字叔源,东晋时期著名文学家。
禁脔:禁脔,指禁止他人享用的美食,比喻珍贵的东西。
元帝:元帝,即晋元帝司马睿,东晋的开国皇帝。
建业:建业,即今天的南京,东晋时期的都城。
窘罄:窘罄,指贫困、匮乏。
珍膳:珍膳,指珍贵的食物。
项上一脔:项上一脔,指头上的肉,比喻珍贵的东西。
谢晦:谢晦,东晋时期官员,曾任中书令等职。
刘裕:人名,南朝宋的开国皇帝
风流:风流是指才子风度,此处指才华横溢。
奕字无奕:奕字无奕,指的是王羲之,字逸少,东晋时期著名书法家。
剡令:剡令,指剡县县令,剡县位于今天的浙江省。
安:安,即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字子猷。
桓温:桓温是东晋时期的权臣。
安西司马:安西司马,指安西将军府的司马,司马是古代官职。
布衣:布衣,指平民,没有官职的人。
镇西将军:镇西将军,指镇守西部的将军。
经国才略:经国才略,指治理国家的才能和策略。
掾:掾,指古代官府中的属官。
征西将军:征西将军,指征讨西部的将军。
南郡相:南郡相,指南郡郡守。
监北征诸军事:监北征诸军事,指监督北征的军事事务。
襄阳:襄阳,位于今天的湖北省,是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塞。
车骑将军:官名,掌管军事
游军:游军,指流动的军队。
形援:形援,指形成支援。
彭城:地名,今属江苏省徐州市
东莞太守:东莞太守,指东莞郡的郡守。
间使:间使,指秘密派遣的使者。
辎重:辎重,指军需物资。
留城:留城,指留存的城市。
广陵:广陵,位于今天的江苏省扬州市,是古代重要的城市。
东兴县侯:东兴县侯,指被封为东兴县侯的爵位。
项城:项城,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沈丘县,是古代军事要地。
凉州:凉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甘肃省一带,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咸阳:咸阳,古都,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是秦朝的都城。
蜀汉:蜀汉,三国时期的一个政权,由刘备建立,位于今四川一带。
幽并:幽并,古代行政区划,幽州和并州的合称,位于今华北地区。
颍口:颍口,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许昌市。
洛涧:洛涧,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
玄:人名,指谢玄
石:人名,指谢石
琰:琰是人名。
桓伊:桓伊,东晋时期的名将,以音乐才华著称。
檀玄:檀玄,东晋时期的名将。
戴熙:戴熙,东晋时期的名将。
陶隐:陶隐,东晋时期的名将。
淮水:淮水,中国的一条河流,流经安徽、江苏等地。
肥水:肥水,古地名,位于今安徽省肥东县。
王师:王师,指皇帝的军队,也泛指强大的军队。
兗州:兗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山东省一带。
鄄城:鄄城,古地名,位于今山东省菏泽市。
碻磝:碻磝,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滑县。
滑台:滑台,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滑县。
黎阳:黎阳,古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浚县。
东阳城:东阳城,古地名,位于今浙江省金华市。
司徒道子:司徒道子,东晋时期的重臣,曾任司徒。
雍熙:雍熙,指国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巢窟:巢窟,比喻敌人的老巢。
道门:道门,指道教。
坟柏:坟柏,指坟墓周围的柏树,常用来象征忠诚和纪念。
诏遣:皇帝下诏派遣
高手医:技艺高超的医生
消息:恢复健康
自消息:自己恢复健康
京口:地名,今属江苏省镇江市
凋落:死亡
相继:一个接一个
孑然独存:孤独地活着
荼酷:痛苦
含哀忍痛:忍受悲痛
延视息者:希望得到照顾
报之德:报答恩德
罔极:无限
瘳:病愈
孤遣:孤独的使者
满目:满眼
恻然:悲伤的样子
求生之心:求生的欲望
自分于灰士: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慺慺之情:恳切的心情
矜其所诉:同情他的诉说
霈然垂恕:慈悲地宽恕
衔恨泉壤:带着遗憾进入地下
寝不报:搁置未予答复
表疏:上奏的文书
左将军:官名,掌管军事
吴兴:地名,今属浙江省湖州市
晋宁侯:封号
张玄之:人名
同年:同一年
名亚于玄:名声仅次于谢玄
南北二玄:指南北两位名士
论者美之:评论者称赞他们
舆疾:带着病
卒于官:在任上去世
谥:死后给予的尊称
献武:谥号
嗣:继承
秘书郎:官名,掌管文书
不惠:不聪明
文藻艳逸:文采华丽,才情横溢
尚生:生养
左卫率:官名,掌管宫廷警卫
骁果:勇猛果敢
权略:权谋策略
东山:地名,指会稽东山,谢安隐居之地
处士:不做官的士人
厉操:严于修身
武勇:勇猛
大司农:官名,掌管国家财政
才器:才能
隽秀:才华出众
器量:气度
炫曜:炫耀
时誉:当时的名声
渔父:古代寓言故事中的人物
屈原:战国时期楚国诗人
季主:古代寓言故事中的人物
贾谊:西汉时期文学家
楚老:古代寓言故事中的人物
龚胜:西汉时期文学家
孙登:三国时期吴国将领
嵇康:三国时期魏国文学家
八贤论:谢万的论文
往反:辩论
体公识远:公正的见识
平肩舆:一种轻便的车
听事前:官署前的议事场所
痴:愚蠢
合:适合
迈往之气:豪迈的气概
荒余:荒废之地
违才易务:违背才能而改变事务
北征:北伐
矜豪傲物:自负傲慢
啸咏:吟咏
抚众:安抚士兵
慰勉:安慰鼓励
劲卒:精锐士兵
溃散:溃败
废为庶人:被废为平民
复以为:再次任命为
抚军从事中郎:官名,掌管军事
白纶巾:白色的头巾
鹤氅裘:用鹤羽制成的皮衣
版:版图,指地方
豫州刺史:官名,掌管豫州
领:兼任
淮南太守:官名,掌管淮南郡
监:监督
笺:书信
廊庙:朝廷
讽议:进言献策
迈往:豪迈
未尝抚众:从未安抚士兵
先遣:首先派遣
征虏将军:官名,掌管军事
马头城池:城池名
涡颍:地名
北中郎将:官名,掌管北方军事
郗昙:人名
贼盛致退:敌人强大而撤退
引军还:带领军队返回
会卒:去世
封:封号
胡:人名
羯:人名
末:人名
小字:乳名
黄门郎:官名,掌管宫中事务
武昌太守:官名,掌管武昌郡
宏达:气度宏大,见识远大
远略:远大的谋略
东阳太守:官名,掌管东阳郡
骠骑长史:官名,掌管军事
侍坐:陪坐
微云点缀:细微的云彩点缀
居心不净:心术不正
渭阳情:兄弟情谊
公坐:官府的座位
戏调:戏谑
舅:母亲的兄弟
轻:不尊重
及:涉及
仆射:官名,掌管文书
大都督:官名,掌管军事
兴平县伯:封号
淮肥之役:淮肥之役是指淮肥地区的一次战役。
解:免除
中军将军:官名,掌管军事
尚书令:官名,掌管尚书省
陵迟:衰落
国学:古代国家设立的学校
胄子:贵族子弟
班下州郡:下达到州郡
乡校:乡村学校
疏奏:上奏的文书
纳:接受
短长:互相指责
褊厄:困厄
不允:不同意
源深固:根源深且牢固
乞还私门:请求回到家中
有司:官吏
免官:被免职
喻令还:告知让其回来
不起:不赴任
依故:依照旧例
综摄:全面负责
拜:接受任命
面创:脸上的伤口
疗之莫愈:治疗无效
舐:舔
差:痊愈
世呼为:世人称之为
存文刻:注重文治
清显:清贵显赫
聚敛无餍:聚敛财富不知足
讥:批评
司空:官名,掌管礼仪
襄墨公:谥号
朝议:朝廷的讨论
单谥:单独谥号
子汪嗣:子汪嗣指的是子汪的后代继承其家族地位。
早卒:早卒意为过早去世,指人年纪轻轻就去世。
汪从兄冲:汪从兄冲指的是汪的同族兄弟汪冲。
明慧:明慧意为聪明智慧。
孙恩:孙恩是东晋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
宋受禅:宋受禅指的是宋国接受禅让,成为新的王朝。
国除:国除意为国家被废除或灭亡。
邈:邈指的是人名,此处指某位人物。
觞乐:觞乐指的是饮酒作乐。
焚毁:焚毁意为烧毁。
孙恩之乱:孙恩之乱指的是孙恩领导的起义。
胡桀、郜骠:胡桀、郜骠是孙恩起义军中的将领。
北面:北面是指面向北方,此处可能指向敌人屈服。
郗氏:郗氏指的是邈的妻子。
妾:妾是指正室之外的妻妾。
门下生:门下生指的是家中的仆人或门生。
仇玄达:仇玄达是人名。
斥:斥意为斥责或开除。
史臣:史臣是指编写史书的官员。
建元:建元是年号,指皇帝即位后的第一个年号。
巨猾:巨猾指的是狡猾的大臣。
陆梁:陆梁意为嚣张跋扈。
权臣:权臣是指掌握实权的官员。
端拱:端拱意为端坐拱手,形容态度谦恭。
凿井:凿井意为挖掘水井,比喻基础工作。
晏安:晏安意为安宁舒适。
谢氏:谢氏是指谢家的家族。
简侯:简侯是指某位侯爵。
分阃:分阃意为分管边疆事务。
丧礼:丧礼是指丧葬仪式。
遗音:遗音指的是遗留下来的声音,此处指音乐。
雅乐:雅乐是指古代的正规音乐。
文靖:文靖是人名。
尘外:尘外意为尘世之外,指超脱世俗。
朱组:朱组是指红色的丝带,此处指官服。
衡泌:衡泌是指官员的官职。
丹墀:丹墀是指红色的台阶,此处指官职高升。
庶绩:庶绩意为各种业绩。
彝伦:彝伦是指道德伦理。
吴江:吴江是指吴地的江河。
九五之心:九五之心是指篡位的心思。
晋鼎:晋鼎是指晋朝的政权象征。
远迩:远迩是指远近,此处指全国。
从容:从容意为镇定自若。
奸谋:奸谋是指邪恶的计谋。
宴衎:宴衎是指宴乐,此处指宴席上的欢乐。
群寇:群寇是指众多敌人。
宸居:宸居是指皇帝的居所,此处指朝廷。
惟扬:惟扬是指扬州,此处指地方。
累卵之危:累卵之危是指非常危险的情况。
期服:期服是指守丧期间所穿的丧服。
百金之费:百金之费是指花费大量的金钱。
偷薄之俗:偷薄之俗是指轻视礼节的风俗。
崇侈:崇侈是指过分奢侈。
耕战之秋:耕战之秋是指农业和战争的季节。
颓风:颓风是指衰败的风气。
雅道:雅道是指正道,此处指良好的传统道德。
仪刑:仪刑是指法度或典范。
贞干:贞干是指忠诚正直。
混:混是人名。
阶时宰:阶时宰是指担任当时的宰相。
家风:家风是指家族的传统和道德。
奕万:奕万是人名。
放肆:放肆是指行为不受约束,此处指放纵不羁。
石奴:石奴是人名。
褊浊:褊浊是指狭隘和污浊,此处指品德不好。
微颣:微颣是指小的瑕疵。
名实:名实是指名声和实际相符。
康乐:康乐是指安定的生活。
勍寇:勍寇是指强大的敌人。
涡颍之师:涡颍之师是指涡颍地区的一支军队。
中州:中州是指中原地区。
巩洛:巩洛是指巩县和洛阳市,此处指中原地区。
幽燕:幽燕是指幽州和燕州,此处指北方地区。
庙算:庙算是指军事上的筹划。
良图:良图是指好的计划。
降龄:降龄是指寿命短暂。
拊其遗文:拊其遗文是指抚摸其留下的文章,此处指对其作品的怀念。
经纶:经纶是指治理国家的才能。
安西英爽:安西英爽是指安西地区的英勇豪爽。
辩博:辩博是指能言善辩,知识渊博。
方镇:方镇是指地方军事长官。
流声:流声是指声名远扬。
台阁:台阁是指中央政府。
沈浮:沈浮是指沉浮不定,此处指地位起伏。
旷若虚舟:旷若虚舟是指心境开阔,如虚舟一般平静。
任高百辟:任高百辟是指担任高位,管理众多官员。
情惟一丘:情惟一丘是指情感专一,如同丘陵一样坚固。
琰邈:琰邈是指琰和邈两位人物。
忠壮:忠壮是指忠诚勇敢。
虚放:虚放是指放纵不羁。
为龙为光:为龙为光是指成为杰出的人物。
或卿或将:或卿或将是指成为卿相或将帅。
功宣授斧:功宣授斧是指功绩显著,被封授斧钺(古代象征权力的兵器)。
克翦凶渠:克翦凶渠是指击败凶恶的敌人。
几清中宇:几清中宇是指几乎使国家恢复和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四十九章-评注
子汪嗣,早卒。汪从兄冲以子明慧嗣,为孙恩所害。明慧从兄喻复以子暠嗣。 宋受禅,国除。
此段文字讲述了汪氏家族的兴衰。‘子汪嗣,早卒’点明了汪氏家族的继承人早逝,暗示了家族命运的转折。‘汪从兄冲以子明慧嗣,为孙恩所害’则揭示了家族成员在动荡时期的悲惨遭遇,‘孙恩’作为历史人物,其暴行对家族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明慧从兄喻复以子暠嗣’表明家族在困境中仍有人继续传承,‘宋受禅,国除’则暗示了家族命运的无奈。
邈字茂度。父铁,永嘉太守。邈性刚鲠,无所屈挠,颇有理识。累迁侍中。时 孝武帝觞乐之后多赐侍臣文诏,辞义有不雅者,邈辄焚毁之,其他侍臣被诏者或宣扬之,故论者以此多邈。
这段文字描绘了邈茂度的性格和为官之道。‘邈字茂度’介绍了人物的名字和字号,‘父铁,永嘉太守’说明了其家世背景。‘邈性刚鲠,无所屈挠,颇有理识’概括了其性格特点,‘累迁侍中’说明了其在官场的升迁。‘孝武帝觞乐之后多赐侍臣文诏,辞义有不雅者,邈辄焚毁之’反映了邈在官场上的正直和敢于直言,‘其他侍臣被诏者或宣扬之’与邈形成对比,突显了其不同寻常的品质。
后为吴兴太守。孙恩之乱,为贼胡桀、郜骠等所执,害之。 贼逼令北面,邈厉声曰:‘我不得罪天子,何北面之有!’遂害之。
此段文字描述了邈茂度在孙恩之乱中的英勇事迹。‘后为吴兴太守’说明了邈在乱后的官职。‘孙恩之乱’指出了当时的社会动荡,‘为贼胡桀、郜骠等所执,害之’揭示了邈在乱中的不幸遭遇。‘贼逼令北面,邈厉声曰:‘我不得罪天子,何北面之有!’遂害之’展现了邈的忠义和气节,即使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也坚守自己的信念。
邈妻郗氏,甚妒。邈先娶妾,郗氏怨怼,与邈书告绝。邈以其书非妇人词,疑其门下生仇玄达为之作,遂斥玄达。玄达怒,遂投孙恩,并害邈兄弟,竟至灭门。
这段文字讲述了邈茂度的家庭悲剧。‘邈妻郗氏,甚妒’揭示了邈的家庭矛盾,‘邈先娶妾,郗氏怨怼’说明了矛盾的根源。‘与邈书告绝’和‘邈以其书非妇人词,疑其门下生仇玄达为之作,遂斥玄达’展示了邈的误解和错误判断,‘玄达怒,遂投孙恩,并害邈兄弟,竟至灭门’则揭示了邈家庭悲剧的最终结果。
史臣曰:建元之后,时政多虞,巨猾陆梁,权臣横恣。
此段文字为史臣的评价,‘建元之后’指明了时间背景,‘时政多虞’揭示了当时政治的不稳定,‘巨猾陆梁,权臣横恣’则指出了社会上的腐败现象。
其有兼将相于中外,系存亡于社稷,负扆资之以端拱,凿井赖之以晏安者,其惟谢氏乎!简侯任总中台, 效彰分阃;正议云唱,丧礼堕而复弘;遗音既补,雅乐缺而还备。
史臣在这里赞扬了谢氏家族的贡献。‘其有兼将相于中外,系存亡于社稷’说明了谢氏家族在政治上的地位和作用,‘负扆资之以端拱,凿井赖之以晏安’则形象地描绘了谢氏家族对国家的贡献。‘简侯任总中台, 效彰分阃’说明了谢氏家族在官场上的表现,‘正议云唱,丧礼堕而复弘;遗音既补,雅乐缺而还备’则指出了谢氏家族在文化上的贡献。
君子哉,斯人也! 文靖始居尘外,高谢人间,啸咏山林,浮泛江海,当此之时,萧然有陵霞之致。
史臣对谢氏的评价,‘君子哉,斯人也!’表达了对其高尚品质的赞扬。‘文靖始居尘外,高谢人间’说明了谢氏的隐逸生活,‘啸咏山林,浮泛江海’则描绘了其超脱世俗的生活态度,‘萧然有陵霞之致’则形容其超凡脱俗的风采。
暨于褫薜萝而袭硃组,去衡泌而践丹墀,庶绩于是用康,彝伦以之载穆。
这段文字继续赞扬谢氏的品德和贡献。‘暨于褫薜萝而袭硃组,去衡泌而践丹墀’说明了谢氏从隐逸生活到入仕途的转变,‘庶绩于是用康,彝伦以之载穆’则指出了其在政治和文化上的成就。
苻坚百万之众已瞰吴江,桓温九五之心将移晋鼎,衣冠易虑,远迩崩心。
此段文字描绘了当时的历史背景。‘苻坚百万之众已瞰吴江’和‘桓温九五之心将移晋鼎’说明了当时政治的动荡和战争的威胁,‘衣冠易虑,远迩崩心’则反映了人们对于国家命运的担忧。
从容而杜奸谋,宴衎而清群寇,宸居获太山之固,惟扬去累卵之危,斯为盛矣。
史臣对谢氏在动荡时期的应对能力的赞扬。‘从容而杜奸谋,宴衎而清群寇’说明了谢氏在处理国家大事时的镇定和果断,‘宸居获太山之固,惟扬去累卵之危’则形容了其在危机中的稳定作用。
然激繁会于期服之辰, 敦一欢于百金之费,废礼于偷薄之俗,崇侈于耕战之秋,虽欲混哀乐而同归,齐奢俭于一致,而不知颓风已扇,雅道日沦,国之仪刑,岂期若是!
史臣对当时社会风气的批评。‘激繁会于期服之辰, 敦一欢于百金之费’揭示了当时社会上的奢侈之风,‘废礼于偷薄之俗,崇侈于耕战之秋’则批评了社会风气的堕落。‘虽欲混哀乐而同归,齐奢俭于一致’反映了人们对于社会风气的无奈,‘而不知颓风已扇,雅道日沦’则揭示了社会风气的恶化。
琰称贞干,卒以忠勇垂名;混曰风流,竟以文词获誉:并阶时宰,无堕家风。
史臣对琰和混的评价。‘琰称贞干,卒以忠勇垂名’赞扬了琰的忠诚和勇敢,‘混曰风流,竟以文词获誉’则赞扬了混的文学才华。‘并阶时宰,无堕家风’说明了他们继承了家族的传统。
奕万以放肆为高,石奴以褊浊兴累,虽曰微颣,犹称名实。
史臣对奕万和石奴的评价。‘奕万以放肆为高’揭示了奕万的性格特点,‘石奴以褊浊兴累’则批评了石奴的品德。‘虽曰微颣,犹称名实’表明了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
康乐才兼文武,志存匡济,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涡颍之师,中州应之而席卷。
史臣对康乐的评价。‘康乐才兼文武,志存匡济’说明了康乐的才华和抱负,‘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涡颍之师,中州应之而席卷’则描绘了康乐在战争中的英勇表现。
方欲西平巩洛,北定幽燕,庙算有遗,良图不果,降龄何促,功败垂成,拊其遗文,经纶远矣。
此段文字描述了康乐的遗憾。‘方欲西平巩洛,北定幽燕’说明了康乐的宏伟抱负,‘庙算有遗,良图不果’则揭示了其抱负未能实现的遗憾,‘降龄何促,功败垂成’则表达了对生命短暂的感慨。
赞曰:安西英爽,才兼辩博。宣力方镇,流声台阁。太保沈浮,旷若虚舟。任高百辟,情惟一丘。
这段文字是对康乐的赞美。‘安西英爽,才兼辩博’赞扬了康乐的才华和气质,‘宣力方镇,流声台阁’则形容了其在政治和文学上的成就,‘太保沈浮,旷若虚舟’则形容了其超脱世俗的生活态度,‘任高百辟,情惟一丘’则揭示了其坚定的信念。
琰邈忠壮,奕万虚放。为龙为光,或卿或将。
这段文字是对琰和邈的评价。‘琰邈忠壮’赞扬了他们的忠诚和勇敢,‘奕万虚放’则批评了奕万的放肆。‘为龙为光,或卿或将’则说明了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
伟哉献武,功宣授斧。克翦凶渠,几清中宇。
这段文字是对献武的赞美。‘伟哉献武’赞扬了其英勇事迹,‘功宣授斧’则说明了其在战争中的功绩,‘克翦凶渠,几清中宇’则形容了其对国家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