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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

作者: 房玄龄(579年-648年),唐代著名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晋书的编纂工作大多是在唐代完成的。房玄龄是唐朝初期的功臣之一,也是《晋书》的主要作者之一,《晋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年代:成书于唐代(约7世纪)。

内容简要:《晋书》是唐代的史学家房玄龄等编纂的关于晋朝历史的书籍,内容涵盖了晋朝从西晋到东晋的历史进程。全书记录了晋朝的开国历程、战争、宫廷斗争、经济、文化等方面,并对晋朝的许多重要人物进行了详细的传记。书中着重讲述了西晋的统一与灭亡以及东晋的建立与发展,对晋朝的历史变迁、政治风云与人物命运进行了深入探讨。《晋书》不仅是研究晋朝历史的主要文献,也是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对后代的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原文

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汉常山景王耳十七代孙也。

家世孝廉,以儒学显。

父温,为太官令。

轨少明敏好学,有器望,姿仪典则,与同郡皇甫谧善,隐于宜阳女几山。

泰始初,受叔父锡官五品。

中书监张华与轨论经义及政事损益,甚器之,谓安定中正为蔽善抑才,乃美为之谈,以为二品之精。

卫将军杨珧辟为掾,除太子舍人,累迁散骑常侍、征西军司。

轨以时方多难,阴图据河西,筮之,遇《泰》之《观》,乃投策喜曰:‘霸者兆也。’

于是求为凉州。

公卿亦举轨才堪御远。

永宁初,出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

于时鲜卑反叛,寇盗从横,轨到官,即讨破之,斩首万余级,遂威著西州,化行河右。

以宋配、阴充、氾瑗、阴澹为股肱谋主,征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学校,始置崇文祭酒,位视别驾,春秋行乡射之礼。

秘书监缪世征、少府挚虞夜观星象,相与言曰:‘天下方乱,避难之国唯凉土耳。张凉州德量不恆,殆其人乎!’

及河间、成都二王之难,遣兵三千,东赴京师。

初,汉末金城人阳成远杀太守以叛,郡人冯忠赴尸号哭,呕血而死。

张掖人吴咏为护羌校尉马贤所辟,后为太尉庞参掾,参、贤相诬,罪应死,各引咏为证,咏计理无两直,遂自刎而死。

参、贤惭悔,自相和释。

轨皆祭其墓而旌其子孙。

永兴中,鲜卑若罗拔能皆为寇,轨遣司马宋配击之,斩拔能,俘十余万口,威名大震。

惠帝遣加安西将军,封安乐乡侯,邑千户。

于是大城姑臧。

其城本匈奴所筑也,南北七里,东西三里,地有龙形,故名卧龙城。

初,汉末博士敦煌侯瑾谓其门人曰:‘后城西泉水当竭,有双阙起其上,与东门相望。中有霸者出焉。’

至魏嘉平中,郡官果起学馆,筑双阙于泉上,与东门正相望矣。

至是,张氏遂霸河西。

永嘉初,会东羌校尉韩稚杀秦州刺史张辅,轨少府司马杨胤言于轨曰:‘今稚逆命,擅杀张辅,明公杖钺一方,宜惩不恪,此亦《春秋》之义。诸侯相灭亡,桓公不能救,则恆公耻之。’

轨从焉,遣中督护氾瑗率众二万讨之。

先遗稚书曰:‘今天纲纷挠,牧守宜戮力勤王。适得雍州檄,云卿称兵内侮,吾董任一方,义在伐叛,武旅三万,骆驿继发,伐木之感,心岂可言!古之行师,全国为上,卿若单马军门者,当与卿共平世难也。’

稚得书而降。

遣主簿令狐亚聘南阳王模,模甚悦,遗轨以帝所赐剑,谓轨曰:‘自陇以西,征伐断割悉以相委,如此剑矣。’

俄而王弥寇洛阳,轨遣北宫纯、张纂、马鲂、阴浚等率州军击破之,又败刘聪于河东,京师歌之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帝嘉其忠,进封西平郡公,不受。

张掖临松山石有‘金马’字,磨灭粗可识,而‘张’字分明,又有文曰:‘初祚天下,西方安万年。’

姑臧又有玄石,白点成二十八宿。

于时天下既乱,所在使命莫有至者,轨遣使贡献,岁时不替。

朝廷嘉之,屡降玺书慰劳。

轨后患风,口不能言,使子茂摄州事。

酒泉太守张镇潜引秦州刺史贾龛以代轨,密使诣京师,请尚书侍郎曹祛为西平太守,图为辅车之势。

轨别驾麹晁欲专威福,又遣使诣长安,告南阳王模,称轨废疾,以请贾龛,而龛将受之。

其兄让龛曰:‘张凉州一时名士,威著西州,汝何德以代之!’

龛乃止。

更以侍中爰瑜为凉州刺史。

治中杨澹驰诣长安,割耳盘上,诉轨之被诬,模乃表停之。

晋昌张越,凉州大族,谶言张氏霸凉,自以才力应之。

从陇西内史迁梁州刺史。

越志在凉州,遂托病归河西,阴图代轨,乃遣兄镇及曹祛、麹佩移檄废轨,以军司杜耽摄州事,使耽表越为刺史。

轨令曰:‘吾在州八年,不能绥靖区域,又值中州兵乱,秦陇倒悬,加以寝患委笃,实思敛迹避贤。但负荷任重,未便辄遂。不图诸人横兴此变,是不明吾心也。吾视去贵州如脱屣耳!’

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诣阙,便速脂辖,将归老宜阳。

长史王融、参军孟暢蹋折镇檄,排阖谏曰:‘晋室多故,人神涂炭,实赖明公抚宁西夏。张镇兄弟敢肆凶逆,宜声其罪而戮之,不可成其志也。’

轨嘿然。

副等出而戒严。

武威太守张琠遣子坦驰诣京,表曰:‘魏尚安边而获戾,充国尽忠而被谴,皆前史之所讥,今曰之明鉴也。顺阳之思刘陶,守阙者千人。刺史之莅臣州,若慈母之于赤子,百姓之爱臣轨,若旱苗之得膏雨。伏闻信惑流言,当有迁代,民情嗷嗷,如失父母。今戎夷猾夏,不宜骚动一方。’

寻以子寔为中督护,率兵讨镇。

遣镇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亚前喻镇曰:‘舅何不审安危,明成败?主公西河著德,兵马如云,此犹烈火已焚,待江汉之水,溺于洪流,望越人之助,其何及哉!今数万之军已临近境,今唯全老亲,存门户,输诚归官,必保万全之福。’

镇流涕曰:‘人误我也!’

乃委罪功曹鲁连而斩之,诣寔归罪。

南讨曹祛,走之。

张坦至自京师,帝优诏劳轨,依模所表,命诛曹祛。

轨大悦,赦州内殊死已下。

命寔率尹员、宋配步骑三万讨祛,别遣从事田迥、王丰率骑八百自姑臧西南出石驴,据长宁。

怯遣麹晁距战于黄阪。

寔诡道出浩亹,战于破羌。

轨斩祛及牙门田嚣。

遣治中张阆送义兵五千及郡国秀孝贡计、器甲方物归于京师。

令有司可推详立州已来清贞德素,嘉遁遗荣:“高才硕学,著述经史;临危殉义,杀身为君;忠谏而婴祸,专对而释患;权智雄勇,为时除难;诌佞误主,伤陷忠贤;具状以闻。州中父老莫不相庆。

光禄傅祗、太常挚虞遗轨书,告京师饥匮,轨即遣参军杜勋献马五百匹、毯布三万匹。

帝遣使者进拜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封霸城侯,进车骑将军、开府辟如、仪同三司。

策未至,而王弥遂逼洛阳,轨遣将军张斐、北宫纯、郭敷等率精骑五千来卫京都。

及京都陷,斐等皆没于贼。

中州避难来者日月相继,分武威置武兴郡以居之。

太府主簿马鲂言于轨曰:“四海倾覆,乘舆未反,明公以全州之力径造平阳,必当万里风披,有征无战。未审何惮不为此举?”

轨曰:“是孤心也。”

又闻秦王入关,乃驰檄关中曰:“主上遘危,迁幸非所,普天分崩,率土丧气。秦王天挺圣德,神武应期。世祖之孙,王今为长。凡我晋人,食土之类,龟筮克从,幽明同款。宜简令夺奉登皇位。今遣前锋督护宋配步骑二万,径至长安,翼卫乘舆,折冲左右。西中郎寔中军三万,武威太守张琠胡骑二万,骆驿继发,仲秋中旬会于临晋。

俄而秦王为皇太子,遣使拜轨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固辞。

秦州刺史裴苞、东羌校尉贯与据险断使,命宋配讨之。

西平王叔与曹祛余党麹儒等劫前福禄令麹恪为主,执太守赵彝,东应裴苞。

寔回师讨之,斩儒等,左督护阴预与苞战狭西,大败之,苞奔桑凶坞。

是岁,北宫纯降刘聪。

皇太子遣使重申前授,固辞。

左司马窦涛言于轨曰:“曲阜周旦弗辞,营丘齐望承命,所以明国宪,厉殊勋。天下崩乱,皇舆迁幸,州虽僻远,不忘匡卫,故朝廷倾怀,嘉命屡集。宜从朝旨,以副群心。”

轨不从。

初,寔平麹懦,徙元恶六百余家。

治中令狐浏曰:“夫除恶人,犹农夫之去草,令绝其本,勿使能滋。今宜悉徙,以绝后患。”

寔不纳。

儒党果叛,寔进平之。

愍帝即位,进位司空,固让。

太府参军索辅言于轨曰:“古以金贝皮币为货,息谷帛量度之秏。二汉制五铢钱,通易不滞。泰始中,河西荒废,遂不用钱。裂匹以为段数。缣布既坏,市易又难,徒坏女工,不任衣用,弊之甚也。今中州虽乱,此方主安全,宜复五铢以济通变之会。”

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

是时刘曜寇北地,轨又遣参军麹陶领三千人卫长安。

帝遣大鸿胪辛攀拜轨侍中、太尉、凉州牧、西平公,轨又固辞。

在州十三年,寝疾,遗令曰:“吾无德于人,今疾病弥留,殆将命也。文武将佐咸当弘尽忠规,务安百姓,上思报国,下以宁家。素棺薄葬,无藏金玉。善相安逊,以听朝旨。”

表立子寔为世子。

卒年六十。

谥曰武公。

寔字安逊,学尚明察,敬贤爱士,以秀才为郎中。

永嘉初,固辞骁骑将军,请还凉州,许之,改授议郎。

及至姑臧,以讨曹祛功,封建武亭侯。

寻迁西中郎将,进爵福禄县侯。

建兴初,除西中郎将,领护羌校尉。

轨卒,州人推寔摄父位。

愍帝因下策书曰:“维乃父武公,著勋西夏。顷胡贼狡猾。侵逼近甸,义兵锐卒,万里相寻,方贡远珍,府无虚岁。方委专征,荡清九域,昊天不吊,凋余籓后,朕用悼厥心。维尔隽劭英毅,宜世表西海。今授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护羌校尉、西平公。往钦哉!其阐弘先绪,俾屏王室。”

兰池长赵奭上军士张冰得玺,文曰“皇帝玺。”

群僚上庆称德,寔曰:“孤常忿袁本初拟肘,诸君何忽有此言!”

因送于京师。

下令国中曰:“忝绍前踪,庶几刑政不为百姓之患,而比年饥旱,殆由庶事有缺,窃慕箴诵之言,以补不逮。自今有面刺孤罪者,酬以束帛;翰墨陈孤过者,答以筐篚;谤言于市者,报以羊米。”

贼曹佐高昌隗瑾进言曰:“圣王将举大事,必崇三讯之法,朝置谏官以匡大理,疑承辅弼以补阙拾遗。今事无巨细,尽决圣虑,兴军布令,朝中不知,若有谬阙,则下无分谤。窃谓宜偃聪塞智,开纳群言,政刑大小,与众共之。若恆内断圣心,则群僚畏威而面从矣。善恶专归于上,虽赏千金,终无言也。”

寔纳之,增位三等,赐帛四十匹。

遣督护王该送诸郡贡计,献名马方珍、经史图籍于京师。

会刘曜逼长安,寔遣将军王该率众以援京城。

帝嘉之,拜都督陕西诸军事。

及帝将降于刘曜,下诏于寔曰:

天步厄运,祸降晋室,京师倾陷,先帝晏驾贼庭。

朕流漂宛许,爰暨旧京。

群臣以宗庙无主,归之于朕,遂以冲眇之身托于王公之上。

自践宝位,四载于兹,不能翦除巨寇以救危难,元元兆庶仍遭涂炭,皆朕不明所致。

羯贼刘载僭称大号,祸加先帝,肆杀籓王,深惟仇耻,枕戈待旦。

刘曜自去年九月率其蚁众,乘虚深寇,劫质羌胡,攻没北地。

麹允总戎在外,六军败绩,侵逼京城,矢流宫阙。

胡崧等虽赴国难,殿而无效,围堑十重,外救不至,粮尽人穷,遂为降虏。

仰惭乾灵,俯痛宗庙。

君世笃忠亮,勋隆西夏,四海具瞻,朕所凭赖。

今进君大都督、凉州牧、侍中、司空,承制行事。

琅邪王宗室亲贤,远在江表。

今朝廷播越,社稷倒悬,朕以诏王,时摄大位。

君其挟赞琅邪,共济难运。

若不忘主,宗庙有赖。

明便出降,故夜见公卿,属以后事,密遣黄门郎史淑、侍御史王冲赍诏假授。

临出寄命,公其勉之!

寔以天子蒙尘,冲让不拜。

建威将军、西海太守张肃,寔叔父也,以京师危逼,请为先锋击刘曜。

寔以肃年老,弗许。

肃曰:

狐死首丘,心不忘本;钟仪在晋,楚弁南音。

肃受晋龙,剖符列位。

羯逆滔天,朝廷倾覆,肃宴安方裔,难至不奋,何以为人臣!

寔曰:

门户受重恩,自当阖宗效死,忠卫社稷,以申先公之志。

但叔父春秋已高,气力衰竭,军旅之事非耆耄所堪。

乃止。

既而闻京师陷没,肃悲愤而卒。

寔知刘曜逼迁天子,大临三日。

遣太府司马韩璞、灭寇将军田齐、抚戎将军张阆、前锋督护阴预步骑一万,东赴国难。

命讨虏将军陈安、故太守贾骞、陇西太守吴绍各统郡兵为璞等前驱。

戒璞曰:

前遣诸将多违机信,所执不同,致有乖阻。

且内不和亲,焉能服物!

今遣御督五将兵事,当如一体,不得令乖异之问达孤耳也。

复遗南阳王保书曰:

王室有事,不忘投躯。

孤州远域,首尾多难,是以前遣贾骞,瞻望公举。

中被符命,敕骞还军。

忽闻北地陷没,寇逼长安,胡崧不进,麹允持金五百请救于崧,是以决遣骞等进军度岭。

会闻朝廷倾覆,为忠不达于主,遣兵不及于难,痛慨之深,死有余责。

今更遣韩璞等,唯公命是从。

及璞次南安,诸羌断军路,相持百余日,粮竭矢尽。

璞杀驾牛飨军,泣谓众曰:

汝曹念父母乎?

曰:念。

念妻子乎?

曰:念。

欲生还乎?

曰:欲。

从我令乎?

曰:诺。

乃鼓噪进战。

会张阆率金城军继至,夹击,大败之,斩级数千。

时焦崧、陈安寇陇石,东与刘曜相持,雍秦之人死者十八九。

初,永嘉中,长安谣曰:

秦川中,血没腕,惟有凉州倚柱观。

至是,谣言验矣。

焦崧、陈安逼上邽,南阳王保遣使告急。

以金城太守窦涛为轻车将军。

率威远将军宋毅及和苞、张阆、宋辑、辛韬、张选、董广步骑二万赴之。

军次新阳,会愍帝崩问至,素服举哀,大临三日。

时南阳王保谋称尊号,破羌都尉张诜言于寔曰:

南阳王忘莫大之耻,而欲自尊,天不受其图箓,德不足以应运,终非济时救难者也。

晋王明德昵籓,先帝凭属,宜表称圣德,劝即尊号,传檄诸籓,副言相府,则欲竞之心息,未合之徒散矣。

从之。

于是驰檄天下,推崇晋王为天子,遣牙门蔡忠奉表江南,劝即尊位。

是岁,元帝即位于建鄴,改年太兴,寔犹称建兴六年,不从中兴之所改也。

保闻愍帝崩,自称晋王,建元,署置百官,遣使拜寔征西大将军、仪同三司,增邑三千户。

俄而保为陈安所叛,氐羌皆应之。

保窘迫,遂去上邽,迁祁山,寔遣将韩璞步骑五千赴难。

陈安退保绵诸,保归上邽。

未几,保复为安所败,使诣寔乞师。

寔遣宋毅赴之,而安退。

会保为刘曜所逼,迁于桑城,将谋奔寔。

寔以其宗室之望,若至河右,必动物情,遣其将阴监逆保,声言翼卫,实御之也。

会保薨,其众散奔凉州者万余人。

寔自恃险远,颇自骄恣。

初,寔寝室梁间有人像,无头,久而乃灭,寔甚恶之。

京兆人刘弘者,挟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然灯悬镜于山穴中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余人,寔左右皆事之。

帐下阎沙、牙门赵仰皆弘乡人,弘谓之曰:

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

沙、仰信之,密与寔左右十余人谋杀寔,奉弘为主。

寔潜知其谋,收弘杀之。

沙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

在位六年。

私谥曰昭公,元帝赐谥曰元。

子骏,年幼,弟茂摄事。

茂字成逊,虚靖好学,不以世利婴心。

建兴初,南阳王保辟从事中郎,又荐为散骑侍郎、中垒将军,皆不就。

二年,征为侍中,以父老固辞。

寻拜平西将军、秦州刺史。

太兴三年,寔既遇害,州人推茂为大都督、太尉、凉州牧,茂不从,但受使持节、平西将军、凉州牧。

乃诛阎沙及党与数百人,赦其境内。

复以兄子骏为抚军将军、武威太守、西平公。

岁余,茂筑灵钧台,周轮八十余堵,基高九仞。

武陵人阎曾夜叩门呼曰:‘武公遣我来,曰:何故劳百姓而筑台乎?’

姑臧令辛岩以曾妖妄,请杀之。

茂曰:‘吾信劳人。曾称先君之令,何谓妖乎!’

太府主簿马鲂谏曰:‘今世骏未夷,唯当弘尚道素,不宜劳役崇饰台榭。且比年以来,转觉众务日奢于往,每所经营,轻违雅度,实非士女所望于明公。’

茂曰:‘吾过也,吾过也!’命止作役。

明年,刘曜遣其将刘咸攻韩璞于冀城,呼延寔攻宁羌护军阴鉴于桑壁。

临洮人翟楷、石琮等逐令长,以县应曜,河西大震。

参军马岌劝茂亲征,长史氾祎怒曰:‘亡国之人复欲干乱大事,宜斩岌及安百姓。’

岌曰:‘氾公书生糟粕,刺举近才,不惟国家大计。且朝廷旰食有年矣,今大贼自至,不烦远师,遐尔之情,实系此州,事势不可以不出。且宜立信勇之验,以副秦陇之望。’

茂曰:‘马生之言得之矣。’乃出次石头。

茂谓参军陈珍曰:‘刘曜以乘胜之声握三秦之锐,缮兵积年,士卒习战,若以精骑奄克南安,席卷河外,长驱而至者,计将何出?’

珍曰:‘曜虽乘威怙众,恩德未结于下,又其关东离贰,内患未除,精卒寡少,多是氐羌乌合之众,终不能近舍关东之难,增陇上之戍,旷日持久与我争衡也。若二旬不退者,珍请为明公率弊卒数千以擒之。’

茂大悦,以珍为平虏护军,率卒骑一千八百救韩璞。

曜阴欲引归,声言要先取陇西,然后回灭桑壁。

珍募发氐羌之众,击曜走之,克复南安。

茂深嘉之,拜折冲将军。

未几,茂复大城姑臧,修灵钧台,别驾吴绍谏曰:‘伏惟修城筑台,盖是惩既往之事。愚以为恩德未洽于近侍,虽处层楼,适所以疑诸下,徒见不安之意而失士民系托之本心,示怯弱之形,乖匡霸之势。遐方异境窥我之龌齱也,必有乘人之规。尝愿止役省劳,与下休息。而更兴功动众,百姓岂所望于明君哉!’

茂曰:‘亡兄怛然失身于物。王公设险,武夫重闭,亦达人之至戒也。且忠臣义士岂不欲尽节义于亡兄哉?直以危机密发,虽有贲育之勇,无所复施。今事未靖,不可以拘系常言,以太平之理责人于迍邅之世。’

绍无以对。

茂雅有志节,能断大事。

凉州大姓贾摹,寔之妻弟也,势倾西土。

先是,谣曰:‘手莫头,图凉州。’

茂以为信,诱而杀之,于是豪右屏迹,威行凉域。

永昌初,茂使将军韩璞率众取陇西南安之地,以置秦州。

太宁三年卒,临终,执骏手泣曰:‘昔吾先人以孝友见称。自汉初以来,世执忠顺。今虽华夏大乱,皇舆播迁,汝当谨守人臣之节,无或失坠。吾遭扰攘之运,承先人余德,假摄此州,以全性命,上欲不负晋室,下欲保完百姓。然官非王命,位由私议,苟以集事,岂荣之哉!气绝之日,白帢入棺,无以朝服,以彰吾志焉。’

年四十八。在位五年。私谥曰成。

茂无子,骏嗣位。

骏字公庭,幼而奇伟。

建兴四年,封霸城侯。

十岁能属文,卓越不羁,而淫纵过度,常夜微行于邑里,国中化之,及统任,年十八。

先是,愍帝使人黄门侍郎史淑在姑臧,左长史泛祎、右长史马谟等讽淑,令拜骏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领护羌校尉西平公。

赦其境内,置左右前后四率官,缮南宫。

刘曜又使人拜骏凉州牧、凉王。

时辛晏兵于枹罕,骏宴群僚于闲豫堂。

命窦涛等进讨辛晏。

从事刘庆谏曰:‘霸王不以喜怒兴师,不以干没取胜,必须天时人事,然后起也。辛晏父子安忍凶狂,其亡可待,奈何以饥年大举,猛寒攻城!昔周武回戈以须亡殷之期,曹公缓袁氏使自毙,何独殿下以旋兵为耻乎!’

骏纳之。

遣参军王骘聘于刘曜,曜谓之曰:‘贵州必欲追踪窦融,款诚和好,卿能保之乎?’

骘曰:‘不能。’

曜侍中徐邈曰:‘君来和同,而云不能,何也?’

骘曰:‘齐桓贯泽之盟,忧心兢兢,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会,骄而矜诞,叛者九国。赵国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迟,尚未能察迩者之变,况鄙州乎!’

曜顾谓左右曰:‘此凉州高士,使乎得人。’

礼而遣之。

太宁元年,骏犹称建兴十二年,骏亲耕藉田。

寻承元帝崩问,骏大临三日。

会有黄龙见于胥次之嘉泉,右长史氾祎言于骏曰:‘案建兴之年,是少帝始起之号。帝以凶终,理应改易。朝廷越在江南,音问隔绝,宜因龙改号,以章休征。’

不从。

初,骏之立也,姑臧谣曰:‘鸿从南来雀不惊,谁谓孤雏尾翅生,高举六翮凤皇鸣。’

至是而复收河南之地。

咸和初,骏遣武威太守窦涛、金城太守张阆、武兴太守辛岩、扬烈将军宋辑等率众东会韩璞,攻讨秦州诸郡。

曜遣其将刘胤来距,屯于狄道城。

韩璞进度沃干岭。

辛岩曰:‘我握众数万,藉氐羌之锐,宜速战以灭之,不可以久,久则变生。’

璞曰:‘自夏末以来,太白犯月,辰星逆行,白虹贯日,皆变之大者,不可以轻动。轻动而不捷,为祸更深。吾将久而毙之。且曜与石勒相攻,胤亦不能久也。’

积七十余日,军粮竭,遣辛岩督运于金城。

胤闻之,大悦,谓其将士曰:‘韩璞之众十倍于吾,羌胡皆叛,不为之用。吾粮廪将悬,难以持久。今虏分兵运粮,可谓天授吾也。若败辛岩,璞等自溃。彼众我寡,宜以死战。战而不捷,当无匹马得还,宜厉尔戈矛,竭汝智力。’众咸奋。

于是率骑三千,袭岩于沃干岭,败之,璞军遂溃,死者二万余人。

面缚归罪,骏曰:‘孤之罪也,将军何辱!’皆赦之。

胤乘胜追奔,济河,攻陷令居,入据振武,河西大震。

骏遣皇甫该御之,赦其境内。

会刘曜东讨石生,长安空虚。

大蒐讲武,将袭秦雍,理曹郎中索询谏曰:‘曜虽东征,胤犹守本。险阻路遥,为主人甚易,胤若轻骑凭氐羌以距我省,则奔突难测;辍彼东合而逆战者,则寇我未已。顷年频出,戎马生郊,外有饥羸,内资虚耗,岂是殿下子物之谓邪!’

骏曰:‘每患忠言不献,面从背违,吾政教缺然而莫我匡者。卿尽辞规谏,深副孤之望也。’以羊酒礼之。

西域诸国献汗血马、火浣布、犎牛、孔雀、巨象及诸珍异二百余品。

四域长史李柏请击叛将赵贞,为贞所败。

议者以柏造谋致败,请诛之。

骏曰:‘吾每以汉世宗之杀王恢,不如秦穆之赦孟明。’竟以减死论,群心咸悦。

骏观兵新乡,狩于北野,因讨轲没虏,破之。

下令境中曰:‘或鲧殛而禹兴,芮诛而缺进,唐帝所以殄洪灾,晋侯所以成五霸。法律犯死罪,期亲不得在朝。今尽听之,唯不宜内参宿卫耳。’

于是刑清国富,群僚劝骏称凉王,领秦、凉二州牧,置公卿百官,如魏武、晋文故事。

骏曰:‘此非人臣所宜言也。敢有言此者,罪在不赦。’然境内皆称之为王。

群僚又请骏立世子,骏不从。

中坚将军宋辑言于骏曰:‘礼急储君者,盖重宗庙之故。周成、汉昭立于繦褓,诚以国嗣不可旷,储宫当素定也。昔武王始有国,元王作储君。建兴之初,先王在位,殿下正名统,况今社稷弥崇,圣躬介立,大业遂殷,继贰阙然哉!臣窃以为国有累卵之危,而殿下以为安逾泰山,非所谓也。’

骏纳之,遂立子重华为世子。

先是,骏遣傅颖假道于蜀,通表京师。

李雄弗许。

骏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籓于蜀,托以假道焉。

雄大悦。

雄又有憾于南氐杨初,淳因说曰:‘南氐无状,屡为边害,宜先讨百顷,次平上珪。二国并势,席卷三秦,东清许洛,扫氛燕赵,拯二帝梓宫于平阳,反皇舆于洛邑,此英霸之举,千载一时。寡君所以遣下臣冒险通诚,不远万里者,以陛下义声远播,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图之。’

雄怒,伪许之,将覆淳于东峡。

蜀人桥赞密以告淳。

淳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通百蛮之域、万里表诚者,诚以陛下义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节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显于都市,宣示众目,云凉州不忘旧义,通使琅邪,为表忠诚,假途于我,主圣臣明,发觉杀之。当令义声远著,天下畏威。今盗杀江中,威刑不显,何足以扬休烈,示天下也!’

雄大惊曰:‘安有此邪!当相放还河右耳。’

雄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壮士,宜留任之。’

雄曰:‘壮士岂为人留,且可以卿意观之。’

骞谓淳曰:‘卿体大,暑热,可且遣下吏,少住须凉。’

淳曰:‘寡君以皇舆幽辱,梓宫未反,天下之耻未雪,苍生之命倒悬,故遣淳来,表诚大国。所论事重,非下吏能传。若下吏所了者,则淳本亦不来,虽有火山汤海,无所辞难,岂寒暑之足避哉!’

雄曰:‘此人矫矫,不可得用也。’厚礼遣之。

谓淳曰:‘贵主英名盖世,土险兵盛,何不称帝,自娱一方?’

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济忠良,未能雪天人之大耻,解众庶之倒悬,日昃忘食,枕戈待旦。以琅邪中兴江东,故万里翼戴,将成桓文之事,何言自娱邪!’

雄有惭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往与六郡避难此都,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兴大晋于中州者,亦当率众辅之。’

淳还至龙鹤,募兵通表,后皆达京师,朝廷嘉之。

骏议欲严刑峻制,众咸以为宜。

参军黄斌进曰:‘臣未见其可。’

骏问其故。

斌曰:‘夫法制所以经纶邦国,笃俗齐物,既立民行,不可洼隆也。若尊者犯令,则法不行矣。’

骏屏机改容曰:‘夫法唯上行,制无高下。且微黄君,吾不闻过矣。黄君可谓忠之至也。’

于坐擢为敦煌太守。

骏有计略,于是厉操改节,勤修庶政,总御文武,咸得其用,远近嘉咏,号曰积贤君。

自轨据凉州,属天下之乱,所在征伐,军无宁岁。

至骏,境内渐平。

又使其将杨宣率众越流沙,伐龟兹、鄯善,于是西域并降。

鄯善王元孟献女,号曰美人,立宾遐观以处之。

焉耆前部、于阗王并遣使贡方物。

得玉玺于河,其文曰‘执万国,建无极。’

时骏尽有陇西之地,士马强盛,虽称臣于晋,而不行中兴正朔。

舞六佾,建豹尾,所置官僚府寺拟于王者,而微异其名。

又分州西界三郡置沙州,东界六郡置河州。

二府官僚莫不称臣。

又于姑臧城南筑城,起谦光殿,画以五色,饰以金玉,穷尽珍巧。

殿之四面各起一殿,东曰宜阳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

南曰硃阳赤殿,夏三月居之;

西曰政刑白殿,秋三月居之;

北曰玄武黑殿,冬三月居之。

其傍皆有直省内官寺署,一同方色。

及末年,任所游处,不复依四时而居。

咸和初,惧为刘曜所逼,使将军宋辑、魏纂将徙陇西南安人二千余家于姑臧,使聘于李雄,修邻好。

及曜工攻枹罕,护军辛晏告急,骏使韩璞、辛岩率步骑二万击之,战于临洮,大为曜军所败,璞等退走,追至令居,骏遂失河南之地。

初,戊己校尉赵贞不附于骏,至是,骏击擒之,以其地为高昌郡。

及石勒杀刘曜,骏因长安乱,复收河南地,至于狄道,置武卫、石门、候和、漒川、甘松五屯护军,与勒分境。

勒遣使拜骏官爵,骏不受,留其使。

后惧勒强,遣使称臣于勒,兼贡方物,遣其使归。

骏境内尝大饥,谷价踊贵,市长谭详请出仓谷与百姓,秋收三倍征之。

从事阴据谏曰:‘昔西门豹宰鄴,积之于人;解扁莅东封之邑,计三倍。文侯以豹有罪而可赏,扁有功而可罚。今详欲因人之饥,以要三倍,反裘伤皮,未足喻之。’

骏纳之。

初,建兴中,敦煌计吏耿访到长安,既而遇贼,不得反,奔汉中,因东渡江,以太兴二年至京都,屡上书,以本州未知中兴,宜遣大使,乞为乡导。

时连有内难,许而未行。

至是,始以访守治书御史,拜骏镇西大将军,校尉、刺史、公如故,选西方人陇西贾陵等十二人配之。

访停梁州七年,以驿道不通,召还。

访以诏书付贾陵,托为贾客。

到长安,不敢进,以咸和八年始达凉州。

骏受诏,遣部曲督王丰等报谢,并遣陵归,上疏称臣,而不奉正朔,犹称建兴二十一年。

九年,复使访随丰等赍印板进骏大将军。

自是每岁使命不绝。

后骏遣使多为季龙所获,不达。

后骏又遣护羌参军陈宇、从事徐虓、华驭等至京师,征西大将军亮上疏言陈宇等冒险远至,宜蒙铨叙,诏除寓西平相,虓等为县令。

永和元年,以世子重华为五官中郎将、凉州刺史。

酒泉太守马岌上言:‘酒泉南山,即昆仑之体也。周穆王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即谓此山。此山有石室玉堂,珠玑镂饰,焕若神宫。宜立西王母祠,以裨朝廷无疆之福。’

骏从之。

骏在位二十二年卒,时年四十,私谥曰文公,穆帝追谥曰忠成公。

重华字泰临,骏之第二子也。

宽和懿重,沈毅少言。

父卒,时年十六。

以永和二年自称持节、大都督、太尉、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赦其境内。

尊其母严氏为太王太后,居永训宫;所生母马氏为王太后,居永寿宫。

轻赋敛,除关税,省园囿,以恤贫穷。

遣使奉章于石季龙。

季龙使王擢、麻秋、孙伏都等侵寇不辍。

金城太守张冲降于秋。

于是凉州振动。

重华扫境内,使其征南将军裴恆御之。

恆壁于广武,欲以持久弊之。

牧府相司马张耽言于重华曰:

“臣闻国以兵为强,以将为主。

“主将者,存亡之机,吉凶所系。

“故燕任乐毅,克平全齐,及任骑劫,丧七十城之地。

“是以古之明君靡不慎于将相也。

“今之所要,在于军师。

“然议者举将多推宿旧,未必妙尽精才也。

“且韩信之举,非旧名也;穰宜之信,非旧将也;吕蒙之进,非旧勋也;魏延之用,非旧德也。

“盖明王之举,举无常人,才之所能,则授以大事。

“今强寇在郊,诸将不进,人情骚动,危机稍逼。

“主簿谢艾,兼资文武,明识兵略,若授以斧钺,委以专征,必能折冲御侮,歼殄凶类。”

重华召艾,问以讨寇方略。

艾曰:

“昔耿弇不欲以贼遗君父,黄权愿以万人当寇。

“乞假臣兵七千,为殿下吞王擢、麻秋等。”

重华大悦,以艾为中坚将军,配步骑五千击秋。

引师出振武,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

“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

“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

于是进战,大破之,斩首五千级。

重华封艾为福禄伯,善待之。

诸宠贵恶其贤,共毁谮之,乃出为酒泉太守。

季龙又令麻秋进陷大夏,大夏护军梁式执太守宋晏,以城应秋。

秋遣晏以书诱宛戍都尉宋矩。

宋矩谓秋曰:

“辞父事君,当立功义;功义不立,当守名节。

“矩终不肯主偷生于世。”

于是先杀妻子,自刎而死。

是月,有司议遣司兵赵长迎秋西郊。

谢艾以《春秋》之义,国有大丧,省蒐狩之礼,宜待逾年。

别驾从事索遐议曰:

“礼,天子崩,诸侯薨,末殡,五祀不行,既殡而行之。

“鲁宣三年,天王崩,不废郊祀。

“今圣上统承大位,百揆惟新,宜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

“立秋,万物将成,杀气之始,其于王事,杖麾誓众,衅鼓礼神,所以讨逆除暴,成功济务,宁宗庙社稷,致天下之福,不可废也。”

重华从之。

俄而麻秋进攻枹罕,时晋阳太守郎坦以城大难守,宜弃外城。

武城太守张悛曰:

“弃外城则大事去矣,不可以动众心。”

宁戎校尉张璩从之,固守大城。

秋率众八万,围堑数重,云梯雹车,地突百道,皆通于内。

城中亦应之,杀伤秋众已数万。

季龙复遣其将刘浑等率步骑二万会之。

郎坦恨言之不从,教军士李嘉潜与秋通,引贼千余人上城西北隅。

璩使宋修、张弘、辛挹、郭普距之,短兵接战,斩二百余人,贼乃退。

璩戮李嘉以徇,烧其攻具。

秋退保大夏,谓诸将曰:

“我用兵于五都之间,攻城略地,往无不捷。

“及登秦陇,谓有征无战。

“岂悟南袭仇池,破军杀将;筑城长最,匹马不归;及攻此城,伤兵挫锐。

“殆天所赞,非人力也。”

季龙闻而叹曰:

“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枹罕,真所谓彼有人焉,未可图也。”

重华以谢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步骑三万,进军临河。

秋以三万众距之。

艾乘轺车,冠白,鸣鼓而行。

秋望而怒曰:

“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轻我也。”

命黑槊龙骧三千人驰击之。

艾左右大扰。

左战帅李伟劝艾乘马,艾不从,乃下车踞胡床,指麾处分。

贼以为伏兵发也,惧不敢进。

张瑁从左南缘河而截其后,秋军乃退。

艾乘胜奔击,遂大败之,斩秋将杜勋、汲鱼,俘斩一万三级,秋匹马奔大夏。

重华论功,以谢艾为太府左长史,进封福禄县伯,邑五千户,帛八千匹。

麻秋又据枹罕,有众十二万,进屯河内,遣王擢略地晋兴、广武,越洪池岭,至于曲柳,姑臧大震。

重华议欲亲出距之,谢艾固谏以为不可。

别驾从事索遐进曰:

“贼众甚盛,渐逼京畿。

“君者,国之镇也,不可以亲动。

“左长史谢艾,文武兼资,国之方邵,宜委以推毂之任。

“殿下居中作镇,授以算略,小贼不足平也。”

重华纳之,于是以艾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行卫将军,遐为军正将军,率步骑二万距之。

艾建牙旗,盟将士,有西北风吹旌旗东南指。

遐曰:

“风为号令,今能令旗指之,天所赞也,破之必矣。”

军次神鸟,王擢与前锋战,败,遁还河南。

还讨叛虏斯骨真万余落,破之,斩首千余级,俘擒二千八百,获牛羊十余万头。

重华自以连破勍敌,颇怠政事,希接宾客。

司直索遐谏曰:

“殿下承四圣之基,当升平之会,荷当今之任,忧率土之涂炭。

“宜躬亲万机,开延英乂,夙夜乾乾,勉于庶政。

“自顷内外嚣然,皆云去贼投诚者应即抚慰,而弥日不接。

“国老朝贤,当虚己引纳,询访政事,比多经旬积朔,不留意接之。

“文奏入内,历月不省,废替见务,注情于棋弈之间,缱绻左右小臣之娱,不存将相远大之谋。

“至使亲臣不言,朝吏杜口,愚臣所以回惶忘寝与食也。

“今王室如毁,百姓倒悬,正是殿下衔胆茹辛厉心之日。

“深愿垂心朝政,延纳直言,周爰五美,以成六德,捐彼近习,弭塞外声,修政听朝,使下观而化。”

重华览之大悦,优文答谢,然不之改也。

诏遣侍御史俞归拜重华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假节。

是时石季龙西中郎将王擢屯结陇上,为苻雄所破,奔重华。

重华厚宠之,以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假节,使张弘、宗悠率步骑万五千配擢,伐苻健。

健遣苻硕御之,战于龙黎。

擢等大败,单骑而还,弘、悠皆没。

重华痛之,素服为战亡吏士举哀号恸,各遣吊问其家。

复授擢兵,使攻秦州,克之。

遣使上疏曰:‘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臣今遣前都锋督裴恆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之威。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守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猛将鹰扬,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情蕴结。’

于是康献皇后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

是时御史俞归至凉州,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晋室,而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宜移河右,共劝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

归对曰:‘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戎狄,不从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蛮夷畜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北狄,岂足为比哉!子失问也。且吾又闻之,有殊勋绝世者亦有不世之赏,若今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南平巴蜀,东扫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

猛具宣归言,重华遂止。

重华好与群小游戏,屡出钱帛以赐左右。

征事索振谏曰:‘先王寝不安席,志平天下,故缮甲兵,积资实。大业未就,怀恨九泉。殿下遭巨寇于谅闇之中,赖重饵以挫勍敌。今遗烬尚广,仓帑虚竭,金帛之费,所宜慎之。昔世祖即位,躬亲万机,章奉诣阙,报不终日,故能隆中兴之业,定万世之功。今章奉停滞,动经时月,下情不得上达,哀穷困于囹圄,盖非明主之事,臣窃未安。’

重华善之。

将受诏,未及而卒,时年二十七。

在位十一年。

私谥曰昭公,后改曰桓公,穆帝赐谥曰敬烈。

子耀灵嗣。

耀灵字元舒。

年十岁嗣事,称大司马、校尉、刺史、西平公。

伯父长宁侯祚性倾巧,善承内外,初与重华宠臣赵长、尉缉等结异姓兄弟。

长等矫称重华遗令,以祚为持节、督中外诸军、抚军将军,辅政。

长待议以耀灵冲幼,时难未夷,宜立长君。

祚先烝重华母马氏,马氏遂从缉议,命废耀灵为凉宁侯而立祚。

祚寻使杨秋胡害耀灵于东苑,埋之于沙坑,私谥曰哀公。

祚字太伯,博学雄武,有政事之才。

既立,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

淫暴不道,又通重华妻裴氏,自阁内媵妾及骏、重华未嫁子女,无不暴乱,国人相目,咸赋《墙茨》之诗。

永和十年。

祚纳尉缉、赵长等议,僭称帝位,立宗庙,舞八佾,置百官,下书曰:‘昔金行失驭,戎狄乱华,胡、羯、氐、羌咸怀窃玺。我武公以神武拨乱,保宁西夏,贡款勤王,旬朔不绝。四祖承光,忠诚弥著。往受晋禅,天下所知,谦冲逊让,四十年于兹矣。今中原丧乱,华裔无主,群后佥以九州之望无所依归,神祇岳渎罔所凭系,逼孤摄行大统,以一四海之心。辞不获已,勉从群议。待扫秽二京,荡清周魏,然后迎帝旧都,谢罪天阙,思与兆庶,同兹更始。’

改建兴四十二年为和平元年,赦殊死,赐鳏寡帛,加文武爵各一级,追崇曾祖轨为武王,祖寔为昭王,从祖茂为成王,父骏为文王,弟重华为明王。

立妻辛氏为皇后,弟天锡为长宁王,子泰和为太子,庭坚为建康王,耀灵弟玄靓为凉武侯。

其夜,天有光如车盖,声若雷霆,震动城邑。

明日,大风拔木。

灾异屡见,而祚凶虐愈甚。

其尚书马岌以切谏免官。

郎中丁琪又谏曰:‘先公累执忠节,远宗吴会,持盈守谦,五十作载,苍生所以鹄企西望,四海所以注心大凉,皇天垂赞,士庶效死者,正以先公道高彭昆,忠逾西伯,万里通虔,任节不贰故也。能以一州之众抗崩天之虏,师徒岁起,人不告疲。陛下虽以大圣雄姿纂戎鸿绪,勋德未高于先公,而行革命之事,臣窃未见其可。华夷所以归系大凉、义兵所以千里响赴者,以陛下为本朝之故。今既自尊,人斯高竞,一隅之地何以当中国之师!城峻冲生,负乘致寇,惟陛下图之。’

祚大怒,斩之于阙下。

遣其将和昊率众伐丽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

太尉桓温入关,王擢时镇陇西,驰使于祚,言温善用兵,势在难测。

祚既震惧,又虑擢反噬,即召马岌复位而与之谋。

密遣亲人刺擢,事觉,不克。

祚益惧,大聚众,声言东征,实欲西保敦煌。

会温还而止。

更遣其平东将军秦州刺史牛霸、司兵张芳率三千人击擢,破之。

擢奔于苻健。

其国中五月霜降,杀苗稼果实。

祚宗人张瓘时镇枹罕,祚恶其强,遣其将易揣、张玲率步骑万三千以袭之。

时张掖人王鸾颇知神道,言于祚曰:‘军出不复还,凉国将有不利矣。’祚大怒,以鸾妖言沮众,斩之以徇,三军乃发。

鸾临刑曰:‘我死不二十日,军必败。’时有神降于玄武殿,自称玄冥,与人交语。

祚日夜祈之,神言与之福利,祚甚信之。

祚又遣张掖太守索孚代瓘镇枹罕,为瓘所杀。

玲等济河未毕,又为瓘兵所破。

仍旧单骑奔走,瓘军蹑之。

祚众震惧。

敦煌人宋混与弟澄等聚众以应瓘。

赵长、张璹等惧罪,入阁呼重华母马氏出殿,拜耀灵庶弟玄靓为主。

揣等率众入殿伐长,杀之。

瓘弟琚及子嵩募数百市人,扬声言:‘张祚无道,我兄大军已到城东,敢有举手者诛三族。’祚众披散。

琚、嵩率众入城,祚按剑殿上,大呼,令左右死战。

祚既失众心,莫有斗志,于是被杀。

枭其首,宣示内外,暴尸道左,国内咸称万岁。

祚篡立三年而亡。

玄靓字元安。

既立,自号大都督、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赦其国内,废和平之号,复称建兴四十三年。

诛祚二子,以张瓘为卫将军,领兵万人,行大将军事,改易僚属。

有陇西人李俨,诛大姓彭姚,自立于陇右,奉中兴年号,百姓悦之。

玄靓遣牛霸率众讨之,未达,而西平人卫綝又据郡叛。

霸众溃,单骑而还。

瓘先欲征綝、以兄珪在綝中为疑,綝亦以弟在瓘中,故彼我经年不相伐。

西平人郭勋解天文,不应州郡之命,綝礼聘之。

勋曰:‘张氏应衰,卫氏当兴,岂得以一弟而灭一门,宜速伐瓘。’綝将从之。

瓘遣弟琚领大众征綝败之。

西平田旋要酒泉太守马基背瓘应綝,旋谓基曰:‘綝击其东,我等绝其西,不六旬,天下可定,斯闭口捕舌也。’基许之。

瓘遣司马张姚、王国将二千人伐基,败之,斩基、旋二人之首,传姑臧。

瓘兄弟强盛,负其勋力,有篡立之谋。

辅国宋混与弟澄共讨瓘,尽夷其属,玄靓以混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假节,辅政。

混卒,又以澄代之。

玄靓右司马张邕恶澄专擅,杀之。

遂灭宋氏,玄靓乃以邕为中护军,叔父天锡为中领军,共辅政。

邕自以功大,骄矜淫纵,又通马氏,树党专权。

国人患之。

天锡腹心郭增、刘肃二人,并年十八九,因寝,谓天锡曰:‘天下事欲未静。’

天锡曰:‘何谓也?’二人曰:‘今护军出入,有似长宁。’天锡大惊曰:‘我早疑之,未敢出口。计当云何?’

肃曰:‘政当速除之耳。’天锡曰:‘安得其人?’肃曰:‘肃即是也。’天锡曰:‘汝年少,更求可与谋者。’肃曰:‘赵白驹及肃二人足以办之矣。’

于是天锡从兵四百人,与邕俱入朝,肃与白驹剔刀鞘出刃,从天锡入。

值邕于门下,肃斫之不中,白驹继之,又不克,二人与天锡俱入禁中。

邕得逸走,因率甲士三百余人反攻禁门。

天锡上屋大呼,谓将士曰:‘张邕凶逆,所行无道,诸宋何罪,尽诛灭之?倾覆国家,肆乱社稷。我不惜死,实惧先人废祀,事不获已故耳。我家门户事,而将士岂可以干戈见向!今之所取,邕身而已。天地有灵,吾不食言。’

邕众闻之,悉散走,邕以剑自刎而死。

于是悉诛邕党。

玄靓年既幼冲,性又仁弱,天锡既克邕,专掌朝政,改建兴四十九年,奉升平之号。

兴宁元年,骏妻马氏卒,玄靓以其庶母郭氏为太妃。

郭氏以天锡专政,与大臣张钦等谋讨之。

事泄,钦等伏法。

是岁,天锡率众入禁门,潜害玄靓,宣言暴薨,时年十四。

在位九年。

私谥曰冲公,孝武帝赐谥曰敬悼公。

天锡字纯嘏,骏少子也,小名独活。

初字公纯嘏,入朝,人笑其三字,因自改焉。

玄靓死,国人立之,自号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

遣司马纶骞奉章请命,并送御史俞归还京都。

太和初,诏以天锡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陇右关中诸军事、护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

天锡数宴园池,政事颇废。

荡难将军、校书祭酒索商上疏极谏,天锡答曰:‘吾非好行,行有得也。观朝荣,则敬才秀之士;玩芝兰,则爱德行之臣;睹松竹,则思贞操之贤;临清流,则贵廉洁之行;览蔓草,则贱贪秽之吏;逢飚风,则恶凶狡之徒。若引而申之,触类而长之,庶无遗漏矣。’

羌廉岐自称益州刺史,率略阳四千家背苻坚就李俨。

天锡自往讨之,以别驾杨遹为监前锋军事、前将军,趣金城。

晋兴相常据为使持节、征东将军,向左南,游击将军张统出白土,天锡自率三万人次仓松,伐俨。

俨大败,入城固守,遣子纯求救于苻坚。

坚使其将王猛救之。

天锡败绩,死者十二三,天锡乃还。

立子大怀为世子。

自天锡之嗣事也,连年地震山崩,水泉涌出,柳化为松,火生泥中。

而天锡荒于声色,不恤政事。

初,安定梁景、敦煌刘肃并以门胄,总角与天锡友昵。

张邕之诛,肃、景有勋,天锡深德之赐姓张氏,又改其字,以为己子。

天锡诸子皆以大为字,故景曰大奕,肃曰大诚。

废大怀为高昌公,更立嬖子大豫为世子,景、肃等俱参政事。

人情怨惧,从弟从事中郎宪切谏,不纳。

时苻坚强盛,每攻之,兵无宁岁。

天赐甚惧,乃立坛刑牲,率典军将军张宁、中坚将军马芮等,遥与晋三公盟誓,献书大司马桓温,克六年夏誓同大举。

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并送盟文。

博有口才,温甚称之。

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君是韩卢后邪?’

博曰:‘卿是韩卢后。’

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邪!’

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

一坐推叹焉。

太元元年,苻坚遣其将苟苌、毛当、梁熙、姚苌来寇,渡石城津。

天锡集议,中录事席仂曰:‘先公既有故事,徐思后变,此孙仲谋屈伸之略也。’

众以仂为老怯,咸曰:‘龙骧将军马达,精兵万人距之,必不敢进。’

广武太守辛章保城固守。

章与晋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谋曰:‘马达出于行阵,必不为用,则秦军深入。吾相与率三郡精卒,断其粮运,决一朝命矣。’

征东常据亦欲先击姚苌,须天锡命。

天锡率万人顿金昌城。

马达万人逆苌等,因请降,兵人散走。

常据、席仂皆战死。

司兵赵充哲与苌苦战,又死。

中卫将军史景亦没于阵。

天锡大惧,出城自战,城内又反。

天锡窘逼,降于苌等。

初,天锡所居安昌门及平章殿无故而崩,旬日而国亡。

即位凡十三年。

自轨为凉州,至天锡,凡九世,七十六年矣。

苻坚先为天锡起宅,至,以为尚书,封归义侯。

坚大败于淮肥时,天锡为苻融征南司马,于阵归国。

诏曰:‘昔孟明不替,终显厥功,岂以一眚而废才用!其以天锡为散骑常侍、左员外。’

又诏曰:‘故太尉、西平公张轨著德遐域,世袭前劳。强兵纵害,遂至失守。散骑常侍天锡拔迹登朝,先祀沦替,用增矜慨,可复天锡西平郡公爵。’

俄拜金紫光禄大夫。

天锡少有文才,流誉远近。

及归朝,甚被恩遇。

朝士以其国破身虏,多共毁之。

会稽王道子尝问其西土所出,天锡应声曰:‘桑葚甜甘,鸱鸮革响,乳酪养性,人无妒心。’

后形神昏丧,虽处列位,不复被齿遇。

隆安中,会稽世子元显用事,常延致之,以为戏弄。

以其家贫,拜庐江太守,本官如故。

桓玄时,欲招怀四远,乃用天锡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

寻卒,年六十一。

追赠金紫光禄大夫。

史臣曰:‘长河外区,流沙作纪,玉关悬险,金城负固,有苗攸窜,帝舜投而不羁;渠搜是居,大禹即而方叙。’

‘世逢多难,婴五郡以谁何;时遇兵凶,阻三边而高视。’

‘虽非久安之地,足为苟全之所乎!周公保之而立功,士彦拥之布延世。’

‘挚虞观象,记洪灾之不流;侯瑾觇泉,知霸者之斯在。’

‘匪唯地势,抑亦有天道歙!茂、骏、重华资忠踵武,崎岖僻陋,无忘本朝,故能西控诸戎,东攘巨猾,绾累叶之珪组,赋绝域之琛賨,振曜遐荒,良由杖顺之效矣。’

‘祚以卑孽,阴倾冢嗣,播有茨于彤管,拟宸居于黑山,丁琪以切谏遇诛夷,王鸾以谠言婴显戮,境内云据,仇其窃名,卒致枭悬,自然之理也。’

‘纯嘏微弱,竟亡其众。奉身魏阙,齿迹朝流,再袭银黄,祖德之延庆矣。’

赞曰:‘三象构氛,九土瓜分。鼎迁江介,地绝河濆。’

‘归诚晋室,美矣张君。内抚遗黎,外攘逋寇。世既绵远,国亦完富。杖顺为基,盖天所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译文

张轨,字士彦,是安定乌氏人,是汉朝常山景王刘耳的十七代孙。他的家族世代都是孝廉,以儒学闻名。他的父亲张温,担任过太官令。张轨年轻时就聪明敏捷,热爱学习,有才干和声望,举止得体,与同郡的皇甫谧关系很好,隐居在宜阳女几山。泰始初年,他的叔父锡官授予他五品官职。中书监张华与张轨讨论经义和政事,非常器重他,认为安定中正阻碍了善行和才能的发挥,于是大力推荐他,认为他是二品官中的精英。卫将军杨珧聘请他为掾,任命他为太子舍人,后来多次升迁,担任散骑常侍、征西军司。

张轨认为当时天下多难,暗中计划占据河西地区,占卜后得到《泰》卦的《观》卦,于是扔掉占卜用的草签高兴地说:‘这是霸者的征兆。’于是他请求担任凉州官职。公卿们也认为张轨的才能足以镇守远方。永宁初年,他被任命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当时鲜卑人反叛,盗贼横行,张轨到任后立即讨伐并击溃了他们,斩首超过一万人,于是他的威名在西部州郡传开,教化在河右地区得到推行。他任命宋配、阴充、氾瑗、阴澹为得力的谋士,征召九郡的五百名贵族子弟,建立学校,开始设立崇文祭酒,地位相当于别驾,每年举行乡射之礼。秘书监缪世征、少府挚虞在夜晚观察星象,相互议论说:‘天下正乱,避难的国家只有凉州了。张凉州的德行和度量不平凡,大概就是那个人吧!’在河间、成都两位王公遭遇困难时,他派三千士兵东赴京师。

最初,汉末金城人阳成远杀死太守叛变,郡人冯忠跑到尸体前号哭,吐血而死。张掖人吴咏被护羌校尉马贤聘请,后来成为太尉庞参的属官,庞参和马贤相互诬陷,罪行应该处死,他们各自拉拢吴咏作证,吴咏认为理无两全,于是自杀而死。庞参和马贤感到羞愧和后悔,相互和解。张轨都祭祀了他们的坟墓,并表彰了他们的子孙。永兴年间,鲜卑人若罗拔能都来侵扰,张轨派遣司马宋配攻击他们,斩杀了拔能,俘虏了十多万人,威名大震。惠帝任命他为安西将军,封为安乐乡侯,食邑一千户。于是他大规模扩建了姑臧城。这座城原本是匈奴人建造的,南北七里,东西三里,地形像龙,因此命名为卧龙城。最初,汉末的博士敦煌侯瑾对他的门人说:‘未来城西的泉水将要干涸,上面将出现双阙,与东门相对。其中将出现一位霸主。’到魏嘉平年间,郡官果然在泉上建造了学馆,筑起了双阙,与东门正好相对。至此,张氏家族在河西地区称霸。

永嘉初年,适逢东羌校尉韩稚杀死秦州刺史张辅,张轨的少府司马杨胤对张轨说:‘现在韩稚违抗命令,擅自杀死张辅,明公你掌握一方,应该惩罚不守规矩的人,这也是《春秋》的大义。诸侯相互灭亡,如果齐桓公不能救援,那么他会感到羞耻。’张轨听从了他的建议,派遣中督护氾瑗率领两万士兵讨伐韩稚。他先给韩稚写信说:‘现在天纲混乱,地方官应该齐心协力辅佐王室。我刚得到雍州的檄文,说您出兵内乱,我担任一方董任,义在讨伐叛乱,我率领三万士兵,接连出发,伐木的感觉,心情难以言表!古代出兵,全国统一是上策,如果您愿意单骑来军门,我愿意与您共同平定世间的灾难。’韩稚接到信后投降了。他派遣主簿令狐亚前往南阳王司马模那里,司马模非常高兴,送给张轨皇帝赐予的剑,说:‘从陇西以西,征伐和割据的事务都交给你处理,就像这把剑一样。’不久,王弥侵犯洛阳,张轨派遣北宫纯、张纂、马鲂、阴浚等人率领州军击败了他,又在河东击败了刘聪,京师的人们唱道:‘凉州的大马,横行天下。凉州的鸱苕,敌寇消散;鸱苕翩翩,令人恐惧。’皇帝赞扬他的忠诚,晋升他为西平郡公,但他不接受。张掖临松山的石头上有‘金马’字样,虽然磨损但可以辨认,还有文字说:‘初登帝位,西方安定万年。’姑臧还有一块玄石,上面有白点组成了二十八宿。当时天下已经大乱,各地的使命都没有到达,张轨派遣使者贡献,每年都没有间断。朝廷赞扬他,多次下诏书慰劳。

张轨后来得了风疾,不能说话,让儿子张茂代理州事。酒泉太守张镇暗中引荐秦州刺史贾龛来代替张轨,秘密派使者到京师,请求任命尚书侍郎曹祛为西平太守,图谋辅佐贾龛。张轨的别驾麹晁想要独揽权力,又派使者到长安,告诉南阳王司马模,称张轨因病被废,请求贾龛接替,贾龛准备接受。他的哥哥劝阻贾龛说:‘张凉州是一代名士,威名显赫于西部州郡,你有什么德行能取代他!’贾龛于是停止了。朝廷又任命侍中爰瑜为凉州刺史。治中杨澹急忙赶到长安,割耳放在盘上,诉说张轨被诬陷,司马模于是上表请求停止这件事。

晋昌的张越,是凉州的大族,预言张氏将称霸凉州,他自己认为自己的才能符合这个预言。他从陇西内史升迁为梁州刺史。张越志在凉州,于是借口生病回到河西,暗中图谋取代张轨,于是派遣他的哥哥张镇和曹祛、麹佩发布檄文废黜张轨,让军司杜耽代理州事,让杜耽上表推荐张越为刺史。张轨下令说:‘我在州里八年,不能安抚地方,又遇到中原的战乱,秦陇地区陷入困境,再加上我病重,实在想隐退,避让贤能。但是责任重大,不便立即辞职。没想到这些人突然发动这场变故,他们不明白我的心思。我看离开州职就像脱掉鞋子一样容易!’他想派遣主簿尉髦带着奏表到朝廷,立即辞去职务,准备回宜阳安度晚年。长史王融、参军孟暢踩碎张镇的檄文,推开门进谏说:‘晋室多事,人民痛苦,实在依赖明公安抚西部。张镇兄弟敢肆无忌惮地叛逆,应该宣布他们的罪行并将他们处死,不能让他们得逞。’张轨沉默不语。副手们出去后加强了警戒。武威太守张琠派遣他的儿子张坦急速赶到京师,上表说:‘魏尚安定边疆却受到责罚,赵充国尽忠却被贬,这些都是前代史书中所批评的,也是今天的明鉴。顺阳人思念刘陶,守阙的人有千人。刺史治理臣州,就像慈母对待亲生儿子,百姓爱戴臣轨,就像旱苗得到甘霖。听说有人听信流言,准备更换刺史,民众哀嚎,就像失去了父母。现在戎夷侵扰中原,不应该扰乱一方。’不久,他派遣他的儿子张寔为中督护,率领军队讨伐张镇。他派遣张镇的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亚前往告诉张镇说:‘舅舅为什么不审时度势,明白成败?主公在西河树立了德行,兵马如云,这就像烈火已经燃烧,等待江汉的水,淹没在洪流中,指望越人的帮助,怎么可能来得及!现在数万大军已经临近边境,现在只有保全老亲,维持家族,诚心归顺朝廷,一定能保证万全的幸福。’张镇流泪说:‘都是人误导了我!’于是将罪责推给功曹鲁连并将其斩首,前往张寔那里认罪。向南讨伐曹祛,将其驱逐。张坦从京师回来,皇帝下诏书慰劳张轨,按照司马模的奏请,命令处死曹祛。张轨非常高兴,赦免了州内死刑以下的罪犯。命令张寔率领尹员、宋配步兵和骑兵三万讨伐曹祛,另外派遣从事田迥、王丰率领骑兵八百从姑臧西南方向出发,占据长宁。怯派遣麹晁在黄阪迎战。张寔走小路到达浩亹,在破羌作战。张轨斩杀了曹祛和牙门田嚣。

派遣治中张阆送义兵五千人以及郡国选出的秀才、孝子、贡品、器物等归京师。

命令有关官员详细考察自立州以来清廉有德行的人,嘉奖那些隐居避世的人:‘有高才博学,著作经史;面临危难时为义而牺牲,为君主献身;忠诚进谏却遭受灾祸,专对解决困难;用权谋智勇,为时代排除难题;谄媚误国,伤害忠良;详细呈报情况。州中的父老无不为之庆贺。光禄勋祗、太常挚虞留下遗书,告知京师饥荒,轨立即派遣参军杜勋献上马五百匹、毯布三万匹。皇帝派遣使者晋升他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封为霸城侯,晋升为车骑将军、开府辟如、仪同三司。任命的策书还没到达,王弥就逼近洛阳,轨派遣将军张斐、北宫纯、郭敷等率领精锐骑兵五千来保卫京都。等到京都陷落,斐等人都被敌军所杀。中州避难来的人接连不断,分置武威郡以安置他们。太府主簿马鲂对轨说:‘四海倾覆,皇帝还没有返回,明公以全州之力直接前往平阳,必定能够顺利,没有战争。不知道为什么还犹豫不决不采取这个行动?’轨说:‘这是我的本心。’又听说秦王进入关中,于是急忙向关中发出檄文:‘主上遭遇危机,迁都非其所,普天之下分崩离析,各地士气低落。秦王天生圣德,神武应时。世祖的孙子,现在的王是长孙。我们晋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占卜都显示顺从,幽明同感。应该简命夺取皇位。现在派遣前锋督护宋配率领步兵骑兵二万,直接前往长安,保卫皇帝,左右折冲。西中郎将寔中军三万,武威太守张琠胡骑二万,陆续出发,仲秋中旬在临晋会合。’

不久,秦王成为皇太子,派遣使者任命轨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轨坚决推辞。秦州刺史裴苞、东羌校尉贯与据险断绝使者,命令宋配讨伐他们。西平王叔与曹祛余党麹儒等劫持前福禄令麹恪为主,拘禁太守赵彝,东应裴苞。寔回师讨伐他们,斩杀儒等,左督护阴预与苞在狭西作战,大败他,苞逃往桑凶坞。这一年,北宫纯投降刘聪。皇太子派遣使者重申之前的任命,轨再次坚决推辞。左司马窦涛对轨说:‘曲阜的周公旦不推辞,营丘的齐望接受命令,这是为了明确国家法度,激励特殊的功勋。天下大乱,皇帝迁都,虽然州郡偏远,但不忘保卫国家,所以朝廷倾心,嘉奖不断。应该遵从朝廷旨意,以满足众人的心愿。’轨没有听从。

起初,寔平定了麹懦,迁徙了六百多家元恶。治中令狐浏说:‘消除恶人,就像农夫除草一样,要彻底根除,不让它再生长。现在应该全部迁徙,以绝后患。’寔没有采纳。儒党果然叛乱,寔进军平定了他们。

愍帝即位,晋升他为司空,他坚决推辞。太府参军索辅对轨说:‘古代用金贝皮币作为货币,用谷帛来衡量消耗。东汉时期制定五铢钱,流通不滞。泰始年间,河西荒废,就不再使用钱币。分割布匹来计数。缣布坏了,市场交易又困难,只是浪费女工,不能用于穿衣,弊病很大。现在中州虽然混乱,但这里相对安全,应该恢复使用五铢钱,以应对变化的时机。’轨采纳了他的建议,制定了使用钱币的制度,钱币因此广泛流通,人们都依赖它的便利。这时刘曜侵犯北地,轨又派遣参军麹陶率领三千人保卫长安。皇帝派遣大鸿胪辛攀任命轨为侍中、太尉、凉州牧、西平公,轨再次坚决推辞。

在州中任职十三年后,因病卧床,留下遗言说:‘我对人无德,现在疾病缠身,恐怕命不久矣。文武将佐都应该尽力忠诚,努力安抚百姓,上思报国,下以安宁家庭。用简陋的棺材薄葬,不要埋藏金玉。要相互和睦,听从朝廷旨意。’上表立自己的儿子寔为世子。去世时六十岁,谥号武公。

寔字安逊,学问尚明察,尊敬贤才,爱护士人,以秀才身份担任郎中。永嘉初年,坚决推辞骁骑将军,请求返回凉州,被允许,改任议郎。到达姑臧后,因为讨伐曹祛有功,被封为建武亭侯。不久升任西中郎将,晋升爵位为福禄县侯。建兴初年,除任西中郎将,兼任护羌校尉。轨去世后,州中的人推举寔接替父亲的职位。愍帝因此下策书说:‘你的父亲武公,在西夏立下赫赫战功。最近胡贼狡猾,侵犯逼近京城,义兵精锐,万里相寻,远方的珍品不断进贡,府库从不空虚。正要委以重任,荡平九域,不幸天不佑我,我藩后的凋零,我深感悲痛。你才智出众,英毅非凡,应该成为西海地区的表率和榜样。现在授予你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西中郎将、凉州刺史、兼任护羌校尉、西平公。往钦哉!要发扬先人的遗业,使王室得到庇护。’

兰池长赵奭上军士张冰得到一枚印章,上面写着‘皇帝玺’。群臣上表庆贺,寔说:‘我常常痛恨袁本初想要干预,各位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将印章送往京师。下令全国说:‘愧承前人的足迹,希望刑罚政治不会成为百姓的祸患,但近年来饥荒旱灾,恐怕是因为事务处理有缺失,我私下里仰慕劝诫的话语,以弥补不足。从现在开始,有当面指责我罪过的人,用一束布帛作为报酬;用文字陈述我过的人,用筐篚作为回报;在市场上诽谤我的人,用羊米作为惩罚。’贼曹佐高昌隗瑾进言说:‘圣明的君王将要成就大事,必须崇尚三询之法,朝廷设立谏官以纠正大道理,怀疑承辅弼以补充遗漏。现在无论事情大小,都由圣上决断,出兵布令,朝中不知情,如果有错误,下面无人敢指责。我认为应该停止独断专行,开纳群言,政令大小,与众共之。如果总是独断专行,那么群臣就会害怕威严而表面顺从。善恶都归功于上,即使赏赐千金,也终无人敢言。’寔采纳了他的建议,晋升他的职位三级,赐予四十匹布。派遣督护王该送各郡贡品,将名马、珍宝、经史图籍献给京师。

刘曜逼迫长安,寔派遣将军王该率领军队援助京城。皇帝嘉奖他,任命他为都督陕西诸军事。等到皇帝准备向刘曜投降时,向下诏令寔说:‘天命不幸,灾祸降临晋室,京城陷落,先帝在贼人庭中去世。我流离失所,最终回到旧京。群臣因为宗庙无人主持,便将我推举为皇帝,我就这样肩负重任。自从登上皇位,已经四年了,但我未能剪除大敌以解救危难,百姓仍然遭受苦难,这都是因为我不明智造成的。羯贼刘载僭越称帝,祸害先帝,屠杀藩王,我深感仇恨和耻辱,枕戈待旦。刘曜从去年九月率领他的军队,乘虚深入,劫持羌胡,攻占了北地。麹允在外统帅军队,六军战败,逼近京城,箭矢如雨。胡崧等人虽然奔赴国难,但未能成功,围困了京城,外面没有援军,粮食耗尽,人困马乏,最终成为降兵。我向上愧对天灵,向下痛悼宗庙。你世世代代忠诚可靠,功勋卓著,四海之内都仰望你,我依靠你。现在任命你为大都督、凉州牧、侍中、司空,全权处理事务。琅邪王是宗室中的贤人,远在江表。现在朝廷流离失所,国家危在旦夕,我下诏让王暂时摄政。你应扶持琅邪王,共同度过难关。如果你不忘君王,宗庙就有依靠。你明白地投降,所以我昨晚见到公卿,把后事托付给你,秘密派遣黄门郎史淑、侍御史王冲带着诏书假授给你。临行前,我托付你,你要努力啊!’寔因为天子流离失所,推辞不接受封赏。

建威将军、西海太守张肃,是寔的叔父,因为京城受到威胁,请求作为先锋攻击刘曜。寔因为肃年事已高,没有答应。肃说:‘狐狸死时头朝向它的巢穴,心永远不会忘记它的根本;钟仪在晋国,楚国的官帽南方的声音。我接受晋朝的龙图,分封有官位。羯贼叛逆滔天,朝廷倾覆,我在边疆安享太平,面临灾难却不奋发,怎么能算作人臣呢!’寔说:‘家族受到重恩,自然应该全族效命,忠诚保卫国家,以实现先公的志愿。只是叔父年纪已高,体力衰竭,军队的事不是老年人能承受的。’于是作罢。不久听说京城陷落,肃悲愤而死。

寔知道刘曜逼迫迁都,悲痛地哭了三天。派遣太府司马韩璞、灭寇将军田齐、抚戎将军张阆、前锋督护阴预步兵骑兵一万,东进国家危难。命令讨虏将军陈安、原太守贾骞、陇西太守吴绍各自统领郡兵作为璞等人的先锋。告诫璞说:‘之前派遣的将领多次违背机密信件,所持意见不同,导致有所阻挠。而且内部不和,怎么能使万物服从!现在派遣御督五将统领军队,应当像一体一样,不得让不同的意见传到我的耳朵里。’又给南阳王保写信说:‘王室有难,不忘投身。孤州偏远,首尾多难,所以之前派遣贾骞,等待你的行动。中被符命,命令骞回军。忽然听说北地陷落,敌寇逼近长安,胡崧不前进,麹允带着五百金请求胡崧救援,因此决定派遣骞等人进军过岭。正巧听说朝廷倾覆,作为忠臣未能达到君主,派兵来不及解难,痛心疾首,死有余辜。现在再派遣韩璞等人,只听从你的命令。’等到璞到达南安,各羌族切断军队的道路,相持一百多天,粮食耗尽,箭矢用尽。璞杀牛飨军,哭着对众人说:‘你们想念父母吗?’众人回答:‘想念。’‘想念妻子吗?’众人回答:‘想念。’‘想要活着回去吗?’众人回答:‘想要。’‘听从我的命令吗?’众人回答:‘是。’于是鼓噪前进战斗。正巧张阆率领金城军赶到,夹击敌军,大败敌军,斩首数千。

当时焦崧、陈安进逼陇石,向东与刘曜相持,雍秦地区的人死去了十分之八九。当初,永嘉年间,长安有谣言说:‘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到了这时,谣言应验了。焦崧、陈安逼近上邽,南阳王保派遣使者求救。任命金城太守窦涛为轻车将军,率领威远将军宋毅及和苞、张阆、宋辑、辛韬、张选、董广步兵骑兵二万前往救援。军队驻扎在新阳,正巧愍帝驾崩的消息传来,素服举哀,悲痛地哭了三天。

当时南阳王保图谋称帝,破羌都尉张诜对寔说:‘南阳王忘记了莫大的耻辱,却想要自尊,天不会接受他的图谋,他的德行不足以顺应天命,最终不是拯救时局的救难之人。晋王明德亲近藩国,先帝信任他,应该上表称颂晋王的圣德,劝他即位,传檄诸藩,辅佐言辞,那么想要竞争的心思就会停止,不合时宜的人就会散去。’寔同意了他的建议。于是急忙向天下发布檄文,推崇晋王为天子,派遣牙门蔡忠带着奏表到江南,劝晋王即位。这一年,元帝在建邺即位,改年号为太兴,寔仍然称建兴六年,没有接受中兴年号的变化。

保听说愍帝驾崩,自称晋王,建立年号,任命百官,派遣使者拜寔为征西大将军、仪同三司,增加封地三千户。不久保被陈安背叛,氐羌都响应他。保处境窘迫,于是离开上邽,迁到祁山,寔派遣将领韩璞步兵骑兵五千前往救援。陈安退守绵诸,保回到上邽。不久,保再次被安打败,派人向寔求援。寔派遣宋毅前往,安退兵。正巧保被刘曜逼迫,迁到桑城,打算投奔寔。寔因为他是宗室之望,如果到达河右,一定会动摇人心,派遣他的将领阴监迎接保,声称是保护他,实际上是在控制他。正巧保去世,他的部众散去,有万余人逃往凉州。寔自恃险远,颇为自满。

起初,寔的寝室梁上有人像,没有头,时间久了才消失,寔非常厌恶。京兆人刘弘,使用邪术,客居天梯第五山,他在山洞中点灯挂镜,制造光明,以此迷惑百姓,信奉他的人有一千多人,寔的左右亲信都信奉他。帐下阎沙、牙门赵仰都是弘的同乡,弘对他们说:‘天赐给我神玺,我应该统治凉州。’沙、仰相信了他,秘密与寔的左右十多人谋杀寔,推举弘为主。寔暗中得知他们的阴谋,逮捕并处死了弘。沙等人不知道,就在那个夜晚杀害了寔。在位六年。私谥为昭公,元帝赐谥为元。儿子骏年幼,弟弟茂代理国事。

茂字成逊,虚心好学,不追求世俗的利益。建兴初年,南阳王保任命他为从事中郎,又推荐他为散骑侍郎、中垒将军,他都拒绝了。二年,征召他为侍中,因为父亲年老,他坚决辞谢。不久被任命为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兴三年,寔被杀害后,州人推举茂为大都督、太尉、凉州牧,茂不接受,只接受使持节、平西将军、凉州牧。于是诛杀了阎沙及同党数百人,赦免了境内的罪人。又任命他的侄子骏为抚军将军、武威太守、西平公。

一年多后,李茂修建了灵钧台,周围有八十多座建筑,基础高达九仞。武陵人阎曾夜晚敲门呼喊说:‘武公派我来,说:为什么劳役百姓来修建这个台呢?’姑臧令辛岩认为阎曾妖言惑众,请求杀了他。李茂说:‘我确实觉得劳役人是不好的。阎曾提到了先君的命令,怎么能说是妖言呢!’太府主簿马鲂劝谏说:‘现在世道混乱,我们应当弘扬道德,不应该劳役百姓来修建华丽的台榭。而且近年来,各种事务越来越奢侈,每次经营,都轻率地违背了雅正的度量,这并非士女们对明公的期望。’李茂说:‘我错了,我错了!’下令停止修建工程。

第二年,刘曜派遣他的将领刘咸攻打冀城的韩璞,呼延寔攻打宁羌护军阴鉴于桑壁。临洮人翟楷、石琮等人驱逐了县令,响应刘曜,河西地区大受震动。参军马岌劝李茂亲自出征,长史氾祎愤怒地说:‘亡国之人还想干预国家大事,应该斩杀马岌,安抚百姓。’马岌说:‘氾公不过是书生之见,举荐了最近的人才,却只考虑国家大计。而且朝廷已经很久没有粮食了,现在大敌当前,不必远征,遥远的人民,他们的心意实际上都系在这个州上,形势不允许不出兵。而且应该树立信勇的榜样,以满足秦陇地区的期望。’李茂说:‘马生的话很有道理。’于是驻扎在石头城。李茂对参军陈珍说:‘刘曜凭借胜利的声势掌握了三秦的精锐,养兵多年,士兵们习惯了战斗,如果我们用精锐骑兵突然攻克南安,席卷河外,长驱直入,我们该怎么办呢?’陈珍说:‘刘曜虽然依靠威势和众多士兵,但恩德并未在下面结成,而且他在关东有二心,内部隐患未除,精锐士兵很少,大多是氐羌乌合之众,他们最终不能远离关东的困难,增加陇上的防御,长期与我们对抗。如果二十天内不撤退,我请求率领几千老弱士兵去擒获他。’李茂非常高兴,任命陈珍为平虏护军,率领一千八百骑兵去救援韩璞。刘曜暗中想要撤退,声称要先攻取陇西,然后回师消灭桑壁。陈珍招募了氐羌的士兵,击败了刘曜,收复了南安。李茂非常赞赏他,任命他为折冲将军。

不久之后,李茂又大规模地加固了姑臧的城池,修建了灵钧台,别驾吴绍劝谏说:‘我私下认为修建城池和台榭,是为了惩戒过去的事情。我认为恩德还没有得到亲近者的信任,即使住在高楼之上,也只是让人怀疑,只会让人感到不安,失去了士民对明君的信任,显示出怯弱的形象,违背了辅佐霸主的气势。远方异域窥视我们的弱点,必然有乘人之危的打算。我曾希望停止劳役,让百姓休息。而现在却又要大兴土木,百姓怎么会希望明君这样做呢!’李茂说:‘我哥哥不幸失去了生命。王公设险,武士重闭,这也是明智人的至理名言。而且忠臣义士难道不希望尽忠义于我哥哥吗?只是因为危机突然爆发,即使有贲育之勇,也无法施展。现在事情尚未平定,不能拘泥于常言,用太平之理来要求乱世之中的人。’吴绍无言以对。

李茂有高尚的志节,能够决断大事。凉州的大姓贾摹,是呼延寔的妻弟,势力在西土很盛。在此之前,有谣言说:‘手莫头,图凉州。’李茂认为这是真的,诱骗并杀了他,于是豪族权贵都隐退了,威势在凉州地区盛行。永昌初年,李茂派遣将军韩璞率领士兵夺取了陇西南安之地,设立了秦州。

太宁三年去世,临终时,拉着李骏的手哭泣说:‘从前我哥哥以孝友著称。自汉初以来,世代忠诚顺服。现在虽然华夏大乱,皇族流离失所,你应当谨守人臣的节操,不要有所失坠。我遭遇动荡的时代,继承了先人的余德,暂时管理这个州,保全性命,上不辜负晋室,下保护百姓。然而官位并非王命所封,位置是由私人议定的,如果只是为了集事,这又有什么荣耀呢!我断气的那一天,用白帢入棺,不用朝服,以此来彰显我的志向。’享年四十八岁。在位五年。私谥号为成。李茂没有儿子,李骏继承了他的位子。

李骏字公庭,从小就有非凡的气度。建兴四年,被封为霸城侯。十岁时就能写文章,才智卓越,不拘小节,但过于放纵,常常在夜里悄悄出行于乡里,国中的人都效仿他,等到他掌权时,年仅十八岁。在此之前,愍帝派人黄门侍郎史淑在姑臧,左长史氾祎、右长史马谟等人劝史淑,让他任命李骏为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领护羌校尉西平公。赦免境内罪犯,设立左右前后四率官,修缮南宫。刘曜又派人任命李骏为凉州牧、凉王。

当时辛晏在枹罕驻军,李骏在闲豫堂宴请群僚。命令窦涛等人进攻辛晏。从事刘庆劝谏说:‘霸王不会因为喜怒而兴兵,不会因为掠夺而取胜,必须等到天时和人事都具备了,然后才行动。辛晏父子残忍凶狂,他们的灭亡是注定的,为什么要在饥荒之年大规模进攻,在严寒中攻城!’过去周武王回师等待商朝灭亡的时机,曹操延缓攻打袁绍,使袁绍自己灭亡,为什么殿下认为回师是耻辱呢!”李骏接受了这个建议。

派遣参军王骘出使刘曜,刘曜对他说:‘你们凉州如果想要追随窦融,诚意和好,你能保证这一点吗?’王骘说:‘不能。’刘曜的侍中徐邈说:‘你来了是为了和好,却说不保证,为什么?’王骘说:‘齐桓公在贯泽之盟时,忧心忡忡,诸侯不召自来。葵丘之会,骄傲自大,九国背叛。赵国的教化,现在就像这样,如果政教衰败,还未能察觉近处的变化,何况我们凉州呢!’刘曜对左右说:‘这是凉州的高士,使者选得很好。’礼貌地送他离开。

太宁元年,李骏仍然称建兴十二年,李骏亲自耕种藉田。不久接到元帝去世的消息,李骏悲痛了三天。恰逢有黄龙出现在嘉泉,右长史氾祎对李骏说:‘根据建兴的年号,是少帝开始起兵时的称号。皇帝以凶终,理应更改。朝廷现在在江南,音信隔绝,应该趁着龙的出现来更改年号,以彰显吉祥的征兆。’李骏没有接受这个建议。最初,李骏即位时,姑臧有谣言说:‘鸿从南来雀不惊,谁谓孤雏尾翅生,高举六翮凤皇鸣。’到现在又收复了河南之地。

咸和初年,张骏派遣武威太守窦涛、金城太守张阆、武兴太守辛岩、扬烈将军宋辑等人率领大军向东与韩璞会合,攻打秦州的各个郡县。刘曜派遣他的将领刘胤前来抵抗,驻扎在狄道城。韩璞进军到沃干岭。辛岩说:‘我手握数万大军,依靠氐羌人的勇猛,应该迅速作战,消灭他们,不能拖延太久,拖延太久就会发生变故。’韩璞说:‘自从夏末以来,太白星侵犯月亮,辰星逆行,白虹贯穿太阳,这些都是大变,不能轻举妄动。轻举妄动而不迅速,反而会带来更大的祸害。我将拖延时间,让他们自己耗尽。’经过七十多天,军粮耗尽,派遣辛岩到金城督运粮食。刘胤得知后,非常高兴,对他的将士们说:‘韩璞的军队人数是我十倍,羌胡人都背叛了他,不为他所用。我的粮食即将耗尽,难以持久。现在敌军分兵运粮,可以说是天助我军。如果打败辛岩,韩璞等人自然会溃败。他们人多我们少,应该拼死一战。如果战败,就没有一匹马能活着回来,应该激励你们的戈矛,竭尽你们的智慧。’众人都振奋起来。于是他率领三千骑兵,在沃干岭袭击辛岩,打败了他,韩璞的军队于是溃败,死伤两万多人。刘胤被捆绑着回来认罪,张骏说:‘这是我的罪过,将军何必受辱!’都赦免了他们。

刘胤乘胜追击,渡过黄河,攻陷了令居,占据了振武,河西地区大震。张骏派遣皇甫该抵抗,赦免了境内的罪人。

适逢刘曜向东讨伐石生,长安空虚。大规模检阅军队,准备袭击秦雍,理曹郎中索询劝谏说:‘刘曜虽然向东出征,刘胤还在坚守本城。险要的路途遥远,对主人来说很容易,刘胤如果轻骑依靠氐羌来抵抗我们,那么他们的突袭就难以预测;如果我们停止他们东进,反过来与他们战斗,那么敌人还没有停止侵扰。近年来频繁出征,战马在郊外,外面有饥饿疲惫的士兵,内部资源消耗,这难道是殿下子嗣的财产吗?’张骏说:‘我常常担心忠言不进,当面顺从背后违背,我的政教有所缺失,没有人来纠正我。你尽可以直言规劝,这完全符合我的期望。’用羊酒来款待他。

西域各国献上汗血马、火浣布、牦牛、孔雀、大象以及各种珍奇物品二百多种。四域长史李柏请求攻打叛将赵贞,却被赵贞打败。有人认为李柏出谋划策导致失败,请求处死他。张骏说:‘我常常以汉世宗杀王恢,不如秦穆公赦免孟明为例。’最终以减刑论处,大家都很高兴。张骏在新乡检阅军队,在北野狩猎,趁机讨伐轲没虏,打败了他们。下令境内说:‘或者鲧被杀而禹兴起,芮被诛而缺进,唐帝因此消灭了洪水灾害,晋侯因此成为五霸。犯死罪的人,至亲不能在朝中。现在全部听任他们,只是不宜在宫中担任宿卫。’于是刑罚严明,国家富强,群臣劝张骏称凉王,兼任秦、凉二州牧,设置公卿百官,像魏武、晋文一样。张骏说:‘这不是人臣应该说的话。如果有人敢说这些,罪不可赦。’然而境内的人都称他为王。群臣又请求张骏立世子,张骏不同意。中坚将军宋辑对张骏说:‘礼法上紧急设立储君,是因为重视宗庙的缘故。周成王、汉昭帝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储君,确实是因为国家继承人不能空缺,储君的位置应该提前确定。从前武王刚建国,元王就被立为储君。建兴初年,先王在位,殿下正名统,何况现在国家更加尊崇,圣上独立,大业日益兴盛,继承人却空缺,这不是应该的吗?’张骏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立儿子张重华为世子。

在此之前,张骏派遣傅颖向蜀地借道,通向京城。李雄不同意。张骏又派遣治中从事张淳向蜀地称藩,借口是借道。李雄非常高兴。李雄对南氐杨初也有怨恨,张淳趁机劝说道:‘南氐无礼,屡次为边境带来危害,应该先讨伐百顷,再平定上珪。两国势力合并,席卷三秦,向东清除许洛,扫除燕赵的阴霾,从平阳拯救两位皇帝的灵柩,将皇帝的车驾返回洛邑,这是英雄霸主的举动,千载难逢。我的君主之所以派遣我冒险传达诚意,不远万里,是因为陛下仁义之声远播,一定能够怜悯我君主勤王的心志。天下的善行都是一样的,只希望陛下考虑。’李雄生气,假装答应了他,准备在东峡杀害张淳。蜀人桥赞秘密告诉了张淳。张淳对李雄说:‘我的君主派我走无迹之地、通百蛮之域、万里传达诚意,是因为君主认为陛下怜悯努力效忠的臣子,能够成就美好的节操。如果想要杀我,应该在都市公开处决,让众人看到,说凉州不忘旧义,派使者到琅邪,表达忠诚,借道于我们,君主圣明,臣子明智,被发现后杀掉。应该让仁义之声远播,让天下敬畏威严。现在在江中偷袭杀害,威严不显,怎么能宣扬光辉,向天下展示呢!’李雄大惊说:‘哪有这种事!应该放你回河右。’李雄的司隶校尉景骞对李雄说:‘张淳是壮士,应该留下任用他。’李雄说:‘壮士怎么会留下来呢?而且可以按照你的意思来看待他。’景骞对张淳说:‘你身体强壮,天气炎热,可以暂时派遣下吏,稍作停留等待凉爽。’张淳说:‘我的君主因为皇帝被囚禁,灵柩未归,天下的耻辱未洗雪,百姓的生命悬于一线,所以派遣我来,向大国表达诚意。所讨论的事情重大,不是下吏能够传达的。如果下吏能够完成,那么我本来就不会来,即使有火山汤海,也没有什么可逃避的,难道可以因为寒暑而回避吗!’李雄说:‘这个人坚强不屈,不能任用。’用厚礼送他回去。对张淳说:‘贵主英名盖世,土地险要,兵力强大,为什么不称帝,自己娱乐一方呢?’张淳说:‘我的君主因为祖先和父亲世世代代忠诚善良,未能洗雪天人和百姓的大耻辱,解救百姓的困境,日夜忘食,枕戈待旦。因为琅邪中兴江东,所以不远万里来支持,将要成就桓文的事业,怎么会说自娱呢!’李雄面露羞愧,说:‘我的祖先和父亲也是晋朝的臣子,曾经与六郡在这里避难,被同盟者推举,才有今天。如果琅邪能在中原中兴大晋,我也应该率领军队支持他。’张淳回到龙鹤,招募士兵,传达信息,后来都送达了京城,朝廷嘉奖了他。

张骏商议想要实行严刑峻法,大家都认为应该这样。参军黄斌进言说:‘我认为不可行。’张骏问他原因。黄斌说:‘法律制度是用来治理国家,巩固风俗,统一万物,既确定了民众的行为,就不能有偏颇。如果尊贵的人犯法,那么法律就不再执行了。’张骏放下手中的笔,改变了脸色说:‘法律只有上行,制度没有高低。而且微不足道的黄君,我没有听过你的过错。黄君可以说是忠诚到了极点。’在座的人中提拔他为敦煌太守。张骏有计谋,于是严格自律,勤于政务,总揽文武,都得到了恰当的运用,远近的人都赞美他,称他为积贤君。自从张轨占据凉州以来,天下大乱,他所在的地方都在征伐,军队没有安宁的年份。到了张骏,境内逐渐平定。又派他的将领杨宣率领军队越过流沙,攻打龟兹、鄯善,于是西域各国都投降了。鄯善王元孟献上女子,称为美人,建立宾遐观来安置她。焉耆前部、于阗王都派遣使者进贡珍奇物品。在河中得到了玉玺,上面写着‘执万国,建无极。’

时骏完全拥有陇西之地,士兵和马匹强大,虽然向晋朝称臣,但不采用晋朝的中兴年号。他舞动六佾(古代舞蹈队形),建立豹尾旗帜,所设置的官僚府寺与王者的相似,只是名称略有不同。他又在州西界的三郡设置沙州,在州东界的六郡设置河州。两个州的官僚都向他称臣。又在姑臧城南筑城,建造谦光殿,用五色颜料绘制,用金玉装饰,极尽奢华之能事。殿的四面各建一座殿,东面的叫宜阳青殿,春天居住其中,章服器物都按照东方的颜色;南面的叫硃阳赤殿,夏天居住其中;西面的叫政刑白殿,秋天居住其中;北面的叫玄武黑殿,冬天居住其中。它们旁边都有直省内官寺署,颜色与各自的季节相同。到晚年,他在任所游历,不再依照四季变换居住地。

咸和初年,时骏担心被刘曜逼迫,派将军宋辑、魏纂带领两千多户陇西南安人迁往姑臧,派使者去见李雄,修复友好关系。等到刘曜攻打枹罕,护军辛晏告急,时骏派韩璞、辛岩率领两万步兵和骑兵出击,在临洮交战,被刘曜军大败,韩璞等人退却逃跑,被追到令居,时骏于是失去了河南之地。起初,戊己校尉赵贞不依附时骏,到这时,时骏攻打并擒获了他,把他的地设置为高昌郡。等到石勒杀死刘曜,时骏趁着长安混乱,又收复了河南之地,直到狄道,设置了武卫、石门、候和、漒川、甘松五屯护军,与石勒分界。石勒派使者授予时骏官爵,时骏不接受,留下了使者。后来害怕石勒强大,派使者向石勒称臣,并进贡方物,让使者返回。

时骏境内曾经发生大饥荒,粮食价格飞涨,市长谭详请求打开粮仓的粮食救济百姓,秋天收割时加倍征收。从事阴据劝谏说:“以前西门豹做鄴地的长官,把粮食积存起来帮助百姓;解扁治理东封的城邑,计算三倍。文侯因为西门豹有罪而可以赏赐,解扁有功而可以惩罚。现在谭详想趁着百姓的饥荒,要求三倍回报,就像反穿皮衣伤害了皮毛,不足以形容。”时骏采纳了他的建议。

起初,建兴年间,敦煌的计吏耿访到长安,后来遇到贼人,无法返回,逃到汉中,然后东渡长江,太兴二年到达京都,多次上书,认为本州不知道中兴,应该派遣大使,请求作为向导。当时连年有内乱,答应但未行动。到这时,才任命耿访为治书御史,授予时骏镇西大将军、校尉、刺史、公的职位,选派西方人陇西贾陵等十二人配给他。耿访在梁州停留了七年,因为驿道不通,被召回。耿访把诏书交给贾陵,委托他作为商人。到达长安后,不敢进京,咸和八年才到达凉州。时骏接到诏书,派部曲督王丰等人回报,并派贾陵返回,上疏称臣,但不采用晋朝的正朔,仍然称建兴二十一年。九年,又派耿访随王丰等人携带印信版图进贡给时骏大将军。从此每年使命不断。后来时骏派参军麹护上疏说:

东西隔绝,已经过了多年,一直敬仰圣德,心中牵挂本朝。但江吴之地寂静无声,余波不及,虽然尽力修复道路,同盟关系无人关心。接到诏书的那天,悲喜交加,天恩照耀,褒奖和恩宠深厚,就任命我为大将军、都督陕西雍秦凉州诸军事。荣誉和宠爱震动四方,万里之遥都怀有敬意,嘉奖的命令显赫至极,我心中感激,感到不安。陛下天资卓越,建立了晋室,遭遇家国不幸,流亡到吴楚,宗庙有《黍离》之悲,园陵有毁灭之痛,天下哀叹,含气悲伤。我专管一方,职责在斧钺,偏远之地,势力极尽秦陇。石勒已死,人们都怀念回归,认为季龙、李期的命令不超过早晨,但他们都篡位继位,凶恶逆行,像猛禽一样长久。东西辽阔,声援不接,使得桃虫振翅,四夷喧哗,追求正义的人更加思念背叛,铅刀有干将之志,萤火虫渴望日月之光。因此我之前上书恳切,想要齐心协力讨伐。但陛下在江表从容自若,坐观祸败,只考虑眼前的安宁,毁坏了四祖的事业,发布檄文,只是空谈,我之所以在荒漠中夜吟,痛心长路。

而且百姓离弃君主,渐渐经过世代,先辈老去,后辈无知,忠良遭受悬梁之刑,群凶贪婪横行,怀念君主,思念故土,日月流逝。虽然有崇尚正义的人,畏惧逼迫,哀叹在陋室。我听说少康中兴,因为有一旅之众,光武继承汉朝,人数不满百,祭祀夏朝,不失旧物,何况我州荆扬勇猛,我州的骑兵,可以吞噬残余的羯族,掌握在手中!愿陛下扩大我的考虑,永远怀念先祖的功绩,命令司空鉴、征西亮等人泛舟江沔,使首尾都到达。

此后时骏派使者多被季龙捕获,未能到达。后来时骏又派护羌参军陈宇、从事徐虓、华驭等人到京师,征西大将军亮上疏说陈宇等人冒险远来,应该得到奖赏,下诏任命陈宇为西平相,徐虓等为县令。永和元年,任命世子时重华为五官中郎将、凉州刺史。酒泉太守马岌上书说:“酒泉南山,就是昆仑山的本体。周穆王见到西王母,乐而忘返,就是指这座山。这座山有石室玉堂,珠玑雕刻装饰,光彩照人,如神宫一般。应该建立西王母祠,以助朝廷无疆之福。”时骏同意了。

时骏在位二十二年去世,时年四十岁,私谥为文公,穆帝追谥为忠成公。

时重华字泰临,是时骏的第二个儿子。他性格宽和、庄重、少言寡语。父亲去世时,他只有十六岁。永和二年,他自称持节、大都督、太尉、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赦免了他的境内。尊称他的母亲严氏为太王太后,居住在永训宫;生母马氏为王太后,居住在永寿宫。减轻赋税,废除关税,减少园林,以救济贫穷。

派遣使者向石季龙进贡。石季龙派遣王擢、麻秋、孙伏都等人不断侵扰。金城太守张冲投降了麻秋。于是凉州震动。重华整顿境内,派他的征南将军裴恒去抵御。裴恒在广武筑垒,想用持久战来消耗敌人。牧府相司马张耽对重华说:“我听说国家以军队强大,以将领为主。主将,是存亡的关键,吉凶的所在。所以燕国任用乐毅,能够平定整个齐国,等到任用骑劫,就失去了七十座城池。因此古代的明智君主无不慎重对待将相。现在关键在于军师。然而讨论的人推荐将领,往往推崇老将,未必能完全发掘出优秀人才。而且韩信的起用,并非旧有名将;穰宜的信,并非老将;吕蒙的提拔,并非旧勋;魏延的使用,并非旧德。因为明智的君王,举用没有固定的人选,根据才能授予重任。现在强敌在郊外,将领们不前进,人心动荡,危机逐渐逼近。主簿谢艾,既有文才又有武略,明晓兵法,如果授予他斧钺,委托他专征,一定能击退敌人,消灭凶恶之人。”重华召见谢艾,询问讨伐敌人的策略。艾说:“过去耿弇不愿把敌人留给君父,黄权愿意以一万人抵挡敌人。请允许我借七千兵,为殿下吞并王擢、麻秋等人。”重华非常高兴,任命谢艾为中坚将军,配备五千步兵和骑兵攻打麻秋。率军出振武,夜里有两只枭在营帐中鸣叫,艾说:“枭,是邀的意思,六博游戏中得到枭的人获胜。现在枭在营帐中鸣叫,是战胜敌人的征兆。”于是进军作战,大败敌人,斩首五千级。重华封谢艾为福禄伯,对他很好。一些受宠的权贵嫉妒他的才能,共同诽谤他,于是他被调出京城担任酒泉太守。

石季龙又命令麻秋进攻大夏,大夏护军梁式逮捕了太守宋晏,以城池投降麻秋。麻秋派宋晏写信诱降宛戍都尉宋矩。宋矩对麻秋说:“辞别父亲事奉君主,应当建立功绩和义节;功绩和义节不建立,应当坚守名节。我宋矩终究不愿在世间苟且偷生。”于是先杀了自己的妻子儿女,然后自刎而死。

这个月,有关部门商议派遣司兵赵长到西郊迎接麻秋。谢艾根据《春秋》的大义,国家有大丧事,应该省略狩猎之礼,应该等待一年后再进行。别驾从事索遐提议说:“按照礼制,天子崩,诸侯薨,殡葬期间不举行祭祀,五祀不进行,殡葬结束后再举行。鲁宣公三年,天王崩,没有停止郊祀。现在圣上继承了皇位,百官都是新任,应该在璇玑玉衡来齐七政。立秋时,万物将要成熟,是杀气开始的时候,对于国家大事,举旗誓师,击鼓祭神,是为了讨伐逆贼,消除暴乱,成功完成使命,安定宗庙社稷,带来天下之福,不能废弃。”重华采纳了他的建议。

不久,麻秋进攻枹罕,当时晋阳太守郎坦认为城池太大难以防守,应该放弃外城。武城太守张悛说:“放弃外城就大事去了,不能动摇军心。”宁戎校尉张璩同意他的看法,坚守大城。麻秋率领八万大军,挖了数道壕沟,使用云梯和冰雹车,地突百道,都通往城内。城中也进行了反击,杀伤麻秋的士兵已经数万。石季龙又派遣他的将领刘浑等率领两万步兵和骑兵会合。郎坦后悔没有听从他的话,教军士李嘉偷偷与麻秋联系,引诱一千多敌人上城西北角。张璩派宋修、张弘、辛挹、郭普抵抗,短兵相接,斩杀了两百多人,敌人撤退。张璩处决了李嘉,烧毁了敌人的攻城器械。麻秋撤退到大夏,对将领们说:“我在五都之间用兵,攻城掠地,往无不胜。等到进入秦陇,以为有征无战。哪知道南袭仇池,军队被击溃,将领被杀;筑城最长,一匹马都没有回来;现在攻打这座城,损伤士兵,挫败锐气。大概是天意相助,非人力所能。”石季龙听说后叹息说:“我用偏师平定了九州,现在用九州的兵力困于枹罕,真是所谓‘彼有人焉,未可图也’。”

重华任命谢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领三万步兵和骑兵,进军临河。麻秋率领三万大军抵抗。艾乘坐轺车,戴着白色的冠帽,击鼓前进。麻秋看到后愤怒地说:‘谢艾年轻书生,服饰如此,轻视我。’命令黑槊龙骧三千人骑马冲击。艾的左右部下非常混乱。左战帅李伟劝艾骑马,艾不听,于是下车坐在胡床上,指挥调度。敌人以为伏兵出动,害怕不敢前进。张瑁从左南缘河截其后,麻秋的军队撤退。艾乘胜追击,大败敌人,斩杀麻秋的将领杜勋、汲鱼,俘虏斩杀一万多人,麻秋仅以身逃回大夏。重华论功行赏,任命谢艾为太府左长史,晋升封为福禄县伯,封地五千户,赏赐八千匹布。

麻秋又占据枹罕,有十二万大军,进驻河内,派遣王擢攻略晋兴、广武,越过洪池岭,直到曲柳,姑臧非常震动。重华商议想要亲自出征抵抗,谢艾坚决劝阻认为不可行。别驾从事索遐进言说:“敌人兵力强大,逐渐逼近京城。君王是国家的柱石,不能亲自行动。左长史谢艾,文武双全,是国家的重要支柱,应该委托他推车前进的重任。殿下居中镇守,授予他计谋,小贼不足平定。”重华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任命谢艾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行卫将军,索遐为军正将军,率领两万步兵和骑兵抵抗。艾建立牙旗,盟誓将士,有西北风吹动旌旗指向东南。索遐说:“风是号令,现在能够使旌旗指向,是天意相助,必定能够打败敌人。”军队驻扎在神鸟,王擢与前锋作战,战败后逃回河南。回军讨伐叛变的斯骨真,击败了他,斩首一千多人,俘虏了两千八百人,缴获牛羊十余万头。

重华自认为连续打败强敌,有些怠慢政事,很少接待宾客。司直索遐进谏说:“殿下继承了四圣的基业,正处于升平之世,肩负着当今的重任,忧虑天下百姓的疾苦。应该亲自处理万机,广开言路,日夜勤勉,努力处理各种政务。最近内外都骚动不安,都说投诚的叛贼应该立即安抚,却整天不接待。国老和朝中的贤人,应该虚心接纳,询问政事,但常常经过十多天都不关心接待他们。文书进入宫中,经过一个月都不审阅,废弃了代替的政务,专注于棋局和游戏之间,沉迷于左右小臣的娱乐,不考虑将相远大的谋略。以至于亲信不敢直言,朝中官员闭口不言,我作为愚臣,感到非常担忧,无法入睡和进食。现在王室如同破碎,百姓如同倒挂,正是殿下咬紧牙关,忍受痛苦,下定决心的时候。衷心希望殿下关注朝政,广纳直言,周全五美,成就六德,摒弃亲近的人,消除外界的声音,整顿政务,处理朝政,让百姓看到而受到感化。”重华阅读后非常高兴,回复了优待的文书,但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行为。

皇帝下诏派遣侍御史俞归任命重华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并授予节杖。这时,石季龙的西中郎将王擢驻扎在陇上,被苻雄击败,逃到了重华那里。重华对他非常宠爱,任命他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并授予节杖,派张弘、宗悠率领一万五千步兵和骑兵支援王擢,去攻打苻健。苻健派遣苻硕迎战,两军在龙黎交战。王擢等人惨败,他独自骑马返回,张弘、宗悠都战死了。重华非常悲痛,穿上素服为战死的官吏士兵哀悼,并派人去慰问他们的家人。他又授予王擢军队,让他攻打秦州,并攻克了它。他派遣使者上疏说:‘石季龙已经死去,他的残余势力仍然威胁着,他们乘机作乱,侮辱亡国之人。我现在派遣前都锋督裴恒率领七万步兵和骑兵,从陇上远出,等待圣朝的威严。山东地区虽然动荡不安,但长安的富饶之地应该迅速平定。我守卫着西荒,山川遥远,大军誓师,没有及时听到我的命令;勇猛的将领们,也没有参与告捷的仪式,我仰望天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义愤,手持宝剑,情绪激动,内心充满了忧虑。’于是康献皇后下诏回复,派遣使者提升重华为凉州牧。

这时御史俞归到达凉州,重华正计划成为凉王,不肯接受诏令,派亲信人沈猛对俞归说:‘我家主人世世代代忠于晋室,但不如鲜卑。朝廷加封慕容皝为燕王,现在刚刚授予州主大将军,那如何奖励有功的忠义之臣呢!现在朝廷应该把河右地区划归凉州,共同劝导州主成为凉王。大夫出使,如果有利于国家,可以专断行事。’俞归回答说:‘王者的制度,异姓人不能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能超过公爵。汉高祖一时封异姓为王,不久都被消灭,这是权宜之计,不是旧有的体制。所以王陵说:“不是刘氏的人称王,天下的人都会讨伐他。”至于戎狄,不遵循这个例子。春秋时期吴国和楚国称王,而诸侯并没有认为这是错误的,因为这是对待蛮夷的态度。假如齐鲁称王,诸侯难道不会讨伐他们吗!所以圣上因为贵公忠诚贤能,所以封他为上公,位为方伯,鲜卑和北狄,哪里能比得上呢!你的问题问错了。而且我又听说,有特殊的功勋和超世的人也有特殊的赏赐,如果现在就封贵公为王,如果贵公率领河右的军队南平巴蜀,东扫赵魏,恢复旧都,迎接天子,天子再用什么爵位和职位来赏赐他呢?希望您三思。’沈猛详细传达了俞归的话,重华于是停止了计划。

重华喜欢和群臣玩小游戏,多次拿出钱和布匹赏赐左右的人。征事索振劝谏说:‘先王睡不安稳,心系平定天下,所以装备军队,积累财富。大业未成,心怀遗憾。殿下在父亲去世之际遭遇强敌,依靠重赏来挫败强敌。现在残余势力还广泛存在,国库空虚,对于金钱和布匹的消耗,应该谨慎。过去世祖即位,亲自处理万机,章奏送到朝廷,报告不超过一天,所以能够光大中兴的事业,奠定万世之功。现在章奏停滞,动辄数月,下情不能上达,使人民在困境中哀叹,这不是明主的行为,我私下里感到不安。’重华认为他说得对。

即将接受诏令时,却突然去世,当时年仅二十七岁。在位十一年。私谥号为昭公,后来改为桓公,穆帝赐谥号为敬烈。儿子耀灵继承王位。

耀灵字元舒。十岁时继承王位,称大司马、校尉、刺史、西平公。伯父长宁侯祚性格狡猾,善于处理内外事务,最初与重华的宠臣赵长、尉缉等人结为异姓兄弟。赵长等人假称重华的遗命,任命祚为持节、督中外诸军、抚军将军,辅佐政务。赵长等人等待讨论,认为耀灵年幼,时局未定,应该立年长的君主。祚先娶了重华的母亲马氏,马氏于是听从尉缉的建议,命令废黜耀灵为凉宁侯,立祚为王。祚不久派人杨秋在东苑杀害了耀灵,将其埋在沙坑中,私谥为哀公。

祚字太伯,博学多才,有政治才能。即位后,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他淫乱暴虐,又与重华的妻子裴氏通奸,从阁内的姬妾到重华未嫁的女儿,无不淫乱,国人相互注视,都作《墙茨》之诗。

永和十年,祚采纳尉缉、赵长等人的建议,僭越称帝,建立宗庙,舞八佾,设置百官,下诏说:‘过去金德失去控制,戎狄扰乱中原,胡、羯、氐、羌都怀有窃取帝位的野心。我武公以神武拨乱反正,保护安宁西夏,进贡勤王,月月不断。四祖承光,忠诚更加显著。过去接受晋朝禅让,天下人所知,谦逊退让,已经四十年了。现在中原丧乱,华夏无主,群后都认为九州之望无所依托,神祇和山川无所依赖,我被迫摄政,统一四海之心。辞不获已,勉力遵从群议。等到扫除两京的污秽,荡清周魏,然后迎接皇帝回到旧都,向天阙谢罪,我想与百姓一同开始新的生活。’将建兴四十二年改为和平元年,赦免死罪,赐给鳏寡老人布匹,文武官员各晋升一级,追尊曾祖轨为武王,祖寔为昭王,从祖茂为成王,父亲骏为文王,弟弟重华为明王。立妻子辛氏为皇后,弟弟天锡为长宁王,儿子泰和为太子,庭坚为建康王,耀灵的弟弟玄靓为凉武侯。当天夜里,天空出现光芒如车盖,声音如雷霆,震动城池。第二天,大风拔起树木。灾异频发,但祚的凶暴更加严重。他的尚书马岌因为直言进谏被免官。郎中丁琪又进谏说:‘先公多次坚持忠节,远离吴会,保持谦逊,五十年来,百姓所以仰望西望,四海所以归心大凉,皇天垂赞,士庶效死者,正是因为先公道德高尚,忠诚超过西伯,万里通诚,任节不贰。能够以一州的兵力抵抗崩溃的敌人,军队年复一年地起兵,人民没有感到疲惫。陛下虽然以大圣之姿继承戎马,功勋德行未高于先公,而行革命之事,我私下认为不可行。华夷所以归心大凉、义兵所以千里响应者,是因为陛下是本朝的故人。现在既然自尊自大,人们自然会竞争,一隅之地怎能抵挡中国的军队!城高池深,依仗车战,招致敌人,陛下应该考虑。’祚大怒,在宫门前将其斩首。派遣他的将领和昊率领军队攻打南山上的丽靬戎,大败而归。

太尉桓温进入关中,王擢当时镇守陇西,派人向祚报告,说桓温善于用兵,势力难以预测。祚既感到震惊恐惧,又担心王擢反叛,立即召回马岌复位,并与他商议。秘密派遣亲信刺杀王擢,事情败露,未能成功。祚更加恐惧,大规模召集军队,声称要东征,实际上是想西保敦煌。正好桓温返回,才作罢。又派遣他的平东将军、秦州刺史牛霸、司兵张芳率领三千人攻打王擢,将其击败。王擢逃往苻健那里。他的国家五月降霜,杀死庄稼和果实。

当时,张祚的部下张瓘镇守枹罕,张祚认为张瓘势力强大,就派遣他的将领易揣和张玲率领一万三千步兵和骑兵去袭击张瓘。

当时张掖人王鸾对神道很了解,他对张祚说:‘军队出发后就回不来了,凉国将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张祚非常生气,认为王鸾在散布妖言来阻止军队出发,就杀了他来警示其他人,然后军队才出发。

王鸾临死前说:‘我死后不到二十天,军队一定会失败。’当时有一个神灵降临到玄武殿,自称玄冥,与人交谈。张祚日夜祈求神灵,神灵答应给他带来福利,张祚非常相信。

张祚又派遣张掖太守索孚代替张瓘镇守枹罕,但索孚被张瓘所杀。易揣等人渡过黄河还没有完成,又被张瓘的军队击败。他们仍旧单身逃走,张瓘的军队紧追不舍。张祚的军队震惊恐惧。

敦煌人宋混和他的弟弟宋澄等人聚集军队来响应张瓘。赵长、张璹等人害怕被定罪,进入朝廷叫出重华的母亲马氏出来,拜耀灵的庶弟玄靓为主。

易揣等人率领军队进入宫殿攻击赵长,杀了他。张瓘的弟弟张琚和他的儿子张嵩招募了几百市民,大声说:‘张祚无道,我哥哥的大军已经到了城东,敢有举手反抗的人诛灭三族。’张祚的军队溃散。

张琚和张嵩率领军队进入城市,张祚在宫殿上按剑大呼,命令左右的人拼死战斗。但张祚已经失去了人心,没有人有斗志,于是被杀。他的头被砍下来,在国内外展示,国内的人都欢呼万岁。张祚篡位三年后死去。

玄靓字元安。即位后,自称大都督、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赦免国内的人,废除和平的称号,恢复建兴四十三年。杀了张祚的两个儿子,任命张瓘为卫将军,率领一万人,执行大将军事,更换了他的部下。

有陇西人李俨,杀了大家族彭姚,在陇右自立,使用中兴年号,百姓都很喜欢他。玄靓派遣牛霸率领军队讨伐他,还没到达,西平人卫綝又占据郡城反叛。牛霸的军队溃散,他一个人骑马返回。

张瓘最初想要征讨卫綝,但因为他的哥哥张珪在卫綝那里,所以有所怀疑,卫綝也因为他的弟弟在张瓘那里,所以双方一年多没有互相攻击。

西平人郭勋懂得天文,不服从州郡的命令,卫綝用礼节聘请他。郭勋说:‘张氏应该衰落,卫氏应该兴起,怎么能因为一个弟弟就灭掉一个家族,应该赶快攻打张瓘。’卫綝准备听从。

张瓘派遣他的弟弟张琚率领大军征讨卫綝,打败了他。西平人田旋要求酒泉太守马基背叛张瓘响应卫綝,田旋对马基说:‘卫綝攻击他的东边,我们切断他的西边,不到六十天,天下就可以平定,这样就可以闭嘴抓舌头了。’马基同意了。

张瓘派遣司马张姚、王国率领两千人攻打马基,打败了他,斩首马基和田旋,将他们的首级传送到姑臧。

张瓘兄弟强大,依靠他们的功勋,有篡位的阴谋。辅国宋混和他的弟弟宋澄一起讨伐张瓘,杀光了他的部下,玄靓任命宋混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假节,辅佐政务。

宋混去世后,又用宋澄代替他。玄靓的右司马张邕讨厌宋澄专权,杀了他。于是灭掉了宋氏,玄靓任命张邕为中护军,他的叔父天锡为中领军,共同辅佐政务。

张邕自以为功大,骄傲自大,放纵淫乱,又与马氏有勾结,树立党羽专权。国人对此感到忧虑。天锡的心腹郭增、刘肃两人,都十八九岁,趁他们睡觉时,对天锡说:‘天下的事情还没有平静。’天锡问:‘什么意思?’两人说:‘现在护军出入,有像长宁的样子。’天锡大惊说:‘我早就怀疑他,但不敢说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刘肃说:‘政治上应该赶快除掉他。’天锡说:‘怎么找到合适的人?’刘肃说:‘我刘肃就是合适的人。’天锡说:‘你年纪小,再找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刘肃说:‘赵白驹和我两个人足够对付他。’于是天锡带领四百名士兵,和张邕一起进入朝廷,刘肃和赵白驹拔出刀,跟着天锡进入。

在门口遇到了张邕,刘肃砍了他一下,没砍中,赵白驹接着砍,也没砍中,两人和天锡一起进入禁中。张邕逃跑了,于是率领三百多名士兵反攻禁门。天锡上屋顶大声呼喊,对士兵说:‘张邕凶狠悖逆,行为不道德,宋氏有什么罪,全部被杀光?颠覆国家,扰乱国家。我不惜死,实在害怕祖先的祭祀被废除,事情不得已才这样做。我家的事情,而将士们怎么能用武器指向我们!现在我们想要的,只是张邕的性命而已。如果天地有灵,我不会食言。’张邕的士兵听到这些话,都四散逃走,张邕用剑自杀而死。于是全部杀死了张邕的党羽。

玄靓年纪很小,性格又仁弱,天锡打败张邕后,独掌朝政,改为建兴四十九年,使用升平的称号。兴宁元年,骏的妻子马氏去世,玄靓将他的庶母郭氏立为太妃。郭氏因为天锡专权,与大臣张钦等人密谋讨伐他。事情泄露,张钦等人被处死。这一年,天锡率领军队进入禁门,暗害玄靓,宣称他突然去世,当时十四岁。在位九年。私谥为冲公,孝武帝赐谥为敬悼公。

天锡字纯嘏,是骏的小儿子,小名叫独活。最初字公纯嘏,入朝时,人们嘲笑他的三个字,于是他自己改了。

玄靓死后,国人立他为君主,他自称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派遣司马纶骞呈上奏章请求任命,并送御史俞归还京都。太和初年,下诏任命天锡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陇右关中诸军事、护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

天锡多次在园林池塘中宴请,政事处理得有些荒废。荡难将军、校书祭酒索商上书极谏,天锡回答说:‘我并不是喜欢这样做,这样做是有收获的。看到朝中的荣耀,就尊敬有才华的人;玩赏芝兰,就喜爱有德行的人;看到松竹,就想起坚守节操的贤人;面对清澈的流水,就重视廉洁的行为;看到蔓延的杂草,就轻视贪污的官吏;遇到暴风,就厌恶凶狡的人。如果加以引申,触类旁通,应该不会遗漏什么。’

羌廉岐自称益州刺史,率领略阳四千户人家背叛苻坚投奔李俨。天锡亲自前往讨伐他,任命别驾杨遹为监前锋军事、前将军,前往金城。晋兴相常据为使持节、征东将军,向左南,游击将军张统出白土,天锡亲自率领三万军队前往仓松,讨伐李俨。李俨大败,入城固守,派遣他的儿子李纯向苻坚求救。苻坚派遣他的将领王猛去救援。天锡战败,死伤十二三人,天锡于是返回。立他的儿子大怀为世子。

自从天锡继承政务以来,连年发生地震山崩,泉水涌出,柳树变成了松树,火在泥中燃烧。而天锡沉溺于声色犬马,不关心政事。最初,安定人梁景、敦煌人刘肃都因为出身名门,少年时与天锡友好亲近。张邕被杀时,刘肃、梁景有功,天锡深表感激,赐给他们姓张,又改了他们的字,当作自己的儿子。天锡的几个儿子都取‘大’字作为名字,所以梁景叫大奕,刘肃叫大诚。废黜大怀为高昌公,改立宠爱的儿子大豫为世子,梁景、刘肃等人一起参与政事。人们都感到怨恨和恐惧,天锡的堂弟从事中郎宪恳切地劝谏,但天锡不接受。

苻坚时期国家强盛,每次攻打他,军队都无法安宁。天赐非常害怕,于是设立祭坛,用牲畜祭祀,带领典军将军张宁、中坚将军马芮等人,远距离与晋朝的三位公爵结盟发誓,并向大司马桓温献上书信,约定在六年夏天一起发动大规模进攻。派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携带国书,并送达盟约文本。韩博口才很好,桓温非常赞赏他。曾经在一场大型集会上,桓温让司马刁彝嘲讽他,刁彝问韩博:‘你是韩卢的后代吗?’韩博回答:‘你是韩卢的后代。’桓温笑着说:‘刁彝因为你的姓是韩,所以问这个问题。他自己姓刁,怎么可能是韩卢的后代呢!’韩博说:‘如果明白公没有想过,短尾巴的就是刁姓。’在座的大家都对此表示赞叹。

太元元年,苻坚派遣他的将领苟苌、毛当、梁熙、姚苌来侵犯,渡过石城津。天锡召集会议商议,中录事席仂说:‘先公已经有了经验,我们应该深思熟虑,这是孙仲谋屈伸的策略。’众人认为席仂年老胆怯,都说:‘龙骧将军马达,率领精兵万人抵挡他们,他们必定不敢进攻。’广武太守辛章保卫城池坚守。辛章与晋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商量说:‘马达出身行伍,必定不会为我们所用,那么秦军就会深入。我们共同率领三郡的精锐士兵,切断他们的粮草运输,就能决定一战的胜负。’征东常据也想要先攻击姚苌,但需要等待天锡的命令。天锡率领一万人驻扎在金昌城。马达率领一万人抵抗苌等人,并请求投降,士兵们四散逃走。常据、席仂都战死。司兵赵充哲与苌苦战,也战死。中卫将军史景也在战场上阵亡。天锡非常害怕,出城亲自作战,城内又发生叛乱。天锡陷入困境,向苌等人投降。起初,天锡所居住的安昌门和平章殿无故崩塌,十天后国家灭亡。天锡在位共十三年。自轨为凉州,到天锡,共九世,七十六年。苻坚先为天锡建造宅邸,到达后,任命他为尚书,封为归义侯。

苻坚在淮肥大败时,天锡作为苻融的征南司马,在战场上回国。皇帝下诏说:‘昔日孟明没有放弃,最终显赫他的功绩,怎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废弃人才!任命天锡为散骑常侍、左员外。’又下诏说:‘已故太尉、西平公张轨在边远之地有德行,世袭先祖的功绩。强大的军队纵容了害人的行为,最终失去了城池。散骑常侍天锡出身朝廷,先祖的祭祀被中断,这让我更加同情,可以恢复天锡西平郡公的爵位。’不久任命他为金紫光禄大夫。

天锡年轻时就有文才,名声远播。回到朝廷后,受到皇帝的优待。朝中官员因为他的国家灭亡,自己被俘,很多人共同诋毁他。会稽王道子曾经问他西土出产什么,天锡立刻回答:‘桑葚甜而甘美,鸱鸮的羽毛响亮,乳酪能养性,人们没有嫉妒之心。’后来他的精神状态变得衰弱,虽然身处官位,但不再受到重视。隆安年间,会稽世子元显掌权,经常邀请他,但只是把他当作玩物。因为他家贫,任命他为庐江太守,保留原职。桓玄时期,想要招揽四方,于是任命天锡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不久去世,享年六十一岁。追赠为金紫光禄大夫。

史臣评论说:在黄河之外的区域,流沙作为界限,玉门关险峻,金城坚固,苗族曾经流亡,帝舜放逐而不羁;渠搜在这里居住,大禹即位后才开始治理。世道多难,他管辖着五个郡,面对着战乱,阻挡着三边的敌人。虽然不是长久安宁的地方,但足以暂时保全。周公守护这里,建立了功绩,士人拥戴,世代延续。挚虞观察天象,记录了洪灾的流散;侯瑾观察泉水,知道霸主的所在。不仅仅是地势,也有天道的聚集!茂、骏、重华继承了忠诚的步伐,历经崎岖偏远,没有忘记本朝,因此能够西控诸戎,东拒强敌,连结了世代的玉珪组带,征收了边远地区的珍宝,照耀了遥远的地方,这都是顺应天意的效果。国运衰微,暗地里倾覆了后代,传播了恶行,像是彤管上的茨,像是黑山上的宸居,丁琪因为直谏而被诛杀,王鸾因为直言不讳而遭受显赫的刑罚,境内的人们都不满于他的窃名,最终导致被悬首示众,这是自然的道理。纯嘏微弱,最终失去了他的民众。他献身于朝廷,成为了朝中流言的焦点,两次继承官职,是祖德的延续。

赞颂说:三象构成了邪恶的氛围,九州土地被分割。鼎迁至江介,地绝河濆。归诚于晋室,张君的美德令人称道。内部安抚遗民,外部抵御流寇。世代绵延,国家富强。依靠顺应天意为基础,得到了天的庇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注解

张轨:张轨是晋朝时期的一位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安定乌氏(今甘肃省镇原县)人,字士彦。他是汉朝常山景王刘胜的十七代孙,以儒学显名。

安定乌氏人:指张轨的籍贯,安定是汉朝的一个郡名,乌氏是安定郡下的一县名。

汉常山景王耳十七代孙也:指张轨是汉朝常山景王刘胜的后代,景王刘胜是西汉初年的一个诸侯王。

家世孝廉,以儒学显:指张轨的家族世代都有人通过孝廉考试进入仕途,以儒学为显学。

太官令:太官令是古代官职,掌管宫廷饮食。

隐于宜阳女几山:隐居在宜阳(今河南省宜阳县)的女几山。

泰始初:泰始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初年指年号开始时。

叔父锡官五品:叔父被封为五品官。

中书监张华:张华是晋朝的文学家、政治家,曾任中书监。

卫将军杨珧:杨珧是晋朝的将领。

掾:掾是古代官职,指属官。

太子舍人:太子舍人是太子的属官。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机密事务。

征西军司:征西军司是征西将军的属官。

河西:指黄河以西的地区,即今甘肃省西部。

护羌校尉: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羌族地区。

凉州刺史:凉州,地名,刺史为地方行政长官。

鲜卑: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之一。

九郡胄子:九郡的贵族子弟。

崇文祭酒:崇文祭酒是古代官职,负责教育。

秘书监:秘书监是古代官职,掌管图书。

少府:少府是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财政。

河间、成都二王之难:指河间王司马榮和成都王司马颖之间的争斗。

阳成远:阳成远是汉末金城(今甘肃省兰州市)人。

冯忠:冯忠是阳成远被杀后的郡人。

马贤:马贤是东汉末年的将领。

庞参:庞参是东汉末年的太尉。

《春秋》: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此处指《春秋》的义理。

中督护:中督护是古代官职,负责中央地区的军事。

韩稚:韩稚是晋朝的将领。

秦州刺史张辅:秦州刺史是秦州地区的行政长官,张辅是其名字。

少府司马杨胤:少府司马是少府的属官,杨胤是其名字。

东羌校尉:古代官名,掌管东羌地区的军事。

牧守:牧守是古代对地方行政长官的称呼。

骆驿继发:骆驿是古代的一种交通工具,骆驿继发指军队迅速行动。

全国为上:全国为上是指全国统一为最高目标。

主簿令狐亚:主簿是官职,令狐亚是其名字。

南阳王模:南阳王是南阳地区的王爵,模是其名字。

王弥:古代人物,曾攻占洛阳。

刘聪: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君主。

西平郡公:古代封号,表示贵族身份。

姑臧: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匈奴:匈奴是古代游牧民族,主要活动在北方。

博士敦煌侯瑾:博士是古代官职,敦煌侯是侯爵,瑾是其名字。

谶言:谶言是预言、预言性的话语。

金马:金马是古代传说中的神马。

玄石:玄石是一种黑色的石头。

二十八宿:二十八宿是中国古代天文学中用来划分天空的星宿。

使命:使命是古代指派出去的使者。

酒泉太守张镇:酒泉太守是酒泉(今甘肃省酒泉市)地区的行政长官,张镇是其名字。

秦州刺史贾龛:秦州刺史是秦州地区的行政长官,贾龛是其名字。

侍中爰瑜:侍中是古代官职,爰瑜是其名字。

治中杨澹:治中是古代官职,杨澹是其名字。

顺阳之思刘陶:顺阳是地名,刘陶是东汉末年的官员。

充国尽忠而被谴:充国是指赵充国,他是西汉末年的将领,因忠诚而被贬。

戎夷猾夏:戎夷是指外来的少数民族,猾夏是指侵扰华夏。

中州兵乱:中州是指中原地区,兵乱是指战乱。

秦陇倒悬:秦陇是指秦州和陇州,倒悬是指形势危急。

寝患委笃:寝患是指卧病,委笃是指病情严重。

宜阳:宜阳是地名,位于河南省。

主簿尉髦:主簿是官职,尉髦是其名字。

长史王融:长史是官职,王融是其名字。

参军孟暢:参军是官职,孟暢是其名字。

晋昌张越:晋昌是地名,张越是其名字。

陇西内史:陇西内史是陇西地区的行政长官。

梁州刺史:梁州刺史是梁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檄废轨:檄是古代的一种文书,废轨是指废黜张轨。

牙门田嚣:牙门是军营的门,田嚣是其名字。

义兵:指由地方招募的军队,用于维护地方治安或对外作战。

郡国秀孝贡计:郡国是指古代中国的行政区划,秀孝贡计是指从郡国中选拔出的优秀人才和贡品。

器甲方物:指各种器物和物资。

京师:古代指国都,即国家的首都。

有司:古代指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

清贞德素:指品德纯洁、忠诚正直。

嘉遁遗荣:指因为道德高尚而隐居,放弃了世俗的荣华。

高才硕学:指才能高强、学识渊博。

经史:指儒家经典和历史书籍。

临危殉义:指在危难时刻为了正义而牺牲。

忠谏而婴祸:指忠诚地进谏却遭受祸害。

专对而释患:指专门应对问题而解决了困难。

权智雄勇:指有智慧和勇气。

为时除难:指为时代除去困难。

诌佞误主:指阿谀奉承而误导君主。

伤陷忠贤:指伤害或陷害忠诚贤良的人。

具状以闻:指详细地报告情况。

光禄勋:古代官名,掌管宫廷饮食等事务。

太常:古代官名,掌管宗庙祭祀等事务。

遗轨书:留下记录或信件。

饥匮:指粮食匮乏。

参军:参军是古代官职,通常负责军事或政治事务。

镇西将军:古代官名,掌管西部边疆军事。

都督陇右诸军事:都督指军事指挥官,陇右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区。

霸城侯:封号,表示荣誉。

车骑将军:古代官名,掌管车马和骑军。

开府辟如:古代官名,指设立府邸以处理政务。

仪同三司:古代官名,指与三公同等的地位。

策未至:指任命的文书还没有到达。

卫京都:保卫国都。

中州:古代指中原地区。

武威郡:古代中国的一个郡,位于今甘肃省。

武兴郡:由武威郡分置的一个新郡。

太府:古代官名,掌管财政。

主簿:古代官名,掌管文书和档案。

乘舆:古代指皇帝的车驾。

平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

秦王:指当时关中的秦王,后来成为皇帝。

关中:古代指关中的地区,即今陕西省中部地区。

骠骑大将军:古代官名,掌管军事,地位很高。

秦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甘肃省南部。

裴苞:古代人物,曾任秦州刺史。

西平王:古代人物,曾任西平王。

曹祛:古代人物,曾任西平王。

麹儒:古代人物,曾任福禄令。

赵彝:古代人物,曾任太守。

阴预:古代人物,曾任左督护。

桑凶坞:古代地名。

大鸿胪:古代官名,掌管外交事务。

辛攀:古代人物,曾任大鸿胪。

侍中:古代官职,为皇帝的近臣,参与朝政。

太尉:太尉,古代军事官职,负责军事。

凉州牧:古代官职,负责凉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西平公:古代封号,指西平地区的诸侯。

遗令:留下的遗嘱。

世子:古代诸侯或贵族的儿子,通常指继承家业的人。

谥号:古代对已故皇帝或贵族的尊称。

兰池长:古代官名,掌管兰池。

赵奭:古代人物,曾任兰池长。

张冰:古代人物,曾任军士。

束帛:古代用作礼物的一种丝织品。

箴诵:古代的一种文体,用于规劝或劝诫。

贼曹佐:古代官名,掌管军事。

高昌隗瑾:古代人物,曾任贼曹佐。

三讯之法:古代的一种审问方法。

翰墨:指书写或绘画用的笔和墨。

筐篚:古代的一种竹制容器,用于盛放物品。

贡计:古代指进贡的物品。

名马方珍:指名贵的马和其他珍贵的物品。

经史图籍:指经书、史书和图籍。

长安:古代都城,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安市。

刘曜:刘曜是十六国时期的前赵君主,文中提到他派遣将领攻打韩璞。

京城:指长安,古代对首都的别称。

先帝:指前赵的建立者刘渊,刘曜是他的儿子。

晏驾:古代皇帝去世的委婉说法。

宛许: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南阳市。

旧京:指长安。

都督:古代军事官职,负责一地区的军事事务。

元元兆庶:指广大百姓。

羯贼:指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前赵,因刘渊为羯族出身,故称。

籓王:古代对地方王的称呼。

大号:指帝号。

北地: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北部。

麹允:十六国时期前赵的大臣,曾担任尚书令等职。

六军:古代军队的编制,指六个军种。

胡崧:十六国时期前赵的大臣,曾任侍中等职。

黄门郎:古代官职,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侍御史:古代官名,为御史的一种,负责监察官员和弹劾不法行为。

大都督: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凉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一带。

司空:古代官职,负责工程建设和农业。

琅邪王:指东晋的琅邪王司马睿,他曾被推举为帝,建立东晋。

播越:流亡、迁徙。

社稷:古代指国家,也指国家的根本。

大都督、凉州牧、侍中、司空:指王寔被封的官职。

挟赞:辅助、支持。

蚁众:比喻弱小的军队。

北地陷没:指北地被敌军攻陷。

胡崧不进:指胡崧没有进攻敌军。

持金五百:携带五百两金子。

符命:古代认为天命所赐的命令。

贾骞:十六国时期前赵的大臣,曾任安定太守等职。

陇西太守:古代官职,负责一地区的行政和军事。

愍帝:指东晋的愍帝司马业,他在位时间较短,后被刘曜所俘。

建鄴: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邯郸市,是东晋的都城。

元帝:指东晋的元帝司马睿,他在愍帝被俘后即位。

河右:古代地理概念,指黄河以西地区。

左道:指邪道、巫术。

天梯第五山: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安市。

神玺:古代认为天命所赐的玉玺。

阎沙:王寔的部下。

赵仰:王寔的部下。

从事中郎: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和事务。

散骑侍郎:古代官职,为皇帝的近臣,参与朝政。

中垒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城防。

使持节:古代官职,表示皇帝的使者。

抚军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

武威太守:古代官职,负责一地区的行政和军事。

灵钧台:灵钧台是古代建筑,据文中的描述,它是武陵人阎曾提到的,可能是武公所建的一座高台,具有象征意义,可能用于祭祀或观景。

武公:武公指的是武陵的君主,阎曾提到的武公可能是阎曾所服侍的君主。

辛岩:辛岩是姑臧令,文中提到他因阎曾的行为而请求杀掉阎曾。

太府主簿:太府主簿是古代官职,负责掌管国家财政。

马鲂:马鲂是太府主簿,他在文中对茂提出谏言。

骏:指张骏,十六国时期前凉的开国君主。

韩璞:前凉将领,曾参与对秦州的攻讨。

翟楷、石琮:翟楷和石琮是临洮人,文中提到他们驱逐了当地的令长,响应了刘曜。

马岌: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官员。

长史:长史是古代官职,通常负责辅佐地方长官。

氾祎:氾祎是长史,他在文中反对马岌的建议。

折冲将军:折冲将军是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具有很高的地位。

氐羌:古代民族,居住在今甘肃、四川等地。

姑臧城:姑臧城是姑臧的城池,文中提到茂修复了姑臧城。

别驾:别驾是古代官职,负责地方行政。

吴绍:吴绍是别驾,他在文中对茂修建灵钧台提出谏言。

贾摹:贾摹是凉州大姓,文中提到茂诱杀了他。

太宁:太宁是十六国时期前赵的年号,文中提到吕骏在太宁年间的事件。

枹罕: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闲豫堂:闲豫堂是姑臧的一座宫殿,文中提到吕骏在此宴请群僚。

窦涛:窦涛是吕骏的部下,文中提到吕骏命令他进讨辛晏。

刘庆:刘庆是从事,他在文中对吕骏的军事行动提出谏言。

王骘:王骘是参军,文中提到吕骏派他去刘曜那里。

徐邈:徐邈是刘曜的侍中,他在文中与王骘对话。

齐桓公:齐桓公是春秋时期齐国的君主,文中提到齐桓公的盟约。

葵丘之会:葵丘之会是齐桓公与诸侯会盟的事件,文中提到齐桓公在葵丘之会后的情况。

赵国之化:赵国之化指的是赵国的政治状况,文中提到赵国的政治状况。

胥次之嘉泉:胥次之嘉泉是姑臧的一个地名,文中提到黄龙出现在这里。

鸿:鸿是古代对大雁的称呼,文中提到的鸿可能是指某种吉祥的象征。

孤雏:孤雏是指未成年的鸟,文中提到的孤雏可能是指吕骏的某种象征意义。

咸和初:咸和是东晋时期的一个年号,初指的是年号的开始,这里指的是咸和年号的第一年。

武威太守窦涛、金城太守张阆、武兴太守辛岩、扬烈将军宋辑:这些是前凉的官职名称,分别代表不同的军事区域和将领。

刘胤:刘曜的将领,参与抵抗前凉的进攻。

狄道城:古代城池,位于今甘肃省临洮县。

沃干岭: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太白犯月:古代天文学术语,指太白星(金星)进入月亮轨道,被认为是重大的天象变化。

辰星逆行:古代天文学术语,指辰星(水星)逆行,也是被认为重大的天象变化。

白虹贯日:古代天文学术语,指白虹横贯太阳,被认为是重大的天象变化。

石勒:石勒,十六国时期前赵的将领,后建立后赵。

金城:古代城池,位于今甘肃省兰州市。

令居:令居,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永登县。

振武: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内蒙古中部。

皇甫该:前凉将领,曾参与抵御刘胤的进攻。

大蒐讲武:古代军事术语,指大规模的军事演习。

秦雍:古代行政区划,秦指秦州,雍指雍州,位于今陕西省西部。

索询:前凉官员,曾向张骏进谏。

西域:古代对今中亚、西亚地区的泛称。

汗血马:古代中亚地区的名马,以其出汗时血色如汗而得名。

火浣布:古代西域特产,一种可以火烧而不损的布料。

犎牛:古代西域地区的一种大型牛。

孔雀:古代西域地区的一种大型鸟类。

巨象:古代西域地区的一种大型哺乳动物。

李柏:前凉官员,曾参与对赵贞的军事行动。

赵贞:十六国时期前凉的叛将。

汉世宗:指汉武帝,西汉时期的皇帝。

王恢:西汉时期的将领,因谋反被杀。

秦穆:指秦穆公,春秋时期的秦国君主,以宽容著称。

孟明:春秋时期秦国名将,以智谋和勇敢著称。

新乡: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北野: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轲没虏:古代北方民族,此处指被轲没的敌人。

鲧:古代传说中的治水英雄,因治水不利被杀。

禹:鲧的儿子,继任治水,最终成功。

芮:古代传说中的治水英雄,因治水不利被杀。

缺进:古代传说中的治水英雄,因治水不利被杀。

唐帝:指唐尧,古代传说中的圣君。

晋侯:指晋文公,春秋时期的晋国君主,以贤明著称。

五霸:指春秋时期的五个霸主,分别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

法律犯死罪,期亲不得在朝:古代法律规定,犯死罪的亲属不得在朝廷为官。

积贤君:张骏的称号,意为积聚贤能的君主。

轨:指张轨,前凉的开国君主张骏的父亲。

流沙:古代对今中亚地区沙漠的泛称。

龟兹:古代西域地区的一个国家,位于今新疆。

鄯善:古代西域地区的一个国家,位于今新疆。

玉玺:古代皇帝的象征,一种玉制的印章。

执万国,建无极:玉玺上的文字,意为掌握万国,建立永恒的基业。

陇西: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

士马:士马,指士兵和马匹,这里泛指军事力量。

中兴正朔:中兴正朔,指复兴国家的正统年号和历法,这里指恢复国家的正常秩序。

六佾:六佾,古代舞蹈的行列,每佾八人,六佾即四十八人,是古代天子用的舞蹈行列。

豹尾:豹尾,古代旗帜的一种,以豹尾为饰,是王者的象征。

官僚府寺:官僚府寺,指官员的官署和寺庙。

沙州:沙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河州:河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谦光殿:谦光殿,前凉君主张骏的宫殿,位于姑臧。

五色:五色,指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象征五行。

正朔:正朔,指历法和年号,是国家的象征。

戊己校尉:戊己校尉,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和边疆事务。

高昌郡:高昌郡,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新疆吐鲁番地区。

李雄:李雄,十六国时期成汉的开国君主。

临洮:临洮,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岷县。

西门豹:西门豹,战国时期魏国的官员,以清廉著称。

解扁:解扁,战国时期魏国的官员,以廉洁著称。

文侯:文侯,指魏文侯,战国时期魏国的君主。

章服器物:章服器物,指官员的服饰和用品。

方色:方色,指按照季节更换的服饰颜色。

黍离:黍离,指《诗经》中的《黍离》篇,表达了对国家衰败的哀叹。

园陵:园陵,指帝王的陵墓。

斧钺:古代象征军权的兵器,此处指授予军事指挥权。

秦陇:秦陇,指秦地和陇地,即今天的陕西和甘肃地区。

季龙:季龙,指后赵的君主石虎。

李期:李期,指成汉的君主李期。

荆扬:荆扬,指荆楚和扬州,即今天的湖北和江苏地区。

突骑:突骑,指精锐的骑兵。

羯:羯,指十六国时期的一个民族,后来成为五胡十六国中后赵的主要民族。

司空鉴:司空鉴,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和司法。

征西亮:征西亮,指征西将军,负责西部边疆的军事。

西王母:西王母,古代神话中的女神,传说居住在昆仑山。

石室玉堂:石室玉堂,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仙境。

珠玑镂饰:珠玑镂饰,指用珠宝和雕刻装饰。

假凉王:假凉王,指代理凉王。

关税:关税,指对进出口商品征收的税。

园囿:园囿,指园林和动物园。

持节:持节,古代使臣的凭证,表示皇帝的授权。

永训宫:永训宫,古代宫殿名。

永寿宫:永寿宫,古代宫殿名。

赋敛:赋敛,指征税。

石季龙:十六国时期后赵的皇帝石勒的儿子,石虎。

王擢: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将领。

麻秋:石季龙派遣的将领,参与侵寇凉州。

孙伏都:石季龙派遣的将领,参与侵寇凉州。

金城太守张冲:凉州金城的官员,因降于麻秋而使凉州震动。

重华:古代人物名,此处可能指某位君主的母亲。

裴恒: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将领。

广武:地名,裴恒在此设防。

牧府相司马张耽:后凉的官员,向重华进言。

乐毅:战国时期燕国的名将,以智谋和军事才能著称。

骑劫:燕国的将领,因军事失败而失去七十城。

韩信:西汉初年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以军事才能著称。

穰宜之信:穰宜的将领,非旧将。

吕蒙:三国时期吴国的将领,以智谋和军事才能著称。

魏延:三国时期蜀汉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谢艾:后凉的将领,被重华召见询问讨寇方略。

耿弇:东汉初年的将领,以忠诚著称。

黄权:三国时期蜀汉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司兵赵长:后凉的官员,被议议派遣去迎接麻秋。

索遐:后凉的官员,对重华提出建议。

璇玑玉衡:古代天文仪器,此处指天文星象。

七政:指天文的七种运动,即太阳、月亮、金、木、水、火、土五星的运动。

晋阳太守郎坦:晋阳的官员,对守城策略提出意见。

武城太守张悛:武城的官员,反对放弃外城。

宁戎校尉张璩:宁戎的校尉,坚守大城。

刘浑:石季龙的将领,参与进攻枹罕。

黑槊龙骧:石季龙军队的精锐部队。

李伟:谢艾的部下,建议谢艾骑马作战。

张瑁:谢艾的部下,从侧面截击石季龙军队。

杜勋:麻秋的将领,被谢艾所斩。

汲鱼:麻秋的将领,被谢艾所斩。

四圣:指后凉的四位君主。

英乂:贤能之人。

六德:指仁、义、礼、智、信、勇六种美德。

近习:指亲近的人。

外声:指外界的舆论。

废替:废弃和替代。

务:事务。

缱绻:留恋。

化:教化,感化。

拜:古代授予官职或爵位的仪式。

假节:古代授予的权力,代表皇帝的权威,可以行使一些特殊职权。

西中郎将:古代官名,为中郎将的一种,负责地方军事。

苻雄: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

征虏将军:古代官名,负责征伐敌国的将军。

秦州刺史:古代官名,秦州地方行政的最高长官。

张弘: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将领。

宗悠: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将领。

苻健: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

龙黎: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山东:古代地理概念,指山东西部地区。

西荒:古代地理概念,指西部边疆地区。

康献皇后: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皇后。

慕容皝:十六国时期前燕的君主。

燕王:古代王爵,指燕国的君主。

大夫:古代官名,指大夫级别的官员。

王陵:人名,西汉时期的政治家。

汉高:即汉高祖刘邦,西汉的开国皇帝。

戎狄: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

春秋:古代一部历史记载,时间约为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476年。

吴楚:古代的吴国和楚国。

齐鲁:古代的齐国和鲁国。

北狄: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

索振: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官员。

世祖:古代对皇帝的尊称。

章奉:古代官员上奏章的方式。

囹圄:古代监狱。

大司马:古代官名,掌管军事的最高官职。

校尉: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刺史:古代地方行政的最高长官。

长宁侯:古代侯爵,指长宁国的君主。

赵长:古代人物名。

尉缉: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官员。

马氏:古代人物名,可能是某位君主或贵族的妻子。

杨秋胡: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官员。

哀公:古代谥号,表示哀悼之意。

大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凉公:古代王爵,指凉国的君主。

金行失驭:古代对金朝灭亡的比喻。

戎狄乱华:古代对北方游牧民族入侵中原的描述。

神武:古代对英勇武猛的赞美。

西夏:古代对西部地区的称呼。

贡款勤王:古代对向中央朝廷进贡和效忠的描述。

四祖:指前秦的四位君主。

禅:古代皇帝退位让位给皇太子的仪式。

华裔:古代对汉族后裔的称呼。

群后:古代对多个诸侯国的君主的称呼。

神祇:古代对神灵的称呼。

岳渎:古代对山川的称呼。

摄行大统:古代对代理皇帝职责的描述。

一四海之心:古代对统一天下的愿望的描述。

二京:古代对两京(洛阳和长安)的称呼。

周魏:古代对周朝和魏朝的称呼。

兆庶:古代对百姓的称呼。

更始:古代对改朝换代的称呼。

和平元年: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年号。

鳏寡:古代对鳏夫和寡妇的称呼。

追崇:古代对已故皇帝或尊贵人物的追封和崇敬。

武王:古代王爵,指武国的君主。

昭王:古代王爵,指昭国的君主。

成王:古代王爵,指成国的君主。

文王:古代王爵,指文国的君主。

明王:古代王爵,指明国的君主。

皇后:古代对皇帝正妻的称呼。

长宁王:古代王爵,指长宁国的君主。

太子:古代对皇位继承人的称呼。

建康王:古代王爵,指建康国的君主。

凉武侯:古代侯爵,指凉武国的君主。

车盖:古代对车顶的称呼。

雷霆:古代对雷声和雷鸣的称呼。

灾异:古代对自然现象的异常变化,认为是天意或警告的象征。

尚书:古代官名,负责文书和机要的官员。

郎中:古代官名,负责宫廷警卫和机要的官员。

和昊:人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将领。

丽靬戎: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之一。

关:古代对关隘的称呼,这里指函谷关。

温:人名,指太尉桓温,东晋时期的著名将领和政治家。

祚宗人:指某人的宗族或家族成员。

张瓘:古代人物名,此处指张瓘,可能是某个地方的将领。

易揣:古代人物名,张瓘的将领。

张玲:古代人物名,张瓘的将领。

步骑:步兵和骑兵的合称,指军事力量。

神道:古代指神秘的力量或宗教信仰。

玄武殿:古代宫殿名,此处指某宫殿。

玄冥:古代神话中的水神。

张掖人:指来自张掖的人,张掖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王鸾:古代人物名,张掖人,懂得神道。

祚:指某位君主或统治者。

妖言:指被认为是不吉利的预言或言论。

徇:古代的一种刑罚,即公开处决。

凉国:古代国家名,此处指凉国。

张掖太守:古代官职,负责张掖地区的行政事务。

索孚:古代人物名,张掖太守。

济河:指渡过河流,此处可能指军事行动。

敦煌人:指来自敦煌的人,敦煌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宋混:古代人物名,辅国。

澄:宋混的弟弟。

张璹:古代人物名。

玄靓:古代人物名。

陇西人:指来自陇西的人,陇西是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

李俨:古代人物名。

陇右:古代地名,指陇山以西的地区。

中兴年号:古代皇帝用来纪年的年号,此处指某位皇帝的中兴年号。

牛霸:古代人物名。

卫綝:古代人物名。

郭勋:古代人物名,懂得天文。

田旋:古代人物名。

马基:古代人物名,酒泉太守。

辅国:古代官职,指辅助国君的人。

混:宋混。

天锡:古代人物名。

郭增:古代人物名。

刘肃:古代人物名。

赵白驹:古代人物名。

张邕:古代人物名。

张钦:古代人物名。

苻坚:古代人物名,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

王猛:古代人物名,苻坚的将领。

安定梁景:古代人物名。

敦煌刘肃:古代人物名。

门胄:指出身名门望族。

总角:古代儿童束发成两结,形状如角,故称。

废祀:指停止祭祀。

嗣事:指继承事务。

嬖子:古代指君主或贵族的私生子。

宪:古代人物名,从事中郎。

大怀:古代人物名,天锡的儿子。

大豫:古代人物名,天锡的儿子。

苻坚强盛:苻坚,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以强大而著称。此句指苻坚统治时期的前秦国力强盛。

兵无宁岁:指战事连年不断,没有安宁的年份。

天赐:指前秦皇帝苻坚的弟弟苻登,他在苻坚死后自立为帝。

刑牲:古代祭祀时用以祭祀的牲畜。

典军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队的日常事务。

中坚将军:古代官职,指军队中的中坚力量。

晋三公:指晋朝的三位宰相,即太尉、司徒、司空。

大司马桓温:桓温,东晋时期的权臣,曾任大司马,掌握军政大权。

奋节将军:古代官职,指有节操的将军。

司马刁彝:刁彝,东晋时期的官员,曾任司马。

韩卢:古代著名的猎犬,此处用作姓氏的典故。

孙仲谋:孙权,三国时期吴国的建立者,以智谋著称。

石城津:古代津渡名,位于今河南省。

中录事席仂:席仂,古代官职,负责记录事务。

龙骧将军:古代官职,指勇猛的将军。

广武太守:广武,地名,太守为地方行政长官。

晋兴相:晋兴,地名,相为地方行政长官。

西平相:西平,地名,相为地方行政长官。

姚苌:十六国时期后秦的建立者。

司兵:古代官职,负责军事。

中卫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宫廷保卫。

史景:古代人物,曾任中卫将军。

金昌城:古代城池名。

苟苌:苻坚的将领。

毛当:苻坚的将领。

梁熙:苻坚的将领。

左员外:古代官职,负责宫廷事务。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礼仪和宴享。

桑葚:桑树的果实,可食用。

鸱鸮:一种猛禽,此处指其羽毛。

乳酪:牛奶和奶酪,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食物。

会稽王道子:会稽王,东晋时期的王族,道子为其名。

庐江太守:庐江,地名,太守为地方行政长官。

三象构氛:三象,指天象,构氛,指不祥的气氛。

九土瓜分:九土,指天下,瓜分,指分裂。

鼎迁江介:鼎,古代国家权力的象征,江介,指长江以南地区。

地绝河濆:河濆,指黄河以南地区。

归诚晋室:归诚,表示归顺,晋室,指晋朝。

遗黎:遗民,指流离失所的百姓。

逋寇:逃亡的敌人。

银黄:银印和黄金,指高官显爵。

祖德:祖先的德行。

三象:指天象,此处指不祥的征兆。

九土:指天下,此处指分裂的天下。

世既绵远,国亦完富:绵远,指历史悠久,完富,指国家富强。

杖顺为基,盖天所佑:杖顺,指依靠顺应天意,基,基础,佑,保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评注

时苻坚强盛,每攻之,兵无宁岁。天赐甚惧,乃立坛刑牲,率典军将军张宁、中坚将军马芮等,遥与晋三公盟誓,献书大司马桓温,克六年夏誓同大举。

此段文字描绘了苻坚的强大和天赐的恐惧,以及天赐为了应对苻坚的威胁而采取的措施。‘时苻坚强盛’一句,通过对比手法,突出了苻坚的强大,而‘兵无宁岁’则强调了战事频发的状况。‘立坛刑牲’、‘率典军将军’等词语,则展现了天赐在困境中寻求盟友的决心和行动力。‘献书大司马桓温’、‘克六年夏誓同大举’等语句,说明了天赐与晋朝的合作意愿和计划,体现了对时局的深刻认识和对国家利益的考虑。

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温甚称之。

此句通过韩博和康妙的行动,展现了天赐在寻求盟友过程中的细致和周到。‘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一句,表现了天赐对盟友的尊重和诚意。‘博有口才,温甚称之’则赞扬了韩博的才华和桓温对他的赏识,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人才的重视。

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君是韩卢后邪?’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邪!’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一坐推叹焉。

这段对话生动地展现了韩博的机智和风趣。桓温通过刁彝的嘲讽来试探韩博,而韩博巧妙地回应,不仅化解了尴尬,还赢得了满座宾客的赞叹。这段对话反映了当时士人的风度和文化素养,也体现了语言的魅力。

太元元年,苻坚遣其将苟苌、毛当、梁熙、姚苌来寇,渡石城津。天锡集议,中录事席仂曰:‘先公既有故事,徐思后变,此孙仲谋屈伸之略也。’众以仂为老怯,咸曰:‘龙骧将军马达,精兵万人距之,必不敢进。’广武太守辛章保城固守。

这段文字描绘了苻坚的侵略行为和天锡的应对策略。‘苻坚遣其将苟苌、毛当、梁熙、姚苌来寇’一句,揭示了苻坚的侵略野心。‘天锡集议’、‘中录事席仂曰’等语句,展现了天锡在面临侵略时的冷静和谋略。席仂的‘孙仲谋屈伸之略’则是对天锡策略的高度评价。

史臣曰:长河外区,流沙作纪,玉关悬险,金城负固,有苗攸窜,帝舜投而不羁;渠搜是居,大禹即而方叙。

这段文字通过对地理环境的描绘,展现了凉州的险要和历史的悠久。‘长河外区’、‘流沙作纪’等词语,形象地描述了凉州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景观。‘有苗攸窜,帝舜投而不羁’、‘渠搜是居,大禹即而方叙’等句子,则通过对历史人物的引用,强调了凉州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

赞曰:三象构氛,九土瓜分。鼎迁江介,地绝河濆。归诚晋室,美矣张君。内抚遗黎,外攘逋寇。世既绵远,国亦完富。

这段赞词总结了凉州的历史和天锡的贡献。‘三象构氛,九土瓜分’、‘鼎迁江介,地绝河濆’等词语,描绘了凉州在历史上的动荡和变迁。‘归诚晋室,美矣张君’、‘内抚遗黎,外攘逋寇’等句子,则肯定了天锡对国家的忠诚和对人民的关怀。‘世既绵远,国亦完富’则是对凉州历史和文化的肯定。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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