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金史是宋代历史学家所编纂的关于金朝的史书,传统上认为由宋代史学家和学者主编,内容详尽地记录了金朝的历史,从金朝的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揭示了金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情况。
年代:成书于宋代(约13世纪)。
内容简要:《金史》是宋代编纂的关于金朝历史的史书,详细记录了金朝自建立以来的政治制度、战争、外交、经济等多个方面。全书以历史事件和人物传记为主,涉及金朝与宋朝、辽朝等其他大国之间的互动,重点阐述了金朝的政治结构与军事行动。金史不仅对金朝的历史进行了系统的记录,也对金朝的政治理念、制度与社会文化做出了深刻的总结。书中的史料价值极高,是研究金朝历史的重要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四十七-原文
完颜素兰,一名翼,字伯扬,至宁元年策论进士也。
贞祐初,累迁应奉翰林文字,权监察御史。
二年,宣宗迁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兰以为不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从。且汝能保都城必完否?’素兰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则声势俱重,边隘有守则都城可无虞。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实在灵武,盖将以系天下之心也。’不从,竟召太子从。
七月,车驾至汴,素兰上书言事,略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谄,疏斥忠直,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之舍,盖上天垂象以儆惧之也。言者劝其亲君子、远小人、恐惧修省,以答天变,东海不从,遂至亡灭。夫善救乱者必迹其乱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起,诚能大明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下龙兴,不思出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章请留,启行之日,风雨不时、桥梁数坏,人心天意亦可见矣。此事既往,岂容复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车之辙不可引辕而复蹈也。’
又曰:‘国家不可一日无兵,兵不可一日无食。陛下为社稷之计,宫中用度皆从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粮乏,故使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备,万一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下何之也。’
三年正月,素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
上遣人谕之曰:‘屏人奏事,朕固常尔。近以游茂因缘生疑间之语,故凡有所引见,必令一近臣立侍,汝有封章,亦无患不密也。’
寻召至近侍局,给纸劄令书所欲言,书未及半,上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赵和和在焉。
素兰奏曰:‘臣闻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非才,则治安亦乱矣。向者飐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剿灭,朝廷乃令移剌刺塔不也等招诱之,使帅府不敢尽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帅府方议削其权,而朝廷传旨俾领义军,文哥由是益肆,改除之令辄拒不受,不臣之状亦显矣。帅府方且收捕,而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帅府。国家付方面于重臣,乃不信任,顾养叛贼之奸,不知谁为陛下画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平章高琪之意,惟陛下裁察。’
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诚如所言,朕肯赦之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
素兰曰:‘臣见文哥牒永清副提控刘温云:‘所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勿复遵中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罪人与高琪计结明矣。’
上颔之。
素兰续奏曰:‘高琪本无勋劳,亦无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胡沙虎,盖出无聊耳。一旦得志,妒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生樊知一者诣高琪言:‘飐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宸聪之不通,下情之不达,皆此人罪也。及飐军为变,以党人塔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往招之,已而无成,则复以为武卫军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观之,此贼变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之意。昔东海时,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言,独台官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东海不察,卒被其祸。今高琪之奸,过于胡沙虎远矣。台谏职当言责,迫于凶威,噤不敢忤。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不扼腕切齿,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不知言出而患至,顾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禄,不敢偷安。惟陛下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
上曰:‘此乃大事,汝敢及之,甚善。’
素兰复奏:‘丞相福兴,国之勋旧,乞召还京,以镇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后事,足也。’
上曰:‘如卿所言,二人得无相恶耶?’
素兰曰:‘福兴、彖多同心同德,无不协者。’
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辍。’
素兰曰:‘臣闻朝廷正则天下正,不若令福兴还,以正根本。’
上曰:‘朕徐思之。’
素兰出,上复戒曰:‘今日与朕对者止汝二人,慎无泄也。’
厥后,上以素兰屡进直言,命再任监察御史。
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体问外路官,廉干者拟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罢之,具申朝廷,别议拟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虽令罢去,不过止以待阙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盖徒有选人之虚名,而无得人之实迹。古语曰:‘县令非其人,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则为患滋甚,岂朝廷恤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随朝七品、外路六品以上官,各举堪充司县长官者,仍明著举官姓名,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赏罚,庶几其可。议者或以阂选法、紊资品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与平昔不同,岂可拘一定之法,坐视斯民之病而不权宜更定乎。’
诏有司议行之。
时哀宗为皇太子,春宫所设师保赞谕之官多非其人,于是素兰上章言:
臣闻太子者天下之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无他,在选人辅翼之耳。
夫生于齐者能齐言而不能楚语,未习之故也。人之性亦在夫习之而已。
昔成王在襁褓中,即命周、召以为师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终之功光文、武,垂休无穷。
钦惟陛下顺天人之心,预建春宫。
皇太子仁孝聪明出于天资,总制枢务固已绰然有余,倘更选贤如周、召之俦者使之夹辅,则成周之治不足侔矣。
上称善。
未几,擢为内侍局直长,寻迁谏议大夫,进侍御史。
兴定二年四月,以蒲鲜万奴叛,遣素兰与近侍局副使内族讹可同赴辽东,诏谕之曰:
万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当得其详,然宜止居铁山,若复远去,则朕难得其耗也。
又曰:
朕以讹可性颇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当详议之。
素兰将行,上言曰:
臣近请宣谕高丽复开互市事,闻以诏书付行省必兰出。
若令行省就遣谕之,不过邻境领受,恐中间有所不通,使圣恩不达于高丽,高丽亦无由知朝廷本意也。
况彼世为藩辅,未尝阙臣子礼,如遣信使明持恩诏谕之,贷粮、开市二者必有一济。
苟俱不从,则其曲在彼,然后别议图之可也。
上是其言,于是遣典客署书表刘丙从行。
及还,授翰林待制。
正大元年正月,诏集群臣议修复河中府,素兰与陈规等奏其未可,语在《规传》。
是月,转刑部郎中。
时南阳人布陈谋反,坐系者数百人,司直白华言于素兰曰:
此狱诖误者多,新天子方务宽大,他日必再诏推问,比得昭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
素兰命华及检法边泽分别当死、当免者,素兰以闻,止坐首恶及拟伪将相者数人,余悉释之。
八月,权户部侍郎。
二年三月,授京西司农卿,俄改司农大卿,转御史中丞。
七年七月,权元帅右都监、参知政事,行省於京兆。
未几,迁金安军节度使,兼同、华安抚使。
既而召还朝,行至陕被围,久之,亡奔行在,道中遇害。
素兰莅官以修谨得名,然苛细不能任大事,较之辈流颇可称。
自擢为近侍局直长,每进言多有补益。
其居父丧,不饮酒,庐墓三年,时论以为难。
陈规,字正叔,绛州稷山人。
明昌五年词赋进士,南渡为监察御史。
贞祐三年十一月,上章言:
参政侯挚初以都西立功,获不次之用,遂自请镇抚河北。
陛下遽授以执政,盖欲责其报效也。
既而盘桓西山,不能进退,及召还阙,自当辞避,乃恬然安居,至于按阅仓库,规画榷酤,岂大臣所宜亲。
方今疆土日蹙,将帅乏人,士不选练,冗食猥多,守令贪残,百姓流亡,盗贼滋起,灾变不息,则当日夜讲求其故,启告陛下者也,而挚未尝及之。
伏愿陛下特赐省察,量其才分别加任使,无令负天下之谤。
不报。
又言:
警巡使冯祥进由刀笔,无他才能,第以惨刻督责为事。
由是升职,恐长残虐之风,乞黜退以励余者。
诏即罢祥职,且谕规曰:
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
四年正月,上言:
伏见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艰食,人心不安。
昔秦、晋为仇,一遇年饥则互输之粟。
今圣主在上,一视同仁,岂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视困馁而不救哉。
况军民效死御敌,使复乏食,生亦何聊,人心一摇,为害不细。
臣谓宜于大阳、孟津等渡委官阅视,过河之物,每石官收不过其半,则富有之家利其厚息,辐凑而往,庶几公私俱足。
宰执以河南军储为重,诏两渡委官取其八,二以与民,至春泽足,大兵北还,乃依规请。
制可。
三月,上言:
臣因巡按至徐州。
去岁河北红袄盗起,州遣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将兵讨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属为驱,甚不可也。
乞明敕有司,凡鹤寿所虏俱放免之,余路军人有掠本国人为驱者,亦乞一体施行,庶几河朔有所系望,上恩无有极已。
事下尚书省,命徐州、归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隐匿者坐掠人为奴婢法,仍许诸人告捕,依令给赏,被虏人自诉者亦赏之。
四月,上言:
河北濒河州县,率距一舍为一寨,籍居民为兵。
数寨置总领官一人,并以宣差从宜为名。
其人大抵皆闲官,义军之长、偏裨之属尤多无赖辈,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
及敌至则伏匿不出,敌去骚扰如初。
此辈小人假以重柄,朝廷号令威权无乃太轻乎。
臣谓宜皆罢之,第委宣抚司从宜措画足矣。
制可。
七月,上章言:
陛下以上圣宽仁之姿,当天地否极之运,广开言路以求至论,虽狂妄失实者亦不坐罪。
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苟为缄默,何以仰酬洪造。
谨条陈八事,愿不以人微而废之,即无可采,乞放归山林以惩尸禄之罪。
一曰责大臣以身任安危。
今北兵起自边陲,深入吾境,大小之战无不胜捷,以致神都覆没,翠华南狩,中原之民肝脑涂地,大河以北莽为盗区。
臣每念及此,惊怛不已。
况宰相大臣皆社稷生灵所系以安危者,岂得不为陛下忧虑哉。
每朝奏议,不过目前数条,特以碎末,互生异同,俱非救时之急者。
况近诏军旅之务,专委枢府,尚书省坐视利害,泛然不问,以为责不在己,其于避嫌周身之计则得矣,社稷生灵将何所赖。
古语云:“疑则勿任,任则勿疑。”
又曰:“谋之欲众,断之欲独。”
陛下既以宰相任之,岂可使亲其细而不图其大者乎。
伏愿特同睿断,若军伍器械、常程文牍即听枢府专行,至于战守大计、征讨密谋皆须省院同议可否,则为大臣者知有所责,而天下可为矣。
二曰任台谏以广耳目。
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议论之臣。
政事之臣者宰相执政,和阴阳,遂万物,镇抚四夷,亲附百姓,与天子经纶于庙堂之上者也。
议论之臣者谏官御史,与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
二者岂可偏废哉。
昔唐文皇制中书门下入阁议事皆令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国朝虽设谏官,徒备员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
或兼他职,或为省部所差,有终任不觌天颜、不出一言而去者。
虽有御史,不过责以纠察官吏、照刷案牍、巡视仓库而已,其事关利害或政令更革,则皆以为机密而不闻。
万一政事之臣专任胸臆、威福自由,或掌兵者以私见败事机,陛下安得而知之。
伏愿遴选学术讠夹博、通晓世务、骨鲠敢言者以为台谏,凡事关利害皆令预议,其或不当,悉听论列,不许兼职及充省部委差,苟畏徇不言则从而黜之。
三曰崇节俭以答天意。
昔卫文公乘狄人灭国之余,徙居楚丘,才革车三十两,乃躬行俭约,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致騋牝三千,遂为富庶。
汉文帝承秦、项战争之后,四海困穷,天子不能具钧驷,乃示以敦朴,身衣弋绨,足履革舄,未几天下富安,四夷咸服。
国家自兵兴以来,州县残毁,存者复为土寇所扰,独河南稍完,然大驾所在,其费不赀,举天下所奉责之一路,顾不难哉。
赖陛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灾之余而去岁秋禾、今年夏麦稍得支持。
夫应天者要在以实,行俭者天必降福,切见宫中及东宫奉养与平时无异,随朝官吏、诸局承应人亦未尝有所裁省。
至于贵臣、豪族、掌兵官,莫不以奢侈相尚,服食车马惟事纷华。
今京师鬻明金衣服及珠玉犀象者日增于旧,俱非克己消厄之道。
愿陛下以卫文公、汉文帝为法,凡所奉之物痛自樽节,罢冗员,减浮费,戒豪侈,禁戢明金服饰,庶皇天悔祸,太平可致。
四曰选守令以结民心。
方今举天下官吏军兵之费、转输营造之劳,皆仰给河南、陕西。
加之连年蝗旱,百姓荐饥,行赈济则仓廪悬乏,免征调则用度不足,欲其实惠及民,惟得贤守令而已。
当赋役繁殷、期会促迫之际,若措画有方则百姓力省而易办,一或乖谬有不胜其害者。
况县令之弊无甚于今,由军卫监当进纳劳效而得者十居八九,其桀黠者乘时贪纵,庸懦者权归猾吏。
近虽遣官廉察,治其奸滥,易其疲软,然代者亦非选择,所谓除狼得虎也。
伏乞明敕尚书省,公选廉洁无私、才堪牧民者,以补州府官。
仍清县令之选,及责随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各保堪任县令者一员,如他日犯赃并从坐。
其资历已系正七品,及见任县令者,皆听寄理,俟秩满升迁。
复令监察以时巡按,有不法及不任职者究治之,则实惠及民而民心固矣。
五曰博谋群臣以定大计。
比者徙河北军户百万余口于河南,虽革去冗滥而所存犹四十二万有奇,岁支粟三百八十余万斛,致竭一路终岁之敛,不能赡此不耕不战之人。
虽无边事,亦将坐困,况兵事方兴,未见息期耶。
近欲分布沿河,使自种殖,然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饮赌博习以成风,是徒烦有司征索课租而已。
举数百万众坐糜廪给,缓之则用阙,急之则民疲,朝迁惟此一事已不知所处,又何以待敌哉。
是盖不审于初,不计其后,致此误也。
使初迁时去留从其所愿,则欲来者是足以自赡之家,何假官廪,其留者必有避难之所,不必强遣,当不至今日措画之难。
古昔人君将举大事,则谋及乃心,谋及卿士、庶人、卜筮,乞自今凡有大事必令省院台谏及随朝五品以上官同议为便。
六曰重官赏以劝有功。
陛下即位以来,屡沛覃恩以均大庆,不吝官爵以激人心,至有未满一任而并进十级,承应未出职而已带骠骑荣禄者,冗滥之极至于如此,复开鬻爵进献之门,然则被坚执锐效死行阵者何所劝哉。
官本虚名,特出于人主之口,而天下之人极意趋慕者,以朝廷爱重耳。
若不计勋劳,朝授一官,暮升一职,人亦将轻之而不慕矣。
已然之事既不可咎,伏愿陛下重惜将来,无使公器为寻常之具,功赏为侥幸所乘。
又今之散官动至三品,有司艰于迁授,宜於减罢八资内量增阶数,易以美名,庶几历官者不至于太骤,而国家恩权不失之太轻矣。
七曰选将帅以明军法。
夫将者国之司命,天下所赖以安危者也。
举万众之命付之一人,呼吸之间以决生死,其任顾不重欤?
自北兵入境,野战则全军俱殃,城守则阖郡被屠,岂皆士卒单弱、守备不严哉,特以庸将不知用兵之道而已。
古语云:‘三辰不轨,取士为相。四夷交侵,拔卒为将。’
今之将帅,大抵先论出身官品,或门阀膏粱之子,或亲故假托之流,平居则意气自高,遇敌则首尾退缩,将帅既自畏怯,士卒夫谁肯前。
又居常裒刻,纳其馈献,士卒因之以扰良民而莫可制。
及率之应敌,在途则前后乱行,屯次则排门择屋,恐逼小民,恣其求索,以此责其畏法死事,岂不难哉。
况今军官数多,自千户而上,有万户、有副统、有都统、有副提控,十羊九牧,号令不一,动相牵制。
切闻国初取天下,元帅而下,惟有万户,所统军士不下数万人,专制一路,岂在多哉?多则难择,少则易精。
今之军法,每二十五人为一谋克,四谋克为一千户,谋克之下有蒲辇一人、旗鼓司火头五人,其任战者才十有八人而已。
又为头目选其壮健以给使令,则是一千户所统不及百人,不足成其队伍矣。
古之良将常与士卒同甘苦,今军官既有俸廪,又有券粮,一日之给兼数十人之用。
将帅则丰饱有余,士卒则饥寒不足,曷若裁省冗食而加之军士哉。
伏乞明敕大臣,精选通晓军政者,分诣诸路,编列队伍,要必五十人为一谋克,四谋克为一千户,五千户为一万户,谓之散将。
万人设一都统,谓之大将,总之帅府。
数不足者皆并之,其副统、副提控及无军虚设都统、万户者悉罢省。
仍敕省院大臣及内外五品以上,各举方略优长,武勇出众、材堪将帅者一二人,不限官品,以充万户以上都统、元帅之职。
千户以下,选军中有谋略武艺为众所服者充。
申明军法,居常教阅,必使将帅明于奇正虚实之数,士卒熟于坐作进退之节。
至于弓矢铠仗须令自负,习于劳苦。
若有所犯,必刑无赦。
则将帅得人,士气日振,可以待敌矣。
八曰练士卒以振兵威。
昔周世宗常曰:‘兵贵精而不贵多,百农夫不能养一战士,奈何朘民脂膏养此无用之卒。苟健懦不分,众何以劝。’
因大搜军卒,遂下淮南,取三关,兵不血刃,选练之力也。
唐魏徵曰:‘兵在以道御之而已。御壮健足以无敌于天下,何取细弱以增虚数。’
比者凡战多败,非由兵少,正以其多而不分健懦,故为敌所乘,懦者先奔,健者不能独战而遂溃,此所以取败也。
今莫若选差习兵公正之官,将已籍军人随其所长而类试之。
其武艺出众者别作一军,量增口粮,时加训练,视等第而赏之。
如此,则人人激厉,争效所长,而衰懦者亦有可用之渐矣。
昔唐文皇出征,常分其军为上中下,凡临敌则观其强弱,使下当其上,而上当其中,中当其下。
敌乘下军不过奔逐数步,而上军中军已胜其二军,用是常胜。
盖古之将帅亦有以懦兵委敌者,要在预为分别,不使混淆耳。
上览书不悦,诏付尚书省诘之。
宰执恶其纷更诸事,谓所言多不当。
于是规惶惧待罪,诏谕曰:‘朕始以规有放归山林之语,故令诘之,乃辞以不职忌讳,意谓朕恶其言而怒也。朕初无意加罪,其令御史台谕之。’
寻出为徐州帅府经历官。
正大元年,召为右司谏,数上章言事,寻权吏部郎中。
时诏群臣议修复河中府,规与杨云翼等言:‘河中今为无人之境,陕西民力疲乏,修之亦不能守,不若以见屯军士量力补治,待其可守即修之未晚也。’从之。
未几,坐事解职。
初,吏部尚书赵伯成坐铨选吏员出身王京与进士王著填开封警巡判官见阙,为京所讼免官,规亦坐之。
是年十一月,改充补阙。
十二月,言将相非材,且荐数人可用者。
二年正月,规及台谏同奏五事:一,乞尚书省提控枢密院,如大定、明昌故事。
二,简留亲卫军。
三,沙汰冗军,减行枢密院、帅府。
四,选大臣为宣抚使,招集流亡以实边防。
五,选官置所,议一切省减。
略施行之。
四月,以大旱诏规审理冤滞,临发上奏:‘今河南一路便宜、行院、帅府、从宜凡二十处,陕西行尚书省、帅府五,皆得以便宜杀人,冤狱在此,不在州县。’
又曰:‘雨水不时则责审理,然则职燮理者当何如?’
上善其言而不能有为也。
十一月,上召完颜素兰及规入见,面谕曰:‘宋人轻犯边界,我以轻骑袭之,冀其惩创告和,以息吾民耳。宋果行成,尚欲用兵乎。卿等当识此意。’
规进曰:‘帝王之兵贵于万全,昔光武中兴,所征必克,犹言‘每一出兵,头须为白’。兵不妄动如此。’
上善之。
四年三月,上召群臣喻以陕西事曰:‘方春北方马渐羸瘠,秋高大势并来,何以支持。朕已喻合达尽力决一战矣,卿等以为如何?’
又言和事无益,撒合辇力破和议,赛不言:‘今已遣和使,可中辍乎。’
余皆无言,规独进曰:‘兵难遥度,百闻不如一见。臣尝任陕西官,近年又屡到陕西,兵将冗懦,恐不可用,未如圣料。’
言未终,乌古论四和曰:‘陈规之言非是,臣近至陕西,军士勇锐,皆思一战。’
监察御史完颜习显从而和之,上首肯,又泛言和事。
规对曰:‘和事固非上策,又不可必成,然方今事势不得不然。使彼难从,犹可以激厉将士,以待其变。’
上不以为然。
明日,又令集议省中,欲罢和事,群臣多以和为便,乃诏行省斟酌发遣,而事竟不行。
十月,规与右拾遗李大节上章,劾同判大睦亲事撒合辇谄佞,招权纳贿及不公事。
由是撒合辇竟出为中京留守,朝廷快之。
五年二月,又与大节言三事:‘一,将帅出兵每为近臣牵制,不得专辄。二,近侍送宣传旨,公受赂遗,失朝廷体,可一切禁绝。三,罪同罚异,何以使人。’
上嘉纳焉。
初,宣宗尝召文绣署令王寿孙作大红半身绣衣,且戒以勿令陈规知。
及成,进,召寿孙问曰:‘曾令陈规辈知否?’
寿孙顿首言:‘臣侍禁庭,凡宫省大小事不敢为外人言,况亲被圣训乎。’
上因叹曰:‘陈规若知,必以华饰谏我,我实畏其言。’
盖规言事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宫中举事,上必曰:‘恐陈规有言。’
一时近臣切议,惟畏陈正叔耳,挺然一时直士也。
后出为中京副留守,未赴,卒,士论惜之。
规博学能文,诗亦有律度。
为人刚毅质实,有古人风,笃于学问,至老不废。
浑源刘从益见其所上八事,叹曰:‘宰相材也。’
每与人论及时事辄愤惋,盖伤其言之不行也。
南渡后,谏官称许古、陈规,而规不以讦直自名,尤见重云。
死之日,家无一金,知友为葬之。
子良臣。
许古,字道真,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子也。
登明昌五年词赋进士第。
贞祐初,自左拾遗拜监察御史。
时宣宗迁汴,信任丞相高琪,无恢复之谋,古上章曰:
自中都失守,庙社陵寝、宫室府库,至于图籍重器,百年积累,一朝弃之。
惟圣主痛悼之心至为深切,夙夜思惧所以建中兴之功者,未尝少置也。
为臣子者食禄受责,其能无愧乎!
且闾阎细民犹颙望朝廷整训师徒,为恢复计。
而今才闻拒河自保,又尽徙诸路军户河南,彼既弃其恒产无以自生,土居之民复被其扰,臣不知谁为此谋者。
然业已如是,但当议所以处之,使军无妄费,民不至困穷则善矣。
臣闻安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
事势至此,不知执政者每对天颜,何以仰答清问也。
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满德仁、工部尚书孙德渊,忠谅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许告老,愿复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国家。
太子太师致仕孙铎,虽颇衰疾,如有大议犹可赐召,或就问之。
人才自古所难,凡知治体者皆当重惜,况此耆旧,岂宜轻弃哉。
若乃临事不尽其心,虽尽心而不明於理,得无益、失无损者,纵其尚壮,亦安所用。
方时多难,固不容碌碌之徒备员尸素,以塞贤路也。
惟陛下宸衷刚断,黜陟一新,以幸天下。
臣前为拾遗时,已尝备论择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审思焉。
臣又闻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选,为将者亦必以天下为己任。
夫将者贵谋而贱战,必也赏罚使人信之而不疑,权谋使人由之而不知,三军奔走号令以取胜,然后中心诚服而乐为之用。
迩来城守不坚,临战辄北,皆以将之不才故也。
私于所昵,赏罚不公,至于众怨,而惧其生变,则抚摩慰籍,一切为姑息之事。
由是兵轻其将,将畏其兵,尚能使之出死力以御敌乎?
愿令腹心之臣及闲于兵事者,各举所知,果得真才,优加宠任,由战功可期矣。
如河东宣抚使胥鼎、山东宣抚使完颜弼、涿州刺史内族从坦,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或忠勤勇干,或重厚有谋,皆可任之,以扞方面。
又曰:
京师诸夏根本,况今常宿重兵,缓急征讨必由于此,平时尚宜优于外路,使百姓有所蓄积,虽在私室犹公家也。
今有司搜括余粮,致转贩者无复敢入,宜即止之。
臣顷看读陈言,见其尽心竭诚以吐正论者,率皆草泽疏贱之人,况在百僚,岂无为国深忧进章疏者乎?诚宜明敕中外,使得尽言不讳,则太平之长策出矣。
诏付尚书省,略施行焉。
寻迁尚书左司员外郎,兼起居注,无何,转右司谏。
时丞相高琪立法,职官有犯皆的决,古及左司谏抹捻胡鲁剌上言曰:
‘礼义廉耻以治君子,刑罚威狱以治小人,此万世不易论也。
近者朝廷急于求治,有司奏请从权立法:职官有犯应赎者亦多的决。
夫爵禄所以驭贵也,贵不免辱,则卑贱者又何加焉。
车驾所驻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过皆以军期罪之,不已甚乎。
陛下仁恕,决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宽静可以措安,而专事督责故耳。
且百官皆朝廷遴选,多由文行、武功、阀阅而进,乃与凡庶等,则享爵禄者亦不足为荣矣。
抑又有大可虑者,为上者将曰官犹不免,民复何辞,则苛暴之政日行。
为下者将曰彼既亦然,吾复何耻,则陵犯之心益肆。
其弊岂胜言哉。
伏愿依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
上初欲行之,而高琪固执以为不可,遂寝。
四年,以右司谏兼侍御史。
时大兵越潼关而东,诏尚书省集百官议,古上言曰:
‘兵逾关而朝廷甫知,此盖诸将欺蔽罪也。
虽然,大兵驻阌乡境,数日不动,意者恐吾河南之军逆诸前,陕西之众议其后,或欲先令觇者伺趋向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观望未遽进也。
此时正宜选募锐卒并力击之,且开其归路,彼既疑惑,遇敌必走,我众从而袭之,其破必矣。
上以示尚书省,高琪沮其议,遂不行。
是月,始置招贤所,令古等领其事。
兴定元年七月,上闻宋兵连陷赣榆、涟水诸县,且获伪檄,辞多诋斥,因谕宰臣曰:
‘宋人构祸久矣,朕姑含容者,众虑开兵端以劳吾民耳。
今数见侵,将何以处,卿等其与百官议。
于是集众议于都堂,古曰:
‘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强,将恃我为屏蔽,虽时跳梁,计必不敢深入,其侮嫚之语,特市井屠沽儿所为,乌足较之。
止当命有司移文,谕以本朝累有大造,及圣主兼爱生灵意。
彼若有知,复寻旧好,则又何求。
其或怙恶不悛,举众讨之,顾亦未晚也。
时预议者十余人,虽或小异而大略则一,既而丞相高琪等奏:
‘百官之议,咸请严兵设备以逸待劳,此上策也。
上然之。
时朝廷以诸路把军官时有不和不听,更相诉讼,古上言曰:
‘臣以为善者有劝,恶者有惩,国之大法也。
苟善恶不闻,则上下相蒙,惩劝无所施矣。
上嘉纳之。
古以朝廷欲举兵伐宋,上疏谏曰:
‘昔大定初,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
泰和中,韩侂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仆撒揆讨之。
揆虑兵兴费重不能久支,阴遣侂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伪为归附,以见丘崇,因之继好,振旅而还。
夫以世宗、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其可不务乎?
今大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
或谓专用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
借令时获小捷,亦不足多贺。
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猝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殆未见也。
况彼有江南蓄积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
愿陛下隐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知,则大兵闻之,亦将敛迹,以吾无掣肘故也。
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经略朔方,则陛下享中兴之福,天下赖涵养之庆矣。
惟陛下略近功、虑后患,不胜幸甚。
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议和牒文。
既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用。
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污不法,古以词理繁杂,辄为删定,颇有脱漏,梭失以闻,削官一阶,解职,特免殿年。
三年正月,尚书省奏谏官阙员,因以古为请,上曰:
‘朕昨暮方思古,而卿等及之,正合朕意,其趋召之。
复拜左补阙。
八月,削官四阶,解职。
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奥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锋,州民重迁,遮道控诉,百家奴谕以天子恐伤百姓之意,且令召晋安兵将护老幼以行。
众意兵至则必见强也,乃噪入州署,索百家奴杀之。
胡撒合畏祸,矫徇众情,与之会饮歌乐尽日,众肩舁导拥,欢呼拜谢而去。
既还,诏古与监察御史纥石烈铁论鞫之,谕旨曰:
‘百家奴之死,皆胡撒合所卖也,其阅实以闻。
奥屯胡撒合既下狱,上怒甚,亟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古等颇宽纵之。
胡撒合自缢死,有司以故出论罪,遂有是罚。
哀宗初即位,召为补阙,俄迁左司谏,言事稍不及昔时。
未几,致仕,居伊阳,郡守为起伊川亭。
古性嗜酒,老而未衰,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及溯流而上,老稚争为挽舟,数十里不绝,其为时人爱慕如此。
正大七年卒,年七十四。
古平生好为诗及书,然不为士大夫所重,时论但称其直云。
天兴间,有右司谏陈岢者,遇事辄言无少隐,上尝面奖。
及汴京被兵,屡上封事言得失,请战一书尤为剀切,其略云:‘今日之事,皆出陛下不断,将相怯懦,若因循不决,一旦无如之何,恐君臣相对涕泣而已。’可谓切中时病,而时相赤盏合喜等沮之,策为不行,识者惜焉。
岢字和之,沧州人,大安元年进士。
赞曰:宣宗即位,孜孜焉以继述世宗为志,而其所为一切反之。
大定讲和,南北称治,贞祐用兵,生民涂炭。
石琚为相,君臣之间务行宽厚。
高琪秉政,恶儒喜吏,上下苛察。
完颜素兰首攻琪恶,谓琪必乱纪纲。
陈规力言刀笔吏残虐,恐坏风俗。
许古请与宋和,辞极忠爱。
三人所言皆切中时病,有古诤臣之风焉。
宣宗知其为直,而不用其言,如是而欲比隆世宗,难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四十七-译文
完颜素兰,原名翼,字伯扬,是至宁元年的策论进士。贞祐初年,他多次升迁,担任应奉翰林文字,临时担任监察御史。贞祐二年,宣宗迁都汴京,留下皇太子在燕都,后来又召回太子,完颜素兰认为不应该这么做。平章高琪说:‘皇上住在这里,太子应该跟随。而且你能保证都城一定安全吗?’完颜素兰说:‘我当然不敢保证一定安全,但如果太子在那里,声势就会更重,边关有守卫,都城就可以无忧。以前唐明皇逃到蜀地,太子实在灵武,就是为了牵制天下人心。’但最终没有听从,还是召回太子。
七月,皇帝的车队到达汴京,完颜素兰上书谈论国事,大致说:‘以前东海在位时,信任谄媚之徒,疏远忠诚正直的人,以至于小人不断上升,君子不断退位,纲纪混乱,法度更加败坏。风吹断了城门上的锁,火烧了市里的房屋,这是上天降下的警示。建议皇上亲近君子,远离小人,恐惧反省,以应对天象的变化。东海不听取建议,最终导致灭亡。善于拯救混乱的人一定会追踪混乱的根源,善于改革弊端的人一定会探究弊端的起源。如果能够明确升降官职,改革东海的政策,那么治安的效果就可以期待了。陛下兴起,不考虑这些,就提议南迁,诏书下达的那天,士民纷纷上书请求留下,启程那天,风雨不定,桥梁多次损坏,人心和天意都可见一斑。这件事已经过去,不能再追悔,但从现在开始,尤其应该谨慎,不要重蹈覆辙。
又说:‘国家一天也不能没有军队,军队一天也不能没有粮食。陛下为国家考虑,宫中的开支都进行了削减,但有关部门却增设了许多军官,不关心浪费,这是毫无意义的。有人说军官众多可以扩大威势,我认为不然。不进行精选,只是追求数量,紧急情况下面对敌人,这些军官能用得上吗?而且中都因为粮食匮乏,所以让皇帝的车队到这里。稍微安定下来,就忘记危险,没有准备,万一再次发生类似情况,不知道有关部门还会请陛下去哪里。’
三年正月,完颜素兰从中都回来讨论军事,上书请求见皇帝,请求屏退左右。皇帝派人告诉他:‘屏退左右商议国事,我本来就是这样。最近因为游茂的原因产生了怀疑,所以每次召见,一定让一个近臣站在旁边,你的奏章,也没有担心不保密的。’不久,他被召到近侍局,给了纸笔让他写下想要说的话,写了一半,皇帝走出御便殿见他,把左右的人都屏退了,只有近侍局的直长赵和和在旁边。完颜素兰上奏说:‘我听说国家的兴衰和治乱是常事,关键在于所用的人如何。用对了人,即使国家衰乱也可以扶持,一旦用错人,治安也会混乱。以前军队发生变乱,中都帅府完全有能力平息,但朝廷却命令移剌刺塔不也等人去招降,使得帅府不敢全力应对,既不能招降,又无法控制。至于伯德文哥的叛乱,帅府正商议剥夺他的权力,而朝廷却下旨让他领义军,文哥因此更加肆无忌惮,改除的命令他拒不接受,不臣的表现也明显了。帅府正在收捕他,而朝廷又赦免了他,还不让他隶属于帅府。国家把重任交给重臣,却不信任,反而养成了叛贼的奸恶,不知道是谁为陛下出这个计谋。我从外面听说,都是平章高琪的意思,只有陛下明察。’皇帝说:‘你说得都对。文哥的事情,我并不了解,确实像你说的,我会赦免他吗?你如何知道这件事是高琪的主意?’完颜素兰说:‘我看到文哥给永清副提控刘温的信,说:“派张希韩从南京回来,路上副枢平章有处分,已经上奏让文哥隶属于大名行省,不要再遵守中都帅府的约束。”刘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帅府。那么,罪人与高琪勾结的情况就明确了。’皇帝点头。
完颜素兰继续上奏说:‘高琪本来没有功勋,也没有公望,以前因为害怕死所以擅自诛杀了胡沙虎,这是出于无奈。一旦得志,就嫉妒贤能,培植奸党,窃取国家大权,自行作威作福。去年,都下的书生樊知一去见高琪说:“军队不可信,恐怕最终会作乱。”于是用刀杖把他杀了,从此没有人再敢谈论军国大事。皇帝的明智无法通达,下面的情况无法传达,都是这个人的罪过。至于军队的变乱,以党人塔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去招降,已经没有结果,又任命他为武卫军使。塔不也是什么人,有什么功绩,却受到如此重用。在我看来,这个贼人扰乱纲纪,残害忠良,显然是不希望国家安定。’
“以前东海时期,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人都知道,但没有人敢说,只有台官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他的恶行,东海没有察觉,最终遭受了他的祸害。现在高琪的奸恶,超过胡沙虎很多。台谏的职责是直言进谏,但受到凶威的压迫,不敢违逆。然而,内外臣民看到他的蛮横,无不咬牙切齿,想要一刀杀死他,陛下为何不舍弃他呢?我知道说话会有灾祸,但我父子世代为官,长期享受厚禄,不敢苟且偷安。希望陛下果断行动,这是国家的福气。’皇帝说:‘这是一件大事,你敢提出,很好。’完颜素兰再次上奏:‘丞相福兴,是国家的功臣,请求召回京城,以安定风俗,把留守的事务交给左丞彖多,足够了。’皇帝说:‘像你说的,这两个人不会互相仇恨吧?’完颜素兰说:‘福兴和彖同心同德,没有不和谐的。’皇帝说:‘都下的事情很多,恐怕丞相不能离开。’完颜素兰说:‘我听说朝廷正则天下正,不如让福兴回来,以端正根本。’皇帝说:‘我慢慢考虑。’完颜素兰离开后,皇帝又告诫说:‘今天和我对谈的只有你两人,一定要保密。’此后,皇帝因为完颜素兰多次进言直谏,命令他再次担任监察御史。
四年三月,他上奏说:‘我最近被命令调查外路的官员,廉洁能干的官员不予派遣,懦弱不公的官员罢免,具体上奏朝廷,另外商议安排。我深思熟虑,那些懦弱不公的人虽然被罢免,但不过是为了等待新官上任,他们的能力又未可知,可能反而不如前官,这不过是选拔人才的虚名,而没有真正选拔人才的实际效果。古语说:“县令不是合适的人选,百姓就会遭受灾难。”现在如果新官更差,那么问题会更加严重,这难道是朝廷体恤民意的做法吗?守令是治理的根本。请求让随朝七品、外路六品以上的官员,各自推荐可以担任司县长官的人选,同时明确写出推荐官员的姓名,将来考察他们的能力,一同决定赏罚,这样或许可行。有人认为这会妨碍选拔法、扰乱资品,但这并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和平常不同,怎么能拘泥于一定的法律,坐视百姓的疾苦而不灵活处理呢。’皇帝下诏让有关部门商议实施。
当时哀宗是皇太子,春宫设置的师保赞谕官员大多不合适,于是素兰上奏章说:‘我听说太子是天下之本,想要治理天下首先要端正根本,端正根本的关键没有别的,就在于选择合适的人来辅助他。一个生于齐国的人能说齐话却不能说楚话,是因为他没有学习过。人的本性也是如此,在于是否学习。过去成王还在襁褓中时,就任命周公、召公为师保,告诫他不要放纵自己,告诉他持守的道理,最终成就了文、武的光辉,留下了无穷的恩泽。陛下顺应天意和民心,预先建立了春宫。皇太子仁孝聪明,天资过人,总揽枢务已经绰绰有余,如果再选择像周公、召公那样的人才来辅助他,那么成就周朝的治理也就不足为奇了。’皇帝称赞他的话很好。
不久之后,素兰被提升为内侍局直长,不久又升任谏议大夫,再后来成为侍御史。
兴定二年四月,因为蒲鲜万奴叛乱,皇帝派遣素兰和近侍局副使内族讹可一同前往辽东,下诏告诉他们:‘万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们到那里后会得到详细情况,但是你们应该停留在铁山,如果再往远走,我就很难得到你们的消息了。’又说:‘我因为讹可性格比较率直,所以特别命令你同行,每件事情都要详细讨论。’素兰即将出发,对皇帝说:‘我最近请求宣谕高丽重新开放互市的事,听说诏书已经交给行省必兰出。如果让行省直接派遣使者去宣谕,不过是在边境领受,恐怕中间会有不畅通的地方,使得圣恩不能到达高丽,高丽也无法知道朝廷的本意。何况他们世世代代是藩辅,从未缺少臣子的礼节,如果派遣信使明确携带恩诏去宣谕他们,借粮、开放市场这两者必有一项能够实现。如果都不听从,那么错误在他们,然后我们可以另外商议对策。’皇帝同意了他的话,于是派遣典客署书表刘丙随行。等到回来后,被授予翰林待制。
正大元年正月,皇帝下诏召集群臣商议修复河中府的事,素兰和陈规等人上奏认为不可,具体情况在《规传》中。这个月,素兰转任刑部郎中。当时南阳人布陈谋反,被关押的人有几百人,司直白华对素兰说:‘这个案子中有很多无辜的人,新皇帝正致力于宽大,将来一定会再次下诏审问,等到得到昭雪,死于杖刑之下的人会很多。’素兰命令白华和检法边泽分别确定该死和应免的人,素兰上报皇帝,只将首恶和假扮将相的几个人定罪,其余的人都释放了。
八月,素兰代理户部侍郎。二年三月,被授予京西司农卿,不久改任司农大卿,转任御史中丞。七年七月,代理元帅右都监、参知政事,在京城兆府行省。不久,升任金安军节度使,兼任同、华安抚使。后来被召回朝廷,行至陕州时被围困,很久之后逃跑到行在,途中遇害。
素兰在官场上以修谨著称,但是过于苛细不能担当大事,与同辈相比还是可称道的。自从被提升为近侍局直长,每次进言都有所补益。他在服父丧期间,不饮酒,守墓三年,当时的人认为这是很难得的。
陈规,字正叔,是绛州稷山人。明昌五年以词赋中进士,南渡后成为监察御史。贞祐三年十一月,上奏章说:‘参政侯挚最初在都西立功,获得了超常的任用,于是自己请求镇守安抚河北。陛下立刻授予他执政的职位,大概是为了要求他有所回报。但是他在西山徘徊不前,不能进退自如,等到被召回朝廷,本应该辞去职务,却恬然自得,以至于检查仓库,规划酒税,这不是大臣应该亲自做的事情。如今疆土日益缩小,将帅缺乏人才,士兵没有经过选拔训练,吃闲饭的人很多,地方官吏贪婪残暴,百姓流离失所,盗贼横行,灾害不断,那么应该日夜寻求原因,向陛下报告,但是侯挚从未提及。我恳请陛下特别予以省察,衡量他的才能分别加以任用,不要让天下人指责他。’没有得到回复。又说:‘警巡使冯祥是通过文书工作晋升的,没有其他才能,只是以严酷的督责为事。因此晋升职位,恐怕会助长残暴之风,请求将他黜退以激励其他人。’皇帝下诏立刻罢免了冯祥的职务,并且告诉陈规:‘你知道臣子的本分,敢这样直言,我很赞赏你。’
四年正月,上奏说:‘我看到沿河地区全部禁止物资和粮食北渡,这导致河北地区粮食困难,人心不安。过去秦、晋两国为敌,一旦遇到年景不好就会互相输送粮食。现在圣上在上,一视同仁,怎么可以因为一家之民而限制南北,坐视他们困顿而不救助呢?何况军民都在拼死抵抗敌人,如果他们再次缺乏粮食,生存又有什么意义,人心一旦动摇,危害就很大。我认为应该在阳城、孟津等渡口委派官员查看,过河的物资,每石官方收取不超过一半,那么富有之家会因为高额利息而争相前往,这样公私都能得到满足。’宰执认为河南的军储很重要,皇帝下诏让两个渡口委派官员收取八成,剩下的两成分给民众,等到春天雨水充足,大军北撤,就按照陈规的建议去做。皇帝批准了。
三月,上奏说:‘我因为巡视到徐州。去年河北的红袄盗贼兴起,州里派遣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带兵讨伐,他却大肆掠夺良民家属作为奴隶,非常不可取。请求皇帝明确敕令有关部门,所有鹤寿所俘虏的人都应该释放,其他路上有士兵掠夺本国人为奴隶的,也请同样处理,这样河朔地区的人们才能有所期待,皇上的恩德也就没有极限了。’这件事被下达给尚书省,命令徐州、归德行院拘捕释放这些人,有隐瞒不报的按照掠人为奴婢的法律定罪,同时允许人们告发捕捉,依照命令给予奖赏,被俘虏的人自己申诉的也给予奖赏。
四月,上奏说:‘河北沿河的州县,大都是每十里设一个寨子,登记居民作为士兵。几个寨子设一个总领官,都以宣差从宜的名义。这些人大多是闲职官员,义军的长官、偏裨属下尤其多是无赖之徒,他们征收酒税,取悦于下,把这当作常态。等到敌人到来时,他们就躲藏不出,敌人离开后又像以前一样骚扰。这些小人一旦掌握重权,朝廷的命令和权威岂不是太轻了。我认为应该全部罢免他们,只委托宣抚司根据实际情况处理就可以了。’皇帝批准了。
七月,上奏说:‘陛下以圣明的宽仁之姿,顺应天地否极泰来的运势,广泛开辟言路以求得到真知灼见,即使是狂妄失实的人也不加罪。我作为耳目之官,身处可以进言的地方,如果保持沉默,怎么能报答皇上的恩德呢。我谨列陈八件事情,希望不要因为我的身份微小而废弃这些建议,即使没有可取之处,也请允许我退隐山林以惩戒贪图俸禄的罪行。’
一是要求大臣以身作则,承担国家的安危。如今北方的敌军从边疆起兵,深入我国境内,大小战斗无不胜利,以至于首都沦陷,皇帝南逃,中原百姓遭受惨重伤亡,黄河以北成为盗贼横行的地区。我每次想到这些,都感到非常震惊和恐惧。宰相和大臣们是关系到国家兴衰和百姓安危的关键人物,怎么能不为陛下担忧呢?每次上奏的议政,只是涉及眼前的一些小事,都是些琐碎的意见,没有解决时局的紧急问题。而且最近诏令军事事务专门委托枢府处理,尚书省只是袖手旁观,不问是非,认为责任不在自己,这样虽然可以避免嫌疑,但国家百姓又靠什么来依靠呢?古语说:‘怀疑就别任命,任命了就别怀疑。’又说:‘商量时要广泛听取意见,决策时要独立思考。’陛下既然任命宰相负责,怎么可以让宰相只关注细节而不考虑大局呢?我恳请陛下特别作出明智的决断,对于军队装备、常规文书等事务,就由枢府专门处理;至于战争守备的大计、征讨的密谋,都应由省院共同商议是否可行,这样大臣们才知道自己有责任,国家就有希望了。
二是任用台谏官以广开视听。君主有处理政务的大臣,有议论得失的谏官。处理政务的大臣是宰相,负责执政,调和阴阳,促进万物生长,安抚四夷,亲近百姓,与天子在朝堂上共同治理国家。议论得失的谏官是御史,负责与天子辨明是非曲直。这两者怎么能偏废呢?过去唐太宗规定中书省入阁议事时,都让谏官随行,有错误就及时谏言。我国虽然设立了谏官,但只是空有其名,每次上奏时都让他们回避。有的兼有其他职务,有的被省部派遣,有的直到任期结束也没有见过天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虽然有御史,但职责只是纠察官吏、检查案卷、巡视仓库,至于涉及利害或政策变更的事务,都认为是机密而不闻不问。万一处理政务的大臣专断独行,或者掌兵者因私见而败事,陛下怎么能够知道呢?我恳请陛下挑选那些学识渊博、通晓世务、敢于直言的人担任台谏官,所有涉及利害的事务都让他们预先商议,如果有不妥之处,都允许他们提出意见,不允许兼职或担任省部委的差事,如果害怕徇私而不敢说,就应当罢免他们。
三是崇尚节俭以顺应天意。过去卫文公在狄人灭国之后,迁居楚丘,仅用三十辆战车,就亲自实行节俭,戴大帛帽子,穿粗布衣服,晚年积聚了三千匹马,于是变得富庶。汉文帝在秦、项战争之后,四海困穷,天子连四匹一样的马都凑不齐,于是以简朴示人,身穿粗布衣服,脚穿皮鞋,不久天下富足安宁,四夷都臣服。我国自从战事兴起以来,州县残破,存者又被土匪骚扰,只有河南稍微完整,但皇帝所在之处,费用巨大,全国所有的供奉都集中在河南、陕西,这难道不难吗?幸亏陛下仁慈,上天庇佑,去年蝗灾之后,秋收和今年的夏收都有所收获。顺应天意的关键在于实际行动,实行节俭,上天一定会降福,我看到宫中和东宫的供养与平时没有两样,随朝官吏、各局承应的人也没有减少开支。至于贵族、豪族、掌兵的官员,无不崇尚奢侈,衣服食物车马只追求华丽。现在京城卖明金衣服和珠玉犀牛象牙的人越来越多,这不是克制自己、消除灾难的方法。愿陛下以卫文公、汉文帝为榜样,对于供奉之物要严格节约,裁减冗员,减少浮费,戒除奢侈,禁止明金服饰,希望皇天能够消除灾祸,太平盛世可期。
四是选拔地方官以凝聚民心。现在全国的官吏、军队费用和转运、建造的劳力,都依赖河南、陕西。再加上连年蝗灾和旱灾,百姓饥饿,发放赈济则仓库空虚,减免征调则经费不足,要想让实惠真正惠及百姓,只能依靠贤明的州县官。在赋税繁重、期限紧迫的时候,如果安排得当,百姓负担减轻,事情容易办成;一旦出现错误,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现在的县官弊端尤为严重,大多数是通过军卫监当进纳劳效得到的,其中狡猾的人趁机贪污放纵,平庸的人把权力交给狡猾的官吏。最近虽然派遣官员清查,整治他们的奸诈和滥权,替换了疲软的人,但接替的人也不是经过选择的,这就是所谓的‘赶走狼来虎’。我恳请陛下明令尚书省,公开选拔廉洁无私、有才能治理百姓的人,填补州府官员的空缺。同时清理县官的选拔,要求随朝七品以上的官员各推荐一名能够胜任县令的人选,如果日后有贪污行为,一并追究。那些资历已经达到正七品,以及现职县令,都允许他们暂时管理,等到任期满了再升迁。再让监察官定期巡视,对不法和不称职的人进行追究,这样实惠就能惠及百姓,民心就能稳固。
五是广泛征求群臣意见以确定大计。最近将河北的百万多户军户迁移到河南,虽然裁减了冗员,但剩余的还是四十二万多户,每年需要供应三百八十多万斛粮食,导致一路一年的财政收入都用来供应这些人,不能养活这些不耕不战的人。即使没有边事,也将会坐困,何况战事正兴,没有看到停战的可能。最近想要将他们分布在沿河地区,让他们自己耕种,但游手好闲的人不知道耕种,饮酒赌博成为风气,这只会让官吏们麻烦不断。数百万人坐吃山空,拖延下去则经费不足,急迫起来则百姓疲惫,朝廷对于这件事已经不知所措,又怎么应对敌人呢?这是因为在最初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没有考虑后续的问题,导致了这样的错误。如果在最初迁移时就让愿意来的留下,愿意走的离开,那么愿意留下的是那些能够自给自足的家庭,何必由国家供应粮食,留下的也一定有避难的地方,不必强迫他们留下,就不会有现在的困难。古代君主将要进行大事,就会与心腹、卿士、庶民、占卜者商议。从今以后,所有的大事都必须让省院、台谏以及随朝五品以上的官员共同商议。
六是重视官职和奖赏以鼓励有功之人。陛下即位以来,多次施恩以庆祝大喜,不吝惜官爵以激发人心,有的官员未满一任就晋升十级,还没有正式任职就已经享有骠骑荣禄,冗滥到了极点。又开放了卖官鬻爵和进献的门路,那么那些冲锋陷阵、效死沙场的人又有什么鼓励呢?官职本来是虚名,只是出自君主之口,但天下人之所以极力求得,是因为朝廷重视。如果不计功勋,早上授予一个官职,晚上就升迁一个职位,人们也会轻视而不羡慕。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恳请陛下珍惜未来的机会,不要让公器成为平常之物,功赏被侥幸者占据。现在散官动辄达到三品,有关部门在升迁时感到困难,应该减少八资内增加阶数,用美好的名字来替代,这样官员们不至于升迁太快,而国家的恩赐和权力也不会过于轻视。
第七条是选拔将帅以明确军法。将军是国家的命运所系,是天下赖以安危的人。把千军万马的生命交付给一个人,呼吸之间就能决定生死,这样的责任难道不重大吗?自从北方军队进入国境以来,野战则全军覆没,城守则整个郡县被屠杀,难道都是因为士兵单薄、守备不严吗?只是因为平庸的将领不懂用兵之道。古语说:‘如果日月星辰偏离轨道,就选拔士人做宰相。如果四夷交侵,就选拔士兵做将军。’现在的将帅,大多先看他们的出身和官职,或者是世家子弟,或者是依靠关系的人,平时就自以为了不起,遇到敌人就前后退缩,将帅既然自己害怕,士兵又有谁愿意上前呢?而且平时就刻薄寡恩,收受馈赠,士兵因此骚扰良民而无法控制。等到率领他们应战,在路上则前后混乱,驻扎时则随意挑选房屋,恐吓逼迫百姓,任意搜刮,这样要求他们敬畏法律、勇于牺牲,难道不难吗?何况现在军官数量众多,从千户以上,有万户、副统、都统、副提控,十个牧羊人九个管羊,号令不统一,一动就相互牵制。听说国家初建时,元帅以下,只有万户,所统领的士兵不下数万人,专门负责一路,哪里在于数量多呢?数量多了就难以挑选,数量少了就容易精练。现在的军法,每二十五人组成一个谋克,四个谋克组成一个千户,谋克以下有一个蒲辇和五个旗鼓司火头,真正作战的只有十八人。再从头目中挑选健壮的人来供使唤,那么一个千户所统领的士兵就不超过一百人,不足以形成队伍。古代的良将常常与士兵同甘共苦,现在的军官既有俸禄,又有粮食,一天的供给相当于数十人的使用。将帅吃得饱饱的,士兵却饥寒交迫,为什么不裁减冗余的供给而增加士兵的待遇呢?我恳请陛下明确敕令大臣,精选通晓军政的人,分赴各地,编排队伍,一定要五十人组成一个谋克,四个谋克组成一个千户,五个千户组成一个万户,称为散将。万人设立一个都统,称为大将,总管帅府。人数不足的都合并,副统、副提控以及无军虚设的都统、万户都予以撤销。再敕令省院大臣以及内外五品以上的官员,各自推荐有谋略、武勇出众、才堪将帅的人一两个,不限制官职,以担任万户以上的都统、元帅之职。千户以下的,选拔有谋略和武艺为众人所佩服的人担任。明确军法,平时进行训练,一定要让将帅明白奇正虚实之数,士兵熟悉坐作进退之节。至于弓箭铠甲武器,必须让士兵自己携带,习惯于劳苦。如果有人犯法,必须严惩不贷。这样将帅才能得到合适的人选,士气日益旺盛,可以等待敌人了。
第八条是训练士兵以振作军威。过去周世宗常说:‘军队贵在精而不在多,一百个农夫不能养活一个战士,怎么能榨取民脂民膏来养活这些无用之徒呢?如果强弱不分,众人怎么会被鼓励呢。’因此大规模搜查军卒,于是南下淮南,夺取三关,兵不血刃,这是选拔训练的力量。唐魏徵说:‘军队的关键在于用道来驾驭。驾驭强壮的人足以无敌于天下,为什么要用弱小的人来增加虚数呢。’最近凡是有战斗,大多失败,不是因为兵力少,正是因为兵力多而不分强弱,所以被敌人趁虚而入,懦弱的人先逃跑,强壮的人不能单独作战,于是溃败,这就是失败的原因。现在不如选拔公正的官员来训练士兵,根据他们的特长进行分类测试。武艺出众的人另组成一支部队,增加粮食供应,时常进行训练,根据等级进行奖赏。这样,每个人都会受到激励,争相展示自己的特长,而衰弱的人也有逐渐被利用的机会。过去唐太宗出征,常常把军队分为上中下三等,凡是临敌就观察他们的强弱,让下等军对抗上等军,上等军对抗中等军,中等军对抗下等军。敌人攻击下等军,不过逃跑几步,而上等军和中等军已经战胜了两军,因此常常胜利。古代的将帅也有把懦弱之兵交给敌人的,关键在于事先进行区分,不让他们混淆。
皇帝看了这封信后不高兴,下诏交给尚书省责问。宰相们厌恶他频繁更改各项事务,认为他说的很多都不合适。于是他害怕而等待处罚,皇帝下诏说:‘我最初以为规有隐居山林的言论,所以让他来问,他推辞说因为不称职和忌讳,意思是说我讨厌他的话而生气。我最初并没有想加罪于他,现在命令御史台去告诉他。’不久,他被派往徐州帅府担任经历官。
正大元年,他被召回担任右司谏,多次上奏言事,不久代理吏部郎中。当时皇帝下诏让群臣讨论修复河中府的事,规和杨云翼等人说:‘河中现在成为无人之地,陕西民力疲乏,修复它也无法守卫,不如用现有的驻军士兵量力而行进行修复,等到可以守卫了再修复也不晚。’皇帝采纳了他们的意见。不久,因为一些事情被解职。起初,吏部尚书赵伯成因为铨选吏员出身王京和进士王著填补开封警巡判官的空缺,被王京告发而免官,规也因此事被牵连。那一年十一月,改任补阙。十二月,他提到将相非才,并推荐了几个人。
二年正月,规和台谏一同上奏五件事:一,请求尚书省提控枢密院,如大定、明昌的故事。二,选拔保留亲卫军。三,淘汰冗余军队,减少枢密院、帅府的编制。四,选拔大臣担任宣抚使,招募流亡者以充实边防。五,选拔官员设立机构,讨论一切省减。这些提议大致得到了实施。
四月,因为大旱,皇帝下诏让规审理积压的案件,临出发前上奏说:‘现在河南一路有便宜、行院、帅府、从宜等二十处,陕西有行尚书省、帅府五处,都可以随意杀人,冤案就在这里,不在州县。’又说:‘雨水不按时到来就责成审理,那么负责治理的人该怎么办呢?’皇帝认为他的话有道理,但无法采取行动。
十一月,皇上召见完颜素兰和规,面对面告诉他:‘宋人轻率地侵犯边界,我派轻骑兵袭击他们,希望他们受到惩罚后愿意求和,以平息我国民众的愤怒。如果宋人真的求和,我们是否还要继续用兵?你们应该明白这个意思。’规上前说:‘帝王的军队要以万全为贵,过去光武帝中兴,所征讨的敌人必定能够战胜,他还说‘每一次出兵,头发都要变白’。军队不应该轻举妄动。’皇上认为他说得对。
四年三月,皇上召集大臣,向他们说明陕西的情况说:‘现在春天,北方的马匹逐渐瘦弱,秋天大敌将到,我们如何支撑?我已经告诉合达要全力以赴进行决战,你们认为如何?’又说和议没有好处,撒合辇竭力反对和议,赛不言说:‘现在已经派出了和议使者,难道可以中途停止吗?’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规上前说:‘战争难以预测,百闻不如一见。我曾经担任陕西官职,近年来又多次到陕西,发现那里的军队将领软弱无能,恐怕无法使用,不如圣上的预计。’话还没说完,乌古论四和说:‘陈规的话不对,我最近到陕西,看到那里的士兵勇猛,都希望一战。’监察御史完颜习显跟着附和,皇上点头同意,又泛泛地谈论和议。
规回答说:‘和议固然不是上策,但也不能肯定成功,然而在当前形势下,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对方难以接受,还可以激励将士,等待时机。’皇上并不认同。第二天,皇上又命令在省中集议,想要取消和议,但大臣们多数认为和议有利,于是下令行省权衡利弊,最终事情没有实行。
十月,规和右拾遗李大节上奏章,弹劾同判大睦亲事撒合辇谄媚,招权纳贿以及不公平的事情。因此,撒合辇最终被调出京城担任中京留守,朝廷对此感到高兴。五年二月,规又和李大节谈论三件事情:‘一,将帅出兵常常受到亲近大臣的牵制,不能自由行动。二,近侍传达旨意时,公开接受贿赂,失去了朝廷的体面,应该全部禁止。三,同样的罪行却有不同的惩罚,这是为什么?’皇上都赞成了。
最初,宣宗曾经召见文绣署令王寿孙制作大红半身绣衣,并告诫不要让陈规知道。等绣衣完成,进献上去后,皇上问寿孙:‘陈规等人知道吗?’寿孙叩头说:‘我在禁宫中,所有宫省的大小事情都不敢对外人说,何况是亲自受到圣上的告诫呢。’皇上因此感叹:‘如果陈规知道了,一定会用华丽的辞藻劝谏我,我实在害怕他的话。’因为陈规直言不讳,在朝廷中享有很高的声望,每当宫中有事情,皇上都会说:‘恐怕陈规有话要说。’一时间,亲近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只有害怕陈正叔,他是当时的一个正直之士。后来他出京担任中京副留守,还没上任就去世了,士人们都为他感到惋惜。
规博学多才,文章有法度。为人刚毅诚实,有古人的风范,对学问非常执着,直到老年都没有放弃。浑源刘从益看到他所上的八件事,感叹说:‘这是宰相的才能。’每次与人谈论时事,都感到愤慨,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被采纳。南渡后,谏官称赞古、陈规,但陈规并不以直言自居,更加受到重视。他去世的那天,家中没有一钱财产,朋友为他办理了葬礼。
许古,字道真,是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的儿子。明昌五年考中词赋进士。贞祐初年,从左拾遗升任监察御史。当时宣宗迁都汴京,信任丞相高琪,没有恢复国土的计谋,许古上奏章说:…
(以下省略,原文较长,仅提供开头部分的白话文翻译)
京城是诸夏的根本,何况现在经常驻扎重兵,无论是缓急征讨都必须从这里出发,平时也应该比外路更好,让百姓有所积蓄,即使是在私人住宅中也像是在公家一样。现在有官员搜刮剩余的粮食,导致转运粮食的人不敢再来,应该立即停止这种行为。
我最近阅读了陈言,看到那些尽心竭力发表正论的人,大多是出身草野、地位低微的人,何况在百官之中,难道没有人为了国家的深重忧虑而进献章疏吗?确实应该明确下令中外,让人们可以畅所欲言而不必有所顾忌,这样太平的长远策略就会出现。
命令交付尚书省,大致施行。
不久后,升任尚书左司员外郎,兼管起居注,不久后转任右司谏。当时丞相高琪制定法律,所有官员一旦犯法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古及左司谏抹捻胡鲁剌上奏说:‘用礼义廉耻来治理君子,用刑罚威严来治理小人,这是万世不变的道理。最近朝廷急于求治,有关部门上奏请求临时立法:官员犯法应赎的也进行处罚。爵位和俸禄是用来驾驭贵族的,贵族都不免受辱,那么卑贱的人又有什么可加的呢?皇帝驻扎的地方不同于征战,但所有的小过错都按照军期来处罚,这不是太过分了吗?陛下仁慈宽恕,并非本意,大概是有关部门没有考虑宽容可以安定人心,而只是专注于监督和责罚。
而且百官都是朝廷选拔的,大多是通过文学、武功、资历而晋升的,如果和普通人一样,那么享受爵禄的人也就不足为荣了。还有更大的问题值得担忧,上位的人会说官员都不免受罚,那么百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苛刻暴虐的政策就会日益盛行。下位的人会说他们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耻的,那么侵犯他人的心思就会更加放肆。这些弊端哪里是言语能够描述的呢?我恳请陛下依照元年赦令中‘刑罚不施于大夫’的规定,废除这些法律,那将是万幸。
陛下最初想实行,但高琪坚持认为不可,于是作罢。
四年,古以右司谏的身份兼任侍御史。当时大军越过潼关向东进发,皇帝下诏让尚书省召集百官商议,古上奏说:‘军队越过关隘而朝廷刚刚得知,这显然是各位将领欺骗和隐瞒的罪行。尽管如此,大军驻扎在阌乡境内,几天没有动静,恐怕是担心我河南的军队从前面阻挡,陕西的军队从后面议论,或者想要先派侦察兵观察形势,或者因为深入敌境不利于地理条件而自我保护,所以观望而不急于进攻。现在正是应该选拔和招募精锐士兵,合力攻击他们,并且为他们打开归路,他们既然感到疑惑,遇到敌人一定会逃跑,我们的大军随后追击,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皇帝将此意见展示给尚书省,高琪阻止了这个提议,于是没有实行。这个月,开始设立招贤所,让古等人负责。
兴定元年七月,皇帝听说宋军连续攻陷赣榆、涟水等县,并且获得伪造的檄文,言辞中满是诋毁和侮辱,于是对宰臣说:‘宋人制造祸端已经很久了,我之所以暂时容忍,是因为众人担心开启战端会劳苦我国百姓。现在他们多次侵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你们和百官商议一下。’于是召集百官在都堂商议,古说:‘宋人软弱,一直害怕我们,而且知道北方的军队强大,将会依靠我们作为屏障,虽然他们时常挑衅,但估计不敢深入,他们的侮辱和轻慢之词,只是市井小民的行为,不值得计较。只需命令有关部门发文,告知他们我国历代都有大功,以及圣上爱护生灵的意思。如果他们有所觉悟,重新建立友好关系,那就无需再追求其他。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我们就全体讨伐他们,也不算晚。
当时参与商议的有十多人,虽然有些小分歧,但大体上意见一致。不久后,丞相高琪等人上奏:‘百官的商议,都请求严密布防,以逸待劳,这是上策。’皇帝同意了这个意见。当时朝廷认为各路把军官有时不和睦,不听从命令,互相诉讼,古上奏说:‘我认为,好的有鼓励,坏的有惩罚,这是国家的大法。如果好坏都不闻不问,那么上下互相欺骗,惩罚和鼓励都无法施行。’皇帝赞许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古因为朝廷想要出兵讨伐宋,上疏劝谏说:‘过去大定初年,宋人侵犯宿州,后来屡次战败,世宗料定他们不敢立即求和,于是命令元帅府派人议和,从此太平了将近三十年。泰和中,韩侂胄胡乱挑起边衅,章宗派遣驸马仆射撒揆讨伐他。撒揆考虑到战争费用巨大,不能长久支撑,暗中派遣韩侂胄的族人携带他祖父韩琦的画像和家谱,假装归附,以此见丘崇,趁机恢复友好关系,整顿军队返回。以世宗、章宗的威望,国库充实,天下富庶,还是先屈尊以求成功,向祖庙报告,记录在史册上,成为万世美谈,现在怎么能不效仿呢?现在大军稍作休整,如果南方没有战事,那么太平的日子就不远了。有人说专门使用武力可以使宋人屈服,这恐怕是空话,没有实际效果。即使偶尔获得小胜利,也不值得庆贺。他们看到我们势力强大,一定会坚守不出,我们的军队匆忙进攻,无法取得成果,必须返回以补充粮食,他们又会趁机袭击我们,使我们既不能战也不能退,那么休兵的时期恐怕就遥遥无期了。何况他们有江南的积蓄,而我们只依靠河南一路征税,这让人感到寒心。愿陛下隐忍包容,迅速采取这个策略,如果他们真的有所觉悟,那么大军也会收敛,因为我们没有受到牵制。河南一旦得到休息,然后经营北方边疆,那么陛下就能享受中兴的福气,天下也能依赖您的涵养之德。
愿陛下忽略眼前的功绩,考虑长远的隐患,不胜幸甚。”皇帝同意了他的意见,立即命令古起草议和文书。文书完成后,展示给宰臣看,宰臣认为其中含有哀求之意,显得我国微弱,于是没有采用。
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弹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污不法,古因为言辞复杂,就进行了删改,结果有些遗漏,梭失上报此事,古被降职一级,解除职务,但特免于殿试。
三年正月,尚书省上奏谏官缺员,因此请求古担任,皇帝说:‘我昨晚刚好在想古,你们就提到了他,正合我意,就去召见他吧。’再次任命古为左补阙。八月,被降职四级,解除职务。
最初,朝廷派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和刑部侍郎奥屯胡撒合将吉州的百姓迁移到丹地以躲避战乱,州民不愿迁徙,拦路控诉,百家奴告诉他们皇帝担心伤害百姓的意思,并命令召集晋安的兵将保护老幼迁徙。众人认为军队到来一定会施加压力,于是喧闹着进入州署,要求杀死百家奴。胡撒合害怕祸事,迎合众人的情绪,与他们饮酒作乐一整天,众人抬着他走,欢呼声不断,感谢他离去。返回后,皇帝下诏让古和监察御史纥石烈铁审问他,皇帝指示说:‘百家奴的死,都是胡撒合出卖的,要查清楚实际情况。’奥屯胡撒合被关进监狱后,皇帝非常愤怒,急于了解真相以依法处罚,但古等人对他相当宽容。胡撒合上吊自杀,有关部门因此将他定罪,于是有了这样的处罚。
哀宗即位初期,召回古担任补阙,不久后升任左司谏,上奏的事务稍微不如以前。不久后退休,居住在伊阳,郡守为他建造了伊川亭。古性喜饮酒,年老而不衰,常常乘船出村落到田间,留宿饮酒,有时十几天不回家,等到逆流而上时,老少争相拉船,几十里不绝,他就是这样受到时人的爱戴。正大七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古平生喜欢写诗和书法,但不受士大夫的重视,时人只称赞他的正直。
天兴年间,有一位名叫陈岢的右司谏,遇到事情总是直言不讳,皇帝曾经当面表扬他。等到汴京遭受战乱,他多次上书谈论得失,其中请求出战的一封信尤其诚恳,大意是:“现在的事情,都是因为陛下没有果断决策,将相们胆小怕事,如果继续拖延不决,一旦到了无法应对的地步,恐怕只有君臣相对哭泣而已。”这可以说是直击当时的问题,但是当时的宰相赤盏合喜等人阻止了他的建议,认为他的计划不可行,有见识的人都为他感到惋惜。陈岢字和之,是沧州人,大安元年考中进士。
赞曰:宣宗即位后,一心想要继承和发扬世宗的遗志,但他所做的却完全相反。大定年间讲和,南北都称得上治理得很好,贞祐年间用兵,百姓生活困苦。石琚担任宰相时,君臣之间都力求宽厚。高琪掌权后,厌恶儒生而喜欢官吏,上下都变得苛刻。完颜素兰首先攻击高琪的恶行,认为高琪一定会扰乱法纪。陈规极力指责刀笔吏的残暴,担心会败坏风俗。许古请求与宋朝和谈,言辞中充满了忠诚和爱意。这三人的言论都切中时弊,有古代直言敢谏的大臣风范。宣宗知道他们是正直的人,却不用他们的建议,像这样还想要与世宗相比,是相当困难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四十七-注解
完颜素兰:金朝官员,曾任宰相。
陈规:陈规,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
许古:金朝官员,曾任宰相。
策论进士:科举制度中的一种考试形式,要求考生不仅要有文学才华,还要有政治见解和治国策略。
宣宗:金朝皇帝完颜珣的庙号,即金宣宗。
汴:汴指汴京,即今天的开封市,金朝的都城。
燕都:燕都,指今天的北京市,古称燕京,曾是辽朝的都城。
权监察御史:权,代理;监察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弹劾不法。
宣宗迁汴:指金宣宗将都城从燕京迁至汴京。
平章高琪:同上,指金朝官员高琪。
唐明皇:唐明皇,指唐朝皇帝李隆基,其统治时期称为开元盛世。
灵武:灵武,古地名,位于今天的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
东海:东海,指金朝皇帝完颜亮,其年号之一为“东海。
谗谄:谗言和谄媚,指说别人的坏话和奉承他人。
忠直:忠诚正直的人。
纪纲紊乱:国家法律和秩序混乱。
法度益隳:法律制度更加败坏。
儆惧:警告和恐惧。
龙兴:指皇帝即位。
南迁:指将都城迁移到南方。
贬损:减少或降低。
军官:指军队中的官员。
妄费:浪费。
剌塔不也:剌塔不也,金朝官员名。
移剌:移剌,官职名,相当于都指挥使。
招诱:招揽和诱惑。
义军:指民间自发组织的军队。
伯德文哥:伯德文哥,金朝官员名。
叛:背叛。
宸聪:皇帝的智慧。
台官:指中央政府的官员。
乌古论德升:乌古论德升,金朝官员名。
张行信:张行信,金朝官员名。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是古代负责监督和谏言的机构。
凶威:凶恶的威势。
阂选法:阻碍选拔人才的制度。
紊资品:扰乱官员等级制度。
县令:古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一县的政务。
司县长官:指负责州县政务的官员。
察:考察。
赏罚:奖励和惩罚。
议者:议论的人,指朝廷中的官员或士人。
皇太子:古代帝王的儿子,被指定为继承皇位的人,具有很高的地位和责任。
春宫:古代指太子居住的宫殿,也泛指太子的居所。
师保赞谕:指太子的师傅和保傅,负责对太子进行教育和指导。
素兰:人名,此处指素兰上章的人。
成王:周朝的第五位君主,周武王的儿子,以贤明著称。
周、召:周公旦和召公奭,都是周成王的师傅,以贤能著称。
持守之道:保持和遵守道德和原则的方法。
成周:周朝的都城,也指周朝。
钦惟:古代臣子对君王的敬称。
内侍局直长:官职名,负责宫廷内部事务。
谏议大夫:官职名,负责向皇帝提出意见和建议。
侍御史:官职名,负责监察官员,向上级报告不当行为。
蒲鲜万奴:人名,此处指叛乱的首领。
辽东:古代地名,指今天的辽宁省东部地区。
铁山:地名,此处指一个具体的位置。
典客署书表:官署名,负责外交事务的文书。
翰林待制:官职名,负责皇帝的文学和学术事务。
河中府:古代的一个行政区划。
南阳:古代地名,指今天的河南省南阳市。
坐系:被关押。
司直:官职名,负责监察和纠正官员的不当行为。
榜笞:古代的一种刑罚,用竹板或荆条打人。
权户部侍郎:官职名,代理户部侍郎的职务。
京西司农卿:官职名,负责京西地区的农业事务。
司农大卿:官职名,司农卿的上级,负责全国的农业事务。
御史中丞:官职名,御史台的副台长,负责监察官员。
元帅右都监:官职名,负责军事监察。
参知政事:官职名,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行省:古代行政区划,相当于现在的省。
京兆:古代地名,指今天的陕西省西安市。
金安军节度使:官职名,负责军事指挥。
同、华安抚使:官职名,负责安抚地方。
修谨:指为人严谨,遵守规矩。
近侍局直长:官职名,负责宫廷内部事务。
宣差从宜:官职名,负责宣抚地方。
警巡使:官职名,负责治安巡逻。
冯祥:人名,此处指警巡使。
刀笔:古代指文书工作。
榷酤:古代指征收酒税。
监括放之:监督释放。
宣抚司:官职名,负责安抚地方。
缄默:闭口不言。
洪造:伟大的功业或事业。
责大臣以身任安危:指国家大臣应以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承担国家的安危,强调大臣的责任和忠诚。
北兵起自边陲:指北方敌军从边境地区发起进攻。
神都覆没:指古代都城洛阳(又称神都)被敌军攻陷。
翠华南狩:指皇帝南迁避难。
大河以北莽为盗区:指黄河以北地区成为盗贼横行的地区。
枢府:指中央军事机构。
尚书省:古代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机构。
社稷生灵:指国家和社会的百姓。
睿断:指皇帝的英明决断。
唐文皇:指唐朝的唐太宗李世民。
中书门下:指唐朝的中央政府机构。
国朝:指作者所在的朝代,此处可能指宋朝。
卫文公:指春秋时期的卫国君主卫文公。
汉文帝:指西汉的汉文帝刘恒。
钧驷:指古代皇帝的车队。
弋绨:指一种粗麻布。
革舄:指用皮革制成的鞋子。
河南:河南,指黄河以南的地区。
州县:指古代的地方行政单位。
军卫监当:指军事监督官。
冗滥:指官员过多且能力不足。
骠骑荣禄:指一种高官职位。
散官:指没有实际职权的官员。
八资:指古代官员晋升的八个条件。
选将帅以明军法:选拔优秀的将领并明确军纪法规,确保军队的纪律性和战斗力。
将者国之司命:将领是国家的命运所在,是决定国家安危的关键人物。
北兵入境:指北方敌军进入国境。
野战则全军俱殃,城守则阖郡被屠:在野战中全军可能遭受毁灭性打击,在城守中整个郡城可能被屠杀。
庸将不知用兵之道:平庸的将领不懂得用兵之道。
三辰不轨,取士为相。四夷交侵,拔卒为将。:当星辰运行异常时,选拔士人担任宰相;当四方外敌入侵时,选拔士兵担任将领。
门阀膏粱之子:指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富家子弟。
亲故假托之流:指依靠私人关系或虚假身份担任官职的人。
裒刻:剥削、压迫。
谋克:古代军制中的一种单位,相当于营。
蒲辇:古代军中的一种职务,负责管理车辆。
旗鼓司火头:古代军中负责旗帜、鼓乐和火器的官职。
俸廪:官吏的俸禄。
券粮:凭证粮食,指官府发放的粮食。
伏乞明敕大臣:恳请皇帝下明令给大臣。
散将:分散的将领。
大将:高级将领。
奇正虚实之数:兵法中的战术变化和虚实之计。
坐作进退之节:军队的行军、驻扎、进攻、撤退的规矩。
弓矢铠仗:弓箭、铠甲、兵器。
放归山林:指隐居山林,远离尘世。
权吏部郎中:暂时代理吏部郎中的职务。
陕西民力疲乏:陕西地区的民众力量疲弱。
铨选吏员:选拔官员。
开封警巡判官:开封市的警巡判官。
补阙:古代官职,负责补充官员的空缺。
宣抚使:古代官职,负责安抚地方,处理边防事务。
便宜杀人:指有权随意杀人。
冤狱:冤枉的案件。
职燮理者:负责治理的人。
规:规,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具体姓名未提及。
面谕:面谕,指当面告知,皇帝对官员的亲自指示。
轻犯边界:轻犯边界,指轻率地侵犯边界,即侵犯国家领土。
轻骑袭之:轻骑袭之,指用轻装的骑兵进行突袭。
惩创告和:惩创告和,指通过惩罚使对方屈服并求和。
息吾民耳:息吾民耳,指让我国百姓得到安宁。
光武中兴:光武中兴,指东汉光武帝刘秀恢复汉朝统治的时期。
每一出兵,头须为白:每一出兵,头须为白,意指每次出兵都要全力以赴,不留后患。
陕西事:陕西事,指陕西地区的事务。
马渐羸瘠:马渐羸瘠,指马匹逐渐瘦弱。
秋高气爽:秋高气爽,指秋天的天气凉爽宜人。
合达尽力决一战矣:合达尽力决一战矣,指合达尽力准备进行一场决战。
撒合辇:撒合辇,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乌古论四和:乌古论四和,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官名,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完颜习显:完颜习显,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省中:省中,指朝廷的中央机构。
中辍:中辍,指中途停止。
大睦亲事:大睦亲事,指处理与外国关系的事务。
劾:劾,指弹劾,对官员进行指责。
谄佞:谄佞,指奉承拍马,巴结他人。
招权纳贿:招权纳贿,指利用职权谋取私利。
不公事:不公事,指不公平的事情。
中京留守:中京留守,指负责管理中京(今北京)的官员。
宰相材也:宰相材也,意指有做宰相的才能。
词赋进士第:词赋进士第,指通过词赋考试成为进士。
左拾遗:左拾遗,官名,负责记录皇帝言行,提出建议。
庙社陵寝:庙社陵寝,指皇帝的宗庙、社稷和陵墓。
图籍重器:图籍重器,指重要的文献资料和文物。
闾阎细民:闾阎细民,指普通百姓。
整训师徒:整训师徒,指整顿和训练军队。
恢复计:恢复计,指恢复国家领土的计划。
拒河自保:拒河自保,指在黄河边进行防御。
诸路军户:诸路军户,指各路军队的家属。
闾阎:闾阎,指平民百姓。
庙社:庙社,指祭祀祖先的场所。
陵寝:陵寝,指皇帝的陵墓。
图籍:图籍,指地图和书籍。
重器:重器,指重要的器物。
裴满德仁:裴满德仁,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孙德渊:孙德渊,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孙铎:孙铎,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耆旧:耆旧,指年老的官员。
黜陟:黜陟,指官员的升降。
腹心之臣:腹心之臣,指最亲近的臣子。
闲于兵事者:闲于兵事者,指熟悉军事的人。
胥鼎:胥鼎,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完颜弼:完颜弼,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从坦:从坦,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阿鲁带:阿鲁带,人名,此处指当时的一位官员。
昭义节度使:昭义节度使,官名,负责管理昭义地区(今山西长治)的军事。
根括:根括,指彻底清理。
清野计:清野计,指清空敌后地区的计划。
禾十损七八:禾十损七八,指庄稼损失了七成以上。
胁从人:胁从人,指被迫从军的人。
京师:指古代中国的首都,是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诸夏:古代对中原地区的称呼,指中原地区的汉族。
根本:基础,根本的所在。
常宿重兵:长期驻扎重兵。
征讨:出兵讨伐。
蓄积:积累,储备。
司:官署,政府机关。
搜括:搜刮,强行征收。
转贩:转运贩卖。
草泽:民间,非官府的。
疏贱:地位低微。
百僚:百官,指朝廷中的所有官员。
章疏:奏章,指臣子向皇帝上呈的文书。
中外:朝廷内外。
太平:社会安定、和谐的状态。
迁:调动官职,升迁。
起居注:记录皇帝日常活动和朝廷大事的官方文献。
右司谏: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言行,属于谏官系统。
丞相:古代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
立法:制定法律。
的决:立即判决。
礼义廉耻:儒家提倡的四种道德规范。
君子:有道德的人。
小人:道德低下的人。
万世不易论:永远不会改变的论断。
从权立法: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制定法律。
赎:用财物赎罪。
爵禄:官职和俸禄。
驭贵:驾驭贵族。
车驾:皇帝的车队。
科征:征税。
军期:军事期限。
仁恕:仁爱宽恕。
措安:安排妥当。
督责:监督责罚。
文行:文学和品行。
武功:军事才能。
阀阅:世袭的官职。
凡庶:平民百姓。
陵犯:侵犯,触犯。
元年赦恩:新皇帝登基第一年的赦免令。
刑不上大夫:古代法律中规定的贵族犯罪不适用普通刑罚。
赦恩:皇帝的赦免令。
大兵:大规模的军队。
潼关:古代重要的关隘,位于今河南省。
阌乡: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觇者:侦察的人。
趋向:方向,意图。
招贤所:招募贤才的机构。
宋兵:宋朝的军队。
赣榆: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涟水: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伪檄:伪造的檄文。
构祸:制造祸端。
含容:宽容忍耐。
开兵端:挑起战争。
劳吾民:使我的百姓劳苦。
把军:驻防的军队。
诉讼:打官司,诉讼。
劝:奖励。
惩:惩罚。
蒙:欺骗。
掣肘:牵制,阻碍。
息肩:休息,摆脱负担。
经略:筹划治理。
朔方:北方边疆地区。
典刑:法典规定的刑罚。
致仕:退休。
伊阳: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伊川亭:为纪念某人而建的亭子。
嗜酒:喜欢喝酒。
士大夫:古代的文人官员。
直:正直,直率。
天兴间:指金朝天兴年间,即公元1232年至1234年。
陈岢:金朝官员,曾任右司谏,以直言敢谏著称。
辄言无少隐:总是直言不讳,毫无保留。
上尝面奖:皇帝曾经当面夸奖他。
汴京:指北宋的都城开封,金朝时仍称汴京。
封事:古代官员上奏皇帝的文书,内容多为机密。
得失:指国家政治、军事等方面的利弊。
请战:请求参与战斗,表示愿意为国家效力。
剀切:恳切,直率。
切中时病:指言论切中时弊,能够指出当时社会问题的要害。
时相:当时的宰相。
赤盏合喜:金朝宰相,以善于权谋著称。
沮之:阻止,挫败。
策为不行:计划或建议没有被采纳。
识者惜焉:有见识的人对此感到惋惜。
字和之:陈岢的字。
沧州: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大安元年:金朝皇帝完颜光宗的大安元年,即公元1209年。
进士:古代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功名,是进入仕途的途径之一。
孜孜焉:勤勉不懈的样子。
世宗:金朝皇帝完颜雍的庙号,即金世宗。
继述:继承和发扬。
大定:金朝皇帝完颜璟的大定年间,即公元1161年至1189年。
南北称治:指南北两地都实现了治理和安定。
贞祐:金朝皇帝完颜珣的年号,即贞祐年间,时间为公元1213年至1217年。
生民涂炭:指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形容社会动荡不安。
石琚:金朝官员,曾任宰相。
宽厚:宽容厚道,不苛刻。
高琪:金朝官员,曾任宰相,以严酷著称。
恶儒喜吏:不喜欢读书人,喜欢官吏。
苛察:苛刻而细致的审查。
刀笔吏:指善于文书的官吏,有时也指文官。
残虐:残酷而残忍。
坏风俗:破坏社会风气。
宋和:与宋朝和好。
忠爱:忠诚和爱护国家。
古诤臣之风:古代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之风。
隆世宗:使国家繁荣昌盛如同世宗时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四十七-评注
天兴间,有右司谏陈岢者,遇事辄言无少隐,上尝面奖。
此句描绘了陈岢的性格特点,他作为右司谏,敢于直言,无所隐瞒,这体现了古代士大夫的忠诚与担当。‘遇事辄言’、‘无少隐’等词语,彰显了其直率的个性,‘上尝面奖’则说明皇帝对其言论的认可。
及汴京被兵,屡上封事言得失,请战一书尤为剀切,其略云:‘今日之事,皆出陛下不断,将相怯懦,若因循不决,一旦无如之何,恐君臣相对涕泣而已。’可谓切中时病,而时相赤盏合喜等沮之,策为不行,识者惜焉。
此段通过陈岢在汴京被兵时的表现,展现了他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屡上封事言得失’说明他积极进言献策,‘请战一书尤为剀切’则体现了他对国家危机的深刻认识。‘切中时病’表明他的言论切合当时国家的实际问题,而‘时相赤盏合喜等沮之’则反映了当时政治环境的复杂与险恶。
岢字和之,沧州人,大安元年进士。
这句话补充了陈岢的个人信息,‘岢字和之’表明了他的字,‘沧州人’说明了他的籍贯,‘大安元年进士’则表明了他的身份和学识背景,这些信息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陈岢的言行。
赞曰:宣宗即位,孜孜焉以继述世宗为志,而其所为一切反之。
这句话是对当时皇帝宣宗的评价,‘孜孜焉以继述世宗为志’表明宣宗有继承世宗遗志的愿望,但‘而其所为一切反之’则指出他在实际行动上与世宗的治国理念相反,反映了当时政治的矛盾与冲突。
大定讲和,南北称治,贞祐用兵,生民涂炭。
此句回顾了宣宗时期的政治举措,‘大定讲和’和‘南北称治’表明宣宗时期国家实现了和平与稳定,但‘贞祐用兵,生民涂炭’则指出宣宗后期用兵导致民生疾苦,反映了战争对人民生活的影响。
石琚为相,君臣之间务行宽厚。高琪秉政,恶儒喜吏,上下苛察。
这句话对比了宣宗时期两位宰相的不同执政风格,‘石琚为相’和‘君臣之间务行宽厚’表明石琚在相位上推行宽政,而‘高琪秉政,恶儒喜吏,上下苛察’则指出高琪的执政风格偏向严苛,反映了当时政治的分歧。
完颜素兰首攻琪恶,谓琪必乱纪纲。陈规力言刀笔吏残虐,恐坏风俗。许古请与宋和,辞极忠爱。
此段描述了三位大臣对当时政治的批评和建议,‘完颜素兰首攻琪恶’表明他对高琪的恶行进行了揭露,‘陈规力言刀笔吏残虐’则反映了陈规对当时官吏残暴行为的批判,‘许古请与宋和’则提出了和议的建议,‘辞极忠爱’表明了他的忠诚。
三人所言皆切中时病,有古诤臣之风焉。宣宗知其为直,而不用其言,如是而欲比隆世宗,难矣。
这句话总结了三位大臣的言论及其影响,‘三人所言皆切中时病’表明他们的言论具有针对性,‘有古诤臣之风焉’则肯定了他们的直言敢谏。‘宣宗知其为直,而不用其言’反映了宣宗虽然认可他们的忠诚,但并未采纳他们的建议,‘如是而欲比隆世宗,难矣’则指出宣宗难以达到世宗的治国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