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济公(约公元1100年-1200年),本名李修缘,南宋时期的和尚,以其狂放不羁、爱民如子的形象著称。济公在民间故事中被塑造为一位佛门高僧,既能行医治病,又能显现神迹,深受百姓喜爱。此书主要根据济公的传奇故事整理而成。
年代:成书于明代(约16世纪)。
内容简要:《济公全传》是一部民间传说体裁的小说,讲述了济公一生的奇异事迹。济公虽然身为和尚,但行为不拘一格,常以不修边幅、疯癫的形象示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智勇双全的神奇人物。他通过各种方式帮助百姓解决困境,巧妙地化解了许多社会矛盾。小说通过济公的故事,传递了深刻的道德教义和社会关怀,展现了济公博爱与智慧的一面。《济公全传》具有丰富的民间文化内涵,并且通过其幽默和讽刺的手法,反映了社会的种种弊端与人性的复杂。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济公全传-第四十七回-原文
遇节妇淫贼采花 泰山楼复伤人命
话说华云龙听刘昌之言,自己也未答言。
三人吃了晚饭,住在钱塘门外刘昌家中。
天有初鼓之后,自己也睡不着,起来看了看王通刘昌二人都睡了,自己起来把夜行衣包打开,把夜行衣换好,把白昼的衣服换下来,用包裹斜插式系在腰间,把钢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轧把簧,自己这才出离了上房,将门倒带。
抬头一看,见满天的星斗,并有朦朦的月色,跳墙出了这所院落。
见街市上路静人稀,来到尼庵以外,拧身纵上房去,往四野一看,这座庙是三层大殿,正大殿东边有一个角门,单有一所东跨院。
来到东配房一看,见那院中是北上房三开,东西配房各三间,正南是一道墙,里面栽松种竹,院中倒也清雅,北上房东里间屋中,影影射出灯光,隐隐有念经之声,东配房北里间也有灯光。
他这才由东配房上跳下来,直奔北上房台阶,来到窗榻以外,把纸湿破一看,这屋中是顺前檐的坑,坑上有一张小床,桌上面有一盏灯,有四个小尼僧,都是十四五岁,在那里抱着经本,那里念经。
地上靠北墙一张条案,上面堆着许多经卷,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尼僧,有六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
华云龙看了一看,这里面并没有那一个带发修行的少妇,复又转身够奔东配房。
来到北里间窗棂以外,把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一看,也是一张床,上面有一张小床桌,桌上搁着灯,旁边坐着正是那白天坐轿的那少妇,正在灯下唪经。
华云龙看罢,推门而入,来到房中,把赵氏吓了一跳,自己正在念经之际,见外面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青,背后插着刀,赵氏赶紧问道:‘你是什么人?此地乃是佛净地,黑夜光景来此何干?快些说!’
华云龙说:‘小娘子,白昼我见你坐轿由城隍山经过,我见你貌美,我跟到此处,故此找今夜前来寻你,你要从我片刻之欢,我这里有薄意相酬。’
妇人一听,把脸一沉说:‘趁此出去,不然我要嚷了!把我师傅叫来,将你送到当官,悔之晚矣!’
华云龙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好!你要从我便罢,如不从我,你来看!’用手一指背后的刀。
那妇人一看,本是位烈节的妇人,赶紧就嚷:‘了不得了!杀了人了!救人哪!’
华云龙一听,恐怕有人来,过去一揪青丝发,拔出刀扑的一刀,竟将妇人杀死,可怜红粉多娇女,化做南柯一梦西。
华云龙本是一团高兴,今朝把人一杀,心中甚是懊悔,只见外面老尼姑说:‘什么人在我这里扰闹?已把房门堵住。’
华云龙急了,照定老尼姑头上就是一刀,老尼姑一闪身,正砍在膀背之上,老尼姑‘哎呀!’一声,翻身栽倒。
华云龙趁势纵在院中,拧身上房,自己仍由旧路回来。
刘昌正醒了,说:‘华二太爷上哪里去了?’华云龙也不隐瞒,就把方才采花之事,如此如此一说,王通也醒了,听的明白,说:‘二弟初到此地,就做了这样的大案,惟恐你在此地住不长久。’
华云龙一听,微微一笑,说:‘不要紧,就凭此地这几个班头,我有个耳闻报,不足为论。’说着话,二人起来。
天光亮了,华云龙说:‘刘昌你做你的买卖去,不要跟我二人闲逛,你有公事在身。’刘昌答应去了。
王通同华云龙二人,够奔钱塘门,见街市上人烟稠密,二人就听纷纷传言:‘乌竹庵回头验尸。’
王通说:‘兄弟,咱们二人找清雅地方喝酒去罢,不要在那里闲逛。’二人进了城,来到凤山街路北,有一座泰山楼,是一个大酒饭馆,二人想要进去喝杯酒。
二人迈步进去,见里面虽有柜灶,并无人张罗座,二人上了楼一看,见柜里坐定一人,面如青粉,头戴宝蓝缎四棱巾,身穿宝蓝缎大氅,长得凶眉恶眼,怪肉横生,有四五个跑堂的,都不像正经买卖人,二人坐下多时,也没人过来,就听那万字柜里,面如青粉那人说:‘伙计们,方才我没起来,听你们大家嚷什么来着?’
伙计说:‘别提了,你回头吃碗饭去瞧热闹去罢,钱塘门外有座乌竹庵,庙里有一个守节的孀妇,带发修行。昨夜晚间被淫贼杀了,还把老尼姑砍了很重的刀伤,少时就验尸,你说这事多蹊跷?’
就听这位青脸掌柜的说:‘这个贼真可恨!可惜这样贞节烈妇,被淫贼给杀了。必是这个贼人,他上辈叫人家给淫过,他这是来报仇来了。’
华云龙气得眼一瞪,又不好答话,自己在这里生气,把脚一蹬板凳,说:‘你们这几个东西,没长眼睛,二太爷来了半天,怎么你们不过来?是买卖不是?’
伙计一听,把眼睛一翻,说:‘你先别嚷,你若要来挑眼,你打听打听这个买卖谁开的?告诉你罢,我们自从开张,打了也不是一个了,净说本地的匪棍,打了十几个,扫完了拿片子送县。告诉你是好话,你先别挑眼。’
华云龙一听此言,把眼一瞪,说:‘二太爷不论是谁开的,你惹翻了二太爷,我放火烧你的楼。你把你们东家找来,二太爷我会会,莫非他项长三头,肩生六臂?二太爷我挑定眼了。’
书中交代:这座酒楼的东家,原本是秦丞相的管家秦安他的侄儿叫净街太岁秦禄开的。
这座酒楼,本不为卖散客座,所为是有人托人情打官司来,找秦禄他给秦相府走动,所拉拢都是几个仕宦人等买卖,很势利。
今天见华云龙一发话,秦禄由柜里就出来说:‘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发横?来人给我打他,打完了他,拿我的名片,把他送县。’
华云龙一听,气往上撞,伸手就把刀拉出来,秦禄说:‘你敢杀人么?拿刀怎么样,给你砍?’自己倚为有势利,把脑袋往前一递,华云龙说:‘杀你还不如碾臭虫。’手起刀落,秦禄脑袋分了家。
吓得伙计喊嚷:‘我的妈!’往下就跑,脚底下一软,‘咕噜噜’滚下楼梯去。
立时有人到本地面官厅去报,‘我们酒楼上来了两个人,把我们东家杀了!’
众官人说:‘赶紧拿!’及至众人来到楼上一瞧,楼上并没了人。华云龙同王通早由楼窗跳出去,站在人群中看热闹,见泰山楼都围满了人,众人说:‘贼跑了!’有说:‘不要紧,这贼跑不了。咱们太守衙门,有四位班头,叫柴元禄、杜振英、雷四远、马安杰,这四位久惯办有名的江洋大盗,像这个贼,不等三天必办着。’
华云龙在人群中听明白,记在心中,同王通找了个背向所在,进了酒铺,到雅座里坐下喝酒。
王通就说:‘贤弟,你太闹的不像,昨天你方到这里,晚间杀了一个,今天又杀了一个。’
华云龙说:‘我告诉大哥说,既我来到这里,我要做几件惊天动地之事,也是他自己找死。
方才我听见说,此地有四个能办案的马快,我倒要斗斗他们这几个,晚间我到秦相府去,把当朝宰相秦喜的项上人头取来。我要在临安城住半年,倒要看什么样的人物前来拿我。’
王通说:‘贤弟你当真有这个胆量?’华云龙说:‘我焉能说了不算。’
王通说:‘贤弟真要敢做这件事,愚兄也必跟着,我二人也是多贪了几杯酒。’
王通拿话一激他,华云龙气往上冲,吃完了酒,二人就够奔秦和坊前去探道。
两个人探完道,找了个僻静的酒铺,说话谈心。
候至天色已晚,二人来到无人之处,把夜行衣包打开,换去白昼衣服,打在包裹之内。
来到秦相府拧身上墙,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相仿。
来到秦相府的内宅,各处一寻找,见后宅北上房屋中,灯光闪闪。
两个人一想:‘这里是内宅,大概必是秦相所居之处。’
瞧见里面有两个丫环,在那里坐着值宿,都是十四五岁,桌上点着蜡灯。
二人蹿上房来,伸手掏出一支薰香点着,往房中一送,少时把两个丫环都薰过去。
华云龙这才进到中间一看,只打算是秦相在屋里住,敢情是秦夫人卧室。
华云龙一看,座头之上放着镯囊,内边有奇巧玲珑透体白玉镯一对,半天产,半人工,实乃外国进贡之物,被秦相留下。
华云龙说:‘王二哥你要这个罢!’王通说:‘我不要,你要罢!’
又回头见那边有一个凤冠盒子,里边有十三挂宝贝,垂珠凤冠一顶,也拿起放在囊中,然后出来,见桌上有笔砚,拿起笔来,在墙上写了两首诗,投笔于桌,自己转身到外面,合王通二人竟自去了。
秦相一早起来上朝,必要到里边来,一见丫环昏迷不醒,到屋中一看,失去镯囊玉镯凤冠,急派人先把夫人使女救活,一看墙上,秦相方知贼人已远去了。
不知墙上写的是何诗句,且看下回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济公全传-第四十七回-译文
话说华云龙听了刘昌的话,自己并没有回答。三人吃完晚饭后,住在钱塘门外刘昌的家。天快到初更时分,自己也睡不着,起来看了看,王通和刘昌都已经睡了,于是自己起来,打开夜行衣的包裹,换上夜行衣,把白天穿的衣服卷起来,斜挎在腰间,把钢刀插在软皮鞘里,拧紧了弹簧,这才离开房间,关好门。
抬头一看,满天都是星星,还有淡淡的月光,华云龙跳过墙,离开了这个院子。
看到街上人少安静,来到尼姑庵外,翻身上房,往四周一看,这座庙有三层大殿,正殿东边有一个小门,旁边有一座东跨院。
来到东配房,看到院子里是北面的上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正南面是一道墙,里面种着松树和竹子,院子里很清静。
北面上房东里间透出灯光,隐约听到念经的声音,东配房北里间也有灯光。
华云龙从东配房跳下来,直奔北上房的台阶,来到窗户外面,用湿纸破了窗户纸一看,屋里是顺着屋檐的炕,炕上有一张小床,桌上点着一盏灯,有四个十四五岁的尼姑,在那里抱着经本念经。
地上靠北墙有一张条案,上面堆着许多经卷,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尼姑,看起来很慈祥。
华云龙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出家的少妇,于是转身朝东配房走去。
来到北里间窗户外,用湿纸破了窗户纸,往里一看,也是一张床,上面有一张小床桌,桌上点着灯,旁边坐着的就是白天坐轿的那个少妇,她正在灯下念经。
华云龙看了一眼,推门进去,赵氏吓了一跳,她正在念经,看到外面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青色衣服,背后插着刀,赵氏赶紧问道:‘你是谁?这里是清净的佛地,你深夜来此有何事?快说!’华云龙说:‘小娘子,白天我看到你坐轿从城隍山经过,我觉得你很美,所以跟到这里,今晚来找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些小礼物。’妇人一听,脸色一沉说:‘快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把我师傅叫来,把你送到官府,你后悔都来不及!’华云龙一听这话,非常生气,说:‘好!你要是愿意,就听我的,不然你就看看!’他指着背后的刀。
那妇人一看,是个刚烈的妇人,赶紧喊道:‘不好了!杀人了!快来救人哪!’华云龙一听,担心有人来,过去一把抓住妇人的头发,拔出刀,一挥,竟然将妇人杀死,可怜这位美丽的女子,就这样化作了南柯一梦。
华云龙本来很高兴,但现在杀了人,心里非常后悔,只见外面老尼姑说:‘什么人在这里捣乱?我已经把房门堵上了。’华云龙急了,朝老尼姑头上就是一刀,老尼姑一闪身,正砍在肩膀上,老尼姑‘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华云龙趁机跳到院子里,翻身上房,还是从原来的路回来。刘昌醒了,说:‘华二太爷去哪里了?’华云龙没有隐瞒,就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刘昌,王通也醒了,听得很清楚,说:‘二弟刚到这个地方,就做了这样的大事,恐怕你在这里住不长久。’华云龙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就凭这里几个班头,我有个耳闻报,不算什么。’说着,两人起身。
天亮了,华云龙说:‘刘昌,你去忙你的生意,不要跟着我们闲逛,你有公事在身。’刘昌答应了。
王通和华云龙来到钱塘门,看到街上人很多,两人就听人们纷纷议论:‘乌竹庵要验尸。’王通说:‘兄弟,我们去找清静的地方喝酒吧,不要在那里闲逛。’两人进城,来到凤山街北边,有一座泰山楼,是一个大酒馆,两人想要进去喝杯酒。
两人走进去,看到里面虽然有柜灶,但没有服务员来招呼,两人上了楼,看到柜子里坐着一个人,脸色苍白,戴着宝蓝色的缎子四棱巾,穿着宝蓝色的缎子大氅,长得凶眉恶眼,肌肉发达,有四五个跑堂的,都不像正经的生意人。
两人坐下好一会儿,也没人来招呼,只听柜子里脸色苍白的那个人说:‘伙计们,刚才我没起来,听你们说什么?’伙计说:‘别提了,你回头吃饭去瞧热闹吧,钱塘门外有座乌竹庵,庙里有一个守节的寡妇,带发修行。昨晚被淫贼杀了,还把老尼姑砍得重伤,马上就要验尸,你说这事多奇怪?’就听这位青脸掌柜的说:‘这个贼真可恨!可惜这样贞节的妇人,被淫贼给杀了。一定是这个贼人,他上辈被人淫过,这是来报仇来了。’华云龙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又不好说话,自己在这里生气,踢了凳子一下,说:‘你们这几个东西,没长眼睛,二太爷来了半天,怎么你们不过来?是做生意不是?’伙计一听,翻了个白眼,说:‘你先别嚷,你要是挑事,你打听打听这个买卖是谁开的?告诉你吧,我们自从开张,打了也不是一个了,净说本地的地痞,打了十几个,收拾完就送县里。告诉你这是好话,你先别挑事。’华云龙一听这话,眼睛一瞪,说:‘二太爷不管是谁开的,你惹怒了二太爷,我放火烧你的楼。你把你们东家叫来,二太爷我会会,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二太爷我决定要找他。’
书中交代:这座酒楼的东家,原本是秦丞相的管家秦安的侄儿,名叫净街太岁秦禄开的。这座酒楼,本来不是为了接待散客而开设的,而是为了有人因为打官司托人情来,找秦禄帮忙在秦相府走动,所接触的都是一些做官的人,非常势利。今天华云龙一开口,秦禄就从柜台里出来,说:‘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撒野?来人,给我打他,打完了他,拿着我的名片,把他送进县里。’华云龙一听,气得直往上冲,伸手就拔出刀来,秦禄说:‘你敢杀人吗?拿着刀怎么样,给我砍?’他自己以为有靠山,把头往前一伸,华云龙说:‘杀你还不如碾死一只臭虫。’手起刀落,秦禄的头就分开了。吓得店小二喊叫着:‘我的妈!’转身就跑,脚下一滑,‘咕噜噜’地滚下了楼梯。
立刻有人跑到当地官厅去报告说:‘我们酒楼上来了两个人,把我们的东家杀了!’
众官人说:‘赶紧抓捕!’等到众人来到楼上,一看,楼上已经没有人了。华云龙和王通早就从楼窗跳出去,站在人群中看热闹,见泰山楼周围都围满了人。众人说:‘贼跑了!’有人说:‘不要紧,这贼跑不了。我们太守衙门有四位捕快,名叫柴元禄、杜振英、雷四远、马安杰,这四位都擅长办理有名的大盗案件,像这样的贼,不等三天一定能抓到。’华云龙在人群中听明白了,记在心里,和王通找了个背人的地方,进了酒铺,坐在雅座里喝酒。
王通就说:‘贤弟,你太过分了,昨天你刚到这里,晚上杀了一个,今天又杀了一个。’华云龙说:‘我告诉大哥,既然我来了这里,我要做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找死。刚才我听见说,这里有几个能办案的捕快,我倒要跟他们斗一斗,晚上我到秦相府去,把当朝宰相秦喜的人头取来。我要在临安城住上半年,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物来抓我。’王通说:‘贤弟,你真的有这个胆量吗?’华云龙说:‘我怎么能说了不算呢。’王通说:‘贤弟真要敢做这件事,我兄弟也必须跟着,我们也是贪了几杯酒。’王通一激他,华云龙气得直往上冲,喝完酒,两人就赶往秦和坊探路。
两个人探完路,找了个僻静的酒铺,聊天谈心。
等到天色已晚,两人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打开夜行衣的包裹,换掉白天的衣服,把衣服打包好。来到秦相府,攀上墙头,翻房越脊,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来到秦相府的内宅,四处寻找,看到后宅北面的房子里,灯光闪烁。两个人心想:‘这里是内宅,大概就是秦相住的地方。’看到里面有两个丫环在那里值班,都是十四五岁,桌上点着蜡烛。两人跳上房来,伸手掏出一支熏香点燃,往房里一送,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丫环都熏倒了。
华云龙这才走进屋中间一看,本以为秦相在里面住,没想到是秦夫人的卧室。华云龙一看,床头上放着装着镯子的袋子,里面有一对非常精美、透明、半天然半人工的白玉镯,是外国进贡的,被秦相留下了。华云龙说:‘王二哥,你要这个吧!’王通说:‘我不要,你要吧!’
他又回头看到一个凤冠盒子,里面有一串宝贝,还有一顶垂珠凤冠,也拿起放在袋子里,然后出来,看到桌上有一笔砚台,拿起笔来,在墙上写了两首诗,把笔扔在桌上,自己转身到外面,和王通一起离开了。
秦相一早起来上朝,一定要到里面来,一看到丫环昏迷不醒,到屋中一看,失去了装着镯子的袋子、玉镯和凤冠,立刻派人先把夫人和丫环救醒,一看墙上,秦相才知道贼人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墙上写的诗句是什么,且看下回分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济公全传-第四十七回-注解
节妇:指守节的妇女,即丈夫去世后,终身不嫁,以守节为荣的女子。
淫贼:指强奸妇女的罪犯,淫指性行为的不正当。
采花:古时指强奸妇女,采花贼即指强奸犯。
泰山楼:指位于钱塘门附近的一家大酒饭馆,泰山楼在此处指代该酒饭馆。
发修行:指出家修行,但保留发髻,不剃度。
青丝发:指黑色的头发,此处指老尼姑的头发。
当官:指官府,古代指官员。
薄意:指微薄的礼物或心意。
乌竹庵:指一个位于钱塘门外的尼姑庵。
验尸:指对死者的尸体进行检查,以确定死因。
匪棍:指强盗、土匪。
片子:指名片或请柬,此处指递送的名片或请柬。
县:县是古代中国的行政区划单位,相当于现在的县级市或县。
宝蓝缎:指一种用蓝色缎子制成的服饰材料。
四棱巾:指一种四角尖的帽子。
大氅:指一种长袍,常用于贵族或富商。
凶眉恶眼:形容人面容凶狠。
怪肉横生:形容人面容丑陋。
跑堂:指酒楼、饭馆中的服务员。
万字柜:指酒楼中的收银处。
挑眼:指挑剔、找麻烦。
秦丞相:秦丞相指的是秦国的丞相,这里可能是指秦朝时期的丞相,或者是某个朝代的虚构丞相,具体指代需要根据上下文判断。
管家:管家是指家中的总管,负责管理家务和家仆,是古代家族中的重要角色。
净街太岁:净街太岁是古代对某些地方豪强或恶霸的俗称,意味着他们能够在当地横行霸道。
托人情打官司:托人情打官司是指通过关系或人情来处理官司,这是古代社会中一种常见的不正之风。
仕宦人等:仕宦人等指的是官场中的人士,即官员及其家属。
发横:发横指的是蛮横无理,嚣张跋扈的行为。
江洋大盗:江洋大盗是指流窜于江湖的大盗,是古代小说中常见的盗贼形象。
班头:班头是指官府中的小头目,负责管理一定范围的治安和执法。
秦喜:秦喜是当朝宰相的名字,这里可能是指某个朝代的宰相。
临安城:临安城是古代中国的城市名,这里可能是指某个朝代的都城或重要城市。
夜行衣:夜行衣是指夜间的行动时穿的服装,通常设计为便于行动和隐藏。
薰香:薰香是一种香料,古代常用于熏香驱虫或净化空气。
镯囊:镯囊是指用来装镯子的袋子。
白玉镯:白玉镯是用白玉制成的手镯,是古代的一种装饰品。
凤冠:凤冠是古代皇后或贵族妇女戴的冠饰,象征尊贵和权力。
笔砚:笔砚是指文房四宝中的笔和砚台,是书写用的工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济公全传-第四十七回-评注
这段古文描绘了一个充满紧张气氛和戏剧冲突的场景,通过对人物动作、心理的细腻刻画,展现了古时候江湖人士的机智与狠辣。
首先,文中对酒楼东家秦禄的描述,揭示了其势利与嚣张。秦禄作为秦丞相的侄儿,倚仗家族势力,对华云龙出言不逊,暴露出其骄横跋扈的性格。
华云龙在酒楼上的举动,表现了他的侠义之心和勇敢无畏。面对秦禄的挑衅,他毫不畏惧,拔刀相向,最终将其杀死。这一行为既彰显了华云龙的武艺,也凸显了他对正义的坚持。
文中对官府的反应进行了简要描述,从‘赶紧拿’到‘不等三天必办着’,体现了官府对案件的重视和迅速行动,同时也暗示了华云龙面临的危险。
华云龙与王通在酒楼上的对话,展现了他们的豪情壮志。华云龙表示要斗一斗当地的官差,而王通则表示愿意跟随。这种义气相投的情感,使得两位江湖人士的关系更加紧密。
在秦相府的行动中,华云龙和王通巧妙地避开了守卫,进入了秦相的内宅。他们对秦夫人卧室的描述,以及华云龙对玉镯和凤冠的取舍,都体现了他们的眼光和品味。
华云龙在墙上写下的两首诗,既是对秦相的挑衅,也是对自己行为的宣泄。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使得整个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整段古文语言生动,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通过对细节的描写,展现了古时候江湖人士的生活状态和价值观,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和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