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周纪-后周纪三-原文
起阏逢摄提格五月,尽柔兆执徐二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下显德元年(甲寅,公元九五四年)
五月,甲戌朔,王逵自潭州迁于朗州。以周行逢知潭州事,以潘叔嗣为岳州团练使。
丙子,帝至晋阳城下,旗帜环城四十里。杨兗疑北汉代州防御使郑处谦贰于周,召与计事,欲图之。处谦知之,不往。兗使胡骑数十守其城门,处谦杀之,因闭门拒兗。兗奔归契丹。契丹主怒其无功,囚之。处谦举城来降。丁丑,置静塞军于代州,以郑处谦为节度使。
契丹数千骑屯忻、代之间,为北汉之援,庚辰,遣符彦卿等将步骑万馀击之。彦卿入忻州,契丹退保忻口。
丁亥,置宁化军于汾州,以石、沁二州隶之。代州将桑珪、解文遇杀郑处谦,诬奏云潜通契丹。
符彦卿奏请益兵,癸巳,遣李筠、张永德将兵三千赴之。契丹游骑时至忻州城下,丙申,彦卿与诸将陈以待之。史彦超将二十骑为前锋,遇契丹,与战,李筠引兵继之,杀契丹二千人。彦超恃勇轻进,去大军浸远,众寡不敌,为契丹所杀,筠仅以身免,周兵死伤甚众。彦卿退保忻州,寻引兵还晋阳。府州防御使折德扆将州兵来朝。辛丑,复置永安军于府州,以德扆为节度使。时大发兵夫,东自怀、孟,西及薄、陕,以攻晋阳,不克。会久雨,士卒疲病,及史彦超死,乃议引还。
初,王得中返自契丹,值周兵围晋阳,留止代州。及桑珪杀郑处谦,囚得中,送于周军。帝释之,赐以带、马,问,“虏兵何时当至?”得中曰:“臣受命送杨衮,他无所求。”或谓得中曰:“契丹许公发兵,公不以实告,契丹兵即至,公得无危乎?”得中太息曰:“吾食刘氏禄,有老母在围中,若以实告,周人必发兵据险以拒之。如此,家国两亡,吾独生何益!不若杀身以全家国,所得多矣!”甲辰,帝以得中欺罔,缢杀之。
乙巳,帝发晋阳。匡国节度使药元福言于帝曰:“进军易,退军难。”帝曰:“朕一以委卿。”元福乃勒兵成列而殿。北汉果出兵追蹑,元福击走之。然军还匆遽,刍粮数十万在城下者,悉焚弃之。军中讹言相惊,或相剽掠,军须失亡不可胜计。所得北汉州县,周所置刺史等皆弃城走,惟代州桑珪既叛北汉,又不敢归周,婴城自守,北汉遣兵攻拔之。
乙酉,帝至潞州。甲子,至郑州。丙寅,谒嵩陵。庚午,至大梁。帝违众议破北汉,自是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于上而已。河南府推官高锡上书谏,以为:“四海之广,万机之众,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今陛下一以身亲之,天下不谓陛下聪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举不信群臣也。不若选能知人公正者以为宰相,能爱民听讼者以为守令,能丰财足食者使掌金谷,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狱,陛下但垂拱明堂,视其功过而赏罚之,天下何忧不治!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职,屈贵位而亲贱事,无乃失为政之本乎!”帝不从。锡,河中人也。
北汉主忧愤成疾,悉以国事委其子侍卫都指挥使承钧。
河西节度使申师厚不俟诏,擅弃镇入朝,署其子为留后。秋,七月,癸酉朔,责授率府副率。
丁丑,加吴越王钱弘亻叔天下兵马都元帅。
癸巳,加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范质守司徒,以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长山景范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加枢密使、同平章事郑仁诲兼侍中。乙未,以枢密副使魏仁浦为枢密使。范质既为司徒,司徒窦贞固归洛阳,府县以民视之,课役皆不免。贞固诉于留守向训,训不听。
初,帝与北汉主相拒于高平,命前泽州刺史李彦崇将兵守江猪岭,遏北汉主归路。彦崇闻樊爱能等南遁,引兵退,北汉主果自其路遁去。八月,己酉,贬彦崇率府副率。
己巳,废镇国军。
初,太祖以建雄节度使王晏有拒北汉之功,其乡里有滕县,徙晏为武宁节度使。晏少时尝为群盗,至镇,悉召故党,赠之金帛、鞍马,谓曰:“吾乡素名多盗,昔吾与诸君皆尝为之,想后来者无能居诸君之右。诸君幸为我语之,使勿复为,为者吾必族之。”于是一境清肃。九月,徐州人请为之立衣锦碑。许之。
冬,十月,甲辰,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坐纳藁税,场官扰民,多取耗馀,赐死。有司奏汉卿罪不至死。上曰:“朕知之,欲以惩众耳!”
己酉,废安远、永清军。
初,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求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羸老者居多。但骄蹇不用命,实不可用,每遇大敌,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国,亦多由此。帝因高平之战,始知其弊。癸亥,谓侍臣曰:“凡兵务精不务多,今以农夫百未能养甲士一,奈何浚民之膏泽,养此无用之物乎!且健懦不分,众何所劝!”乃命大简诸军,精锐者升之上军,羸者斥去之。又以骁勇之士多为诸籓镇所蓄,诏募天下壮士,咸遣诣阙,命太祖皇帝选其尤者为殿前诸班,其骑步诸军,各命将帅选之。由是士卒精强,近代无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选练之力也。
戊辰,帝谓侍臣曰:“诸道盗贼颇多,讨捕终不能绝,盖由累朝分命使臣巡检,致籓侯、守令皆不致力。宜悉召还,专委节镇、州县,责其清肃。”
河自杨刘至于博州百二十里,连年东溃,分为二派,汇为大泽,弥漫数百里。又东北坏古堤而出,灌齐、棣、淄诸州,至于海涯
漂没民田庐不可胜计,流民采菰稗、捕鱼以给食,朝廷屡遣使者不能塞。
十一月,戊戌,帝遣李谷诣澶、郓、齐按视堤塞,役徒六万,三十日而毕。
北汉主疾病,命其子承钧监国,寻殂。遣使告哀于契丹。契丹遣骠骑大将军、知内侍省事刘承训册命承钧为帝,更名钧。
北汉孝和帝性孝谨,既嗣位,勤于为政,爱民礼士,境内粗安。每上表于契丹主称男,契丹主赐之诏,谓之“儿皇帝”。
马希萼之帅群蛮破长沙也,府库累世之积,皆为溆州蛮酋苻彦通所掠,彦通由是富强,称王于溪洞间。
王逵既得湖南,欲遣使抚之,募能往者,其将王虔朗请行。
既至,彦通盛侍卫而见之,礼貌甚倨。
虔朗厉声责之曰:“足下自称苻秦苒裔,宜知礼义,有以异于群蛮。昔马氏在湖南,足下祖父皆北面事之。今王公尽得马氏之地,足下不早往乞盟,致使者先来,又不接之以礼,异日得无悔乎!”
彦通惭惧,起,执虔朗手谢之。
虔朗知其可动,因说之曰:“溪洞之地,隋、唐之世皆为州县,著在图籍。今足下上无天子之诏,下无使府之命,虽自王于山谷之间,不过蛮夷一酋长耳!曷若去王号,自归于王公,王公必以天子之命授足下节度使,与中国侯伯等夷,岂不尊荣哉!”
彦通大喜,即日去王号,因虔朗献铜鼓数枚于王逵。
逵曰:“虔朗一言胜数万兵,真国士也!”
承制以彦通为黔中节度使,以虔朗为都指挥使,预闻府政。
虔朗,桂州人也。
逵虑西界镇遏使、锦州刺史刘瑫为边患,表为镇南节度副使,充西界都招讨使。
是岁,湖南大饥,民食草木实。
武清节度使、知潭州事周行逢开仓以赈之,全活甚众。
行逢起于微贱,知民间疾苦,励精为治,严而无私,辟署僚属,皆取廉介之士,约束简要,吏民便之,其自奉甚薄;或讥其太俭,行逢曰:“马氏父子穷奢极靡,不恤百姓,今子孙乞食于人,又足效乎!”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上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下显德二年(乙卯,公元九五五年)
春,正月,庚辰,上以漕运自晋、汉以来不给斗耗,纲吏多以亏欠抵死,诏自今每斛给耗一斗。
定难节度使李彝兴以折德扆亦为节度使,与己并列,耻之,塞路不通周使。
癸未,上谋于宰相,对曰:“夏州边镇,朝廷向来每加优借,府州褊小,得失不系重轻,旦宜抚谕彝兴,庶全大体。”
上曰:“德扆数年以来,尽忠戮力以拒刘氏,奈何一旦弃之!且夏州惟产羊马,贸易百货,悉仰中国,我若绝之,彼何能为!”
乃遣供奉官齐藏珍赍招书责之,彝兴惶恐谢罪。
戊子,蜀置威武军于凤州。
辛卯,初令翰林学士、两省官举令、录。除官之日,仍署举者姓名,若贪秽败官,并当连坐。
契丹自晋、汉以来屡寇河北,轻骑深入,无籓篱之限,效野之民每困杀掠。
言事者称深、冀之间有胡卢河,横亘数百里,可浚之以限其奔突。
是月,诏忠武节度使王彦超、彰信节度使韩通将兵夫浚胡卢河,筑城于李晏口,留兵戍之。
帝召德州刺史张藏英,问以备边之策,藏英具陈地形要害,请列置戍兵,募边人骁勇者,厚其禀给,自请将之,随便宜讨击。
帝皆从之,以藏英为沿边巡检招收都指挥使。
藏英到官数月,募得千馀人。
王彦超等行视役者,尝为契丹所围。
藏英引所募兵驰击,大破之。
自是契丹不敢涉胡卢河,河南之民始得休息。
二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蜀夔恭孝王仁毅卒。
壬戌,诏群臣极言得失,其略曰:“朕于卿大夫,才不能尽知,面不能尽识,若不采其言而观其行,审其意而察其忠,则何以见器略之浅深,知任用之当否!若言之不入,罪实在予;苟求之不言,咎将谁执!”
唐主以中书侍郎、知尚书省严续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三月,辛未,以李晏口为静安军。
帝常愤广明以来中国日蹙,及高平既捷,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
会秦州民夷有诣大梁献策请恢复旧疆者,帝纳其言。
蜀主闻之,遣客省使赵季札案视边备。
季札素以文武才略自任,使还,奏称:“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凤州刺史王万迪非将帅才,不足以御大敌。”
蜀主问:“谁可往者?”季札自请行。
丙申,以季札为雄武监军使,仍以宿卫精兵千人为之部曲。
帝以大梁城中迫隘,夏,四月,乙卯,诏展外城,先立标帜,俟今冬农隙兴板筑,东作动则罢之,更俟次年,以渐成之。
且令自今葬埋皆出所标七里之外,其标内俟县官分画街衢、仓场、营廨之外,听民随便筑室。
丙辰,蜀主命知枢密院王昭远按行北边城寨及甲兵。
上谓宰相曰:“朕每思致治之方,未得其要,寝令不忘。又自唐、晋以来,吴、蜀、幽、并皆阻声教,未能混壹,宜命近臣著《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及《开边策》各一篇,朕将览焉。”
比部郎中王朴献策,以为:“中国之失吴、蜀、幽、并,皆由失道。今必先观所以失之之原,然后知所以取之之术。其始失之也,莫不以君暗臣邪,兵骄民困,奸党内炽,武夫外横,因小致大,积微成著。今欲取之,莫若反其所为而已。夫进贤退不肖,所以收其才也;恩隐诚信,所以结其心也;赏功罚罪,所以尽其力也;去奢节用,所以丰其财也;时使薄敛,所以阜其民也。俟群才既集,政事既治,财用既充,士民既附,然后举而用之,功无不成矣!彼之人观我有必取
之势,则知其情状者愿为间谍,知其山川者愿为乡导,民心既归,天意必从矣。
凡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
唐与吾接境几二千里,其势易扰也。
扰之当以无备之处为始,备东则扰西,备西则扰东,彼必奔走而救之。
奔走之间,可以知其虚实强弱,然后避实击虚,避强击弱。
未须大举,且以轻兵扰之。
南人懦怯,闻小有警,必悉师以救之。
师数动则民疲而财竭,不悉师则我可以乘虚取之。
如此,江北诸州将悉为我有。
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
得江南则岭南、巴蜀可传檄而定。
南方既定,则燕地必望风内附。
若其不至,移兵攻之,席卷可平矣。
惟河东必死之寇,不可以恩信诱,当以强兵制之。
然彼自高平之败,力竭气沮,必未能为边患。
宜且以为后图,俟天下既平,然后伺间一举可擒也。
今士卒精练,甲兵有备,群下畏法,诸将效力,期年之后可以出师,宜自夏秋蓄积实边矣。
上欣然纳之。
时群臣多守常偷安,所对少有可取者,惟朴神峻气劲,有谋能断,凡所规画,皆称上意,上由是重其器识。
未几,迁左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事。
上谋取秦、凤,求可将者。
王溥荐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
上命训与凤翔节度使王景、客省使高唐昝居润偕行。
五月,戊辰朔,景出兵自散关趣秦州。
敕天下寺院,非敕额者悉废之。
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父母、伯叔之命。
惟两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听设戒坛。
禁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类幻惑流俗者。
令两京及诸州每岁造僧帐,有死亡、归俗,皆随时开落。
是岁,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废者三万三百三十六,见僧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尼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
王景拔黄牛等八寨。
戊寅,蜀主以捧圣控鹤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李廷珪为北路行营都统,左卫圣步军都指挥使高彦俦为招讨使,武宁节度使吕彦珂副之,客省使赵崇韬为都监。
蜀赵季札至德阳,闻周师入境,惧不敢进,上书求解边任还奏事,先遣辎重及妓妾西归。
丁亥,单骑驰入成都,众以为奔败,莫不震恐。
蜀主问以机事,皆不能对。
蜀主怒,系之御史台,甲午,斩之于崇礼门。
六月,庚子,上亲录囚于内苑。
有汝州民马遇,父及弟为吏所冤死,屡经覆按,不能自伸,上临问,始得其实,人以为神。
由是诸长吏无不亲察狱讼。
壬寅,西师与蜀李廷珪等战于威武城东,不利,排陈使濮州刺史胡立等为蜀所擒。
丁未,蜀主遣间使如北汉及唐,欲与之俱出兵以制周,北汉主、唐主皆许之。
己酉,以彰信节度使韩通充西南行营马步军都虞候。
戊午,南汉主杀祯州节度使通王弘政,于是高祖之诸子尽矣。
壬戌,以枢密院承旨清河张美为右领军大将军、权点检三司事。
初,帝在澶州,美掌州之金谷隶三司者,帝或私有所求,美曲为供副。
太祖闻之怒,恐伤帝意,但徙美为濮州马步都虞候。
美治财精敏,当时鲜及,故帝以利权授之。
帝征伐四方,用度不乏,美之力也,然思其在澶州所为,终不以公忠待之。
秋,七月,丁卯朔,以王景兼西南行营都招讨使,向训兼行营兵马都监。
宰相以景等久无功。
馈运不继,固请罢兵。
帝命太祖皇帝往视之,还,言秦、凤可取之状,帝从之。
八月,丁未,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景范罢判三司,寻以父丧罢政事。
王景等败蜀兵,获将卒三百。
己未,蜀主遣通奏使、知枢密院、武泰节度使伊审征如行营慰扶,仍督战。
帝以县官久不铸钱,而民间多销钱为器皿及佛像,钱益少,九月,丙寅朔,敕始立监采铜铸钱,自非县官法物、军器及寺观钟磐钹鐸之类听留外,自馀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给其直;过期隐匿不输,五斤以上其罪死,不及者论刑有差。
上谓侍臣曰:“卿辈勿以毁佛为疑。
夫佛以善道化人,苟志于善,斯奉佛矣。
彼铜像岂所谓佛邪!
且吾闻佛志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臣光曰:若周世宗,可谓仁矣!
不爱其身而爱民;若周世宗,可谓明矣!
不以无益废有益。
蜀李廷珪遣先锋都指挥使李进据马岭寨,又遣奇兵出斜谷,屯白涧,又分兵出凤州之北唐仓镇及黄花谷,绝周粮道。
闰月,王景遣裨将张建雄将兵二千抵黄花,又遣兵千人趣唐仓,扼蜀归路。
蜀染院使王峦将兵出唐仓,与建雄战于黄花,蜀兵败,奔唐仓,遇周兵,又败,虏峦及其将士三千人。
马岭、白涧兵皆溃,李廷珪、高彦俦等退保青泥岭。
蜀雄武节度使兼侍中韩继勋弃秦州,奔还成都、观察判宫赵玭举城降,斜谷援兵亦溃。
成、阶二州皆降,蜀人振恐。
玭,澶州人也。
帝欲以玭为节度使,范质固争以为不可,乃以为郢州刺史。
壬子,百官入贺,帝举酒属王溥曰:“边功之成,卿择帅之力也!”
甲子,上与将相食于万岁殿,因言:“两日大寒,朕于宫中食珍膳,深愧无功于民而坐享于禄,既不能躬耕而食,惟当亲冒矢石为民除害,差可自安耳!”
乙丑,蜀李廷珪上表待罪。
冬,十月,壬申,伊审征至成都请罪。
皆释之。
蜀主致书于帝请和,自称大蜀皇帝,帝怒其抗礼,不答。
蜀主愈恐,聚兵粮于剑门、白帝,为守御之备,募兵既多,用度不足,始铸铁钱,榷境内铁器,民甚苦之。
唐主性和
柔,好文章,而喜人顺己,由是谄谀之臣多进用,政事日乱。
既克建州,破湖南,益骄,有吞天下之志。
李守贞、慕容彦超之叛,皆为之出师,遥为声援。
又遣使自海道通契丹及北汉,约共图中国。
值中国多事,未暇与之校。
先是,每冬淮水浅涸,唐人常发兵戍守,谓之“把浅”。
寿州监军吴廷绍以为疆场无事,坐费资粮,悉罢之。
清淮节度使刘仁赡上表固争,不能得。
十一月,乙未朔,帝以李谷为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兼知庐、寿等行府事,以忠武节度使王彦超副之,督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等十二将以伐唐。
令坤,磁州武安人也。
汴水自唐末溃决,自埇桥东南悉为污泽。
上谋击唐,先命武宁节度使武行德发民夫,因故堤疏导之,东至泗上。
议者皆以为难成,上曰:“数年之后,必获其利。”
丁未,上与侍臣论刑赏,上曰:“朕必不因怒刑人,因喜赏人。”
先是,大梁城中民侵街衢为舍,通大车者盖寡,上悉命直而广之,广者至三十步。
又迁坟墓于标外。
上曰:“近广京城,于存殁扰动诚多。怨谤之语,朕自当之,他日终为人利。”
王景等围凤州,韩通分兵城固镇以绝蜀之援兵。
戊申,克凤州,擒蜀威武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崇溥等将士五千人。
崇溥不食而死。
环,真定人也。
乙卯,制曲赦秦、凤、阶、成境内,所获蜀将士,愿留者优其俸赐,愿去者给资装而遣之。
诏曰:“用慰众情,免违物性,其四州之民,二税征科之外,凡蜀人所立诸色科徭,悉罢之。”
唐人闻周兵将至而惧,刘仁赡神气自若,部分守御,无异平日,众情稍安。
唐主以神武统军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将兵二万趣寿州,奉化节度使、同平章事皇甫晖为应援使,常州团练使姚凤为应援都监,将兵三万屯定远。
召镇南节度使宋齐丘还金陵,谋国难,以翰林承旨、户部尚书殷崇义为吏部尚书、知枢密院。
李谷等为浮梁,自正阳济淮。
十二月,甲戌,谷奏王彦超败唐兵二千馀人于寿州城下,己卯,又奏先锋都指挥使白延遇败唐兵千馀人于山口镇。
丙戌,枢密使兼侍中韩忠正公郑仁诲卒。
上临其丧,近臣奏称岁道非便,上曰:“君臣义重,何日时之有!”往哭尽哀。
吴越王弘亻叔遣元帅府判官陈彦禧入贡,帝以诏谕弘亻叔,使出兵击唐。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下显德三年(丙辰,公元九五六年)
春,正月,丙午,以王环为右骁卫大将军,赏其不降也。
丁酉,李谷奏败唐兵千馀人于上窑。
戊戌,发开封府、曹、滑、郑州之民十馀万筑大梁外城。
庚子,帝下诏亲征淮南,以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权东京留守,端明殿学士王朴副之,彰信节度使韩通权点检侍卫司及在京内外都巡检。
命侍卫都指挥使、归德节度使李重进将兵先赴正阳,河阳节度使白重赞将亲兵三千屯颍上。
壬寅,帝发大梁。
李谷攻寿州,久不克。
唐刘彦贞引兵救之,至来远镇,距寿州二百里,又以战舰数百艘趣正阳,为攻浮梁之势。
李谷畏之,召将佐谋曰:“我军不能水战,若贼断浮梁,则腹背受敌,皆不归矣!不如退守浮梁以待车驾。”
上至圉镇,闻其谋,亟遣中使乘驿止之。
比至,已焚刍粮,退保正阳。
丁未,帝至陈州,亟遣李重进引兵趣淮上。
辛亥,李谷奏:“贼舰中淮而进,弩砲所不能及,若浮梁不守,则众心动摇,须至退军。今贼舰日进,淮水日涨,若车驾亲临,万一粮道阻绝,其危不测。愿陛下且驻跸陈、颍,俟李重进至,臣与之共度贼舰可御,浮梁可完,立具奏闻。但若厉兵秣马,春去冬来,足使贼中疲弊,取之未晚。”
帝览奏,不悦。
刘彦贞素骄贵,无才略,不习兵,所历籓镇,专为贪暴,积财巨亿,以赂权要,由是魏岑等争誉之,以为治民如龚、黄,用兵如韩、彭,故周师至,唐主首用之。
其裨将咸师朗等皆勇而无谋,闻李谷退,喜,引兵直抵正阳,旌旗辎重数百里,刘仁赡及池州刺史张全约固止之。
仁赡曰:“公军未至而敌人先遁,是畏公之威声也,安用速战!万一失利,则大事去矣!”
彦贞不从。
既行,仁赡曰:“果遇,必败。”
乃益兵乘城为备。
李重进度淮,逆战于正阳东,大破之,斩彦贞,生擒咸师朗等,斩首万馀级,伏尸三十里,收军资器械三十馀万。
是时江、淮久安,民不习战,彦贞既败,唐人大恐,张全约收馀众奔寿州,刘仁赡表全约为马步左厢都指挥使。
皇甫晖、姚凤退保清流关。
滁州刺史王绍颜委城走。
壬子,帝至永宁镇,谓侍臣曰:“闻寿州围解,农民多归村落,今闻大军至,必复入城。怜其聚为饿殍,宜先遣使存抚,各令安业。”
甲寅,帝至正阳,以李重进代李谷为淮南道行营都招讨使,以谷判寿州行府事。
丙辰,帝至寿州城下,营于淝水之阳,命诸军围寿州,徙正阳浮梁于下蔡镇。
丁巳,征宋、毫、陈、颍、徐、宿、许、蔡等州丁夫数十万以攻城,昼夜不息。
唐兵万馀人维舟于淮,营于涂山之下。
庚申,帝命太祖皇帝击之,太祖皇帝遣百馀骑薄其营而伪遁,伏兵邀之,大败唐兵于涡口,斩其都监何延锡等,夺战舰五十馀艘。
诏以武平节度使兼中书令王逵为南面行营都统,使攻唐之鄂州。
逵引兵过岳州,岳州团练使潘叔嗣厚具燕犒,奉事甚谨。
逵左右求取无厌,不满望者谮叔嗣于逵,云其谋叛,逵怒形于
词色,叔嗣由是惧不自安。
唐主闻湖南兵将至,命武昌节度使何敬洙徙民入城,为固守之计。敬洙不从,使除地为战场,曰:“敌至,则与兵民俱死于此耳!”唐主善之。
二月,丙寅,下蔡浮梁成,上自往视之。
戊辰,庐、拜、光、黄巡检使元城司超奏败唐兵三千馀人于盛唐,擒都监高弼等,获战舰四十馀艘。上命太祖皇帝倍道袭清流关。皇甫晖等陈于山下,方与前锋战,太祖皇帝引兵出山后;晖等大惊,走入滁州,欲断桥自守。太祖皇帝跃马麾兵涉水,直抵城下。晖曰:“人各为其主,愿容成列而战。”太祖皇帝笑而许之。晖整众而出,太祖皇帝拥马颈突陈而入,大呼曰:“吾止取皇甫晖,他人非吾敌也!”手剑击晖,中脑,生擒之,并擒姚凤,遂克滁州。后数日,宣祖皇帝为马军副都指挥使,引兵夜半至滁州城下,传呼开门。太祖皇帝曰:“父子虽至亲,城门王事也,不敢奉命!”明旦,乃得入。
上遣翰林学士窦仪籍滁州帑藏,太祖皇帝遣亲吏取藏中绢。仪曰:“公初克城时,虽倾藏取之,无伤也。今既籍为官物,非有诏书,不可得也。”太祖皇帝由是重仪。诏左金吾卫将军马崇祚知滁州。
初,永兴节度使刘词遗表荐其幕僚蓟人赵普有才可用。会滁州平,范质荐普为滁州军事判官,太祖皇帝与语,悦之。时获盗百馀人,皆应死,普请先讯鞫然后决,所活什七八。太祖皇帝益奇之。
太祖皇帝威名日盛,每临陈,必以繁缨饰马,铠仗鲜明。或曰:“如此,为敌所识。”太祖皇帝曰:“吾固欲其识之耳!”
唐主遣泗州牙将王知朗赍书抵徐州,称:“唐皇帝奉书大周皇帝,请息兵修好,愿以兄事帝,岁输货财以助军费。”甲戌,徐州以闻;帝不答。戊寅,命前武胜节度使侯章等攻寿州水寨,决其壕之西北隅,导壕水入于淝。
太祖皇帝遣使献皇甫晖等,晖伤甚,见上,卧而言曰:“臣非不忠于所事,但士卒勇怯不同耳。臣曏日屡与契丹战,未尝见兵精如此。”因盛称太祖皇帝之勇。上释之,后数日卒。
帝诇知扬州无备,己卯,命韩令坤等将兵袭之,戒以毋得残民;其李氏陵寝,遣人与李氏人共守护之。
唐主兵屡败,惧亡,乃遣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德明奉表称臣,来请平,献御服、茶药及金器千两,银器五千两,缯锦二千匹,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斛,壬午,至寿州城下。谟、德明素辩口,上知其欲游说,盛陈甲兵而见之,曰:“尔主自谓唐室苗裔,宜知礼义,异于他国。与朕止隔一水,未尝遣一介修好,惟泛海通契丹,舍华事夷,礼义安在?且汝欲说我令罢兵邪?我非六国愚主,岂汝口舌所能移邪!可归语汝主:亟来见朕,再拜谢过,则无事矣。不然,朕欲观金陵城,借府库以劳军,汝君臣得无悔乎!”谟、德明战栗不敢言。
吴越王弘亻叔遣兵屯境上以俟周命。苏州营田指挥使陈满言于丞相吴程曰:“周师南征,唐举国惊扰,常州无备,易取也。”会唐主有诏抚安江阴吏民,满告程云:“周诏书已至。”程为之言于弘亻叔,请亟发兵从其策。丞相元德昭曰:“唐大国,未可轻也。若我入唐境而周师不至,谁与并力,能无危乎!请姑俟之。”程固争,以为时不可失,弘亻叔卒从程议。癸未,遣程督衢州刺史鲍修让、中直都指挥使罗晟趣常州。程谓将士曰:“元丞相不欲出师。”将士怒,流言欲击德昭。弘亻叔匿德昭于府中,令捕言者,叹曰:“方出师而士卒欲击丞相,不祥甚哉!”
乙酉,韩令坤奄至扬州。平旦,先遣白延遇以数百骑驰入城,城中不之觉。令坤继至,唐东都营屯使贾崇焚官府民舍,弃城南走,副留守工部侍郎冯延鲁髡发被僧服,匿于佛寺,军士执之。令坤慰抚其民,使皆安堵。
庚寅,王逵奏拔鄂州长山寨,执其将陈泽等,献之。
辛卯,太祖皇帝奏唐天长制置使耿谦降,获刍粮二十馀万。
唐主遣园苑使尹延范如泰州,迁吴让皇之族于润州。延范以道路艰难,恐杨氏为变,尽杀其男子六十人,还报,唐主怒,腰斩之。
韩令坤攻唐泰州,拔之,刺史方讷奔金陵。
唐主遣人以蜡丸求救于契丹。壬辰,静安军使何继先获而献之。
以给事中高防权知泰州。
癸巳,吴越王弘亻叔遣上直都指挥使路彦铢攻宣州,罗晟帅战舰屯江阴。唐静海制置使姚彦洪帅兵民万人奔吴越。
潘叔嗣属将士而告之曰:“吾事令公至矣,今乃信谗疑怒,军还,必击我。吾不能坐而待死,汝辈能与我俱西乎?”众愤怒,请行,叔嗣帅之西袭朗州。逵闻之,还军追之,及于武陵城外,与叔嗣战,逵败死,或劝叔嗣遂据朗州,叔嗣曰:“吾救死耳,安敢自尊?宜以督府归潭州太尉,岂不以武安见处乎!”乃归岳州,使团练判官李简帅朗州将吏迎武安节度使周行逢。众谓行逢:“必以潭州授叔嗣。”行逢曰:“叔嗣贼杀主帅,罪当族。所可恕者,得武陵而不有,以授吾耳。若遽用为节度使,天下谓我与之同谋,何以自明!宜且以为行军司马,俟逾年,授以节钺可也。”乃以衡州刺史莫弘万权知潭州,帅众入朗州,自称武平、武安留后,告于朝廷,以叔嗣为行军司马。叔嗣怒,称疾不至。行逢曰:“行军司马,吾尝为之,权与节度使相埒耳,叔嗣犹不满望,更欲图我邪!”或说
行逢:“授叔嗣武安节钺以诱之,令至都府受命,此乃机上肉耳!”
行逢从之。
叔嗣将行,其所亲止之,叔嗣自恃素以兄事行逢,相亲善,遂行不疑。
行逢遣使迎候,道路相望,既至,自出效劳,相见甚欢。
叔嗣入谒,未至听事,遣人执之,立于庭下,责之曰:“汝为小校无大功,王逵用汝为团练使,一旦反杀主帅。吾以畴昔之情,未忍斩汝,以为行军司马,乃敢违拒吾命而不受乎!”
叔嗣知不免,以宗族为请。
遂斩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周纪-后周纪三-译文
从阏逢摄提格五月开始,到柔兆执徐二月结束,共一年有余。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显德元年(甲寅年,公元954年)
五月,甲戌日初一,王逵从潭州迁到朗州。任命周行逢为潭州知事,任命潘叔嗣为岳州团练使。
丙子日,皇帝到达晋阳城下,旗帜环绕城墙四十里。杨兗怀疑北汉代州防御使郑处谦暗中与周朝勾结,召他来商议事情,想要除掉他。郑处谦知道后,没有前往。杨兗派数十名胡人骑兵守住城门,郑处谦杀了他们,然后关闭城门拒绝杨兗。杨兗逃回契丹。契丹主因他无功而怒,将他囚禁。郑处谦率城投降。丁丑日,在代州设立静塞军,任命郑处谦为节度使。
契丹数千骑兵驻扎在忻州和代州之间,作为北汉的援军。庚辰日,派遣符彦卿等人率领一万多步骑兵攻击他们。符彦卿进入忻州,契丹退守忻口。
丁亥日,在汾州设立宁化军,将石州和沁州划归其管辖。代州将领桑珪和解文遇杀了郑处谦,诬告他暗中与契丹勾结。
符彦卿上奏请求增兵,癸巳日,派遣李筠和张永德率领三千士兵前往增援。契丹的游骑兵时常出现在忻州城下,丙申日,符彦卿与诸将列阵等待。史彦超率领二十名骑兵作为前锋,遇到契丹军队,与他们交战,李筠率兵接应,杀死了两千名契丹士兵。史彦超因勇猛轻敌,逐渐远离大军,寡不敌众,被契丹杀死,李筠仅以身免,周朝军队死伤惨重。符彦卿退守忻州,不久率兵返回晋阳。府州防御使折德扆率领州兵前来朝见。辛丑日,在府州重新设立永安军,任命折德扆为节度使。当时大规模征发兵夫,东起怀州、孟州,西至薄州、陕州,攻打晋阳,未能攻克。恰逢长时间下雨,士兵疲惫生病,加上史彦超战死,于是决定撤退。
起初,王得中从契丹返回,正值周朝军队围攻晋阳,便留在代州。等到桑珪杀了郑处谦,囚禁了王得中,将他送到周朝军队。皇帝释放了他,赐给他腰带和马匹,问道:“契丹军队什么时候会到?”王得中回答:“臣奉命送杨衮,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有人对王得中说:“契丹答应你发兵,你不说实话,契丹军队一到,你难道不危险吗?”王得中叹息道:“我受刘氏的俸禄,有老母亲在围城中,如果我说实话,周朝人一定会派兵占据险要之地抵抗。这样一来,家国两亡,我独活有什么意义!不如牺牲自己以保全国家和家人,这样更有价值!”甲辰日,皇帝认为王得中欺骗了他,将他绞死。
乙巳日,皇帝从晋阳出发。匡国节度使药元福对皇帝说:“进军容易,退军难。”皇帝说:“朕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药元福于是整顿军队列阵殿后。北汉果然派兵追击,药元福击退了他们。然而军队撤退匆忙,数十万粮草在城下被焚毁丢弃。军中谣言四起,士兵互相惊扰,甚至互相抢劫,军需物资损失不计其数。周朝所占领的北汉州县,周朝任命的刺史等官员都弃城逃跑,只有代州的桑珪既背叛了北汉,又不敢归顺周朝,据城自守,北汉派兵攻破了他的城池。
乙酉日,皇帝到达潞州。甲子日,到达郑州。丙寅日,拜谒嵩陵。庚午日,到达大梁。皇帝违背众议攻破北汉,从此政事无论大小都亲自决定,百官只是执行皇帝的命令而已。河南府推官高锡上书劝谏,认为:“天下如此广阔,事务如此繁多,即使是尧舜也不能独自治理,必须选择贤能之人来担任职务。如今陛下一人亲力亲为,天下人不会认为陛下聪明睿智足以兼任百官之职,反而会说陛下心胸狭窄、疑心重重,不信任群臣。不如选择能知人善任、公正无私的人担任宰相,能爱民如子、善于断案的人担任地方官员,能理财丰足的人掌管财政,能依法办事的人掌管刑狱,陛下只需在明堂上垂拱而治,根据他们的功过进行赏罚,天下何愁不治!何必降低君主的尊严去代替臣子的职责,屈尊去做卑贱的事务,这岂不是失去了为政的根本!”皇帝没有听从。高锡是河中人。
北汉主因忧愤成疾,将国事全部交给他的儿子侍卫都指挥使承钧。
河西节度使申师厚没有等待诏令,擅自放弃镇守之地入朝,任命他的儿子为留后。秋季,七月,癸酉日初一,被贬为率府副率。
丁丑日,加封吴越王钱弘亻叔为天下兵马都元帅。
癸巳日,加封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范质为司徒,任命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长山景范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加封枢密使、同平章事郑仁诲兼任侍中。乙未日,任命枢密副使魏仁浦为枢密使。范质成为司徒后,司徒窦贞固回到洛阳,府县官员将他视为普通百姓,赋税徭役都不免除。窦贞固向留守向训申诉,向训不听。
起初,皇帝与北汉主在高平对峙,命令前泽州刺史李彦崇率兵驻守江猪岭,阻止北汉主撤退。李彦崇听说樊爱能等人南逃,便率兵撤退,北汉主果然从那条路逃走。八月,己酉日,贬李彦崇为率府副率。
己巳日,废除镇国军。
起初,太祖因建雄节度使王晏有抵抗北汉的功劳,他的家乡在滕县,便调任王晏为武宁节度使。王晏年轻时曾做过盗贼,到任后,召集旧日的同伙,赠送他们金银、布帛和鞍马,对他们说:“我们家乡素来以盗贼多闻名,过去我和你们也曾做过盗贼,想必后来者没有人能超过你们。希望你们替我传话,让他们不要再做盗贼,否则我一定会灭他们的族。”于是境内一片清平。九月,徐州人请求为他立衣锦碑。皇帝同意了。
冬季,十月,甲辰日,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因收取藁税时,场官扰民,多收耗馀,被赐死。有关部门上奏说孟汉卿的罪不至死。皇帝说:“朕知道,但这是为了警示众人!”
己酉日,废除安远军和永清军。
起初,宿卫的士兵,历代相承,朝廷对他们一味姑息,不愿严格审查,担心伤害人情,因此老弱病残者居多。这些人骄横不服从命令,实际上无法使用,每次遇到大敌,不是逃跑就是投降。国家之所以失守,也多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因高平之战,开始认识到这个弊端。癸亥日,对侍臣说:“军队贵在精而不在多,如今一百个农夫也养不起一个士兵,为什么要榨取百姓的血汗,养这些无用之人呢!而且强兵和弱兵不分,士兵们如何受到激励!”于是下令大规模整顿军队,精锐的士兵升入上军,老弱的士兵被淘汰。又因为骁勇的士兵大多被各藩镇收留,下诏招募天下壮士,全部送到朝廷,命令太祖皇帝挑选其中最优秀的担任殿前诸班,骑兵和步兵各军,由将帅自行挑选。从此士兵精强,近代无人能比,征伐四方,所向披靡,这都是选拔和训练的结果。
戊辰日,皇帝对侍臣说:“各道盗贼很多,讨捕始终无法根除,这是因为历代朝廷分派使臣巡检,导致藩侯和守令都不尽力。应该全部召回使臣,专门委托节度使和州县官员,责令他们肃清盗贼。”
黄河从杨刘到博州一百二十里,连年向东溃决,分为两支,汇成大泽,弥漫数百里。又向东北冲毁古堤,淹没齐州、棣州、淄州等地,直到海边。
洪水淹没了无数的民田和房屋,流民们只能采集菰稗、捕鱼来维持生计,朝廷多次派遣使者也无法阻止灾情。
十一月,戊戌日,皇帝派遣李谷前往澶州、郓州、齐州视察堤防,动用六万劳工,三十天内完成了工程。
北汉的君主病重,命令他的儿子承钧监国,不久后去世。派遣使者向契丹报告丧事。契丹派遣骠骑大将军、知内侍省事刘承训册封承钧为帝,改名为钧。
北汉孝和帝性格孝顺谨慎,继位后,勤于政务,爱护百姓,尊重士人,国内大致安定。每次向契丹主上表时自称“男”,契丹主赐予诏书,称他为“儿皇帝”。
马希萼率领群蛮攻破长沙,府库中几代积累的财富都被溆州蛮酋苻彦通掠夺,彦通因此变得富强,在溪洞间自称王。
王逵得到湖南后,想派遣使者去安抚彦通,招募能前往的人,他的将领王虔朗请求前往。
到达后,彦通带着众多侍卫接见他,态度非常傲慢。
虔朗严厉地责备他说:“你自称是苻秦的后裔,应该懂得礼义,与群蛮有所不同。从前马氏在湖南时,你的祖父都臣服于他。如今王公完全得到了马氏的土地,你不早点去请求结盟,反而让使者先来,又不以礼相待,将来难道不会后悔吗!”
彦通感到惭愧和恐惧,起身握住虔朗的手道歉。
虔朗知道可以说服他,于是劝说道:“溪洞之地,在隋、唐时期都是州县,记录在册。如今你上没有天子的诏书,下没有使府的命令,虽然在山谷间自称王,也不过是蛮夷的一个酋长罢了!不如去掉王号,归顺王公,王公一定会以天子的名义任命你为节度使,与中国的侯伯地位相当,岂不是更加尊贵荣耀!”
彦通非常高兴,当天就去掉了王号,通过虔朗向王逵献上了几枚铜鼓。
王逵说:“虔朗的一句话胜过数万兵力,真是国士啊!”
按照制度任命彦通为黔中节度使,任命虔朗为都指挥使,参与府政。
虔朗是桂州人。
王逵担心西界镇遏使、锦州刺史刘瑫会成为边境的隐患,上表请求任命他为镇南节度副使,兼任西界都招讨使。
这一年,湖南发生了大饥荒,百姓只能吃草木的果实。
武清节度使、知潭州事周行逢开仓赈济灾民,救活了许多人。
行逢出身卑微,深知民间的疾苦,励精图治,严格而无私,选拔的僚属都是廉洁正直的人,政令简明扼要,官吏和百姓都感到方便,他自己生活非常简朴;有人讥讽他过于节俭,行逢说:“马氏父子穷奢极欲,不顾百姓死活,如今他们的子孙只能向人乞讨,难道还要效仿他们吗!”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上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下显德二年(乙卯,公元九五五年)
春天,正月,庚辰日,皇帝因为漕运自晋、汉以来没有给予斗耗,纲吏们常常因为亏欠而被处死,下诏从今以后每斛给一斗的损耗。
定难节度使李彝兴因为折德扆也成为节度使,与自己并列,感到羞耻,封锁道路不让周朝的使者通过。
癸未日,皇帝与宰相商议,宰相回答说:“夏州是边境重镇,朝廷一向优待,府州地方狭小,得失无关紧要,应该安抚彝兴,以保全大局。”
皇帝说:“德扆多年来尽忠竭力抵抗刘氏,怎么能突然抛弃他!而且夏州只出产羊马,贸易百货都依赖中国,如果我们断绝关系,他们还能做什么!”
于是派遣供奉官齐藏珍带着诏书责备彝兴,彝兴惶恐谢罪。
戊子日,蜀国在凤州设置了威武军。
辛卯日,初次命令翰林学士、两省官员推荐县令、录事。任命官员时,仍然署上推荐者的姓名,如果官员贪污腐败,推荐者也要连坐。
契丹自晋、汉以来多次侵犯河北,轻骑深入,没有藩篱的限制,郊野的百姓常常遭受杀戮和掠夺。
有言事者说深州、冀州之间有胡卢河,横亘数百里,可以疏浚以限制契丹的奔突。
这个月,下诏忠武节度使王彦超、彰信节度使韩通率领兵夫疏浚胡卢河,在李晏口筑城,留下士兵驻守。
皇帝召见德州刺史张藏英,询问边防的策略,藏英详细陈述了地形要害,请求设置戍兵,招募边境的骁勇之士,给予丰厚的待遇,自己请求率领他们,随时讨击敌人。
皇帝全部采纳,任命藏英为沿边巡检招收都指挥使。
藏英到任几个月,招募了一千多人。
王彦超等人视察工程时,曾被契丹包围。
藏英率领招募的士兵迅速出击,大败契丹。
从此契丹不敢渡过胡卢河,河南的百姓得以休息。
二月,庚子朔日,发生了日食。
蜀国的夔恭孝王仁毅去世。
壬戌日,下诏群臣直言得失,大致说:“我对卿大夫们,才能不能尽知,面孔不能尽识,如果不采纳他们的言论而观察他们的行为,审察他们的意图而考察他们的忠诚,怎么能看出他们的器略深浅,知道任用是否得当!如果他们的言论不被采纳,罪责确实在我;如果要求他们不言,过错又该由谁承担!”
唐主任命中书侍郎、知尚书省严续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三月,辛未日,将李晏口设为静安军。
皇帝常常愤慨自广明以来中国日渐衰落,高平之战胜利后,他慨然有削平天下的志向。
恰好秦州的百姓和夷人到大梁献策,请求恢复旧疆,皇帝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蜀主听说后,派遣客省使赵季札视察边防。
季札一向以文武才略自负,回来后上奏说:“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凤州刺史王万迪不是将帅之才,不足以抵御大敌。”
蜀主问:“谁可以去?”季札自请前往。
丙申日,任命季札为雄武监军使,仍以宿卫精兵一千人为他的部曲。
皇帝因为大梁城中狭窄,夏天,四月,乙卯日,下诏扩展外城,先设立标志,等到今年冬天农闲时开始修筑,春耕时停止,等到明年再继续,逐步完成。
并且命令从今以后埋葬都要在标志七里之外,标志内等待县官划分街道、仓库、军营等区域,允许百姓随意建房。
丙辰日,蜀主命令知枢密院王昭远巡视北边的城寨和甲兵。
皇帝对宰相说:“我常常思考治理国家的方法,但未能得其要领,寝食不忘。又自唐、晋以来,吴、蜀、幽、并等地都阻隔了朝廷的声教,未能统一,应该命令近臣撰写《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和《开边策》各一篇,我将阅读。”
比部郎中王朴献策,认为:“中国失去吴、蜀、幽、并等地,都是因为失道。现在必须先观察失去的原因,然后才能知道如何收复。最初失去这些地方,无不是因为君主昏庸、臣子奸邪,军队骄横、百姓困苦,奸党内部炽盛,武夫外部横行,因小失大,积微成著。如今想要收复,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进贤退不肖,以收揽人才;恩隐诚信,以团结人心;赏功罚罪,以尽其力;去奢节用,以丰其财;时使薄敛,以富其民。等到群才聚集,政事治理,财用充足,士民依附,然后举而用之,功无不成!他们看到我们必取
如果能够了解敌人的情况,那么愿意做间谍的人就会很多;如果能够了解山川地形,那么愿意做向导的人也会很多。民心一旦归附,天意也必然会顺从。
凡是攻取敌人的方法,一定要先从容易的地方开始。
唐朝与我们的边境接壤近两千里,形势容易被扰乱。
扰乱敌人应当从他们没有防备的地方开始,如果他们防备东边,我们就扰乱西边;如果他们防备西边,我们就扰乱东边。敌人必然会奔走救援。
在敌人奔走救援的过程中,我们可以了解他们的虚实和强弱,然后避开他们的强处,攻击他们的弱点。
不需要大规模出兵,只需用轻兵扰乱他们。
南方人性格懦弱胆小,一旦听到有小的警报,必然会出动全部军队来救援。
军队频繁调动,百姓就会疲惫,财力也会耗尽;如果他们不出动全部军队,我们就可以乘虚而入,攻取他们的地盘。
这样一来,江北的各州都将归我们所有。
一旦得到江北,就可以利用当地的百姓,推行我们的法令,江南也就容易攻取了。
得到江南之后,岭南和巴蜀地区只需发布檄文就可以平定。
南方一旦平定,燕地必然会望风归附。
如果他们不归附,我们就出兵攻打,席卷之下,燕地也可以平定。
只有河东的敌人是必死的敌人,不能用恩信来诱降,必须用强大的兵力来制服他们。
然而他们自从高平之战失败后,力量已经耗尽,士气低落,暂时还不会成为边境的威胁。
应该暂时将他们放在后面考虑,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再寻找机会一举擒获他们。
现在我们的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充足,群臣畏惧法律,将领们也都尽心效力,一年之后就可以出兵了。应该从夏秋开始积蓄粮草,充实边境。
皇帝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当时群臣大多安于现状,所提出的建议很少有可取之处,只有朴神峻气劲,有谋略且能决断,他所规划的事情都符合皇帝的心意,皇帝因此非常器重他的见识。
不久,他被提升为左谏议大夫,掌管开封府的事务。
皇帝计划攻取秦州和凤州,寻找可以担任将领的人。
王溥推荐了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
皇帝命令向训与凤翔节度使王景、客省使高唐昝居润一起出征。
五月,戊辰朔日,王景率军从散关出发,直奔秦州。
皇帝下令,天下所有的寺院,如果没有得到皇帝的敕令批准,一律废除。
禁止私自剃度为僧尼,凡是想要出家的人,必须得到祖父母、父母或伯叔的同意。
只有两京、大名府、京兆府和青州可以设立戒坛。
禁止僧人和俗人进行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等迷惑百姓的行为。
命令两京和各州每年都要编制僧人名册,如果有僧人死亡或还俗,都要随时增减。
这一年,天下存留的寺院有二千六百九十四所,废除的寺院有三万零三百三十六所,现存的僧人有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人,尼姑有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人。
王景攻占了黄牛等八个寨子。
戊寅日,蜀主任命捧圣控鹤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李廷珪为北路行营都统,左卫圣步军都指挥使高彦俦为招讨使,武宁节度使吕彦珂为副使,客省使赵崇韬为都监。
蜀国的赵季札到达德阳,听说周朝的军队已经进入蜀境,害怕得不敢前进,上书请求解除边境的职务,回朝奏事,并先派遣辎重和妓妾西归。
丁亥日,他单骑驰入成都,众人以为他是战败逃回,无不感到震惊和恐惧。
蜀主问他关于军机的事情,他都不能回答。
蜀主大怒,将他关押在御史台,甲午日,在崇礼门将他斩首。
六月,庚子日,皇帝亲自在内苑审问囚犯。
有一个汝州的百姓叫马遇,他的父亲和弟弟被官吏冤枉致死,多次经过复审,都无法伸冤。皇帝亲自审问,才得知实情,人们都认为这是神明的启示。
从此以后,各级官员无不亲自审理案件。
壬寅日,西师与蜀国的李廷珪等人在威武城东交战,结果不利,排陈使濮州刺史胡立等人被蜀军俘虏。
丁未日,蜀主派遣密使前往北汉和唐朝,希望与他们一起出兵对抗周朝,北汉主和唐朝主都答应了。
己酉日,皇帝任命彰信节度使韩通为西南行营马步军都虞候。
戊午日,南汉主杀死了祯州节度使通王弘政,至此,高祖的所有儿子都被杀光了。
壬戌日,皇帝任命枢密院承旨清河张美为右领军大将军、权点检三司事。
当初,皇帝在澶州时,张美掌管澶州的财政,隶属于三司。皇帝有时私下有所需求,张美都会曲意逢迎。
太祖听说后非常生气,但担心伤了皇帝的面子,只是将张美调任为濮州马步都虞候。
张美处理财政事务非常精明敏捷,当时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因此皇帝将财政大权交给了他。
皇帝征伐四方,军费开支从未短缺,这都是张美的功劳。然而,皇帝始终记得他在澶州的行为,始终没有以公忠之心对待他。
秋,七月,丁卯朔日,皇帝任命王景兼任西南行营都招讨使,向训兼任行营兵马都监。
宰相认为王景等人长期没有战功。
粮草供应跟不上,坚决请求撤军。
皇帝命令太祖皇帝前往视察,太祖回来后,报告说秦州和凤州可以攻取,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八月,丁未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景范被罢免了三司的职务,不久因父亲去世而辞去政事。
王景等人击败了蜀军,俘虏了三百名将士。
己未日,蜀主派遣通奏使、知枢密院、武泰节度使伊审征前往行营慰问,并督战。
皇帝因为官府长期没有铸造钱币,而民间却大量销毁钱币制作器皿和佛像,导致钱币越来越少。九月,丙寅朔日,皇帝下令开始设立监采铜铸钱的机构,除了官府的法物、军器以及寺观的钟磐钹鐸等可以保留外,其余的民间铜器和佛像,必须在五十天内全部上缴官府,官府会给予相应的补偿;如果过期隐匿不缴,五斤以上的将被处死,五斤以下的将根据情节轻重处以不同的刑罚。
皇帝对侍臣说:“你们不要因为毁佛而感到疑虑。
佛以善道教化人,如果人们立志向善,那就是在奉佛了。
那些铜像难道就是佛吗?
而且我听说佛的志向在于利人,即使是头目也可以舍弃来布施,如果我的身体可以用来救济百姓,我也在所不惜。”
臣司马光说:像周世宗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仁爱了!
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爱惜百姓;像周世宗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明智了!
他不会因为无益的事情而废弃有益的事情。
蜀国的李廷珪派遣先锋都指挥使李进占据马岭寨,又派遣奇兵从斜谷出发,驻扎在白涧,还分兵从凤州北部的唐仓镇和黄花谷出发,切断周军的粮道。
闰月,王景派遣副将张建雄率领两千士兵抵达黄花,又派遣一千士兵前往唐仓,扼守蜀军的退路。
蜀国的染院使王峦率军从唐仓出发,与张建雄在黄花交战,蜀军战败,逃往唐仓,遇到周军,再次战败,王峦及其三千将士被俘虏。
马岭和白涧的蜀军都溃败了,李廷珪和高彦俦等人退守青泥岭。
蜀国的雄武节度使兼侍中韩继勋放弃秦州,逃回成都,观察判宫赵玭举城投降,斜谷的援军也溃败了。
成州和阶州都投降了,蜀人感到非常恐慌。
赵玭是澶州人。
皇帝想任命赵玭为节度使,范质坚决反对,认为不可行,于是任命他为郢州刺史。
壬子日,百官入朝祝贺,皇帝举杯对王溥说:“边境的成功,是你选择将领的功劳!”
甲子日,皇帝与将相在万岁殿共进晚餐,说道:“这两天天气非常寒冷,我在宫中享用珍馐美味,深感惭愧,因为我没有为百姓做出什么贡献,却坐享俸禄。既然我不能亲自耕种来养活自己,那就应该亲自上阵,为民除害,这样才能稍微心安。”
乙丑日,蜀国的李廷珪上表请罪。
冬,十月,壬申日,伊审征到达成都请罪。
皇帝都赦免了他们。
蜀主写信给皇帝请求和谈,自称大蜀皇帝,皇帝对他的傲慢态度感到愤怒,没有回复。
蜀主更加恐惧,开始在剑门和白帝聚集兵力和粮草,准备防御,招募了大量士兵,导致财政不足,开始铸造铁钱,垄断境内的铁器,百姓因此非常痛苦。
唐朝的君主性格温和。
柔,喜欢写文章,而且喜欢别人顺从自己,因此谄媚阿谀的臣子多被任用,政事日益混乱。
在攻克建州、攻破湖南之后,更加骄傲,有了吞并天下的野心。
李守贞、慕容彦超的叛乱,都为他出兵,遥相呼应。
又派遣使者从海路与契丹和北汉联系,约定共同图谋中原。
正值中原多事,没有时间与他计较。
以前,每年冬天淮水干涸时,唐朝人常常派兵驻守,称之为“把浅”。
寿州监军吴廷绍认为边境无事,白白耗费资粮,全部取消了。
清淮节度使刘仁赡上表坚决反对,但没有成功。
十一月,乙未朔日,皇帝任命李谷为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兼知庐、寿等行府事,以忠武节度使王彦超为副手,督率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等十二将讨伐唐朝。
韩令坤是磁州武安人。
汴水自唐末溃决,从埇桥东南全部成为沼泽。
皇帝计划攻打唐朝,先命令武宁节度使武行德征发民夫,沿着旧堤疏导,东至泗上。
议论的人都认为难以成功,皇帝说:“几年之后,必定会获得利益。”
丁未日,皇帝与侍臣讨论刑罚和赏赐,皇帝说:“我绝不会因为愤怒而惩罚人,也不会因为高兴而赏赐人。”
以前,大梁城中的百姓侵占街道建房,能通大车的很少,皇帝命令全部拓宽,最宽的地方达到三十步。
又将坟墓迁到标外。
皇帝说:“最近拓宽京城,对生者和死者都有很多扰动。怨谤的话,我自己承担,将来终究会为人们带来利益。”
王景等人围攻凤州,韩通分兵城固镇以断绝蜀国的援兵。
戊申日,攻克凤州,擒获蜀国威武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崇溥等将士五千人。
赵崇溥绝食而死。
王环是真定人。
乙卯日,皇帝下令特赦秦、凤、阶、成四州境内,所俘获的蜀国将士,愿意留下的优厚俸禄赏赐,愿意离开的给予资装遣送。
诏书说:“用以慰藉众情,免于违背物性,这四州的百姓,除了二税征科之外,凡是蜀国人所设立的各种徭役,全部取消。”
唐朝人听说周兵将至而恐惧,刘仁赡神情自若,部署守御,与平日无异,众情稍安。
唐主任命神武统军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率兵二万赶往寿州,奉化节度使、同平章事皇甫晖为应援使,常州团练使姚凤为应援都监,率兵三万驻扎定远。
召镇南节度使宋齐丘回金陵,谋划国难,任命翰林承旨、户部尚书殷崇义为吏部尚书、知枢密院。
李谷等人建造浮桥,从正阳渡过淮河。
十二月,甲戌日,李谷奏报王彦超在寿州城下击败唐兵二千余人,己卯日,又奏报先锋都指挥使白延遇在山口镇击败唐兵千余人。
丙戌日,枢密使兼侍中韩忠正公郑仁诲去世。
皇帝亲临其丧,近臣奏称岁道不宜,皇帝说:“君臣义重,哪有什么时日之分!”前往哭丧,尽哀而返。
吴越王弘亻叔派遣元帅府判官陈彦禧入贡,皇帝以诏书谕示弘亻叔,让他出兵攻打唐朝。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下显德三年(丙辰,公元九五六年)
春,正月,丙午日,任命王环为右骁卫大将军,赏赐他不投降的忠诚。
丁酉日,李谷奏报在上窑击败唐兵千余人。
戊戌日,征发开封府、曹、滑、郑州的百姓十余万修筑大梁外城。
庚子日,皇帝下诏亲征淮南,任命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为东京留守,端明殿学士王朴为副手,彰信节度使韩通权点检侍卫司及在京内外都巡检。
命令侍卫都指挥使、归德节度使李重进率兵先赴正阳,河阳节度使白重赞率亲兵三千驻扎颍上。
壬寅日,皇帝从大梁出发。
李谷攻打寿州,久攻不下。
唐将刘彦贞率兵救援,到达来远镇,距离寿州二百里,又以战舰数百艘赶往正阳,形成攻打浮桥的态势。
李谷畏惧,召集将佐商议说:“我军不擅长水战,如果敌人切断浮桥,则腹背受敌,都无法回去了!不如退守浮桥等待皇帝车驾。”
皇帝到达圉镇,听到这个计划,急忙派遣使者乘驿马制止。
等使者到达时,已经焚烧了粮草,退守正阳。
丁未日,皇帝到达陈州,急忙派遣李重进率兵赶往淮上。
辛亥日,李谷奏报:“敌舰从中淮前进,弩炮无法射及,如果浮桥失守,则军心动摇,必须退军。现在敌舰日益前进,淮水日益上涨,如果皇帝亲临,万一粮道被阻绝,危险不可预测。希望陛下暂且驻跸陈、颍,等李重进到达,臣与他共同商议如何抵御敌舰,修复浮桥,立即奏报。只要厉兵秣马,春去冬来,足以使敌人疲惫,再取之未晚。”
皇帝看了奏报,不高兴。
刘彦贞一向骄贵,没有才能谋略,不熟悉军事,所经历的藩镇,专事贪暴,积累财富巨亿,用来贿赂权要,因此魏岑等人争相赞誉他,认为他治理百姓如龚遂、黄霸,用兵如韩信、彭越,所以周兵到来时,唐主首先任用他。
他的副将咸师朗等人都是勇而无谋,听说李谷退兵,大喜,率兵直抵正阳,旌旗辎重绵延数百里,刘仁赡及池州刺史张全约坚决制止。
刘仁赡说:“我军未到而敌人先退,是畏惧您的威声,何必急于交战!万一失利,则大事去矣!”
刘彦贞不听。
出发后,刘仁赡说:“如果遇到敌人,必定失败。”
于是增兵守城防备。
李重进渡过淮河,在正阳东迎战,大破敌军,斩杀刘彦贞,生擒咸师朗等人,斩首万余级,伏尸三十里,缴获军资器械三十余万。
当时江、淮长期安定,百姓不熟悉战争,刘彦贞战败后,唐朝人大为恐惧,张全约收集残兵逃奔寿州,刘仁赡上表任命张全约为马步左厢都指挥使。
皇甫晖、姚凤退守清流关。
滁州刺史王绍颜弃城逃走。
壬子日,皇帝到达永宁镇,对侍臣说:“听说寿州围解,农民多回村落,现在听说大军到来,必定又入城。怜悯他们聚集为饿殍,应该先派遣使者安抚,让他们各自安业。”
甲寅日,皇帝到达正阳,任命李重进代替李谷为淮南道行营都招讨使,任命李谷为判寿州行府事。
丙辰日,皇帝到达寿州城下,在淝水北岸扎营,命令各军围攻寿州,将正阳浮桥迁至下蔡镇。
丁巳日,征发宋、毫、陈、颍、徐、宿、许、蔡等州丁夫数十万攻城,昼夜不息。
唐兵万余人将船系在淮河,驻扎在涂山之下。
庚申日,皇帝命令太祖皇帝攻击,太祖皇帝派遣百余骑兵逼近敌营假装撤退,伏兵拦截,大败唐兵于涡口,斩杀其都监何延锡等人,夺取战舰五十余艘。
诏令武平节度使兼中书令王逵为南面行营都统,让他攻打唐朝的鄂州。
王逵率兵经过岳州,岳州团练使潘叔嗣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犒劳,侍奉非常恭敬。
王逵左右的人贪得无厌,不满的人向王逵诬告潘叔嗣,说他谋反,王逵怒形于色。
潘叔嗣因为言辞和态度,感到恐惧不安。
唐主听说湖南的军队即将到来,命令武昌节度使何敬洙将百姓迁入城中,准备坚守。何敬洙没有听从,反而清理出一片战场,说:“敌人来了,我们就和士兵、百姓一起死在这里!”唐主对此表示赞赏。
二月丙寅日,下蔡的浮桥建成,皇帝亲自前往视察。
戊辰日,庐、拜、光、黄巡检使元城司超报告在盛唐击败了唐军三千多人,俘虏了都监高弼等人,缴获了四十多艘战舰。皇帝命令太祖皇帝加快速度袭击清流关。皇甫晖等人在山下布阵,正与前锋交战,太祖皇帝率兵从山后出击;皇甫晖等人大惊,逃入滁州,想要断桥自守。太祖皇帝骑马指挥士兵涉水,直抵城下。皇甫晖说:“人各为其主,希望你能让我们列队而战。”太祖皇帝笑着答应了。皇甫晖整顿军队出城,太祖皇帝抓住马脖子冲入敌阵,大喊:“我只取皇甫晖,其他人不是我的对手!”用剑击中皇甫晖的头部,生擒了他,并俘虏了姚凤,于是攻下了滁州。几天后,宣祖皇帝作为马军副都指挥使,率兵半夜到达滁州城下,传令开门。太祖皇帝说:“父子虽然至亲,但城门是国事,不敢奉命!”第二天早上,才得以进城。
皇帝派翰林学士窦仪登记滁州的库藏,太祖皇帝派亲信官员去取库中的绢。窦仪说:“您刚攻下城池时,即使把库藏全部取走,也无妨。现在既然已经登记为官物,没有诏书,就不能取。”太祖皇帝因此看重窦仪。皇帝下诏任命左金吾卫将军马崇祚为滁州知州。
当初,永兴节度使刘词在遗表中推荐他的幕僚蓟人赵普有才能可用。恰逢滁州平定,范质推荐赵普为滁州军事判官,太祖皇帝与他交谈,非常喜欢他。当时抓获了一百多名盗贼,都应处死,赵普请求先审讯再判决,结果救活了十分之七八的人。太祖皇帝更加器重他。
太祖皇帝的威名日益显赫,每次上阵,必定用繁缛的装饰品装饰马匹,铠甲和兵器都非常鲜明。有人说:“这样会被敌人认出来。”太祖皇帝说:“我正是要让他们认出来!”
唐主派泗州牙将王知朗带着书信到徐州,称:“唐皇帝奉书大周皇帝,请求停战修好,愿意以兄长的礼节对待皇帝,每年进贡财物以助军费。”甲戌日,徐州将此事报告皇帝;皇帝没有回应。戊寅日,皇帝命令前武胜节度使侯章等人攻打寿州的水寨,决开壕沟的西北角,引导壕沟的水流入淝河。
太祖皇帝派使者献上皇甫晖等人,皇甫晖伤势严重,见到皇帝,躺着说:“臣并非不忠于所事之主,只是士兵的勇怯不同罢了。臣过去多次与契丹交战,从未见过如此精锐的军队。”于是极力称赞太祖皇帝的勇猛。皇帝释放了他,几天后皇甫晖去世。
皇帝得知扬州没有防备,己卯日,命令韩令坤等人率兵袭击扬州,告诫他们不要伤害百姓;对李氏的陵墓,派人与其族人共同守护。
唐主的军队屡次战败,害怕灭亡,于是派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德明奉表称臣,前来请求和平,献上御服、茶药及金器千两,银器五千两,缯锦二千匹,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斛,壬午日,到达寿州城下。钟谟、李德明一向能言善辩,皇帝知道他们想游说,便盛陈甲兵接见他们,说:“你们的君主自称是唐室的后裔,应该懂得礼义,不同于其他国家。与朕只隔一条河,却从未派一人来修好,反而泛海与契丹通好,舍弃华夏而事奉夷狄,礼义何在?而且你们想说服朕罢兵吗?朕不是六国的愚主,岂是你们的口舌所能动摇的!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主:赶快来见朕,再拜谢过,就没事了。否则,朕想看看金陵城,借府库来犒劳军队,你们君臣难道不后悔吗!”钟谟、李德明战栗不敢说话。
吴越王弘亻叔派兵驻扎在边境上等待周的命令。苏州营田指挥使陈满对丞相吴程说:“周军南征,唐国举国惊扰,常州没有防备,容易攻取。”恰逢唐主有诏书安抚江阴的吏民,陈满告诉吴程说:“周的诏书已经到了。”吴程为此向弘亻叔进言,请求立即发兵按他的策略行事。丞相元德昭说:“唐是大国,不可轻视。如果我们进入唐境而周军不到,谁来与我们合力,能不危险吗!请暂且等待。”吴程坚持争辩,认为时机不可失,弘亻叔最终听从了吴程的建议。癸未日,派吴程督衢州刺史鲍修让、中直都指挥使罗晟前往常州。吴程对将士说:“元丞相不想出兵。”将士们愤怒,流言要攻击元德昭。弘亻叔将元德昭藏在府中,下令抓捕散布流言的人,叹息道:“刚出兵将士们就想攻击丞相,太不吉利了!”
乙酉日,韩令坤突然到达扬州。天亮时,先派白延遇率数百骑兵驰入城中,城中人没有察觉。韩令坤随后到达,唐东都营屯使贾崇焚烧官府和民舍,弃城南逃,副留守工部侍郎冯延鲁剃发穿上僧服,藏在佛寺中,被军士抓获。韩令坤安抚百姓,使他们安定下来。
庚寅日,王逵报告攻下了鄂州的长山寨,俘虏了其将领陈泽等人,献给了皇帝。
辛卯日,太祖皇帝报告唐天长制置使耿谦投降,缴获了二十多万草料和粮食。
唐主派园苑使尹延范前往泰州,将吴让皇的族人迁到润州。尹延范因为道路艰难,担心杨氏叛乱,杀死了六十名男子,回去报告,唐主大怒,将他腰斩。
韩令坤攻打唐的泰州,攻下了它,刺史方讷逃往金陵。
唐主派人用蜡丸向契丹求救。壬辰日,静安军使何继先抓获了蜡丸并献给了皇帝。
任命给事中高防为泰州知州。
癸巳日,吴越王弘亻叔派上直都指挥使路彦铢攻打宣州,罗晟率战舰驻扎在江阴。唐静海制置使姚彦洪率兵民一万人投奔吴越。
潘叔嗣对将士们说:“我为令公效力至此,现在他却听信谗言,怀疑并愤怒,军队回来后,一定会攻击我。我不能坐以待毙,你们能和我一起西进吗?”众人愤怒,请求行动,潘叔嗣率领他们西袭朗州。王逵听说后,率军追击,在武陵城外与潘叔嗣交战,王逵战败而死,有人劝潘叔嗣趁机占据朗州,潘叔嗣说:“我只是为了求生,怎敢自立?应该将督府归还潭州太尉,难道他不会以武安节度使的职位安置我吗!”于是回到岳州,派团练判官李简率领朗州的将吏迎接武安节度使周行逢。众人对周行逢说:“一定会把潭州交给潘叔嗣。”周行逢说:“潘叔嗣杀害主帅,罪该灭族。可以原谅的是,他得到了武陵却不占有,而是交给了我。如果立即任命他为节度使,天下人会认为我和他同谋,我如何自明!应该暂且任命他为行军司马,等过一年,再授予他节钺。”于是任命衡州刺史莫弘万为潭州知州,率众进入朗州,自称武平、武安留后,向朝廷报告,任命潘叔嗣为行军司马。潘叔嗣愤怒,称病不来。周行逢说:“行军司马,我曾经担任过,权力与节度使相当,潘叔嗣还不满足,还想图谋我吗!”有人说
行逢说:“授予叔嗣武安的节钺来引诱他,让他到都府接受任命,这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样容易对付!”
行逢听从了这个建议。
叔嗣准备出发时,他的亲信劝阻他,但叔嗣自认为一向以兄长之礼对待行逢,两人关系亲密友好,于是毫不犹豫地出发了。
行逢派使者迎接叔嗣,一路上使者络绎不绝,叔嗣到达后,行逢亲自出来迎接,两人相见非常高兴。
叔嗣进入拜见,还未到议事厅,行逢就派人将他抓住,站在庭下,责备他说:“你作为一个小校,没有立下大功,王逵任用你为团练使,你却反叛杀害主帅。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忍心杀你,任命你为行军司马,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而不接受!”
叔嗣知道自己无法幸免,便请求保全他的宗族。
于是行逢将他斩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后周纪-后周纪三-注解
阏逢摄提格: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用于纪年。阏逢是甲年的别称,摄提格是寅年的别称。
柔兆执徐: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用于纪年。柔兆是乙年的别称,执徐是卯年的别称。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即后周太祖郭威,五代时期后周的开国皇帝。
显德元年:后周太祖郭威的年号,显德元年即公元954年。
潭州:地名,今湖南长沙市。
朗州:地名,今湖南常德市。
周行逢: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武安节度使。
潘叔嗣:南唐时期的将领。
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一带。
杨兗:北汉的将领。
郑处谦:北汉的将领。
契丹:中国古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曾建立辽朝。
符彦卿:后周的将领。
忻州:今山西省忻州市一带。
代州:今山西省代县一带。
桑珪:北汉的将领。
解文遇:北汉的将领。
李筠:后周的将领。
张永德:后周的将领。
史彦超:后周的将领。
折德扆: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节度使。
王得中:北汉的官员。
药元福:后周的将领。
高锡:后周的官员,河南府推官。
申师厚:河西节度使。
钱弘亻叔:吴越王。
范质:北宋初年的文臣,曾任宰相。
郑仁诲:后周的宰相。
魏仁浦:后周的宰相。
窦贞固:后周的官员。
李彦崇:后周的将领。
王晏:后周的将领。
孟汉卿:后周的官员。
澶、郓、齐:澶州、郓州、齐州,均为中国古代的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山东省一带。
北汉:五代十国时期的割据政权,位于今山西一带。
骠骑大将军:古代中国的高级武官职位,通常授予有重大战功的将领。
知内侍省事:古代中国官名,负责管理宫廷内部事务。
马希萼:五代十国时期楚国的一位将领。
溆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湖南省一带。
苻彦通: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地方豪强,自称苻秦后裔。
王逵:北宋初年的将领。
王虔朗: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出使苻彦通。
黔中节度使:古代中国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职位,负责管理黔中地区。
都指挥使:古代中国的高级武官职位,负责指挥军队。
刘瑫: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锦州刺史。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指后周世宗柴荣,五代时期后周的皇帝。
显德二年:后周世宗柴荣的年号,公元955年。
定难节度使:古代中国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职位,负责管理定难地区。
李彝兴: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定难节度使。
夏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一带。
威武军: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一支军队。
凤州:今陕西凤县,历史上为军事重镇。
翰林学士:古代中国的高级文官职位,负责起草诏书和参与朝政。
两省官:指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负责朝廷的文书和政令。
胡卢河:古代中国的一条河流,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一带。
王彦超: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忠武节度使。
韩通:后周的重要将领,曾参与多次重要战役。
张藏英: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德州刺史。
沿边巡检招收都指挥使:古代中国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职位,负责边境的防御和招募士兵。
夔恭孝王:指蜀国的夔王孟仁毅,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一位宗室。
严续: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中书侍郎、知尚书省。
李晏口: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一带。
静安军:五代十国时期后周的一支军队。
秦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一带。
蜀主:指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君主孟昶。
赵季札: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一位官员,曾任客省使。
雄武节度使:古代中国的一个地方军政长官职位,负责管理雄武地区。
韩继勋:指后蜀的将领韩继勋,负责驻守秦州。
王万迪: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一位将领,曾任凤州刺史。
王昭远: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一位官员,曾任知枢密院。
比部郎中:古代中国的一个文官职位,负责管理财政和审计。
王朴:五代十国时期后周的一位官员,曾任比部郎中。
间谍:在古代战争中,间谍是指潜入敌方内部,获取情报或进行破坏活动的人员。这里指了解敌情的人愿意成为间谍,帮助己方获取情报。
乡导:指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愿意为军队带路,帮助军队顺利行进。
民心既归,天意必从:指如果民心归附,天意也会顺应民心。这是古代政治哲学中的一种观念,认为民心所向即是天意。
唐与吾接境几二千里:指唐朝与己方的边境接壤,长度约为二千里。这里反映了古代中国边境的广阔和复杂。
轻兵扰之:指用小股兵力进行骚扰,以试探敌方的虚实和反应。
南人懦怯:指南方人性格较为懦弱胆小,这是古代对南方人的一种刻板印象。
江北诸州:指长江以北的各个州郡,这里指通过战略手段逐步占领这些地区。
岭南、巴蜀:岭南指五岭以南的地区,巴蜀指四川一带。这里指通过战略手段逐步占领这些地区。
燕地:指古代燕国所在的地区,大致在今河北北部和辽宁西部。这里指通过战略手段逐步占领这些地区。
河东必死之寇:指河东地区的敌人非常顽强,难以通过恩信诱降,必须用强兵制服。
高平之败:指高平之战中的失败,这里指敌方在高平之战后士气低落,力量衰竭。
左谏议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向皇帝进谏,提出意见和建议。
开封府事:指管理开封府的事务,开封府是北宋的都城,今河南开封。
秦、凤:指秦州和凤州,今甘肃天水一带。
宣徽南院使: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宫廷事务。
镇安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镇守一方,管理军事和民政。
散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陕西宝鸡西南,是通往四川的重要关隘。
敕天下寺院:指皇帝下令整顿全国的佛教寺院,废除未经官方批准的寺院。
私度僧尼:指未经官方批准私自出家为僧尼的行为。
戒坛:佛教寺院中用于举行受戒仪式的场所。
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指一些极端的佛教修行行为,如舍身、断手足等,这些行为被认为是为了追求佛教的解脱。
僧帐:指记录僧人信息的官方档案。
黄牛等八寨:指黄牛寨等八个军事据点,这里指王景攻占了这些据点。
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宫廷侍卫。
保宁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镇守一方,管理军事和民政。
北路行营都统:古代官职名,负责指挥北路军队的统帅。
招讨使:古代官职名,负责讨伐叛乱或外敌的军事指挥官。
都监: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监督军队的将领。
德阳:今四川德阳,古代为蜀地的重要城市。
周师:指后周的军队。
辎重:指军队的粮草、器械等后勤物资。
妓妾:指随军的歌妓和妾室。
崇礼门:古代城门名,位于成都。
录囚:指皇帝亲自审问囚犯,了解案情。
汝州:今河南汝州,古代为中原地区的重要州郡。
威武城:古代城池名,位于今四川境内。
濮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濮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间使:指秘密派遣的使者,负责传递情报或进行外交活动。
唐:指南唐,五代十国时期的割据政权,位于今江苏、安徽一带。
彰信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镇守一方,管理军事和民政。
西南行营马步军都虞候:古代官职名,负责指挥西南行营的骑兵和步兵。
祯州:今广东惠州一带,古代为岭南地区的重要州郡。
通王弘政:指南汉的通王弘政,被南汉主杀害。
高祖:指南汉的开国皇帝刘龑,这里指他的子孙被杀害。
枢密院承旨:古代官职名,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管理枢密院事务。
右领军大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右领军,管理军事事务。
权点检三司事:古代官职名,负责临时管理三司(户部、度支、盐铁)的事务。
澶州:今河南濮阳,古代为中原地区的重要州郡。
太祖:指后周的开国皇帝郭威,这里指他对张美的行为感到愤怒。
濮州马步都虞候: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濮州的骑兵和步兵。
西南行营都招讨使:古代官职名,负责指挥西南行营的讨伐行动。
行营兵马都监:古代官职名,负责监督行营的兵马事务。
中书侍郎:古代官职名,负责协助中书令管理政务。
同平章事: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宰相,负责处理国家大事。
景范:指后周的官员景范,因父亲去世而辞去官职。
通奏使:古代官职名,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管理奏章事务。
知枢密院: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枢密院事务。
武泰节度使:古代官职名,负责镇守一方,管理军事和民政。
伊审征:指后蜀的官员伊审征,被派往前线督战。
县官:指地方政府,这里指地方政府长期没有铸造钱币。
销钱为器皿及佛像:指民间将铜钱熔化,制作成器皿或佛像,导致钱币减少。
监采铜铸钱:指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开采铜矿并铸造钱币。
寺观钟磐钹鐸:指佛教寺院的钟、磬、钹、鐸等法器。
李进:指后蜀的将领李进,负责驻守马岭寨。
斜谷:古代关隘名,位于今陕西宝鸡西南,是通往四川的重要关隘。
白涧: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境内。
唐仓镇: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境内。
黄花谷: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境内。
张建雄:指后周的将领张建雄,负责驻守黄花谷。
王峦:指后蜀的将领王峦,负责驻守唐仓镇。
青泥岭: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境内。
赵玭:指后蜀的官员赵玭,负责驻守秦州。
成、阶二州:指成州和阶州,今甘肃陇南一带。
郢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郢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王溥:指后周的官员王溥,负责推荐将领。
万岁殿:古代宫殿名,位于开封,是皇帝举行宴会和会议的场所。
剑门:古代关隘名,位于今四川剑阁,是通往四川的重要关隘。
白帝:古代地名,位于今重庆奉节,是长江三峡的重要关隘。
铸铁钱:指后蜀开始铸造铁钱,以应对财政困难。
榷境内铁器:指后蜀对境内的铁器实行专卖制度,控制铁器的生产和流通。
把浅:指在冬季淮水水位下降时,唐朝军队常发兵戍守,以防敌军利用浅水渡河。
寿州监军吴廷绍:寿州的监军,负责监督军队和军事事务的官员。
清淮节度使刘仁赡:清淮地区的节度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淮南道前军的最高指挥官,负责指挥前军的作战行动。
忠武节度使王彦超:忠武地区的节度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侍卫马军的指挥官,负责指挥侍卫马军的作战行动。
汴水:流经开封的一条重要河流,历史上多次发生溃决。
武宁节度使武行德:武宁地区的节度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大梁城:即开封,五代时期后周的都城。
神武统军刘彦贞:神武军的统帅,负责指挥神武军的作战行动。
奉化节度使皇甫晖:奉化地区的节度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常州团练使姚凤:常州地区的团练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事务。
镇南节度使宋齐丘:镇南地区的节度使,负责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翰林承旨殷崇义:翰林院的承旨,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和文书。
枢密使韩忠正公郑仁诲:枢密院的最高官员,负责军事和行政事务。
吴越王弘亻叔:指吴越国的君主钱弘俶,弘亻叔为其字。
显德三年:后周太祖郭威的年号,公元956年。
正阳:今河南正阳县,历史上为军事重镇。
陈州:今河南淮阳,历史上为重要城市。
李重进:后周的重要将领,曾参与多次重要战役。
刘彦贞:唐朝的重要将领,曾参与多次重要战役。
皇甫晖:南唐时期的将领。
姚凤:唐朝的重要将领,曾参与多次重要战役。
词色:指言辞和态度,这里指潘叔嗣的言辞和态度引起了唐主的怀疑和不安。
唐主:指五代十国时期南唐的君主,这里具体指南唐后主李煜。
武昌节度使:五代十国时期的地方军政长官,负责武昌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何敬洙: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武昌节度使。
下蔡浮梁:下蔡,地名,今安徽凤台县;浮梁,指浮桥。这里指在下蔡建造的浮桥。
庐、拜、光、黄巡检使: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庐州、拜州、光州、黄州等地的巡检事务。
元城司超: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庐、拜、光、黄巡检使。
盛唐:地名,今安徽六安市境内。
高弼: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都监。
太祖皇帝:指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当时尚未称帝,仍为后周将领。
清流关:地名,今安徽滁州市境内,为军事要地。
滁州:地名,今安徽滁州市。
宣祖皇帝:指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后追封为宣祖。
马军副都指挥使: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马军的副指挥。
窦仪:北宋初年的文臣,曾任翰林学士。
滁州帑藏:滁州的国库。
左金吾卫将军: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宫廷禁卫。
马崇祚:北宋初年的将领,曾任左金吾卫将军。
永兴节度使:五代十国时期的地方军政长官,负责永兴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刘词: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永兴节度使。
赵普:北宋初年的政治家,后成为宋太祖赵匡胤的重要谋士。
滁州军事判官: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滁州的军事审判事务。
繁缨:马饰,指装饰马匹的繁复缰绳和饰品。
泗州牙将: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泗州的牙军指挥。
王知朗: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泗州牙将。
徐州:地名,今江苏徐州市。
寿州:地名,今安徽寿县。
侯章:北宋初年的将领,曾任武胜节度使。
淝:指淝水,今安徽境内的河流。
韩令坤:北宋初年的将领。
扬州:地名,今江苏扬州市。
李氏陵寝:指南唐皇室的陵墓。
钟谟:南唐时期的文臣,曾任翰林学士、户部侍郎。
李德明:南唐时期的文臣,曾任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
金陵:南唐的都城,今江苏南京市。
陈满:吴越国的将领,曾任苏州营田指挥使。
吴程:吴越国的丞相。
元德昭:吴越国的丞相。
衢州:地名,今浙江衢州市。
鲍修让:吴越国的将领,曾任衢州刺史。
罗晟:吴越国的将领,曾任中直都指挥使。
常州:地名,今江苏常州市。
白延遇:北宋初年的将领。
贾崇: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东都营屯使。
冯延鲁:南唐时期的文臣,曾任工部侍郎。
鄂州:地名,今湖北武汉市。
陈泽:南唐时期的将领。
耿谦: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天长制置使。
尹延范:南唐时期的官员,曾任园苑使。
泰州:地名,今江苏泰州市。
润州:地名,今江苏镇江市。
方讷:南唐时期的官员,曾任泰州刺史。
静安军使:五代十国时期的官职,负责静安军的指挥。
何继先:北宋初年的将领,曾任静安军使。
高防:北宋初年的文臣,曾任给事中。
路彦铢:吴越国的将领,曾任上直都指挥使。
宣州:地名,今安徽宣城市。
姚彦洪:南唐时期的将领,曾任静海制置使。
武陵:地名,今湖南常德市境内。
岳州:地名,今湖南岳阳市。
李简:南唐时期的官员,曾任团练判官。
莫弘万:南唐时期的官员,曾任衡州刺史。
行军司马:古代军职,负责军队的行军和后勤事务。
行逢:指五代时期的后周将领李行逢,他在后周世宗时期担任重要军事职务。
叔嗣:指李行逢的部下或同僚,具体身份不详,但在此文中是被李行逢设计诱杀的对象。
武安节钺:武安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节钺是古代授予将领的符节和斧钺,象征军事指挥权。这里指授予叔嗣武安节钺,是一种诱骗手段。
都府:指当时的都城或重要行政中心,具体地点不详。
机上肉:比喻轻易可得、无法逃脱的猎物或目标。
团练使:古代官职,负责地方军事训练和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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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记载了后周太祖郭威在显德元年(公元954年)的一系列军事和政治活动。文章以时间顺序展开,详细描述了后周与北汉、契丹之间的军事冲突,以及后周内部的权力调整和政治改革。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反映了五代十国时期政权更迭频繁、战乱不断的时代背景。后周太祖郭威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手段,试图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文章中提到的地方割据势力、将领之间的权力斗争,以及对外族的军事对抗,都是这一时期历史特征的体现。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采用了编年体的叙事方式,以时间为线索,将复杂的历史事件串联起来,使读者能够清晰地了解事件的发展脉络。同时,文章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例如,郑处谦的忠诚与王得中的牺牲,都体现了个人在历史洪流中的无奈与抉择。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为研究五代十国时期的政治、军事、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史料。特别是对后周太祖郭威的统治策略、军事行动以及内部权力结构的描述,为后人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重要参考。此外,文章中对契丹的描写,也反映了当时中原政权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复杂关系。
总的来说,本文不仅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事方式,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的历史风貌,为后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后周世宗柴荣在位期间的一些重要事件,涉及政治、军事、外交等多个方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窥见当时中国社会的动荡与变革。
首先,文中提到了北汉的政权更迭。北汉主病逝后,其子承钧继位,契丹派遣使者册封承钧为帝,并赐名“钧”。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北方政权与契丹之间的复杂关系。北汉作为一个小国,不得不依附于强大的契丹,甚至在其君主继位时也需要契丹的册封,这体现了当时北方政权的脆弱性。
其次,文中还记载了湖南地区的动荡。马希萼的军队攻破长沙后,府库的财物被溆州蛮酋苻彦通掠夺,苻彦通因此富强,自称王于溪洞间。王逵控制湖南后,派遣王虔朗出使苻彦通,成功说服其放弃王号,归顺朝廷。这一事件展示了当时地方豪强的崛起与中央政权的博弈。苻彦通的归顺,不仅体现了王虔朗的外交才能,也反映了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控制力逐渐增强。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后周世宗柴荣的一些政策。例如,他下令每斛粮食给耗一斗,以减轻漕运官员的压力;他还派遣官员巡视边境,修筑防御工事,以抵御契丹的侵扰。这些政策反映了世宗柴荣对民生和国防的重视,体现了他作为一位有为君主的治国理念。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蜀国的一些情况。蜀主孟昶派遣赵季札巡视边境,赵季札自荐为雄武监军使,显示出蜀国在边境防御上的紧张局势。同时,蜀国的夔王孟仁毅去世,也反映了蜀国内部的权力变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多个事件的描述,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中国社会的复杂局面。各个政权之间的博弈、地方豪强的崛起、中央政权的政策调整,都反映了这一时期中国社会的动荡与变革。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五代十国时期后周世宗柴荣的战略思想和政治举措。柴荣作为后周的第二位皇帝,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成功地在乱世中巩固了政权,并为后来的北宋统一奠定了基础。
首先,柴荣的战略思想体现了‘攻心为上’的军事智慧。他深知民心的重要性,认为‘民心既归,天意必从’,因此在军事行动中,他注重通过骚扰和试探来了解敌方的虚实,避免大规模决战,减少己方的损失。这种‘避实击虚,避强击弱’的策略,不仅有效地削弱了敌方的战斗力,还逐步扩大了己方的势力范围。
其次,柴荣在政治上的举措也显示了他对宗教和经济的重视。他下令整顿全国的佛教寺院,废除未经官方批准的寺院,禁止私度僧尼,并对僧人的数量进行严格控制。这一举措不仅减少了宗教对社会的负面影响,还为国家节省了大量的资源。同时,他还下令铸造钱币,禁止民间将铜钱熔化制作器皿或佛像,以稳定货币流通,促进经济发展。
此外,柴荣在用人方面也表现出极高的智慧。他重用有才能的将领和官员,如王溥、向训、王景等,这些人在他的指挥下,屡建战功,为后周的扩张和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柴荣还亲自审问囚犯,了解民情,表现出他对民生的关心和对法律的尊重。
总的来说,柴荣的统治体现了他在军事、政治、经济等多个方面的卓越才能。他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还是一位有远见的政治家。他的战略思想和政治举措,不仅在当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也为后来的北宋统一奠定了基础。柴荣的统治时期,可以说是五代十国乱世中的一段难得的稳定和繁荣时期。
这段文字记载了五代时期后周与南唐之间的军事冲突,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局势。文中详细描述了后周太祖郭威的军事策略和决策过程,体现了他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
首先,文中提到后周太祖郭威在淮水浅涸时,命令武宁节度使武行德疏导汴水,以利于军事行动。这一决策显示了郭威的远见卓识,他预见到数年之后这一工程将带来巨大的利益。这种长远的战略眼光是郭威能够成功统一北方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文中描述了郭威在刑赏问题上的态度,他强调不会因怒刑人,也不会因喜赏人,体现了他的公正和理性。这种公正的态度有助于维护军队的纪律和士气,增强将士们的忠诚度。
再次,文中提到郭威在广京城时,面对民怨和谤语,他表示愿意承担责任,认为这一工程最终将为人民带来利益。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精神,展现了郭威作为一位君主的担当和责任感。
此外,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后周与南唐之间的多次战役,特别是李重进在正阳东大破唐军,斩刘彦贞,生擒咸师朗等将领的战役。这一战役的胜利,极大地打击了南唐的士气,为后周的统一大业奠定了基础。
最后,文中提到郭威在寿州围解后,关心农民的安危,命令先遣使存抚,体现了他的仁爱之心。这种关心民生的态度,有助于赢得民心,巩固统治。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五代时期后周与南唐之间的军事冲突,还展现了后周太祖郭威的军事才能、政治智慧和仁爱之心。这些品质使得郭威能够在乱世中脱颖而出,最终统一北方,为后来的北宋统一中国奠定了基础。
这段文字记载了五代十国时期南唐与后周之间的军事冲突,尤其是赵匡胤(后来的宋太祖)在滁州战役中的英勇表现。文本通过生动的叙述,展现了赵匡胤的军事才能和领导力。他在滁州战役中,不仅巧妙地运用战术,出其不意地从山后突袭敌军,还亲自上阵,生擒敌将皇甫晖,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决断力。
文本还通过赵匡胤与皇甫晖的对话,展现了赵匡胤的宽厚和自信。皇甫晖在被擒后,请求赵匡胤允许他列阵再战,赵匡胤不仅答应了这一请求,还在战斗中亲自击败了皇甫晖,显示了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和对敌人的尊重。这种宽厚与自信的结合,使得赵匡胤在将士中赢得了极高的威望。
此外,文本还通过赵匡胤与窦仪的对话,展现了赵匡胤对法制的尊重。尽管赵匡胤在攻克滁州后有权取用国库中的财物,但在窦仪提醒他这些财物已登记为官物后,赵匡胤立即停止了取用,并因此对窦仪产生了敬重。这一细节不仅体现了赵匡胤的法治意识,也反映了他作为未来开国皇帝的胸襟和远见。
文本还通过南唐后主李煜的求和举动,展现了南唐在军事上的弱势和政治上的无奈。李煜派遣使者向赵匡胤求和,甚至愿意以兄事之,但赵匡胤并未接受,反而以强硬的姿态回应,要求李煜亲自前来谢罪。这一情节不仅反映了赵匡胤的强势,也预示了南唐最终的灭亡。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细腻的叙述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五代十国时期复杂的政治军事局势,尤其是赵匡胤在这一历史进程中的崛起。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通过人物的言行,揭示了权力、战争与人性的复杂关系,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
这段古文描述的是五代时期后周将领李行逢设计诱杀其部下叔嗣的历史事件。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五代时期军阀割据、权力斗争激烈的社会背景。李行逢作为后周的重要将领,其行为体现了当时将领之间的猜忌和权谋,以及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不惜牺牲同僚的残酷现实。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通过简洁的语言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变化。李行逢的狡诈和叔嗣的轻信形成了鲜明对比,叔嗣在得知自己将被处决时的无奈和求情,更是增添了故事的悲剧色彩。这种通过对话和行动来刻画人物性格的手法,是中国古代史书和文学作品的常见特点。
历史价值方面,这段文字为我们提供了研究五代时期政治军事斗争的第一手资料。通过这段描述,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将领之间的关系、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以及军事指挥权的授予和剥夺等历史细节。这对于研究五代时期的政治制度、军事组织和社会风貌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此外,这段文字还反映了中国古代的忠义观念和权力伦理。叔嗣虽然被李行逢诱杀,但他之前对李行逢的信任和忠诚,以及李行逢在处决叔嗣时提到的“畴昔之情”,都体现了当时社会对忠义和人际关系的重视。然而,这种忠义观念在权力斗争面前显得脆弱不堪,这也反映了五代时期社会伦理的混乱和价值观的冲突。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文学价值,更是研究五代时期历史的重要资料。它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人性的多面性,为我们理解那个时代提供了宝贵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