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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

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原文

起屠维大渊献,尽重光赤奋若,凡三年。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四年(己亥,公元九三九年)

春,正月,辛亥,以澶州防御使太原张从恩为枢密副使。

朔方节度使张希崇卒,羌胡寇钞,无复畏惮。甲寅,以义成节度使冯晖为朔方节度使。党项酋长拓跋彦超最为强大,晖至,彦超入贺,晖厚遇之,因为于城中治第,丰其服玩,留之不遣,封内遂安。

唐群臣江王知证等累表请唐主复姓李,立唐宗庙,乙丑,唐主许之。群臣又请上尊号,唐主曰:“尊号虚美,且非古。”遂不受。其后子孙皆踵其法,不受尊号,又不以外戚辅政,宦者不得预事,皆他国所不及也。

二月,乙亥,改太祖庙号曰义祖。己卯,唐主为李氏考妣发哀,与皇后斩衰居庐,如初丧礼,朝夕临凡五十四日。江王知证、饶王知谔请亦服斩衰;不许。李建勋之妻广德长公主假衰绖,入哭尽哀,如父母之丧。

辛巳,诏国事委齐王璟详决,惟军旅以闻。庚寅,唐主更名昪。诏百官议二祚合享礼。辛卯,宋齐丘等议以义祖居七室之东。唐主命居高祖于西室,太宗次之,义祖又次之,皆为不祧之主。群臣言:“义祖诸侯,不宜与高祖、太宗同享,请于太庙正殿后别建庙祀之。”帝曰:“吾自幼托身义祖,向非义祖有功于吴,朕安能启此中兴之业?”群臣乃不敢言。唐主欲祖吴王恪,或曰:“恪诛死,不若祖郑王无懿。”唐主命有司考二王苗裔,以吴王孙祎有功,祎子岘为宰相,遂祖吴王,云自岘五世至父荣。其名率皆有司所撰。唐主又以历十九帝、三百年,疑十世太少。有司曰:“三十年为世,陛下生于文德,已五十年矣。”遂从之。

卢损至福州,闽主称疾不见,命弟继恭主之。遗其礼部员外郎郑元弼奉继恭表随损入贡。闽主不礼于损,有士人林省邹私谓损曰:“吾主不事其君,不爱其亲,不恤其民,不敬其神,不睦其邻,不礼其宾,其能久乎!余将僧服而北逃,会相见于上国耳。”

三月,庚戌,唐主追尊吴王恪为定宗孝静皇帝,自曾祖以下皆追尊庙号及谥。

己未,诏归德节度使刘知远、忠武节度使杜重威并加同平章事。知远自以有佐命功,重威起于外戚,无大功,耻与之同制。制下数日,杜门四表辞不受。帝怒,谓赵莹曰:“重威,朕之妹夫,知远虽有功,何得坚拒制命!可落军权,令归私第!”莹拜请曰:“陛下昔在晋阳,兵不过五千,为唐兵十馀万所攻,危于朝露,非知远心如铁石,岂能成大业!奈何以小过弃之,窃恐此语外闻,非所以彰人君之大度也。”帝意乃解,命端明殿学士和凝诣知远第谕旨,知远惶恐,起受命。

寻州戌将王彦忠据怀远城叛,上遣供奉官齐延祚往招谕之;彦忠降,延祚杀之。上怒曰:“朕践祚以来,未尝失信于人,彦忠已输仗出迎,延祚何得擅杀之!”除延祚名,重杖配流,议者犹以为延祚不应免死。

辛酉,册回鹘可汗仁美为奉化可汗。

夏,四月,唐江王徐知证等请亦姓李;不许。

辛巳,唐主祀南郊;癸未,大赦。

梁太祖以来,军国大政,天子多与崇政、枢密使议,宰相受成命,行制敕,讲典故,治文事而已。帝惩唐明宗之世安重诲专横,故即位之初,但命桑维翰兼枢密使。及刘处让为枢密使,奏对多不称旨,会处让遭母丧,甲申,废枢密院,以印付中书,院事皆委宰相分判。以副使张从恩为宣徽使,直学士、仓部郎中司徒诩、工部郎中颜衎并罢守本官。然勋臣近习不知大体,习于故事,每欲复之。

帝以唐之大臣除名在两京者皆贫悴,复以李专美为赞善大夫,丙戌,以韩昭胤为兵部尚书,马胤孙为太子宾客,房暠为右骁卫大将军,并致仕。闽主忌其叔父前建州刺史延武、户部尚书延望才名,巫者林兴与延武有怨,托鬼神语云:“延武、延望将为变。”闽主不复诘,使兴帅壮士就第杀之,并其五子。闽主用陈守元言,作三清殿于禁中,以黄金数千斤铸宝皇大帝、天尊、老君像,昼夜作乐,焚香祷祀,求神丹。政无大小,皆林兴传宝皇命决之。

戊申,加楚王希范天策上将军,赐印,听开府置官属。

辛亥,唐徙吉王景遂为寿王,立寿阳公景达为宣城王。

乙卯,唐镇海节度使兼中书令梁怀王徐知谔卒。

唐人迁让皇之族于泰州,号永宁宫,防卫甚严。康化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珙称疾,罢归永宁宫。乙丑,以平卢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琏为康化节度使;琏固辞,请终丧,从之。

唐主将立齐王璟为太子,固辞;乃以为诸道兵马大元帅、判六军诸卫、守太尉、录尚书事、升、扬二州牧。

闽判六军诸卫建王继严得士心,闽主忌之,六月,罢其兵柄,更名继裕;以弟继镛判六军,去诸卫字。林兴诈觉,流泉州。望气者言宫中有灾,乙未,闽主徙居长春宫。

秋,七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出于行伍,性粗率,恃勇骄暴,每谓人曰:“今世天子,兵强马壮则为之耳。”府廨有幡竿高数十尺,尝挟弓矢谓左右曰:“我能中竿上龙首者,必有天命。”一发中之,以是益自负。帝之遣重荣代秘琼也,戒之曰:“琼不受代,当别除汝一镇,勿以力取,恐为患滋深。”重荣由是以帝为怯,谓人曰:“秘琼匹夫耳,天子尚畏之,况我以将相之重,士马之众乎!”每所奏请多逾分,为执政所可

否,意愤愤不快,乃聚亡命,市战马,有飞扬之志。帝知之,义武节度使皇甫遇与重荣姻家,甲辰,徙遇为昭义节度使。

乙巳,闽北宫火,焚宫殿殆尽。

戊申,薛融等上所定编敕,行之。

丙辰,敕:“先令天下公私铸钱,今私钱多用铅锡,小弱缺薄,宜皆禁之,专令官司自铸。”

西京留守杨光远疏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桑维翰迁除不公及营邸肆于两都,与民争利;帝不得已,闰月,壬申,出维翰为彰德节度使兼侍中。

初,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子威,避王都之难,亡在契丹,至是,义武缺帅,契丹主遣使来言,“请使威袭父土地,如我朝之法。”帝辞以“中国之法必自刺史、团练、防御序迁乃至节度使,请遣威至此,渐加进用。”契丹主怒,复遣使来言曰:“尔自节度使为天子,亦有阶级邪!”帝恐其滋蔓不已,厚赂契丹,且请以处直兄孙彰德节度使廷胤为义武节度使以厌其意。契丹怒稍解。

初,闽惠宗以太祖元从为拱宸、按鹤都,及康宗立,更募壮士二千人为腹心,号宸卫都,禄赐皆厚于二都;或言二都怨望,将作乱,闽主欲分隶漳、泉二州,二都益怒。闽主好为长夜之饮,强群臣酒,醉则令左右伺其过失;从弟继隆醉失礼,斩之。屡以猜怒诛宗室,叔父左仆射、同平章事延羲阳为狂愚以避祸,闽主赐以道士服,置武夷山中;寻复召还,幽于私第。闽主数侮拱宸、控鹤军使永泰硃文进、光山连重遇,二人怨之。会北宫火,求贼不获;闽主命重遇将内外营兵扫除馀烬,日役万人,士卒甚苦之。又疑重遇知纵火之谋,欲诛之;内学士陈郯私告重遇。辛巳夜,重遇入直,帅二都兵焚长春宫以攻闽主,使人迎延羲于瓦砾中,呼万岁;复召外营兵共攻闽主;独宸卫都拒战,闽主乃与李后如宸卫都。比明,乱兵焚宸卫都,宸卫都战败,馀众千馀人奉闽主及李后出北关,至梧桐岭,众稍逃散。延羲使兄子前汀州剌史继业将兵追之,及于村舍;闽主素善射,引弓杀数人。俄而追兵云集,闽主知不免,投弓谓继业曰:“卿臣节安在!”继业曰:“君无君德,臣安有臣节!新君,叔父也,旧君,昆弟也,孰亲孰疏?”闽主不复言。继业与之俱还,至陀庄,饮以酒,醉而缢之,并李后及诸子、王继恭皆死。宸卫馀众奔吴越。延羲自称威武节度使、闽国王,更名曦,改元永隆,赦系囚,颁赉中外。以宸卫弑闽主赴于邻国;谥闽主曰圣神英睿文明广武应道大弘孝皇帝,庙号康宗。遣商人间道奉表称籓于晋;然其在国,置百官皆如天子之制。以太子太傅致仕李真为司空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连重遇之攻康宗也,陈守元在宫中,易服将逃,兵人杀之。重遇执蔡守蒙,数以卖官之罪而斩之。闽王曦既立,遣使诛林兴于泉州。

河决亳州。

八月,辛丑,以冯道守司徒兼侍中。壬寅,诏中书知印止委上相,由是事无巨细,悉委于道。帝尝访以军谋,对曰:“征伐大事,在圣心独断。臣书生,惟知谨守历代成规而已。”帝以为然。道尝称疾求退,帝使郑王重贵诣第省之,曰:“来日不出,朕当亲往。”道乃出视事。当时宠遇,群臣无与为比。

己酉,以吴越王元璟为天下兵马元帅。

黔南巡内溪州刺史彭士愁引蒋、锦州蛮万馀人寇辰、澧州,焚掠镇戍,遣使乞师于蜀;蜀主以道远,不许。九月,辛未,楚王希范命左静江指挥使刘勍、决胜指挥使廖匡齐帅衡山兵五千讨之。

癸未,以唐许王从益为郇国公,奉唐祀。从益尚幼,李后养从益于宫中,奉王淑妃如事母。

冬,十月,庚戌,闽康宗所遣使者郑元弼至大梁。康宗遗执政书曰:“闽国一从兴运,久历年华,见北辰之帝座频移,致东海之风帆多阻。”又求用敌国礼致书往来。帝怒其不逊,壬子,诏却其贡物及福、建诸州纲运,并令元弼及进奏官林恩部送速归。兵部员外郎李知损上言:“王昶僭慢,宜执留使者,籍没其货。”乃下元弼、恩狱。

吴越恭穆夫人马氏卒。夫人,雄武节度使绰之女也。初,武肃王镠禁中外畜声妓,文穆王元瓘年三十馀无子,夫人为之请于镠,镠喜曰:“吾家祭祀,汝实主之。”乃听元璟纳妾。鹿氏,生弘僔、弘倧;许氏,生弘佐;吴氏,生弘亻叔;众妾生弘偡,弘亿、弘仪、弘偓、弘仰、弘信;夫人抚视慈爱如一。常置银鹿于帐前,坐诸儿于上而弄之。

十一月,戊子,契丹遣其臣遥折来使,遂如吴越。

楚王希范始开天策府,置护军都尉、领军司马等官,以诸弟及将校为之。又以幕僚拓跋恒、李弘皋、廖匡图、徐仲雅等十八人为学士。

刘勍等进攻溪州,彭士愁兵败,弃州走保山寨;石崖四绝,勍为梯栈上围之。廖匡齐战死,楚王希范遣吊其母,其母不哭,谓使者曰:“廖氏三百口受王温饱之赐,举族效死,未足以报,况一子乎!愿王无以为念。”王以其母为贤,厚恤其家。

十二月,丙戌,禁剙造佛寺。

闽王作新宫,徙居之。

是岁,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光裔言于汉主曰:“自马后崩,未尝通使于楚,亲邻旧好,不可忘也。”因荐谏议大夫李纾可以将命,汉主从之;楚亦遣使报聘。光裔相汉二十馀年,府库充实,边境无虞。及卒,汉主复以其子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损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五年(庚子,公元九

四零年)

春,正月,帝引见闽使郑元弼等。元弼曰:“王昶蛮夷之君,不知礼义,陛下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臣将命无状,愿伏鈇锧以赎昶罪。”帝怜之,辛未,诏释元弼等。

楚刘勍等因大风,以火箭焚彭士愁寨而攻之,士愁帅麾下逃入奖、锦深山,乙未,遣其子师暠帅诸酋长纳溪、锦、奖三州印,请降于楚。

二月,庚戌,北都留守、同平章事安彦威入朝,上曰:“吾所重者信与义。昔契丹以义救我,我今以信报之;闻其征求不已,公能屈节奉之,深称朕意。”对曰:“陛下以苍生之故,犹卑辞厚币以事之,臣何屈节之有!”上悦。刘勍引兵还长沙。楚王希范徙溪州于便地,表彭士愁为溪州刺史,以刘勍为锦州刺史;自是群蛮服于楚。希范自谓伏波之后,以铜五千斤铸柱,高丈二尺,入地六尺,铭誓状于上,立之溪州。

唐康化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琏谒平陵还,一夕,大醉,卒于舟中,唐主追封谥曰弘农靖王。

闽王曦既立,骄淫苛虐,猜忌宗族,多寻旧怨。其弟建州刺史延政数以书谏之,曦怒,复书骂之;遣亲吏业翘监建州军,教练使杜汉崇监南镇军,二人争捃延政阴事告于曦,由是兄弟积相猜恨。一日,翘与延政议事不叶,翘诃之曰:“公反邪!”延政怒,欲斩翘;翘奔南镇,延政发兵就攻之,败其戍兵。翘、汉崇奔福州,西鄙戍兵皆溃。

二月,曦遣统军使潘师逵、吴行真将兵四万击延政。师逵军于建州城西,行真军于城南,皆阻水置营,焚城外庐舍。延政求救于吴越,壬戌,吴越王元瓘遣宁国节度使、同平章事仰仁诠、内都监使薛万忠将兵四万救之,丞相林鼎谏,不听。三月,戊辰,师逵分兵三千,遣都军使蔡弘裔将之出战,延政遣其将林汉彻等败之于茶山,斩首千馀级。

安彦威、王建立皆请致仕;不许。辛未,以归德节度使、侍卫马步都指挥使、同平章事刘知远为鄴都留守,徙彦威为归德节度使,加兼侍中。癸酉,徙建立为昭义节度使,进爵韩王;以建立辽州人,割辽、沁二州隶昭义。徙建雄节度使李德珫为北都留守。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安从进恃其险固,阴蓄异谋,擅邀取湖南贡物,招纳亡命,增广甲卒;元随都押牙王令谦、押牙潘知麟谏,皆杀之。及王建立徙潞州,帝使问之曰:“朕虚青州以待卿,卿有意则降制。”从进对曰:“若移青州置汉南,臣即赴镇。”帝亦不之责。

丁丑,王延政募敢死士千馀人,夜涉水,潜入潘师逵垒,因风纵火,城上鼓噪以应之,战棹都头建安陈诲杀师逵,其众皆溃。戊寅,引兵欲攻吴行真寨,建人未涉水,行真及将士弃营走,死者万人。延政乘胜取永平、顺昌二城。自是建州之兵始盛。

夏,四月,蜀太保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季良请与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毋昭裔,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业分判三司,癸卯,蜀主命季良判户部,昭裔判盐铁,业判度支。

庚戌,以前横海节度使马全节为安远节度使。

甲子,吴越孝献世子弘僔卒。

吴越仰仁诠等兵至建州,王延政以福州兵已败去,奉牛酒犒之,请班师;仁诠等不从,营于城之西北。延政惧,复遣使乞师于闽王。闽王以泉州刺史王继业为行营都统,将兵二万救之;且移书责吴越,遣轻兵绝吴越粮道。会久雨,吴越军食尽,五月,延政遣兵出击,大破之,俘斩以万计。癸未,仁诠等诠遁。

胡汉筠既违诏命不诣阙,又闻贾仁沼二子欲诉诸朝;及除马全节镇安州代李金全,汉筠绐金全曰:“进奏吏遣人倍道来言,朝廷俟公受代,即按贾仁沼死状,以为必有异图。”金全大惧。汉筠因说金全拒命,自归于唐;金全从之。丙戌,帝闻金全叛,命马全节以汴、洛、汝、郑、单、宋、陈、蔡、曹、濮、申、唐之兵讨之,以保大节度使安审晖为之副。审晖,审琦之兄也。李金全遣推官张纬奉表请降于唐,唐主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处恭将兵三千逆之。

唐主遣客省使尚全恭如闽,和闽王曦及王延政。六月,延政遣牙将及女奴持誓书及香炉至福州,与曦盟于宣陵。然兄弟相猜恨犹如故。

癸卯,唐李承裕等引兵至安州。是夕,李金全将麾下数百人诣唐军,妓妾资财皆为承裕所夺,承裕入据安州。甲辰,马全节自应山进军大化镇,与承裕战于城南,大破之。承裕掠安州南走,全节入安州。丙午,安审晖追败唐兵于黄花谷,段处恭战死。丁未,审晖又败唐兵于云梦泽中,虏承裕及其众。唐将张建崇据云梦桥拒战,审晖乃还。马全节斩承裕及其众千五百人于城下,送监军杜光业等五百七人于大梁。上曰:“此曹何罪!”皆赐马及器服而归之。初,卢文进之奔吴也,唐主命祖全恩将兵逆之,戒无入安州城,陈于城外。俟文进出,殿之以归,无得剽惊。及李承裕逆李金全,戒之如全恩;承裕贪剽掠,与晋兵战而败,失亡四千人。唐主惋恨累日,自以戒敕之不熟也。杜光业等至唐,唐主以其违命而败,不受,复送于淮北,遗帝书曰:“边校贪功,乘便据垒。”又曰:“军法朝章,彼此不可。”帝复遣之归,使者将自桐墟济淮,唐主遣战舰拒之,乃还。帝悉授唐诸将官,以其士卒为显义都,命旧将刘康领之。

巨光曰:违命者,将也,士卒从将之令者也,又何罪乎!受而戮其将以谢敌,吊士卒而抚之,斯可矣,何必弃民以资

敌国乎!

唐主使宦者祭庐山,还,劳之曰:“卿此行甚精洁。”宦者曰:“臣自奉诏,蔬食至今。”唐主曰:“卿某处市鱼为羹,某日市肉为羹,何为蔬食?”宦者惭服。

仓吏岁终献羡馀万馀石,唐主曰:“出纳有数,苟非掊民刻军,安得羡馀邪!”

秋,七月,闽主曦城福州西郭以备建人。又度民为僧,民避重赋多为僧,凡度万一千人。

乙丑,帝赐郑元弼等帛,遣归。李金全之叛也,安州马步副都指挥使桑千、威和指挥使王万金、成彦温不从而死,马步都指挥使庞守荣诮其愚,以徇金全之意。己巳,诏赠贾仁沼及桑千等官,遣使诛守荣于安州。李金全至金陵,唐主待之甚薄。

丁巳,唐主立齐王璟为太子,兼大元帅,录尚书事。

太子太师致仕范延光请归河阳私第,帝许之。延光重载而行。西京留守杨光远兼领河阳,利其货,且虑为子孙之患,奏:“延光叛臣,不家汴、洛而就外籓,恐其逃逸入敌国,宜早除之!”帝不许。光远请敕延光居西京,从之。光远使其子承贵以甲士围其第,逼令自杀。延光曰:“天子在上,赐我铁券,许以不死,尔父子何得如此?”己未,承贵以白刃驱延光上马,至浮梁,挤于河。光远奏云自赴水死,帝知其故,惮光远之强,不敢诘;为延光辍朝,赠太师。

唐齐王璟固辞太子;九月,乙丑,唐主许之,诏中外致笺如太子礼。

丁卯,以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和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己巳,鄴都留守刘知远入朝。

辛未,李崧奏:“诸州仓粮,于计帐之外所馀颇多。”上曰:“法外税民,罪同枉法。仓吏特贷其死,各痛惩之。”

翰林学士李澣,轻薄,多酒失,上恶之,丙子,罢翰林学士,并其职于中书舍人,澣,涛之弟也。

杨光远入朝,帝欲徙之它镇,谓光远曰:“围魏之役,卿左右皆有功,尚未之赏,今当各除一州以荣之。”因以其将校数人为刺史。甲申,徙光远为平卢节度使,进爵东平王。

冬,十月,丁酉,加吴越王元瓘天下兵马都元帅,尚书令。

壬寅,唐大赦,诏中外奏章无得言“睿”、“圣”,犯者以不敬论。

术士孙智永以四星聚斗,分野有灾,劝唐主巡东都,乙巳,唐主命齐王璟监国。光政副使、太仆少卿陈觉以私憾奏泰州刺史褚仁规贪残;丙午,罢仁规为扈驾都部置,觉始用事。庚戌,唐主发金陵;甲寅,至江都。

闽王曦因商人奉表自理;十一月,甲申,以曦为威武节度使,兼中书令,封闽国王。

唐主欲遂居江都,以水冻,漕运不给,乃还;十二月,丙申,至金陵。

唐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延翰卒。

是岁,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损卒;以宁远节度使南昌王定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不逾年亦卒。

初,帝割雁门之北以赂契丹,由是吐谷浑皆属契丹,苦其贪虐,思归中国;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复诱之,于是吐谷浑帅部落千馀帐自五台来奔。契丹大怒,遣使让帝以招纳叛人。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六年(辛丑,公元九四一年)

春,正月,丙寅,帝遣供奉官张澄将兵二千索吐谷浑在并、镇、忻、代四州山谷者,逐之使还故土。

王延政城建州,周二十里,请于闽王曦,欲以建州为威武军,自为节度使。曦以威武军福州也,乃以建州为镇安军,以延政为节度使,封富沙王;延政改镇安曰镇武而称之。

二月,壬辰,作浮梁于德胜口。

彰义节度使张彦泽欲杀其子,掌书记张式素为彦泽所厚,谏止之。彦泽怒,射之;左右素恶式,从而谗之,式惧,谢病去,彦泽遣兵追之,式至邠州,静难节度使李周以闻,帝以彦泽故,流式商州。彦泽遣行军司马郑元昭诣阙求之,且曰:“彦泽不得张式,恐致不测。”帝不得已,与之。癸未,式至泾州,彦泽命决口,剖心,断其四支。

凉州军乱,留后李文谦闭门自焚死。

蜀自建国以来,节度使多领禁兵,或以它职留成都,委僚佐知留务,专事聚敛,政事不治,民无所诉。蜀主知其弊,丙辰,加卫圣马步都指挥使、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赵廷隐、枢密使、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处回、捧圣控鹤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同平章事张公鐸检校官,并罢其节度使。三月,甲戌,以翰林学士承旨李昊知武德军,散骑常侍刘英图知保宁军,谏议大夫崔銮知武信军,给事中谢从志知武泰军,将作监张讠赞知宁江军。

夏,四月,闽王曦以其子亚澄同平章事、判六军诸卫。曦疑其弟汀州刺史延喜与延政通谋,遣将军许仁钦以兵三千如汀州,执延喜以归。

唐主以陈觉及万年常梦锡为宣徽副使。

辛巳,北京留守李德珫遣牙校以吐谷浑酋长白承福入朝。

唐主遣通事舍人欧阳遇求假道以通契丹,帝不许。自黄巢犯长安以来,天下血战数十年,然后诸国各有分土,兵革稍息。及唐主即位,江、淮比年丰稔,兵食有馀,群臣争言“陛下中兴,今北方多难,宜出兵恢复旧疆。”唐主曰:“吾少长军旅,见兵之为民害深矣,不忍复言。使彼民安,则吾民亦安矣,又何求焉!”汉主遣使如唐,谋共取楚,分其地;唐主不许。

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谋反,遣使奉表诣蜀,请出师金、商以为声援;丁亥,使者至成都。蜀主与群臣谋之,皆曰:“金、商险远,少出师则不足制敌,多则漕輓不

继。”蜀主乃辞之。

又求援于荆南,高从诲遗从进书,谕以祸福;从进怒,反诬奏从诲。

荆南行军司马王保义劝从诲具奏其状,且请发兵助朝廷讨之;从诲从之。

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耻臣契丹,见契丹使者,必箕踞慢骂,使过其境,或潜遣人杀之;契丹以让帝,帝为之逊谢。

六月,戊午,重荣执契丹使拽剌,遣骑掠幽州南境,军于博野,上表称:“吐谷浑、两突厥、浑、契苾、沙陀各帅部从归附;党项等亦遣使纳契丹告身职牒,言为虏所陵暴,又言自二月以来,令各具精甲壮马,将以上秋南寇,恐天命不佑,与之俱灭,愿自备十万众,与晋共击契丹。

又朔州节度副使赵崇已逐契丹节度使刘山,求归命朝廷。臣相继以闻。

陛下屡敕臣承奉契丹,勿自起衅端;其如天道人心,难以违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诸节度使没于虏庭者,皆延颈企踵以待王师,良可哀闵。愿早决计。”

表数千言,大抵斥帝父事契丹,竭中国以媚无厌之虏。

又以此意为书遗朝贵及移籓镇,云已勒兵,必与契丹决战。

帝以重荣方握强兵,不能制,甚患之。

时鄴都留守、侍卫马步都指挥使刘知远在大梁;泰宁节度使桑维翰知重荣已蓄奸谋,又虑朝廷重违其意,密上疏曰:“陛下免于晋阳之难而有天下,皆契丹之功也,不可负之。

今重荣恃勇轻敌,吐浑假手报仇,皆非国家之利,不可听也。

臣窃观契丹数年以来,士马精强,吞噬四邻,战必胜,攻必取,割中国之土地,收中国之器械;其君智勇过人,其臣上下辑睦,牛马蕃息,国无天灾,此未可与为敌也。

且中国新败,士气彫沮,以当契丹乘胜之威,其势相去甚远。

又,和亲既绝,则当发兵守塞,兵少则不足以待寇,兵多则馈运无以继之。

我出则彼归,我归则彼至,臣恐禁卫之士疲于奔命,镇、定之地无复遗民。

今天下粗安,疮痍未复,府库虚竭,蒸民困弊,静而守之,犹惧不济,其可妄动乎!

契丹与国家恩义非轻,信誓甚著,彼无间隙而自启衅端,就使克之,后患愈重;万一不克,大事去矣。

议者以岁输缯帛谓之耗蠹,有所卑逊谓之屈辱,殊不知兵连而不休,祸结而不解,财力将匮,耗蠹孰甚焉!

用兵则武吏功臣过求姑息,边籓远郡得以骄矜,下陵上替,屈辱孰大焉!

臣愿陛下训农习战,养兵息民,俟国无内忧,民有馀力,然后观衅而动,则动必有成矣。

又,鄴都富盛,国家籓屏,今主帅赴阙,军府无人,臣窃思慢藏诲盗之言,勇夫重闭之义,乞陛下略加巡幸,以杜奸谋。”

帝谓使者曰:“朕比日以来,烦懑不决,今见卿奏,如醉醒矣,卿勿以为忧。”

闽王曦闻王延政以书招泉州刺史王继业,召继业还,赐死于郊外,杀其子于泉州。

初,继业为汀州刺史,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杨沂丰为士曹参军,与之亲善。

或告沂丰与继业通谋,沂丰方侍宴,即收下狱,明日斩之,夷其族。

沂丰,涉之从弟也,时年八十馀,国人哀之,自是宗族勋旧相继被诛,人不自保,谏议大夫黄峻舁榇诣朝堂极谏,曦曰:“老物狂发矣!”贬漳州司户。

曦淫侈无度,资用不给,谋于国计使国安陈匡范,匡范请日进万金;曦悦,加匡范礼部侍郎,匡范增算商贾数倍。

曦宴群臣,举酒属匡范曰:“明珠美玉,求之可得;如匡范人中之宝,不可得也。”

未几,商贾之算不能足日进,贷诸省务钱以足之,恐事觉,忧悸而卒,曦祭赠甚厚。

诸省务以匡范贷贴闻,曦大怒,斫棺,断其尸弃水中,以连江人黄绍颇代为国计使。

绍颇请“令欲仕者,自非廕补,皆听输钱即授之,以资望高下及州县房口多寡定其直,自百缗至千缗。”从之。

唐主自以专权取吴,尤忌宰相权重,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勋执政岁久,欲罢之。

会建勋上疏言事,意其留中,既而唐主下有司施行。

建勋自知事挟爱憎,密取所奏改之;秋,七月,戊辰,罢建勋归私第。

帝忧安重荣跋扈,己巳,以刘知远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复以辽、沁隶河东;以北京留守李德珫为鄴都留守。

知远微时,为晋阳李氏赘婿,尝牧马,犯僧田,僧执而笞之。

知远至晋阳,首召其僧,命之坐,慰谕赠遗,众心大悦。

吴越府署火,宫室府库几尽。

吴越王元瓘惊惧,发狂疾,唐人争劝唐主乘弊取之,唐主曰:“奈何利人之灾!”遗使唁之,且赒其乏。

闽主曦自称大闽皇,领威武节度使,与王延政治兵相攻,互有胜负,福、建之间,暴骨如莽。

镇武节度判官晋江潘承祐屡请息兵修好,延政不从。

闽主使者至,延政大陈甲卒以示之,对使者语甚悖慢;承祐长跪切谏,延政怒,顾左右曰:“判官之肉可食乎!”

承祐不顾,声色愈厉,闽主曦恶泉州刺史王继严得众心,罢归,鸩杀之。

八月,戊子朔,以开封尹郑王重贵为东京留守。

冯道,李崧屡荐天平节度使兼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同平章事杜重威之能,以为都指挥使,充随驾御营使,代刘知远,知远由是恨二相,重威所至黩货,民多逃亡,尝出过市,谓左右曰:“人言我驱尽百姓,何市人之多也!”

壬辰,帝发大梁。

己亥,至鄴都。

壬寅,大赦。

帝以诏谕安重荣曰:“尔身为大臣,家有老母,忿不思难,弃君与亲。

吾因契丹得天下,尔因吾致富贵,吾不敢忘德,尔乃忘之,何邪?

今吾以天下臣之,尔欲以一镇抗之,不亦难乎!

宜审思之,

无取后悔!

重荣得诏愈骄,闻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有异志,阴遣使与之通谋。

吴越文穆王元瓘寝疾,察内都监章德安忠厚,能断大事,欲属以后事,语之曰:“弘佐尚少,当择宗人长者立之。”

德安曰:“弘佐虽少,群下伏其英敏,愿王勿以为念!”

王曰:“汝善辅之,吾无忧矣。”

德安,处州人也。

辛亥,元瓘卒。

初,内牙指挥使戴恽,为元瓘所亲任,悉以军事委之。

元瓘养子弘侑乳母,恽妻之亲也,或告恽谋立弘侑。

德安秘不发丧,与诸将谋,伏甲士于幕下;壬子,恽入府,执而杀之,废弘侑为庶人,复姓孙,幽之明州。

是日,将吏以元瓘遗命,承制以镇海、镇东副大使弘佐为节度使,时年十四。

九月,庚申,弘佐即王位,命丞相曹仲达摄政。

军中言赐与不均,举仗不受,诸将不能制;仲达亲谕之,皆释仗而拜。

弘佐温恭,好书,礼士,躬勤政务,发擿奸伏,人不能欺。

民有献嘉禾者,弘佐问仓吏:“今蓄积几何?”

对曰:“十年。”

王曰:“然则军食足矣,可以宽吾民”。

乃命复其境内税三年。

辛酉,滑州言河决。

帝以安重荣杀契丹使者,恐其犯塞,乙亥,遣安国节度使杨彦询使于契丹。

彦询至其帐,契丹主责以使者死状,彦询曰:“譬如人家有恶子,父母所不能制,将如之何?”

契丹主怒乃解。

闽主曦以其子琅邪王亚澄为威武节度使、兼中书令,改号长乐王。

刘知远遣亲将郭威以诏旨说吐谷浑酋长白承福,令去安重荣归朝廷,许以节钺。

威还,谓知远曰:“虏惟利是嗜,安铁胡止以袍袴赂之,今欲其来,莫若重赂乃可致耳。”

知远从之,且使谓承福曰:“朝廷已割尔曹隶契丹,尔曹当自安部落;今乃南来助安重荣为逆,重荣已为天下所弃,朝夕败亡。尔曹宜早从化,勿俟临之以兵,南北无归,悔无及矣。”

承福惧,冬,十月,帅其众归于知远。

知远处之太原东山及岚、石之间,表承福领大同节度使,收其精骑以隶麾下。

始,安重荣称檄诸道,云与吐谷浑、达靼,契苾同起兵,既而承福降知远,达靼、契苾亦莫之赴,重荣势大沮。

闽主曦即皇帝位。

王延政自称兵马元帅。

闽同平章事李敏卒。

帝之发大梁也,和凝请曰:“车驾已行,安从进若反,何以备之?”

帝曰:“卿意如何?”

凝请密留空名宣敕十数通,付留守郑王,闻变则书诸将名,遣击之;帝从之。

十一月,从进举兵攻邓州,唐州刺史武延翰以闻。

郑王遣宣徽南院使张从恩、武德使焦继勋、护圣都指挥使郭金海、作坊使陈思让将大梁兵就申州刺史李建崇兵于叶县以讨之。

金海,本突厥;思让,幽州人也。

丁丑,以西京留守高行周为南面军前都部署,前同州节度使宋彦筠副之,张从恩监焉;又以郭金海为先锋使,陈思让监焉。

彦筠,滑州人也。

庚辰,以鄴都留守李德珫权东京留守,召郑王重贵如鄴都。

安从进攻邓州,威胜节度使安审晖据牙城拒之,从进不能克而退。

癸未,从进至花山,遇张从恩兵,不意其至之速,合战,大败,从恩获其子牙内都指挥使弘义,从进以数十骑奔还襄州,婴城自守。

唐主性节俭,常蹑蒲屦,盥颒用铁盎,暑则寝于青葛帷,左右使令惟老丑宫人,服饰粗略。

死国事者虽士卒皆给禄三年。

分遣使者按行民田,以肥瘠定其税,民间称其平允。

自是江、淮调兵兴役及它赋敛,皆以税钱为率,至今用之。

唐主勤于听政,以夜继昼,还自江都,不复宴乐;颇伤躁急,内侍王绍颜上书,以为“今春以来,群臣获罪者众,中外疑惧。”

唐主手诏释其所以然,令绍颜告谕中外。

十二月,丙戌朔,徙郑王重贵为齐王,充鄴都留守;以李德珫为东都留守。

丁亥,以高行周知襄州行府事。

诏荆南、湖南共讨襄州。

高从诲遣都指挥使李端将水军数千至南津,楚王希范遣天策都军使张少敌将战舰百五十艘入汉江助行周,仍各运粮以馈之。

少敌,佶之子也。

安重荣闻安从进举兵反,谋遂决,大集境内饥民,众至数万,南向鄴都,声言不朝。

初,重荣与深州人赵彦之俱为散指挥使,相得欢甚。

重荣镇成德,彦之自关西归之,重荣待遇甚厚,使彦之招募党众;然心实忌之,及举兵,止用为排陈使,彦之恨之。

帝闻重荣反,壬辰,遣护圣等马步三十九指挥击之。

以天平节度使杜重威为招讨使,安国节度使马全节副之,前永清节度使王周为马步都虞候。

安从进遣其弟从贵将兵逆均州刺史蔡行遇,焦继勋邀击,败之,获从贵,断其足而归之。

戊戌,杜重威与安重荣遇于宗城西南,重荣为偃月陈,官军再击之,不动;重威惧,欲退。

指挥使宛丘王重胤曰:“兵家忌退。镇之精兵尽在中军,请公分锐士击其左右翼,重胤为公以契丹直冲其中军,彼必狼狈。”

重威从之。

镇人陈稍却,赵彦之卷旗策马来降。

彦之以银饰铠胄及鞍勒,官军杀而分之。

重荣闻彦之叛,大惧,退匿于辎重中,官军从而乘之,镇人大溃,斩首万五千级。

重荣收馀众,走保宗城,官军进攻,夜分,拔之。

重荣以十馀骑走还镇州,婴城自守。

会天寒,镇人战及冻死者二万馀人。

契丹闻重荣反,乃听杨彦询还。

庚子,冀州刺史张建武等取赵州。

汉主寝疾,有胡僧谓汉主名龚不利;汉主自造“”字名之,义取“飞龙在天”,读若俨。

庚戌,制以钱弘佐为镇海、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译文

从屠维大渊献年开始,到重光赤奋若年结束,共三年。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四年(己亥年,公元939年)

春天,正月,辛亥日,任命澶州防御使太原的张从恩为枢密副使。

朔方节度使张希崇去世,羌胡人趁机劫掠,不再畏惧。甲寅日,任命义成节度使冯晖为朔方节度使。党项酋长拓跋彦超最为强大,冯晖到任后,拓跋彦超前来祝贺,冯晖厚待他,并在城中为他建造府邸,丰富他的服饰和玩物,留他不让他回去,境内因此安定。

唐朝群臣江王知证等人多次上表请求唐主恢复姓李,建立唐朝宗庙,乙丑日,唐主同意了。群臣又请求上尊号,唐主说:“尊号是虚名,而且不符合古制。”于是不接受。后来他的子孙都遵循这一做法,不接受尊号,也不以外戚辅政,宦官不得参与政事,这些都是其他国家所不及的。

二月,乙亥日,改太祖庙号为义祖。己卯日,唐主为李氏父母发丧,与皇后穿着丧服住在庐舍中,按照初丧的礼仪,早晚哭丧共五十四天。江王知证、饶王知谔请求也穿丧服;不被允许。李建勋的妻子广德长公主假装穿丧服,进入哭丧,哀痛如父母之丧。

辛巳日,诏令国事由齐王璟详细决定,只有军务上报。庚寅日,唐主改名为昪。诏令百官讨论二祚合享的礼仪。辛卯日,宋齐丘等人建议将义祖放在七室的东侧。唐主命令将高祖放在西室,太宗次之,义祖再次之,都是不迁庙的主。群臣说:“义祖是诸侯,不宜与高祖、太宗同享,请在太庙正殿后另建庙祭祀。”皇帝说:“我自幼托身于义祖,如果不是义祖对吴国有功,我怎么能开创这中兴之业?”群臣于是不敢再说什么。唐主想以吴王恪为祖,有人说:“吴王恪被诛杀,不如以郑王无懿为祖。”唐主命令有关部门考察二王的后代,因为吴王孙祎有功,祎子岘为宰相,于是以吴王为祖,说自岘五世到父亲荣。这些名字都是有关部门所撰写的。唐主又因为经历了十九位皇帝、三百年,怀疑十世太少。有关部门说:“三十年为一代,陛下生于文德年间,已经五十年了。”于是同意了。

卢损到达福州,闽主称病不见,命令弟弟继恭主持事务。派遣礼部员外郎郑元弼带着继恭的表章随卢损入贡。闽主对卢损不礼貌,有士人林省邹私下对卢损说:“我们的君主不侍奉他的君主,不爱护他的亲人,不体恤他的百姓,不敬奉神灵,不与邻国和睦,不礼待宾客,他能长久吗!我将穿上僧服向北逃亡,希望在上国相见。”

三月,庚戌日,唐主追尊吴王恪为定宗孝静皇帝,自曾祖以下都追尊庙号和谥号。

己未日,诏令归德节度使刘知远、忠武节度使杜重威都加同平章事。刘知远自认为有辅佐之功,杜重威是外戚出身,没有大功,耻于与他同制。制书下达几天后,刘知远闭门四次上表辞谢不接受。皇帝大怒,对赵莹说:“杜重威是我的妹夫,刘知远虽然有功,怎么能坚决拒绝制命!可以剥夺他的军权,让他回家!”赵莹拜请说:“陛下昔日在晋阳,兵不过五千,被唐兵十馀万攻打,危在旦夕,如果不是刘知远心如铁石,怎么能成就大业!怎么能因为小过错就抛弃他,我担心这话传出去,不是彰显君主大度的做法。”皇帝这才消气,命令端明殿学士和凝到刘知远家中传达旨意,刘知远惶恐,起身接受任命。

寻州守将王彦忠占据怀远城叛乱,皇帝派遣供奉官齐延祚前往招降;王彦忠投降,齐延祚杀了他。皇帝大怒说:“我即位以来,从未失信于人,王彦忠已经放下武器出迎,齐延祚怎么能擅自杀他!”除去齐延祚的官职,重杖流放,议论的人还认为齐延祚不应免死。

辛酉日,册封回鹘可汗仁美为奉化可汗。

夏天,四月,唐朝江王徐知证等人请求也姓李;不被允许。

辛巳日,唐主在南郊祭祀;癸未日,大赦天下。

梁太祖以来,军国大政,天子多与崇政、枢密使商议,宰相接受成命,执行制敕,讲解典故,处理文事而已。皇帝鉴于唐明宗时期安重诲专横,所以即位之初,只任命桑维翰兼任枢密使。等到刘处让担任枢密使,奏对多不合旨意,恰逢刘处让母亲去世,甲申日,废除枢密院,将印信交给中书,院事都交给宰相分判。任命副使张从恩为宣徽使,直学士、仓部郎中司徒诩、工部郎中颜衎都罢免本官。然而勋臣近习不知大体,习惯于旧事,常常想要恢复。

皇帝因为唐朝的大臣在两京被除名的都贫困憔悴,重新任命李专美为赞善大夫,丙戌日,任命韩昭胤为兵部尚书,马胤孙为太子宾客,房暠为右骁卫大将军,都退休。闽主忌惮他的叔父前建州刺史延武、户部尚书延望的才名,巫者林兴与延武有仇,假借鬼神的话说:“延武、延望将要叛乱。”闽主不再追问,派林兴率领壮士到他们家中杀死他们,并杀了他们的五个儿子。闽主听从陈守元的建议,在宫中建造三清殿,用数千斤黄金铸造宝皇大帝、天尊、老君像,昼夜作乐,焚香祈祷,求取神丹。政事无论大小,都由林兴传达宝皇的命令决定。

戊申日,加封楚王希范为天策上将军,赐予印信,允许开府设置官属。

辛亥日,唐朝将吉王景遂迁为寿王,立寿阳公景达为宣城王。

乙卯日,唐朝镇海节度使兼中书令梁怀王徐知谔去世。

唐朝将让皇的家族迁到泰州,称为永宁宫,防卫非常严密。康化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珙称病,罢官回到永宁宫。乙丑日,任命平卢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琏为康化节度使;杨琏坚决辞谢,请求服丧完毕,皇帝同意了。

唐主打算立齐王璟为太子,齐王坚决辞谢;于是任命他为诸道兵马大元帅、判六军诸卫、守太尉、录尚书事、升、扬二州牧。

闽国判六军诸卫的建王继严深得人心,闽主忌惮他,六月,剥夺他的兵权,改名为继裕;任命弟弟继镛判六军,去掉诸卫的字样。林兴的欺诈被发觉,流放到泉州。望气的人说宫中有灾祸,乙未日,闽主迁居到长春宫。

秋天,七月,庚子朔日,发生日食。

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出身行伍,性格粗鲁,恃勇骄暴,常常对人说:“现在的天子,兵强马壮就能当。”府衙有幡竿高数十尺,他曾拿着弓箭对左右说:“我能射中竿上的龙首,必定有天命。”一箭射中,因此更加自负。皇帝派遣安重荣代替秘琼时,告诫他说:“秘琼不接受替代,应当另给你一个镇,不要用武力夺取,恐怕祸患更深。”安重荣因此认为皇帝胆怯,对人说:“秘琼不过是个匹夫,天子尚且怕他,何况我以将相之重,士马之众!”每次奏请多有过分之处,被执政者所认可。

不,心中愤愤不平,于是聚集亡命之徒,购买战马,有飞扬的志向。皇帝知道后,义武节度使皇甫遇与重荣是姻亲,甲辰日,将皇甫遇调任为昭义节度使。

乙巳日,闽北宫发生火灾,宫殿几乎被烧毁。

戊申日,薛融等人上奏所定的编敕,开始施行。

丙辰日,皇帝下诏:“先前命令天下公私铸钱,现在私钱多用铅锡,质量低劣,应该全部禁止,专门由官府自铸。”

西京留守杨光远上疏弹劾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桑维翰迁除不公及在两都经营邸肆,与民争利;皇帝不得已,闰月壬申日,将桑维翰调任为彰德节度使兼侍中。

起初,义武节度使王处直的儿子王威,因避王都之难,逃亡到契丹,此时义武缺帅,契丹主派使者来说:“请让王威继承他父亲的土地,按照我朝的法律。”皇帝以“中国的法律必须从刺史、团练、防御依次升迁到节度使,请让王威到这里,逐步提升。”契丹主大怒,再次派使者来说:“你从节度使成为天子,也有阶级吗!”皇帝担心事情扩大,厚赂契丹,并请求以王处直的兄孙彰德节度使廷胤为义武节度使以平息契丹的怒气。契丹的怒气稍解。

起初,闽惠宗以太祖的旧部为拱宸、按鹤都,等到康宗即位,又招募壮士二千人为心腹,称为宸卫都,禄赐都比二都丰厚;有人说二都心怀不满,将要作乱,闽主想将他们分隶漳、泉二州,二都更加愤怒。闽主喜欢长夜饮酒,强迫群臣喝酒,醉后则令左右伺察他们的过失;从弟继隆醉后失礼,被斩首。屡次因猜疑和愤怒诛杀宗室,叔父左仆射、同平章事延羲假装狂愚以避祸,闽主赐他道士服,安置在武夷山中;不久又召回来,幽禁在私第。闽主多次侮辱拱宸、控鹤军使永泰硃文进、光山连重遇,二人怨恨他。适逢北宫火灾,寻找纵火者未果;闽主命令重遇率领内外营兵扫除余烬,每天役使万人,士卒非常痛苦。又怀疑重遇知道纵火的阴谋,想杀他;内学士陈郯私下告诉重遇。辛巳夜,重遇入宫值班,率领二都兵焚烧长春宫以攻击闽主,派人从瓦砾中迎接延羲,呼万岁;又召外营兵一起攻击闽主;只有宸卫都抵抗,闽主于是与李后逃到宸卫都。到天亮时,乱兵焚烧宸卫都,宸卫都战败,余众千余人奉闽主及李后出北关,到梧桐岭,众人逐渐逃散。延羲派兄子前汀州剌史继业率兵追击,追到村舍;闽主素来善射,引弓射杀数人。不久追兵云集,闽主知道无法逃脱,投弓对继业说:“你的臣节在哪里!”继业说:“君无君德,臣哪有臣节!新君是叔父,旧君是兄弟,谁亲谁疏?”闽主不再说话。继业与他一起返回,到陀庄,给他喝酒,醉后将他缢死,李后及诸子、王继恭也都死了。宸卫余众逃奔吴越。延羲自称威武节度使、闽国王,改名曦,改元永隆,赦免囚犯,赏赐中外。以宸卫弑闽主的事告知邻国;谥闽主为圣神英睿文明广武应道大弘孝皇帝,庙号康宗。派商人从小路奉表称臣于晋;然而在国内,设置百官都如天子之制。以太子太傅致仕李真为司空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连重遇攻击康宗时,陈守元在宫中,换衣服准备逃跑,被兵士杀死。重遇抓住蔡守蒙,数落他卖官的罪行后斩首。闽王曦即位后,派使者到泉州诛杀林兴。

黄河在亳州决口。

八月辛丑日,任命冯道为司徒兼侍中。壬寅日,诏令中书知印只委任上相,从此事无巨细,都委任给冯道。皇帝曾咨询他军事谋略,冯道回答说:“征伐大事,在于圣心独断。臣是书生,只知道谨守历代成规而已。”皇帝认为他说得对。冯道曾称病请求退休,皇帝派郑王重贵到他家中探望,说:“明天不出,朕当亲自前往。”冯道于是出来视事。当时的宠遇,群臣无人能比。

己酉日,任命吴越王元璟为天下兵马元帅。

黔南巡内溪州刺史彭士愁率领蒋、锦州蛮万余人侵犯辰、澧州,焚掠镇戍,派使者向蜀求援;蜀主因道路遥远,不许。九月辛未日,楚王希范命令左静江指挥使刘勍、决胜指挥使廖匡齐率领衡山兵五千讨伐他们。

癸未日,任命唐许王从益为郇国公,奉唐祀。从益还年幼,李后在宫中抚养他,侍奉王淑妃如同母亲。

冬十月庚戌日,闽康宗所派的使者郑元弼到达大梁。康宗给执政的信中说:“闽国自从兴起,历经多年,看到北辰的帝座频繁更替,导致东海的风帆多有阻碍。”又请求用敌国礼致书往来。皇帝因他的不逊而愤怒,壬子日,下诏退回他的贡物及福、建诸州的纲运,并命令元弼及进奏官林恩部送速归。兵部员外郎李知损上言:“王昶僭慢,应该扣留使者,没收他的货物。”于是将元弼、恩下狱。

吴越恭穆夫人马氏去世。夫人是雄武节度使绰的女儿。起初,武肃王镠禁止中外蓄养声妓,文穆王元瓘年三十余无子,夫人为他向镠请求,镠高兴地说:“我家的祭祀,你实为主持。”于是允许元璟纳妾。鹿氏生了弘僔、弘倧;许氏生了弘佐;吴氏生了弘亻叔;众妾生了弘偡,弘亿、弘仪、弘偓、弘仰、弘信;夫人抚视他们慈爱如一。常在帐前放置银鹿,让诸儿坐在上面玩耍。

十一月戊子日,契丹派其臣遥折来使,随后前往吴越。

楚王希范开始设立天策府,设置护军都尉、领军司马等官,以诸弟及将校担任。又以幕僚拓跋恒、李弘皋、廖匡图、徐仲雅等十八人为学士。

刘勍等进攻溪州,彭士愁兵败,弃州逃到山寨;石崖四面绝壁,刘勍用梯栈围困他们。廖匡齐战死,楚王希范派人吊唁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不哭,对使者说:“廖氏三百口受王温饱之赐,举族效死,未足以报,何况一子乎!愿王无以为念。”王认为他的母亲贤明,厚恤其家。

十二月丙戌日,禁止新建佛寺。

闽王建造新宫,迁居其中。

这一年,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光裔对汉主说:“自从马后去世,未曾与楚通使,亲邻旧好,不可忘记。”于是推荐谏议大夫李纾可以出使,汉主听从;楚也派使者回访。光裔辅佐汉二十余年,府库充实,边境无忧。到他去世,汉主又任命他的儿子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损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五年(庚子,公元九

四零年)

春天,正月,皇帝召见了闽国的使者郑元弼等人。郑元弼说:“王昶是蛮夷的君主,不懂得礼义,陛下听到他的好话不必高兴,听到他的坏话也不必生气。我奉命前来,没有完成任务,愿意接受惩罚以赎王昶的罪过。”皇帝怜悯他,辛未日,下诏释放了郑元弼等人。

楚国的刘勍等人趁着大风,用火箭焚烧了彭士愁的营寨并进攻他,彭士愁率领部下逃入奖州、锦州的深山中,乙未日,派遣他的儿子师暠率领各酋长献上溪州、锦州、奖州三州的印信,向楚国投降。

二月,庚戌日,北都留守、同平章事安彦威入朝,皇帝说:“我所重视的是信义。从前契丹以义救了我,我现在以信义回报他们;听说他们不停地索取,你能委屈自己侍奉他们,深合我的心意。”安彦威回答说:“陛下为了百姓的缘故,尚且以谦卑的言辞和丰厚的财物来侍奉他们,我有什么委屈的呢!”皇帝很高兴。刘勍率军返回长沙。楚王希范将溪州迁到更方便的地方,任命彭士愁为溪州刺史,任命刘勍为锦州刺史;从此以后,群蛮都臣服于楚国。希范自称是伏波将军的后代,用五千斤铜铸造了一根柱子,高一丈二尺,埋入地下六尺,上面刻有誓词,立在溪州。

唐国的康化节度使兼中书令杨琏在拜谒平陵后返回,一天晚上,大醉,死于船中,唐主追封他为弘农靖王。

闽王曦即位后,骄奢淫逸,残暴苛刻,猜忌宗族,常常追究旧怨。他的弟弟建州刺史延政多次写信劝谏他,曦大怒,回信辱骂他;派遣亲信业翘监建州军,教练使杜汉崇监南镇军,二人争相搜集延政的隐秘之事报告给曦,因此兄弟之间积怨越来越深。一天,业翘与延政议事不合,业翘呵斥他说:“你要造反吗!”延政大怒,想要斩杀业翘;业翘逃到南镇,延政发兵进攻,击败了南镇的守军。业翘、杜汉崇逃到福州,西边的守军都溃散了。

二月,曦派遣统军使潘师逵、吴行真率兵四万进攻延政。潘师逵驻扎在建州城西,吴行真驻扎在城南,都依水设营,焚烧城外的房屋。延政向吴越求救,壬戌日,吴越王元瓘派遣宁国节度使、同平章事仰仁诠、内都监使薛万忠率兵四万救援,丞相林鼎劝谏,元瓘不听。三月,戊辰日,潘师逵分兵三千,派遣都军使蔡弘裔率兵出战,延政派遣他的将领林汉彻等在茶山击败了他们,斩首千余人。

安彦威、王建立都请求退休;皇帝不允许。辛未日,任命归德节度使、侍卫马步都指挥使、同平章事刘知远为鄴都留守,调任安彦威为归德节度使,加兼侍中。癸酉日,调任王建立为昭义节度使,进爵为韩王;因为王建立是辽州人,割辽州、沁州二州隶属昭义。调任建雄节度使李德珫为北都留守。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安从进依仗地势险要,暗中蓄谋不轨,擅自截取湖南的贡物,招纳亡命之徒,扩充军队;元随都押牙王令谦、押牙潘知麟劝谏,都被他杀害。等到王建立调任潞州,皇帝派人问他:“我虚位以待你,你如果有意就接受任命。”安从进回答说:“如果把青州移到汉南,我就去上任。”皇帝也没有责备他。

丁丑日,王延政招募敢死士千余人,夜晚涉水,潜入潘师逵的营垒,趁着风势放火,城上鼓噪响应,战棹都头建安陈诲杀了潘师逵,他的部下都溃散了。戊寅日,延政率军准备进攻吴行真的营寨,建州兵还未涉水,吴行真和将士们就弃营逃走,死者万人。延政乘胜攻取了永平、顺昌二城。从此建州的军队开始强盛。

夏天,四月,蜀国的太保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季良请求与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毋昭裔,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业分别掌管三司,癸卯日,蜀主命令赵季良掌管户部,毋昭裔掌管盐铁,张业掌管度支。

庚戌日,任命前横海节度使马全节为安远节度使。

甲子日,吴越的孝献世子弘僔去世。

吴越的仰仁诠等率军到达建州,王延政因为福州的军队已经败退,奉上牛酒犒劳他们,请求他们撤军;仰仁诠等不从,驻扎在城西北。延政害怕,再次派遣使者向闽王求援。闽王任命泉州刺史王继业为行营都统,率兵二万救援;并且写信责备吴越,派遣轻兵切断吴越的粮道。恰逢久雨,吴越军粮草耗尽,五月,延政派兵出击,大败吴越军,俘虏斩首数以万计。癸未日,仰仁诠等逃走。

胡汉筠既违背诏命不去朝廷,又听说贾仁沼的两个儿子想要向朝廷申诉;等到任命马全节为安远节度使代替李金全,胡汉筠欺骗李金全说:“进奏吏派人快马加鞭来报,朝廷等你交接后,就要查办贾仁沼的死因,认为你必有异图。”李金全非常害怕。胡汉筠趁机劝说李金全拒绝命令,归顺唐国;李金全听从了他的建议。丙戌日,皇帝听说李金全叛变,命令马全节率领汴、洛、汝、郑、单、宋、陈、蔡、曹、濮、申、唐的军队讨伐他,任命保大节度使安审晖为副将。安审晖是安审琦的哥哥。李金全派遣推官张纬奉表向唐国请降,唐主派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处恭率兵三千迎接他。

唐主派遣客省使尚全恭前往闽国,调解闽王曦和王延政的关系。六月,延政派遣牙将和女奴带着誓书和香炉到福州,与曦在宣陵结盟。然而兄弟之间的猜忌和怨恨依然如故。

癸卯日,唐国的李承裕等率军到达安州。当晚,李金全率领部下数百人前往唐军,妓妾和财物都被李承裕夺走,李承裕占据了安州。甲辰日,马全节从应山进军大化镇,与李承裕在城南交战,大败李承裕。李承裕掠夺安州后南逃,马全节进入安州。丙午日,安审晖在黄花谷追击并击败唐军,段处恭战死。丁未日,安审晖又在云梦泽中击败唐军,俘虏了李承裕及其部下。唐将张建崇据守云梦桥抵抗,安审晖于是撤退。马全节在城下斩杀了李承裕及其部下千五百人,将监军杜光业等五百七人送到大梁。皇帝说:“这些人有什么罪!”都赐予马匹和器服,放他们回去。当初,卢文进投奔吴国时,唐主命令祖全恩率兵迎接他,告诫他不要进入安州城,驻扎在城外。等卢文进出城后,护送他回去,不得抢掠。等到李承裕迎接李金全时,唐主也像对待祖全恩一样告诫他;李承裕贪图抢掠,与晋军交战而败,损失了四千人。唐主惋惜悔恨了好几天,认为是自己告诫不够。杜光业等人到达唐国,唐主因为他们违抗命令而失败,不接受他们,又将他们送回淮北,写信给皇帝说:“边将贪功,趁机占据营垒。”又说:“军法和朝廷的规矩,彼此不可违背。”皇帝再次将他们送回,使者准备从桐墟渡过淮河,唐主派遣战舰阻拦,使者只好返回。皇帝全部授予唐国诸将官职,将他们的士兵编为显义都,命令旧将刘康统领。

巨光说:违抗命令的是将领,士兵只是听从将领的命令,又有什么罪呢!接受投降并斩杀将领以向敌人谢罪,安抚士兵,这样就可以了,何必抛弃百姓以资敌呢?

敌国啊!

唐主派宦官去祭祀庐山,回来后,慰劳他说:“你这次出行非常虔诚洁净。”宦官说:“我自从接到诏令,一直吃素到现在。”唐主说:“你在某处买了鱼做汤,某日买了肉做汤,怎么能说是吃素呢?”宦官惭愧地承认了。

仓库的官吏在年底献上多余的粮食一万多石,唐主说:“收入和支出都是有数的,如果不是剥削百姓和克扣军队,怎么会有多余的粮食呢!”

秋天,七月,闽主曦在福州西城修筑城墙以防备建州人。又让百姓出家为僧,百姓为了逃避重税,很多人出家为僧,总共有一万一千人。

乙丑日,皇帝赐给郑元弼等人帛,让他们回去。李金全叛乱时,安州马步副都指挥使桑千、威和指挥使王万金、成彦温没有跟随他而死,马步都指挥使庞守荣嘲笑他们愚蠢,以迎合李金全的意思。己巳日,皇帝下诏追赠贾仁沼和桑千等人官职,派使者到安州处死庞守荣。李金全到金陵,唐主对他非常冷淡。

丁巳日,唐主立齐王璟为太子,兼任大元帅,录尚书事。

太子太师退休的范延光请求回到河阳的私宅,皇帝同意了。范延光带着很多财物上路。西京留守杨光远兼任河阳,贪图他的财物,又担心他会给子孙带来麻烦,上奏说:“范延光是叛臣,不在汴、洛居住而到外地藩镇,恐怕他会逃到敌国去,应该早点除掉他!”皇帝不同意。杨光远请求皇帝命令范延光住在西京,皇帝同意了。杨光远派他的儿子承贵带着士兵包围了范延光的住宅,逼他自杀。范延光说:“天子在上,赐给我铁券,答应我不死,你们父子怎么能这样?”己未日,承贵用刀逼范延光上马,到了浮桥,把他推入河中。杨光远上奏说范延光自己投水而死,皇帝知道真相,但害怕杨光远的势力,不敢追究;为范延光停止朝会,追赠他为太师。

唐齐王璟坚决辞让太子之位;九月,乙丑日,唐主同意了,下诏让朝廷内外按照太子的礼仪给他写信。

丁卯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和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己巳日,鄴都留守刘知远入朝。

辛未日,李崧上奏说:“各州的仓库粮食,在账目之外还有很多剩余。”皇帝说:“在法律规定之外向百姓征税,罪行等同于枉法。仓库的官吏特别宽恕他们的死罪,各自严惩。”

翰林学士李澣,为人轻浮,经常因酒误事,皇帝讨厌他,丙子日,罢免了他的翰林学士职务,并将他的职务合并到中书舍人,李澣是李涛的弟弟。

杨光远入朝,皇帝想把他调到别的镇,对杨光远说:“围魏之战,你的左右都有功劳,还没有赏赐他们,现在应该各自任命一个州来荣耀他们。”于是任命他的几个将校为刺史。甲申日,调杨光远为平卢节度使,进爵为东平王。

冬天,十月,丁酉日,加封吴越王元瓘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尚书令。

壬寅日,唐主大赦天下,下诏朝廷内外的奏章中不得使用“睿”、“圣”等字,违者以不敬论处。

术士孙智永因为四星聚集在斗宿,分野有灾,劝唐主巡视东都,乙巳日,唐主命令齐王璟监国。光政副使、太仆少卿陈觉因为私怨上奏泰州刺史褚仁规贪残;丙午日,罢免褚仁规为扈驾都部置,陈觉开始掌权。庚戌日,唐主从金陵出发;甲寅日,到达江都。

闽王曦通过商人上表为自己辩解;十一月,甲申日,任命曦为威武节度使,兼中书令,封为闽国王。

唐主想长期住在江都,但因为河水结冰,漕运不便,于是返回;十二月,丙申日,回到金陵。

唐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延翰去世。

这一年,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损去世;任命宁远节度使南昌王定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不到一年也去世了。

当初,皇帝割让雁门以北的土地贿赂契丹,因此吐谷浑都归属契丹,苦于契丹的贪婪和暴虐,想回到中国;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又引诱他们,于是吐谷浑率领部落一千多帐从五台来投奔。契丹大怒,派使者责备皇帝招纳叛徒。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六年(辛丑,公元九四一年)

春天,正月,丙寅日,皇帝派供奉官张澄带兵二千搜索在并、镇、忻、代四州山谷中的吐谷浑人,驱逐他们回到故土。

王延政在建州修筑城墙,周长二十里,向闽王曦请求,想以建州为威武军,自己为节度使。曦认为威武军在福州,于是以建州为镇安军,任命延政为节度使,封为富沙王;延政改镇安为镇武并自称。

二月,壬辰日,在德胜口建造浮桥。

彰义节度使张彦泽想杀他的儿子,掌书记张式一向被彦泽厚待,劝他不要这样做。彦泽发怒,射杀了他;左右的人一向讨厌张式,趁机进谗言,张式害怕,称病离开,彦泽派兵追他,张式到了邠州,静难节度使李周报告了皇帝,皇帝因为彦泽的缘故,流放张式到商州。彦泽派行军司马郑元昭到朝廷请求,并且说:“彦泽得不到张式,恐怕会有不测。”皇帝不得已,把张式交给了他。癸未日,张式到了泾州,彦泽命令割开他的嘴,剖出心脏,砍断四肢。

凉州发生兵变,留后李文谦闭门自焚而死。

蜀国自建国以来,节度使大多统领禁军,或者以其他职务留在成都,委托僚佐处理事务,专门从事聚敛,政事不治,百姓无处申诉。蜀主知道这个弊端,丙辰日,加封卫圣马步都指挥使、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赵廷隐、枢密使、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处回、捧圣控鹤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同平章事张公鐸为检校官,并罢免他们的节度使职务。三月,甲戌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李昊为武德军知事,散骑常侍刘英图为保宁军知事,谏议大夫崔銮为武信军知事,给事中谢从志为武泰军知事,将作监张讠赞为宁江军知事。

夏天,四月,闽王曦任命他的儿子亚澄为同平章事、判六军诸卫。曦怀疑他的弟弟汀州刺史延喜与延政通谋,派将军许仁钦带兵三千到汀州,抓延喜回来。

唐主任命陈觉和万年常梦锡为宣徽副使。

辛巳日,北京留守李德珫派牙校带吐谷浑酋长白承福入朝。

唐主派通事舍人欧阳遇请求借道以通契丹,皇帝不同意。自从黄巢攻入长安以来,天下血战数十年,然后各国各有领土,战争稍微平息。等到唐主即位,江、淮连年丰收,兵粮有余,群臣争相说:“陛下中兴,现在北方多难,应该出兵恢复旧疆。”唐主说:“我从小在军队中长大,看到战争对百姓的伤害很深,不忍心再提。如果他们的百姓安定,我们的百姓也就安定了,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汉主派使者到唐,商量共同攻取楚国,分其土地;唐主不同意。

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谋反,派使者奉表到蜀国,请求出兵金、商作为声援;丁亥日,使者到达成都。蜀主与群臣商量,都说:“金、商险远,出兵少则不足以制敌,出兵多则漕运不便。

蜀主于是拒绝了。

又向荆南求援,高从诲写信给从进,告诉他祸福;从进愤怒,反而诬告从诲。

荆南行军司马王保义劝从诲详细报告情况,并请求发兵帮助朝廷讨伐;从诲听从了。

成德节度使安重荣以臣服契丹为耻,见到契丹使者,必定傲慢地辱骂,使者经过他的领地,有时还暗中派人杀害他们;契丹因此责备皇帝,皇帝为此道歉。

六月,戊午日,重荣抓住契丹使者拽剌,派骑兵掠夺幽州南部,驻扎在博野,上表说:“吐谷浑、两突厥、浑、契苾、沙陀各部落都归附;党项等也派使者交出契丹的官职证书,说被契丹欺凌,又说从二月以来,命令各部落准备精甲壮马,准备在秋天南侵,恐怕天命不保佑,与他们一起灭亡,愿意自己准备十万军队,与晋一起攻打契丹。

又朔州节度副使赵崇已经驱逐了契丹节度使刘山,请求归顺朝廷。臣相继报告。

陛下多次命令臣顺从契丹,不要自己挑起事端;但天道人心难以违背,机会不可失,时机不再来。

那些被契丹俘虏的节度使,都伸长脖子等待朝廷的军队,实在可怜。希望早日决定。”

表文数千字,大致斥责皇帝父亲侍奉契丹,竭尽中国之力来讨好贪得无厌的敌人。

又以此意写信给朝廷权贵和各藩镇,说已经集结军队,必定与契丹决战。

皇帝因为重荣手握重兵,无法控制,非常担忧。

当时鄴都留守、侍卫马步都指挥使刘知远在大梁;泰宁节度使桑维翰知道重荣已经蓄谋已久,又担心朝廷难以违背他的意愿,秘密上疏说:“陛下免于晋阳之难而有天下,都是契丹的功劳,不可辜负。

现在重荣恃勇轻敌,吐浑借机报仇,都不是国家的利益,不可听从。

臣私下观察契丹数年以来,兵马精强,吞并四邻,战必胜,攻必取,割取中国的土地,收缴中国的器械;他们的君主智勇过人,臣子上下和睦,牛马繁殖,国家没有天灾,这不可与他们为敌。

而且中国刚刚战败,士气低落,面对契丹乘胜的威势,实力相差甚远。

又,和亲已经断绝,就应当发兵守边,兵少则不足以抵御敌人,兵多则粮草供应不上。

我们出兵他们撤退,我们撤退他们又来,臣担心禁卫军疲于奔命,镇、定之地将没有遗民。

现在天下刚刚安定,创伤未愈,国库空虚,百姓困苦,静守尚且担心不能成功,怎能轻举妄动!

契丹与国家的恩义不轻,信誓旦旦,他们没有间隙而我们自己挑起事端,即使战胜,后患更重;万一不胜,大事就完了。

议论者认为每年输送缯帛是浪费,有所谦卑是屈辱,却不知战争连绵不休,祸患不解,财力将枯竭,浪费更严重!

用兵则武将功臣过分要求姑息,边远藩镇得以骄横,下凌上替,屈辱更大!

臣希望陛下训练农业和战争,养兵息民,等到国家没有内忧,百姓有余力,然后观察时机行动,则行动必有成功。

又,鄴都富庶,是国家屏障,现在主帅赴京,军府无人,臣私下考虑慢藏诲盗的话,勇夫重闭的道理,请求陛下略加巡视,以防奸谋。”

皇帝对使者说:“朕近来烦闷不决,现在看到你的奏章,如醉醒了一般,你不要担忧。”

闽王曦听说王延政写信招泉州刺史王继业,召继业回来,赐死于郊外,杀其子于泉州。

当初,继业为汀州刺史,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杨沂丰为士曹参军,与他关系密切。

有人告发沂丰与继业通谋,沂丰正在侍宴,立即被逮捕下狱,第二天被斩首,灭其族。

沂丰是涉的堂弟,时年八十多岁,国人哀悼,从此宗族勋旧相继被诛,人人自危,谏议大夫黄峻抬着棺材到朝堂极力劝谏,曦说:“老东西发狂了!”贬为漳州司户。

曦奢侈无度,资用不足,与国计使国安陈匡范商议,匡范请求每天进献万金;曦高兴,加封匡范为礼部侍郎,匡范增加商贾税收数倍。

曦宴请群臣,举杯对匡范说:“明珠美玉,可以求得;像匡范这样的人中之宝,不可得。”

不久,商贾的税收不足以每天进献,向各省借钱补足,担心事情败露,忧惧而死,曦祭奠并厚赠。

各省报告匡范借钱的事,曦大怒,砍开棺材,断其尸体扔入水中,以连江人黄绍颇代为国计使。

绍颇请求“让想当官的人,除非是荫补,都可以交钱即授官,以资望高低和州县户口多少定其价格,从百缗到千缗。”曦同意了。

唐主自以为专权取得吴国,尤其忌惮宰相权重,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勋执政多年,想罢免他。

正好建勋上疏言事,以为会被留中,不久唐主下令有关部门施行。

建勋自知事情涉及爱憎,秘密取回奏章修改;秋,七月,戊辰日,罢免建勋归家。

皇帝担忧安重荣跋扈,己巳日,任命刘知远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又将辽、沁划归河东;任命北京留守李德珫为鄴都留守。

知远年轻时,是晋阳李氏的赘婿,曾经放马,侵犯僧田,僧人抓住他鞭打。

知远到晋阳,首先召见那个僧人,让他坐下,安慰并赠送礼物,众人非常高兴。

吴越府署发生火灾,宫室府库几乎全毁。

吴越王元瓘惊惧,发狂病,唐人争相劝唐主乘机夺取,唐主说:“怎能利用别人的灾难!”派使者慰问,并救济其困难。

闽主曦自称大闽皇,领威武节度使,与王延政互相攻伐,互有胜负,福、建之间,尸骨遍野。

镇武节度判官晋江潘承祐多次请求停战修好,延政不听。

闽主使者到来,延政大摆甲兵示威,对使者言语傲慢;承祐长跪恳切劝谏,延政怒,对左右说:“判官的肉可以吃吗!”

承祐不顾,言辞更加激烈,闽主曦厌恶泉州刺史王继严得人心,罢免他,毒杀之。

八月,戊子朔日,任命开封尹郑王重贵为东京留守。

冯道,李崧多次推荐天平节度使兼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同平章事杜重威的才能,任命他为都指挥使,充随驾御营使,代替刘知远,知远因此恨二相,重威所到之处贪污,百姓多逃亡,曾经出巡过市,对左右说:“人们说我驱尽百姓,怎么市上人这么多!”

壬辰日,皇帝从大梁出发。

己亥日,到达鄴都。

壬寅日,大赦天下。

皇帝下诏劝谕安重荣说:“你身为大臣,家有老母,愤怒不顾后果,抛弃君主和亲人。

我因契丹得天下,你因我致富贵,我不敢忘记恩德,你却忘记了,为什么?

现在我以天下臣服契丹,你想以一镇对抗,不也难吗!

应该仔细考虑,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安重荣接到诏书后更加骄横,听说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有异心,暗中派使者与他通谋。

吴越文穆王钱元瓘病重,察觉到内都监章德安忠厚,能决断大事,想托付后事给他,对他说:“弘佐还小,应当选择宗族中的长者立为王。”

章德安说:“弘佐虽然年幼,但群臣都佩服他的聪明才智,希望大王不要为此担忧!”

钱元瓘说:“你好好辅佐他,我就没有忧虑了。”

章德安是处州人。

辛亥日,钱元瓘去世。

起初,内牙指挥使戴恽,深受钱元瓘信任,将军事事务全部委托给他。

钱元瓘的养子弘侑的乳母,是戴恽妻子的亲戚,有人告发戴恽密谋立弘侑为王。

章德安秘不发丧,与诸将商议,埋伏甲士在幕下;壬子日,戴恽进入府中,被抓住并杀死,废弘侑为庶人,恢复姓孙,幽禁在明州。

当天,将吏按照钱元瓘的遗命,承制以镇海、镇东副大使弘佐为节度使,时年十四岁。

九月庚申日,弘佐即王位,命丞相曹仲达摄政。

军中有人说赏赐不均,举兵不接受,诸将无法控制;曹仲达亲自劝谕,士兵们才放下武器拜服。

弘佐温和恭敬,喜欢读书,礼待士人,亲自勤于政务,揭露奸邪,无人能欺骗他。

有百姓献上嘉禾,弘佐问仓吏:“现在积蓄有多少?”

仓吏回答:“够十年之用。”

弘佐说:“既然军粮充足,可以宽免百姓的赋税。”

于是下令免除境内三年的赋税。

辛酉日,滑州报告黄河决口。

皇帝因为安重荣杀了契丹使者,担心他会侵犯边境,乙亥日,派遣安国节度使杨彦询出使契丹。

杨彦询到达契丹的帐中,契丹主责问他使者被杀的情况,杨彦询说:“就像家里有个坏孩子,父母无法管教,该怎么办呢?”

契丹主的怒气这才消解。

闽主王曦封他的儿子琅邪王亚澄为威武节度使、兼中书令,改号为长乐王。

刘知远派亲将郭威带着诏书去劝说吐谷浑酋长白承福,让他离开安重荣归顺朝廷,许诺给他节钺。

郭威回来后,对刘知远说:“这些胡人只贪图利益,安重荣只用袍袴贿赂他们,现在想要他们归顺,不如用重金贿赂才能成功。”

刘知远听从了他的建议,并且派人告诉白承福:“朝廷已经把你们划归契丹,你们应当安分守己;现在却南下帮助安重荣造反,安重荣已经被天下人抛弃,早晚会败亡。你们应当早日归顺,不要等到兵临城下,南北无归,后悔就来不及了。”

白承福害怕了,冬十月,率领部众归顺刘知远。

刘知远将他们安置在太原东山及岚、石之间,上表任命白承福为大同节度使,收编他的精锐骑兵归自己指挥。

起初,安重荣发布檄文给各道,声称与吐谷浑、达靼、契苾一同起兵,后来白承福归顺刘知远,达靼、契苾也没有响应,安重荣的势力大受打击。

闽主王曦即皇帝位。

王延政自称兵马元帅。

闽同平章事李敏去世。

皇帝从大梁出发时,和凝请求说:“车驾已经出发,如果安从进造反,怎么防备?”

皇帝问:“你有什么建议?”

和凝请求秘密留下十几份空白的宣敕,交给留守的郑王,听到变故就写上诸将的名字,派他们去讨伐;皇帝同意了。

十一月,安从进起兵攻打邓州,唐州刺史武延翰报告了这一情况。

郑王派宣徽南院使张从恩、武德使焦继勋、护圣都指挥使郭金海、作坊使陈思让率领大梁的军队与申州刺史李建崇的军队在叶县会合,讨伐安从进。

郭金海本是突厥人;陈思让是幽州人。

丁丑日,任命西京留守高行周为南面军前都部署,前同州节度使宋彦筠为副,张从恩为监军;又任命郭金海为先锋使,陈思让为监军。

宋彦筠是滑州人。

庚辰日,任命鄴都留守李德珫为权东京留守,召郑王重贵到鄴都。

安从进攻打邓州,威胜节度使安审晖据守牙城抵抗,安从进无法攻下,退兵。

癸未日,安从进到达花山,遇到张从恩的军队,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双方交战,安从进大败,张从恩俘虏了他的儿子牙内都指挥使弘义,安从进带着几十名骑兵逃回襄州,闭城自守。

唐主性格节俭,常穿蒲草鞋,洗脸用铁盆,夏天睡在青葛帷帐中,左右侍从只有老丑的宫人,服饰简陋。

为国事而死的人,即使是士兵,也给予三年的俸禄。

分派使者巡视民田,根据土地的肥瘠确定税额,民间称赞其公平。

从此江、淮调兵兴役及其他赋敛,都以税钱为标准,至今沿用。

唐主勤于听政,夜以继日,从江都回来后,不再宴乐;性格有些急躁,内侍王绍颜上书,认为“今年春天以来,群臣获罪的很多,朝廷内外都感到疑惧。”

唐主亲自写诏书解释原因,命令王绍颜告谕朝廷内外。

十二月丙戌日,改封郑王重贵为齐王,充任鄴都留守;任命李德珫为东都留守。

丁亥日,任命高行周为襄州行府事。

下诏荆南、湖南共同讨伐襄州。

高从诲派都指挥使李端率领数千水军到南津,楚王希范派天策都军使张少敌率领一百五十艘战舰进入汉江协助高行周,并各自运送粮草支援。

张少敌是张佶的儿子。

安重荣听说安从进起兵造反,决心已定,大量聚集境内的饥民,人数达到数万,南下鄴都,声称不朝见皇帝。

起初,安重荣与深州人赵彦之都是散指挥使,关系非常好。

安重荣镇守成德时,赵彦之从关西归来,安重荣对他待遇优厚,让他招募党众;但内心其实忌惮他,等到起兵时,只任命他为排陈使,赵彦之对此怀恨在心。

皇帝听说安重荣造反,壬辰日,派遣护圣等马步三十九指挥讨伐他。

任命天平节度使杜重威为招讨使,安国节度使马全节为副,前永清节度使王周为马步都虞候。

安从进派他的弟弟从贵率兵迎击均州刺史蔡行遇,焦继勋截击,打败了他们,俘虏了从贵,砍断他的脚后放回。

戊戌日,杜重威与安重荣在宗城西南相遇,安重荣摆出偃月阵,官军两次进攻,都无法动摇;杜重威害怕,想撤退。

指挥使宛丘王重胤说:“兵家忌讳撤退。镇州的精兵都在中军,请主公分派精锐攻击他的左右翼,我带领契丹兵直冲他的中军,他们必定会狼狈不堪。”

杜重威听从了他的建议。

镇州的军队稍稍后退,赵彦之卷起旗帜策马投降。

赵彦之穿着银饰的铠甲和马鞍,官军杀了他并分了他的财物。

安重荣听说赵彦之叛变,非常害怕,退到辎重中躲藏,官军乘机进攻,镇州军队大败,斩首一万五千级。

安重荣收拾残兵,退守宗城,官军进攻,半夜攻下城池。

安重荣带着十几名骑兵逃回镇州,闭城自守。

当时天气寒冷,镇州军队战死和冻死的达两万多人。

契丹听说安重荣造反,于是允许杨彦询回国。

庚子日,冀州刺史张建武等人攻下赵州。

汉主病重,有胡僧说汉主的名字“龚”不吉利;汉主自己造了一个“”字作为名字,取义“飞龙在天”,读音为“俨”。

庚戌日,下诏任命钱弘佐为镇海、镇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注解

屠维大渊献: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表示特定的年份。

重光赤奋若: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表示特定的年份。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指后晋高祖石敬瑭,其尊号为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

天福四年: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年号,公元939年。

澶州防御使:古代官职名,负责澶州的防御事务。

枢密副使:古代官职名,枢密院的副职,负责军事机要。

朔方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朔方地区的军政事务。

义成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义成地区的军政事务。

党项酋长:党项族的首领,党项是古代西北地区的一个民族。

唐宗庙:指唐朝的宗庙,用于祭祀唐朝的祖先。

斩衰: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最重的丧服。

庐:古代守丧时居住的简陋房屋。

齐王璟:指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儿子石重贵,后被立为齐王。

二祚合享礼:指将两位祖先的祭祀合并进行的礼仪。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宗庙。

吴王恪:指唐朝的吴王李恪,后被追尊为定宗孝静皇帝。

郑王无懿:指唐朝的郑王李元懿。

归德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归德地区的军政事务。

忠武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忠武地区的军政事务。

同平章事: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宰相的职位。

回鹘可汗:回鹘族的首领,回鹘是古代西北地区的一个民族。

奉化可汗:回鹘可汗的尊号。

南郊:古代皇帝祭祀天地的场所。

崇政、枢密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军政机要事务。

宰相:古代官职名,相当于现代的总理。

枢密院:古代官署名,负责军事机要事务。

宣徽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礼仪事务。

赞善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谏议事务。

兵部尚书: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事务。

太子宾客:古代官职名,负责辅佐太子。

右骁卫大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禁卫事务。

三清殿:道教寺庙中的主要殿堂,供奉三清尊神。

宝皇大帝:道教尊神之一。

天尊:道教尊神之一。

老君:指道教创始人老子,被尊为太上老君。

天策上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统帅事务。

吉王景遂:指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儿子石重贵,后被立为吉王。

寿王:指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儿子石重贵,后被立为寿王。

宣城王:指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儿子石重贵,后被立为宣城王。

镇海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镇海地区的军政事务。

中书令:古代中国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官员之一,负责起草和颁布皇帝的诏令,是宰相级别的官职。

泰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泰州市。

永宁宫:古代宫殿名,位于泰州。

康化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康化地区的军政事务。

平卢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平卢地区的军政事务。

诸道兵马大元帅:古代官职名,负责全国军事统帅事务。

判六军诸卫:古代官职名,负责宫廷禁卫事务。

太尉:古代官职名,负责军事事务。

录尚书事:古代官职名,负责政务事务。

升、扬二州牧:古代官职名,负责升州和扬州的军政事务。

建王继严:指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儿子石重贵,后被立为建王。

长春宫:古代宫殿名,位于今福建省福州市。

成德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成德地区的军政事务。

安重荣:五代时期成德节度使,以勇猛和反契丹著称。

秘琼:后晋时期的将领,曾任成德节度使。

义武节度使:唐代设立的节度使之一,主要负责河北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昭义节度使:唐代节度使之一,主要负责今山西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编敕:指编纂和颁布的法律、法令。

彰德节度使:唐代节度使之一,主要负责今河南安阳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契丹:中国古代北方的一个强大游牧民族,建立了辽朝。

拱宸、按鹤都:闽国的两支精锐部队,拱宸都和按鹤都。

宸卫都:闽国的一支精锐部队,负责保卫皇室。

漳、泉二州:今福建省的漳州和泉州。

武夷山:位于福建省的一座著名山脉,道教圣地之一。

吴越: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个国家,位于今浙江一带。

郇国公:唐代的一个封爵,属于国公级别。

天策府:楚王希范设立的机构,类似于朝廷的军事指挥中心。

溪州:今湖南省的一个地区,古代为少数民族聚居地。

佛寺:佛教寺庙,佛教徒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

郑元弼:闽国使者,代表闽王昶向中原朝廷表达忠诚。

彭士愁:楚国的将领,因战败逃入深山,后投降楚国。

安彦威:北都留守、同平章事,以信义著称,受到皇帝的信任。

杨琏:唐康化节度使兼中书令,因醉酒去世,被追封为弘农靖王。

王延政:闽国的将领,自称兵马元帅。

潘师逵:闽国统军使,率军攻打王延政,最终战败被杀。

刘知远:后汉的开国皇帝,当时为河东节度使。

李金全:安州节度使,因被诬陷而叛逃至唐朝。

李承裕:唐朝将领,因贪图掠夺而战败,最终被俘。

宦者:古代指在宫廷中服务的太监,通常负责皇帝的日常生活和宫廷内部事务。

蔬食:指以蔬菜为主的饮食,通常与肉食相对,有时也指素食。

羡馀:指在正常的税收或收入之外,额外获得的财物或粮食。

度民为僧:指政府允许或鼓励民众出家为僧,通常是为了减轻赋税负担或逃避兵役。

铁券:古代皇帝赐予功臣或亲信的一种特权凭证,通常承诺其享有某些特权或豁免权。

节度使:唐代设立的地方军政长官,负责一地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浮梁:指浮桥,古代用于跨越河流的临时桥梁。

吐谷浑:古代西北地区的游牧民族,曾建立吐谷浑国,后为契丹所控制。

黄巢:唐代末年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曾攻占长安,导致唐朝的进一步衰落。

蜀主:指五代十国时期后蜀的君主,此处具体指孟昶。

荆南: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个割据政权,位于今湖北一带。

高从诲:荆南的君主,以智谋和外交手段著称。

桑维翰:后晋的宰相,以智谋和政治手腕著称。

闽王曦:五代十国时期闽国的君主,以暴虐和奢侈著称。

冯道:五代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历经多个朝代,以政治智慧和长寿著称。

李崧:五代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后晋的宰相。

杜重威:天平节度使,被任命为招讨使讨伐安重荣。

重荣:安重荣,五代时期后晋的将领,曾任成德军节度使。

元瓘:吴越文穆王,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的君主。

弘佐:钱弘佐,吴越文穆王元瓘之子,继承王位时年仅十四岁。

德安:章德安,吴越国的内都监,元瓘临终前托以后事。

戴恽:吴越国的内牙指挥使,元瓘的亲信,后被章德安所杀。

弘侑:元瓘的养子,曾被戴恽密谋立为王,后被废为庶人。

曹仲达:吴越国的丞相,弘佐即位后摄政。

安从进:山南东道节度使,有异志,与安重荣通谋。

杨彦询:安国节度使,被派往契丹交涉。

郭威:刘知远的亲将,后成为后周的开国皇帝。

白承福:吐谷浑的酋长,被刘知远招降。

闽主曦:闽国的君主,后称帝。

和凝:后晋的官员,提出防备安从进反叛的建议。

高行周:西京留守,后被任命为南面军前都部署。

李德珫:鄴都留守,后为东都留守。

安审晖:威胜节度使,抵御安从进的进攻。

张从恩:宣徽南院使,参与讨伐安从进。

焦继勋:武德使,参与讨伐安从进。

郭金海:护圣都指挥使,参与讨伐安从进。

陈思让:作坊使,参与讨伐安从进。

赵彦之:安重荣的旧部,后投降官军。

王重胤:指挥使,提出击败安重荣的策略。

张建武:冀州刺史,参与讨伐安重荣。

汉主:南汉的君主,因病改名。

东军节度使:唐代至宋代设立的军事官职,负责一地的军事和行政事务,权力较大。

吴越国王:指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的君主,吴越是当时中国东南沿海的一个独立政权,以杭州为中心,文化繁荣,经济发达。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后晋高祖石敬瑭天福四年(公元939年)的重要历史事件,涉及政治、军事、宗教等多个方面,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

首先,文中提到了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年号“天福四年”,这是后晋的一个重要时期,标志着后晋政权的巩固和发展。文中还提到了多位重要的政治人物,如澶州防御使张从恩、朔方节度使张希崇、义成节度使冯晖等,这些人物在后晋的政治和军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其次,文中提到了唐群臣请求唐主复姓李、立唐宗庙的事件,这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唐朝的怀念和对后晋政权合法性的质疑。唐主拒绝上尊号的决定,显示了他的谦逊和对传统的尊重,这一做法在后来的子孙中也得到了延续,成为后晋政权的一大特色。

再次,文中提到了唐主追尊吴王恪为定宗孝静皇帝的事件,这反映了后晋政权对唐朝的继承和尊崇。唐主对吴王恪的追尊,不仅是对其个人的尊崇,也是对唐朝历史的尊重和继承。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闽主作三清殿、铸宝皇大帝、天尊、老君像的事件,这反映了当时道教在社会中的重要地位。闽主通过宗教活动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显示了宗教在政治中的重要作用。

最后,文中提到了成德节度使安重荣的傲慢和自负,这反映了当时将领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安重荣的言行不仅显示了他的个人性格,也反映了当时军事将领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局势的复杂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记载后晋天福四年的重要历史事件,展示了当时政治、军事、宗教等多个方面的复杂情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后晋政权的特点和当时社会的复杂性。

这段古文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的历史事件,涉及多个政权的更迭、军事冲突和政治斗争。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复杂性。

文中提到的义武节度使、昭义节度使、彰德节度使等官职,反映了唐代节度使制度的延续和演变。节度使在五代时期权力极大,往往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甚至能够影响中央政权的更迭。

契丹的介入和与中原政权的交涉,显示了当时北方游牧民族对中原政权的威胁和影响。契丹的崛起和其对中原的干预,为后来辽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闽国的内乱和宫廷斗争,揭示了当时地方政权的脆弱性和内部矛盾的激化。闽主的暴政和猜忌,导致了内部的叛乱和政权的崩溃,反映了当时地方政权的不稳定性。

文中还提到了吴越、楚等地方政权的活动,显示了五代十国时期地方政权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吴越王元璟的任命、楚王希范的天策府设立,都是地方政权试图巩固自身权力的表现。

文本中的一些细节,如闽主的暴政、契丹的威胁、地方政权的斗争等,都反映了五代十国时期社会的动荡和不安定。这一时期的历史事件,为后来的宋统一中国奠定了基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性,揭示了当时政权更迭、军事冲突和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研究这一时期的社会、政治和军事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闽国、楚国、唐朝等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与战争冲突。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政权之间的外交、军事斗争以及内部矛盾。

首先,文本开篇提到闽国使者郑元弼向中原朝廷表达忠诚,体现了当时小国对中原政权的依附关系。郑元弼的言辞谦卑,表现出对中原皇帝的敬畏,同时也反映了闽国作为‘蛮夷之君’的自卑心理。这种外交姿态是五代十国时期小国求生存的常见策略。

其次,楚国与彭士愁的战争及后续的和平处理,展现了楚国在南方扩张势力的过程。楚王希范通过迁徙溪州、任命彭士愁为刺史等手段,成功使群蛮臣服于楚。这一过程中,楚王希范自称为伏波之后,并以铜柱铭誓,彰显了其对南方地区的统治合法性。铜柱的铸造不仅是一种政治象征,也反映了楚国的文化与工艺水平。

再次,闽国内部的矛盾与战争是文本的重点之一。闽王曦与弟弟王延政的冲突,反映了当时政权内部宗族斗争的激烈程度。王延政的反抗与最终的胜利,不仅改变了闽国的内部权力结构,也影响了其与吴越、唐朝等外部势力的关系。这一系列事件揭示了五代十国时期政权内部的不稳定性与外部势力的干预。

最后,唐朝与安州节度使李金全的冲突,展现了唐朝在处理边境问题时的复杂态度。李承裕因贪图掠夺而战败,最终被俘,反映了唐朝将领的腐败与无能。唐朝皇帝对李承裕的处理方式,既体现了对军法的重视,也表现出对士兵的宽容与安抚。这种处理方式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唐朝与中原政权的关系。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与内部矛盾。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与政治风貌。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与政权运作的复杂性。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南唐、闽国等政权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通过对宦者、仓吏、节度使等不同人物的描写,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统治者的权谋手段。

文中宦者的虚伪和唐主的精明形成了鲜明对比,揭示了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宦者自称蔬食,却被唐主揭穿其虚伪,反映了当时宫廷中常见的阿谀奉承和虚伪风气。

仓吏献羡馀的情节,反映了当时地方官员通过剥削民众来讨好上级的现象。唐主对此表示不满,体现了其对贪腐行为的警惕和对民生的关注。然而,这种警惕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当时的贪腐风气。

范延光的悲剧则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范延光虽为太子太师,但因杨光远的陷害而被迫自杀,反映了当时权臣之间的倾轧和皇帝的无奈。皇帝虽知其冤,但因忌惮杨光远的势力而不敢追究,显示了皇权的局限性。

闽王曦度民为僧的行为,反映了当时民众为逃避重赋而选择出家的社会现象。这一现象不仅揭示了当时赋税的沉重,也反映了佛教在当时的广泛影响。

吐谷浑的归附和契丹的反应,则展现了当时中原王朝与周边民族之间的复杂关系。吐谷浑因不满契丹的统治而投奔中原,契丹则因此对中原王朝施压,反映了当时民族关系的紧张和中原王朝的困境。

唐主对北伐的态度,体现了其对战争的谨慎和对民生的关注。唐主认为战争对民众的伤害极大,因此不愿轻易发动战争,这与当时群臣的激进主张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态度反映了唐主的仁政思想,但也暴露了其在军事上的保守性。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对多个历史事件的记载,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政治的复杂性、社会的动荡以及统治者与民众之间的矛盾。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当时的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描绘了五代十国时期复杂多变的政治局势和各势力之间的博弈。文中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行为和决策,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权力的争夺。

首先,蜀主和荆南的互动反映了小国在大国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高从诲的外交手段和安重荣的反契丹立场,体现了不同势力在面对强大外敌时的不同策略。安重荣的强硬态度和对契丹的敌视,反映了一部分汉族将领对异族统治的反感和抵抗。

其次,刘知远和桑维翰的对话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对契丹政策的争议。桑维翰的密疏中,详细分析了契丹的强盛和中国的虚弱,提出了谨慎对待契丹的建议,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和远见。

闽王曦的暴虐和奢侈,以及他对宗族勋旧的诛杀,反映了当时一些割据政权内部的残酷斗争和统治者的残暴。黄峻的极谏和曦的反应,进一步揭示了统治者的专横和臣子的无奈。

最后,冯道和李崧对杜重威的推荐,以及杜重威的贪婪和民怨,反映了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民生的困苦。杜重威的言行,暴露了当时一些将领的骄横和对百姓的漠视。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生动地描绘了五代十国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政治局势,展现了各个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和权力斗争。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语言简练,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文字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多个政权的政治动荡和军事冲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混乱和权力的频繁更迭。文中涉及的吴越国、后晋、闽国、南汉等政权,各自面临着内忧外患,政权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外部势力的干预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复杂的历史图景。

吴越国的元瓘临终前托孤于章德安,显示了君主对忠诚臣子的信任。然而,戴恽的密谋和章德安的果断处理,揭示了权力交接过程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弘佐年幼即位,丞相曹仲达的摄政和军队的稳定,体现了政权内部的协调和稳定机制。

安重荣的骄横和与安从进的通谋,反映了地方军阀的野心和对中央政权的挑战。刘知远通过招降吐谷浑酋长白承福,削弱了安重荣的势力,显示了政治智慧和军事策略的结合。

闽主曦的称帝和王延政的自封兵马元帅,揭示了地方政权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对外扩张的野心。和凝的建议和后晋皇帝的采纳,体现了中央政权对地方叛乱的防范和应对策略。

安从进的叛乱和官军的讨伐,展示了中央政权对地方割据势力的打击和统一国家的努力。杜重威的指挥和赵彦之的投降,揭示了战争中的策略运用和人心向背的重要性。

南汉君主因病改名,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命运和天命的迷信,以及君主对自身统治合法性的追求。

整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揭示了五代十国时期政权更迭、权力斗争、军事冲突和社会动荡的复杂局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献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动态。

这段文字简洁地描述了一个历史人物的多重身份和权力地位。东军节度使这一职位显示了其在地方上的军事和行政控制力,而中书令则表明其在中央政府中的高层地位,具有重要的政治影响力。吴越国王的称号则进一步强调了其作为一方诸侯的独立性和统治权威。

从历史背景来看,吴越国在五代十国时期是一个相对稳定和繁荣的政权,其君主通常兼任中央政府的要职,以维持与中央政权的关系,同时保持地方的自治。这种双重身份的设定反映了当时政治结构的复杂性和地方与中央之间的微妙平衡。

从文化内涵上分析,这段文字体现了古代中国政治体制中官职与封爵的结合,以及地方势力与中央政权之间的互动。吴越国王的称号不仅是一个政治头衔,也承载着地域文化和历史记忆,反映了吴越地区在当时的文化自信和独立意识。

艺术特色方面,这段文字虽然简短,但通过官职和封爵的并列,巧妙地勾勒出一个权力人物的全貌,展现了古代文献中常见的简洁而富有层次感的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在古代史书和官方文献中常见,旨在准确而高效地传达信息。

历史价值上,这段文字为我们研究五代十国时期的政治结构、地方与中央的关系以及吴越国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分析这些官职和封爵的设置,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当时的政治运作和社会结构。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晋纪-后晋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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