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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

作者: 范晔(公元398年-445年),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文学家。范晔为《后汉书》一书的主要编纂者,书中详细记载了东汉的历史,尤其关注了汉朝最后几位帝王及其治国、军事等方面的历史事宜。

年代:成书于南朝宋(约5世纪)。

内容简要:《后汉书》是范晔根据史料所编纂的东汉史书,全面记载了东汉王朝的政治、军事、文化以及重要人物的传记。书中通过讲述东汉的兴起、发展与衰退,深刻反映了当时的政治格局与社会变迁。《后汉书》不仅详细描写了汉光武帝刘秀重建汉朝的过程,还关注了东汉的治国方略与官员任职制度。书中还特别强调了外戚与宦官的权力斗争,以及政治腐败对国家衰退的影响。作为一部重要的历史著作,《后汉书》为后世研究东汉历史和中国古代社会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与学术价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原文

梁统子松子竦曾孙商玄孙冀

梁统字仲宁,安定乌氏人,晋大夫梁益耳,即其先也。

统高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以资千万徙茂陵,至哀、平之末,归安定。

统性刚毅而好法律。

初仕州郡。

更始二年,召补中郎将,使安集凉州,拜酒泉太守。

会更始败,赤眉入长安,统与窦融及诸郡守起兵保境,谋共立帅。

初以位次,咸共推统,统固辞曰:‘昔陈婴不受王者,以有老母也。今统内有尊亲,又德薄能寡,诚不足以当之。’遂共推融为河西大将军,更以统为武威太守。

为政严猛,威行邻郡。

建武五年,统筹各遣使随窦融长史刘钧诣阙奉贡,愿得诣行在所,诏加统宣德将军。

八年夏,光武自征隗嚣,统与窦融等将兵会车驾。

及嚣败,封统为成义侯,同产兄巡、从弟腾并为关内侯,拜腾酒泉典农都尉,悉遣还河西。

十二年,统与融等俱诣京师,以列侯奉朝请,更封高山侯,拜太中大夫,除四子为郎。

统在朝廷,数陈便宜。

以为法令既轻,下奸不胜。

宜重刑罚,以遵旧典,乃上疏曰:

臣窃见元、哀二帝轻殊死之刑以一百二十三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自是以后,著为常准,故人轻犯法,吏易杀人。

臣闻立君之道,仁义为主,仁者爱人,义者政理,爱人以除残为务,政理以去乱为心。

刑罚在衷,无取于轻,是以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

故孔子称‘仁者必有勇’,又曰‘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高帝受命诛暴,平荡天下,约令定律,诚得其宜。

文帝宽惠柔克,遭世康平,惟除省肉刑、相坐之法,它皆率由,无革旧章。

武帝值中国隆盛,财力有余,征伐远方,军役数兴,豪桀犯禁,奸吏弄法,故重首匿之科,著知从之律,以破朋党,以惩隐匿。

宣帝聪明正直,总御海内,臣下奉宪,无所失坠,因循先典,天下称理。

至哀、平继体,而即位日浅,听断尚寡,丞相王嘉轻为穿凿,亏除先帝旧约成律,数年之间,百有余事,或不便于理,或不厌民心。

谨表其尤害于体者傅奏于左。

伏惟陛下包元履德,权时拨乱,功逾文武,德侔高皇,诚不宜因循季末衰微之轨。

回神明察,考量得失,宣诏有司,详择其善,定不易之典,施无穷之法,天下幸甚。

事下三公、廷尉,议者以为隆刑峻法,非明王急务,施行日久,岂一朝所厘。

统今所定,不宜开可。

统复上言曰:‘有司以臣今所言,不可施行。寻臣之所奏,非曰严刑。窃谓高帝以后,至乎孝宣,其所施行,多合经传,宜比方今事,验之往古,聿遵前典,事无难改,不胜至愿。愿得召见,若对尚书近臣,口陈其要。’

帝令尚书问状,统对曰:

闻圣帝明王,制立刑罚,故虽尧舜之盛,犹诛四凶。

经曰:‘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又曰:‘爰制百姓于刑之衷。’

孔子曰:‘刑罚不衷,则人无所厝手足。’衷之为言,不轻不重之谓也。

《春秋》之诛,不避亲戚,所以防患救乱,全安众庶,岂无仁爱之恩,贵绝残贼之路也。

自高祖之兴,至于孝宣,君明臣忠,谟谋深博,犹因循旧章,不轻改革,海内称理,断狱益少。

至初元、建平,所减刑罚百有余条,而盗贼浸多,岁以万数。

间者三辅从横,群辈并起,至燔烧茂陵,火见未央。

其后陇西、北地、西河之贼,越州度郡,万里交结,攻取库兵,劫略吏人,诏书讨捕,连年不获。

是时以天下无难,百姓安平,而狂狡之执,犹至于此,皆刑罚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

由此观之,则刑轻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轨,而害及良善也。

故臣统愿陛下采择贤臣孔光、师丹等议。

议上,遂寝不报。

后出为九江太守,定封陵乡侯。

统在郡亦有治迹,吏人畏爱之。

卒于官。

子松嗣。

松字伯孙,少为郎,尚光武女舞阴长公主,再迁虎贲中郎将。

松博通经书,明习故事,与诸儒修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常与论议,宠幸莫比。

光武崩,受遗诏辅政。

永平元年,迁太仆。

松数为私书请托郡县,二年,发觉免官,遂怀怨望。

四年冬,乃县飞书诽谤,下狱死,国除。

子扈,后以恭怀皇后从兄,永元中,擢为黄门侍郎,历位卿、校尉。

温恭谦让,亦敦《诗》《书》。

永初中,为长乐少府,松弟竦。

竦字叔敬,少习《孟习易》,弱冠能教授。

后坐兄松事,与弟恭俱徙九真。

既徂南土,历江、湖,济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沉身,乃作《悼骚赋》,系玄石而沉之。

显宗后诏听还本郡。

竦闭门自养,以经籍为娱,著书数篇,名曰《七序》。

班固见而称曰:‘孔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梁竦作《七序》而窃位素餐者惭。’

姓好施,不事产业。

长嫂舞阴公主赡给诸梁,亲疏有序,特重敬竦,虽衣食器物,必有加异。

竦悉分与亲族,自无所服。

竦生长京师,不乐本土,身负其才,郁郁不得意。

尝登高远望,叹息言曰:‘大丈夫居世,生当封侯,死当庙食。如其不然,闲居可以养志,《诗》《书》足以自娱,州郡之职,徒劳人耳。’

后辟命交至,并无所就。

有三男三女,肃宗纳其二女,皆为贵人。

小贵人生和帝,窦皇后养以为子,而竦家私相庆。

后诸窦闻之,恐梁氏得志,终为己害,建初八年,遂谮杀二贵人,而陷竦等以恶逆。

诏使汉阳太守郑据传考竦罪,死狱中,家属复徙九真。

辞语连及舞阴公主,坐徙新城,使者护守。

宫省事密,莫有知和帝梁氏生者。

永元九年,窦太后崩,松子扈遣从兄禅奏记三府,以为汉家旧典,崇贵母氏,而梁贵人亲育圣躬,不蒙尊号,求得申议。

太尉张酺引禅讯问事理,会后召见,因白禅奏记之状。

帝感恸良久,曰:‘于君意若何?’

酺对曰:‘《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汉兴以来,母氏莫不降显,臣愚以为宜上尊号,追慰圣灵,存录诸舅,以明亲亲。’

帝悲泣曰:‘非君孰为朕思之!’

会贵人姊南阳樊调妻D423上书自讼曰:

妾同产女弟贵人,前充后宫,蒙先帝厚恩,得见宠幸。

皇天授命,诞生圣明。

而为窦宪兄弟所见谮诉,使妾父竦冤死牢狱,骸骨不掩。

老母孤弟,远徙万里。

独妾遗脱,逸伏草野,常恐没命,无由自达。

今遭值陛下神圣之运,亲统万机,群物得所。

宪兄弟奸恶,既伏辜诛,海内旷然,各获其宜。

妾得苏息,拭目更视,乃敢昧死自陈所天。

妾闻太宗即位,薄氏蒙荣;宣帝继统,史族复兴。

妾门虽有薄、史之亲,独无外戚余恩,诚自悼伤。

妾父既冤,不可复生,母氏年殊七十,乃弟棠等,远在绝域,不知死生。

愿乞收竦朽骨。

使母、弟得归本郡,则施过天地,存殁幸赖。

帝览章感悟,乃下中常侍、掖庭令验问之,嫕辞证明审,遂得引见,具陈其状。

乃留嫕止宫中,连月乃出,赏赐衣被钱帛第宅奴卑,旬月之间,累资千万。

嫕素有行操,帝益爱之,加号梁夫人;擢樊调为羽林左监。

调,光禄大夫宏兄曾孙也。

于是追尊恭怀皇后。

其冬,制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朕不敢兴事,览于前世,太宗、中宗,实有旧典,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比灵文、顺成、恩成侯。魂而有灵,嘉斯宠荣,好爵显服,以慰母心。’

遣中谒者与嫕及扈,备礼西迎竦丧,诣京师改殡,赐东园画馆、玉匣、衣衾,建茔于恭怀皇后陵傍。

帝亲临送葬,百官毕会。

征还竦妻、子,封子棠为乐平侯,棠弟雍乘氏侯,雍弟翟单父侯,邑各五千户,位皆特进,赏赐第宅、奴卑、车马、兵弩、什物以巨万计,宠遇光于当世。

诸梁内外以亲疏并补郎、谒者。

棠官至大鸿胪,雍少府。

棠卒,子安国嗣,延光中为侍中,有罪免官,诸梁为郎吏者皆坐免。

商字伯夏,雍之子也。

少以外戚拜郎中,迁黄门侍郎。

永建元年,袭父封乘氏侯。

三年,顺帝选商女及妹入掖庭,迁侍中、屯骑校尉。

阳嘉元年,女立为皇后,妹为贵人,加商位特进,更增国土,赐安车驷马,其岁拜执金吾。

二年,封子冀为襄邑侯,商让不受。

三年,以商为大将军,固称疾不起。

四年,使太常桓焉奉策就第即拜,商乃诣阙受命。

明年,夫人阴氏薨,追号开封君,赠印绶。

商自以戚属居大位,每存谦柔,虚己进贤,辟汉阳巨览、上党陈龟为椽属。

李固、周举为从事中郎,于是京师翕然,称为良辅,帝委重焉。

每有饥馑,辄载租谷于城门,赈与贫餧,不宣己惠。

检御门族,未曾以权盛干法。

而性慎弱无威断,颇溺于内竖。

以小黄门曹节等用事于中,遂遣子冀、不疑与为交友,然宦者忌商宠任,反俗陷之。

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从仆射杜永连谋,共谮商及中常侍曹腾、孟贲,云欲征诸王子,图议废立,请收商等案罪。

帝曰:‘大将军父子我所亲,腾、贲我所爱,必无是,但汝曹共妒之耳。’

逵等知言不用,惧迫,遂出矫诏收缚腾、贲于省中。

帝闻震怒,敕宦者李歙急呼腾、贲释之,收逵等,悉伏诛。

辞所连染及在位大臣,商惧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义,功在元帅,罪止首恶,故赏不僭溢,刑不淫滥,五帝、三王所以同致康乂也。窃闻考中常侍张逵等,辞语多所牵及。大狱一起,无辜者众,死囚久系,纤微成大,非所以顺迎和气,平政成化也。宜早讫竟,以止逮捕之烦。’

帝乃纳之,罪止坐者。

六年秋,商病笃,敕子冀等曰:‘吾以不德,享受多福。生无以辅益朝廷,死必耗废帑臧,衣衾饭含玉匣珠贝之属,何益朽骨。百僚劳扰,纷华道路,氏增尘垢,虽云礼制,亦有权时。方今边境不宁,盗贼未息,岂宜重为国损!气绝之后,载至冢舍,即时殡敛。敛以时服,皆以故衣,无更裁制。殡已开冢,冢开即葬。祭食如存,无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违我言也。’

及薨,帝亲临丧,诸子欲从其诲,朝廷不听,赐以东园朱寿器、银镂、黄肠、玉匣、什物二十八种,钱二百万,布三千匹。

皇后钱五百万,布万匹。

及葬,赠轻车介士,赐谥忠侯。

中宫亲送,帝幸宣阳亭,瞻望车骑。

子冀嗣。

冀字伯卓。

为人鸢肩豺目,洞精目党眄,口吟舌言,裁能书计。

少为贵戚,逸游自恣。

性嗜酒,能挽满、弹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钱之戏,又好臂鹰走狗,骋马斗鸡。

初为黄门侍郎,转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步兵校尉,执金吾。

永和元年,拜河南尹。

冀居职暴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洛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让冀,冀即遣人于道刺杀放。

而恐商知之,乃推疑于放之怨仇,请以放弟禹为洛阳令,使捕之,尽灭其宗亲、宾客百余人。

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弟侍中不疑为河南尹。

及帝崩,冲帝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

冀虽辞不肯当,而侈暴滋甚。

冲帝又崩,冀立质帝。

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

冀闻,深恶之,遂令左右进鸩加煮饼,帝即日崩。

复立桓帝,而枉害李固及前太尉杜乔,海内嗟惧,语在《李固传》。

建和元年,益封冀万三千户,增大将军府举高第茂才,官属倍于三公。

又封不疑为颍阳侯,不疑弟蒙西平侯,冀子胤襄邑侯,各万户。

和平元年,重增封冀万户,并前所袭合三万户。

弘农人宰宣素性佞邪,欲取媚于冀,乃上言大将军有周公之功,今既封诸子,则其妻宜为邑君。

诏遂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

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齲齿笑,以为媚惑。

冀亦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軿车,埤帻,狭冠,折上巾,拥身扇,狐尾单衣。

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

初,父商献美人友通期于顺帝,通期有微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

会商薨,冀行服,于城西私与之居。

寿伺冀出,多从仓头,篡取通期归,截发刮面,笞掠之,欲上书告其事。

冀大恐,顿首请于寿母,寿亦不得已而止。

冀犹复与私通,生子伯玉,匿不敢出。

寿寻知之,使子胤诛灭友氏,冀虑寿害伯玉,常置复壁中。

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

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

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

冀用寿言,多斥夺诸梁在位者,外以谦让,而实崇孙氏宗亲。

冒名而为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余人,皆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被以它罪,闭狱掠拷,使出钱自赎,资物少者至于死徙。

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马乘遗之,从贷钱五千万,奋以三千万与之,冀大怒,乃告郡县,认奋母为其守臧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奋兄弟,死于狱中,悉没资财亿七千余万。

其四方调发,岁时贡献,皆先输上第于冀,乘舆乃其次焉。

吏人赍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

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国,广求异物。

因行道路,发取伎女御者,而使人复乘势横暴,妻略妇女,欧击吏卒,所在怨毒。

冀乃大起第舍,而寿亦对街为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

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

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琐,图以云气仙灵。

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蹬,陵跨水道。

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臧室。

远致汗血名马。

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陂,以像二崤,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

冀、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伎,鸣钟吹管,酣讴竟路。

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

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

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达河、淇,包含山薮,远带丘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

又起菟苑于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发属县卒徒,缮修楼观,数年乃成。

移檄所在,调发生菟,刻其毛以为识,人有犯者,罪至刑死。

尝有西域贾胡,不知禁忌,误杀一兔,转相告言,坐死者十余人。

冀二弟尝私遣人出猎上党,冀闻而捕其宾客,一时杀三十余人,无生还者。

冀又起别第于城西,以纳奸亡。

或取良人,悉为奴卑,至数千人,名曰‘自卖人’。

元嘉元年,帝以冀有援立之功,欲崇殊典,乃大会公卿,共议其礼。

于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趋,敛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

悉以定陶、成阳余户增封为四县,比邓禹;

赏赐金钱、奴婢、采帛、车马、衣服、甲第,比霍光;

以殊元勋。

每朝会,与三公绝席。

十日一人,平尚书事。

宣布天下,为万世法。

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悦。

专擅威柄,凶恣日积,机事大小,莫不咨决之。

宫卫近侍,并所亲树。

禁省起居,纤微必知。

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笺檄谢恩,然后敢诣尚书。

下邳人吴树为宛令,之官辞冀,冀宾客布在县界,以情托树。

树对曰:‘小人奸蠹,比屋可诛。明将军以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宜崇贤善,以补朝阙。宛为大都,土之渊薮,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托非人,诚非敢闻!’

冀嘿然不悦。

树到县,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由是深怨之。

树后为荆州刺史,临去辞冀,冀为设酒,因鸩之,树出,死车上。

又辽东太守侯猛,初拜不谒,冀托以它事,乃腰斩之。

时,郎中汝南袁著,年十九,见冀凶纵,不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

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

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

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高爵厚宠,鲜不致灾。

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

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

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蒙见拔,故敢忘忌讳。

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王纣,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

书得奏御,冀闻而密遣掩捕著。

著乃变易姓名,后托病伪死,结蒲为人,市棺殡送。

冀廉问知其诈,阴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

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于著,冀召补令史以辱之。

时,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高论,与著友善。

先是,絜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高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为著党,敕中部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余人。

絜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

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

及冀诛,有诏以礼祀著等。

冀诸忍忌,皆此类也。

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勋,又讽众人共荐其子胤为河南尹。

胤一名胡狗,时年十六,容貌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蚩笑焉。

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蒙闭门自守。

冀不欲令与宾客交通,阴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

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它事陷之,皆髡笞徙朔方。

融自刺不诛,明遂死于路。

永兴二年,封不疑子马为颍阴侯,胤子桃为城父侯。

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

在位二十余年,究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

帝即不平之。

延熹元年,太史令陈授因小黄门徐璜,陈灾异日食之变,咎在大将军,冀闻之,讽洛阳令收考授,死于狱。

帝由此发怒。

初,掖庭人邓香妻宣生女猛,香卒,宣更适梁纪。

梁纪者,冀妻寿之舅也。

寿引进猛入掖庭,见幸,为贵人,冀因欲认猛为其女以自固,乃易猛姓为梁。

时猛姊婿邴尊为议郎,冀恐尊沮败宣意,乃结刺客于偃城,刺杀尊,而又欲杀宣。

宣家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

赦觉之,鸣鼓会众以告宣。

宣驰入以白帝,帝大怒,遂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谋诛冀。

语在《宦者传》。

冀心疑超等,乃使中黄门张恽入省宿,以防其变。

具瑗敕吏收恽,以辄从外入,欲图不轨。

帝因是御前殿,召诸尚书入,发其事,使尚书令尹勋持节勒丞郎以下皆操兵守省阁,敛诸符节送省中。

使黄门令具瑗将左右厩驺、虎贲、羽林、都候敛戟士,合千余人,与司隶校尉张彪共围冀第。

使光禄勋袁盱持节收冀大将军印绶,徙封比景都乡侯。

冀及妻寿即日皆自杀。

悉收子河南尹胤、叔父屯骑校尉让,及亲从卫尉淑、越骑校尉忠、长水校尉戟等,诸梁及孙氏中外宗亲送诏狱,无长少皆弃市。

不疑、蒙先卒。

其它所连及公卿、列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数十人,故吏宾客免黜者三百余人,朝廷为空,惟尹勋、袁盱及廷尉邯郸义在焉。

是时事卒从中发,使者交驰,公卿失其度,官府市里鼎沸,数日乃定,百姓莫不称庆。

收冀财货,县官斥卖,合三十余万万,以充王府,用减天下税租之半。

散其苑囿,以业穷民。

录诛冀功者,封尚书令尹勋以下数十人。

论曰:顺帝之世,梁商称为贤辅,岂以其地居亢满,而能以愿谨自终者乎?

夫宰相运动枢极,感会天人,中于道则易以兴政,乖于务则难乎御物。

商协回天之势,属雕弱之期,而匡朝恤患,未闻上述,憔悴之音,载谣人口。

虽舆粟盈门,何救阻饥之厄;永言终制,未解尸官之尤。

况乃倾侧孽臣,传宠凶嗣,以致破家伤国,而岂徒然哉!

赞曰:在河西佐汉,统亦定算。

褒亲幽愤,升高累叹。

商恨善柔。

冀遂贪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译文

梁统,字仲宁,是安定乌氏人,是晋国大夫梁益的后代。梁统的高祖父子都在,从河东迁居到北地,他的儿子子桥,带着千万资本迁移到茂陵,到了哀帝、平帝末年,又回到了安定。

梁统性格刚毅,喜欢法律。最初在州郡做官。更始二年,被召补为中郎将,被派去安抚凉州,被任命为酒泉太守。正好遇到更始失败,赤眉军进入长安,梁统与窦融以及各郡守起兵保卫疆域,商议共同推举首领。最初按照位次,大家都推举梁统,梁统坚决推辞说:‘以前陈婴不接受王位,是因为他有老母。现在我梁统家里有尊贵的亲人,而且德行浅薄能力不足,实在不足以胜任。’于是大家共同推举窦融为河西大将军,又任命梁统为武威太守。他治理严厉而猛烈,威望传遍了邻近的郡。

建武五年,梁统派使者随窦融的长史刘钧到朝廷进贡,希望能够到皇帝所在的地方,皇帝下诏加封梁统为宣德将军。建武八年夏天,光武帝亲自征讨隗嚣,梁统与窦融等人带兵会合皇帝。等到隗嚣失败,封梁统为成义侯,他的同产兄梁巡、堂弟梁腾都被封为关内侯,任命梁腾为酒泉典农都尉,都把他们遣送回河西。建武十二年,梁统与窦融等人一起到京城,以列侯的身份朝见皇帝,又被封为高山侯,被任命为太中大夫,他的四个儿子都被任命为郎官。

梁统在朝廷,多次陈述自己的见解。他认为法律太轻,下面的奸人无法无天。应该加重刑罚,以遵循旧典,于是上疏说:‘我私下看到元帝、哀帝轻视死刑,有一百二十三件事情,亲手杀人的人减一等死罪,从那时起,就成为了常规,所以人们轻易犯法,官吏轻易杀人。

我听说立君之道,以仁义为主,仁者爱人,义者政理,爱人以除残为务,政理以去乱为心。刑罚在衷,不取于轻,所以五帝有流放、诛杀之刑,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所以孔子说‘仁者必有勇’,又说‘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高帝受命诛暴,平定天下,约令定律,确实得当。文帝宽厚仁慈,遇到世道太平,只除去肉刑、相坐之法,其他都遵循旧制,没有改变旧章。武帝遇到中国强盛,财力充足,征伐远方,军役频繁,豪杰犯禁,奸吏违法,所以加重首匿之罪,著知从之律,以破除朋党,以惩罚隐藏。

宣帝聪明正直,统治海内,臣下遵守法律,没有失误,遵循先典,天下称颂为理。到了哀帝、平帝继位,即位时间不长,听断事情还少,丞相王嘉轻率地解释,减少先帝的旧约成律,几年之间,有一百多件事情,有的不便于理,有的不满足民心。我谨在这里陈述那些特别有害于体统的事情。

陛下胸怀宽广,道德高尚,权变应对时局,功绩超过文武,德行与高祖相媲美,实在不应该沿袭末世衰微的旧轨。回过神来明察,考量得失,下诏给有关部门,详细选择好的,确定不易之典,施以无穷之法,天下幸甚。

事情下发给三公、廷尉,议论的人认为加重刑罚、严厉法律不是明王的急务,施行时间长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梁统现在所定的,不应该轻易同意。

梁统又上书说:‘有关部门认为我现在的建议不能实施。寻找我上奏的内容,并不是说严刑。我私下认为高帝以后,到孝宣帝,所实行的,多与经传相合,应该比照现在的事情,验证古代,遵循前典,事情没有难以改变的,我非常愿意。希望得到召见,如果对尚书近臣,口陈其要。’皇帝命令尚书询问情况,梁统回答说:‘听说圣明的帝王制定刑罚,所以即使是尧舜盛世,也要诛杀四凶。经书说:“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又说:“爰制百姓于刑之衷。”孔子说:“刑罚不衷,则人无所厝手足。”衷的意思,就是不过轻也不过重。

《春秋》的诛杀,不避亲戚,是为了防止祸患,拯救乱世,保全百姓,难道没有仁爱之心,重视断绝残暴之路吗?从高祖兴起,到孝宣帝,君明臣忠,谋略深广,还是遵循旧章,不轻易改革,海内称颂为理,断案越来越少。到了初元、建平年间,减少刑罚一百多条,但是盗贼越来越多,每年以万计。最近三辅地区横行不法,群起为盗,甚至焚烧茂陵,火光映照未央宫。之后陇西、北地、西河的盗贼,跨州越郡,万里交结,攻取库兵,抢劫官吏,皇帝下诏讨捕,连年不得。

当时天下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但是狂妄狡诈之徒,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都是刑罚不衷,愚人容易犯法所导致的。由此可见,刑罚轻,反而会带来大患;对奸人施以恩惠,反而会伤害良善。所以我梁统希望陛下采纳贤臣孔光、师丹等人的意见。

议论上呈,于是被搁置,没有回复。

后来梁统出京任九江太守,封为陵乡侯。梁统在郡里也有政绩,官吏和百姓都敬畏和爱戴他。他在官任上去世。他的儿子梁松继承了他的爵位。

梁松,字伯孙,年少时做郎官,娶光武帝的女儿舞阴长公主为妻,两次升迁为虎贲中郎将。梁松博通经书,明习故事,与各位儒生一起修订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经常参与讨论,受到特别的宠爱。光武帝去世后,接受遗诏辅佐朝政。永平元年,升任太仆。

梁松多次私下写信请托郡县,永平二年,被发现免官,于是心怀怨恨。永平四年冬天,他派人匿名写信诽谤,被下狱而死,封国被废除。

他的儿子梁扈,后来因为恭怀皇后的兄长,永元年间,被提拔为黄门侍郎,历任卿、校尉。他温和恭谨,谦让,也熟读《诗经》和《尚书》。永初年间,担任长乐少府,梁松的弟弟梁竦。

梁竦,字叔敬,年少时学习《孟子》和《易经》,弱冠之年就能教书。后来因为哥哥梁松的事情,他和弟弟梁恭一起被贬到九真。到了南方之后,历经江、湖,渡过沅、湘,感叹伍子胥、屈原因无辜而沉江,于是写了《悼骚赋》,系在玄石上沉入水中。

显宗皇帝后来下诏允许他回到本郡。梁竦闭门自养,以经籍为乐,著书数篇,名为《七序》。班固看到后称赞说:‘孔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梁竦作《七序》而窃位素餐者惭。’他性好施舍,不经营产业。他的长嫂舞阴公主赡养梁家,亲疏有序,特别看重梁竦,即使是衣食器物,也必有加倍的赏赐。梁竦把所有东西都分给了亲族,自己却一无所有。

竦生长在京城,不喜欢自己的家乡,他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曾经他登上高处远望,叹息着说:‘大丈夫活在世上,生时要封侯,死后要被供奉在庙宇里。如果做不到这些,那么闲居可以修养自己的志向,《诗经》和《尚书》足以自娱,州郡的官职,不过是徒劳人罢了。’后来,他被征召的命令接连到来,但他都没有接受。他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肃宗收养了他的两个女儿,她们都成为了贵人。小贵人生下了和帝,窦皇后收养他为儿子,竦家私下里庆祝。后来窦家的人听说这件事,担心梁家会得志,最终对自己有害,建初八年,他们诬陷杀害了两个贵人,并且陷害竦等人犯有恶逆之罪。皇帝下诏让汉阳太守郑据调查竦的罪行,竦在狱中死去,家属被流放到九真。言语中涉及到舞阴公主,因此被流放到新城,使者监护。宫中的事情保密,没有人知道和帝的生母是梁氏。

永元九年,窦太后去世,窦宪的儿子扈派遣他的堂兄窦禅向三府上书,认为按照汉家的旧例,应该尊重皇后的母亲,而梁贵人亲自养育了皇帝,却没有得到尊贵的称号,请求公开讨论这个问题。太尉张酺审问窦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来皇帝召见了窦禅,于是他汇报了窦禅上书的情况。皇帝悲伤地哭泣了很久,说:‘在你的想法中,我该如何做呢?’张酺回答说:‘《春秋》的大义是,母亲因为儿子而显贵。自从汉朝建立以来,皇后的母亲没有不被显贵的,我愚以为应该给予尊贵的称号,追慰皇后的精神,保留诸窦的荣誉,以表明亲情的亲疏。’皇帝悲伤地哭泣说:‘除了你,还有谁能为我考虑这些问题呢!’

窦贵人的姐姐南阳樊调的妻子上书自诉说:‘我和我的同父异母妹妹窦贵人,之前被选入后宫,蒙受先帝的厚恩,得到了宠爱。皇天授命,她生下了圣明的皇帝。但是被窦宪兄弟诬陷,导致我的父亲窦竦冤死在牢狱中,尸体无处安葬。老母和孤弟,被流放到万里之外。只有我逃脱了,隐藏在草野之中,常常担心丧命,没有机会自白。如今遇到了陛下神圣的统治,亲自处理国家大事,万物各得其所。窦宪兄弟的奸恶,已经被惩罚,海内安宁,各自得到了应有的结果。我得以喘息,擦亮眼睛再次审视,才敢冒着死罪陈述真相。我听说太宗即位,薄氏受到了荣耀;宣帝继位,史族复兴。我虽然与薄、史有亲缘关系,但唯独没有外戚的恩惠,我真心感到悲伤。我的父亲已经冤死,无法复生,母亲已经七十多岁,弟弟窦棠等人,远在边陲,生死未卜。我希望能够收葬窦竦的遗骨,让母亲和弟弟能够回到故乡,这样就是对天地之恩的回报,对生死的幸运的依赖。’

皇帝看了奏章,深感感动,于是下诏让中常侍、掖庭令调查此事,窦贵人的陈述得到了证实,于是她被引见,详细陈述了情况。皇帝留下窦贵人住在宫中,过了几个月才放她出来,赏赐给她衣服、被褥、钱财、布匹、宅邸、奴仆,十个月的时间里,累积的财富达到了千万。窦贵人一直有良好的品行,皇帝更加宠爱她,封她为梁夫人;提升樊调为羽林左监。樊调是光禄大夫樊宏的曾孙。

于是追封恭怀皇后。那年冬天,皇帝下诏给三公、大鸿胪说:‘孝道没有比尊重父母更重要的了,这个道理是一样的。《诗经》中说:“父亲生我,母亲养我,抚养我,养育我,照顾我,安慰我,出入关心我。想要报答他们的恩德,天高无极。”我不敢轻易兴兵,回顾前代,太宗、中宗,确实有旧例,追封外祖,以加深亲情。现在追封皇太后的父亲窦竦为褒亲愍侯,与灵文、顺成、恩成侯同等待遇。如果窦竦有灵,一定会喜欢这种荣耀,高贵的爵位和显赫的服饰,以安慰母亲的心。’派遣中谒者与窦贵人及扈,准备礼仪西迎窦竦的丧事,到京城改葬,赐予东园画馆、玉匣、衣衾,在恭怀皇后的陵墓旁边建立墓地。皇帝亲自送葬,百官都参加了葬礼。

召回窦竦的妻子和儿子,封儿子窦棠为乐平侯,窦棠的弟弟窦雍为乘氏侯,窦雍的弟弟窦翟为单父侯,每人封地五千户,官位都是特进,赏赐给他们宅邸、奴仆、车马、兵器、物品不计其数,宠爱超过了当时的人。诸梁的内外亲戚,不论亲疏,都被任命为郎官、谒者。

窦棠官至大鸿胪,窦雍为少府。窦棠去世后,他的儿子窦安国继位,延光年间担任侍中,因罪被免官,诸梁的郎官也都因此被免职。

商字伯夏,是窦雍的儿子。他年轻时因为外戚的身份被任命为郎中,后来升任黄门侍郎。永建元年,继承父亲的封号乘氏侯。三年,顺帝挑选商的女儿和妹妹进入掖庭,商被提升为侍中、屯骑校尉。阳嘉元年,女儿被立为皇后,妹妹被立为贵人,商的官位被提升为特进,增加了封地,赐予安车驷马,那年他被任命为执金吾。二年,封儿子窦冀为襄邑侯,商辞让不接受。三年,任命商为大将军,他坚决推辞称病不起。四年,派遣太常桓焉到家中授予他大将军的印信,商才前往朝廷接受任命。第二年,夫人阴氏去世,被追封为开封君,赠予印信。

商自认为作为外戚身居高位,总是保持谦逊和柔顺,虚心推荐贤能,征召汉阳的巨览、上党的陈龟为自己的属官。李固、周举担任从事中郎,于是京师的人都称赞他是良辅,皇帝也对他非常信任。每当有饥荒时,他总是把粮食运到城门口,救济贫民,不宣扬自己的恩惠。他约束自己的家族,从未利用权势违法。但他性格谨慎软弱,没有决断力,过分依赖宦官。因为小黄门曹节等人掌权,于是派儿子窦冀、窦不疑与他们结交,然而宦官们嫉妒商的宠爱,反而陷害他。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从仆射杜永合谋,共同诬陷商以及中常侍曹腾、孟贲,说他们想要征召诸王子,图谋废立皇帝,请求逮捕商等人。皇帝说:‘大将军父子是我亲近的人,曹腾、孟贲是我所爱的人,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只是你们共同嫉妒他们罢了。’张逵等人知道皇帝不会采纳他们的建议,害怕被逼迫,于是伪造诏书在宫中逮捕了曹腾、孟贲。

皇帝听到后非常愤怒,命令宦官李歙紧急召回曹腾、孟贲,逮捕张逵等人,全部处死。他们诬陷的人中涉及到在位的大臣,商害怕牵连过多,于是上疏说:‘《春秋》的大义是,功劳归功于元帅,罪责只限于首恶,所以赏赐不越分,刑罚不滥用,这是五帝、三王能够共同达到太平的原因。我听说审查中常侍张逵等人,言语中牵涉到很多人。一旦大狱兴起,无辜的人众多,死囚长时间被囚禁,小事变成大事,这不是顺应和气,平定政治、教化人民的方法。应该及早结束,以停止逮捕的繁琐。’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只惩罚了首恶。

六年秋天,商病重,命令儿子窦冀等人说:‘我因为不德,享受了太多的福气。在世时无法为朝廷做出贡献,死后必定耗费国库,衣服、被褥、饭食、玉匣、珍珠、贝壳之类的,对朽骨有什么益处。百官劳累,道路上繁华,我家也增加了尘垢,虽然说是礼制,也有权变的时候。如今边境不宁,盗贼未息,怎么可以再为国家造成损失!我断气之后,就把尸体运回家中,立即殡葬。用平时的衣服入殓,都使用旧衣服,不要重新裁制。殡葬后立即开棺,棺材打开就下葬。祭祀的食物像生前一样,不用三牲。孝子应该遵循父亲的遗志,不应该违背我的话。’等到他去世,皇帝亲自参加葬礼,儿子们想要遵从他的遗训,但朝廷不允许,赐予他东园朱寿器、银镂、黄肠、玉匣、二十八种物品,钱二百万,布三千匹。皇后赐予钱五百万,布万匹。下葬时,赠予轻车介士,赐予谥号忠侯。皇后亲自送葬,皇帝前往宣阳亭,远望送葬的车队。

儿子窦冀继位。

冀字伯卓。他长得肩膀宽厚,眼睛像豺狼一样锐利,眼神深邃,目光犀利,口才流利,能写会算。

年轻的时候是贵族,生活放纵,随心所欲。他喜欢喝酒,擅长玩各种游戏,如拉弓、弹棋、格五、六博、踢球、掷骰子等,还喜欢养鹰、遛狗,骑马斗鸡。

最初担任黄门侍郎,后来转任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校尉、步兵校尉,以及执金吾。

永和元年,被任命为河南尹。冀在任上行为放肆,违法乱纪,他的父亲冀商的朋友、洛阳令吕放,经常在冀商面前说冀的坏话,冀商因此责备冀,冀随即派人刺杀了吕放。

担心冀商知道真相,就将怀疑指向吕放的仇人,请求让吕放的弟弟吕禹担任洛阳令,逮捕他们,将他们的宗亲和宾客全部消灭。

冀商去世后尚未安葬,顺帝就任命冀为大将军,他的弟弟冀不疑为河南尹。

等到顺帝去世,冲帝还在襁褓之中,太后临朝,下诏让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共同处理尚书事务。冀虽然推辞不肯接受,但他的奢侈和暴虐更加严重。

冲帝去世后,冀立质帝。质帝年纪小但聪明,知道冀骄横,曾在朝会上说冀是‘跋扈将军’。冀听说后非常恼怒,命令左右的人给质帝喂毒酒,质帝当天就去世了。

又立桓帝,同时冤枉陷害了李固和前太尉杜乔,全国上下都感到悲愤,具体情况在《李固传》中有记载。

建和元年,增加冀的封地一万三千户,扩大大将军府的规模,增加选拔优秀人才,官属人数是三公的两倍。又封冀不疑为颍阳侯,不疑的弟弟冀蒙为西平侯,冀的儿子冀胤为襄邑侯,各自拥有万户封地。

和平元年,再次增加冀的封地一万户,加上之前封地,共有三万户。

弘农人宰宣本性狡猾,想讨好冀,于是上奏说大将军有周公的功绩,既然已经封了儿子们,那么他的妻子也应该被封为邑君。

诏书随后封冀的妻子孙寿为襄城君,同时享受阳翟的租税,年收入五千万,加上赐予的赤绂,比长公主还要尊贵。

孙寿容貌美丽,善于做作,做出忧愁的表情,涂上啼妆,梳着堕马髻,走路时身体前倾,露出牙齿笑,以此来取悦冀。

冀也改变了车辆和服饰的规制,制作了平上軿车,戴着低帽,戴着狭冠,戴着折上巾,拿着扇子,穿着狐尾单衣。

孙寿性格猜疑,能够控制冀,冀非常宠爱和敬畏她。

最初,冀商向顺帝献上了美人友通期,通期犯了小错,顺帝将她归还给冀商,冀商不敢留下她,将她嫁了出去,冀随即派人偷回通期。

正逢冀商去世,冀服丧期间,在西城私自在城中与她同居。孙寿等冀外出,就带着家丁,抢走通期,剪掉她的头发,刮掉她的脸,鞭打她,想上书告发这件事。

冀非常害怕,跪在地上向孙寿的母亲求情,孙寿也无奈之下才停止。冀还是与通期私通,生下了儿子伯玉,不敢让他露面。

孙寿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命令儿子冀胤诛灭友家,冀担心孙寿对伯玉不利,经常将他藏在夹墙中。

冀宠爱家奴秦宫,官至太仓令,能够自由出入孙寿的住所。孙寿见到秦宫,就让人退下守卫,借口有事,趁机与他私通。

秦宫在宫内外都受到宠爱,权势极大,刺史、二千石级别的官员都要向他请安。

冀听从孙寿的建议,大量罢免在位的梁氏官员,表面上看似谦让,实际上是在提升孙氏的势力。

冒名顶替担任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的人有十多个,他们都贪婪残暴,各自派遣家丁登记属县富人的财产,以各种罪名拘禁他们,逼迫他们出钱赎身,财产少的甚至被处死。

扶风人氏孙奋虽然富有但非常吝啬,冀趁机送给他马匹,向他借了五千万钱,孙奋给了他三千万,冀非常生气,于是告发孙奋的母亲是他家的守藏婢女,说他们偷了十斛白珠、一千斤紫金逃走,于是逮捕了孙奋兄弟,在狱中处死,全部没收了价值超过一亿七千万的财产。

冀调发四方物资,每年的贡献,都先送到冀那里,然后才是皇帝。

官吏们带着财物求官请罪的人,道路上随处可见。冀又派家丁出塞,与外国交往,广泛寻找奇珍异宝。

他们趁机在路上抢夺艺人和宫女,而使人趁机横行霸道,抢夺妇女,殴打官吏,到处都充满怨恨。

冀于是大规模修建宅邸,孙寿也在街对面建造宅邸,竭尽土木之能事,相互攀比。

堂上和卧室都有阴阳奥室,房间相连,门户洞开。柱子墙壁雕刻精美,加上铜漆,窗户上都有华丽的雕刻,画着云气仙灵。

楼阁四通八达,可以相互观望;飞桥石阶,横跨水道。金玉珠宝,异国珍宝,堆积如山。远道而来的汗血宝马。

又广泛开辟园林,挖掘土堆成山,十里九陂,模仿二崤山,深林绝涧,宛如自然,奇禽异兽,在其中飞奔。

冀和孙寿共同乘坐辇车,张着羽毛华盖,用金银装饰,在宅邸中游玩,常常带着歌女,敲钟吹管,沿途高歌。

有时通宵达旦,尽情享乐。客人来到门口不能直接进入,都要向门卫行贿,门卫因此积累千金。

又广泛开拓园林,禁止他人进入,西至弘农,东至荥阳,南至鲁阳,北至河、淇,包含山川,远至丘荒,环绕封地,几乎有千里之广。

又在河南城西建造了兔苑,横跨数十里,征调属县的士兵和民工,修建楼观,耗时数年才完成。

发出檄文到各地,调发生兔,刻上标记,任何人触犯,罪至死刑。曾经有西域的商人不知道禁忌,误杀了一只兔子,结果相互告发,被处死的有十多人。

冀的两个弟弟曾经私自派人到上党打猎,冀知道后,逮捕了他们的宾客,一次性杀了三十多人,没有一个人生还。

冀又在城西建造了另一座宅邸,用来收容奸邪之徒。有时甚至把良民抓来,全部变成奴隶,多达数千人,称之为‘自卖人’。

元嘉元年,皇帝因为冀有辅助立帝的功绩,想要给予特殊的礼遇,于是召集公卿大臣,共同商议礼仪。

于是有关部门上奏说,冀入朝不走路,只提鞋上殿,拜见时不提名,礼仪比萧何;将定陶、成阳的剩余户口增加封地,设立四个县,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丝绸、车马、衣服、豪华住宅,比霍光;以表彰他的功勋。

每次朝会,与三公分开坐席。每十天上朝一次,处理尚书事务。向全国公布,成为万世法典。冀还是认为所奏的礼仪太薄,心中不悦。

他专擅威柄,凶恶暴虐日益严重,大小事务,无不经过他的决断。宫卫近侍,都是他亲信的人。禁省起居,细微之处都能知道。

百官的升迁任命,都必须先到冀门上书感谢,然后才能去尚书省。下邳人吴树担任宛令,上任时向冀辞行,冀的宾客遍布县境,把情况托付给吴树。

吴树回答说:‘小人奸诈,家家可诛。明将军以皇后的兄弟之重,担任上将之位,应该推崇贤能,弥补朝政的不足。宛是大都市,是人才的汇聚之地,自从我坐在这里以来,从未听说过一个贤能的人,反而都是托付给不当的人,我实在不敢接受!’冀听后默然不悦。

吴树到县后,就杀了冀的宾客中为非作歹的人,因此与冀结下深仇。吴树后来担任荆州刺史,临走时向冀辞行,冀设宴款待他,趁机毒杀了他。

辽东太守侯猛,刚被任命时不来拜见冀,冀以其他事情为借口,将他腰斩。

当时,郎中汝南袁著,十九岁,看到冀的凶恶放纵,非常愤怒,于是到朝廷上书说:

我听说孔子叹息凤鸟不至,黄河不出图,自感身份低微,无法招致这些祥瑞。如今陛下您身处能够招致祥瑞的地位,又有招致祥瑞的条件,但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这是权臣势力分布不均,上下阻隔的缘故。

四季更替,功成则退,高官厚禄,很少不招致灾祸。如今大将军位极功成,这是最应该警惕的,应该遵循退休的礼仪,安享晚年。

古语说:‘树木果实繁多,会损伤树枝的心。’如果不抑制权势的膨胀,将无法保全自身。左右的人听到我的话,可能会侧目而视,咬牙切齿,但我因为是童蒙而被提拔,所以敢忘记忌讳。

从前,舜、禹相互告诫不要像丹朱那样,周公告诫成王不要像殷王纣那样,我希望免除诽谤的罪名,以开启天下人的口。

书奏上之后,希望陛下秘密派遣人逮捕他。他(指著)于是改变姓名,后来假装生病,装死,用蒲草做成人形,买棺材殡葬。冀廉知道了他的诡计,暗中找到他,鞭打至死,隐瞒了这件事。

学生桂阳刘常,是当世的名儒,素来与著交好,冀召补令史以辱之。当时,太原郝絜、胡武,都敢于直言,与著友善。在此之前,絜等人联名上奏三府,推荐海内高士,却不拜访冀,冀追怒之,又怀疑他们是著的党羽,下令中部官移檄逮捕前奏记者并杀之,于是诛杀了武家,死者六十余人。

絜最初逃亡,知道无法免罪,于是用车载着棺材上奏冀门。奏书被接纳后,他服毒自尽,家人得以保全。

等到冀被诛杀,有诏以礼祭祀著等人。冀的各种忍忌,都是这样的。

不疑喜欢经书,善待士人,冀暗地里对他不满,于是通过中常侍白帝,让他转任光禄勋,又暗示众人共同推荐他的儿子胤为河南尹。胤名叫胡狗,当时十六岁,容貌非常丑陋,无法胜任冠带,路上见到他的人,无不嘲笑。

不疑自感兄弟之间有嫌隙,于是让位回家,与弟弟蒙闭门自守。冀不希望他与宾客交往,暗中派人变装到门口,记录往来者。

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刚刚上任,前来拜访不疑,冀暗示州郡用其他事情陷害他们,他们都遭到剃发鞭打,被流放到朔方。

融自杀未死,明在路上死去。

永兴二年,封不疑的儿子马为颍阴侯,胤的儿子桃为城父侯。冀一家前后共有七人被封侯,三位皇后,六位贵人,两位大将军,夫人、女儿食邑称君的有七人,娶公主的有三人,其余的卿、将、尹、校共五十七人。在位二十余年,达到了极盛,威势遍及内外,百官侧目,无人敢违抗命令,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

皇帝对此感到不满。延熹元年,太史令陈授通过小黄门徐璜,陈述灾异日食之变,归咎于大将军,冀听说后,暗示洛阳令逮捕审问陈授,他在狱中死去。皇帝因此发怒。

起初,掖庭人邓香的妻子宣生有女儿猛,香死后,宣改嫁梁纪。梁纪是冀妻寿的舅舅。寿将猛引进掖庭,得到宠爱,被封为贵人,冀想认猛为自己的女儿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于是改猛的姓为梁。当时猛的姐夫邴尊为议郎,冀担心尊会破坏宣的意图,于是在偃城结交刺客,刺杀了尊,又想杀宣。

宣家住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邻,冀派刺客登上赦的房屋,想要进入宣家。赦发现了,鸣鼓召集众人告知宣。宣骑马进入宫中告知皇帝,皇帝大怒,于是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密谋诛杀冀。

冀怀疑超等人,于是派中黄门张恽入宫宿卫,以防变故。具瑗下令收捕恽,因为他是从外面擅自进入的,想要图谋不轨。皇帝于是御前殿,召集群尚书,揭露他的罪行,命令尚书令尹勋持节,勒令丞郎以下都操兵守卫省阁,收集所有符节送到省中。命令黄门令具瑗带领左右厩驺、虎贲、羽林、都候收缴兵器,共一千余人,与司隶校尉张彪共同包围冀的宅第。命令光禄勋袁盱持节收缴冀的大将军印绶,改封为比景都乡侯。冀和他的妻子寿当天都自杀。全部收捕了儿子河南尹胤、叔父屯骑校尉让,以及亲信卫尉淑、越骑校尉忠、长水校尉戟等人,所有梁氏和孙氏的宗亲都被送到诏狱,无论老少都被处死。不疑、蒙先已去世。其他因冀而受牵连的公卿、列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数十人,故吏宾客免黜者三百余人,朝廷空虚,只有尹勋、袁盱及廷尉邯郸义在。

当时事情突然发生,使者交驰,公卿失措,官府市里一片混乱,过了几天才安定下来,百姓无不称庆。

收缴冀的财货,由官府公开出售,共三十余万万,用来充实王府,减少天下税租的一半。分散他的园林,用来帮助穷民。记录诛杀冀功绩的人,封尚书令尹勋以下数十人。

评论说:顺帝时期,梁商被称为贤能的辅佐,难道是因为他地位高而能够谨慎自守到老吗?宰相操纵国家中枢,感应天地,符合道义则容易振兴政治,违背道义则难以驾驭万物。商协助挽回天意,处于国家衰弱之时,却未能挽救朝政,忧虑的声音,载人歌谣。虽然家中粮食充足,怎能解救饥荒之困;虽然最终遵守制度,却未能免除尸位素餐的指责。何况他还倾覆了邪恶的臣子,传位给凶恶的继承人,以至于家破国亡,这岂是偶然的呢!

赞曰:在河西辅助汉朝,统率军队也有定计。褒扬亲人,心中充满愤懑,升高官位,连声叹息。商恨善柔,冀却贪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注解

梁统:梁统,字仲宁,安定乌氏人,是晋朝的大夫梁益的后代。他在东汉时期官至武威太守,因政绩显著被封为成义侯。

安定乌氏:安定,古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乌氏,古地名,位于安定郡内。

晋大夫梁益:晋大夫,指晋朝的官员;梁益,人名。

北地:古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

茂陵:古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

哀、平之末:哀帝、平帝末年,指东汉哀帝、平帝统治的末期。

中郎将: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警卫。

酒泉太守:酒泉,古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太守,地方行政长官。

赤眉:赤眉军,东汉末年一支农民起义军。

长安:古都名,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

窦融:东汉末年名将,曾参与平定凉州。

河西大将军:古代官职,掌管河西地区的军事。

武威太守:武威,古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太守,地方行政长官。

建武五年: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年号,建武五年即公元29年。

隗嚣:东汉末年割据凉州的军阀。

成义侯:封号,表示功勋。

关内侯:古代爵位,低于侯爵。

酒泉典农都尉:典农都尉,古代官职,负责农业生产的官员。

奉朝请:古代官员的一种礼节,表示朝见皇帝。

高山侯:封号,表示功勋。

太中大夫:古代官职,掌管议论朝政。

郎:指古代官名,是皇帝的近臣。

便宜:指有益的建议。

元、哀二帝:元帝、哀帝,西汉末年的两位皇帝。

手杀人者减死一等:指对杀人犯减轻刑罚。

经传:经,指儒家经典;传,指对经典的解释。

五帝:指上古的五位帝王:黄帝、颛顼、帝喾、尧、舜。

三王:指夏、商、周三代的王。

大辟:古代死刑的一种,即斩首。

刻肌:古代刑罚之一,用刀刻破皮肤。

孔子: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高帝:指汉高祖刘邦。

文帝:指汉文帝刘恒。

武帝:指汉武帝刘彻。

宣帝:指东汉的汉章帝。

哀帝、平帝:指西汉末年的两位皇帝,哀帝刘欣、平帝刘衎。

傅奏:向上级呈报。

包元履德:指具有高尚的品德。

权时拨乱:指在动荡时期能够拨乱反正。

隆刑峻法:指严厉的刑法。

三公:古代官职,指太尉、司徒、司空,是最高级的官员。

廷尉:古代官职,掌管司法。

孔光、师丹:孔光,西汉末年大臣;师丹,西汉末年大臣。

九江太守:九江,古地名,位于今江西省;太守,地方行政长官。

舞阴长公主:光武帝刘秀的女儿。

虎贲中郎将:古代官职,掌管禁卫军。

经书:经典书籍。

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古代重要的礼仪制度。

遗诏:皇帝临终前留下的诏书。

太仆:古代官职,掌管宫廷车马。

私书请托:通过书信请求帮助。

县飞书诽谤:通过书信散布诽谤言论。

黄门侍郎:古代官职,掌管宫中事务。

卿、校尉:古代官职,分别是高级官员和军事将领。

长乐少府:长乐,古代宫殿名;少府,古代官职,掌管宫廷事务。

七序:梁竦所著的书籍。

班固: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著有《汉书》。

玄石:黑色的石头。

子胥、屈原:子胥,春秋时期吴国名将;屈原,战国时期楚国诗人。

窃位素餐者:指无功受禄的人。

好施:乐于施舍。

赡给:供给生活所需。

亲疏有序:指对待亲疏有度。

京师:指古代中国的首都,如东汉时期的洛阳。

本土:指自己的家乡或出生地。

才:指才华、才能。

郁郁不得意:形容心情沉重,不得志。

封侯:封为侯爵。

庙食:指死后被立庙祭祀。

《诗》《书》:指《诗经》和《尚书》,是中国古代的经典文献。

州郡之职:指在州郡担任官职。

辟命:指被征召担任官职。

肃宗:指东汉的汉章帝。

贵人:古代宫廷中的女官,有时也指皇帝的宠妃。

窦皇后:指东汉的窦皇后,窦宪的妹妹。

汉阳太守:指汉阳郡的行政长官。

郑据:指汉阳太守郑据。

传考:指审讯、审问。

九真:指东汉时期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天的越南北部。

舞阴公主:指东汉的舞阴公主。

宫省事:指宫廷中的事务。

汉家旧典:指汉朝的旧有制度或习俗。

三府:指太尉府、司徒府、司空府,是东汉时期的三个最高行政机构。

《春秋》: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也是儒家经典之一。

母以子贵:指母亲因儿子的地位而受到尊崇。

嫕:指宫中的女官。

樊调:指南阳樊调。

太宗:指东汉的汉明帝。

薄氏:指汉明帝的皇后薄氏。

史族:指汉章帝的皇后史氏家族。

外祖:指母亲的父亲。

褒亲愍侯:指追封的侯爵。

灵文、顺成、恩成侯:指其他被封的侯爵。

东园画馆:指东汉宫中的园林建筑。

玉匣:指用玉制成的棺椁。

衣衾:指死者所穿的衣物。

茔:指墓地。

大鸿胪:指古代官名,掌管礼仪和外交。

羽林左监:指古代官名,掌管羽林军。

光禄大夫:指古代官名,掌管宫廷宴会和宴请。

特进:指古代官名,是一种荣誉职位,不参与实际政务。

谒者:指古代官名,是皇帝的使者。

商:指东汉的大将军梁商。

中常侍:古代官职,掌管皇帝的私人事务。

张逵:指中常侍张逵。

蘧政:指中常侍蘧政。

石光:指内者令石光。

傅福:指尚方令傅福。

杜永:指冗从仆射杜永。

五帝、三王:指古代的五帝和三王,是古代中国的传说中的帝王。

康乂:指国家的安定和繁荣。

中常侍李歙:指中常侍李歙。

执金吾:古代官职,掌管京城治安。

襄邑侯:梁冀的儿子梁胤被封的侯爵。

轻车介士:指古代的一种武装车辆和士兵。

忠侯:指追封的侯爵,谥号为忠。

冀字伯卓:冀字伯卓,指的是东汉权臣梁冀的字,伯卓是他的别称。

鸢肩豺目:形容人肩膀宽阔,眼神凶狠,这里用来形容梁冀的外貌。

洞精目党眄:洞,透彻;精,精明;目党,目光所及;眄,斜视。形容梁冀眼光锐利,能洞察一切。

裁能书计:裁,能;能书计,指有才干,能写文章和计算。

贵戚:指贵族和皇室亲戚。

逸游自恣:逸游,放纵游玩;自恣,随心所欲。

挽满:挽,拉;满,满弓。指拉弓射箭。

弹棋: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

格五: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

六博: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

蹴鞠:古代的一种足球运动。

意钱之戏:指赌博。

臂鹰走狗:臂鹰,指驯鹰;走狗,指驯狗。指爱好狩猎。

骋马斗鸡:骋,驱使;斗鸡,古代的一种游戏。指爱好马匹和斗鸡。

侍中:古代官职,为皇帝的近臣。

越骑: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步兵校尉:古代官职,掌管步兵。

河南尹:古代官职,掌管河南地区。

暴恣:凶暴放肆。

父商所亲客洛阳令吕放:父商,指梁冀的父亲梁商;吕放,指洛阳令。

鸩:一种毒药。

煮饼:一种食品。

质帝:东汉皇帝刘缵,因年幼被立为皇帝。

跋扈将军:形容人傲慢无礼,专横跋扈。

满、弹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钱之戏:这些都是古代的游戏或娱乐活动。

臂鹰走狗,骋马斗鸡:这些都是古代的娱乐活动,如狩猎、骑马等。

黄门侍郎,转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步兵校尉,执金吾:这些是梁冀担任过的官职。

顺帝:东汉顺帝,东汉时期的皇帝。

冲帝:东汉皇帝刘炳,顺帝的儿子,年幼即位。

太后临朝:指太后代理朝政。

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太傅、太尉、尚书等是古代的官职,这里指梁冀、赵峻、李固共同参与朝政。

侈暴滋甚:奢侈、暴虐的行为越来越严重。

鸩加煮饼:用毒药鸩杀皇帝,并让他吃下煮饼。

桓帝:东汉皇帝刘志,质帝被鸩杀后,梁冀立他为帝。

李固:东汉名臣,因反对梁冀专权而被害。

杜乔:东汉名臣,曾担任太尉,因反对梁冀专权而被害。

建和元年:东汉年号,公元147年。

益封冀万三千户:增加梁冀的封地。

增大将军府举高第茂才:增加大将军府的官员。

官属倍于三公:大将军府的官员数量是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的两倍。

颍阳侯:梁冀的弟弟梁不疑被封的侯爵。

西平侯:梁冀的弟弟梁蒙被封的侯爵。

襄城君:梁冀的妻子孙寿被封的君爵。

阳翟租:阳翟是地名,租,指租税。

赤绂:古代官服的一种颜色。

长公主:皇帝的女儿。

妖态:指怪异、不寻常的姿态。

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齲齿笑:这些都是孙寿的怪异姿态。

狐尾单衣:指一种装饰有狐狸尾巴的服装。

钳忌:指控制、限制。

监奴秦宫:梁冀的奴仆。

太仓令:古代官职,掌管仓库。

谦让:谦虚退让。

孙氏宗亲:孙寿的家族。

冒名:假冒他人名义。

贪叨凶淫:贪婪、残暴、淫乱。

籍属县富人:记录所属县的富人。

被以它罪:被指控有其他罪行。

闭狱掠拷:关押并拷打。

出钱自赎:用钱赎罪。

资物少者至于死徙:财产少的人甚至被处死或流放。

扶风人士孙奋:扶风是地名,士孙奋是人名。

守臧婢:负责保管财物的女仆。

白珠十斛、紫金千斤:白珠和紫金是贵重物品。

收考奋兄弟:逮捕并审讯士孙奋的兄弟。

调发:征收、征用。

乘舆:皇帝的车驾。

赍货求官请罪者:带着财物求官或请罪的人。

交通外国:与外国进行交流。

广求异物:广泛寻求奇异的物品。

伎女御者:技艺女官。

欧击吏卒:殴打官吏。

第舍:住宅。

平上軿车:一种装饰华丽的车辆。

埤帻,狭冠,折上巾:指一种特殊的头饰。

拥身扇:一种扇子,用来遮掩身体。

复壁:双层墙壁,用来隐藏。

羽盖:装饰有羽毛的车盖。

倡伎:歌舞艺人。

鸣钟吹管:敲钟吹奏乐器。

酣讴竟路:尽情歌唱,通宵达旦。

林苑:园林。

山薮:山林。

丘荒:荒地。

封域:疆域。

菟苑:一种园林。

檄:古代的一种文书。

汗血名马:指一种珍贵的马。

士孙奋:人名。

椒房之重:指皇后的地位。

宛令:宛县县令。

椒房:指皇后居住的地方。

侍坐:陪伴坐着。

长者:有德行的人。

小人奸蠹:指小人贪婪狡诈。

比屋可诛:家家户户都可以处死。

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皇后地位尊贵,担任上将。

补朝阙:弥补朝廷的不足。

宛为大都,土之渊薮:宛是大城市,是各种人才的聚集地。

未闻称一长者:没有听说过一个有德行的人。

诚非敢闻:实在不敢听。

嘿然不悦:沉默不悦。

荆州刺史:荆州地区的行政长官。

鸩之:用毒酒毒害他。

辽东太守侯猛:辽东地区的行政长官。

初拜不谒:初次上任时不拜见。

腰斩:古代的一种刑罚,将人从腰部斩断。

郎中汝南袁著:郎中是官职,汝南是地名,袁著是人名。

不胜其愤:无法忍受愤怒。

诣阙上书:到皇宫上书。

凶纵:凶暴放纵。

仲尼: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期鲁国人,儒家学派创始人,被尊称为仲尼。

凤鸟:传说中的神鸟,象征祥瑞,孔子感叹凤鸟不至,意指天下不治。

河不出图:古代传说中黄河出现图纹,象征圣人出世的祥瑞,孔子感叹河不出图,意指没有出现圣人。

自伤卑贱:孔子自谦,认为自己地位低微。

致:达到,实现。

陛下:古代对帝王的尊称。

和气:和谐的气息,此处指天意。

贤愚失序:有才德的人和愚笨的人失去应有的地位。

势分权臣:权臣把持朝政。

上下壅隔:上下之间沟通不畅。

四时之运:四季的更替。

功成则退:功业完成后应该退位。

高爵厚宠:高贵的爵位和优厚的恩宠。

鲜不致灾:很少不导致灾祸。

大将军:古代官职,掌管军事。

悬车之礼:古代退位后的一种礼仪。

颐神:保养精神。

木实繁者,披枝害心:树木果实太多,会损害树心,比喻权力过大有害。

权盛:权力盛大。

童蒙:年幼无知的人。

丹朱:传说中尧的儿子,因为不肖被尧废弃。

周公:周公旦,周武王之弟,周成王之叔父,古代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

成王:周成王,周武王之子,周公旦辅佐的君主。

殷王纣:商朝末代君主,以暴虐著称。

诽谤之罪:古代对诽谤君主的行为定罪。

书得奏御:文书得以呈递给皇帝。

冀廉问:冀州的地方官。

变易姓名:改变姓名。

伪死:假装死亡。

结蒲为人:用蒲草编织成人形。

市棺殡送:购买棺材送葬。

笞杀:鞭打至死。

隐蔽其事:隐瞒这件事。

令史: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工作。

危言高论:敢于发表高见。

连名奏记:联名上书。

荐海内高士:推荐天下有才德的人。

追怒:追悔愤怒。

敕中部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命令中部官员发出檄文捕捉并杀死前奏记者。

诛武家:诛杀武家。

舆榇:抬着棺材。

仰药而死:服毒自杀。

忍忌:忍心忌恨。

善待士:善待士人。

讽:暗示。

光禄勋:古代官职,掌管皇室宴会等事务。

胡狗:人名,即梁冀之子梁胤,因容貌丑陋而得名。

让位:辞去官职。

南郡太守:古代官职,掌管南郡地区。

江夏太守:古代官职,掌管江夏地区。

除:任命。

髡笞:剃去头发,鞭打。

朔方:古代地区名,指北方边疆。

刺杀:暗杀。

延熹:东汉灵帝的年号。

城父侯:封为城父侯爵。

尚公主:娶公主为妻。

尚:娶。

光禄勋袁盱:光禄勋袁盱,即袁盱担任光禄勋。

中黄门:古代官职,掌管宫中事务。

省:宫中官署。

勒:命令。

丞郎: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工作。

操兵守省阁:拿着兵器守卫宫中官署。

敛:收缴。

符节:古代官职,掌管符节,即凭证。

单超:人名,中常侍。

具瑗:人名,中常侍。

唐衡:人名,中常侍。

左悺:人名,中常侍。

徐璜:人名,中常侍。

中黄门张恽:中黄门张恽,即张恽担任中黄门。

辄从外入:擅自从外面进入。

图不轨:图谋不轨。

御前殿:在皇帝面前的大殿。

尚书令:古代官职,掌管尚书省,即中央政府。

尹勋:人名,尚书令。

左右厩驺:古代官职,掌管皇帝的车马。

虎贲:古代官职,掌管皇帝的警卫。

羽林:古代官职,掌管皇帝的禁卫军。

都候:古代官职,掌管城防。

敛戟士:拿着戟的士兵。

司隶校尉:古代官职,掌管地方治安。

张彪:人名,司隶校尉。

比景都乡侯:封为比景都乡侯爵。

自杀:自己结束生命。

弃市:公开处决。

免黜:免职。

公卿:古代高级官员。

列校:古代中级官员。

尉刺史:古代地方官员。

二千石:古代官职,掌管地方行政。

使者:古代朝廷派出的官员。

交驰:快速传递。

失其度:失去常态。

鼎沸:非常混乱。

称庆:庆祝。

县官:指官府。

王府:皇帝的私人财产。

苑囿:皇家园林。

穷民:贫穷的百姓。

录诛冀功者:记录诛杀梁冀功绩的人。

尚书令尹勋以下:尚书令尹勋以下,指尚书令尹勋和其他官员。

梁商:东汉顺帝时期的宰相,以贤能著称。

枢极:中央,指国家政治中心。

协回天之势:协助挽救国家危机。

属雕弱之期:处于国家衰弱时期。

匡朝恤患:挽救国家,关心民瘼。

载谣人口:人们口中流传的谣言。

舆粟盈门:送粮食上门,形容富贵。

阻饥之厄:阻止饥荒的灾难。

终制:完成政治制度。

尸官:尸位素餐的官员。

倾侧孽臣:指梁冀这样偏袒邪恶的臣子。

凶嗣:凶恶的子孙。

破家伤国:使家庭和国家受到破坏。

河西:古代地区名,指黄河以西地区。

佐汉:辅助汉朝。

统亦定算:统一天下,制定计划。

褒亲幽愤:对亲近的人感到愤怒。

升高累叹:升高职位,感到叹息。

商恨善柔:梁商怨恨善良柔弱。

冀遂贪乱:梁冀因此贪婪混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评注

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

此句引用了孔子感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的典故,表达了作者对时局不满和对自身境遇的无奈。孔子以圣人之尊,尚且感叹无法达到理想境界,作者借此自比,表达了自己对现状的无力感。

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

此句分析了当时的社会状况,指出皇帝虽然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由于权臣的干预,导致贤愚不分,社会秩序混乱。作者通过对比,揭示了权力滥用的危害。

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高爵厚宠,鲜不致灾。

此句运用了自然规律来比喻政治现象,指出功臣应该适时退位,否则容易招致灾祸。作者以此劝诫当权者,提醒他们要懂得适时收敛。

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

此句针对当时的大将军,指出他位极人臣,功成名就,应该遵循古代的悬车之礼,退居幕后,以保全身家。作者以此告诫当权者,避免因功高震主而招致不幸。

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

此句引用了古语,比喻权势过盛如同树木果实过多,会损害树心。作者以此警示当权者,要懂得收敛权力,以免招致灾祸。

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蒙见拔,故敢忘忌讳。

此句表达了作者敢于直言的勇气,即使知道会招致权贵的怨恨,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作者以童蒙自居,表达了自己对直言不讳的坚持。

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王纣,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

此句引用了古代圣贤的教诲,指出君王应该效仿舜、禹、周公等圣贤,宽以待人,消除诽谤之罪,以开导天下。作者以此表达了对君王应有的品质的期望。

书得奏御,冀闻而密遣掩捕著。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直言者的打压,密令捕杀作者。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著乃变易姓名,后托病伪死,结蒲为人,市棺殡送。

此句描述了作者为了躲避追捕,采取了一系列隐蔽的措施,包括改名换姓、假装死亡等。作者以此展现了顽强生存的意志。

冀廉问知其诈,阴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作者追杀的残忍手段,即使知道作者已经死亡,也要将其尸体找到并处死,以掩盖事实。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于著,冀召补令史以辱之。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名儒刘常的打压,将其召补为令史,以侮辱其人格。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对知识分子的迫害。

时,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高论,与著友善。

此句描述了当时太原的郝絜、胡武等人与作者友善,敢于直言。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社会的正直之士。

先是,絜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高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为著党,敕中部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余人。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郝絜、胡武等人的打压,将他们视为作者的同党,加以迫害。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絜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

此句描述了郝絜为了逃避追捕,选择逃亡,并最终选择以车载棺材的方式上书梁冀,表达自己的忠诚。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忠诚与无奈。

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

此句描述了郝絜上书后,选择自杀,以保全家人的安全。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忠诚与牺牲。

及冀诛,有诏以礼祀著等。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被诛杀后,皇帝下诏以礼祭祀作者等人,以表彰他们的忠诚与牺牲。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对忠臣的肯定。

冀诸忍忌,皆此类也。

此句总结了权臣梁冀的残忍和忌讳,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

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勋,又讽众人共荐其子胤为河南尹。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不疑的打压,以及他通过中常侍白帝和众人推荐自己的儿子胤为河南尹。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胤一名胡狗,时年十六,容貌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蚩笑焉。

此句描述了梁冀的儿子胤容貌丑陋,不受人待见。作者以此揭示了权臣家族的丑态。

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蒙闭门自守。

此句描述了不疑因为兄弟之间的矛盾,选择让位归隐,与弟弟蒙闭门自守。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无奈与悲哀。

冀不欲令与宾客交通,阴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不疑的监控,派人暗中监视其与宾客的交往。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它事陷之,皆髡笞徙朔方。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马融、田明的打压,以其他借口陷害他们,并将他们贬谪至朔方。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融自刺不诛,明遂死于路。

此句描述了马融为了自保而自刺,但未被诛杀,而田明则死于途中。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无奈与悲哀。

永兴二年,封不疑子马为颍阴侯,胤子桃为城父侯。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不疑、胤的封赏,以表彰他们的忠诚。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对忠臣的肯定。

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家族的显赫地位,揭示了当时权臣家族的嚣张气焰。

在位二十余年,究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在位期间的权势,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帝即不平之。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权臣梁冀的不满。

延熹元年,太史令陈授因小黄门徐璜,陈灾异日食之变,咎在大将军,冀闻之,讽洛阳令收考授,死于狱。

此句描述了太史令陈授因上奏灾异之事而遭到权臣梁冀的打压,最终死于狱中。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帝由此发怒。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权臣梁冀的愤怒。

初,掖庭人邓香妻宣生女猛,香卒,宣更适梁纪。

此句描述了掖庭人邓香妻宣生女猛的背景,为后续故事做铺垫。

梁纪者,冀妻寿之舅也。寿引进猛入掖庭,见幸,为贵人,冀因欲认猛为其女以自固,乃易猛姓为梁。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自己的女儿猛认作梁纪的女儿,并改姓梁。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权臣的狡诈与贪婪。

时猛姊婿邴尊为议郎,冀恐尊沮败宣意,乃结刺客于偃城,刺杀尊,而又欲杀宣。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杀害自己的亲信和妻子。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宣家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为了杀害宣,指使刺客登上袁赦的房屋,企图进入宣家。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残暴。

赦觉之,鸣鼓会众以告宣。

此句描述了袁赦察觉到刺客的企图,及时通知宣,避免了悲剧的发生。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忠诚与勇敢。

宣驰入以白帝,帝大怒,遂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谋诛冀。

此句描述了皇帝得知权臣梁冀的阴谋后,与五位中常侍密谋诛杀梁冀。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皇帝对权臣的愤怒和对国家安危的重视。

语在《宦者传》。

此句表明了相关内容记载在《宦者传》中,为读者提供了查阅的线索。

冀心疑超等,乃使中黄门张恽入省宿,以防其变。

此句描述了权臣梁冀对皇帝的怀疑,并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措施。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猜疑。

具瑗敕吏收恽,以辄从外入,欲图不轨。

此句描述了具瑗等人对梁冀的防范措施,揭示了当时政治的紧张和权臣之间的斗争。

帝因是御前殿,召诸尚书入,发其事,使尚书令尹勋持节勒丞郎以下皆操兵守省阁,敛诸符节送省中。

此句描述了皇帝在得知梁冀的阴谋后,采取果断措施,召集尚书等官员,布置兵力,以确保国家安全。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果断与智慧。

使黄门令具瑗将左右厩驺、虎贲、羽林、都候敛戟士,合千余人,与司隶校尉张彪共围冀第。

此句描述了皇帝派遣黄门令具瑗等人率领士兵围攻梁冀的宅邸,以示决心。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坚定与果敢。

使光禄勋袁盱持节收冀大将军印绶,徙封比景都乡侯。

此句描述了皇帝剥夺了梁冀的官职和封号,将其贬为比景都乡侯。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权威与决断。

冀及妻寿即日皆自杀。

此句描述了梁冀及其妻子寿在绝望中自杀。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权臣的悲惨结局。

悉收子河南尹胤、叔父屯骑校尉让,及亲从卫尉淑、越骑校尉忠、长水校尉戟等,诸梁及孙氏中外宗亲送诏狱,无长少皆弃市。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梁冀家族的严厉打击,将他们全部送入诏狱,处以极刑。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果断与严厉。

不疑、蒙先卒。

此句描述了不疑、蒙在梁冀被诛杀前就已经去世。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士人的悲剧。

其它所连及公卿、列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数十人,故吏宾客免黜者三百余人,朝廷为空,惟尹勋、袁盱及廷尉邯郸义在焉。

此句描述了梁冀被诛杀后,牵连到的人数众多,朝廷为之空虚。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政治的动荡和权臣的残暴。

是时事卒从中发,使者交驰,公卿失其度,官府市里鼎沸,数日乃定,百姓莫不称庆。

此句描述了梁冀被诛杀后,全国上下的反应,揭示了当时政治的动荡和百姓对权臣的痛恨。

收冀财货,县官斥卖,合三十余万万,以充王府,用减天下税租之半。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梁冀家族的财产进行没收,以减轻百姓的负担。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仁政。

散其苑囿,以业穷民。

此句描述了皇帝将梁冀的苑囿分给穷民,以改善民生。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仁政。

录诛冀功者,封尚书令尹勋以下数十人。

此句描述了皇帝对参与诛杀梁冀的功臣进行封赏,以表彰他们的忠诚。作者以此展现了当时皇帝的公正与仁慈。

论曰:顺帝之世,梁商称为贤辅,岂以其地居亢满,而能以愿谨自终者乎?

此句对权臣梁商的评价,指出他之所以能够自保,并非因为他的才能,而是因为他的谨慎。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狡诈。

夫宰相运动枢极,感会天人,中于道则易以兴政,乖于务则难乎御物。

此句对宰相职责的论述,指出宰相应该顺应天意,才能兴利除弊。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商协回天之势,属雕弱之期,而匡朝恤患,未闻上述,憔悴之音,载谣人口。

此句对梁商的评价,指出他在位期间未能有所作为,未能挽救国家的危局。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虽舆粟盈门,何救阻饥之厄;永言终制,未解尸官之尤。

此句对梁商的评价,指出他虽然富有,但无法解决国家的危机。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专权。

况乃倾侧孽臣,传宠凶嗣,以致破家伤国,而岂徒然哉!

此句对权臣梁冀的评价,指出他倾覆国家,残害百姓,最终导致国家的破败。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罪恶。

赞曰:在河西佐汉,统亦定算。

此句对梁商的评价,指出他在河西地区辅佐汉朝,稳定了局势。作者以此肯定了梁商的历史功绩。

褒亲幽愤,升高累叹。

此句对梁商的评价,指出他在位期间,虽然受到褒奖,但内心充满忧愤。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困境。

商恨善柔。冀遂贪乱。

此句对梁商和梁冀的评价,指出梁商虽然善良,但梁冀却贪婪而混乱。作者以此揭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和权臣的罪恶。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梁统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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