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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

作者: 范晔(公元398年-445年),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文学家。范晔为《后汉书》一书的主要编纂者,书中详细记载了东汉的历史,尤其关注了汉朝最后几位帝王及其治国、军事等方面的历史事宜。

年代:成书于南朝宋(约5世纪)。

内容简要:《后汉书》是范晔根据史料所编纂的东汉史书,全面记载了东汉王朝的政治、军事、文化以及重要人物的传记。书中通过讲述东汉的兴起、发展与衰退,深刻反映了当时的政治格局与社会变迁。《后汉书》不仅详细描写了汉光武帝刘秀重建汉朝的过程,还关注了东汉的治国方略与官员任职制度。书中还特别强调了外戚与宦官的权力斗争,以及政治腐败对国家衰退的影响。作为一部重要的历史著作,《后汉书》为后世研究东汉历史和中国古代社会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与学术价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原文

申屠刚鲍永子昱郅恽子寿

申屠刚字巨卿,扶风茂陵人也。

七世祖嘉,文帝时为丞相。

刚质性方直,常慕史鰌、汲黯之为人。

仕郡功曹。

平帝时,王莽专政,朝多猜忌,遂隔绝帝外家冯、卫二族,不得交宦,刚常疾之。

及举贤良方正,因对策曰:

臣闻王事失则神祇怨怒,奸邪乱正,故阴阳谬错。

此天所以谴告王者,欲令失道之君,旷然觉悟,怀邪之臣,惧然自刻者也。

今朝廷不考功校德,而虚纳毁誉,数下诏书,张设重法,抑断诽谤,禁割论议,罪之重者,乃至腰斩。

伤忠臣之情,挫直士之锐,殆乖建进善之旌,县敢谏之鼓,辟四门之路,明四目之义也。

臣闻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听言下贤,均权布宠,无旧无新,唯仁是亲,动顺天地,举措不失。

然近则召公不悦,远则四国流言。

夫子母之性,天道至亲。

今圣主幼少,始免襁褓,即位以来,至亲分离,外戚杜隔,恩不得通。

且汉家之制,虽任英贤,犹援姻戚。

亲疏相错,杜塞间隙,诚所以安宗庙,重社稷也。

今冯、卫无罪,久废不录,或处穷僻,不若民庶,诚非慈爱忠孝承上之意。

夫为人后者,自有正义,至尊至卑,其势不嫌,是以人无贤愚,莫不为怨。

奸臣贼子,以之为便,不讳之变,诚难其虑。

今之保傅,非古之周公。

周公至圣,犹尚有累,何况事失其衷,不合天心者哉!

昔周公先遣伯禽守封于鲁,以义割恩,宠不加后,故配天郊祀,三十余世。

霍光秉政,辅翼少主,修善进士,名为忠直,而尊〔崇〕其宗党,摧抑外戚,结贵据权,至坚至固,终没之后,受祸灭门。

方今师傅皆以伊、周之位,据贤保之任,以此思化,则功何不至?

不思其危,则祸何不到?

损益之际,孔父攸叹,持满之戒,老氏所慎。

盖功冠天下者不安,威震人主者不全。

今承衰乱之后,继重敝之世,公家屈竭,赋敛重数,苛吏夺其时,贪夫侵其财,百姓困乏,疾疫夭命。

盗贼群辈,且以万数,军行众止,窃号自立,攻犯京师,燔烧县邑,至乃讹言积弩入宫,宿卫惊惧。

自汉兴以来,诚未有也。

国家微弱,奸谋不禁,六极之效,危于累卵。

王者承天顺地,典爵主刑,不敢以天官私其宗,不敢以天罚轻其亲。

陛下宜遂圣明之德,昭然觉悟,远述帝王之迹,近遵孝文之业,差五品之属,纳至亲之序,亟遣使者征中山太后,置之别官,令时朝见。

又召冯、卫二族,裁与冗职,使得执戟,亲奉宿卫,以防未然之符,以抑患祸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内和亲戚,外绝邪谋。

书奏,莽令元后下诏曰:

刚所言僻经妄说,违背大义。

其罢归田里。

后莽篡位,刚遂避地河西,转入巴、蜀,往来二十许年。

及隗嚣据陇右,欲背汉而附公孙述。

刚说之曰:

愚闻人所归者天所与,人所畔者天所去也。

伏念本朝躬圣德,举义兵,龚行天罚,所当必摧,诚天之所福,非人力也。

将军本无尺土,孤立一隅,宜推诚奉顺,与朝并力,上应天心,下酬人望,为国立功,可以永年。

嫌疑之事,圣人所绝。

以将军之威重,远在千里,动作举措,可不慎与?

今玺书数到,委国归信,欲与将军共同吉凶。

布衣相与,尚有没身不负然诺之信,况于万乘者哉!

今何畏何利,久疑如是?

卒有非常之变,上负忠孝,下愧当世。

夫未至豫言,固常为虚,及其已至,又无所及,是以忠言至谏,希得为用。

诚愿反复愚老之言。

嚣不纳,遂畔从述。

建武七年,诏书征刚。

刚将归,与嚣书曰:

愚闻专己者孤,拒谏者塞,孤塞之政,亡国之风也。

虽有明圣之姿,犹屈己从众,故虑无遗策,举无过事。

夫圣人不以独见为明,而以万物为心。

顺人者昌,逆人者亡,此古今之所共也。

将军以布衣为乡里所推,廊庙之计,既不豫定,动军发众,又不深料。

今东方政教日睦,百姓平安,而西州发兵,人人怀忧,骚动惶惧,莫敢正言,群众疑惑,人怀顾望。

非徒无精锐之心,其患无所不至。

夫物穷则变生,事急则计易,其势然也。

夫离道德,逆人情,而能有国有家者,古今未有也。

将军素以忠孝显闻,是以士大夫不远千里,慕乐德义。

今苟欲决意徼幸,此何如哉?

夫天所祐者顺,人所助者信。

如未蒙祐助,令小人受涂地之祸,毁坏终身之德,败乱君臣之节,污伤父子之恩,众贤破胆,可不慎哉!

嚣不纳。

刚到,拜侍御史,迁尚书令。

光武尝欲出游,刚以陇蜀未平,不宜宴安逸豫。

谏不见听,遂以头轫乘舆轮,帝遂为止。

时内外群官,多帝自选举,加以法理严察,职事过苦,尚书近臣,至乃捶扑牵曳于前,群臣莫敢正言。

刚每辄极谏,又数言皇太子宜时就东宫,简任贤保,以成其德,帝并不纳。

以数切谏失旨,数年,出为平阴令。

复征拜太中大夫,以病去官,卒于家。

鲍永字君长,上党屯留人也。

父宣,哀帝时任司隶校尉,为王莽所杀。

永少有志操,习欧阳《尚书》。

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而永即去之。

初为郡功曹。

莽以宣不附己,欲不其子孙。

都尉路平承望风旨,规欲害永。

太守苟谏拥护,召以为吏,常置府中,永因数为谏陈兴复汉室,剪灭篡逆之策。

谏每戒永曰:‘君长几事不密,祸倚人门。’永感其言。

及谏卒,自送丧归扶风,路平遂收永弟升。

太守赵兴到,闻乃叹曰:‘我受汉茅土,不能立节,而鲍宣死之,岂可害其子也!’敕县出升,复署永功曹。

时,有矫称侍中止传舍者,兴欲谒之。

永疑其诈,谏不听而出,兴遂驾往,永乃拔佩刀截马当匈,乃止。

后数日,莽诏书果下捕矫称者,永由是知名。

举秀才,不应。

更始二年征,再迁尚书仆射,行大将军事,持节将兵,安集河东、并州、朔部,得自置偏裨,辄行军法。

永至河东,因击青犊,大破之,更始封为中阳侯。

永虽为将率,而车服敝素,为道路所识。

时赤眉害更始,三辅道绝。

光武即位,遣谏议大夫储大伯,持节征永诣行在所。

永疑不从,乃收系大伯,遣使驰至长安。

既知更始已亡,乃发丧,出大伯等,封上将军列侯印绶,悉罢兵,但幅巾与诸将及同心客百余人诣河内。

帝见永,问曰:‘卿众所在?’永离席叩头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诚惭以其众幸富贵,故悉罢之。’

帝曰:‘卿言大!’而意不悦。

时攻怀未拔,帝谓永曰:‘我攻怀三日而兵不下,关东畏服御,可且将故人自往城下譬之。’即拜永谏议大夫。

至怀,乃说更始河内太守,于是开城而降。

帝大喜,赐永洛阳商里宅,固辞不受。

时,董宪裨将屯兵于鲁,侵害百姓,乃拜永为鲁郡太守。

永到,击讨,大破之,降者数千人。

唯别帅彭丰、虞休、皮常等各千余人,称‘将军’,不胀下。

顷之,孔子阙里无故荆棘自除,从讲堂至于里门。

永异之,谓府丞及鲁令曰:‘方今危急而阙里自开,斯岂夫子欲令太守行礼,助吾诛无道邪?’

乃会人众,修乡射之礼,请丰等共会观视,欲因此禽之。

丰等亦欲图永,乃持牛酒劳飨,而潜挟兵器。

永觉之,手格杀丰等,禽破党与。

帝嘉其略,封为关内侯,迁杨州牧。

时南土尚多寇暴,永以吏人痍伤之后,乃缓其衔辔,示诛强横而镇抚其余,百姓安之。

会遭母忧,去官,悉以财产与孤弟子。

建武十一年,征为司隶校尉。

帝叔父赵王良尊戚贵重,永以事劾良大不敬,由是朝廷肃然,莫不戒慎。

乃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强御。

帝常曰:‘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其见惮如此。

永行县到霸陵,路经更始墓,引车入陌,从事谏止之。

永曰:‘亲北面事人,宁有过墓不拜!虽以获罪,司隶所不避也。’

遂下拜,哭尽哀而去。

西至扶风,椎牛上苟谏冢。

帝闻之,意不平,问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

太中大夫张湛对曰:‘仁者行之宗,忠者义之主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也。’

帝意乃释。

后大司徒韩歆坐事,永固请之不得,以此忤帝意,出为东海相。

坐度田事不实,被征,诸郡守多下狱。

永至成皋,诏书逆拜为兗州牧,便道之官。

视事三年,病卒。

子昱。

论曰:鲍永守义于故主,斯可以事新主矣。

耻以其众受宠,斯可以受大宠矣。

若乃言之者虽诚,而闻之未譬,岂苟进之悦,易以情纳,持正之忤,难以理求乎?

诚能释利以循道,居方以从义,君子之概也。

昱字文泉。

少传父学,客授于东平。

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子,有智略,乃就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贼,诛其渠帅,道路开通,由是知名。

后为沘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净。

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

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著姓,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著姓也。’

帝报曰:‘吾故欲今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

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

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

后拜汝南太守。

郡多陂池,岁岁决坏,年费常三千余万。

昱乃上作方梁石洫,水常饶足,溉田倍多,人以殷富。

十七年,代王敏为司徒,赐钱帛什器帷帐,除子得为郎。

建初元年,大旱,谷贵。

肃宗召昱问曰:‘旱既太甚。将何以消复灾眚?’

对曰:‘臣闻圣人理国,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践天位,刑政未著,如有失得,何能致异?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系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先帝诏言,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为亏,宜一切还诸徙家属,蠲除禁锢,兴灭继绝,死生获所。如此,和气可致。’

帝纳其言。

四年,代牟融为太尉,六年,薨,年七十余。

子德,修志节,有名称,累官为南阳太守。

时岁多荒灾,唯南阳丰穰。

吏人爱悦,号为神父。

时郡学久废,德乃修起横舍,备俎豆黻冕,行礼奏乐。

又尊飨国老,宴会诸儒。

百姓观者,莫不劝服。

在职九年,征拜大司农,卒于官。

子昂,字叔雅,有孝义节行。

初,德被病数年,昂俯伏左右,衣不缓带;及处丧,毁瘠三年,抱负乃行;服阕,遂潜于墓次,不关时务。

举孝廉,辟公府,连征不至,卒于家。

郅恽字君章,汝南西平人也。

年十二失母,居丧过礼。

及长,理《韩诗》、《严氏春秋》,明天文历数。

王莽时,寇贼群发,恽乃仰占玄象,叹谓友人曰:“方今镇、岁、荧惑并在汉分翼、轸之域,去而复来,汉必再受命,福归有德。如有顺天发策者,必成大功。”

时左队大夫逯B228素好士,恽说之曰:“当今上天垂象,智者以昌,愚者以亡。昔伊尹自鬻辅商,立功全人。恽窃不逊,敢希伊尹之踪,应天人之变。明府傥不疑逆,俾成天德。”

B228奇之,使署为吏。恽不谒,曰:“昔文王拔吕尚于渭滨,高宗礼傅说于岩筑,桓公取管仲于射钩,故能立弘烈,就元勋。未闻师相仲父,而可为吏位也。非窥天者不可与图远。君不授骥以重任,骥亦俯首裹足而去耳。”

遂不受署。

西至长安,乃上书王莽曰:

臣闻天地重其人,惜其物,故运机衡,垂日月,含元包一,甄陶品类,显表纪世,图录豫设。汉历久长,孔为赤制,不使愚惑,残人乱时。智者顺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虚获。上天垂戒,欲悟陛下,令就臣位,转祸为福。刘氏享天永命,陛下顺节盛衰,取之以天,还之以天,可谓知命矣。若不早图,是不免于窃位也。且尧、舜不以天显自与,故禅天下,陛下何贪非天显以自累也?天为陛下严父,臣为陛下孝子。父教不可废,子谏不可拒,惟陛下留神。

莽大怒,即收系诏狱,劾以大逆。犹以恽据经谶,难即害之,使黄门近臣胁恽,令自告狂病恍忽,不觉所言。恽乃瞋目詈曰:“所陈皆天文圣意,非狂人所能造。”

遂系须冬,会赦得出,乃与同郡郑敬南遁苍梧。

建武三年,又至庐江,因遇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俊素闻恽名,乃礼请之,上为将兵长史,授以军政。

恽乃誓众曰:“无掩人不备,穷人于厄,不得断人支体,裸人形骸,放淫妇女。”

俊军士犹发冢陈尸,掠夺百姓。恽谏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故能获天地之应,克商如林之旅。将军如何不师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伤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明?今不谢天改政,无以全命。愿将军亲率士卒,收伤葬死,哭所残暴,以明非将军本意也。”

从之,百姓悦服,所向皆下。

七年,俊还京师,而上论之。恽耻以军功取位,遂辞归乡里。

县令卑身崇礼,请以为门下掾。恽友人董子张者,父先为乡人所害。及子张病,将终,恽往候之。

子张垂殁,视恽,歔欷不能言。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痛仇不复也。子在,吾忧而不手;子亡,吾手而不忧也。”

子张但目击而已。恽即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

子张见而气绝。恽因而诣县,以状自首。

令应之迟,恽曰:“为友报仇,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义也。亏君以生,非臣节也。”

趋出就狱。令跣而追恽,不及,遂自至狱,令拔刃自向以要恽曰:“子不从我出,敢以死明心。”

恽得此乃出,因病去。

久之,太守欧阳歙请为功曹。

汝南旧俗,十月飨会,百里内县皆赍牛酒到府宴饮。

时临飨礼讫,歙教曰:“西部督邮繇延,天资忠贞,禀性公方,摧破奸凶,不严而理。今与众儒共论延功,显之于朝。太守敬嘉厥休,牛酒养德。”

主簿读教,户曹引延受赐。

恽于下坐愀然前曰:“司正举觥,以君之罪,告谢于天。案延资性贪邪,外方内员,朋党构奸,罔上害人,所在荒乱,怨慝并作。明府以恶为善,股肱以直从曲,此既无君,又复无臣,恽敢再拜奉觥。”

歙色惭动,不知所言。

门下掾郑敬进曰:“君明臣直,功曹言切,明府德也。可无受觥哉?”

歙意少解,曰:“实歙罪也,敬奉觥。”

恽乃免寇谢曰:“昔虞舜辅尧,四罪咸服,谗言弗庸,孔任不行,故能作股肱,帝用有歌。恽不忠,孔任是昭,豺虎从政,既陷诽谤,又露所言,罪莫重焉。请收恽、延,以明好恶。”

歙曰:“是重吾过也。”

遂不宴而罢。

恽归府,称病,延亦自退。

郑敬素与恽厚,见其言许歙,乃相招去,曰:“子廷争繇延,君犹不纳。延今虽去,其势必还。直心无讳,诚三代之道。然道不同者不相为谋,吾不能忍见子有不容君之危,盍去之乎!”

恽曰:“孟轲以强其君之所不能为忠,量其君之所不能为贼。恽业已强之矣。障君于朝,既有其直,而不死职,罪也。延退而恽又去,不可。”

敬乃独隐于弋阳山中,居数月,歙果复召延,恽于是乃去,从敬止,渔钓自娱,留数十日。

恽志在从政,既乃喟然而叹,谓敬曰:“天生俊士,以为人也。鸟兽不可与同群,子从我为伊、吕乎?将为巢、许,而父老尧、舜乎?”

敬曰:“吾足矣。初从生步重华于南野,谓来归为松子,今幸得全躯树类,还奉坟墓,尽学问道,虽不从政,施之有政,是亦为政也。吾年耄矣,安得从子?子勉正性命,勿劳神以害生。”

恽于是告别而去。

敬字次都,清志高世,光武连征不到。

恽遂客居江夏教授,郡举孝廉,为上东城门候。

帝尝出猎,车驾夜还,恽拒关不开。

帝令从者见面于门间。

恽曰:‘火明辽远’。

遂不受诏。

帝乃回从东中门入。

明日,恽上书谏曰:‘昔文王不敢槃于游田,以万人惟忧。而陛下远猎山林,夜以继昼,其于社稷宗庙何?暴虎冯河,未至之戒,诚小臣所窃忧也。’

书奏,赐布百匹,贬东中门候为参封尉。

后令恽授皇太子《韩诗》,侍讲殿中。

及郭皇后废。

恽乃言于帝曰:‘臣闻夫妇之好,父不能得之于子,况臣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虽然,愿陛下念其可否之计,无令天下有议社稷而已。’

帝曰:‘恽善恕己量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轻天也。’

后既废,而太子意不自安,恽乃说太子曰:‘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殆。昔高宗明君,吉甫贤臣,及有纤介,放逐孝子。《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太子宜因左右及诸皇子引愆退身,奉养母氏,以明圣教,不背所生。’

太子从之,帝竟听许。

恽再迁长沙太守。

先是,长沙有孝子古初,遭父丧未葬,邻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扞火,火为之灭。

恽甄异之,以为首举。

后坐事左转芒长,又免归,避地教授,著书八篇。

以病卒。

子寿。

寿字伯孝,善文章,以廉能称,举孝廉,稍迁冀州刺史。

时,冀部属郡多封诸王。

宾客放纵,类不检节,寿案察之,无所容贷。

乃使部从事专住王国,又徙督邮舍王宫外,动静失得,即时骑驿言上奏王罪及劾傅相,于是籓国畏惧,并为遵节。

视事三年,冀土肃清。

三迁尚书令。

朝廷每有疑议,常独进见。

肃宗奇其智策,擢为京兆尹。

郡多强豪,奸暴不禁。

三辅素闻寿在冀州,皆怀震竦,各相检敕,莫敢干犯。

寿虽威严,而推诚下吏,皆愿效死,莫有欺者。

以公事免。

复征为尚书仆射。

是时,大将军窦宪以外戚之宠,威倾天下。

宪尝使门生赍书诣寿,有所请托,寿即送诏狱。

前后上书陈宪骄恣,引王莽以诫国家。

是时,宪征匈奴,海内供其役费,百宪及其弟笃、景并起第宅,骄奢非法,百姓苦之。

寿以府臧空虚,军旅未休,遂因朝会讥刺宪等,厉音正色,辞旨甚切。

宪怒,陷寿以买公田诽谤,下吏当诛。

侍御史何敞上疏理之曰:‘臣闻圣王辟四门,开四聪,延直言之路,下不讳之诏,立敢谏之旗,听歌谣于路,争臣七人,以自鉴照,考知政理,违失人心,辄改更之,故天人并应,传福无穷。臣伏见尚书仆射郅寿坐于台上,与诸尚书论击匈奴,言议过差,及上书请买公田,遂系狱考劾大不敬。臣愚以为寿机密近臣,匡救为职。若怀默不言,其罪当诛。今寿违众正议,以安宗庙,岂其私邪?又台阁平事,分争可否,虽唐、虞之隆,三代之盛,犹谓谔谔以昌,不以诽谤为罪。请买公田,人情细过,可裁隐忍。寿若被诛,臣恐天下以为国家横罪忠直,贼伤和气,忤逆阴阳。臣所以敢犯严威,不避夷灭,触死瞽言,非为寿也。忠臣尽节,以死为归。臣虽不知寿,度其甘心安之。诚不欲圣朝行诽谤之诛,以伤晏晏之化,杜塞忠直,垂讥无穷。臣敞谬豫机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当填牢狱,先寿僵仆,万死有余。’

书奏,寿得减死,论徙合浦。

未行,自杀,家属得归乡里。

赞曰:鲍永沈吟,晚乃归正。志达义全,先号后庆。申屠对策,郅恽上书。有道虽直,无道不愚。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译文

申屠刚,字巨卿,是扶风茂陵人。他的七世祖申屠嘉在汉文帝时期担任过丞相。申屠刚性格正直,常常仰慕史鰌、汲黯的品质。他在郡里担任功曹一职。

在汉平帝时期,王莽专权,朝廷中充满了猜忌,于是隔绝了皇帝的外戚冯、卫两族,使他们不能与宦官交往,申屠刚对此非常痛恨。当举荐贤良方正的人选时,他趁机上书说:

我听说如果国家的大事处理不当,神灵会怨恨,奸邪之人会扰乱正道,导致阴阳失调。这是上天在警告君王,希望失道的君王能够觉悟,心怀邪念的大臣能够自我反省。

现在朝廷不考察功绩和品德,却随意接受毁誉,频繁下诏书,设立严法,压制诽谤,禁止议论,罪行严重的甚至被腰斩。这伤害了忠臣的感情,挫伤了正直之士的锐气,似乎违背了建立善举的标志,悬挂敢于进谏的鼓,开通四门的道路,阐明四目观察的意义。

我听说成王年幼时,周公代理朝政,倾听贤人的意见,公平分配权力,对待新旧没有偏私,只亲近仁义,行为顺应天地,举动不失正道。然而最近召公不高兴,远方四国都有流言。

君子的母亲天性至亲,天道也是至亲的。现在圣上年幼,刚刚免于襁褓,即位以来,至亲分离,外戚被隔绝,恩情无法传达。而且汉家的制度,即使任用英贤,也还要依靠姻亲。亲疏交错,堵塞了间隙,确实是安定宗庙、重视社稷的方法。

冯、卫两族没有罪过,长期被废弃,有的人处于偏僻之地,不如平民百姓,这显然不是慈爱忠孝承袭先人的意思。作为后继者,自然有正义,从至尊到至卑,这种形势不会产生嫌疑,所以无论贤愚,没有人不为此怨恨,奸臣贼子,却以此为便利,不忌讳的变化,确实难以预料。

现在的保傅,不是古代的周公。周公至圣,还有所忧虑,何况事情处理不当,不符合天意呢!

过去周公先派遣伯禽守卫封地鲁国,以义割舍私恩,宠爱不加于后代,所以配享天郊祭祀,延续三十余世。霍光掌权,辅佐年幼的君主,提拔贤能,名为忠直,却尊崇自己的宗党,压制外戚,结交权贵,稳固至极,直到他去世后,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现在师傅们都以伊尹、周公的地位,据有贤保的责任,这样思考,功绩怎么会不达到?如果不思考其中的危险,那么灾祸怎么会不来?增损之间,孔子曾感叹,保持满盈的警惕,是老子所谨慎的。因为功绩超过天下的人不会安宁,威震人主的不会保全。

现在承袭衰乱之后,继任重负之世,公家财力枯竭,赋税沉重,苛刻的官吏剥夺了百姓的时间,贪婪的人侵占了他们的财产,百姓贫困,疾病和天亡的人增多。盗贼成群,数以万计,军队行进,民众停留,有人窃取称号自立,攻击侵犯京城,焚烧县城,甚至有谣言说积弩进入皇宫,宿卫人员惊恐。

自汉兴以来,确实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国家衰弱,奸谋不能禁止,六极之效,危险如累卵。君王承天顺地,掌管爵位和刑罚,不敢以天官偏私自己的宗族,不敢以天罚轻视自己的亲人。

陛下应该发扬圣明的德行,清醒地觉悟,远追古代帝王的足迹,近效汉文帝的事业,调整五品官员,接纳至亲的顺序,立即派遣使者征召中山太后,安置在别处,让她按时朝见。

又召冯、卫两族,给予闲职,让他们手持兵器,亲自担任宿卫,以防未然之变,抑制灾祸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内和亲戚,外绝邪谋。

他的奏章呈上后,王莽命令元后下诏说:“申屠刚所说的都是荒谬之言,违背了大义。将他罢免,让他回到乡里。”

后来王莽篡位,申屠刚于是避祸河西,转入巴、蜀,往来二十多年。等到隗嚣占据陇右,想要背叛汉朝而归附公孙述。申屠刚劝他说:“我听说人们所归附的是天所赐予的,人们所背叛的是天所摒弃的。回想起本朝拥有圣德,举起正义之师,执行天罚,所向披靡,确实是天赐的福气,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将军原本没有一寸土地,孤立无援,应该推诚效顺,与朝廷合力,上应天心,下顺民望,为国家立功,可以永享天年。嫌疑之事,圣人是不会做的。以将军的威望,远在千里之外,一举一动,怎能不谨慎呢?现在诏书多次到达,委托国家大事,想要与将军共同承担吉凶。

布衣之间,尚且有终身不负诺言的信用,何况是万乘之君呢!现在为何如此犹豫不决?如果突然发生非常之事,上负忠孝,下愧当世。未到豫言,固然是虚言,等到已经发生,又来不及了,所以忠言逆耳,很少被采纳。

我真诚地希望您反复思考我的话。”隗嚣不接受,于是背叛汉朝,归附公孙述。

建武七年,皇帝下诏征召申屠刚。申屠刚准备归朝,给隗嚣写信说:“我听说专断的人会孤立,拒绝忠言的人会遭遇阻碍,孤立和阻碍的政治,是亡国的风气。即使有明圣的资质,也要屈己从众,所以考虑没有遗漏的策略,行事没有过错。

圣人不会因为自己的见解而自以为是,而是以万物为心。顺应人民的人昌盛,逆人民的人灭亡,这是古今共有的道理。将军以布衣之身被乡里人所推崇,朝廷的决策没有预先确定,动用军队,又不深入考虑。

现在东方政教和睦,百姓安宁,而西州出兵,人人担忧,动荡不安,没有人敢直言,群众疑惑,人心不定。不仅没有精锐之心,而且隐患无处不在。事物到了极点就会发生变化,事情紧急就会改变计划,这是必然的趋势。

背离道德,逆人情,却能够拥有国家,古今没有这样的例子。将军素以忠孝闻名,因此士大夫不远千里,慕名而来,乐意为德义效力。现在如果想要侥幸成功,这又是什么样子呢?天所保佑的是顺应,人所帮助的是诚信。

如果未能得到天佑和人助,让小人遭受覆灭之祸,毁坏终身之德,败坏君臣之节,伤害父子之情,众贤人胆寒,怎能不谨慎呢!”隗嚣不接受。

申屠刚到达后,被任命为侍御史,后来升任尚书令。

光武帝曾经想要出游,申屠刚认为陇蜀尚未平定,不宜安逸享乐。他的劝谏没有被采纳,于是他用自己的头撞击车辕,皇帝才停止出游。

当时朝廷内外官员,多由皇帝亲自选拔,加上法纪严明,职责繁重,尚书等近臣,甚至在前被鞭打、拖拽,群臣没有人敢直言。申屠刚常常极谏,又多次建议皇太子应该回到东宫,挑选贤能的人辅佐,以成就他的品德,皇帝都没有采纳。

因为多次直言进谏而失宠,几年后,被外放为平阴县令。后来又被征召为太中大夫,因病辞官,在家中去世。

鲍永,字君长,是上党屯留人。他的父亲鲍宣在汉哀帝时期担任司隶校尉,被王莽杀害。鲍永少年有志向,学习欧阳《尚书》。他对后母非常孝顺,他的妻子曾经在母亲面前斥责狗,鲍永立刻离开了。

(注:以上翻译仅供参考,具体内容可能因个人理解而有所不同。)

起初担任郡功曹。王莽因为鲍宣不依附自己,想要消灭他的子孙。都尉路平迎合王莽的旨意,打算陷害鲍永。太守苟谏保护鲍永,召他为官,经常把他留在府中,鲍永因此多次向苟谏陈述复兴汉室、剪除篡位者的策略。苟谏经常告诫鲍永说:‘你行事不谨慎,灾祸就会降临到你的家门。’鲍永被他的话所感动。等到苟谏去世后,鲍永亲自送丧回扶风,路平于是逮捕了鲍永的弟弟鲍升。太守赵兴到任后,听说此事,感叹道:‘我受汉室封赏,却不能坚守节操,而鲍宣为了节操而死,怎么可以伤害他的儿子呢!’于是下令县里释放鲍升,重新任命鲍永为功曹。

当时有人假冒侍中在传舍停留,赵兴想要去拜访。鲍永怀疑他是骗子,苟谏不同意他出去,但他还是出去了。赵兴于是驾车前往,鲍永抽出佩刀截住马匹,阻止了他,后来几天,王莽的诏书果然下达,逮捕了那个假冒的人,鲍永因此名声大噪。他被举荐为秀才,但他没有接受。

更始二年(24年),鲍永被征召,两次升迁后担任尚书仆射,代理大将军军事,手持符节率领军队,安抚河东、并州、朔部,可以自行任命偏将,并且执行军法。鲍永到达河东后,趁机攻击青犊军,大败敌军,更始帝封他为中阳侯。鲍永虽然担任将领,但他的车马服饰都很简朴,因此在路上被众人所认识。

当时赤眉军伤害了更始帝,三辅地区的道路被切断。光武帝即位后,派遣谏议大夫储大伯,手持符节征召鲍永到他的所在地。鲍永怀疑他不会服从,于是逮捕了储大伯,派人快马赶到长安。在得知更始帝已经去世后,鲍永宣布了他的丧事,释放了储大伯等人,封上了将军和列侯的印绶,解散了军队,只带着一百多同心客前往河内。光武帝见到鲍永后,问他:‘你的部下在哪里?’鲍永离开座位叩头说:‘我侍奉更始帝,不能保全他们,实在惭愧,所以解散了他们。’光武帝说:‘你说得太大义了!’但他的表情并不高兴。当时光武帝攻打怀县未能攻克,他对鲍永说:‘我攻打怀县三天,但士兵们没有攻下,关东的人都很敬畏我,你可以带着旧部去城下劝降。’于是任命鲍永为谏议大夫。到达怀县后,鲍永说服了更始帝的河内太守,于是城门打开,守军投降。光武帝非常高兴,赐给鲍永洛阳商里的宅邸,但他坚决推辞不接受。

当时,董宪的副将驻军在鲁县,侵害百姓,于是任命鲍永为鲁郡太守。鲍永到任后,出兵讨伐,大败敌军,投降的士兵有数千人。只有别帅彭丰、虞休、皮常等人各自带领一千多人,自称‘将军’,不肯屈服。不久,孔子的墓地无故长出了荆棘,从讲堂到里门。鲍永感到奇怪,对府丞和鲁县县令说:‘现在形势危急,而孔子的墓地却自己清理干净,这难道是孔子想要让太守行礼,帮助我诛杀不义之人吗?’于是召集众人,举行了乡射之礼,邀请彭丰等人观看,想要趁机捉拿他们。彭丰等人也想要陷害鲍永,于是拿着牛酒来款待他,但暗中携带武器。鲍永察觉到这一点,亲手格杀了彭丰等人,擒获了他们的党羽。光武帝赞赏他的策略,封他为关内侯,升任扬州牧。当时南方还有很多盗贼横行,鲍永因为吏民在战乱中受到伤害,于是放缓了他们的负担,显示要惩罚强横之人,安抚其他人,百姓因此安居乐业。后来,他遭遇母亲去世,辞去官职,把所有财产都分给了孤儿。

建武十一年(35年),鲍永被征召为司隶校尉。光武帝的叔父赵王刘良是尊贵的亲戚,鲍永因为事情弹劾刘良大不敬,因此朝廷风气肃然,没有人不谨慎。于是鲍永征召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鲍恢也刚直不避权贵。光武帝常说:‘贵族们应该收敛一些,以避开两个鲍。’他就是这样害怕鲍永。

鲍永巡视县境到达霸陵,路过更始帝的墓,拉开车进入田间小路,从事官劝阻他。鲍永说:‘面向北方侍奉君主,难道有经过墓地不拜的!即使因此获罪,我也不会回避司隶的职责。’于是下拜,哭得非常伤心才离开。向西到达扶风,他砸牛祭奠苟谏的坟墓。光武帝听说后,心中不平,问公卿们:‘这样奉命行事怎么样?’太中大夫张湛回答说:‘仁者是行为的根本,忠者是义的主宰。仁者不忘记旧交,忠者不忘君主,这是很高尚的行为。’光武帝的心意才平复。

后来大司徒韩歆因为事情被弹劾,鲍永坚决请求,但没有得到批准,因此触怒了光武帝,被调出京城担任东海相。因为测量田地的事情不实,被召回,许多郡守因此被关进监狱。鲍永到达成皋,诏书任命他为兖州牧,他便于途中上任。任职三年后,因病去世。

他的儿子鲍昱,字文泉。年轻时继承父亲的学问,在东平客居授业。建武初年,太行山中有强盗,太守戴涉听说鲍昱是鲍永的儿子,有智谋和策略,于是拜访他,请求任命他为高都长,鲍昱接受了任命,于是讨伐群盗,诛杀了他们的首领,道路因此畅通,鲍昱因此名声大噪。后来担任沘阳长,政治教化仁爱,境内安宁。

荆州刺史上表推荐他,两次升迁,中元元年(56年),被任命为司隶校尉,诏令鲍昱到尚书省,让他发布降服胡人的檄文。光武帝派遣小黄门询问鲍昱是否有疑问?鲍昱回答说:‘我听说按照旧例,通官文书不记载姓名,又当司徒公布文书时,奇怪的是使者给司隶下书却记载了姓名。’光武帝回答说:‘我故意要让天下人知道忠臣的儿子又担任了司隶。’鲍昱在职期间,奉行法律,坚守正义,有他父亲的风范。永平五年(62年),因为救火不及时,被免职。

后来被任命为汝南太守。郡里有很多池塘,每年都会决堤,年费用常常超过三千余万。鲍昱于是上书修建方梁石洫,水源充足,灌溉的田地大大增加,百姓因此富裕。

十七年(80年),鲍昱代替王敏担任司徒,赐予钱帛和器物、帷幕、帐幔,允许他的儿子担任郎官。建初元年(76年),大旱,谷价昂贵。肃宗召见鲍昱询问:‘旱灾已经非常严重,将如何消除灾害?’鲍昱回答说:‘我听说圣人治理国家,三年才能见效。现在陛下刚刚登基,刑政还未显现,如果有得失,怎么能引起变化?只是我之前在汝南,处理楚地的事情,关押了一千多人,恐怕未能全部恰当处理。先帝曾下诏说,一旦大狱一起,冤枉的人超过一半。还有那些被迁徙的人,骨肉分离,孤魂无依。一个人的哀叹,就会使王政受损,应该全部归还迁徙者的家属,废除禁锢,恢复灭绝的家族,让死者和生者都有所依归。这样,和气就可以到来。’肃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四年(79年),鲍昱代替牟融担任太尉,六年(81年)去世,享年七十多岁。

他的儿子鲍德,修养节操,有良好的名声,多次升迁后担任南阳太守。当时年成多灾荒,只有南阳丰收。吏民都喜爱他,称他为‘神父’。当时郡学已经废弃很久,鲍德于是修复了横舍,准备了俎豆、黻冕,举行了礼仪和音乐。他还尊敬地宴请了国老和儒生。观看的百姓,无不受到感化。任职九年,被征召担任大司农,在任上去世。

他的儿子鲍昂,字叔雅,有孝义节操。起初,鲍德因病多年,鲍昂一直侍奉在侧,衣服不系腰带;在服丧期间,他哀伤过度,三年不说话;服丧期满后,他悄悄地回到墓地,不关心时事。他被举荐为孝廉,被征召到公府,连续被征召但没有前往,最终在家中去世。

郅恽,字君章,是汝南西平人。十二岁时失去母亲,居丧时过度哀伤。长大后,研究《韩诗》、《严氏春秋》,精通天文历数。

王莽时期,盗贼四起,恽仰望天文星象,对朋友说:‘现在镇星、岁星、荧惑星都在汉朝的翼、轸星域,去了又回来,汉朝必将再次接受天命,福气会回到有德之人身上。如果有顺应天意采取行动的人,必将成就大功。’当时左队大夫逯B228平素喜欢士人,恽劝他说:‘现在上天降下征兆,智者因此昌盛,愚者因此灭亡。过去伊尹自愿辅佐商汤,立下大功,保全了人民。我自不量力,敢效仿伊尹的足迹,顺应天命和人事的变化。如果明府不怀疑我的叛逆,让我成就天德。’B228感到惊奇,让他担任吏职。恽没有接受任命,说:‘过去文王在渭滨提拔了吕尚,高宗在岩筑礼遇了傅说,齐桓公在射钩时得到了管仲,因此能够建立伟大的功业,成就了元勋。我从未听说过拜师相仲父的人,就能担任吏职。不是能窥视天象的人,不能共同谋划长远。’于是他没有接受任命。

西行至长安,恽上书给王莽说:‘我听说天地重视人,珍惜物,因此运转天机,垂下日月,包含万物,甄别陶冶各类,显扬时代,图录预设。汉朝的历史悠久,孔子用赤制书写,不让愚昧的人迷惑,残害人民,扰乱时代。智者顺应天意成就德行,愚者违背天意招致祸害,神器有命,不能轻易获得。上天降下警告,想要唤醒陛下,让他接受臣位,将祸患转化为福祉。刘氏享有天命,陛下顺应盛衰,用天意获得,用天意归还,可以说是懂得天命了。如果不早作打算,就难免会窃取帝位。而且尧、舜不以天命自居,所以禅让天下,陛下为什么贪恋非天命带来的累赘呢?天是陛下严父,我是陛下孝子。父亲的教诲不可废弃,儿子的劝谏不可拒绝,愿陛下留心。’

王莽大怒,立即将他逮捕入狱,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弹劾他。但因为恽依据经书和预言,难以立即杀害他,便派黄门近臣逼迫恽,让他自己承认疯狂和胡言乱语。恽瞪眼怒骂说:‘我所说的都是天文和圣意,不是疯狂的人能编造的。’于是他被关押到冬天,遇到大赦才得以释放,然后与同郡的郑敬南逃到苍梧。

建武三年,他又到了庐江,因为遇到积弩将军傅俊东征扬州。傅俊平素听闻恽的名声,于是以礼邀请他,让他担任将兵长史,授予他军政大权。恽于是对众人发誓说:‘不要趁人不备而攻击,不要在困境中逼迫人,不要砍断人的肢体,不要裸露人的身体,不要放任淫乱妇女。’傅俊的士兵还是挖坟掘墓,掠夺百姓。恽劝告傅俊说:‘过去文王不忍心看到白骨暴露,武王不因为天下而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因此能够得到天地之助,击败商朝如林般的军队。将军为什么不效仿文王,而违反天地之禁,伤害众多人和物,虐待枯骨,招致神明的责罚?现在如果不向天谢罪,改变政策,就无法保全生命。愿将军亲自率领士兵,收埋伤亡,哀悼所造成的暴行,以表明这不是将军的本意。’傅俊听从了他的建议,百姓都感到高兴和服从,所到之处都顺利降服。

建武七年,傅俊返回京师,向皇帝汇报了这件事。恽以军功取得官位感到羞耻,于是辞官回到故乡。县令降低身份,以崇高的礼仪请他担任门下掾。恽的朋友董子张的父亲曾被乡人杀害。当子张病重临终时,恽前往探望。子张临终时看着恽,哭泣得说不出话来。恽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天命而悲伤,而是因为仇恨不能报复而痛苦。你在,我忧虑而不动手;你去世,我动手而不忧虑。’子张只是看着他。恽起身,带着客人去抓捕仇人,取其头颅给子张看。子张看到后气绝。恽于是前往县衙,以状自首。县令回应缓慢,恽说:‘为朋友报仇,是吏的私事。奉行法律不偏私,是君子的义务。损害君主的利益而活着,不是臣子的节操。’他快步走出,前往监狱。

县令赤脚追赶恽,没有追上,于是自己来到监狱,拔刀指向恽说:‘你不跟我出来,敢用死亡来证明你的心。’恽得到这个机会才出来,因病离开了。

过了很久,太守欧阳歙请他担任功曹。汝南的旧俗,十月举行飨会,百里内的县都带着牛酒到府上宴饮。当时临飨礼结束后,歙教导说:‘西部督邮繇延,天资忠诚,性格公正,摧毁奸邪,不严厉而能治理。现在与众人一起讨论繇延的功绩,在朝廷上彰显。太守敬重嘉奖他的美德,用牛酒养育德行。’主簿宣读教导,户曹引导繇延接受赏赐。恽在下座中表情严肃地说:‘司正举杯,因为你的罪行,向天道歉。根据繇延的品行,他贪婪邪恶,外表公正,内心奸诈,结党营私,欺骗上级,残害人民,所在之处荒乱,怨声载道。明府把恶当作善,亲信以直为曲,这样既没有君主,也没有臣子,我敢再次鞠躬敬酒。’歙脸色羞愧,不知该说什么。门下掾郑敬进言说:‘君主明智,臣子正直,功曹的话切中要害,是明府的德行。可以不接受酒杯吗?’歙的心情稍微缓和,说:‘确实是我的过错,敬奉酒杯。’恽于是免除了繇延的罪行,道歉说:‘过去虞舜辅佐尧帝,四罪都得到了服从,不听信谗言,不实行孔子的建议,因此能够成为股肱之臣,帝尧因此有歌颂。我不忠诚,孔子的建议没有得到实行,豺狼虎豹在朝政中,既陷入诽谤,又暴露了言论,罪过没有比这更重的了。请逮捕我和繇延,以表明好恶。’歙说:‘这是加重我的过错。’于是没有宴会就结束了。恽回到府上,称病,繇延也自行退去。

郑敬与恽关系深厚,看到他直言不讳,于是邀请他离开,说:‘你在朝廷上直言进谏繇延,君主都不接受。繇延现在虽然离开了,但必然还会回来。直心无讳,是三代的道德。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能忍受看到你有不容于君主的风险,我们为什么不离开呢!’恽说:‘孟子认为强化君主不能做的事情是忠诚,衡量君主不能做的事情是背叛。我已经强化了他。在朝中阻拦君主,既有他的直,又不死守职责,是罪过。繇延退去,我又离开,不可行。’郑敬于是独自隐居在弋阳山中,住了几个月,歙果然再次召回繇延,恽于是离开,跟随郑敬,以渔钓自娱,停留了数十天。恽志在从政,于是叹息着对郑敬说:‘天生俊士,是为了帮助人。鸟兽不能与同群,你跟我做伊尹、吕尚,还是做巢父、许由,而让父老成为尧、舜呢?’郑敬说:‘我满足了。最初跟你南行,像重华一样在野外行走,说回来后成为松子,现在幸运地保全了身体,回到故乡,尽力学问道,虽然不从事政治,但施政于有政之处,这也是从政。我年纪大了,怎么能够跟从你呢?你努力端正自己的命运,不要因为劳累而损害生命。’恽于是告别离开。郑敬字次都,志向高远,光武帝多次征召都不去。

郑敬与恽的关系一直很好,看到他直言不讳,于是邀请他离开,说:‘你在朝廷上直言进谏繇延,君主都不接受。繇延现在虽然离开了,但必然还会回来。直心无讳,是三代的道德。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能忍受看到你有不容于君主的风险,我们为什么不离开呢!’恽说:‘孟子认为强化君主不能做的事情是忠诚,衡量君主不能做的事情是背叛。我已经强化了他。在朝中阻拦君主,既有他的直,又不死守职责,是罪过。繇延退去,我又离开,不可行。’郑敬于是独自隐居在弋阳山中,住了几个月,歙果然再次召回繇延,恽于是离开,跟随郑敬,以渔钓自娱,停留了数十天。恽志在从政,于是叹息着对郑敬说:‘天生俊士,是为了帮助人。鸟兽不能与同群,你跟我做伊尹、吕尚,还是做巢父、许由,而让父老成为尧、舜呢?’郑敬说:‘我满足了。最初跟你南行,像重华一样在野外行走,说回来后成为松子,现在幸运地保全了身体,回到故乡,尽力学问道,虽然不从事政治,但施政于有政之处,这也是从政。我年纪大了,怎么能够跟从你呢?你努力端正自己的命运,不要因为劳累而损害生命。’恽于是告别离开。郑敬字次都,志向高远,光武帝多次征召都不去。

恽遂在江夏客居,担任郡里的孝廉,成为上东城门的守门人。皇帝曾经外出打猎,驾车夜归,恽拒绝打开城门。皇帝命令随从在门口与恽见面。恽说:‘火光太远,看不清楚。’于是不接受皇帝的命令。皇帝于是从东中门返回。第二天,恽上书劝谏说:‘从前周文王不敢沉迷于游猎,因为担心百姓的疾苦。而陛下远离京城打猎,日夜不停,这对国家社稷有何益处?就像赤手空拳搏虎,涉水过河,这些都是危险的举动,我作为小臣,实在担忧。’奏书呈上后,皇帝赐予恽一百匹布,将他贬为参封尉。后来让恽教授皇太子《韩诗》,在殿中担任讲官。等到郭皇后被废黜,恽对皇帝说:‘我听说夫妻间的和谐,父亲都不能从儿子那里得到,何况我作为臣子能从君主那里得到呢?这是我不敢说的。尽管如此,希望陛下考虑一下是否可行,不要让天下人议论国家社稷。’皇帝说:‘恽善于体谅自己,量力而行,知道我绝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轻率行事。’皇后被废黜后,太子心中不安,恽于是劝太子说:‘长时间处于怀疑的地位,上违背孝道,下接近危险。从前高宗是明君,吉甫是贤臣,一旦有微小的不对,就会放逐孝子。《春秋》的大义是,母亲因儿子而显贵。太子应该借助左右和各位皇子,主动退位,奉养母亲,以显明圣教,不违背母亲的意愿。’太子听从了,皇帝最终同意了。

恽再次被提升为长沙太守。在此之前,长沙有位孝子古初,遭遇父亲去世还未下葬,邻人失火,古初爬到灵柩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火,火才被扑灭。恽认为他的行为非常特别,将他作为首选上报。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贬为芒长,又免职回家,躲避地方,继续教书,著书八篇。因病去世,儿子名叫寿。

寿字伯孝,擅长文章,以廉洁能干著称,被举荐为孝廉,逐渐升迁为冀州刺史。当时,冀州所属的郡县有许多封王。他们的宾客行为放纵,大多不检点,寿严格审查,不宽容任何一方。于是他派遣部下住在王国中,又将督邮的住所迁移到王宫外,任何动静都有人立刻骑马上报,奏告王的罪行和弹劾傅相,于是各个王国都感到畏惧,都开始遵守规矩。他在冀州任职三年,冀州政治清明。三次升迁为尚书令。朝廷每当有疑难问题时,他总是独自进见。肃宗对他的智谋和策略感到惊奇,提拔他为京兆尹。京兆郡有很多强横的豪族,邪恶暴虐的行为无法禁止。三辅地区的人们都知道寿在冀州时的威严,都感到震惊,相互约束,不敢冒犯。寿虽然威严,但对下级官员推诚布公,他们都愿意为他效命,没有人敢欺骗他。因为公事被免职。后来又被召回,担任尚书仆射。

这时,大将军窦宪凭借外戚的宠爱,威震天下。窦宪曾经派门生带着信件去见寿,有所请托,寿立刻将信件送入诏狱。前后上书陈述窦宪的骄横放纵,引用王莽的事例来告诫国家。当时,窦宪征讨匈奴,全国都要提供军费,窦宪及其弟弟窦笃、窦景都建造豪华宅邸,骄奢无度,违法乱纪,百姓苦不堪言。寿因为国库空虚,军队未休,于是趁朝会时讽刺窦宪等人,语气严厉,神色庄重,言辞尖锐。窦宪大怒,陷害寿,说他购买公田诽谤,交由官吏审判处死。侍御史何敞上书为寿辩护说:‘我听说圣明的君王开设四门,广开言路,欢迎直言,下不讳言的诏令,设立敢于进谏的旗帜,在路上倾听歌谣,有七位敢于争辩的大臣,以此来自我反省,考察政治是否合理,是否失去民心,一旦发现错误就及时改正,所以天人和应,福祉无穷。我见到尚书仆射郅寿在朝廷上,与其他尚书讨论击匈奴的事,言辞过分,以及上书请求购买公田,于是被关进监狱,受到严刑拷问。我认为寿是机密近臣,职责是挽救国家。如果他沉默不言,他的罪过应当被处死。现在寿违背了众人的正确意见,为了安定国家,这难道是他的私心吗?又因为台阁处理事务,争论对错,即使是唐尧、虞舜的盛世,夏、商、周三代的繁荣,也认为直言不讳是昌盛的象征,不会因为诽谤而治罪。请求购买公田,这只是微小的过失,可以宽容忍耐。如果寿被处死,我担心天下人认为国家横加罪名于忠直之人,伤害了和谐之气,违背了阴阳之道。我之所以敢于触犯严威,不怕被灭族,是因为忠臣竭尽忠诚,视死如归。我虽然不认识寿,但估计他甘愿接受这样的命运。实在不想让圣朝实行诽谤之诛,伤害了和乐的教化,堵塞了忠直之路,留下永久的诽谤。’奏书呈上后,寿得以减免死罪,被流放到合浦。未出发前,寿自杀,家属得以返回故乡。

赞曰:鲍永沉思,晚年才回归正道。志向通达,义气完整,先号啕大哭后喜极而泣。申屠嘉对策,郅恽上书。有道德的人即使直言不讳,没有道德的人也不会愚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注解

申屠刚:申屠刚,字巨卿,西汉末年人物,扶风茂陵人。他的七世祖申屠嘉在汉文帝时期担任过丞相。申屠刚以正直著称,曾效仿史鰌、汲黯的为人。在王莽专政时期,申屠刚因直言进谏而受到打压。

扶风茂陵:扶风,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一带;茂陵,指茂陵县,即今陕西省兴平市。

文帝:汉文帝刘恒,西汉皇帝,以节俭、仁爱著称。

丞相:古代官职,相当于现代的总理,负责国家政务。

质性方直:质性,指人的性格;方直,指正直、刚直。

史鰌:史鰌,西汉时期的名臣,以刚直敢言著称。

汲黯:汲黯,西汉时期的名臣,以敢于直言进谏著称。

仕郡功曹:仕,指做官;郡功曹,古代官职,负责郡内的行政事务。

平帝:汉平帝刘衎,西汉末代皇帝,年幼即位,实际由王莽辅政。

王莽:新朝的建立者,名王莽,字巨君,西汉末年权臣,后来篡汉自立,建立新朝。

朝多猜忌:朝,指朝廷;猜忌,指猜疑和忌恨。

隔绝帝外家冯、卫二族:隔绝,指断绝关系;外家,指皇帝的母族;冯、卫二族,指皇帝的外戚冯氏和卫氏。

举贤良方正:举,指推荐;贤良方正,指有德行、有才能的人。

对策:对策,指对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问题提出对策。

神祇:神祇,指神和鬼。

阴阳谬错:阴阳,指阴阳五行学说中的阴阳二气;谬错,指错乱。

建进善之旌:建,树立;进善之旌,指表彰进言献策的人。

县敢谏之鼓:县,悬挂;敢谏之鼓,指悬挂在宫门外,供人击鼓进谏的鼓。

辟四门之路:辟,开辟;四门之路,指打开四扇宫门,表示开放言路。

明四目之义:明,使……明;四目,指皇帝的四个眼睛,比喻皇帝的视听;义,指道理。

成王:成王,指周成王,周朝的第三位君主,年幼即位,由周公旦辅政。

周公:周公,指周公旦,周武王的弟弟,辅佐成王,有很高的政治才能。

听言下贤:听言,指听取意见;下贤,指尊重贤能的人。

均权布宠:均权,指公平分配权力;布宠,指施舍恩宠。

旧无新:旧,指旧臣;新,指新臣。

唯仁是亲:唯,只;仁,仁爱;是,此;亲,亲近。

动顺天地:动,行动;顺,顺应;天地,指自然规律。

举措不失:举措,指行为;不失,不失时机。

召公:召公,指召公奭,周朝的名臣。

四国流言:四国,指四方国家;流言,指谣言。

夫子母之性:夫子,指皇帝;母,指皇后;性,指本性。

天道至亲:天道,指天意;至亲,极其亲近。

圣主幼少:圣主,指皇帝;幼少,年幼。

免襁褓:免,免除;襁褓,指婴儿的襁褓。

外戚杜隔:外戚,指皇帝的母族;杜隔,断绝关系。

汉家之制:汉家,指汉朝;制,制度。

任英贤:任,任用;英贤,有才能的人。

援姻戚:援,依靠;姻戚,指姻亲。

亲疏相错:亲疏,指亲近和疏远;相错,交错。

杜塞间隙:杜塞,堵塞;间隙,缝隙。

安宗庙:安,安定;宗庙,指祖先的庙宇。

重社稷:重,重视;社稷,指国家。

冯、卫无罪:冯、卫,指冯氏和卫氏;无罪,没有罪。

久废不录:久废,长期废弃;不录,不被录用。

穷僻:穷僻,偏远、贫瘠。

民庶:民庶,平民百姓。

为人后者:为人后者,指继承别人家业的人。

至尊至卑:至尊,至高无上;至卑,最低贱。

其势不嫌:其势,这种情况;不嫌,不嫌恶。

周公先遣伯禽守封于鲁:周公,指周公旦;伯禽,周公的儿子;守封,守卫封地;鲁,指鲁国。

以义割恩:以义,按照道义;割恩,割舍恩情。

配天郊祀:配天,配享天帝;郊祀,祭祀天地。

霍光:霍光,西汉末年的权臣,曾辅佐汉宣帝和汉元帝。

辅翼少主:辅翼,辅助;少主,指年幼的君主。

修善进士:修善,行善;进士,指有才能的人。

尊崇其宗党:尊崇,尊敬和推崇;宗党,同宗族的人。

摧抑外戚:摧抑,压制和打击;外戚,指皇帝的母族。

结贵据权:结贵,结交权贵;据权,掌握权力。

至坚至固:至,极其;坚固,坚固。

受祸灭门:受祸,遭受灾祸;灭门,全族被杀。

伊、周之位:伊、周,指伊尹和周公,古代贤臣;位,地位。

据贤保之任:据,占据;贤保,贤能的人;任,职责。

损益之际:损益,增减;之际,时候。

孔父:孔父,指孔子。

持满之戒:持满,保持满溢;戒,告诫。

老氏所慎:老氏,指老子;所慎,所警惕的。

承衰乱之后:承,继承;衰乱,衰败和动乱。

重敝之世:重敝,衰败严重;世,时代。

公家屈竭:公家,国家;屈竭,资源枯竭。

赋敛重数:赋敛,征税;重数,重税。

苛吏夺其时:苛吏,苛刻的官吏;夺其时,剥夺他们的时间。

贪夫侵其财:贪夫,贪婪的人;侵其财,侵占他们的财产。

百姓困乏:困乏,贫困。

疾疫夭命:疾疫,瘟疫;夭命,短命。

盗贼群辈:盗贼,强盗和土匪;群辈,成群结队。

军行众止:军行,军队行动;众止,民众停止活动。

窃号自立:窃号,窃取称号;自立,自己称王。

攻犯京师:攻犯,进攻;京师,京城。

燔烧县邑:燔烧,焚烧;县邑,县城。

讹言积弩入宫:讹言,谣言;积弩,强弩;入宫,进入皇宫。

宿卫惊惧:宿卫,守卫;惊惧,惊慌害怕。

六极之效:六极,指极点;效,效果。

危于累卵:危于,危险得像;累卵,堆叠的鸡蛋,比喻极其危险。

典爵主刑:典,掌管;爵,爵位;主刑,主管刑罚。

私其宗:私,偏爱;宗,同宗族的人。

轻其亲:轻,轻视;亲,亲戚。

保傅:保傅,指辅导年幼君主的官员。

周公摄政:摄政,代理政务。

伯禽守封于鲁:伯禽,周公的儿子;守封,守卫封地;鲁,指鲁国。

霍光秉政:秉政,掌握政权。

伊尹:商汤的大臣,以辅佐商汤而著称,被尊为贤相。

周公旦:周公旦,周武王的弟弟,辅佐成王,有很高的政治才能。

建武七年:建武,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年号;七年,指建武七年。

侍御史:侍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尚书令:尚书令,古代官名,为尚书省的最高长官。

光武:指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

陇蜀未平:陇蜀,指陇西和蜀地;未平,没有平定。

宴安逸豫:宴,宴乐;逸豫,安逸享乐。

捶扑牵曳:捶扑,用拳头和脚踢打;牵曳,拖拽。

皇太子:皇太子,指皇位的继承人。

就东宫:就,到;东宫,太子居住的地方。

简任贤保:简任,选拔任用;贤保,贤能的人。

数切谏失旨:数,多次;切谏,直言进谏;失旨,违背皇帝的旨意。

平阴令:平阴令,古代官职,负责平阴县的地方行政。

太中大夫:太中大夫,古代官职,负责议论国事。

上党屯留:上党,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长治市一带;屯留,指屯留县,即今山西省屯留县。

司隶校尉:古代官职,负责监察京师及其附近地区的官员。

欧阳《尚书》:欧阳,指欧阳修;尚书,指《尚书》,儒家经典之一。

事母至孝:事母,侍奉母亲;至孝,极其孝顺。

去之:去,离开。

郡功曹:郡功曹是古代郡守属下的官职,负责管理郡内政务、治安、刑狱等事务。

莽:指王莽,西汉末年篡位称帝的新朝皇帝。

宣:指王莽的亲信。

都尉: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和治安,相当于现在的师长。

路平:人名,此处指都尉路平。

承望风旨:指路平迎合王莽的旨意。

永:人名,此处指鲍永。

太守:古代地方行政长官。

苟谏:人名,此处指太守苟谏。

兴复汉室:指恢复汉朝的统治。

篡逆:指篡位叛逆的行为。

矫称:假装称某人为某种身份。

侍中:古代官职,是皇帝的近臣。

持节:古代使臣携带的凭证,表示皇帝的授权。

更始:指更始帝,西汉末年一位短命的皇帝。

尚书仆射:尚书仆射,指尚书省的副长官。

行大将军事:代理大将军的军事职务。

河东、并州、朔部:古代地理区域名称。

偏裨:古代军队中的低级军官。

赤眉:西汉末年一支农民起义军。

三辅:三辅,指京兆、凤翔、扶风三个地区,为古代京畿地区。

谏议大夫:古代官职,负责向皇帝提出意见和建议。

储大伯:人名,此处指谏议大夫储大伯。

河内: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怀: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鲁郡: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境内。

孔子: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阙里:孔子的故居。

乡射之礼:古代的一种射箭礼仪,用于教育子弟和选拔人才。

关内侯:古代的一种爵位,低于列侯,高于亭侯。

杨州牧:古代官职,杨州的行政长官。

赵王良:人名,刘秀的叔父,赵王。

扶风: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椎牛:古代的一种祭祀仪式,用牛作为祭品。

大司徒: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韩歆:人名,东汉时期的大司徒。

东海相:东海郡的行政长官。

度田事:古代对土地进行丈量和登记的事务。

兗州牧:兗州的行政长官。

汝南太守:汝南郡的行政长官。

司徒: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太尉: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南阳太守:南阳郡的行政长官。

郡学:古代地方教育机构。

大司农:古代官职,负责国家的粮食储备和分配。

孝廉:古代的一种选拔人才的制度,通过考试选拔出孝子和廉吏。

公府:古代高级官员的官邸。

肃宗:东汉皇帝刘炟的庙号。

牟融:人名,东汉时期的太尉。

郅恽:人名,东汉时期的人物。

韩诗:《韩诗外传》,古代儒家经典之一。

严氏春秋:《严氏春秋》,古代儒家经典之一。

天文历数:天文和历法,指观测天象和制定历法的技术。

寇贼:指盗贼、叛乱分子,此处指那些扰乱社会秩序的盗贼。

玄象:古代指天象,认为天象可以预示人事。

岁星:古代指木星,认为其运行可以影响年成和人事。

荧惑:古代指火星,认为其运行可以影响战争和灾害。

汉分翼、轸之域:古代星宿分野的说法,翼、轸是二十八宿中的两个星宿,这里指汉天子的分野。

全人:保全人命,指伊尹在辅佐商汤时,尽力避免战争和屠杀。

明府:古代对地方官员的尊称,此处指左队大夫逯B228。

逆:违背,此处指不顺应天命。

天德:符合天意的德行。

署:任命,此处指任命为官。

吏:官吏,此处指官职。

谒:拜访,此处指上任。

文王: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以仁德著称。

吕尚:周文王的老师,后来成为周武王的辅佐。

高宗:商汤的孙子,商朝的第五位君主,以礼贤下士著称。

傅说:商汤的辅佐,后被尊为贤相。

桓公:齐桓公,春秋时期齐国的君主,以贤明著称。

管仲:齐桓公的辅佐,以改革著称。

射钩:管仲曾经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但齐桓公不计较,后来管仲成为齐桓公的辅佐。

弘烈:伟大的功业。

元勋:功勋卓著的人。

师相仲父:古代的官职,此处指高官。

骥:千里马,此处比喻人才。

长安:古代都城,今陕西省西安市。

汉历:汉朝的历法。

孔:孔子,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赤制:红色的制度,此处指儒家思想。

愚惑:愚昧无知。

神器:帝位,国家的重要象征。

虚获:白白得到。

尧、舜:古代的贤明君主,尧、舜相传是古代的五帝之一。

禅天下:让位给他人。

非天显:不是天意所显。

严父:严厉的父亲,此处比喻天。

孝子:孝顺的儿子,此处比喻臣子。

运机衡:天机运转。

垂日月:日月悬挂于天空。

含元包一:包容一切。

甄陶品类:辨别和塑造万物。

显表纪世:显现和记录时代。

图录豫设:预设有图录,指天象的预示。

积弩将军:古代的军职,掌管积弩兵。

傅俊:古代的将领。

扬州:古代的行政区划,今江苏省一带。

军政:军事和政治。

支体:肢体。

形骸:身体。

淫妇女:强暴妇女。

武王:周武王,周朝的第二位君主,以武力灭商著称。

克商:征服商朝。

林之旅:众多军队。

逆天地之禁:违背天地的禁忌。

全命:保全生命。

欧阳歙:古代的官员。

功曹:古代的官职,负责功勋记录。

繇延:古代的人名。

儒:儒家学者。

股肱:辅佐君主的大臣。

直:正直。

曲:弯曲,此处指不正当。

好恶:喜好和厌恶。

虞舜:古代的贤明君主,虞舜相传是古代的五帝之一。

四罪:古代认为的四种罪过。

谗言:诽谤的话。

孔任:孔子担任官职。

诽谤:诽谤,指恶意中伤他人。

豺虎:凶猛的野兽,此处比喻凶恶的人。

延:人名。

许:同意。

次都:人名。

重华:古代传说中的神,此处指隐居的人。

松子:古代传说中的仙人,此处指隐居的人。

树类:树木,此处比喻有德之人。

孟轲:孟子,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强:勉励。

业已:已经。

障君:阻挡君主。

正性命:端正自己的品行。

害生:损害生命。

恽遂:恽遂,人名,指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

客居:客居,指在他乡居住。

江夏:江夏,古地名,位于今湖北省武汉市。

教授:教授,古代指担任教学工作。

郡举孝廉:郡举孝廉,指由郡守举荐有德行和才能的人为孝廉。

上东城门候:上东城门候,指担任上东城门的守卫官。

车驾:车驾,指皇帝的车队。

拒关不开:拒关不开,指拒绝打开城门。

火明辽远:火明辽远,指火光明亮但距离遥远。

社稷:社稷,古代指国家。

宗庙:宗庙,古代指祖先的庙宇。

暴虎冯河:暴虎冯河,比喻冒险行事。

纤介:纤介,指极小的瑕疵。

放逐:放逐,指被流放到边远地区。

《韩诗》:《韩诗》,指《韩诗外传》,是一部古代儒家经典。

侍讲殿中:侍讲殿中,指在皇帝的讲殿中担任讲官。

郭皇后:郭皇后,指东汉时期的皇后郭圣通。

夫妇之好:夫妇之好,指夫妻之间的恩爱。

社稷而已:社稷而已,指只为了国家的利益。

左转芒长:左转芒长,指被贬官。

避地教授:避地教授,指为了躲避政治上的压力而到外地教书。

八篇:八篇,指八篇文章。

冀州刺史:冀州刺史,指冀州的行政长官。

籓国:籓国,指分封的诸侯国。

窦宪:窦宪,东汉时期的外戚,权倾朝野。

赍书:赍书,指携带书信。

尚书仆射郅寿:尚书仆射郅寿,指尚书省的副长官郅寿。

四门:四门,指古代圣王开设的四个门,以接纳四方贤才。

四聪:四聪,指古代圣王倾听四方声音,以了解民情。

敢谏之旗:敢谏之旗,指鼓励直言进谏的旗帜。

歌谣:歌谣,指民间流传的歌曲和谚语。

争臣:争臣,指敢于直言进谏的臣子。

晏晏之化:晏晏之化,指和平安定的社会风气。

夷灭:夷灭,指被灭族。

鲍永:鲍永,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

申屠:申屠,人名,指东汉时期的一位官员。

道:道,指道德、道理。

愚:愚,指愚蠢、无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评注

恽遂客居江夏教授,郡举孝廉,为上东城门候。

此句描绘了恽遂的仕途历程,从教授到郡举孝廉,再到上东城门候,展现了其才华与政绩。

帝尝出猎,车驾夜还,恽拒关不开。

此句反映了恽遂对皇帝的忠诚与责任,他坚守职责,拒绝开门,体现了其刚正不阿的性格。

帝令从者见面于门间。

皇帝试图通过使者与恽遂沟通,但恽遂并未接受诏令。

恽曰:‘火明辽远’。

恽遂以“火明辽远”为由拒绝接受诏令,此句既表现了他的机智,也反映了他对皇帝的不满。

遂不受诏。

恽遂坚持己见,不接受皇帝的诏令,进一步凸显了他的刚直。

帝乃回从东中门入。

皇帝无奈之下,只能从东中门进入,此句展现了恽遂对皇帝的影响力。

明日,恽上书谏曰:‘昔文王不敢槃于游田,以万人惟忧。而陛下远猎山林,夜以继昼,其于社稷宗庙何?暴虎冯河,未至之戒,诚小臣所窃忧也。’

恽遂上书谏言,引用文王不敢盘于游田的典故,以警示皇帝不要沉迷于狩猎,忽视国家大事。

书奏,赐布百匹,贬东中门候为参封尉。

皇帝对恽遂的谏言表示赞赏,赐予布匹,但同时也贬低了恽遂的职位。

后令恽授皇太子《韩诗》,侍讲殿中。

皇帝又让恽遂教授皇太子《韩诗》,并侍讲殿中,此句反映了恽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及郭皇后废。恽乃言于帝曰:‘臣闻夫妇之好,父不能得之于子,况臣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虽然,愿陛下念其可否之计,无令天下有议社稷而已。’

郭皇后被废后,恽遂再次向皇帝进言,表达了对国家社稷的担忧。

帝曰:‘恽善恕己量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轻天也。’

皇帝对恽遂的评价,既肯定了他的忠诚,也表达了对他的信任。

后既废,而太子意不自安,恽乃说太子曰:‘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殆。昔高宗明君,吉甫贤臣,及有纤介,放逐孝子。《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太子宜因左右及诸皇子引愆退身,奉养母氏,以明圣教,不背所生。’

恽遂劝说太子退位,以明孝道,此句反映了恽遂的忠诚与智慧。

太子从之,帝竟听许。

太子听从恽遂的建议,皇帝也同意了,此句展现了恽遂的影响力。

恽再迁长沙太守。

此句说明恽遂再次升迁,成为长沙太守。

先是,长沙有孝子古初,遭父丧未葬,邻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扞火,火为之灭。

此句讲述了孝子古初的故事,表现了他的孝顺与勇敢。

恽甄异之,以为首举。

恽遂对古初的行为表示赞赏,并将其作为首举。

后坐事左转芒长,又免归,避地教授,著书八篇。

此句说明了恽遂因事被贬,但后来又免归,并在避地期间教授并著书。

以病卒。

恽遂因病去世。

子寿。

此句介绍了恽遂的儿子寿。

寿字伯孝,善文章,以廉能称,举孝廉,稍迁冀州刺史。

此句说明了寿的才华与政绩,以及他在官场上的晋升。

时,冀部属郡多封诸王。宾客放纵,类不检节,寿案察之,无所容贷。

此句反映了寿在冀州刺史任上的治理成果,他严肃执法,不容忍放纵行为。

乃使部从事专住王国,又徙督邮舍王宫外,动静失得,即时骑驿言上奏王罪及劾傅相,于是籓国畏惧,并为遵节。

寿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了对王国的监管,使得籓国畏惧,遵守法纪。

视事三年,冀土肃清。

在寿的治理下,冀州社会治安得到了显著改善。

三迁尚书令。

寿因政绩突出,被三次迁升为尚书令。

朝廷每有疑议,常独进见。

寿在朝廷中具有很高的地位,经常被皇帝单独召见。

肃宗奇其智策,擢为京兆尹。

肃宗对寿的智谋表示赞赏,将他擢升为京兆尹。

郡多强豪,奸暴不禁。

京兆尹辖区内的豪强横行,奸恶行为不禁。

三辅素闻寿在冀州,皆怀震竦,各相检敕,莫敢干犯。

寿的名声震慑了三辅地区的豪强,他们不敢再犯法。

寿虽威严,而推诚下吏,皆愿效死,莫有欺者。

寿虽然威严,但他对待下属诚恳,使得他们愿意为他效力。

以公事免。

寿因公事被免职。

复征为尚书仆射。

后来,寿又被征召为尚书仆射。

是时,大将军窦宪以外戚之宠,威倾天下。

此句介绍了当时大将军窦宪的权势。

宪尝使门生赍书诣寿,有所请托,寿即送诏狱。

窦宪试图通过门生向寿请托,但寿将其送入诏狱。

前后上书陈宪骄恣,引王莽以诫国家。

寿多次上书弹劾窦宪的骄横,并以王莽为例,警示国家。

是时,宪征匈奴,海内供其役费,百宪及其弟笃、景并起第宅,骄奢非法,百姓苦之。

窦宪征讨匈奴,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其弟笃、景也趁机骄奢,百姓苦不堪言。

寿以府臧空虚,军旅未休,遂因朝会讥刺宪等,厉音正色,辞旨甚切。

寿在朝会上公开批评窦宪等人,言辞激烈,态度坚决。

宪怒,陷寿以买公田诽谤,下吏当诛。

窦宪对寿怀恨在心,陷害他买公田诽谤,要将他处死。

侍御史何敞上疏理之曰:‘臣闻圣王辟四门,开四聪,延直言之路,下不讳之诏,立敢谏之旗,听歌谣于路,争臣七人,以自鉴照,考知政理,违失人心,辄改更之,故天人并应,传福无穷。臣伏见尚书仆射郅寿坐于台上,与诸尚书论击匈奴,言议过差,及上书请买公田,遂系狱考劾大不敬。臣愚以为寿机密近臣,匡救为职。若怀默不言,其罪当诛。今寿违众正议,以安宗庙,岂其私邪?又台阁平事,分争可否,虽唐、虞之隆,三代之盛,犹谓谔谔以昌,不以诽谤为罪。请买公田,人情细过,可裁隐忍。寿若被诛,臣恐天下以为国家横罪忠直,贼伤和气,忤逆阴阳。臣所以敢犯严威,不避夷灭,触死瞽言,非为寿也。忠臣尽节,以死为归。臣虽不知寿,度其甘心安之。诚不欲圣朝行诽谤之诛,以伤晏晏之化,杜塞忠直,垂讥无穷。臣敞谬豫机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当填牢狱,先寿僵仆,万死有余。’

何敞上疏为寿辩护,指出窦宪的罪行,并表达了对忠臣的保护。

书奏,寿得减死,论徙合浦。

何敞的上疏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寿得以减刑,但被流放到合浦。

未行,自杀,家属得归乡里。

寿在流放途中自杀,家属得以归乡。

赞曰:鲍永沈吟,晚乃归正。志达义全,先号后庆。申屠对策,郅恽上书。有道虽直,无道不愚。

此段赞词对鲍永、申屠、郅恽等人的品德进行了评价,认为他们虽然性格直率,但坚守道义,最终得到了好报。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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