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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

作者: 房玄龄(579年-648年),唐代著名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晋书的编纂工作大多是在唐代完成的。房玄龄是唐朝初期的功臣之一,也是《晋书》的主要作者之一,《晋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年代:成书于唐代(约7世纪)。

内容简要:《晋书》是唐代的史学家房玄龄等编纂的关于晋朝历史的书籍,内容涵盖了晋朝从西晋到东晋的历史进程。全书记录了晋朝的开国历程、战争、宫廷斗争、经济、文化等方面,并对晋朝的许多重要人物进行了详细的传记。书中着重讲述了西晋的统一与灭亡以及东晋的建立与发展,对晋朝的历史变迁、政治风云与人物命运进行了深入探讨。《晋书》不仅是研究晋朝历史的主要文献,也是中国古代史学的经典之一,对后代的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原文

○嵇绍从子含 王豹 刘沉 麹允 焦嵩 贾浑 王育 韦忠 辛勉 刘敏 元 周该 桓雄 韩阶 周崎 易雄 乐道融 虞悝 沈劲 吉挹 王谅 宋矩 车济 丁穆 辛恭靖 罗企生 张祎

古人有言:“君子杀身以成仁,不求生以害仁。”又云:“非死之难,处死之难。”信哉斯言也!是知陨节苟合其宜,义夫岂吝其没;捐躯若得其所,烈士不爱其存。故能守铁石之深衷,厉松筠之雅操,见贞心于岁暮,标劲节于严风,赴鼎镬其如归,履危亡而不顾,书名竹帛,画象丹青,前史以为美谈,后来仰其徽烈者也。

晋自元康之后,政乱朝昏,祸难荐兴,艰虞孔炽,遂使奸凶放命,戎狄交侵,函夏沸腾,苍生涂炭,干戈日用,战争方兴。虽背恩忘义之徒不可胜载,而蹈节轻生之士无乏于时。至若嵇绍之卫难乘舆,卡壸之亡躯锋镝,桓雄之义高田叔,周崎之节迈解扬,罗丁致命于旧君,辛吉耻臣于戎虏,张祎引鸩以全节,王谅断臂以厉忠,莫不志烈秋霜,精贯白日,足以激清风于万古,厉薄俗于当年者欤!所谓乱世识忠臣,斯之谓也。卡壸、刘超、钟雅、周虓等已入列传,其余即叙其行事以为《忠义传》,用旌晋氏之有人焉。

嵇绍,字延祖,魏中散大夫康之子也。十岁而孤,事母孝谨。以父得罪,靖居私门。山涛领选,启武帝曰:“《康诰》有言:‘父子罪不相及。’嵇绍贤侔郤缺,宜加旌命,请为秘书郎。”帝谓涛曰:“如卿所言,乃堪为丞,何但郎也。”乃发诏征之,起家为秘书丞。

绍始入洛,或谓王戎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群。”戎曰:“君复未见其父耳。”累迁汝阴太守。尚书左仆射裴頠亦深器之,每曰:“使延祖为吏部尚书,可使天下无复遗才矣。”沛国戴晞少有才智,与绍从子含相友善,时人许以远致,绍以为必不成器。晞后为司州主簿,以无行被斥,州党称绍有知人之明。转豫章内史,以母忧,不之官。服阕,拜徐州刺史。时石崇为都督,性虽骄暴,而绍将之以道,崇甚亲敬之。后以长子丧去职。

元康初,为给事黄门侍郎。时侍中贾谧以外戚之宠,年少居位,潘岳、杜斌等皆附托焉。谧求交于绍,绍距而不答。及谧诛,绍时在省,以不阿比凶族,封弋阳子,迁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太尉、广陵公陈准薨,太常奏谥,绍驳曰:“谥号所以垂之不朽,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文武显于功德,灵厉表于暗蔽。自顷礼官协情,谥不依本。准谥为过,宜谥曰缪。”事下太常。时虽不从,朝廷惮焉。

赵王伦篡位,署为侍中。惠帝复阼,遂居其职。司空张华为伦所诛,议者追理其事,欲复其爵,绍又驳曰:“臣之事君,当除烦去惑。华历位内外,虽粗有善事,然阖棺之责,著于远近,兆祸始乱,华实为之。故郑讨幽公之乱,斫子家之棺;鲁戮隐罪,终篇贬翚。未忍重戮,事已弘矣,谓不宜复其爵位,理其无罪。”时帝初反正,绍又上疏曰:“臣闻改前辙者则车不倾,革往弊者则政不爽。太一统于元首,百司役于多士,故周文兴于上,成康穆于下也。存不忘亡,《易》之善义;愿陛下无忘金墉,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萌无由而兆矣。

齐王冏既辅政,大兴第舍,骄奢滋甚,绍以书谏曰:“夏禹以卑室称美,唐虞以茅茨显德,丰屋蔀家,无益危亡。窃承毁败太乐以广第舍,兴造功力为三王立宅,此岂今日之先急哉!今大事始定,万姓颙,咸待覆润,宜省起造之烦,深思谦损之理。复主之勋不可弃矣,矢石之殆不可忘也。”冏虽谦顺以报之,而卒不能用。

绍尝诣炯谘事,遇炯宴会,召董艾、葛旗等共论时政。艾言于炯曰:“嵇侍中善于丝竹,公可令操之。”左右进琴,绍推不受。炯曰:“今日为欢,卿何吝此邪!”绍对曰:“公匡复社稷,当轨物作则,垂之于后。绍虽虚鄙,忝备常伯,腰绂冠冕,鸣玉殿省,岂可操执丝竹,以为伶人之事!若释公服从私宴,所不敢辞也。”炯大惭。艾等不自得而退。

顷之,以公事免,炯以为左司马。旬日,炯被诛。初,兵交,绍奔散赴宫,有持弩在东阁下者,将射之,遇有殿中将兵萧隆,见绍姿容长者,疑非凡人,趣前拔箭,于此得免。

遂还荥阳旧宅。

寻征为御史中丞,未拜,复为侍中。河间王颙、成都王颖举兵向京都,以讨长沙王乂,大驾次于城东。乂言于众曰:“今日西讨,欲谁为都督乎?”六军之士皆曰:“愿嵇侍中戮力前驱,死犹生也。”遂拜绍使持节、平西将军。

属乂被执,绍复为侍中。公王以下皆诣鄴谢罪于颖,绍等咸见废黜,免为庶人。寻而朝廷复有北征之役,征绍,复其爵位。

绍以天子蒙尘,承诏驰诣行在所。值王师败绩于荡阴,百官及侍卫莫不散溃,唯绍俨然端冕,以身捍卫,兵交御辇,飞箭雨集,绍遂被害于帝侧,血溅御服,天子深哀叹之。

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

初,绍之行也,侍中秦准谓曰:‘今日向难,卿有佳马否?’绍正色曰:‘大驾亲征,以正伐逆,理必有征无战。若使皇舆失守,臣节有在,骏马何为!’闻者莫不叹息。

及张方逼帝迁长安,河间王颙表赠绍司空,进爵为公。会帝还洛阳,事遂未行。

东海王越屯许,路经荥阳,过绍墓,哭之悲恸,刊石立碑,又表赠官爵。

帝乃遣使册赠侍中、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进爵为侯,赐墓田一顷,客十户,祠以少牢。

元帝为左丞相,承制,以绍死节事重,而赠礼未副勋德,更表赠太尉,祠以太牢。

及帝即位,赐谥曰忠穆,复加太牢之祠。

绍诞于行己,不饰小节,然旷而有检,通而不杂。

与从子含等五人共居,抚恤如所同生。

门人故吏思慕遗爱,行服墓次,毕三年者三十余人。

长子,有父风,早夭。

以从孙翰袭封。

成帝时追述绍忠,以翰为奉朝请。

翰以无兄弟,自表还本宗。

太元中,孝武帝诏曰:‘褒德显仁,哲王令典。故太尉、忠穆公执德高邈,在否弥宣,贞洁之风,义著千载。每念其事,怆然伤怀。忠贞之胤,蒸尝宜远,所以大明至节,崇奖名教。可访其宗族,袭爵主祀。’于是复以翰孙旷为弋阳侯。

含字君道。祖喜,徐州刺史。父蕃,太子舍人。

含好学能属文。

家在巩县亳丘,自号亳丘子,门曰归厚之门,室曰慎终之室。

楚王玮辟为掾。

玮诛,坐免。

举秀才,除郎中。

时弘农王粹以贵公子尚主,馆宇甚盛,图庄周于室,广集朝士,使含为之赞。

含援笔为吊文,文不加点。

其序曰:‘帝婿王弘远华池丰屋,广延贤彦,图庄生垂纶之象,记先达辞聘之事,画真人于刻桷之室,载退士于进趣之堂,可谓托非其所,可吊不可赞也。’

其辞曰:‘迈矣庄周,天纵特放,大塊授其生,自然资其量,器虚神清,穷玄极旷。人伪俗季,真风既散,野无讼屈之声,朝有争宠之叹,上下相陵,长幼失贯,于是借玄虚以助溺,引道德以自奖,户咏恬旷之辞,家画老庄之象。今王生沈沦名利,身尚帝女,连耀三光,有出无处,池非岩石之溜,宅非茅茨之宇,驰屈产于皇衢,画兹象其焉取!嗟乎先生,高迹何局!生处岩岫之居,死寄雕楹之屋,托非其所,没有余辱,悼大道之湮晦,遂含悲而吐曲。’

粹有愧色。

齐王冏辟为征西参军,袭爵武昌乡侯。

长沙王乂召为骠骑记室督、尚书郎。

乂与成都王颖交战,颖军转盛,尚书郎旦出督战,夜还理事。

含言于乂曰:‘昔魏武每有军事,增置掾属。青龙二年,尚书令陈矫以有军务,亦奏增郎。今奸逆四逼,王路拥塞,倒悬之急,不复过此。但居曹理事,尚须增郎,况今都官中骑三曹昼出督战,夜还理事,一人两役,内外废乏。含谓今有十万人,都督各有主帅,推毂授绥,委付大将,不宜复令台僚杂与其间。’

乂从之,乃增郎及令史。

怀帝为抚军将军,以含为从事中郎。

惠帝北征,转中书侍郎。

及荡阴之败,含走归荥阳。

永兴初,除太弟中庶子。

西道阻阂,未得应召。

范阳王虓为征南将军,屯许昌,复以含为从事中郎。

寻授振威将军、襄城太守。

虓为刘乔所破,含奔镇南将军刘弘于襄阳,弘待以上宾之礼。

含性通敏,好荐达才贤,常欲崇赵武之谥,加臧文之罪。

属陈敏作乱,江扬震荡,南越险远,而广州刺史王毅病卒,弘表含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

未发,会弘卒,时或欲留含领刑州。

含性刚躁,素与弘司马郭劢有隙,劢疑含将为己害,夜掩杀之,时年四十四。

怀帝即位,谥曰宪。

王豹,顺阳人也。

少而抗直。

初为豫州别驾,齐王冏为大司马,以豹为主簿。

冏骄纵,失天下心,豹致笺于冏日:‘豹闻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将以安主定时,保存社稷者也。是以为人臣而欺其君者,刑罚不足以为诛;为人主而逆其谏者,灵厉不足以为谥。伏惟明公虚心下士,开怀纳善,款诚以著,而逆耳之言未入于听。豹伏思晋政渐缺,始自元康以来,宰相在位,未有一人获终,乃事势使然,未为辄有不善也。今公克平祸乱,安国定家,故复因前倾败之法,寻中间覆车之轨,欲冀长存,非所敢闻。今河间树根于关右,成都盘桓于旧魏,新野大封于江汉,三面贵王,各以方刚强盛,并典戎马,处险害之地。且明公兴义讨逆,功盖天下,圣德光茂,名震当世。今以难赏之功,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进则亢龙有悔,退则蒺藜生庭,冀此求安,未知其福。敢以浅见,陈写愚情。’

书入,无报,豹重笺曰:

豹书御已来,十有二日,而圣旨高远,未垂采察,不赐一字之令,不敕可否之宜。

盖霸王之神宝,安危之秘术,不可须臾而忽者也。

伏思明公挟大功,抱大名,怀大德,执大权,此四大者,域中所不能容,贤圣所以战战兢兢,日昃不暇食,虽休勿休者也。

昔周公以武王为兄,成王为君,伐纣有功,以亲辅政,执德弘深,圣思博远,至忠至仁,至孝至敬。

而摄事之日,四国流言,离主出奔,居东三年,赖风雨之变,成王感悟。

若不遭皇天之应,神人之察,恐公旦之祸未知所限也。

至于执政,犹与召公分陕为伯。

今明公自视功德孰如周公。

且元康以来,宰相之患,危机窃发,不及容思,密祸潜起,辄在呼噏,岂复晏然得全生计!

前鉴不远,公所亲见也。

君子不有远虑,必有近忧,忧至乃悟,悔无所及也。

今若从豹此策,皆遣王侯之国,北与成都分河为伯,成都在鄴,明公都宛,宽方千里,以与圻内侯伯子男小大相率,结好要盟,同奖皇家;贡御之法,一如周典。

若合圣规,可先旨与成都共论。

虽以小才,愿备行人。

昔厮养,燕赵之微者耳,百里奚,秦楚之商人也,一开其说,两国以宁。

况豹虽陋,大州之纲纪,加明公起事险难之主簿也。

故身虽轻,其言未必否也。

冏令曰:‘得前后白事,具意,辄别思量也。’

会长沙王乂至,于冏案上见豹笺,谓冏曰:‘小子离间骨肉,何不铜驼下打杀!’

冏既不能嘉豹之策,遂纳乂言,乃奏豹曰:‘臣忿奸凶肆逆,皇祚颠坠,与成都、长沙、新野共兴义兵,安复社稷,唯欲戮力皇家,与亲亲宗室腹心从事,此臣夙夜自誓,无负神明。

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敢造异端,谓臣忝备宰相,必遘危害,虑在一旦,不祥之声可蹻足而待,欲臣与成都分陕为伯,尽出籓王。

上诬圣朝鉴御之威,下长妖惑,疑阻众心,噂沓背憎,巧卖两端,讪上谤下,谗内间外,遘恶导奸,坐生猜嫌。

昔孔丘匡鲁,乃诛少正;子产相郑,先戮邓析,诚以交乱名实,若赵高诡怪之类也。

豹为臣不忠不顺不义,辄敕都街考竟,以明邪正。’

豹将死,曰:‘悬吾头大司马门,见兵之攻齐也。’

众庶冤之。

俄而冏败。

刘沈,字道真,燕国蓟人也。

世为北州名族。

少仕州郡,博学好古。

太保卫瓘辟为掾,领本邑大中正。

敦儒道,爱贤能,进霍原为二品,及申理张华,皆辞旨明峻,为当时所称。

齐王冏辅政,引为左长史,迁侍中。

于时李流乱蜀,诏沈以侍中、假节,统益州刺史罗尚、梁州刺史许雄等以讨流。

行次长安,河间王颙请留沉为军司,遣席薳代之。

后领雍州刺史。

及张昌作乱,诏颙遣沉将州兵万人并征西府五千人,自蓝田关以讨之,颙不奉诏。

沉自领州兵至蓝田,颙又逼夺其众。

长沙王乂命沉将武吏四百人还州。

张方既逼京都,王师屡败,王瑚、祖逖言于乂曰:‘刘沈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间,宜启上诏与沈,使发兵袭颙,颙窘急,必召张方以自救,此计之良也。’

乂从之。

沈奉诏驰檄四境,合七郡之众及守防诸军、坞壁甲士万余人,以安定太守卫博、新平太守张光、安定功曹皇甫澹为先登,袭长安。

颙时顿于郑县之高平亭,为东军声援,闻沈兵起,还镇渭城,遣督护虞夔率步骑万余人逆沈于好畤。

接战,夔众败,颙大惧,退入长安,果急呼张方。

沈渡渭而垒,颙每遣兵出斗,辄不利,沈乘胜攻之,使澹、博以精甲五千,从长安门而入,力战至颙帐下。

沈军来迟,颙军见澹等无继,气益倍。

冯翊太守张辅率众救颙,横击之,大战于府门,博父子皆死之,澹又被擒。

颙奇澹壮勇,将活之。

澹不为之屈,于是见杀。

沈军遂败,率余卒屯于故营。

张方遣其将敦伟夜至,沈军大惊而溃,与麾下百余人南遁,为陈仓令所执。

沈谓颙曰:‘夫知己之顾轻,在三之节重,不可违君父之诏,量强弱以苟全。

投袂之日,期之必死,菹醢之戮,甘之如荠。’

辞义慷慨,见者哀之。

颙怒,鞭之而后腰斩。

有识者以颙干上犯顺,虐害忠义,知其灭亡不久也。

麹允,金城人也。

与游氏世为豪族,西州为之语曰:‘麹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朱门,北望青楼。’

洛阳倾覆,阎鼎等立秦王为皇太子于长安,鼎总摄百揆。

允时为安夷护军、始平太守,心害鼎功,且规权势,因鼎杀京兆太守梁综,乃与综弟冯翊太守纬等攻鼎,走之。

会雍州刺史贾疋为屠各所杀,允代其任。

愍帝即尊位,以允为尚书左仆射、领军、持节、西戎校尉、录尚书事,雍州如故。

时刘曜、殷凯、赵染数万众逼长安,允击破之,擒凯于阵。

曜复攻北地,允为太都督、骠骑将军,次于青白城以救之。

曜闻而转寇上郡,允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

曜后复围北地,太守麹昌遣使求救,允率步骑赴之。

去城数十里,群贼绕城放火,烟尘蔽天,纵反间诈允曰:‘郡城已陷,焚烧向尽,无及矣。’

允信之,众惧而溃。

后数日,麹昌突围赴长安,北地遂陷。

允性仁厚,无威断,吴皮、王隐之徒,无赖凶人,皆加重爵,新平太守竺恢, 始平太守杨像、扶风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皆征镇杖节,加侍中、常侍,村坞 主帅小者,犹假银青、将军之号,欲以抚结众心。

然诸将骄恣,恩不及下,人情颇 离,由是羌胡因此跋扈,关中淆乱,刘曜复攻长安,百姓饥甚,死者太半。

久之, 城中窘逼,帝将出降,叹曰:“误我事者,麹、索二公也。”帝至平阳,为刘聪所 幽辱,允伏地号哭不能起。

聪大怒,幽之于狱,允发愤自杀。聪嘉其忠烈,赠车骑 将军,谥节愍侯。

焦嵩,安定人。初率众据雍。曜之逼京都,允告难于嵩,嵩素侮允,曰:“须 允困,当救之。”

及京都败,嵩亦寻为寇所灭。

贾浑,不知何郡人也。太安中,为介休令。及刘元海作乱,遣其将乔晞攻陷之。

浑抗节不降,曰:“吾为晋守,不能全之,岂苟求生以事贼虏,何面目以视息世间 哉!”晞怒,执将杀之,晞将尹崧曰:“将军舍之,以劝事君。”晞不听,遂害之。

王育,字伯春,京兆人也。少孤贫,为人佣牧羊,每过小学,必歔欷流涕。

时有暇,即折蒲学书,忘而失羊,为羊主所责,育将鬻己以偿之。同郡许子章,敏达之士也,闻而嘉之,代育偿羊,给其衣食,使与子同学,遂博通经史。

身长八尺余, 须长三尺,容貌绝异,音声动人。子章以兄之子妻之,为立别宅,分之资业,育受 之无愧色。然行己任性,颇不偶俗。

妻丧,吊之者不过四五人,然皆乡闾名士。太守杜宣命为主簿。俄而宣左迁万年令,杜令王攸诣宣,宣不迎之,攸怒曰:“卿往 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侪耳,何故不见迎?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鹞乎?”

育执刀叱攸曰:“君辱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如日月之蚀耳,小县令敢轻辱吾君!汝谓吾刀钝邪,敢如是乎!”前将杀之。

宣惧,跣下抱育,乃止。 自此知名。司徒王浑辟为掾,除南武阳令。为政清约,宿盗逃奔他郡。

迁并州督护。 成都王颖在鄴,又以育为振武将军。刘元海之为北单于,育说颖曰:“元海今去, 育请为殿下促之,不然,惧不至也。”颖然之,以育为破虏将军。

元海遂拘之,其 后以为太傅。

韦忠字子节,平阳人也。少慷慨,有不可夺之志。好学博通,性不虚诺。

闭门 修己,不交当世,每至吉凶,亲表赠遗,一无所受。年十二,丧父,哀慕毁悴,杖 而后起。

司空裴秀吊之,匍匐号诉,哀恸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长大必为佳 器。”归而命子頠造焉。

服阕,遂庐于墓所。頠慕而造之,皆托行不见。家贫,藜 藿不充,人不堪其忧,而忠不改其乐。

頠为仆射,数言之于司空张华,华辟之,辞 疾不起。人问其故,忠曰:“吾茨檐贱士,本无宦情。且茂先华而不实,裴頠欲而 无厌,弃典礼而附贼后,若此,岂大丈夫之所宜行邪!裴常有心托我,常恐洪涛荡 岳,余波见漂,况可临尾闾而窥沃焦哉!”

太守陈楚迫为功曹。会山羌破郡,楚携 子出走,贼射之,中三创。

忠冒刃伏楚。以身捍之,泣曰:“韦忠愿以身代君,乞诸君哀之。”亦遭五矢。

贼相谓曰:“义士也!”舍之。忠于是负楚以归。

后仕刘聪,为镇西大将军,平羌校尉,讨叛羌,矢尽,不屈节而死。

辛勉,字伯力,陇西狄道人也。父洪,左卫将军。

勉博学,有贞固之操。怀帝 世,累迁为侍中。及洛阳陷,随帝至平阳。

刘聪将署为光禄大夫,勉固辞不受。聪遣其黄门侍郎乔度赍药酒逼之,勉曰:“大丈夫岂以数年之命而亏高节,事二姓, 下见武皇帝哉!”

引药将饮,度遽止之曰:“主上相试耳,君真高士也!”叹息而 去。

聪嘉其贞节,深敬异之,为筑室于平阳西山,月致酒米,勉亦辞而不受。

年八十,卒。

勉族弟宾,愍帝时为尚书郎。

及帝蒙尘于平阳,刘聪使帝行酒洗爵,欲观晋臣 在朝者意。

宾起而抱帝大哭,聪曰:“前杀庾珉辈,故不足为戒邪!”引出,遂加 害焉。

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

厉己修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历阴阳术数,潜心《易》、《太玄》,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于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玄》,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也。”

永嘉之乱, 自齐西奔。

同县管平年七十余,随敏元而西,行及荥阳,为盗所劫。

敏元已免,乃 还谓贼曰:“此公孤老,余年无几,敏元请以身代,愿诸君舍之。”

贼曰:“此公 于君何亲?”敏元曰:“同邑人也。穷窭无子,依敏元为命。诸君若欲役之,老不 堪使,若欲食之,复不如敏元,乞诸君哀也。”

有一贼真目叱敏元曰:“吾不放 此公,忧不得汝乎!”敏元奋剑曰:“吾岂望生邪!当杀汝而后死。此公穷老,神 祇尚当哀矜之。吾亲非骨肉,义非师友,但以见投之故,乞以身代。诸大夫慈惠, 皆有听吾之色,汝何有靦面目而发斯言!”

顾谓诸盗长曰:“夫仁义何常,宁可失 诸君子!上当为高皇、光武之事,下岂失为陈项乎!当取之由道,使所过称咏威德, 柔可容畜此人以损盛美!当为诸君除此人,以成诸君霸王之业。”

前将斩之。盗长 遽止之,而相谓曰:“义士也!害之犯义。”

乃俱免之。

后仕刘曜,为中书侍郎、 太尉长史。

周该,天门人也。

性果烈,以义勇称。

虽不好学,而率由名教。

叔父级为宜都 内史,亦忠节士也。

闻谯王承立义湘州,甘卓又不同王敦之举,而书檄不至,级谓 该曰:

‘吾尝疾王敦挟陵上之心,今称兵构逆,有危社稷之势。

谯王宗室之望,据 方州之重,建旗誓众,图袭武昌。

甘安南少著勇名,士马器械当今为盛,闻与谯王 削期举义,此乃烈士急病之秋,吾致死之时也,汝其成吾之志,申款于谯王乎?’

该欣然奉命,潜至湘州,与承相见,口陈至诚。

承大悦。

会王敦遣其将魏乂围承甚 急,该乃与湘州从事周崎间出反命,俱为乂所见,考之至死,竟不言其故,级由是 获免王敦之难。

桓雄,长沙人也。

少仕州郡。

谯王承为湘州刺史,命为主簿。

王敦之逆,承为 敦将魏又所执,佐吏奔散,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僮竖,随承向武昌。

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畏惮之色,因害之。

韩阶,长沙人也。

性廉谨笃慎,为闾里所敬爱。

刺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 转西曹书佐。

及承为魏乂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

桓雄被 害之后,二人执志愈固。

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敛,送柩还都,朝夕哭奠,俱葬 毕乃还。

周崎,邵陵人也。

为湘州从事。

王敦之难,谯王承使崎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 魏乂侦人所执,乂责崎辞情,临以白刃。

崎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定指,随时制宜耳。’

又谓崎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军已破刘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郡,万里肃清,外援理绝。如是者,我当活汝。’

崎伪许之。

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于湖,甘安南已克武昌,即日分遣大众来赴此急, 努力坚守,贼今散矣!’

乂于是数而杀之。

易雄,字兴长,长沙浏阳人也。

少为县吏,自念卑贱,无由自达,乃脱帻挂县 门而去。

因习律令及施行故事,交结豪右,州里稍称之。

仕郡,为主簿。

张昌之乱 也,执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

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

贼又呼问之,雄对如初。

如此者三,贼乃舍之。

嗣由是获免,雄遂知名。

举孝廉, 为州主簿,迁别驾。

自以门寒,不宜久处上纲,谢职还家。

后为舂陵令。

刺史、谯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

雄承符驰檄远近,列敦罪恶,宣 募县境,数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戈而从之。

承既固守,而湘中残荒之后,城 池不完,兵资又阙。

敦遣魏乂、李恆攻之,雄勉厉所统,捍御累旬,士卒死伤者相 枕。

力屈城陷,为乂所虏,意气慷慨,神无惧色。

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

雄曰:‘此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

王室如毁。雄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

敦惮其辞正,释之。

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 梦乘车,挂肉其傍。

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

寻而敦遣杀之。

当时见者,莫不伤惋。

乐道融,丹阳人也。

少有大志,好学不倦,与朋友信,每约己而务周给,有国 士之风。

为王敦参军。

敦将图逆,谋害朝贤,以告甘卓。

卓以为不可,迟留不赴。

敦遣道融召之。

道融虽为敦佐,忿其逆节,因说卓曰:

‘主上躬统万机,非专任刘隗。

今虑七国之祸,故割湘州以削诸侯,而王氏擅权日久,卒见分政,便谓被夺耳。

王敦背恩肆逆,举兵伐主,国家待君至厚,今若同之,岂不负义!生为逆臣,死为 愚鬼,永成宗党之耻邪!君当伪许应命,而驰袭武昌,敦众闻之,必不战自散,大 勋可就矣。’

卓大然之,乃与巴东监军柳纯等露檄陈敦过逆,率所统致讨,又遣赍 表诣台。

卓怍不果决,且年老多疑,遂待诸方同进,出军稽迟。

至猪口,敦闻卓已 下兵,卓兄子仰时为敦参军,使仰求和于卓,令其旋军。

卓信之,将旋,主簿邓骞 与道融劝卓曰:

‘将军起义兵而中废,为败军之将,窃为将军不取。

今将军之下,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而还,恐不可得也。’

卓不从。

道融昼夜涕泣谏卓,忧愤而死。

虞悝,长沙人也。

弟望,字子都。

并有士操,孝悌廉信为乡党所称,而俱好臧 否,以人伦为己任。

少仕州郡,兄弟更为治中、别驾。

元帝为丞相,招延四方之士, 多辟府掾,时人谓之‘百六掾’。

望亦被召,耻而不应。

谯王承临州,知其名,檄悝为长史。

未到,遭母丧。

会王敦作逆,承往吊悝, 因留与语曰:

‘吾前被诏,遣镇此州,正以王敦专擅,防其为祸。

今敦果为逆谋,吾受任一方,欲率所领驰赴朝廷,而众少粮乏,且始到贵州,恩信未著。

卿兄弟南 夏之翘俊,而智勇远闻,古人墨绖即戎,况今鲸鲵塞路,王室危急,安得遂罔极之 情,忘忠义之节乎!如今起事,将士器械可以济不?’

悝、望对曰:

‘王敦居分陕之任,一旦构逆,图危社稷,此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忿疾。

大王不以猥劣,枉驾访 及,悝兄弟并受国恩,敢不自奋!今天朝中兴,人思晋德,大王以宗子之亲,奉信 顺而诛有罪,孰不荷戈致命!但鄙州荒弊,粮器空竭,舟舰寡少,难以进讨。

宜且 收众固守,传檄四方,其势必分,然后图之,事可捷也。’

承以为然,乃命悝为长 史,望为司马,督护诸军。

湘东太守郑澹,敦之姊夫也,不顺承旨,遣望讨之。

望率众一旅,直人郡斩澹, 以徇四境。

及魏乂来攻,望每先登,力战而死。

城破,悝复为乂所执,将害之,子 弟对之号泣,悝谓曰:‘人生有死,阖门为忠义鬼,亦何恨哉!’

及王敦平,赠悝 襄阳太守,望荥阳太守,遣谒者至墓,祭以少牢。

沈劲,字世坚,吴兴武康人也。

父充,与王敦构逆,众败而逃,为部曲将吴儒 所杀。

劲当坐诛,乡人钱举匿之得免。

其后竟杀仇人。

劲少有节操,哀父死于非义, 志欲立勋以雪先耻。

年三十余,以刑家不得仕进。

郡将王胡之深异之,及迁平北将军、司马刺史,将镇洛阳,上疏曰:‘臣当籓卫山陵,式遏戎狄,虽义督群心,人思自百,然方翦荆棘,奉宣国恩,艰难急病,非才不济。吴兴男子沈劲,清操著于乡邦,贞固足以干事。且臣今西,文武义故,吴兴人最多,若令劲参臣府事者,见 人既悦,义附亦众。劲父充昔虽得罪先朝,然其门户累蒙旷荡,不审可得特垂沛然, 许臣所上否?’

诏听之。

劲既应命,胡之以疾病解职。

升平中,慕容恪侵逼山陵。

时冠军将军陈祐守洛阳,众不过二千,劲自表求配 祐效力,因以劲补冠军长史,令自募壮士,得千余人,以助祐击贼,频以寡制众。

而粮尽援绝,祐惧不能保全。

会贼寇许昌,祐因以救许昌为名,兴宁三年,留劲以 五百人守城,祐率众而东。

会许昌已没,祐因奔崖坞。

劲志欲致命,欣获死所。

寻 为恪所攻,城陷,被执,神气自若。

恪奇而将宥之,其中军将军慕容虔曰:‘劲虽奇士,观其志度,终不为人用。今若赦之,必为后患。’

遂遇害。

恪还,从容言于 慕容晞曰:‘前平广固,不能济辟闾,今定洛阳而杀沈劲,实有愧于四海。’

朝廷 闻而嘉之,赠东阳太守。

子赤黔为大长秋。

赤黔子叔任,义熙中为益州刺史。

吉挹,字祖冲,冯翊莲芍人也。

祖朗,愍帝时为御史中丞。

西朝不守,朗叹曰:‘吾智不能谋,勇不能死,何忍君臣相随北面事贼虏乎!’

乃自杀。

挹少有志节。

孝武帝初,苻坚陷梁益,桓豁表挹为魏兴太守,寻加轻车将军,领晋昌太守。

以距 坚之功,拜员外散骑侍郎。

苻坚将韦钟攻魏兴,挹遣众距之,斩七百余级,加督五 郡军事。

钟率众欲趣襄阳,挹又邀击,斩五千余级。

钟怒,回军围之,挹又屡挫其 锐。

其后贼众继至,挹力不能抗,城将陷,引刃欲自杀,其友止之曰:‘且苟存以 展他计,为计不立,死未晚也。’

挹不从,友人逼夺其刀。

会贼执之,挹闭口不言, 不食而死。

车骑将军桓冲上言曰:‘故轻车将军、魏兴太守吉挹祖朗,西台倾覆,陨身守 节。挹世笃忠孝,乃心本朝。臣亡兄温昔伐咸阳,军次灞水,挹携将二弟,单马来 奔,录其此诚,仍加擢授,自新野太守转在魏兴。久处兵任,委以边戍,疆场归怀, 著称所莅。前年狡氏纵逸,浮河而下,挹孤城独立,众无一旅,外摧凶锐,内固津 要,虏贼舟船,俘馘千计,而贼并力功围,经历时月,会襄阳失守,边情沮丧,加 众寡势殊,以至陷设。挹辞气慷慨,志在不辱,杖刃推戈,期之以陨,将吏持守, 用不即毙,遂乃杜口无言,绝粒而死。挹参军史颖,近于贼中得还,赍挹临终手疏, 并具说意状。挹之忠志,犹在可录。若蒙天地垂曲宥之恩,则荣加枯朽,惠隆泉壤 矣。’

帝嘉之,追赠益州刺史。

王谅,字幼成,丹阳人也。

少有干略,为王敦所擢,参其府事,稍迁武昌太守。

初,新昌太守梁硕专威交土,迎立陶咸为刺史。

咸卒,王敦以王机为刺史,硕发兵 距机,自领交趾太守,乃迎前刺史修则子湛行州事。

永兴三年,敦以谅为交州刺史。

谅将之任,敦谓曰:‘修湛、梁硕皆国贼也,卿至,便收斩之。’

谅既到境,湛退还九真。

广州刺史陶侃遣人诱湛来诣谅所,谅敕从人不得入阁,既前,执之。

硕时 在坐,曰:‘湛故州将之子,有罪可遣,不足杀也。’

谅曰:‘是君义故,无豫我事。’

即斩之。

硕怒而出。

谅阴谋诛硕,使客刺之,弗克,遂率众围谅于龙编。

陶 侃遣军救之,未至而谅败。

硕逼谅夺其节,谅固执不与,遂断谅右臂。

谅正色曰:‘死且不畏,臂断何有!’

十余日,愤恚而卒。

硕据交州,凶暴酷虐,一境患之, 竟为侃军所灭,传首京都。

宋矩,字处规,敦煌人也。

慷慨有志节。

张重华据凉州地,以矩为宛戍都尉。

石季龙遣将麻秋攻大夏,护军梁式执太守宋晏,以城应秋。

秋遣晏以书致矩。

矩既 至,谓秋曰:‘辞父事君,当立功与义;苟功义不立,当守名节。矩终不背主覆宗, 偷生于世。’

先杀妻子,自刎而死。

秋曰:‘义士也!’

命葬之。

重华嘉其诚节, 赠振威将军。

车济,字万度,敦煌人也。

果毅有大量。

张重华以为金城令,为石季龙将麻秋 所陷,济不为秋屈。

秋必欲降之,乃临之以兵。

济辞色不挠,曰:‘吾虽才非庞德, 而受任同之。身可杀,志不可移。’

乃伏剑而死。

秋叹其忠节,以礼葬之。

后重华 迎致其丧,亲临恸哭,赠宜禾都尉。

丁穆,字彦远,谯国人也。

积功劳,封真定侯,累迁为顺阳太守。

太元四年, 除振武将军、梁州刺史。

受诏未发,会苻坚遣众寇顺阳,穆战败,被执至长安,称疾不仕伪朝。

坚又倾国南寇,穆与关中人士唱义,谋袭长安,事泄,遇害,临死作表以付其妻周。

其后周得至京师,诣阙上之。

孝武帝下诏曰:’故顺阳太守、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而诚节弥固,直亮壮劲,义贯古烈。其丧柩始反,言寻伤悼。可赠龙骧将军、雍州刺史,赙赐一依周虓故事。为立屋宅,并给其妻衣食,以终厥身。’

辛恭靖,陇西狄道人也。

少有器干,才量过人。

隆安中,为河南太守。

会姚兴来寇,恭靖固守百余日,以无救而陷,被执至长安。

兴谓之曰:’朕将任卿以东南之事,可乎?’

恭靖厉色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

兴怒,幽之别室。

经三年,至元兴中,诳守者,乃逾垣而遁,归于江东,安帝嘉之。

桓玄请为谘议参军,置之朝首。

寻而病卒。

罗企生,字宗伯,豫章人也。

多才艺。

初拜佐著作郎,以家贫亲老,求补临汝令,刺史王凝之请为别驾。

殷仲堪之镇江陵,引为功曹。

累迁武陵太守。

未之郡而桓玄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为谘议参军。

仲堪多疑少决,企生深忧之,谓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事必无成。成败,天也,吾当死生以之。’

仲堪果走,文武无送者,唯企生从焉。

路经家门,遵生曰:’作如此分离,何可不执手!’

企生回马授手,遵生有勇力,便牵下之,谓曰:’家有老母,将欲何之?’

企生挥泪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养不失子道,一门之中有忠与孝,亦复何恨!’

遵生抱之愈急。

仲堪于路待之,企生遥呼曰:’生死是同,愿少见待。’

仲堪见企生无脱理,策马而去。

玄至荆州,人士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而营理仲堪家。

或谓之曰:’玄猜忍之性,未能取卿诚节,若遂不诣,祸必至矣。’

企生正色曰:’我是殷侯吏,见遇以国士,为弟以力见制,遂不我从,不能共殄丑逆,致此奔败,亦何面目复就桓求生乎!’

玄闻之大怒,然素待企生厚,先遣人谓曰:’若谢我,当释汝。’

企生曰:’为殷荆州吏,荆州奔亡,存亡未判,何颜复谢!’

玄即收企生,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文帝杀嵇康,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

玄许之。

又引企生于前,谓曰:’吾相遇甚厚,何以见负?今者死矣!’

企生对曰:’使君既兴晋阳之甲,军次寻阳,并奉王命,各还所镇,升坛盟誓,口血未干,而生奸计。自伤力劣,不能翦灭凶逆,恨死晚也。’

玄遂害之,时年三十七,众咸悼焉。

先是,玄以羔裘遗企生母胡氏,及企生遇害,即日焚裘。

张祎,吴郡人也。

少有操行。

恭帝为琅邪王,以祎为郎中令。

及帝践阼,刘裕以祎帝之故吏,素所亲信,封药酒一罂付祎密令鸩帝。

祎既受命而叹曰:’鸩君而求生,何面目视息世间哉,不如死也!’

因自饮之而死。

史臣曰:’中散以肤受见诛,王仪以抗言获戾,时皆可谓死非其罪也。伟元耻臣晋室,延祖甘赴危亡,所由之理虽同,所趣之途即异,而并见称当世,垂芳竹帛,岂不以君父居在三之极,忠孝为百行之先者乎!且裒独善其身,故得全其孝,而绍兼济于物,理宜竭其忠,可谓兰桂异质而齐芳,《韶》《武》殊音而并美。或有论绍者以死难获讥,扬榷言之,未为笃论。夫君,天也,天可仇乎!安既享其荣,危乃违其祸,进退无据,何以立人!嵇生之陨身全节,用此道也。’

赞曰:’重义轻生,亡躯殉节。劲松方操,严霜比烈。白刃可陵,贞心难折。道光振古,芳流来哲。’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译文

嵇绍的侄子嵇含、王豹、刘沉、麹允、焦嵩、贾浑、王育、韦忠、辛勉、刘敏、元、周该、桓雄、韩阶、周崎、易雄、乐道融、虞悝、沈劲、吉挹、王谅、宋矩、车济、丁穆、辛恭靖、罗企生、张祎。

古人有句话说:‘君子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成就仁德,不应该为了求生而损害仁德。’又说:‘真正的困难不是死亡,而是面对死亡时的态度。’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因此,只要是对的时候牺牲自己的节操,义士怎么会吝啬自己的生命;如果捐躯能到达理想的地方,烈士又怎么会珍惜自己的生存。所以,他们能够坚守像铁石一样坚定的内心,保持像松竹一样高洁的节操,在岁末展现出忠诚的心,在严寒的风中树立起坚强的节操,面对死亡就像回家一样,面对危险和死亡而不顾一切,将名字写在竹帛上,将形象画在丹青上,前代史书将他们作为美谈,后来的人也仰慕他们的英名。

晋朝自从元康年间以后,政治混乱,朝廷昏庸,灾祸不断,艰难困苦非常严重,以至于奸臣横行,戎狄交侵,中原动荡,百姓生活困苦,战争不断,武器每天都在使用,战争正在激烈进行。虽然背弃恩义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坚守节操、轻视生命的人却不少。至于嵇绍保卫皇帝的车辆,卡壸在战场上牺牲,桓雄对田叔的义气,周崎的节操超过了解扬,罗丁为旧君而死,辛吉在戎虏面前感到羞耻,张祎用毒酒保全节操,王谅断臂来显示忠诚,他们无不志向坚定如秋霜,精神如同白日一样明亮,足以激励万古的清风,矫正当世的薄俗。这就是所说的乱世出忠臣,就是这个意思。卡壸、刘超、钟雅、周虓等人已经进入列传,其他人的事迹将记载在《忠义传》中,用以表彰晋朝有这样的人。

嵇绍,字延祖,是魏国中散大夫嵇康的儿子。十岁时父亲去世,他孝顺地侍奉母亲。因为父亲犯罪,他在家中隐居。山涛负责选拔官员,向武帝建议说:‘《康诰》上有话说:“父子的罪不会互相牵连。”嵇绍的才能和品德可以和郤缺相比,应该加以表彰,请任命他为秘书郎。’武帝对山涛说:‘像你说的那样,他完全可以担任丞相,何止是郎官呢。’于是发布诏书征召他,他从家中起用,任命为秘书丞。

嵇绍刚到洛阳时,有人对王戎说:‘昨天在人群中第一次见到嵇绍,他昂首挺胸,就像野鹤在鸡群中一样。’王戎说:‘你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他多次升迁,最终担任了汝阴太守。尚书左仆射裴頠也非常器重他,经常说:‘如果让延祖担任吏部尚书,可以让天下没有遗漏的人才。’沛国的戴晞年轻有才智,和嵇绍的侄子嵇含交好,当时的人认为他很有远见,嵇绍却认为他不会成器。戴晞后来担任司州主簿,因为品行不端被罢免,州里的党派称赞嵇绍有识人的眼光。转任豫章内史,因为母亲去世,没有上任。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徐州刺史。当时石崇担任都督,性格虽然骄横暴虐,但嵇绍用正道来领导他,石崇非常亲近尊敬他。后来因为长子去世而离职。

元康初年,嵇绍担任给事黄门侍郎。当时侍中贾谧凭借外戚的宠爱,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官职,潘岳、杜斌等都依附于他。贾谧想要和嵇绍结交,嵇绍拒绝了他。等到贾谧被杀,嵇绍当时在官署,因为不依附恶势力,被封为弋阳子,升任散骑常侍,兼任国子博士。太尉、广陵公陈准去世,太常上奏请求赐予谥号,嵇绍反驳说:‘谥号是用来流传不朽的,伟大的行为受到伟大的名誉,细小的行为受到细小的名誉,文武有功的显现在功德上,灵魂的威严表现在暗淡中。近年来礼官徇私情,谥号不按照本来的意思。陈准的谥号不恰当,应该谥为缪。’事情下发给太常。当时虽然没有被采纳,但朝廷对此感到害怕。

赵王伦篡位后,任命嵇绍为侍中。惠帝复位后,嵇绍继续担任这个职位。司空张华被赵王伦所杀,有人提议追查这件事,想要恢复他的爵位,嵇绍又反驳说:‘臣子事奉君主,应该除去烦恼和疑惑。张华在朝廷内外都有一些善事,但他的责任重大,祸乱的开始就和他有关。所以郑国讨伐幽公的乱政,砍掉了子家的棺材;鲁国诛杀了隐罪,最终贬低了翚。不忍心再次处死,事情已经扩大了,认为不应该恢复他的爵位,处理他的无罪之身。’当时皇帝刚开始恢复秩序,嵇绍又上疏说:‘我听说改变前辙的车不会倾覆,改变过去的弊端政治不会出差错。太一统于君主,百官都为多士服务,所以周文王在上,成王、康王在下。记住灭亡的教训,《易经》上有这样的好道理;希望陛下不要忘记金墉,大司马不要忘记颍上,大将军不要忘记黄桥,那么祸乱的萌芽就不会出现了。’

齐王冏辅佐朝政后,大兴土木,骄奢淫逸更加严重,嵇绍用书信劝谏说:‘夏禹用简陋的房屋受到赞誉,唐尧、虞舜用茅草盖的房子显示了美德,豪华的房屋只会让家庭衰败,对危亡没有好处。我听说毁坏太乐来扩建住宅,建造工程是为了给三王建立宅邸,这难道是今天的首要任务吗?现在大事刚刚平定,百姓都在等待得到抚慰,应该减少建造的繁琐,深思谦逊节约的道理。恢复皇帝的功勋不能放弃,战争的危险不能忘记。’冏虽然谦虚地回应了他,但最终没有采纳。嵇绍曾经去拜访冏,正赶上冏在宴请,召集董艾、葛旗等人一起讨论时政。董艾对冏说:‘嵇侍中擅长音乐,您可以让他演奏。’左右的人递过琴,嵇绍推辞不接受。冏说:‘今天是为了欢乐,你为什么这么吝啬呢!’嵇绍回答说:‘您正在挽救国家,应该树立榜样,留给后人。我虽然平庸,但担任了常伯,身着官服,头戴冠冕,在宫殿中佩戴玉佩,怎么可以拿起乐器,做乐师的事情呢!如果脱下官服参加私人宴会,我不敢推辞。’冏非常羞愧。董艾等人感到不自在而退下。不久,因为公事被免职,冏任命他为左司马。十天后,冏被杀。最初,在战斗中,嵇绍四处奔逃,逃到皇宫,有一个拿着弓箭的人在东阁下,要射杀他,幸好遇到殿中将军萧隆,看到嵇绍的长者形象,怀疑他不是普通人,上前拔箭,就这样他得以幸免。于是回到了荥阳的旧宅。

不久后被征召为御史中丞,还没有上任,又担任了侍中。河间王颙、成都王颖起兵向京都进军,以讨伐长沙王乂,皇帝的车辆停在城东。乂对众人说:‘今天向西讨伐,谁担任都督呢?’六军的士兵都说:‘希望嵇侍中全力向前,即使死了也像活着一样。’于是任命嵇绍为持节、平西将军。正逢乂被俘,嵇绍又担任了侍中。公王以下的官员都到邺城向颖谢罪,嵇绍等人都被废黜,免为平民。不久之后,朝廷又有北征的战役,征召嵇绍,恢复了他的爵位。嵇绍因为皇帝流亡在外,接到诏书后急忙赶到皇帝所在的地方。正赶上王师在荡阴战败,百官和侍卫都四散逃走,只有嵇绍庄严地戴着冠冕,用身体保护皇帝,士兵交战时保护着车辆,飞箭如雨点般落下,嵇绍在皇帝身边被害,鲜血溅到了皇帝的衣服上,皇帝深感悲痛。等到事情平定后,左右的人想要清洗衣服,皇帝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掉。’

当初,郭绍出行时,侍中秦准对他说:‘现在形势艰难,你有好马吗?’郭绍严肃地说:‘皇上亲自出征,讨伐叛逆,按照道理应该有征伐而没有战斗。如果让皇上的车驾失守,我作为臣子有责任,好马又有什么用呢!’听到这话的人无不叹息。

等到张方逼迫皇帝迁都长安,河间王司马颙上表赠予郭绍司空的职位,提升爵位为公。正逢皇帝返回洛阳,这件事就没有实行。

东海王司马越驻扎在许昌,路过郭绍的墓地,为他哭泣得非常悲痛,刻石立碑,又上表赠予官爵。

皇帝于是派遣使者册封赠予郭绍侍中、光禄大夫,加赐金印紫绶,提升爵位为侯,赐予墓地一顷,十户人家,用少牢祭祀。

元帝担任左丞相,秉承皇帝的旨意,认为郭绍为节死事重,而赠礼不够匹配他的功勋和德行,于是再次上表赠予郭绍太尉,用太牢祭祀。

等到皇帝即位,赐予郭绍谥号忠穆,再次用太牢祭祀。

郭绍在行为上注重道德,不拘小节,但行为旷达而有节制,通达而不杂乱。

他与侄子郭含等五人共同居住,对待他们如同亲生。

他的门人和旧部怀念他的恩德,守丧于墓地,三年期满的有三十多人。

他的长子郭,有父亲的风格,但早逝。由侄子郭翰继承封爵。

成帝时追念郭绍的忠诚,任命郭翰为奉朝请。

郭翰因为没有兄弟,自己上表请求回到本宗。

太元年间,孝武帝下诏说:‘褒扬德行,显扬仁义,是圣明的君王制定的经典。故太尉、忠穆公郭绍秉持高尚的德行,无论在世与否,他的名声都传播得很远,他的贞洁之风,义理流传千年。每想到他的事迹,都感到悲伤。忠诚正直的后代,祭祀应当长久,以此来彰显至高无上的节操,推崇和奖励名教。可以调查他的宗族,继承爵位主持祭祀。’于是又任命郭绍的孙子郭旷为弋阳侯。

郭含字君道。祖父郭喜,曾任徐州刺史。父亲郭蕃,曾任太子舍人。郭含好学能文。家在巩县亳丘,自号亳丘子,门称为归厚之门,室称为慎终之室。

楚王司马玮征召他为掾。司马玮被杀,郭含因此免职。

他被举荐为秀才,任命为郎中。当时弘农王司马粹作为贵族公子娶了公主,馆舍非常豪华,在室内画了庄周的垂钓图,广邀朝中士人,让郭含为他作赞。

郭含提笔写了一篇悼文,文思敏捷,一气呵成。他的序言说:‘皇帝的女婿王弘住在华丽的池塘和宽敞的房屋里,广邀贤才,画了庄周垂钓的形象,记录了先达辞官的事迹,在雕刻的屋梁上画了真人,在追求功名的堂上画了隐士,可以说是托非其所,可悼念而不宜赞美。’他的辞说:‘伟大的庄周,天赋特异,大块给予他生命,自然赋予他才华,器宇虚静,精神清明,穷究玄奥,极尽旷达。人间的虚伪和俗气,真正的风气已经散失,野外没有诉讼的声音,朝廷有争宠的叹息,上下互相欺凌,长幼失序,于是借助玄虚来助溺,引用道德来自我夸耀,家家户户吟诵恬淡旷达的诗句,家家户户画着老庄的形象。现在王生沉溺于名利,娶了皇帝的女儿,连耀三光,有出无入,池塘不是岩石的溜,住宅不是茅草屋,在皇路上驰骋,画这样的形象又能得到什么呢!唉,先生,高洁的行迹何等局促!生时住在岩岫之间,死后寄身于雕梁画栋的房屋,托非其所,没有留下余德,悼念大道的湮灭,含悲而作此曲。’司马粹面有愧色。

齐王司马冏征召他为征西参军,继承武昌乡侯的爵位。长沙王司马乂征召他为骠骑记室督、尚书郎。司马乂与成都王司马颖交战,司马颖的军队越来越强,尚书郎白天出去督战,晚上回来处理事务。郭含对司马乂说:‘过去魏武帝曹操每次有军事行动,都会增加属官。青龙二年,尚书令陈矫因为有军务,也上奏增加郎官。现在奸臣四逼,王路阻塞,形势危急,不再有比这更紧急的了。只是居住在曹府处理事务,还需要增加郎官,何况现在都官中骑三曹白天出去督战,晚上回来处理事务,一个人承担两个职务,内外都感到疲惫。我认为现在有十万人,都督各有主帅,推举他们担任主帅,委托给大将,不应该再让台官混杂其间。’司马乂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增加了郎官和令史。

怀帝担任抚军将军,任命郭含为从事中郎。惠帝北征,郭含转任中书侍郎。等到荡阴之败,郭含逃回荥阳。永兴初年,任命他为太弟中庶子。西道阻塞,未能应召。

范阳王司马虓担任征南将军,驻扎在许昌,再次任命郭含为从事中郎。不久授予他振威将军、襄城太守。司马虓被刘乔打败,郭含逃到镇南将军刘弘在襄阳,刘弘以上宾之礼对待他。郭含性格通达敏捷,喜欢推荐贤才,常常想要推崇赵武的谥号,加上臧文的罪行。

正值陈敏作乱,江扬动荡,南越险远,而广州刺史王毅病逝,刘弘上表任命郭含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尚未出发,恰逢刘弘去世,当时有人想要留下郭含管理刑州。郭含性格刚烈急躁,素来与刘弘的司马郭劢有隙,郭劢怀疑郭含要加害自己,在夜晚掩杀了他,当时四十四岁。

怀帝即位,赐予他谥号宪。

王豹,顺阳人。年少时性格刚直。

起初担任豫州别驾,齐王司马冏担任大司马时,任命王豹为主簿。司马冏骄纵,失去了天下人的心,王豹给司马冏写信说:

王豹听说王臣谨慎,不是由于自己的私心,而是为了安定君主,稳定时局,保护国家。

作为臣子欺骗君主,刑罚不足以用来处死;作为君主违背忠言,威严不足以用来谥号。

我深切地希望您虚心对待士人,开怀纳善,真诚地表现出来,但是逆耳之言还没有进入您的耳朵。

我深思熟虑,晋朝的政治逐渐缺失,从元康以来,宰相在位,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这是形势所迫,并不是有什么不善之处。

现在您平定了祸乱,安定了国家,所以再次效仿前人失败的策略,寻找中间失败的轨迹,想要长久存续,这不是我所敢听到的。

现在河间王在关右扎根,成都王在旧魏徘徊,新野王在江汉大封,三面都有贵为王的人,他们都以刚强勇猛著称,各自掌管军队,处于险恶之地。

而且您兴义讨逆,功盖天下,圣德光耀,名震当世。现在凭借难以赏赐的功绩,挟持震主的威势,独自占据京都,专权,进则龙有悔,退则庭有棘,希望这样求得安宁,不知道是否能够得到幸福。

我斗胆提出浅见,陈述我的愚见。

过去周武王讨伐商纣,分封诸侯为二伯,从陕以东,周王掌管,从陕以西,召公掌管。

到了末年,霸主的世道,不过几个州的土地,四海的强兵不敢窥视九鼎,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天下人都习惯于所服从的。

现在如果能够尊崇周朝的法律,以成都王为北州伯,统管河北的王侯,您为南州伯,摄理南土的官长,各自根据本职,出居其方,树立德行于外,尽忠职守于内,年终率领所管辖的人向朝廷进贡,选拔良才,任命贤俊,作为天子的百官,那么四海就会长久安宁,万国都会感到幸福,您的德行将与周公召公一样达到极致的美德,危险的道路就会堵塞,国家就可以得到保障。

希望您思考高祖采纳娄敬的策略,领悟张良的建议,远离深渊的危险,保持泰山的安宁。如果能够采纳圣意,这里或许可以成为都城。

信件送入,没有回复,王豹再次写信说:

豹书御已经送达,已经过了十二天,但是圣旨高远,还没有下达到我这里,没有赐予一字之令,也没有敕令可否之宜。这霸王的神宝,安危的秘术,是不能够片刻忽视的。我深思明公您有大的功绩,有大的名声,怀有大的德行,掌握大的权力,这四大,是域中不能容纳的,贤圣因此战战兢兢,日暮不暇食,即使休息也不停止。

昔日周公以武王为兄,成王为君,伐纣有功,以亲辅政,执德弘深,圣思博远,至忠至仁,至孝至敬。然而在摄政的日子里,四国流言,离主出奔,在东方住了三年,依靠风雨之变,成王才感悟过来。如果不遇到皇天之应,神人之察,恐怕公旦之祸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限制。

至于执政,还与召公分陕为伯。现在明公您自己看,功德有哪一点比得上周公。而且自元康以来,宰相之患,危机窃发,来不及思考,密祸潜起,就在一呼一吸之间,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保全生命!前车之鉴不远,这是您亲眼所见。君子不有远虑,必有近忧,忧到才觉悟,悔恨就来不及了。

现在如果采纳豹的建议,都派遣王侯回到自己的封国,北方与成都分河为伯,成都在鄴,明公您在宛,宽广千里,与封国内的侯伯子男大小相率,结好要盟,共同奖赏皇家;贡御之法,一如周典。如果符合圣规,可以先下旨与成都共同商议。虽然才能有限,我也愿意作为行人。

昔日厮养,燕赵之微者耳,百里奚,秦楚之商人也,一开其说,两国以宁。何况我虽然简陋,但大州的纲纪,加上明公您起事时的险难之主簿。所以虽然身份轻微,但我的话未必没有价值。

冏令说:‘收到前后白事,仔细考虑。’正逢长沙王乂到来,在冏的案上看到豹的奏章,对冏说:‘小子离间骨肉,为何不在铜驼下将他打死!’冏既不能赞赏豹的策略,就采纳了乂的建议,于是上奏豹说:‘我愤怒于奸邪悖逆,皇祚颠覆,与成都、长沙、新野共同兴义兵,安定社稷,只愿竭尽全力为皇家效力,与亲亲宗室同心同德,这是我夙夜自誓,不负神明。而主簿王豹近来有白事,敢于提出异端,说我担任宰相,必定遭遇危害,担心就在一朝,不祥之声可以轻易到来,想要我与成都分陕为伯,尽出籓王。上诬圣朝鉴御之威,下长妖惑,疑阻众心,噂言背憎,巧卖两端,讪上谤下,谗内间外,导恶生嫌。昔日孔丘匡鲁,诛杀少正;子产相郑,先诛邓析,确实是因为交乱名实,像赵高那样诡怪的人。豹为臣不忠不顺不义,立即敕令都街考竟,以明邪正。’豹将死,说:‘将我的头悬挂在大司马门前,看看兵攻打齐国的样子。’众人对他感到冤枉。不久冏败。

刘沈,字道真,燕国蓟人也。世代为北州名族。年轻时在州郡任职,博学好古。太保卫瓘征召他为掾,领本邑大中正。崇尚儒道,爱贤能,提升霍原为二品,以及申理张华,都言辞明峻,为当时所称。齐王冏辅政,引荐他为左长史,升任侍中。当时李流在蜀地作乱,皇帝下诏沈以侍中、假节,统领益州刺史罗尚、梁州刺史许雄等讨伐李流。行军至长安,河间王颙请留沈为军司,派席薳代替他。后来担任雍州刺史。等到张昌作乱,皇帝下诏颙派沈率领州兵万人以及征西府五千人,从蓝田关讨伐张昌,颙不接受诏令。沈亲自率领州兵至蓝田,颙又逼迫夺取他的军队。长沙王乂命令沈率领武吏四百人返回州中。

张方逼近京都,王师屡次战败,王瑚、祖逖对乂说:‘刘沈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以制服河间,应该启上诏令沈,让他发兵袭击颙,颙窘迫急迫,一定会召回张方来自救,这是良计。’乂采纳了这个建议。沈奉诏飞檄四境,汇集七郡的军队以及守防的军队、坞壁的甲士万余人,以安定太守卫博、新平太守张光、安定功曹皇甫澹为先头部队,袭击长安。颙当时驻扎在郑县的高平亭,作为东军的声援,听说沈的军队起事,返回镇守渭城,派遣督护虞夔率领步骑兵万余人逆击沈于好畤。交战,夔的军队败退,颙非常害怕,退入长安,果然紧急呼唤张方。沈渡过渭水后扎营,颙每次派遣军队出战,都不利,沈乘胜进攻,派澹、博率领精锐五千人,从长安城门而入,力战至颙的帐下。沈的军队来晚了,颙的军队看到澹等人没有后续部队,士气更加倍增。冯翊太守张辅率领军队救援颙,横击他们,在府门前大战,博父子都战死,澹也被擒获。颙对澹的勇猛非常赞赏,想要活捉他。澹不为所屈,于是被杀。沈的军队于是战败,率领剩余的士兵驻扎在旧营。

张方派遣他的将领敦伟在夜间到达,沈的军队大惊而溃散,与麾下的百余人向南逃窜,被陈仓令所捕。沈对颙说:‘知己的照顾轻,三纲五常的节义重,不能违背君父的诏令,衡量强弱以苟且保全。脱去衣袖的那一天,就注定必死,被剁成肉酱的刑罚,我甘之如饴。’他的言辞慷慨激昂,看到的人都为他感到哀伤。颙愤怒,鞭打他然后腰斩。有识之士认为颙违背上级,犯上作乱,虐待忠义之士,知道他的灭亡不久了。

麹允,金城人。与游氏世代为豪族,西州有句话说:‘麹与游,牛羊不计其数。南开朱门,北望青楼。’洛阳倾覆,阎鼎等人在长安立秦王为皇太子,阎鼎总摄百官。允当时担任安夷护军、始平太守,内心嫉妒阎鼎的功绩,并且觊觎权势,趁机杀害京兆太守梁综,于是与梁综的弟弟冯翊太守纬等人攻打阎鼎,使他逃走。正逢雍州刺史贾疋被屠各所杀,允代替了他的职位。愍帝即位,任命允为尚书左仆射、领军、持节、西戎校尉、录尚书事,雍州如故。当时刘曜、殷凯、赵染数万军队逼近长安,允击退了他们,在战场上擒获了凯。刘曜再次进攻北地,允担任太都督、骠骑将军,驻扎在青白城以救援北地。刘曜听说后转而进攻上郡,允驻扎在灵武,因为兵力薄弱不敢进攻。刘曜后来再次围攻北地,北地太守麹昌派遣使者求救,允率领步兵骑兵前往救援。离开城池数十里,群贼围绕城池放火,烟尘蔽天,纵反间计欺骗允说:‘郡城已经陷落,焚烧殆尽,来不及了。’允相信了,士兵们害怕而溃散。几天后,麹昌突围逃往长安,北地于是陷落。

性格仁慈宽厚,没有严厉果断的态度,吴皮、王隐之流的无赖凶人,都被提升为高官,新平太守竺恢,始平太守杨像、扶风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都被征召并授予节杖,加封为侍中、常侍,村坞的小头目,也授予银青、将军的称号,想要以此来安抚人心。然而,众将骄横放肆,恩惠不施及下属,人心离散,因此羌胡人因此嚣张跋扈,关中地区混乱,刘曜再次攻打长安,百姓饥饿,死亡人数过半。时间久了,城中形势紧迫,皇帝准备出城投降,叹息道:‘误我大事的,是麹、索两位大臣。’皇帝到了平阳,被刘聪幽禁并侮辱,允在地上号哭,无法起身。刘聪大怒,将他关进监狱,允愤而自杀。刘聪赞赏他的忠诚和勇敢,追赠他为车骑将军,谥号为节愍侯。

焦嵩,是安定人。最初率领众人占据雍地。刘曜逼近京都时,允向焦嵩求救,焦嵩平时就看不起允,说:‘等允陷入困境,我会去救他。’等到京都失陷,焦嵩也很快被敌军所灭。

贾浑,不知道是哪个郡的人。太安年间,担任介休县令。等到刘元海起兵叛乱,派他的将领乔晞攻陷了介休。贾浑坚守节操,不肯投降,说:‘我作为晋朝的守官,不能保全介休,怎么能苟且偷生去侍奉叛贼,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乔晞大怒,打算杀了他,乔晞的手下尹崧说:‘将军放了他,可以用来劝诫其他人。’乔晞不听,最终还是杀害了他。

王育,字伯春,是京兆人。年幼时父亲去世,家境贫寒,为人放牧羊群,每次经过小学,都会哭泣。有时有空闲时间,就折断蒲草学习写字,忘了放羊,被羊的主人责备,王育打算卖掉自己来偿还债务。同郡的许子章,是一个聪明有才学的人,听说后赞赏他,代替王育偿还了羊的债务,并提供给他衣物和食物,让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起上学,于是王育广泛学习了经史。他身高八尺多,胡须三尺长,容貌非常出众,声音动人。许子章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为他建立了单独的住宅,分配给他财产,王育接受这些毫不惭愧。然而,他行事任性,不太合群。妻子去世后,来吊唁的人不过四五人,但都是乡里的名士。太守杜宣任命他为主簿。不久后,杜宣被贬为万年县令,杜令王攸去拜访杜宣,杜宣没有迎接他,王攸生气地说:‘你以前是二千石的大官,我尊敬你。现在我们同是下级,为什么不见我?你想要用小雀来对待我,让我害怕死鹰吗?’王育拿起刀大声斥责王攸说:‘君王受辱,臣子应该死,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我的主人因为无罪被贬降,就像日月蚀食一样,小县令怎么敢轻视我的主人!你以为我的刀钝吗,敢这样对我!’他差点杀死了王攸。杜宣害怕了,赤脚跑下来抱住王育,才停止。从此以后,王育出了名。

司徒王浑征召他为属官,任命他为南武阳县令。他治理地方清廉节俭,过去的盗贼逃到了其他郡。后来升任并州督护。成都王颖在鄴地,又任命王育为振武将军。刘元海成为北单于时,王育劝说颖说:‘刘元海现在离开了,我请求殿下督促他,否则,恐怕他不会来了。’颖同意了他的建议,任命他为破虏将军。刘元海于是拘禁了他,后来又任命他为太傅。

韦忠,字子节,是平阳人。年轻时就豪放不羁,有着坚定不移的志向。好学博识,性格不轻易许诺。闭门修身,不与世俗交往,每逢吉凶之事,亲戚朋友赠送的礼物,一概不接受。十二岁时父亲去世,他悲痛欲绝,哀伤憔悴,拄着拐杖才能起身。司空裴秀来吊唁他,他匍匐在地,哭泣号啕,感人至深。裴秀出来告诉别人说:‘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是杰出的人才。’他回去后让儿子裴頠去拜访王育。服丧期满后,他在墓旁建了房子居住。裴頠仰慕他,去拜访他,但他总是推说出门了。家境贫寒,连粗粮野菜都吃不上,别人都忍受不了这种忧愁,但韦忠却依然保持乐观。裴頠担任仆射后,多次向司空张华推荐韦忠,张华征召他,他推辞生病不肯就职。有人问他为什么,韦忠说:‘我是个地位低微的人,本来就没有做官的愿望。而且裴頠华而不实,裴頠贪得无厌,抛弃了礼仪,依附于叛贼之后,像这样的事情,怎么是真正的大丈夫应该做的呢!裴頠曾经有意托付我,我常常担心洪水冲击山岳,余波还能漂荡,何况是站在尾闾窥视沃焦呢!’太守陈楚强迫他担任功曹。正逢山羌攻破郡城,陈楚带着儿子逃走,被贼人射中三箭。韦忠冒着箭雨保护陈楚,哭着说:‘韦忠愿意用生命来代替您,请求各位可怜他。’也中了五箭。贼人相互说:‘这是个义士!’放过了他们。韦忠于是背着陈楚回来。后来在刘聪手下做官,担任镇西大将军,平羌校尉,讨伐叛羌,箭矢用尽,宁死不屈,最终战死。

辛勉,字伯力,是陇西狄道人。博学多才,有着坚定的节操。在怀帝时期,多次升迁,担任侍中。等到洛阳失陷,他随皇帝到了平阳。刘聪打算任命他为光禄大夫,辛勉坚决推辞不接受。刘聪派他的黄门侍郎乔度带着毒酒逼迫他,辛勉说:‘大丈夫岂能因为几年的寿命而损害高尚的节操,侍奉两个姓的人,死后怎么面对武皇帝呢!’他拿起药酒准备喝下,乔度急忙阻止他,说:‘主上是在试探您,您真是高尚的人啊!’叹息着离开了。刘聪赞赏他的忠诚节操,非常敬重他,在平阳西山为他建造了房子,每月送酒米,辛勉也推辞不接受。八十岁时去世。

辛勉的族弟辛宾,愍帝时期担任尚书郎。等到愍帝在平阳流亡,刘聪让愍帝举杯敬酒,想要观察朝中晋臣的态度。辛宾站起来抱着愍帝大哭,刘聪说:‘之前杀了庾珉等人,还不够作为警示吗!’把他拉出去,随即杀害了他。

刘敏元,字道光,是北海人。严格自律,努力学习,不因险恶困难而改变心志。喜欢星历、阴阳、术数,潜心研究《易经》、《太玄经》,不喜欢读史书,常常对志同道合的人说:‘读书应当领会意义,为什么要在浮华的文辞上浪费精力!《易经》是义理的源头,《太玄经》是道理的门径,能够明白这些的人,就是我的老师。’永嘉之乱时,从齐地西逃。同县的管平年七十多岁,跟随刘敏元西行,走到荥阳时,被强盗劫持。刘敏元逃脱后,回到强盗那里说:‘这位老人孤苦伶仃,寿命不长了,我请求用我的生命来代替他,希望各位可怜他。’强盗问:‘这位老人与您有什么关系?’刘敏元说:‘是同乡人。他贫穷无子,依靠我生活。如果各位想要役使他,他年老体弱,难以使唤;如果想要吃他,又不如我,请求各位可怜他。’有一个强盗用眼睛瞪着刘敏元说:‘我不放他,难道担心得不到你吗!’刘敏元挥剑说:‘我难道还希望活着吗!我会先杀了你然后死去。这位老人年老贫穷,连神明都会怜悯他。我们虽非骨肉,但情同师友,只是因为被他投靠,我才请求用生命来代替他。各位大夫都是仁义之人,都有听我请求的样子,你有什么脸面说出这样的话!’他转身对强盗头目说:‘仁义何常,怎么可以失去君子之道!上面可以为高皇、光武那样的事业,下面难道不能成为陈项那样的人吗!应当用正当的方式行事,使经过的人都能称赞威德,怎么可以容忍留下这样的人来损害美好的事业!应当为各位除去这个人,来完成各位霸王的伟业。’他差点杀死了老人。强盗头目立即阻止了他,并对其他强盗说:‘这是个义士!伤害他是有悖于道义的。’于是他们一起放过了老人。后来在刘曜手下做官,担任中书侍郎、太尉长史。

周该,是天门人。性格刚烈,以义勇著称。虽然不喜欢学习,但遵循名教。他的叔父周级担任宜都内史,也是忠诚正直的士人。听说谯王承在湘州立义,甘卓又不像王敦那样行事,但书信没有送到,周级对周该说:‘我曾经痛恨王敦依仗权势欺压人,现在他起兵造反,有危害国家根基的趋势。谯王是宗室中的望族,占据重要州郡,竖起旗帜,召集民众,图谋袭击武昌。甘安南稍微有点勇名,军队和装备在现在是最好的,听说他和谯王约定举义,这是烈士急病的时候,我快要死了,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志愿,向谯王表达我的心意吧。’周该欣然接受命令,秘密前往湘州,与谯王相见,口头表达了他的真诚。谯王非常高兴。恰逢王敦派遣他的将领魏乂紧急围攻谯王,周该于是和湘州从事周崎秘密出去传达命令,都被魏乂看见,拷问至死,也没有说出原因,周级因此免于王敦的灾难。

桓雄,是长沙人。年轻时在州郡做官。谯王承担任湘州刺史,任命他为主簿。王敦叛乱时,谯王承被王敦的将领魏乂逮捕,他的属官都逃散了,桓雄和西曹韩阶、从事武延都脱去官服,假装成仆人,跟着谯王承前往武昌。魏乂看到桓雄长得像长者,举止有礼,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有些敬畏的表情,于是杀害了他。

韩阶,是长沙人。性格廉洁谨慎,受到乡里人的尊敬和爱戴。刺史、谯王承任命他为议曹祭酒,后来转任西曹书佐。等到谯王承被魏乂逮捕,送到武昌,韩阶和武延等人同心同德地跟随,在谯王承的身边。桓雄被害之后,他们更加坚定了信念。等到谯王承遭遇不幸,韩阶、武延亲自办理丧事,送灵柩回京,日夜哭泣祭奠,事情办完才回去。

周崎,是邵陵人。担任湘州从事。王敦之乱时,谯王承派周崎向外求救,他和周该一起被魏乂的侦察兵逮捕,魏乂责问周崎,用刀威胁他。周崎说:‘州将让我向外求援,本来没有确定的对象,只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魏乂又对周崎说:‘你为我告诉城中的士兵,说大将军已经打败了刘隗、戴若思,甘卓停留在襄阳,没有异议,三江州郡,万里之内都已经平定,外援已经断绝。如果这样,我会放你活命。’周崎假装答应了他。到了城下,他大声呼喊:‘王敦的军队在于湖被打败,甘安南已经攻克武昌,今天分遣大军前来支援,努力坚守,敌人现在已经散了!’魏乂于是多次杀了他。

易雄,字兴长,是长沙浏阳人。年轻时做县吏,自认为地位低微,没有机会自达,于是摘下帽子,挂在县门口离开。于是学习律令和施行故事,结交豪族,州里逐渐称赞他。在郡里做主簿。张昌之乱时,抓住太守万嗣,准备杀他,易雄和叛军争论是非。叛军生气,喝令牵去杀了他,易雄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叛军又问他,易雄回答和之前一样。这样三次之后,叛军才放弃了他。万嗣因此得以免死,易雄于是出名。后来被举荐为孝廉,担任州主簿,升任别驾。他自己认为出身寒微,不应该长期担任重要职务,辞去职务回家。后来担任舂陵令。

刺史、谯王承在抵抗王敦之后,打算起兵前往朝廷。易雄接受命令,迅速发布檄文,远近传布王敦的罪恶,招募县境内的民众,几天之内,就有上千人带着粮食和武器跟随他。谯王承坚守城池,而湘中经过战乱之后,城池不完整,军资又缺乏。王敦派遣魏乂、李恒攻打他,易雄勉励他所带领的士兵,抵抗了十几天,士兵死伤者相互枕藉。力量耗尽,城池陷落,易雄被魏乂俘虏,他意气慷慨,神色毫无惧色。被送到武昌,王敦派人拿檄文给他看,并数落他。易雄说:‘这些确实有,可惜我地位低微,力量薄弱,不能拯救国家的危难。王室如同毁坏,我易雄还活着干什么!今天即使被杀,也能成为忠鬼,这是我愿意的。’王敦害怕他的言辞正直,就放了他。众人都在祝贺,易雄笑着说:‘昨晚梦见乘车,车上挂着肉。肉必有筋,筋就是斤,车旁有斤,我大概要被杀了吧!’不久之后,王敦派人杀了他。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感到悲痛。

乐道融,是丹阳人。年轻时有远大的志向,好学不倦,与朋友交往诚信,常常约束自己,尽力帮助他人,有国士的风范。他是王敦的参军。王敦准备谋反,打算杀害朝中贤臣,把这件事告诉了甘卓。甘卓认为不可以,拖延时间不去。王敦派遣乐道融去召他。乐道融虽然是王敦的助手,但对他的背叛行为感到愤怒,于是对甘卓说:‘皇帝亲自处理国家大事,不是只信任刘隗。现在担心七国之乱,所以割让湘州来削弱诸侯,而王氏长期掌权,突然分权,就认为被剥夺了。王敦背弃恩情,肆意叛逆,起兵讨伐君主,国家对你非常厚待,现在如果你和他一起,难道不是违背道义吗!做生为逆臣,死为愚鬼,永远成为宗族的耻辱!你应该假装答应他的命令,然后迅速袭击武昌,王敦的军队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不战而散,大功可成。’甘卓非常赞同他的话,于是和巴东监军柳纯等人公开檄文,陈述王敦的叛逆罪行,率领所部军队讨伐,又派人带着奏表到朝廷。甘卓犹豫不决,而且年纪大了,多疑,于是等待各方一同行动,出兵拖延。到了猪口,王敦听说甘卓已经出兵,甘卓的侄子甘仰当时是王敦的参军,甘仰被派去和甘卓求和,让他撤军。甘卓相信了他们,准备撤军,主簿邓骞和乐道融劝甘卓说:‘将军起兵反叛,中途被废,成了败军之将,我私下认为将军这样做不可取。现在将军的部下,士兵们都追求自己的利益,一旦撤军,恐怕就难以控制了。’甘卓不听。乐道融日夜哭泣劝谏甘卓,忧虑愤恨而死。

虞悝,是长沙人。他的弟弟虞望,字子都。兄弟俩都有士人的节操,以孝悌廉信著称于乡里,而且都喜欢评论人物,把人伦关系当作自己的责任。年轻时在州郡做官,兄弟俩都担任过治中、别驾。元帝担任丞相时,招募四方之士,大量征召府掾,当时人称他们为‘百六掾’。虞望也被征召,但他以耻辱为由,没有接受。

谯王承在湘州时,知道他们的名声,用檄文任命虞悝为长史。虞悝还没有到任,就遭遇了母亲的丧事。正逢王敦叛乱,谯王承去吊唁虞悝,趁机留下和他谈话:‘我之前接到诏令,被派来镇守这个州,正是因为王敦专权,担心他会为祸。现在王敦果然叛乱,我受命一方,想要率领所部前往朝廷,但是人少粮少,而且我刚到贵州,恩信还未建立。你们兄弟是南夏的杰出人才,智慧和勇气远近闻名,古人墨绖即戎,何况现在国家危难,王室危急,怎么能忘记忠义之节呢!现在起事,将士和器械可以吗?’虞悝、虞望回答说:‘王敦担任分陕之职,一旦叛乱,图谋危害国家根基,这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愤的。大王不以我们平庸,屈尊访问,我们兄弟都受过国家的恩惠,怎敢不奋发!现在朝廷中兴,人们都怀念晋朝的德政,大王作为宗室之亲,奉行信顺,诛杀有罪之人,谁不拿着武器效命!只是我们这个州荒废贫瘠,粮食武器都空竭,船只很少,难以进攻。应该先聚集兵力坚守,传檄四方,等到形势分化,然后再行动,事情可以迅速成功。’谯王承认为他们说得对,于是任命虞悝为长史,虞望为司马,监督各军。

湘东太守郑澹是敦的姐夫,不遵从旨意,被派遣望去讨伐他。望率领一支军队,直接进入郡城斩杀了澹,以示警戒四境。等到魏乂来攻城,望每次都是率先登城,奋力战斗直至战死。城破之后,悝又被魏乂抓住,将要杀害他,他的子弟们对着他号啕大哭,悝对他们说:‘人生总有一死,全家人成为忠义的鬼魂,又有什么遗憾呢!’等到王敦平定了叛乱,追赠悝为襄阳太守,望为荥阳太守,派遣谒者到墓前,用少牢之礼进行祭祀。

沈劲,字世坚,是吴兴武康人。他的父亲沈充与王敦谋反,兵败后逃亡,被部曲将吴儒所杀。沈劲本应被处死,但他的同乡钱举藏匿他而得以幸免。后来他终于杀死了仇人。沈劲年轻时就很有节操,因父亲死于非义而感到悲痛,立志要建立功勋来洗刷先辈的耻辱。三十多岁时,因为出身刑家而无法进入仕途。郡将王胡之非常看重他,等到王胡之升迁为平北将军、司马刺史,准备镇守洛阳时,上疏说:‘我应当保卫山陵,抵御外敌,虽然义举可以凝聚人心,但人心自有其思,现在正是剪除荆棘,宣扬国恩的时候,困难和紧急的事务非才智不能应对。吴兴男子沈劲,在乡里以清高的节操著称,忠诚坚定足以担当重任。而且我即将西行,文武官员和有义气的人大多来自吴兴,如果让沈劲参与我的府事,既能让人高兴,又能吸引更多的义士。沈劲的父亲沈充虽然曾经得罪先朝,但他的家族多次受到宽容,不知道是否可以特别恩准,允许我提出的建议?’皇帝下诏同意了他的请求。沈劲接受命令后,王胡之因病辞去了职务。

升平年间,慕容恪侵犯逼近山陵。当时冠军将军陈祐守卫洛阳,手下不过两千人,沈劲自行上表请求配属陈祐效力,因此被任命为冠军长史,自己招募壮士,得到一千多人,帮助陈祐击退贼军,多次以少胜多。但是粮食耗尽,援军断绝,陈祐担心不能保全城池。恰逢贼军进攻许昌,陈祐以救援许昌为名,兴宁三年,留下沈劲带领五百人守城,自己率领大军东进。但许昌已经失守,陈祐于是逃到了山崖中的坞堡。沈劲立志要献出生命,很高兴找到了死的地方。不久,城池被慕容恪攻破,他被抓捕,但神色自若。慕容恪对他十分赞赏,想要宽恕他,但其中军将军慕容虔说:‘沈劲虽然是个奇士,但观察他的志向和气度,终究不会为他人所用。现在如果赦免他,必将成为后患。’于是沈劲被杀害。慕容恪返回后,对慕容晞说:‘之前平定广固,未能救助辟闾,现在平定了洛阳却杀了沈劲,实在有愧于四海。’朝廷听到后赞许了他,追赠他为东阳太守。他的儿子沈赤黔担任了大长秋。沈赤黔的儿子沈叔任,在义熙年间担任益州刺史。

吉挹,字祖冲,是冯翊莲芍人。他的祖父吉朗,在愍帝时期担任御史中丞。西朝覆灭后,吉朗叹息说:‘我的智慧不能谋取生存,勇气不能以死报国,怎么忍心君臣相随向贼人投降呢!’于是自杀。吉挹年轻时就很有志节。孝武帝初年,苻坚攻陷梁、益二州,桓豁推荐吉挹担任魏兴太守,不久加封为轻车将军,兼任晋昌太守。因为抵御苻坚有功,被任命为员外散骑侍郎。苻坚的将领韦钟攻打魏兴,吉挹派兵抵抗,斩杀了七百多人,被任命为督五郡军事。韦钟率领军队想要进攻襄阳,吉挹又拦截并攻击,斩杀了五千多人。韦钟愤怒,回军包围吉挹,吉挹又多次挫败了他的锐气。后来敌军源源不断到来,吉挹力不从心,城池即将陷落,他拿起刀想要自杀,但他的朋友阻止了他,说:‘暂且活着以图后计,如果计划不成,死也不晚。’吉挹没有听从,他的朋友强行夺走了他的刀。后来被敌人抓住,吉挹闭口不言,绝食而死。

车骑将军桓冲上奏说:‘已故轻车将军、魏兴太守吉挹和祖父吉朗,在西朝覆灭时,以死守节。吉挹世代忠诚孝顺,一心效忠本朝。我已故的兄长桓温昔年讨伐咸阳,军队驻扎在灞水,吉挹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单人匹马前来投奔,我记录了他的诚意,并加以提拔,从新野太守转任魏兴。长期在军事岗位,委以边防重任,边疆归附,他所到之处都声名显赫。去年,羌人叛乱,顺流而下,吉挹在孤城独立,手下没有一支军队,在外击溃凶猛的敌人,在内巩固要塞,俘虏了敌人的船只,俘虏了上千敌人,但敌人合力围攻,经历了几个月,恰逢襄阳失守,边疆情况沮丧,加上兵力悬殊,以至于城池陷落。吉挹辞气慷慨,志在不受辱,手持武器,期待以死明志,将吏们坚守,没有立即死去,于是他闭口不言,绝食而死。吉挹的参军史颖,最近从贼军中回来,带来了吉挹临终的手书,详细说明了情况。吉挹的忠诚和志向,仍然值得记录。如果能够得到天地垂怜宽恕的恩典,那么他的荣誉将超过枯骨,恩惠将遍布于地下。’皇帝赞许了他,追赠他为益州刺史。

王谅,字幼成,是丹阳人。年轻时就很有才干和谋略,被王敦提拔,参与他的府事,逐渐升迁为武昌太守。起初,新昌太守梁硕在交趾地区专权,迎接陶咸担任刺史。陶咸去世后,王敦任命王机为刺史,梁硕发兵抵抗王机,自己担任交趾太守,于是迎接前任刺史修则的儿子修湛来处理州事。永兴三年,王敦任命王谅为交州刺史。王谅前往任职时,王敦对他说:‘修湛、梁硕都是国家的敌人,你到任后,就逮捕并处决他们。’王谅到达交趾后,修湛退回到九真。广州刺史陶侃派人诱使修湛来王谅处,王谅命令随从不得进入内室,修湛到达后,被王谅抓住。梁硕当时在场,说:‘修湛是前任州将的儿子,有罪可以放逐,不足以处死。’王谅说:‘这是你的义士,与我无关。’立即处决了修湛。梁硕愤怒地离开。王谅暗中计划处决梁硕,派刺客去刺杀他,未能成功,于是率领军队在龙编包围了王谅。陶侃派遣军队救援,但未到达王谅就已经失败了。梁硕逼迫王谅交出符节,王谅坚决不交,于是梁硕砍掉了王谅的右臂。王谅严肃地说:‘死都不怕,断臂又算什么!’十多天后,他因愤怒和悲伤而去世。梁硕占据交州,凶暴残虐,全境的人都感到恐惧,最终被陶侃的军队消灭,首级被传送到京都。

宋矩,字处规,是敦煌人。他慷慨有大志。张重华占据凉州后,任命宋矩为宛戍都尉。石季龙派遣将领麻秋攻打大夏,护军梁式抓捕了太守宋晏,以城池投降麻秋。麻秋派遣宋晏写信给宋矩。宋矩到达后,对麻秋说:‘辞别父亲事奉君主,应当建立功勋和义节;如果功勋和义节不能建立,应当守卫名誉和节操。我宋矩终不会背叛君主和家族,苟且偷生于世。’他先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然后自刎而死。麻秋说:‘这是义士啊!’下令将他安葬。张重华赞赏他的忠诚和节操,追赠他为振威将军。

车济,字万度,是敦煌人。他果敢勇毅,有大量。张重华任命他为金城令,但他被石季龙的将领麻秋陷害,车济不为麻秋屈服。麻秋一定要让他投降,于是用军队威胁他。车济言辞和神色都不屈服,说:‘我虽然才能不如庞德,但接受的任务和庞德相同。我的身体可以被杀,但我的志向不能改变。’于是他拔剑自刎而死。麻秋感叹他的忠诚和节操,以礼节安葬了他。后来张重华迎接他的灵柩,亲自到场痛哭,追赠他为宜禾都尉。

丁穆,字彦远,是谯国人。因为积累的功劳,被封为真定侯,后来又升迁为顺阳太守。太元四年,他被任命为振武将军、梁州刺史。在受命还未出发的时候,苻坚派遣大军侵犯顺阳,丁穆战败,被俘带到长安,他声称生病不愿意在伪朝任职。苻坚又倾全国之力南侵,丁穆与关中人士一起起兵,计划袭击长安,事情泄露后被害,临死前写下表章托付给他的妻子周氏。后来周氏带着表章到达京城,上呈给皇帝。孝武帝下诏说:‘已故顺阳太守、真定侯丁穆虽然力量不足被俘,但他的忠诚节操更加坚定,正直刚强,义气贯穿古今。他的灵柩刚刚返回,我感到非常悲痛。可以追赠他为龙骧将军、雍州刺史,丧葬和赏赐按照周虓的旧例。为他建造房屋,并供给他的妻子衣食,让她能够安度余生。’

辛恭靖,是陇西狄道人。年轻时就很有才能,才华出众。隆安年间,担任河南太守。正逢姚兴来犯,辛恭靖坚守城池一百多天,因无援军而城破,被俘到长安。姚兴对他说:‘我将任命你处理东南地区的事务,可以吗?’辛恭靖严肃地说:‘我宁愿做国家的鬼魂,也不做羌贼的臣子。’姚兴大怒,将他关在单独的房间里。经过三年,到了元兴年间,辛恭靖骗过看守,翻墙逃走,回到江东,安帝对他表示赞赏。桓玄请他担任谘议参军,将他安排在朝廷的重要位置。不久后,他因病去世。

罗企生,字宗伯,是豫章人。多才多艺。最初被任命为佐著作郎,因为家境贫寒且父母年老,他请求补任临汝令,刺史王凝之请他担任别驾。殷仲堪镇守江陵时,将他引为功曹。后来多次升迁,成为武陵太守。在他尚未到任郡职时,桓玄攻打殷仲堪,殷仲堪又任命企生为谘议参军。殷仲堪多疑少决,企生对此非常担忧,他对弟弟罗遵生说:‘殷侯仁慈但缺乏决断,事情必定不会成功。成败在天,我愿意生死以之。’殷仲堪最终逃跑,文武官员没有人跟随他,只有企生跟随。经过家门时,遵生说:‘我们这样分别,怎能不握手呢!’企生回马伸手,遵生有力气,便拉下马来,问他说:‘家里有老母,你打算去哪里?’企生含泪说:‘今天的事情,我必死无疑。你们奉养双亲不失子道,我们一家有忠有孝,还有什么遗憾呢!’遵生更加紧紧地抱住他。殷仲堪在路上等待他们,企生远远地呼喊说:‘生死都是一样的,希望你能稍微等一下。’殷仲堪看到企生无法脱身,就骑马离开了。

桓玄到达荆州后,所有人士都去拜访他,只有企生不去,而是照顾殷仲堪的家。有人对他说:‘桓玄多疑且残忍,他可能不会接受你的忠诚,如果你不去拜访,灾祸必定会降临。’企生严肃地说:‘我是殷侯的属官,被当作国士对待,作为弟弟,我被力量所控制,不愿跟随他,不能共同消灭叛逆,导致他逃跑失败,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桓玄求活路呢!’桓玄听后非常愤怒,但他一直对企生很好,先派人去对他说:‘如果你向我道歉,我会放你。’企生说:‘我是殷荆州的属官,荆州已经逃亡,生死未卜,我有什么脸面再道歉!’桓玄立即逮捕了企生,派人去问他想要说什么,他回答说:‘文帝杀了嵇康,嵇绍是晋朝的忠臣,我请求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照顾老母。’桓玄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又把企生带到面前,说:‘我对你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现在你就要死了!’企生回答说:‘使君既然已经起兵反对晋朝,军队驻扎在寻阳,并奉王命各自回到自己的镇守地,已经升坛盟誓,血还没有干,你就有了奸计。你自己知道力量不足,不能剪除凶逆,遗憾死得太晚。’桓玄于是杀害了他,当时他三十七岁,众人都很悲痛。在此之前,桓玄送给企生的母亲胡氏一件羊皮大衣,企生遇害的那天,胡氏就烧毁了这件大衣。

张祎,是吴郡人。年轻时就很有品行。恭帝成为琅邪王时,任命祎为郎中令。等到恭帝即位,刘裕因为祎是恭帝的旧部,一直很信任他,把一罐毒酒交给祎,秘密命令他毒死皇帝。祎接受命令后叹息说:‘毒杀君主而求生存,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算了!’于是他自饮毒酒而死。

史臣评论说:中散(王仪)因为肤受之嫌被杀,王仪因为直言不讳而获罪,当时都可以说他们死得不是罪有应得。伟元(王导)以耻辱为耻,延祖(王敦)甘愿赴死,他们虽然出发点相同,但选择的道路不同,却都受到世人的赞誉,名声流传于竹帛之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将君父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将忠孝作为所有行为的首要吗!而且王导只注重个人修养,因此能够保全他的孝道,而王敦则兼顾国家大事,理应竭尽忠诚,可以说是兰花和桂花虽然质地不同但香气相同,《韶》乐和《武》乐虽然音调不同但都很美妙。有人批评王敦因为死得难看而受到指责,扬榷(评论)他的话,并不是非常中肯。君主就像天一样,天是可以仇视的吗!安(王敦)在享受荣华时没有避开灾祸,在面临危险时却逃避责任,进退失据,怎么能立身处世!嵇康牺牲生命保全节操,就是遵循了这个道理。

赞曰:重视道义轻视生命,牺牲生命以殉节。坚韧的松树在严寒中依然挺立,严霜与烈火相比更加猛烈。利刃可以威胁身体,但坚贞的心难以屈服。道光(刘裕)振兴古风,美名流传后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注解

杀身以成仁:指为了实现仁义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强调道德和正义的重要性。

害仁:损害仁义,即违背道德和正义的行为。

陨节:指牺牲节操,即为了维护节操而牺牲。

义夫:有节操的男子,指坚守道义的人。

捐躯:献出生命,指为了某种理想或信念牺牲。

烈士:有节操的人,特指为了理想或信念而牺牲的人。

铁石之深衷:比喻坚定的意志和决心。

松筠之雅操:比喻高洁的品格和节操。

岁暮:年底,比喻人生晚年或困境时期。

严风:严酷的风,比喻严峻的考验。

鼎镬:古代的烹饪器具,这里比喻极刑。

函夏:指中原地区,古代华夏文明的中心。

涂炭:形容人民生活困苦,如同在泥潭和炭火中。

干戈日用:指战争频繁,武器每天都在使用。

蹈节轻生:指重视节操而轻视生命。

乘舆:古代帝王的车辆,这里指帝王本人。

锋镝:刀箭,比喻战争。

田叔:古代忠臣,这里比喻桓雄的忠诚。

解扬:古代忠臣,这里比喻周崎的节操。

旧君:过去的君主,这里指被背叛的君主。

戎虏:外来的侵略者,这里指敌人。

鸩:鸩,用毒酒毒害。

断臂:砍断手臂,这里指为了表达忠诚而自残。

徽烈:功绩和烈名。

元康:晋朝的一个年号,指晋惠帝时期。

政乱朝昏:政治混乱,朝廷昏暗。

艰虞孔炽:困难和灾难非常严重。

奸凶放命:邪恶之人肆意妄为。

戎狄交侵:北方民族和少数民族交相侵犯。

卡壸:古代忠臣,这里指为忠义牺牲的人。

桓雄:桓雄是古时候的一位人物,长沙人。

周崎:周崎是古时候的一位人物,邵陵人。

罗丁:古代忠臣,这里指忠诚的人。

辛吉:古代忠臣,这里指有节操的人。

张祎:古代忠臣,这里指为忠义牺牲的人。

王谅:古代忠臣,这里指有节操的人。

车济:古代忠臣,这里指为忠义牺牲的人。

丁穆:丁穆,字彦远,谯国人,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将领。他在东晋时期积功劳,被封为真定侯,后来累迁至顺阳太守。在苻坚进攻顺阳时,丁穆战败被俘,但他拒绝在苻坚的伪朝任职。

辛恭靖:辛恭靖,陇西狄道人,东晋时期的一位将领。

罗企生:古代忠臣,这里指为忠义牺牲的人。

嵇绍:晋朝的忠臣,这里指本文的主人公。

延祖:延祖,指东晋时期的将领谢安。

康诰:《尚书》中的一篇,记载周康王对臣子的教诲。

郤缺:古代的贤臣,这里比喻嵇绍的才能。

秘书郎:古代官职,负责管理图书。

秘书丞:古代官职,秘书郎的上级。

洛:洛阳,古代都城。

稠人:众多的人。

野鹤:野生的鹤,比喻嵇绍的高洁。

鸡群:鸡的群体,比喻世俗之人。

汝阴太守: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汝阴地区。

尚书左仆射:指尚书省左仆射,官职。

裴頠:裴頠是裴秀的儿子。

吏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选拔和考核官员。

沛国戴晞:沛国(今江苏沛县)的戴晞,与嵇绍的从子嵇含友善。

司州主簿:古代官职,司州的文书官员。

豫章内史:古代官职,豫章地区的行政长官。

给事黄门侍郎:古代官职,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贾谧:晋朝的权贵,因宠幸而居高位。

潘岳:晋朝的文学家,与贾谧交好。

杜斌:晋朝的官员,与贾谧交好。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皇帝的顾问。

国子博士:古代官职,负责教育国子(贵族子弟)。

太尉:古代官名,为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广陵公:古代封号,广陵地区的公爵。

陈准:晋朝的官员,太尉、广陵公。

谥:古代对死者的尊称,表示对其生前的评价。

缪:不恰当的谥号,表示对陈准的评价。

赵王伦:晋朝的叛臣,篡位者。

惠帝:晋惠帝,赵王伦篡位后的傀儡皇帝。

张华:晋朝的官员,被赵王伦所杀。

郑讨幽公之乱:郑国讨伐幽公之乱的典故。

子家之棺:子家的棺材,指郑国讨伐幽公之乱时的场景。

鲁戮隐罪:鲁国处死隐罪之人的典故。

翚:古代的一种鸟,这里指隐罪之人。

金墉:古代地名,指洛阳城。

大司马: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颍上:古代地名,指颍水上游地区。

大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黄桥:古代地名,指黄河南岸地区。

齐王冏:齐王,指当时的一个封王;冏,人名。

夏禹:夏朝的开国君主,以卑室称美,指其节俭。

唐虞:指尧、舜,古代的圣君,以茅茨显德,指其简朴。

蔀家:覆盖房屋,指房屋简陋。

三王:指夏、商、周三代的王,这里指古代的圣王。

覆润:滋润,比喻给予关怀和帮助。

矢石之殆:箭矢和石块的危险,比喻战争的残酷。

炯:指齐王冏。

董艾:齐王冏的幕僚。

葛旗:齐王冏的幕僚。

丝竹:指弦乐器和竹管乐器,这里指音乐。

常伯:古代官职,负责接待宾客。

腰绂冠冕:指官员的服饰。

鸣玉:古代官员腰间挂的玉佩,行走时发出声音。

殿省:指皇宫。

伶人:古代的艺人,表演音乐和舞蹈的人。

释公服:脱下官服。

私宴:私人举办的宴会。

冏:指齐王冏。

谘事:咨询事务。

萧隆:殿中将兵,即皇宫的守卫。

荥阳旧宅:嵇绍的家乡。

御史中丞: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河间王颙:指河间王司马颙。

成都王颖:晋朝的藩王,成都王。

长沙王乂:晋朝的藩王,长沙王。

大驾:皇帝的车队。

城东:洛阳城东。

都督: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鄴:古代地名,指河北邯郸。

承诏驰诣行在所:接受皇帝的命令,赶到皇帝所在的地方。

荡阴:古代地名,指河南省林州市。

侍卫:皇帝的护卫。

俨然:庄重严肃的样子。

端冕:戴好冠冕,指穿戴整齐。

御辇:皇帝的车驾。

血溅御服:血溅到皇帝的衣服上,表示嵇绍为皇帝而死。

蒙尘:被尘埃覆盖,比喻国家陷入困境。

大驾亲征:指皇帝亲自率军出征,表示国家面临重大危机或重大军事行动。

皇舆:指皇帝的车驾,也比喻国家。

臣节:指臣子的节操,忠诚于国家和君主。

骏马:指优秀的马匹,这里比喻英勇的人才。

司空:古代官名,为三公之一,负责国家工程建设和水利事务。

公:古代爵位,高于侯,低于王。

东海王越:东海王,指当时的一个封王;越,人名。

荥阳:地名,位于河南省。

少牢:古代祭祀时用的牲畜,指羊和猪。

太牢:古代祭祀用的牺牲,指大型的牲畜。

元帝:指当时的一个皇帝。

左丞相:古代官名,为宰相之一,负责辅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诞于行己:指出生在行为端正的家庭。

不饰小节:指不注重小的行为细节。

旷而有检:指心胸开阔,但又有一定的约束。

抚恤:照顾,安慰。

行服:古代丧服,表示哀悼。

毕三年:指服丧三年期满。

长子:指第一个儿子。

袭封:继承封爵。

褒德显仁:表扬美德和仁德。

哲王令典:明智的君王的命令和经典。

执德高邈:品德高尚,声望远大。

贞洁之风:纯洁无瑕的风范。

义著千载:正义和仁义的事迹流传千年。

褒德显仁,哲王令典:这是对前一句的进一步解释,强调表扬美德和仁德是明智君王的命令和经典。

太元中:太元是年号,指晋孝武帝的年号期间。

孝武帝:孝武帝是东晋的一位皇帝,他对丁穆的忠诚表示赞赏。

执德高邈,在否弥宣:这是对前一句的进一步解释,强调即使不在位,其德行仍然被广泛宣扬。

贞洁之风,义著千载:这是对前一句的进一步解释,强调其纯洁无瑕的风范和正义仁义的事迹流传千年。

左丞相,承制:左丞相按照皇帝的命令行事。

忠穆公:指前述的忠穆公,即前朝的忠臣。

金章紫绶:古代官员的服饰标志,金章指金印,紫绶指紫色的带子。

侯:古代爵位,低于公,高于伯。

墓田:为纪念死者而赐予的田地。

客:指客人,这里指赐予的仆役。

祠:祭祀。

谥曰忠穆:追赠谥号为忠穆。

复加太牢之祠:再次进行太牢祭祀。

门人故吏:指旧时的门生和官员。

思慕遗爱:怀念并尊敬其遗留下来的美德。

行服墓次:在墓旁服丧。

三十余人:指有三十多人服丧期满。

早夭:指早年去世。

以从孙翰袭封:让从孙翰继承封爵。

成帝:指当时的一个皇帝。

追述绍忠:追忆绍的忠诚。

奉朝请:古代官员的一种职位,负责向皇帝请示报告。

自表还本宗:自己上表请求回到本宗族。

故太尉、忠穆公:指前述的忠穆公,即前朝的忠臣。

可访其宗族,袭爵主祀:可以寻找其宗族,继承爵位并主持祭祀。

含字君道:含的字是君道。

祖喜,徐州刺史:祖父喜,曾任徐州刺史。

父蕃,太子舍人:父亲蕃,曾任太子舍人。

好学能属文:喜欢学习,擅长写文章。

亳丘子:自号亳丘子,亳丘是地名。

归厚之门,室曰慎终之室:家门称为归厚之门,居所称为慎终之室。

楚王玮辟为掾:楚王玮征召他为掾。

坐免:因事被免职。

举秀才,除郎中:被举荐为秀才,任命为郎中。

弘农王粹:弘农王,指当时的一个封王;粹,人名。

尚主:娶公主为妻。

图庄周于室:在室内画庄周的像。

广集朝士:广泛邀请朝中官员。

使含为之赞:让他为此事写赞文。

援笔为吊文:拿起笔写吊文。

文不加点:写文章时一气呵成,没有修改的痕迹。

序曰:序文说。

迈矣庄周,天纵特放:庄周非常卓越,天赋极高。

大塊授其生,自然资其量:天地赋予他生命,自然赋予他才能。

器虚神清,穷玄极旷:器量宏大,精神清明,追求玄妙,胸怀开阔。

人伪俗季,真风既散:人世间的虚伪和世俗风气已经散去。

野无讼屈之声,朝有争宠之叹:民间没有诉讼和冤屈的声音,朝廷中却充满争权夺利的叹息。

上下相陵,长幼失贯:上下相互欺凌,长幼失序。

于是借玄虚以助溺,引道德以自奖:于是借助玄虚来助长自己的溺爱,引用道德来自我夸耀。

户咏恬旷之辞,家画老庄之象:家家户户吟咏恬淡旷达的诗句,家家户户画老庄的像。

今王生沈沦名利,身尚帝女,连耀三光,有出无处:现在王生沉迷于名利,娶了皇帝的女儿,光芒四射,却无处可去。

池非岩石之溜,宅非茅茨之宇:池塘不是岩石流淌的地方,住宅不是茅草搭成的屋宇。

驰屈产于皇衢,画兹象其焉取:驱使低贱的仆役在皇城大道上奔跑,画这样的像,从何而来!

嗟乎先生,高迹何局:唉,先生,您的高尚事迹如何局限!

生处岩岫之居,死寄雕楹之屋:生前住在岩岫之间,死后寄居在雕梁画栋的屋子里。

托非其所,没有余辱:寄居非其所,没有留下任何耻辱。

悼大道之湮晦,遂含悲而吐曲:悼念大道的湮灭,于是含着悲伤,吟咏出这首曲子。

主簿:古代官职名,掌管文书。

元康以来:指从元康年间以来,元康是晋朝的一个年号。

宰相位:宰相的职位。

获终:得到善终。

未有一人获终:没有一个宰相得到善终。

事势使然: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结果。

难赏之功:难以赏赐的功绩。

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凭借震主的威势,独自占据京都,专权。

进则亢龙有悔,退则蒺藜生庭:进则像亢龙有悔,退则像蒺藜在庭院中生长。

冀此求安,未知其福:希望这样求得安宁,不知道能否得到幸福。

敢以浅见,陈写愚情:冒昧地以浅薄之见,陈述愚昧之见。

武王伐纣:周武王讨伐商纣王的故事。

封建诸侯为二伯:分封诸侯为左右伯。

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从陕以东,由周公主管理,从陕以西,由召公主管理。

霸国之世,不过数州之地,四海强兵不敢入窥九鼎:霸王的时期,不过占据几个州的土地,四海的强兵不敢觊觎九鼎。

所以然者,天下习于所奉故也: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天下人习惯了所敬奉的。

今诚能尊用周法,以成都为北州伯,统河北之王侯:现在如果能够尊重并采用周朝的法律,以成都为北州伯,统管河北的诸侯。

明公为南州伯,以摄南土之官长:您为南州伯,以代理南方的官员。

各因本职,出居其方,树德于外,尽忠于内:各自按照本职工作,出外居住,树立德行在外,尽忠职守在内。

岁终率所领而贡于朝,简良才,命贤俊,以为天子百官:每年年底率领所管辖的人向朝廷进贡,选拔良才,任命贤俊,作为天子的百官。

则四海长宁,万国幸甚,明公之德当与周召同其至美:那么四海将长久安宁,万国都将感到幸福,您的德行应当与周公召公一样至美。

危败路塞,社稷可保:危险和失败的道路被堵塞,国家可以保全。

顾明公思高祖纳娄敬之策,悟张良履足之谋:考虑到您思考高祖接纳娄敬的策略,领悟张良的足智多谋。

远临深之危,保泰山之安:远离深重的危险,保证泰山的安宁。

若合圣思,宛可行都也:如果符合您的圣明思考,就可以考虑实行了。

书入,无报:信件呈上,没有回复。

豹重笺曰:豹再次写信说。

豹书御已来:指王豹的书信已经送达,这里是指王豹向朝廷递送了自己的建议或请求。

圣旨高远:指皇帝的旨意深远,难以立即回应。

十二日:指自王豹递交书信以来的十二天。

霸王之神宝:指霸王(可能指某位帝王或领袖)的神圣宝物,象征着权力和权威。

安危之秘术:指关乎国家安危的神秘技艺或策略。

须臾而忽者也:指片刻也不能忽视,强调其重要性。

明公:对有德有才的人的尊称,此处指王豹。

大功、大名、大德、大权:指重大的功绩、名声、品德和权力。

域中所不能容:指在世间难以容纳,意指王豹的才能和地位超群。

战战兢兢:形容非常小心谨慎的样子。

日昃不暇食:形容非常忙碌,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休勿休者也:指不停歇,意指王豹一直在努力。

周公:指周公旦,周武王之弟,周成王之叔,古代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

亲辅政:指辅佐君主处理政务。

四国流言:指四方流传的谣言。

离主出奔:指君主离开国都逃亡。

皇天之应:指上天的感应或神意。

神人之察:指神明和人的观察。

摄事之日:指周公辅政的日子。

陕为伯:指周公在陕地被封为伯,即地方诸侯。

宰相之患:指宰相面临的困难和危机。

危机窃发:指危机突然爆发。

密祸潜起:指暗中的祸患悄悄兴起。

辄在呼噏:指随时可能发生。

晏然得全生计:指平静地保全自己的生命。

远虑、近忧:指长远的考虑和近期的忧虑。

忧至乃悟:指忧虑到一定程度才觉悟。

悔无所及:指后悔也来不及。

行人:指使者,这里指王豹愿意作为使者。

厮养:指仆役,这里指卑微的人。

燕赵之微者:指燕赵地区的微小人物。

百里奚:指春秋时期秦国的贤臣。

秦楚之商人:指秦楚地区的商人。

开其说:指提出自己的观点或建议。

大州之纲纪:指大州的法纪和秩序。

冏令:指司马冏的命令。

铜驼下打杀:指在铜驼街(古代长安城中的一条街)下将其打死,铜驼街是古代长安城中的一条著名街道。

奸凶肆逆:指奸邪凶恶的人肆意作恶。

皇祚颠坠:指皇位被颠覆。

窃发:指突然发生。

密祸:指暗中的祸患。

孔丘:指孔子,春秋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

少正:指孔子的一位弟子。

子产:指春秋时期郑国的政治家。

邓析:指春秋时期郑国的法家思想家。

赵高:指秦朝的权臣。

邪正:指邪恶和正义。

都街:指都城的街道。

考竟:指审查并惩处。

悬吾头大司马门:指将自己的头悬挂在大司马门口,表示对国家大事的关注。

兵之攻齐:指军队攻打齐国。

众庶冤之:指百姓对此感到冤枉。

俄而:指不久之后。

世为北州名族:指世代居住在北州的名门望族。

博学好古:指学识渊博,喜欢研究古代文化。

大中正:指官职,负责地方的正义和公正。

敦儒道:指推崇儒家思想。

爱贤能:指喜爱有才能的人。

进霍原为二品:指提升霍原为二品官。

申理张华:指为张华申辩。

辞旨明峻:指言辞明确而严肃。

当时所称:指当时人所称赞。

左长史:指官职,负责史书的编纂。

侍中:指官职,皇帝的近臣。

李流乱蜀:指李流在蜀地作乱。

假节:指临时代理节度使的职责。

统益州刺史罗尚:指统率益州刺史罗尚。

梁州刺史许雄:指梁州刺史许雄。

行次长安:指行军驻扎在长安。

军司:指军中的司官。

席薳:指席薳,人名。

领雍州刺史:指担任雍州刺史。

张昌作乱:指张昌发动叛乱。

征西府:指征西将军府。

蓝田关:指蓝田县的关口。

郑县:指郑县,今河南省新郑市。

高平亭:指高平亭,地名。

声援:指支援。

好畤:指好畤,地名。

虞夔:指虞夔,人名。

接战:指交战。

退入长安:指退回长安。

安定太守卫博:指安定太守卫博。

新平太守张光:指新平太守张光。

安定功曹皇甫澹:指安定功曹皇甫澹。

力战至颙帐下:指奋力战斗直至河间王司马颙的营帐下。

冯翊太守张辅:指冯翊太守张辅。

横击之:指突然袭击。

大战于府门:指在府门前进行大战。

菹醢之戮:指被砍头。

甘之如荠:指感到像吃荠菜一样甘甜。

金城:指金城,地名。

安夷护军:指安夷护军,官职。

始平太守:指始平太守,官职。

豪族:指显赫的家族。

朱门:指红色的大门,指富贵人家。

青楼:指青色的楼阁,指富贵人家。

洛阳倾覆:指洛阳城被攻陷。

阎鼎:指阎鼎,人名。

秦王:指秦王,可能指司马炎,即后来的晋武帝。

总摄百揆:指总揽百官。

梁综:指梁综,人名。

冯翊太守纬:指冯翊太守纬,人名。

雍州刺史贾疋:指雍州刺史贾疋。

屠各:指屠各族,古代北方的一个民族。

愍帝:愍帝,东晋皇帝。

领军:指领军将军,官职。

持节:指持有符节,代表皇帝的权威。

西戎校尉:指西戎校尉,官职。

录尚书事:指录尚书省的事务,官职。

雍州:指雍州,地名。

刘曜:刘曜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前赵的皇帝。

殷凯:指殷凯,人名。

赵染:指赵染,人名。

青白城:指青白城,地名。

上郡:指上郡,地名。

灵武:指灵武,地名。

反间:指反间计,一种挑拨离间的策略。

诈允:指欺骗麹允。

北地:指北地,地名。

麹昌:指麹昌,人名。

突围赴长安:指突围逃往长安。

群贼绕城放火:指一群盗贼围绕城池放火。

烟尘蔽天:指烟雾和灰尘遮蔽了天空。

纵反间诈允:指纵容反间计欺骗麹允。

允性仁厚:允性仁厚指的是某人的性格温和、仁慈,具有深厚的仁爱之心。

无威断:无威断意味着没有威严和决断力,可能指某人缺乏权威和果断的决策能力。

吴皮、王隐之徒:吴皮、王隐之徒指的是吴皮和王隐这两个人的追随者或门徒。

无赖凶人:无赖凶人指那些无赖、凶狠的人。

加重爵:加重爵是指增加或提升某人的爵位。

新平太守竺恢:新平太守竺恢是新平郡的行政长官。

始平太守杨像:始平太守杨像是始平郡的行政长官。

扶风太守竺爽:扶风太守竺爽是扶风郡的行政长官。

安定太守焦嵩:安定太守焦嵩是安定郡的行政长官。

征镇杖节:征镇杖节是指被征召去担任地方军事行政长官,并持有节杖作为权力的象征。

加侍中、常侍:加侍中、常侍是指被任命为皇帝的侍从官员,常侍是皇帝身边的高级顾问。

村坞主帅:村坞主帅是指村落或小地区的军事首领。

银青、将军之号:银青、将军之号是指授予的带有银色装饰的将军称号。

抚结众心:抚结众心是指安抚和团结人心。

羌胡:羌胡是指古代居住在中国西北部的羌族和胡族。

跋扈:跋扈指行为蛮横、傲慢,不受约束。

关中淆乱:关中淆乱指的是关中地区(今陕西一带)的混乱局面。

长安:长安是古代中国的首都,位于今天的西安。

麹、索二公:麹、索二公指的是麹、索两位官员。

平阳:平阳是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山西临汾。

刘聪:刘聪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前赵的皇帝。

幽辱:幽辱是指被囚禁和侮辱。

发愤自杀:发愤自杀是指因为极度愤怒或失望而自杀。

车骑将军:车骑将军是古代的一种高级军事官职。

谥节愍侯:谥节愍侯是对死者的一种尊称,表示其忠诚和悲悯。

雍:雍是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凤翔。

介休令:介休令是介休县的行政长官。

刘元海:刘元海是五胡十六国时期汉国的建立者。

乔晞:乔晞是刘元海的将领。

抗节不降:抗节不降是指坚守节操,不向敌人投降。

介休:介休是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山西介休。

小学:小学在这里指的是古代的初级学校。

蒲:蒲是一种植物,这里指用蒲草。

许子章:许子章是王育的同乡,一位有才学的人。

佣牧羊:佣牧羊是指雇佣给别人放羊。

歔欷流涕:歔欷流涕是指哭泣的样子。

经史:经史是指儒家经典和历史书籍。

须长三尺:须长三尺是指胡须很长,有三尺之长。

容貌绝异:容貌绝异是指外貌非常出众。

音声动人:音声动人是指声音悦耳动听。

子章:子章是许子章的字。

别宅:别宅是指另外的住宅。

资业:资业是指财产和事业。

行己任性:行己任性是指行为不受约束,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偶俗:偶俗是指符合世俗的习惯。

二千石:二千石是指古代官员的俸禄等级,相当于现在的高级官员。

尹崧:尹崧是乔晞的部下。

抗节:抗节是指坚守节操,不屈服。

事君:事君是指侍奉君主。

匍匐号诉:匍匐号诉是指跪地哭泣,大声哀诉。

号诉:号诉是指大声哭诉。

匍匐:匍匐是指爬行或跪拜。

号:号是指大声哭喊。

诉:诉是指诉说。

义士:义士是指有正义感的人。

舍之:舍之是指放过他。

负楚以归:负楚以归是指背着受伤的陈楚回家。

镇西大将军:镇西大将军是古代的一种高级军事官职。

平羌校尉:平羌校尉是负责平定羌族叛乱的官职。

破虏将军:破虏将军是古代的一种军事官职,负责征讨敌人。

太傅:太傅是古代的一种高级官职,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长或国家顾问。

黄门侍郎:黄门侍郎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皇帝的机密事务。

乔度:乔度是刘聪的官员。

药酒:药酒,含有毒药的酒。

大丈夫:大丈夫是指有气节、有抱负的男子。

武皇帝:武皇帝是对古代皇帝的一种尊称。

二姓:二姓是指两个不同的姓氏,这里可能指两个不同的国家或家族。

下见:下见是指死后在另一个世界见到。

司空裴秀:司空裴秀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工程和建筑。

庐于墓所:庐于墓所是指在墓旁搭建小屋居住。

子頠:子頠是裴秀的儿子。

藜藿:藜藿是指野菜,这里指粗粮。

茨檐:茨檐是指茅草屋顶。

贱士:贱士是指地位低微的人。

茂先华而不实:茂先华而不实是指外表华丽但内容空虚的人。

典礼:典礼是指礼节和仪式。

贼后:贼后是指叛贼的后代。

洪涛荡岳:洪涛荡岳是指巨大的波浪冲击山岳,比喻险恶的环境。

尾闾:尾闾是指河流的末端。

沃焦:沃焦是指肥沃的土地和焦土,比喻富饶和贫瘠。

陈项:陈项是指陈胜和项羽,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起义领袖。

由道:由道是指按照正道行事。

称咏:称咏是指赞美和歌颂。

威德:威德是指威严和德行。

畜:畜是指收留或养活。

义:义是指正义。

高皇:高皇是指古代的皇帝,这里指秦始皇。

光武:光武是指东汉的光武帝刘秀。

霸王之业:霸王之业是指建立霸业的志向。

中书侍郎:中书侍郎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处理中央政府的事务。

太尉长史:太尉长史是太尉的助手,负责处理太尉的事务。

周该:周该是古时候的一位人物,天门人,以义勇著称。这里指的是周该的姓氏和籍贯。

天门人:天门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性果烈:性格刚烈,果敢。

义勇:指正义和勇敢。

名教:指儒家所倡导的道德规范和礼仪制度。

宜都内史:宜都是古代的一个地名,内史是官职名,掌管地方行政。

忠节士:忠诚而有节操的士人。

谯王承:谯王是古代的一种封号,承是谯王的名称。

湘州: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

王敦:古代的一位权臣,以专权跋扈著称。

挟陵上之心:指怀有野心,企图篡位。

社稷:古代指国家,也指国家的根本。

方州:指地方行政区划。

建旗誓众:建立旗帜,召集民众。

武昌: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甘卓:古代的一位将领。

书檄:古代的书信,多用于传达命令或通报情况。

潜至:秘密地到达。

至诚:极其真诚。

谯王宗室:谯王的宗族。

方州之重:方州的重要位置。

士马器械:士兵和马匹以及武器装备。

烈士急病之秋:勇士在危急关头。

致死之时:拼尽全力的时候。

申款:表达诚意。

级:周该的叔父。

叔父级:周该的叔父。

魏乂:古代人物,曾攻打洛阳。

从事:古代官职名,掌管具体事务。

邵陵: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

考之至死:拷问至死。

级由是获免王敦之难:因此周级得以免于王敦的灾难。

长沙: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

西曹:古代官职名,掌管文书。

韩阶:韩阶是古时候的一位人物,长沙人。

闾里:乡里,邻里。

议曹祭酒:古代官职名,掌管议论和酒宴。

殡敛:办理丧事。

柩:棺材。

都:古代对首都的称呼。

易雄:易雄是古时候的一位人物,长沙浏阳人。

县吏:县级的官员。

县门:县城的城门。

习律令:学习法律和命令。

施行故事:按照先例行事。

豪右:指地方豪族。

州里:乡里。

举孝廉:古代的一种选拔官员的制度,选拔孝顺和廉洁的人。

别驾:别驾是罗企生后来担任的官职,负责辅助刺史。

舂陵令:舂陵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令是官职名,掌管地方行政。

符驰檄:用符节快速传递檄文。

数日之中:几天之内。

负粮荷戈:背着粮食,扛着武器。

城池:城墙和护城河。

兵资:军事物资。

李恆:王敦的将领。

力屈城陷:力量耗尽,城池陷落。

檄示:用檄文示众。

忠鬼:忠诚的鬼魂。

丹阳:古代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江苏省。

参军:古代官职名,掌管军事。

七国之祸:指汉景帝时期七个诸侯国叛乱的事件。

分陕:古代的一种行政区划,陕是地名。

宗党:同宗族的人。

墨绖即戎:穿黑色的孝服,即穿上战袍。

鲸鲵:比喻邪恶势力。

王室:指国家的王室。

猥劣:卑微。

枉驾:屈尊来访。

墨绖:黑色的孝服。

翘俊:杰出的人才。

智勇:智慧和勇气。

百六掾:指许多被征召的官员。

长史:古代官职名,掌管文书。

司马:古代官职名,掌管军事。

督护:古代官职名,掌管监督和保护。

郑澹:郑澹,古代人物,曾任湘东太守,王敦的姐夫。

敦之姊夫:指郑澹是王敦的姐夫。

不顺承旨:不遵从上级的命令。

遣望讨之:派遣望去讨伐他。

望率众一旅:望率领一支军队。

直人郡斩澹:直接进入郡城斩杀了郑澹。

以徇四境:以此来示众于四境。

力战而死:奋力战斗后死去。

悝复为乂所执:悝再次被魏乂所俘。

阖门为忠义鬼:全家都成为忠义的鬼魂。

王敦平:王敦平定叛乱。

襄阳县: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襄阳市。

荥阳县: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荥阳市。

谒者:古代官职,负责祭祀、朝见等事务。

沈劲:沈劲,字世坚,吴兴武康人,有节操,志欲立功以雪先耻。

钱举:钱举,沈劲的乡人,曾藏匿沈劲。

王胡之:王胡之,曾任平北将军、司马刺史。

洛阳: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

慕容恪:慕容恪,前燕将领,曾侵逼山陵。

陈祐:陈祐,曾任冠军将军,守洛阳。

许昌: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许昌市。

崖坞:山崖中的小坞。

神气自若:神态自如,不慌不忙。

慕容晞:慕容晞,前燕皇帝。

东阳太守:古代官职,负责东阳县的政务。

冯翊: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西部。

苻坚:苻坚是前秦的君主,他在东晋时期发动了著名的淝水之战。

桓豁:桓豁,东晋将领。

魏兴: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西部。

晋昌: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东部。

员外散骑侍郎:古代官职,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石季龙:石季龙,前赵皇帝。

大夏:古代国家,位于今中国西北部。

振威将军:古代官职,负责振威军事。

金城令:古代官职,负责金城县的政务。

宜禾都尉:古代官职,负责宜禾都尉的政务。

谯国人:谯国,古地名,位于今天的安徽省亳州市,是丁穆的籍贯。

真定侯:真定侯是丁穆的封号,表示他在东晋时期的官职和爵位。

顺阳太守:顺阳太守是丁穆后来担任的官职,负责顺阳地区的行政事务。

振武将军:振武将军是丁穆被任命的军事职务,负责军事指挥。

梁州刺史:梁州刺史是丁穆的官职,梁州是古代的一个行政区划。

伪朝:伪朝指的是丁穆被俘后所面对的苻坚的统治,丁穆认为这是伪朝。

唱义:唱义,即宣扬正义,表达忠诚。

袭:袭,指偷袭。

表:表,古代的一种文书,用于向上级表达意见或请求。

京师:京师,指国都,即皇帝所在的城市。

龙骧将军:龙骧将军是丁穆被追赠的官职。

雍州刺史:雍州刺史是丁穆被追赠的官职。

赙赐:赙赐,指赠予死者家属的财物。

周虓:周虓,丁穆的妻子,她将丁穆的遗表上呈给孝武帝。

器干:器干,指才能和气质。

才量:才量,指才能和气度。

姚兴:姚兴是后秦的君主,他在东晋时期发动了多次对东晋的进攻。

羌贼:羌贼,指羌族中的叛乱者。

诳守者:诳守者,指欺骗守卫的人。

逾垣:逾垣,指翻越墙壁。

江东:江东,指长江以东的地区。

安帝:安帝是东晋的一位皇帝。

桓玄:桓玄是东晋末年的一位权臣,他在东晋时期发动了政变。

谘议参军:谘议参军是桓玄时期的官职,辛恭靖曾担任此职。

佐著作郎:佐著作郎是罗企生最初担任的官职。

临汝令:临汝令是罗企生请求补任的官职。

功曹:功曹是罗企生在殷仲堪手下担任的官职。

武陵太守:武陵太守是罗企生后来担任的官职。

殷仲堪:殷仲堪是东晋时期的一位将领,罗企生曾为其效力。

走:走,指逃跑。

送:送,指送行。

执手:执手,指握手,表示离别时的亲昵。

羔裘:羔裘,指用羊羔皮制成的裘衣,此处指桓玄送给罗企生母亲的礼物。

中散:中散,指中散大夫,古代的一种官职。

肤受:肤受,指表面上的恩惠。

抗言:抗言,指直言不讳。

戾:戾,指怨恨。

伟元:伟元,指东晋时期的文学家陶渊明。

君父:君父,指君主和父亲。

忠孝:忠孝,指忠诚和孝顺。

裒:裒,指东晋时期的文学家陶渊明。

绍:绍,指东晋时期的将领谢安的儿子谢混。

兰桂异质:兰桂异质,指不同的事物各有其美。

《韶》《武》殊音:《韶》《武》殊音,指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旋律。

道光:道光,指东晋时期的皇帝晋穆帝。

来哲:来哲,指后世的人。

重义轻生:重义轻生,指重视道义而轻视生命。

亡躯殉节:亡躯殉节,指为了坚持节操而牺牲生命。

劲松方操:劲松方操,指坚韧不拔的精神。

严霜比烈:严霜比烈,指严寒和烈火都能考验人的意志。

白刃可陵:白刃可陵,指面对刀剑的威胁。

贞心难折:贞心难折,指坚定的意志难以被打败。

振古:振古,指振兴古代的风尚。

芳流来哲:芳流来哲,指美好的德行流传给后世的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评注

丁穆,字彦远,谯国人也。积功劳,封真定侯,累迁为顺阳太守。太元四年, 除振武将军、梁州刺史。受诏未发,会苻坚遣众寇顺阳,穆战败,被执至长安,称疾不仕伪朝。此段描述了丁穆的忠诚与节操,他面对外敌入侵,不屈服于敌,坚守顺阳,最终被俘,但依然保持节操,拒绝仕于苻坚。这体现了儒家文化中‘忠’的价值观。

坚又倾国南寇,穆与关中人士唱义,谋袭长安,事泄,遇害,临死作表以付其妻周。其后周得至京师,诣阙上之。孝武帝下诏曰:‘故顺阳太守、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而诚节弥固,直亮壮劲,义贯古烈。其丧柩始反,言寻伤悼。可赠龙骧将军、雍州刺史,赙赐一依周虓故事。为立屋宅,并给其妻衣食,以终厥身。’此段描述了丁穆的英勇事迹,他不仅个人坚守节操,还联合关中人士谋袭长安,最终英勇牺牲。孝武帝的诏书则是对丁穆忠诚的肯定和对其家人的照顾,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礼制和人伦。

辛恭靖,陇西狄道人也。少有器干,才量过人。隆安中,为河南太守。会姚兴来寇,恭靖固守百余日,以无救而陷,被执至长安。兴谓之曰:‘朕将任卿以东南之事,可乎?’恭靖厉色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兴怒,幽之别室。经三年,至元兴中,诳守者,乃逾垣而遁,归于江东,安帝嘉之。此段描述了辛恭靖的忠诚与勇敢,他在敌寇入侵时坚守河南,最终被俘,但拒绝成为敌国的臣子,最终逃脱,回归江东,体现了忠臣不事二主的观念。

罗企生,字宗伯,豫章人也。多才艺。初拜佐著作郎,以家贫亲老,求补临汝令,刺史王凝之请为别驾。殷仲堪之镇江陵,引为功曹。累迁武陵太守。未之郡而桓玄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为谘议参军。仲堪多疑少决,企生深忧之,谓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事必无成。成败,天也,吾当死生以之。’此段描述了罗企生的忠诚和担当,他在面对国家大义和个人利益时,选择了忠诚于国家,即使面临生死考验,也坚定不移。

玄至荆州,人士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而营理仲堪家。或谓之曰:‘玄猜忍之性,未能取卿诚节,若遂不诣,祸必至矣。’企生正色曰:‘我是殷侯吏,见遇以国士,为弟以力见制,遂不我从,不能共殄丑逆,致此奔败,亦何面目复就桓求生乎!’玄闻之大怒,然素待企生厚,先遣人谓曰:‘若谢我,当释汝。’企生曰:‘为殷荆州吏,荆州奔亡,存亡未判,何颜复谢!’此段描述了罗企生在面对威胁时的坚定和勇敢,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背叛自己的信仰和忠诚。

张祎,吴郡人也。少有操行。恭帝为琅邪王,以祎为郎中令。及帝践阼,刘裕以祎帝之故吏,素所亲信,封药酒一罂付祎密令鸩帝。祎既受命而叹曰:‘鸩君而求生,何面目视息世间哉,不如死也!’因自饮之而死。此段描述了张祎的忠诚与牺牲,他在面对国家大义和个人利益时,选择了忠诚于国家,最终以死明志。

史臣曰:中散以肤受见诛,王仪以抗言获戾,时皆可谓死非其罪也。伟元耻臣晋室,延祖甘赴危亡,所由之理虽同,所趣之途即异,而并见称当世,垂芳竹帛,岂不以君父居在三之极,忠孝为百行之先者乎!且裒独善其身,故得全其孝,而绍兼济于物,理宜竭其忠,可谓兰桂异质而齐芳,《韶》《武》殊音而并美。或有论绍者以死难获讥,扬榷言之,未为笃论。夫君,天也,天可仇乎!安既享其荣,危乃违其祸,进退无据,何以立人!嵇生之陨身全节,用此道也。此段是对上述人物的评价,强调了忠孝的重要性,以及个人在面对国家大义时的选择和牺牲。

赞曰:重义轻生,亡躯殉节。劲松方操,严霜比烈。白刃可陵,贞心难折。道光振古,芳流来哲。此段是对上述人物精神的赞颂,强调了忠诚、勇敢和牺牲的精神,以及对这些精神的传承和发扬。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晋书-列传-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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