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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

作者: 范晔(公元398年-445年),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文学家。范晔为《后汉书》一书的主要编纂者,书中详细记载了东汉的历史,尤其关注了汉朝最后几位帝王及其治国、军事等方面的历史事宜。

年代:成书于南朝宋(约5世纪)。

内容简要:《后汉书》是范晔根据史料所编纂的东汉史书,全面记载了东汉王朝的政治、军事、文化以及重要人物的传记。书中通过讲述东汉的兴起、发展与衰退,深刻反映了当时的政治格局与社会变迁。《后汉书》不仅详细描写了汉光武帝刘秀重建汉朝的过程,还关注了东汉的治国方略与官员任职制度。书中还特别强调了外戚与宦官的权力斗争,以及政治腐败对国家衰退的影响。作为一部重要的历史著作,《后汉书》为后世研究东汉历史和中国古代社会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与学术价值。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原文

刘昆洼丹任安杨政张兴戴憑孙期欧阳歙牟长宋登张驯尹敏周防孔僖杨伦

昔王葬、更始之际,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文残落。

及光武中兴,爱好经术,未及下车,而先访儒雅,采求阙文,补缀漏逸。

先是,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

自是莫不抱负坟策,云会京师,范升、陈元、郑兴、杜林、卫宏、刘昆、桓荣之徒,继踵而集。

于是立《五经》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书》欧阳、大小夏侯,《诗》齐、鲁、韩,《礼》大小戴,《春秋》严、颜、凡十四博士,太常差次总领焉。

建武五年,乃修起太学,稽式古典,笾豆干戚之容,备之于列,服方领习矩步者,委它乎其中。

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即位,亲行其礼。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备法物之驾,盛清道之仪,坐明堂而朝群后,登灵台以望云物,袒割辟雍之上,尊养三老五更。

飨射礼毕,帝正坐自讲,诸儒执经问难于前,冠带缙绅之人,圜桥门而观听者盖亿万计。

其后复为功臣子孙、四姓末属别立校舍,搜选高能以受其业,自期门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经》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学。

济济乎,洋洋乎,盛于永平矣!

建初中,大会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

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

又诏高才生受《古文尚书》、《毛诗》、《穀梁》、《左氏春秋》,虽不立学官,然皆擢高第为讲郎,给事近署,所以网罗遗逸,博存众家。

孝和亦数幸东观,览阅书林。

及邓后称制,学者颇懈。

时,樊准、徐防并陈敦学之宜,又言儒职多非其人,于是制诏公卿妙简其选,三署郎能通经术者,皆得察举。

自安帝览政,薄于艺文,博士倚席不讲,朋徒相视怠散,学舍穨敝,鞠为园蔬,牧兒荛竖,至于薪刈其下。

顺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黉宇,凡所结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

试明经下第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

本初元年,梁太后诏曰:’大将军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学,每岁辄于乡射月一飨会之,以此为常。’

自是游学增盛,至三万余生。

然章句渐疏,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

党人既诛,其高名善士多坐流废,后遂至忿争,更相信告,亦有私行金货,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

熹平四年,灵帝乃诏诸儒正定《五经》,刊于石碑,为古文、篆、隶三体书法以相参检,树之学门,使天下咸取则焉。

初,光武迁还洛阳,其经牒秘书载之二千余两,自此以后,参倍于前。

及董卓移都之际,吏民扰乱,自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诸藏典策文章,竞共剖散,其缣帛图书,大则连为帷盖,小乃制为縢囊。

及王允所收而西者。裁七十余乘,道路艰远,复弃其半矣。

后长安之乱,一时焚荡,莫不泯尽焉。

东京学者猥众,难以详载,今但录其能通经名家者,以为《儒林篇》。

其自有列传者,则不兼书。

若师资所承,宜标名为证者,乃著之云。

《前书》云:田何传《易》授丁宽,丁宽授田王孙,王孙授沛人施雠、东海孟喜、琅邪梁丘贺,由是《易》有施、孟、梁丘之学。

又东郡京房受《易》于梁国焦延寿,别为京氏学。

又有东莱费直,传《易》,授琅邪王横,为费氏学。

本以古字,号《古文易》。

又沛人高相传《易》,授子康及兰陵毋将永,为高氏学。

施、孟、梁丘、京氏四家皆立博士,费、高二家未得立。

刘昆字桓公,陈留东昏人,梁孝王之胤也。

少习容礼。

平帝时,受《施氏易》于沛人戴宾。

能弹雅琴,知清角之操。

王莽世,教授弟子恒五百余人。

每春秋飨射,常备列典仪,以素木瓠叶为俎豆,桑弧蒿矢,以射“菟首”。

每有行礼,县宰辄率吏属而观之。

王莽以昆多聚徒众,私行大礼,有僭上心,乃系昆及家属于外黄狱。

寻莽败得免。

既而天下大乱,昆避难河南负犊山中。

建武五年,举孝廉,不行,遂逃,教授于江陵。

光武闻之,即除为江陵令。

时,县连年火灾,昆辄向火叩头,多能降雨止风。

征拜议郎,稍迁侍中、弘农太守。

先是,崤、黾驿道多虎灾,行旅不通。

昆为政三年,仁化大行,虎皆负子度河。

帝闻而异之。

二十二年,征代杜林为光禄勋。

诏问昆曰:’前在江陵,反风灭火,后守弘农,虎北度河,行何德政而致是事?’

昆对曰:’偶然耳。’

左右皆笑其质讷。

帝叹曰:’此乃长者之言也。’

顾命书诸策。

乃令入授皇太子及诸王小侯五十余人。

二十七年,拜骑都尉。

三十年,以老乞骸骨,诏赐洛阳第舍,以千石禄终其身。

中元二年卒。

子轶,字君文,传昆业,门徒亦盛。

永平中,为太子中庶子。

建初中,稍迁宗正,卒官,遂世掌宗正焉。

洼丹字子玉,南阳育阳人也。

世传《孟氏易》。

王莽时,常避世教授,专志不仕,徒众数百人。

建武初,为博士,稍迁,十一年,为大鸿胪。

作《易通论》七篇,世号《洼君通》。

丹学义研深,《易》家宗之,称为大儒。

十七年,卒于官,年七十。

时,中山觟阳鸿,字孟孙,亦以《孟氏易》教授,有名称,永平中为少府。

任安字定祖,广汉绵竹人也。

少游太学,受《孟氏易》,兼通数经。

又从同郡杨厚学图谶,究极其术。

时人称曰:‘欲知仲桓问任安。’

又曰:‘居今行古任定祖。’

学终,还家教授,诸生自远而至。

初仕州郡。

后太尉再辟,除博士,公车征,皆称疾不就。

州牧刘焉表荐之,时王涂隔塞,诏命竟不至。

年七十九,建安七年,卒于家。

杨政字子行,京兆人也。

少好学,从代郡范升受《梁丘易》,善说经书。

京师为之语曰:‘说经铿铿杨子行。’

教授数百人。

范升尝为出妇所告,坐系狱,政乃肉袒,以箭贯耳,抱升子潜伏道傍,候车驾,而持章叩头大言曰:‘范升三娶,唯有一子,今适三岁,孤之可哀。’

武骑虎贲惧惊乘舆,举弓射之,犹不肯去;旄头又以戟叉政,伤胸,政犹不退。

哀泣辞请,有感帝心,诏曰:‘乞杨生师。’

即尺一出升,政由是显名。

为人嗜酒,不拘小节,果敢自矜,然笃于义。

时,帝婿梁松、皇后弟阴就,皆慕其声名,而请与交友。

政每共言论,常切磋恳至,不为屈挠。

尝诣杨虚侯马武,武难见政,称疾不为起。

政入户,径升床排武,把臂责之曰:‘卿蒙国恩,备位籓辅,不思求贤以报殊宠,而骄天下英俊,此非养身之道也。今日动者刀入胁。’

武诸子及左右皆大惊,以为见劫,操兵满侧,政颜色自若。

会阴就至,责数武,令为交友。

其刚果任情,皆如此也。

建初中,官至左中郎将。

张兴字君上,颍川鄢陵人也。

习《梁丘易》以教授。

建武中,举孝廉为郎,谢病去,复归聚徒。

后辟司徒冯勤府,勤举为教廉,稍迁博士。

永平初,迁侍中祭酒。

十年,拜太子少傅。

显宗数访问经术。

既而声称著闻,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人,为梁丘家宗。

十四年,卒于官。

子鲂,传兴业,位至张掖属国都尉。

戴凭字次仲,汝南平舆人也。

习《京氏易》。

年十六,郡举明经,征试博士,拜郎中。

时,诏公卿大会,群臣皆就席,凭独立。

光武问其意。

凭对曰:‘博士说经皆不如臣,而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

帝即召上殿,令与诸儒难说,凭多所解释。

帝善之,拜为侍中,数进见问得失。

帝谓凭曰:‘侍中当匡补国政,勿有隐情。’

凭对曰:‘陛下严。’

帝曰:‘朕何用严?’

凭曰:‘伏见前太尉西曹掾蒋遵,清亮忠孝,学通古今,陛下纳肤受之诉,遂致禁锢,世以是为严。’

帝怒曰:‘汝南子欲复党乎?’

凭出,自系廷尉,有诏敕出。

后复引见,凭谢曰:‘臣无謇谔之节,而有狂瞽之言,不能以尸伏谏,偷生苟活,诚惭圣朝。’

帝即敕尚书解遵禁锢,拜凭虎贲中郎将,以侍中兼领之。

正旦朝贺,百僚毕会,帝令群臣能说经者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遂重坐五十余席。

故京师为之语曰:‘解经不穷戴侍中。’

在职十八年,卒于官,诏赐东园梓器,钱二十万。

时南阳魏满字叔牙,亦习《京氏易》,教授。

永平中,至弘农太守。

孙期字仲彧,济阴成武人也。

少为诸生,习《京氏易》、《古文尚书》。

家贫,事母至孝,牧豕于大泽中,以奉养焉。

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让。

黄巾贼起,过期里陌,相约不犯孙先生舍。

郡举方正,遣吏赍羊、酒请期,期驱豕入草不顾。

司徒黄琬特辟,不行,终于家。

建武中,范升传《孟氏易》,以授杨政,而陈元、郑众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亦为其传。

融授郑玄,玄作《易注》,荀爽又作《易传》,自是《费氏》兴,而《京氏》遂衰。

‘《前书》云:济南伏生传《尚书》,授济南张生及千乘欧阳生,欧阳生授同郡宽,宽授欧阳生之子,世世相传,至曾孙欧阳高,为《尚书》欧阳氏学;张生授夏侯都尉,都尉授族子始昌,始昌传族子胜,为大夏侯氏学;胜传从兄子建,建别为小夏侯氏学:三家皆立博士。又鲁人孔安国传《古文尚书》授都尉朝,朝授胶东庸谭,为《尚书》古文学,未得立。’

欧阳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也。

自欧阳生传《伏生尚书》,至歙八世,皆为博士。

歙既传业,而恭谦好礼让。

王莽时,为长社宰。

更始立,为原武令。

世祖平河北,到原武,见歙在县修政,迁河南都尉,后行太守事。

世祖即位,始为河南尹,封被阳侯。

建武五年,坐事免官。

明年,拜杨州牧,迁汝南太守。

推用贤俊,政称异迹。

九年,更封夜侯。

歙在郡,教授数百人,视事九岁,征为大司徒。

坐在汝南臧罪千余万发觉下狱。

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余人,至有自髡剔者。

平原礼震,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

曰:‘伏见臣师大司徒欧阳歙,学为儒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当伏重辜。歙门单子幼,未能传学,身死之后,永为废绝,上令陛下获杀贤之讥,下使学者丧师资之益。乞杀臣身以代歙命。’

书奏,而歙已死狱中。

歙掾陈元上书追讼之,言甚切至,帝乃赐棺木,赠印绶,赙缣三千匹。

子复嗣。

复卒,无子,国除。

济阴曹曾字伯山,从歙受《尚书》,门徒三千人,位至谏议大夫。

子祉,河南尹,传父业教授。

又陈留陈弇,字叔明,亦受《欧阳尚书》于司徒丁鸿,仕为蕲长。

牟长字君高,乐安临济人也。

其先封牟,春秋之末,国灭,因氏焉。

长少习《欧阳尚书》,不仕王莽世。

建武二年,大司空弘特辟,拜博士,稍迁河内太守,坐垦田不实免。

长自为博士及在河内,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著录前后万人。

著《尚书章句》,皆本之欧阳氏,俗号为《牟氏章句》。

复征为中散大夫,赐告一岁,卒于家。

子纡,又以隐居教授,门生千人。

肃宗闻而征之,欲以为博士,道物故。

宋登字叔阳,京兆长安人也。

父由,为太尉。

登少传《欧阳尚书》,教授数千人。

为汝阴令,政为明能,号称“神父”。

迁赵相,入为尚书仆射。

顺帝以登明识礼乐,使持节临太学,奏定曲律,转拜侍中。

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由是出为颖川太守。

市无二价,道不拾遗。

病免,卒于家,汝阴人配社祠之。

张驯字子F6C1,济阴定陶人也。

少游太学,能诵《春秋左氏传》。

以《大夏侯尚书》教授。

辟公府,举高第,拜议郎。

与蔡邕共奏定《六经》文字。

擢拜侍中,典领秘书近署,甚见纳异。

多因便宜陈政得失,朝廷嘉之。

迁丹阳太守,化有惠政。

光和七年,征拜尚书,迁大司农。

初平中,卒于官。

尹敏字幼季,南阳堵阳人也。

少为诸生。

初习《欧阳尚书》,后受《古文》,兼善《毛诗》《穀梁》《左氏春秋》。

建武二年,上疏陈《洪范》消灾之术。

时,世祖方草创天下,未遑其事,命敏待诏公车,拜郎中,辟大司空府。

帝以敏博通经记,令校图谶,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著录次比。

敏对曰:“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

帝不纳。

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

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

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

帝深非之,虽竟不罪,而亦以此沈滞。

与班彪亲善,每相遇,辄日旰忘食,夜分不寝,自以为钟期、伯牙,庄周、惠施之相得也。

后三迁长陵令。

永平五年,诏书捕男子周虑。

虑素有名称,而善于敏,敏坐系免官。

及出,叹曰:“喑聋之徒,真世之有道者也。何谓察察而遇斯患乎?”

十一年,除郎中,迁谏议大夫。

卒于家。

周防字伟公,汝南汝阳人也。

父扬,少孤微,常修逆旅,以供过客,而不受其报。

防年十六,仕郡小吏。

世祖巡狩汝南,召掾史试经,防尤能诵读,拜为守丞。

防以未冠,谒去。

师事徐州剌史盖豫,受《古文尚书》。

经明,举孝廉,拜郎中。

撰《尚书杂记》三十二篇,四十万言。

太尉张禹荐补博士,稍迁陈留太守,坐法免。

年七十八,卒于家。

子举,自有传。

孔僖字仲和,鲁国鲁人也。

自安国以下,世传《古文尚书》《毛诗》。

曾祖父子建,少游长安,与崔篆友善。

及篆仕王莽为建新大尹,尝劝子建仕。

对曰:“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衮冕之志,各从所好,不亦善乎!道既乘矣,请从此辞。”

遂归,终于家。

僖与崔篆孙骃复相友善,同游太学,习《春秋》。

因读吴王夫差时事,僖废书叹曰:“若是,所谓画龙不成反为狗者。”

骃曰:“然。昔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间,号胜文、景。

及后恣己,忘其前之为善。”

僖曰:“书传若此多矣!”

邻房生梁郁和之曰:“如此,武帝亦是狗邪?”

僖、骃默然不对。

郁怒恨之,阴上书告骃、僖诽谤先帝,刺讥当世。

事下有司,骃诣吏受讯。

僖以吏捕方至,恐诛,乃上书肃宗自讼曰:

臣之愚意,以为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

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

是为直说书传实事,非虚谤也。

夫帝者为善,则天下之善咸归焉;其不善,则天下之恶亦萃焉。

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诛于人也。

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未过,而德泽有加,天下所具也,臣等独何讥刺哉?

假使所非实是,则固应悛改;倘其不当,亦宜含容,又何罪焉?

陛下不推原大数,深自为计,徒肆私忿,以快其意。

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顾天下之人,必回视易虑,以此事窥陛下心。

自今以后,苟见不可之事,终莫复言者矣。

臣之所以不爱其死,犹敢极言者,诚为陛下深惜此大业。

陛下若不自惜,则臣何赖焉?

齐桓公亲扬其先君之恶,以唱管仲,然后群臣得尽其心。

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远讳实事,岂不与桓公异哉?

臣恐有司卒然见构,衔恨蒙枉,不得自叙,使后世论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宁可复使子孙追掩之乎?

谨诣阙伏待重诛。

帝始亦无罪僖等意,及书奏,立诏勿问,拜僖兰台令史。

元和二年春,帝东巡狩,还过鲁,幸阙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作六代之乐,大会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讲《论语》。

僖因自陈谢。

帝曰:“今日之会,宁于卿宗有光荣乎?”

对曰:“臣闻明王圣主,莫不尊师贵道。

今陛下亲屈万乘,辱临敝里,此乃崇礼先师,增辉圣德。

至于光荣,非所敢承。”

帝大笑曰:“非圣者子孙,焉有斯言乎!”

遂拜僖郎中,赐褒成侯损及孔氏男女线、帛,诏僖从还京师,使校书东观。

冬,拜临晋令,崔骃以《家林》筮之,谓为不吉,止僖曰:“子盍辞乎?”

僖曰:“学不为人,仕不择官,凶吉由己,而由卜乎?”

在县三年,卒官,遗令即葬。

二子:长彦、季彦,并十余岁。

蒲坂令许君然劝令反鲁。

对曰:“今载柩而归,则违父令;舍墓而去,心所不忍。”

遂留华阴。

长彦好章句学,季彦守其家业,门徒数百人。

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斗。

安帝诏有道术之士极陈变眚,乃召季彦见于德阳殿,帝亲问其故。

对曰:‘此皆阴乘阳之征也。今贵臣擅权,母后党盛,陛下宜修圣德,虑此二者。’

帝默然,左右皆恶之。

举孝廉,不就。

三年,年四十七,终于家。

初,平帝时王莽秉政,乃封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

及莽败,失国。

建武十三年,世祖复封均子志为褒成侯。

志卒,子损嗣。

永元四年,徙封褒亭侯。

损卒,子曜嗣。

曜卒,子完嗣。

世世相传,至献帝初,国绝。

杨伦字仲理,陈留东昏人也。

少为诸生,师事司徒丁鸿,习《古文尚书》。

为郡文学掾。

更历数将,志乘于时,以不能人间事,遂去职,不复应州郡命。

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余人。

元初中,郡礼请,三府并辟,公车征,皆辞疾不就。

后特征博士,为清河王傅。

是岁,安帝崩,伦辄弃官奔丧,号泣阙下不绝声。

阎太后以其专擅去职,坐抵罪。

顺帝即位,诏免伦刑,遂留行丧于恭陵。

服阕,征拜侍中。

是时,邵陵令任嘉在职贪秽,因迁武威太守,后有司奏嘉臧罪千万,征考廷尉,其所牵染将相大臣百有余人。

伦乃上书曰:‘臣闻《春秋》诛恶及本,本诛则恶消;振裘持领,领正则毛理。今任嘉所坐狼藉,未受辜戮,猥以垢身,改典大郡,自非案坐举者,无以禁绝奸萌。往者湖陆令张叠、萧令驷贤、徐州刺史刘福等,衅秽既章,咸伏其诛,而豺狼之吏至今不绝者,岂非本举之主不加之罪乎?昔齐威之霸,杀奸臣五人,并及举者,以弭谤讟。当断不断,《黄石》所戒。夫圣王所以听僮夫匹妇之言者,犹尘加嵩岱,雾集淮海,虽未有益,不为损也。惟陛下留神省察。’

奏御,有司以伦言切直,辞不逊顺,下之。

尚书奏伦探知密事,激以求直。

坐不敬,结鬼薪。

诏书以伦数进忠言,特原之,免归田里。

阳嘉二年,征拜太中大夫。

大将军梁商以为长史。

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病不之官。

诏书敕司隶催促发遣,伦乃留河内朝歌,以疾自上,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刎颈不易,九裂不恨。匹夫所执,强于三军。固敢有辞。’

帝乃下诏曰:‘伦出幽升高,宠以籓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从,苟肆狷志。’

遂征诣廷尉,有诏原罪。

伦前后三征,皆以直谏不合。

既归,闭门讲授,自绝人事。

公车复征,逊遁不行,卒于家。

中兴,北海牟融习《大夏侯尚书》,东海王良习《小夏侯尚书》,沛国桓荣习《欧阳尚书》。

荣世习相传授,东京最盛。

扶风杜林传《古文尚书》,林同郡贾逵为之作训,马融作传,郑玄注解,由是《古文尚书》遂显于世。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译文

刘昆、洼丹、任安、杨政、张兴、戴凭、孙期、欧阳歙、牟长、宋登、张驯、尹敏、周防、孔僖、杨伦。

在王莽和更始年间,天下大乱,礼乐制度崩溃,经典文献散落。等到光武帝刘秀中兴,他喜爱经书,还没正式登基,就先去拜访有学问的儒者,搜集缺失的文献,修补遗漏的部分。在此之前,各地的学者大多携带书籍,逃到山林中。从此以后,没有人不带着书籍,说要去京城,范升、陈元、郑兴、杜林、卫宏、刘昆、桓荣等人,一个接一个地聚集起来。于是设立了《五经》博士,他们各自按照家传的方法教授,《易经》有施、孟、梁丘、京氏,《尚书》有欧阳、大小夏侯,《诗经》有齐、鲁、韩,《礼记》有大小戴,《春秋》有严、颜,共有十四个博士,太常负责统一管理。

建武五年,开始修建太学,模仿古代的典章制度,摆放了笾豆干戚等礼器,让穿着方领衣服、学习规矩步伐的人在其中担任。中元元年,开始建立三雍。明帝即位后,亲自主持仪式。天子开始举行成年礼,穿戴象征天地的服饰,准备法物,举行盛大的清道仪式,坐在明堂朝见群臣,登上灵台观察云彩,裸露身体在辟雍上,尊敬地养育三老五更。宴会和射箭仪式结束后,皇帝正坐讲解,众多儒者拿着经书提问,戴着冠带的士人,围在桥门观看的人数以亿计。之后,又为功臣的后代、四姓的末裔分别建立了学校,挑选高才生来学习,从期门羽林之士,都要求通晓《孝经》章句,匈奴也派子弟入学。太学的盛况在永平年间达到了顶峰!

建初年间,在白虎观召开大会,讨论经书的异同,连续几个月才结束。肃宗亲自前来颁布命令,像石渠故事一样,命令史臣著书立说。又下诏让高才生学习《古文尚书》、《毛诗》、《穀梁春秋》、《左氏春秋》,虽然不设立学官,但都选拔为讲郎,在近署任职,以此来搜集遗落的作品,保存各家学说。孝和帝也多次到东观参观阅读。等到邓后掌权,学者们有些懈怠。当时,樊准、徐防都建议重视学问,又说儒者的职位多由不合适的人担任,于是皇帝下令公卿们精心挑选合适人选,三署郎中能通晓经术的,都可以被推荐。自从安帝掌权,对文学艺术不重视,博士们坐在席上不讲解,朋党相互观望,学校破败,变成了菜园,牧童和樵夫在下面砍伐。顺帝受到翟酺的启发,于是重新修建学校,共有二百四十间房,一千八百五十间屋。考试《明经》不及格的补充为弟子,增加甲乙等学员各十人,免除郡国中德高望重的儒者担任郎中、舍人。本初元年,梁太后下诏说:‘大将军以下至六百石,都派子弟入学,每年在乡射月举行一次宴会,以此成为惯例。’从此以后,游学的人越来越多,达到三万多人。但是经书的讲解越来越疏漏,而人们却以浮华相尚,儒者的风气衰落了。党人被诛杀后,那些有高名善行的士人大多被流放或废弃,后来甚至互相仇恨,相信告发,也有私行贿赂,确定兰台漆书经文,以符合自己的私文。熹平四年,灵帝下令让儒者正定《五经》,刻在石碑上,以古文、篆、隶三种书法相互对照,树立在学门,使天下人都以此为准则。

最初,光武帝迁都洛阳时,经书和秘书载了两千多车,从此以后,数量增加了两倍。等到董卓迁都之际,官吏和百姓混乱,从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等藏书处,典籍文章都被拆散,那些缣帛图书,大的用来做帷幕,小的做成绳索口袋。王允收集西去时,只有七十多车,道路艰难遥远,又丢弃了一半。后来长安发生动乱,一时间都被焚毁,全部消失。

东京的学者众多,难以一一记载,现在只记录那些能通晓经书的著名学者,作为《儒林篇》。那些有传记的人,就不另外记载了。如果师资传承,应该标明名字作为证据,就记录下来。

《前书》说:田何传授《易经》给丁宽,丁宽传授给田王孙,王孙传授给沛人施雠、东海孟喜、琅邪梁丘贺,因此《易经》有施、孟、梁丘之学。又有东郡京房在梁国向焦延寿学习《易经》,形成了京氏学。还有东莱费直,传授《易经》,传授给琅邪王横,形成了费氏学。原本使用古字,称为《古文易经》。又有沛人高相传授《易经》,传授给儿子康和兰陵毋将永,形成了高氏学。施、孟、梁丘、京氏四家都设立了博士,费、高二家未能设立。

刘昆字桓公,是陈留东昏人,梁孝王的子孙。年轻时学习礼仪。平帝时,在沛人戴宾那里学习《施氏易经》。他能弹奏雅琴,懂得清角之音。

王莽时期,他教授学生常有一百五十多人。每年春秋时节的宴会和射箭,他总是准备完备的礼仪,用素木和葫芦叶做成的俎豆,用桑木做的弓箭射‘兔首’。每次举行礼仪,县宰都会带领属吏来观看。王莽因为刘昆聚集了很多学生,私下进行大礼,有越权的想法,于是把刘昆和他的家人关在 外黄狱中。不久王莽失败,刘昆得以释放。后来天下大乱,刘昆避难到河南负犊山。

建武五年,被举荐为孝廉,没有去任职,于是逃走,在江陵教授学生。光武帝听说后,立即任命他为江陵令。当时,县里连续几年发生火灾,刘昆每次向火叩头,都能降雨止风。后来被征召为议郎,逐渐升迁为侍中、弘农太守。

在此之前,崤山、黾山之间的驿道经常有虎患,行人无法通行。刘昆治理三年,仁政大行,老虎都带着孩子过河。皇帝听说后感到惊奇。二十二年,被征召代替杜林担任光禄勋。皇帝问刘昆说:‘之前在江陵,反风灭火,后来在弘农,老虎北渡黄河,你施行了什么德政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刘昆回答说:‘偶然而已。’左右的人都笑他说话笨拙。皇帝感叹说:‘这是长者的言论。’下令把他的话记录在策书里。于是命令他进入宫中教授皇太子和五十多个小侯。二十七年,被任命为骑都尉。三十年,因为年老请求退休,皇帝赐予他在洛阳的宅邸,以千石的俸禄终老。中元二年去世。

儿子刘轶,字君文,继承刘昆的事业,门下学生也很多。永平年间,担任太子中庶子。建初年间,逐渐升迁为宗正,死在任上,于是世代掌管宗正。

洼丹字子玉,是南阳育阳人。世代传授《孟氏易经》。王莽时期,常常避世教授,专心致志不追求仕途,门下有几百人。建武初年,担任博士,逐渐升迁,十一年,担任大鸿胪。撰写了《易通论》七篇,世人称为《洼君通》。洼丹学问深厚,《易经》学者都尊奉他,称他为大学者。十七年,在任上去世,享年七十岁。

当时,中山的阳鸿,字孟孙,也以《孟氏易经》教授,有很高的声誉,永平年间担任少府。

任安,字定祖,是广汉绵竹人。年轻时在太学游学,学习《孟氏易》,并且通晓数种经典。他还从同郡的杨厚学习图谶,深入研究了这种技艺。当时的人说:‘想要了解仲桓,就去问任安。’又说:‘如今行古风,就是任定祖。’学习结束后,他回到家乡教书,学生们从远方来求学。最初在州郡任职。后来太尉两次征召他,任命他为博士,以及公车征召,他都称病不去。州牧刘焉上表推荐他,但因为道路阻塞,诏命最终没有到达。七十九岁时,在建安七年,在家中去世。

杨政,字子行,是京兆人。从小好学,跟随代郡的范升学习《梁丘易》,擅长讲解经书。京师的人说:‘讲解经书,铿锵有力的杨子行。’他教授了数百名学生。

范升曾经因为被前妻告发而入狱,杨政就赤裸上身,用箭穿过耳朵,抱着范升的儿子藏在路旁,等待皇帝的车队,然后拿着奏章叩头大声说:‘范升三次娶妻,只有一个儿子,现在三岁,他的孤独可怜。’武骑虎贲担心惊扰皇帝的车队,举起弓箭射他,他仍然不离开;旄头又用戟叉他,伤到胸部,杨政仍然不退。他哀求哭泣,感动了皇帝的心,皇帝下诏说:‘请求杨生做我的老师。’立即释放了范升,杨政因此名声大噪。

杨政为人喜欢喝酒,不拘小节,勇敢果断,但非常重视道义。当时,皇帝的女婿梁松、皇后的弟弟阴就,都仰慕他的名声,请求与他交朋友。杨政每次与他们交流,总是坦诚相见,不为所屈。曾经去拜访杨虚侯马武,马武难见杨政,声称生病不肯起身。杨政进入屋内,径直上床推开马武,抓住他的手臂责备说:‘你受到国家的恩宠,担任重要的辅佐职位,不思考求贤以报答特殊的恩宠,却骄傲地对待天下的人才,这不是养生的方法。今天你一动,刀就会刺入你的肋下。’马武的子女和身边的人都非常惊讶,以为他被劫持,手持武器站在旁边,杨政却神色自若。正好阴就到了,责备马武,让他与杨政交朋友。他的刚毅果敢,都是这样的。

建初中,官至左中郎将。

张兴,字君上,是颍川鄢陵人。学习《梁丘易》并教授学生。建武年间,被举荐为孝廉担任郎官,因病辞去职务,又回到家乡教授学生。后来被司徒冯勤征召到府中,冯勤举荐他为教廉,逐渐升迁为博士。永平初年,升任侍中祭酒。十年,被任命为太子少傅。显宗多次询问他的经术。后来他的名声广为流传,弟子们从远方来求学,登记在册的就有上万人,成为梁丘家的宗师。十四年,在任上去世。

他的儿子张鲂,继承了他的事业,官至张掖属国都尉。

戴凭,字次仲,是汝南平舆人。学习《京氏易》。十六岁时,郡里举荐他为明经,征召他试为博士,任命他为郎中。

当时,皇帝下诏公卿大臣聚集,群臣都坐下,戴凭却独立。光武帝问他为什么,戴凭回答说:‘博士们讲解经书都不如我,却坐在我之上,所以我不能坐下。’皇帝立即召他上殿,让他与其他儒生辩论,戴凭解释了许多问题。皇帝认为他讲得好,任命他为侍中,多次询问他的意见。皇帝对戴凭说:‘侍中应当辅助国家政治,不要有任何隐瞒。’戴凭回答说:‘陛下太严厉了。’皇帝说:‘我为什么要严厉?’戴凭说:‘我看到前太尉西曹掾蒋遵,清廉忠诚孝顺,学问贯通古今,陛下接受了他的控诉,就导致他被禁锢,世人认为这是严厉。’皇帝生气地说:‘汝南子你又要结党营私吗?’戴凭出去后,自己关进廷尉,有诏令释放他。后来再次被召见,戴凭道歉说:‘我没有正直的节操,却有狂妄的言论,不能以身体伏地劝谏,只是苟且偷生,实在对不起圣朝。’皇帝立即命令尚书解除对蒋遵的禁锢,任命戴凭为虎贲中郎将,以侍中身份兼任。

正月初一朝贺时,百官都聚集在一起,皇帝命令能讲解经书的官员互相辩论,如果义理不通,就剥夺他的座位,增加给理解的人。戴凭因此连续坐了五十多个座位。因此京师的人说:‘讲解经书,没有人能超过戴侍中。’他在职十八年,在任上去世,皇帝下诏赐予他东园梓器,赏赐钱二十万。

当时南阳的魏满,字叔牙,也学习《京氏易》,并教授学生。永平年间,官至弘农太守。

孙期,字仲彧,是济阴成武人。年轻时是学生,学习《京氏易》和《古文尚书》。家中贫穷,孝顺母亲,在大泽中放牧猪以奉养她。远道而来向他学习的人,都拿着经书在田埂边追赶他,乡里的人都被他仁爱谦让的品德所感化。黄巾贼起事时,超过他的地方,人们都相约不去侵犯孙先生的住所。郡里举荐他为方正,派官吏带着羊、酒请他,孙期却赶着猪进入草丛中,不顾一切。

司徒黄琬特别征召他,他没有去,最终在家中去世。

建武年间,范升传授《孟氏易》,传授给杨政,而陈元、郑众都传授《费氏易》,后来马融也传授《费氏易》。马融传授给郑玄,郑玄写了《易注》,荀爽又写了《易传》,从此《费氏易》兴盛,而《京氏易》逐渐衰落。

《前书》说:济南的伏生传授《尚书》,传授给济南的张生和千乘的欧阳生,欧阳生传授给同郡的宽,宽传授给欧阳生的儿子,世世代代相传,到曾孙欧阳高,成为《尚书》欧阳氏学派;张生传授给夏侯都尉,都尉传授给族子始昌,始昌传授给族子胜,成为大夏侯氏学派;胜传授给从兄的儿子建,建另外成为小夏侯氏学派:三家都设立了博士。又有鲁人孔安国传授《古文尚书》,传授给都尉朝,朝传授给胶东的庸谭,成为《尚书》古文学派,但没有得到设立。

欧阳歙,字正思,是乐安千乘人。从欧阳生传授《伏生尚书》开始,到欧阳歙已经是八代博士。

欧阳歙继承了家业,性格谦逊有礼,好礼让。王莽时期,担任长社宰。更始帝即位后,担任原武令。世祖平定河北,到达原武,看到欧阳歙在县里治理政事,升任河南都尉,后来代理太守职务。世祖即位后,最初担任河南尹,封为被阳侯。建武五年,因为事情被免官。第二年,被任命为扬州牧,升任汝南太守。推荐使用贤能的人,政绩卓著。九年,再次封为夜侯。

欧阳歙在郡里,教授了数百名学生,任职九年,被征召为大司徒。因为汝南的贪污罪被揭发,下狱。有千余名学生守在宫门外为欧阳歙求情,甚至有人自刎。平原的礼震,十七岁时,听说案件即将判决,骑马赶到京师,行至河内获嘉县,自己绑起来,上书请求代替欧阳歙死。他写道:‘我看到我的老师大司徒欧阳歙,学问是儒家的宗师,八代博士,却因为贪污罪而受到重罚。欧阳歙家中只有幼子,不能继承学问,他死后,学问将永远断绝,上使陛下受到杀害贤人的指责,下使学者失去老师的益处。请求杀了我来代替欧阳歙的性命。’奏章呈上后,欧阳歙已经在狱中去世。欧阳歙的掾属陈元上书追悼他,言辞非常恳切,皇帝于是赐予棺木,赠送印绶,赏赐布匹三千匹。

他的儿子欧阳复继承了他的事业,去世后,没有儿子,封国被废除。

济阴的曹曾,字伯山,从欧阳歙学习《尚书》,门下有三千名学生,官至谏议大夫。他的儿子曹祉,担任河南尹,继承父亲的学业教书。

又有陈留的陈弇,字叔明,也从司徒丁鸿那里学习《欧阳尚书》,担任蕲县县令。

牟长,字君高,是乐安临济人。他的祖先封在牟,春秋末年,国家灭亡,因此以国为姓。

长少时学习《欧阳尚书》,不参与王莽的时代为官。建武二年,大司空弘特别征召他,任命他为博士,后来逐渐升迁为河内太守,因为开垦田地不实而被免职。

长自任博士以来,在河内任职时,前来听讲和学习的学生常常有千余人,记录在册的学生前后有一万人。他著有《尚书章句》,都依据欧阳氏的学说,世人称之为《牟氏章句》。后来又被征召为中散大夫,赐假一年,最终在家中去世。

儿子纡,也隐居在家教授,门下有千名学生。肃宗听说后征召他,想任命他为博士,但纡在路上去世。

宋登字叔阳,是京兆长安人。他的父亲宋由,担任过太尉。

宋登年轻时学习《欧阳尚书》,教授了数千名学生。担任过汝阴县令,政绩显著,被称为‘神父’。后来升迁为赵国相,入朝担任尚书仆射。顺帝因为宋登通晓礼乐,派他手持符节到太学,奏定曲律,后来又被任命为侍中。多次上书言事,抑制权臣,因此被外放为颖川太守。市场上没有两样的价格,道路上没有人拾取遗忘的东西。因病免职,在家中去世,汝阴人将他配享于社庙。

张驯字子F6C1,是济阴定陶人。年轻时在太学学习,能背诵《春秋左氏传》。用《大夏侯尚书》教授学生。被征召到公府,考中高第,被任命为议郎。与蔡邕一起上奏确定《六经》的文字。被提拔为侍中,负责管理秘书近署,非常受重视。多次利用机会陈述政事的得失,朝廷对他很赞赏。后来升迁为丹阳太守,治理有惠政。光和七年,被征召为尚书,后来又升迁为大司农。初平年间,在任上去世。

尹敏字幼季,是南阳堵阳人。年轻时是学生。最初学习《欧阳尚书》,后来学习《古文》,也擅长《毛诗》、《谷梁传》、《左氏春秋》。

建武二年,上书陈述《洪范》消除灾祸的方法。当时,世祖刚刚开创天下,没有空余时间处理这件事,命令尹敏在公车待命,任命他为郎中,并征召到大司空府。

皇帝因为尹敏博学通晓经书,命令他校对图谶,让他废除崔发为王莽编写的次序。尹敏回答说:‘谶书不是圣人所作,其中有很多近于粗俗的字,很像是世俗的言语,恐怕会误导后人。’皇帝没有采纳。尹敏利用其中的空白处增加内容说:‘君无口,为汉辅。’皇帝看到后感到奇怪,召见尹敏询问原因。尹敏回答说:‘我见到前人增减图书,敢不自量,私下里希望万一能被采纳。’皇帝非常不高兴,虽然最终没有处罚他,但也因此受到了冷落。

与班彪关系亲密,每次相遇,总是白天忘了吃饭,夜晚不睡觉,自认为像钟期、伯牙,庄周、惠施那样相互契合。

后来三次升迁为长陵令。永平五年,皇帝下诏捕捉男子周虑。周虑素有声望,与尹敏关系很好,尹敏因此被逮捕免官。等到出狱后,感叹说:‘聋哑之人,真是世上的有道之人。为什么我这么明察秋毫却遭遇这样的灾祸呢?’十一年,被任命为郎中,升迁为谏议大夫。在家中去世。

周防字伟公,是汝南汝阳人。他的父亲周扬,年轻时就孤苦伶仃,常常经营旅店,供给过客,却不收他们的报酬。

周防十六岁时,在郡中担任小吏。世祖巡游汝南,召集掾史测试经书,周防特别擅长诵读,被任命为守丞。周防因为未成年,辞去了职务。师从徐州刺史盖豫,学习《古文尚书》。经书学得很好,被举荐为孝廉,任命为郎中。撰写了《尚书杂记》三十二篇,共计四十万字。太尉张禹推荐他补任博士,逐渐升迁为陈留太守,因为犯法被免职。七十八岁时,在家中去世。

儿子周举,有自己传记。

孔僖字仲和,是鲁国人。从安国以下,世代相传《古文尚书》和《毛诗》。曾祖父孔子建,年轻时在长安游学,与崔篆交好。等到崔篆在王莽时担任建新大尹,曾劝孔子建出仕。孔子建回答说:‘我有布衣之心,你有官位之志,各自追求自己的喜好,不是很好吗?既然已经选择了道路,就请从此告别。’于是回家,最终在家中去世。

孔僖与崔篆的孙子崔骃再次交好,一同在太学学习《春秋》。因为读到吴王夫差的事迹,孔僖放下书感叹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像是画龙不成反成狗。’崔骃说:‘是的。从前汉武帝刚开始做天子时,年纪才十八岁,崇尚圣道,以先王为师,五六年间,号称胜过文、景二帝。但后来放纵自己,忘记了以前的好。’孔僖说:‘书传中像这样的事情很多!’邻房的学生梁郁附和说:‘如果是这样,那武帝也是狗吗?’孔僖、崔骃默默无言。梁郁愤怒怨恨,暗地里上书告发崔骃、孔僖诽谤先帝,讽刺当世。事情交给有司处理,崔骃到官府接受审讯。孔僖因为官吏捕人来抓他,担心被杀,于是上书肃宗为自己辩护说:

我认为,凡是被说成诽谤的,是指实际上没有这件事而虚假地诬陷。至于孝武帝,他的政绩的好坏,都明明白白地记载在汉史中,就像日月一样清晰。这是直说书传中的事实,不是虚假的诽谤。皇帝做善事,天下所有的善行都会归功于他;他做恶事,天下所有的恶行也会聚集在他身上。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不能怪罪于他人。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没有过错,而恩泽遍布天下,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我们为何要指责呢?假如我们指责的事情确实不对,那么当然应该改正;如果不对,也应该宽容,又有什么罪过呢?陛下不深思熟虑,只顾自己的私愤,以满足自己的意愿。我们受到惩罚,死就死了,但天下的人一定会因此而改变看法,从此不再敢说不可的事情。我之所以不怕死,还敢直言不讳,实在是出于对陛下大业的深深忧虑。陛下如果不珍惜自己的大业,那我还有什么依靠呢?齐桓公公开宣扬他先君的恶行,然后举荐管仲,这样群臣才能尽其心意。现在陛下却想要隐藏武帝的事实,难道不与桓公不同吗?我担心有司突然构陷,心怀怨恨,蒙受不白之冤,无法为自己辩解,让后世评论者随意将陛下比作别人,难道还能让子孙追悔掩埋吗?我恭敬地来到宫门前,等待重罚。

皇帝最初也没有怪罪孔僖等人的意思,等到奏书呈上,立即下诏不要追究,任命孔僖为兰台令史。

元和二年春天,皇帝东巡,回到鲁地,经过阙里,用太牢祭祀孔子和七十二弟子,演奏六代之乐,大会孔氏二十岁以上的男子六十三人,让儒者讲解《论语》。孔僖趁机自我陈述。皇帝说:‘今天的聚会,对你们孔家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光荣吗?’孔僖回答说:‘我听说明王圣主,没有不尊师重道的。现在陛下亲自屈尊万乘之尊,屈尊莅临敝乡,这是尊崇先师,增加圣德的荣耀。至于光荣,我不敢承受。’皇帝大笑说:‘不是圣人的子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于是任命孔僖为郎中,赐予褒成侯损及孔氏男女线、帛,诏令孔僖随皇帝返回京师,让他到东观校书。

冬天,被任命为临晋令,崔骃用《家林》占卜,认为不吉利,阻止孔僖说:‘你为什么不辞职呢?’孔僖说:‘学习不是为了别人,做官不选择官职,凶吉由自己决定,难道要由占卜来决定吗?’在县中任职三年,去世,遗令要求就地安葬。

有两个儿子:长子孔彦、次子孔季彦,都只有十几岁。蒲坂令许君然劝他们返回鲁地。他们回答说:‘现在把灵柩带回去,就违背了父亲的遗愿;舍弃墓地离开,心中不忍。’于是留在华阴。

长彦喜欢研究经书的篇章句读,季彦继承家业,门下有数百名弟子。延光元年,河西地区下了大雨和冰雹,大的冰雹有斗那么大。安帝下诏召有道术的人详细陈述灾异之兆,于是召见季彦在德阳殿,皇帝亲自询问原因。季彦回答说:‘这都是阴气侵犯阳气征兆。现在权贵大臣擅权,母后党羽势力强大,陛下应该修养圣德,考虑这两件事。’皇帝沉默不语,左右大臣都讨厌他。他推荐为孝廉,没有就任。三年后,四十七岁,在家中去世。

当初,平帝时期王莽掌握政权,于是封孔子的后代孔均为褒成侯,追赠孔子为褒成宣尼。等到王莽失败,失去封国。建武十三年,光武帝重新封孔均的儿子孔志为褒成侯。孔志去世后,儿子孔损继承。永元四年,改封为褒亭侯。孔损去世后,儿子孔曜继承。孔曜去世后,儿子孔完继承。世世代代相传,到献帝初年,封国断绝。

杨伦字仲理,是陈留东昏人。年轻时成为诸生,拜司徒丁鸿为师,学习《古文尚书》。担任过郡文学掾。历任数位将领,志向在当时,因为不能处理人间事务,于是辞去职务,不再接受州郡的任命。在大泽中讲授,弟子多达千余人。元初中,郡里邀请,三府同时征召,公车征召,他都推辞生病不去。

后来特别征召博士,担任清河王的师傅。那一年,安帝去世,杨伦立即辞去官职奔丧,在宫阙下号啕大哭,声音不断。阎太后因为他专权离职,判罪。

顺帝即位后,下诏免除杨伦的刑罚,于是他留在恭陵行丧。服丧期满后,被征召任命为侍中。那时,邵陵令任嘉在职期间贪污腐败,因此被调任武威太守,后来有关部门上奏任嘉贪污千万,被征召到廷尉府受审,他所牵连的将相大臣有一百多人。杨伦于是上书说:‘我听说《春秋》中诛杀恶人要追根溯源,根除根源则恶行消失;整理皮衣要抓住领子,领子正则毛理顺。现在任嘉所犯的罪行已经明显,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只是因为污点,就被任命为重要的郡太守,除非追究推荐他的人的责任,否则无法禁绝邪恶的萌芽。以前湖陆令张叠、萧令驷贤、徐州刺史刘福等人,罪行已经暴露,都被处死,但像豺狼一样的贪官至今未绝,难道不是因为推荐他们的人没有受到惩罚吗?以前齐威王称霸时,杀了五个奸臣,包括推荐他们的人,以消除诽谤。当断不断,《黄石公》所戒。圣明的君王之所以要听取普通百姓的话,就像尘土加在嵩山泰山之上,雾气聚集在淮河大海之中,虽然不一定有好处,但也不会造成损害。愿陛下留心审察。’上奏后,有关部门因为杨伦言辞直率,不恭顺,将他降职。

尚书上奏杨伦探知机密,激昂地追求正义。因为不敬,被判处结草为薪的刑罚。诏书因为杨伦多次进忠言,特别宽恕了他,免于归田。

阳嘉二年,被征召任命为太中大夫。大将军梁商任命他为长史。因为谏诤不合,被调任常山王傅,因病未能上任。诏书命令司隶催促派遣,杨伦于是留在河内朝歌,以疾病为由向上奏报,说:‘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割脖子不容易,被九裂也不后悔。一个普通人的信念,比三军还要强大。我敢于有言辞。’皇帝于是下诏说:‘杨伦从偏僻之地升迁到高位,受到宠爱任命为藩王师傅,稽留王命,擅自阻止道路,借口疾病自行,任意放纵狂傲之心。’于是征召他到廷尉府,有诏书宽恕他的罪行。

杨伦前后三次被征召,都因为直言进谏不合而被免职。回到家中后,闭门讲授,与世隔绝。公车再次征召,他谦逊地逃避,最终在家中去世。

中兴时期,北海的牟融学习《大夏侯尚书》,东海的王良学习《小夏侯尚书》,沛国的桓荣学习《欧阳尚书》。桓荣世世代代相传授,东京时期最为兴盛。扶风的杜林传授《古文尚书》,杜林的同郡人贾逵为他作训解,马融作传,郑玄注解,从此《古文尚书》在世上显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注解

王葬:王莽,西汉末年的皇帝,新朝的建立者,其统治时期社会动荡,是西汉末年的重要历史人物。

更始:指西汉末年的更始帝刘玄。

天下散乱:指天下大乱,国家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

礼乐分崩:指礼乐制度崩溃,传统礼乐文化失去影响力。

典文残落:指经典文献和文化遗产的失落和衰落。

光武中兴:指东汉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开创了光武中兴的时代。

经术:指儒家经典和学术。

下车:指官员到任。

儒雅:指儒家学者。

采求阙文:指搜集和整理散失的文献。

补缀漏逸:指补充和整理缺失的内容。

四方学士:指各地的学者。

林薮:指山林和水草茂盛的地方,常用来比喻隐居之地。

坟策:指古代的书籍和文献。

博士:博士在古代是学术上的职称,负责教授经学,也是皇帝的顾问。

五经:指《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

笾豆干戚:指古代祭祀时使用的礼器。

干戚:指古代的一种兵器,也用作祭祀时的舞具。

太学:太学是古代的最高学府,负责培养官员和学者。

三雍:指太学、太常、太保三个重要的官职。

明帝:指东汉明帝刘庄,东汉的第三位皇帝。

冠通天:指戴冠冕,象征天子之尊。

日月:指天子的服饰上绣有日月图案,象征天子与天地同辉。

法物:指古代的礼器。

清道:指清静的道路,用于皇帝出行。

明堂:指古代的宫殿,皇帝在此举行大典。

灵台:指古代的观星台。

袒割辟雍:指皇帝在辟雍举行祭祀仪式。

三老五更:指古代的尊老敬老制度。

飨射礼:指古代的一种宴会和射箭的礼仪。

缙绅:指古代的士大夫。

圜桥门:指皇宫的门口。

期门羽林:指皇帝的近卫军。

孝经:指《孝经》,儒家经典之一,讲述孝道。

匈奴:指古代的一个民族,与汉朝有过多次战争和交往。

白虎观:指东汉时期的一座重要建筑,是皇帝与学者讨论经书的地方。

肃宗:指东汉肃宗刘炟,东汉的第四位皇帝。

石渠:指古代的一种石制的容器,用于盛放书籍。

通义:指通用的义理。

古文尚书:古文尚书是指古代的一种尚书文献,与今文尚书相对,是儒家经典之一。

毛诗:指《诗经》的另一种版本,由毛亨、毛苌所注。

穀梁:指《穀梁传》,是《春秋》的一种注释。

左氏春秋:指《春秋左氏传》,是《春秋》的一种注释。

讲郎:指古代的学官,负责讲授经书。

近署:指官署。

遗逸:指散失的文献。

四姓末属:指四大家族的末裔。

校舍:指学校。

期门:指皇帝的近卫军。

羽林:指皇帝的近卫军。

明经:指通晓经书的人。

章句:指经书的章节和句子。

党人:指东汉末年的政治集团,因反对宦官专权而受到打压。

熹平:指东汉灵帝刘宏的年号。

石碑:指刻有文字的石头碑。

古文:指古代的文字。

篆:指篆书,一种古老的汉字书写形式。

隶:指隶书,一种汉字书写形式。

学门:指学校的大门。

经牒:指经书的抄本。

秘书:指国家图书馆。

辟雍:指古代的一种学校。

东观:东观是古代官署名,负责收藏和整理图书。

兰台:指东汉时期的一座图书馆。

石室:指古代的图书馆。

宣明:指古代的图书馆。

鸿都:指古代的图书馆。

典策:指经典文献。

缣帛:指古代的书写材料。

縢囊:指用绳子系着的袋子。

东莱:指古代的一个地名。

田何: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丁宽: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田王孙: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施雠: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孟喜: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梁丘贺: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京房: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焦延寿: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费直: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王横: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毋将永: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高康: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刘昆:指东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戴宾:指西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雅琴:指古代的一种琴。

清角之操:指古代的一种音乐。

县宰:指县的长官。

外黄狱:指外黄县的监狱。

河南负犊山:指河南的一个地名。

孝廉:孝廉是古代中国的一种选拔官员的科目,主要考察候选人的孝行和廉洁。

议郎:议郎是古代官名,负责议论国家大事。

侍中:侍中是古代官名,是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弘农太守:指弘农郡的长官。

崤、黾驿道:指崤山和黾山之间的驿道。

行旅:指行人。

光禄勋:指古代的一种官职。

策:指古代的策问,用于选拔人才。

骑都尉:指古代的一种官职。

洛阳第舍:指洛阳的住宅。

宗正:指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管理皇室宗族事务。

洼丹:指东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中山育阳:指中山的一个地名。

鸿:指东汉时期的《易经》学者。

少府:指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宫廷事务。

《孟氏易》:《周易》的一个学派,由孟喜所传,注重象数和占卜。

图谶:图谶是古代的一种预言书,认为天象和地理图可以预示未来的吉凶。

公车征:公车征是指朝廷通过公车(官府的车队)征召人才。

州牧:古代地方行政区域的最高长官。

王涂隔塞:道路阻塞,比喻政治或交通不畅。

《梁丘易》:《周易》的一个学派,由梁丘贺所传,注重象数和占卜。

经书:指儒家经典,如《易经》、《尚书》等。

肉袒:赤裸上身,表示极度悲痛或悔过。

武骑虎贲:指皇帝的禁卫军。

旄头:古代军队中用来指挥的旗帜。

籓辅:指辅佐君主的人。

教廉: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教育和管理儒生。

匡补国政:纠正和补充国家政治。

廷尉:古代司法官职,负责审理案件。

东园梓器:古代皇帝赐予官员的葬礼用品。

《京氏易》:《周易》的一个学派,由京房所传,注重象数和占卜。

《尚书》:儒家经典之一,记录了上古至周初的历史和政治制度。

王莽:西汉末年的皇帝,篡位建立新朝。

世祖:世祖是对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尊称。

河南都尉:古代地方行政区域的官员。

大司徒:古代的一种官职,是朝廷的宰相之一。

臧罪:贪污的罪行。

谏议大夫:谏议大夫是古代官名,负责向皇帝提出意见和建议。

司徒:古代的一种官职,是朝廷的宰相之一。

丁鸿:东汉时期的官员,以儒学著称。

牟:古代的一个姓氏,出自春秋时期的牟国。

欧阳尚书:《欧阳尚书》是指汉代经学家欧阳修所注释的《尚书》版本,它是对《尚书》的一种解释和注疏,是汉代经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大司空:大司空是古代官名,是九卿之一,负责工程、水利等事务。

河内太守:河内太守是地方行政官员,负责河内郡的行政事务。

垦田不实:垦田不实指的是虚报开垦的土地面积,是一种贪污行为。

诸生:诸生指的是古代的读书人,相当于现代的大学生。

《尚书章句》:《尚书章句》是对《尚书》的一种注释和解释,章句是古代对经书的一种注释方式。

中散大夫:中散大夫是古代官名,是一种荣誉性的官职。

曲律:曲律是指音乐和诗歌的节奏和韵律。

颖川太守:颖川太守是地方行政官员,负责颖川郡的行政事务。

光和七年:光和七年是东汉灵帝的年号,对应公元184年。

大司农:大司农是古代官名,负责国家的粮食储备和分配。

崔发:崔发是东汉末年的官员,曾为王莽效力。

公车:公车是古代官署名,负责接待外宾和传达皇帝的命令。

秘书近署:秘书近署是古代官署名,负责管理图书和文献。

丹阳太守:丹阳太守是地方行政官员,负责丹阳郡的行政事务。

郎中:郎中是古代官名,是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皇帝的命令。

守丞:守丞是地方行政官员的副手,负责协助郡守处理政务。

《古文尚书》:《古文尚书》是《尚书》的一种版本,以古文书写,被认为是更早的版本。

《毛诗》:《毛诗》即《诗经》,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

《穀梁春秋》:《穀梁春秋》是《春秋》的一种注释版本。

《左氏春秋》:《左氏春秋》是《春秋》的一种注释版本,由左丘明所著。

《洪范》:《洪范》是《尚书》中的一篇,内容涉及治国之道。

辟大司空府:辟大司空府是指被征召到大司空府任职。

九卿:九卿是古代官名,指九个重要的官职。

《春秋左氏传》:《春秋左氏传》是《春秋》的一种注释版本,由左丘明所著。

太尉:太尉是古代官名,是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尚书杂记》:《尚书杂记》是对《尚书》的一种注释和解释。

建新大尹:建新大尹是王莽时期的官职,负责建新郡的行政事务。

衮冕:衮冕是古代帝王的礼服。

先王:先王指的是古代的圣贤君主。

孝武皇帝:孝武皇帝指的是汉武帝刘彻。

《春秋》:《春秋》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也是儒家经典之一,记载了春秋时期的历史事件。

画龙不成反为狗:画龙不成反为狗是成语,意思是本来想画龙,结果画成了狗,比喻本想做好事却做坏了。

齐桓公:齐桓公是春秋时期齐国的君主,以贤明著称。

管仲:管仲是齐桓公的宰相,以贤能著称。

大业:大业指的是帝业,即皇帝的事业。

阙文:阙文指的是文献中的缺失部分。

兰台令史:兰台令史是古代官名,负责管理档案。

临晋令:临晋令是地方行政官员,负责临晋县的行政事务。

《家林》:《家林》是一部占卜书。

柩:柩是古代装殓尸体的棺材。

反鲁:反鲁是指返回鲁国。

父令:父令是指父亲的遗愿。

章句学:章句学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学术研究方法,通过对经典文献进行逐字逐句的解释和注释,以探究其意义和内涵。

家业:家业指家族传承下来的产业或事业,这里指季彦继承并守护的家族产业。

阴乘阳:在古代中国哲学中,阴乘阳是指阴气侵犯阳气,象征着不正常的现象或征兆。

有道术之士:指具有道术或神秘能力的人。

变眚:变眚指自然界或社会现象的异常变化,通常被认为是上天对人间政治或道德的警示。

褒成侯:褒成侯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封号,孔子后裔孔均曾被封为褒成侯。

褒成宣尼:褒成宣尼是对孔子的一种尊称,宣尼是孔子的字。

郡文学掾:郡文学掾是古代中国郡守属下负责文化教育工作的官员。

志乘于时:志乘于时指有志向并顺应时代潮流。

号泣阙下:号泣阙下指在皇宫门前大声哭泣,表示哀悼或抗议。

阎太后:阎太后是东汉末年的一位太后,阎氏家族在政治上具有重要影响力。

顺帝:顺帝是东汉的一位皇帝,其统治时期发生了一些重要的政治事件。

黄石:黄石是古代中国传说中的神仙,黄石公曾传授《黄石公三略》给张良。

籓傅:籓傅是指地方上的官员,这里指朝廷派往地方的官员。

幽升高:幽升高指从地位低的地方升迁到地位高的地方。

训:训是对经典文献进行解释和注释的著作。

传:传是对经典文献进行传承和发扬的著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评注

长彦好章句学,季彦守其家业,门徒数百人。此句描绘了长彦和季彦两位人物,长彦热衷于章句学,而季彦则继承家族事业,并拥有众多门徒。这里‘章句学’指的是对古代文献的注解和解释,反映了当时学者对经典文献的重视和传承。

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斗。安帝诏有道术之士极陈变眚,乃召季彦见于德阳殿,帝亲问其故。对曰:‘此皆阴乘阳之征也。今贵臣擅权,母后党盛,陛下宜修圣德,虑此二者。’帝默然,左右皆恶之。举孝廉,不就。三年,年四十七,终于家。此段描述了季彦因预言灾害而被召见,他通过对自然现象的解释,指出朝政的弊端,并提出建议。然而,他的直言不讳并未得到皇帝的认可,反而遭到周围人的排斥,最终因直言被贬,享年四十七岁。

初,平帝时王莽秉政,乃封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及莽败,失国。建武十三年,世祖复封均子志为褒成侯。志卒,子损嗣。永元四年,徙封褒亭侯。损卒,子曜嗣。曜卒,子完嗣。世世相传,至献帝初,国绝。这段文字讲述了孔子后裔孔均被封为褒成侯的历史,以及其后代世袭封号的过程,反映了儒家思想的传承和家族荣耀。

杨伦字仲理,陈留东昏人也。少为诸生,师事司徒丁鸿,习《古文尚书》。为郡文学掾。更历数将,志乘于时,以不能人间事,遂去职,不复应州郡命。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余人。元初中,郡礼请,三府并辟,公车征,皆辞疾不就。这段文字介绍了杨伦的生平,他是一位学者,专注于《古文尚书》的研究,并因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而隐居山林,传授学问。

后特征博士,为清河王傅。是岁,安帝崩,伦辄弃官奔丧,号泣阙下不绝声。阎太后以其专擅去职,坐抵罪。顺帝即位,诏免伦刑,遂留行丧于恭陵。服阕,征拜侍中。是时,邵陵令任嘉在职贪秽,因迁武威太守,后有司奏嘉臧罪千万,征考廷尉,其所牵染将相大臣百有余人。伦乃上书曰:‘臣闻《春秋》诛恶及本,本诛则恶消;振裘持领,领正则毛理。今任嘉所坐狼藉,未受辜戮,猥以垢身,改典大郡,自非案坐举者,无以禁绝奸萌。往者湖陆令张叠、萧令驷贤、徐州刺史刘福等,衅秽既章,咸伏其诛,而豺狼之吏至今不绝者,岂非本举之主不加之罪乎?昔齐威之霸,杀奸臣五人,并及举者,以弭谤讟。当断不断,《黄石》所戒。夫圣王所以听僮夫匹妇之言者,犹尘加嵩岱,雾集淮海,虽未有益,不为损也。惟陛下留神省察。’奏御,有司以伦言切直,辞不逊顺,下之。尚书奏伦探知密事,激以求直。坐不敬,结鬼薪。诏书以伦数进忠言,特原之,免归田里。此段详细记载了杨伦的官场生涯,他因直言进谏而多次被贬,但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不畏权势。

阳嘉二年,征拜太中大夫。大将军梁商以为长史。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病不之官。诏书敕司隶催促发遣,伦乃留河内朝歌,以疾自上,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刎颈不易,九裂不恨。匹夫所执,强于三军。固敢有辞。’帝乃下诏曰:‘伦出幽升高,宠以籓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从,苟肆狷志。’遂征诣廷尉,有诏原罪。这段文字描述了杨伦在官场上的再次遭遇,他因直言进谏而与权贵不合,最终被贬,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畏艰难。

伦前后三征,皆以直谏不合。既归,闭门讲授,自绝人事。公车复征,逊遁不行,卒于家。这段文字总结了杨伦的一生,他虽然多次被征召,但因为直言进谏而不愿妥协,最终选择隐居,专注于学问。

中兴,北海牟融习《大夏侯尚书》,东海王良习《小夏侯尚书》,沛国桓荣习《欧阳尚书》。荣世习相传授,东京最盛。扶风杜林传《古文尚书》,林同郡贾逵为之作训,马融作传,郑玄注解,由是《古文尚书》遂显于世。这段文字讲述了《古文尚书》的传承和发展,以及多位学者对这部经典文献的贡献,反映了古代学术的繁荣和传承。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后汉书-列传-儒林列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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