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韩非(约公元前280年-公元前233年),战国时期的法家学派代表人物之一,韩国贵族,兼具政治家与思想家的双重身份。韩非的法家思想主张法治和权力集中,强调君主绝对权威,对后来的政治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
年代:成书于战国时期(约公元前3世纪)。
内容简要:《韩非子》是韩非的政治哲学和法家思想的代表作,全书以法治为核心,提倡国家治理应依靠严刑峻法与有效的行政手段,而非依赖个人道德或君主的仁爱。韩非强调“法、术、势”三者结合,即法律、权谋与权力的运作,提出治国理政必须强化中央集权,制定严密的法律制度,同时掌握与运用权谋技巧。书中通过多个案例分析,展现了法治的必要性,并批判了儒家和其他学派的“仁爱”之道。《韩非子》不仅在中国古代政治哲学中占有重要地位,也为后代的政治治理提供了理论支持,影响深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原文
△经一
明主之道,如有若之应密子也。
明主之听言也,美其辩;其观行也,贤其远。
故群臣士民之道言者迂弘,其行身也离世。
其说在田鸠对荆王也。
故墨子为木鸢,讴癸筑武宫。
夫药酒忠言,明君圣主之以独知也。
△经二
人主之听言也,不以功用为的,则说者多“棘刺“、“白马“之说;
不以仪的为关,则射者皆如羿也。
人主于说也,皆如燕王学道也;而长说者,皆如郑人争年也。
是以言有纤察微难而非务也。
故季、惠、宋、墨皆画策也;
论有迂深闳大,非用也。
故畏震胆车言而拂难坚确,非功也,故务、卞、鲍、介、田仲皆坚瓠也。
且虞庆诎匠也而屋坏,范且穷工而弓折。
是故求其诚者,非归饷也不可。
△经三
挟夫相为则责望,自为则事行。
故父子或怨谯,取庸作者进美羹。
说在文公之先宣言,与勾践之称如皇也。
故桓公藏蔡怒而攻楚,吴起怀瘳实而吮伤。
且先王之赋颂,钟鼎之铭,皆播吾之迹,华山之博也。
然先王所期者利也,所用者力也。
筑社之谚,自辞说也。
请许学者而行宛曼于先王,或者不宜今乎?如是,不能更也。
郑县人得车厄也,卫人佐弋也,卜子妻写弊裤也,而其少者也。
先王之言,有其所为小而世意之大者,有其所为大而世意之小者,未可必知也。
说在宋人之解书,与梁人之读记也。
故先王有郢书,而后世多燕说。
夫不适国事而谋先王,皆归取度者也。
△经四
利之所在民归之,名之所彰士死之。
是以功外于法而赏加焉,则上不信得所利于下;
名外于法而誉加焉,则士劝名而不畜之于君。
故中章、胥己仕,而中牟之民弃田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
平公腓痛足痹而不敢坏坐,晋国之辞仕托者国之锤。
此三士者,言袭法则官府之籍也,行中事则如令之民也,二君之礼太甚。
若言离法而行远功,则绳外民也,二君有何礼之?
礼之当亡。
且居学之士,国无事不用力,有难不被甲,礼之则惰修耕战之功;
不礼则周主上之法。
国安则尊显,危则为屈公之威,人主奚得于居学之士哉?
故明主论李疵视中山也。
△经五
《诗》曰:“不躬不亲,庶民不信。”
傅说之以“无衣紫“,缓之以郑简、宋襄,责之以尊厚耕战。
夫不明分,不责诚,而以躬亲位下,且为“下走睡卧“,与去“掩弊微服“。
孔丘不知,故称犹盂;邹君不知,故先自僇。
明主之道,如叔向赋猎,与昭侯之奚听也。
△经六
小信成则大信立,故明主积于信。
赏罚不信,则禁令不行,说在文公之攻原与箕郑救饿也。
是以吴起须故人而食,文侯会虞人而猎。
故明主表信,如曾子杀彘也。
患在厉王击警鼓,与李悝谩两和也。
△说一
宓子贱治单父。
有若见之曰:“子何臞也?”
宓子曰:“君不知齐不肖,使治单父,官事急,心忧之,故#也。”
有若曰:“昔者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
今以单父之细也,治之而忧,治天下将奈何乎?
故有术而御之,身坐于庙堂之上,有处女子之色,无害于治;
无术而御之,身虽瘁臞,犹未益也。
△说二
宋人有请为燕王以棘刺之端为母猴者,必三月斋,然后能观之。
燕王因以三乘养之。
右御冶工言王曰:“臣闻人主无十日不燕之斋。
今知王不能久斋以观无用之器也,故以三月为期。
凡刻削者,以其所以削必小。
今臣冶人也,无以为之削,此不然物也。
王必察之。
王因囚而问之,果妄,乃杀之。
冶人又谓王:“计无度量,言谈之士多棘刺之说也。”
一曰:燕王征巧术之人,卫人诸以棘刺之端为母猴。
燕王说之,养之以五乘之奉。
王曰:‘吾试观客为棘刺之母猴。’
客曰:‘人主欲观之,必半岁不入宫,不饮酒食肉,雨霁日出,视之晏阴之间,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见也。’
燕王因养卫人,不能观其母猴。
郑有台下之冶者谓燕王曰:‘臣为削者也。诸微物必以削削之,而所削必大于削。今棘刺之端不容削锋,难以治棘刺之端。王试观客之削,能与不能可知也。’
王曰:‘善。’谓卫人曰:‘客为棘刺之?’曰:‘以削。’
王曰:‘吾欲观见之。’客曰:‘臣请之舍取之。’因逃。
兒说,宋人,善辩者也,持‘白马非马也‘服齐稷下之辩者。
乘白马而过关,则顾白马之赋。
故籍之虚辞则能胜一国,考实按形不能谩于一人。
夫新砥砺杀矢,彀弩而射,虽冥而妄发,其端未尝不中秋毫也,然而莫能复其处,不可谓善射,无常仪的也;
设五寸之的,引十步之远,非羿、逄蒙不能必全者,有常仪的也;
有度难而无度易也。
有常仪的,则羿、逄蒙以五寸为巧;无常仪的,则以妄发而中秋毫为拙。
故无度而应之,则辩士繁说;设度而持之,虽知者犹畏失也,不敢妄言。
今人主听说不应之以度,而说其辩,不度以功,誉其行而不入关。
此人主所以长欺,而说者所以长养也。
客有教燕王为不死之道者,王使人学之,所使学者未及学而客死。
王大怒,诛之。
王不知客之欺己,而诛学者之晚也。
夫信不然之物而诛无罪之臣,不察之患也。
且人所急无如其身,不能自使其无死,安能使王长生哉?
郑人有相与争年者。
一人曰:‘吾与尧同年。’
其一人曰:‘我与黄帝之兄同年。’
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耳。
客有为周君画筴者,三年而成。
君观之,与髹筴者同状。
周君大怒。
画筴者曰:‘筑十版之墙,凿八尺之牖,而以日始出时加之其上而观。’
周君为之,望见其状,尽成龙蛇禽兽车马,万物状备具。
周君大悦。
此筴之功非不微难也,然其用与素髹筴同。
客有为齐王画者,齐王问曰:‘画孰最难者?’
曰:‘犬马最难。’
‘孰易者?’曰:‘鬼魅最易。’
夫犬马,人所知也,旦暮罄于前,不可类之,故难。
鬼魅无形者,不罄于前,故易之也。
齐有居士田仲者,宋人屈谷见之,曰:‘谷闻先生之义,不恃仰人而食,今谷有巨瓠之道,坚如石,厚而无窍,献之。’
仲曰:‘夫瓠所贵者,谓其可以盛也。今厚而无窍,则不可以剖以盛物;而任重如坚石,则不可以剖而以斟。吾无以瓠为也。’
曰:‘然,谷将弃之。’
今田仲不恃仰人而食,亦无益人之国,亦坚瓠之类也。
虞庆为屋,谓匠人曰:‘屋太尊。’
匠人对曰:‘此新屋也,涂濡而椽生。’
虞庆曰:‘不然。夫濡涂重而生椽挠,以挠椽任重涂,此宜卑。更日久,则涂干而椽燥。
涂干则轻,椽燥则直,以直椽任轻涂,此益尊。’
匠人诎,为之而屋坏。
一曰:虞庆将为屋,匠人曰:‘材生而涂濡。夫材生则桡,涂濡则重,以桡任重,今虽成,久必坏。’
虞庆曰:‘材干则直,涂干则轻。今诚得干,日以轻直,虽久必不坏。’
匠人诎,作之成,有间,屋果坏。
范且曰:‘弓之折,必于其尽也,不于其始也。夫工人张弓也,伏檠三旬而蹈弦,一日犯机,是节之其始而暴之其尽也,焉得无折?且张弓不然:伏檠一日而蹈弦,三旬而犯机,是暴之其始而节之其尽也。’
工人穷也,为之,弓折。
范且、虞庆之言,皆文辩辞胜而反事之情。
人主说而不禁,此所以败也。
夫不谋治强之功,而艳乎辩说文丽之声,是却有术之士而任‘坏屋‘、‘折弓‘也。
故人主之于国事也,皆不达乎工匠之构屋张弓也。
然而士穷乎范且、虞庆者,为虚辞,其无用而胜,实事,其无易而穷也。
人主多无用之辩,而少无易之言,此所以乱也。
今世之为范且、虞庆者不辍,而人主说之不止,是贵‘败‘、‘折‘之类,而以知术之人为工匠也。
工匠不得施其技巧,故坏屋折弓;知治之人不得行其方术,故国乱而主危。
夫婴兒相与戏也,以尘为饭,以涂为羹,以木为胾,然至日晚必归饷者,尘饭涂羹可以戏而不可食也。
夫称上古之传颂,辩而不悫,道先王仁义而不能正国者,此亦可以戏而不可以为治也。
夫慕仁义而弱乱者,三晋也;不慕而治强者,秦也,然而未帝者,治未毕也。
△说三
人为婴兒也,父母养之简,子长人怨。
子盛壮成人,其供养薄,父母怒而诮之。
子父至亲也,而或谯或怨者,皆挟相为而不周于为己也。
夫卖庸而播耕者,主人费家而美食,调布而求易钱者,非爱庸客也,曰:如是,耕者且深,耨者熟耘也。
庸客致力而疾耘耕者,尽巧而正畦陌畦畤者,非爱主人也,曰:如是,羹且美,钱布且易云也。
此其养功力,有父子之泽矣,而心调于用者,皆挟自为心也。
故人行事施予,以利之为心,则越人易和;以害之为心,则父子离且怨。
文公伐宋,乃先宣言曰:‘吾闻宋君无道,蔑侮长老,分财不中,教令不信,余来为民诛之。’
越伐吴,乃先宣言曰:‘我闻吴王筑如皇之台,掘渊泉之池,罢苦百姓,煎靡财货,以尽民力,余来为民诛之。’
蔡女为桓公妻,桓公与之乘舟,夫人荡舟,桓公大惧,禁之不止,怒而出之。
乃且复召之,因复更嫁之。
桓公大怒,将伐蔡。
仲父谏曰:’夫以寝席之戏,不足以伐人之国,功业不可冀也,请无以此为稽也。’
桓公不听。
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贡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举兵为天子伐楚。楚服,因还袭蔡,曰:’余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听从’,遂灭之。此义于名而利于实,故必有为天子诛之名,而有报仇之实。’
吴起为魏将而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起跪而自吮其脓。
伤者之母立而泣,人问曰:’将军于若子如是,尚何为而泣?’
对曰:’吴起吮其父之创而父死,今是子又将死也,今吾是以泣。’
赵主父令工施钩梯而缘播吾,刻疏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游于此。’
秦昭王令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棋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尝与天神博于此矣。’
文公反国至河,令笾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者后之。
咎犯闻之而夜哭。
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国。咎犯闻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国耶?’
犯对曰:’笾豆所以食也,而君捐之;席蓐所以卧也,而君弃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劳有功者也,而君后之。今臣有与在后,中不胜其哀。故哭。且臣为君行诈伪以反国者众矣。臣尚自恶也,而况于君。’
再拜而辞。
文公止之曰:’谚曰:’筑社者攐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与我取之,而不与我治之,与我置之,而不与我祀之焉。’
乃解左骖而盟于河。
郑县人卜子使其妻为裤,其妻问曰:’今裤何如?’
夫曰:’象吾故裤。’
妻子因毁新令如故裤。
郑县人有得车轭者,而不知其名,问人曰:’此何种也?’
对曰:’此车轭也。’
俄又复得一,问人曰:’此何种也?’
对曰:’此车轭也。’
问者大怒曰:’曩者曰车轭,今又曰车轭,是何众也?此女欺我也!’
遂与之斗。
卫人有佐弋者,鸟至,因先以其裾麾之,鸟惊而不射也。
郑县人卜子妻之市,买鳖以归。
过颍水,以为渴也,因纵而饮之,遂亡其鳖。
夫少者侍长者饮,长者饮,亦自饮也。
一曰:鲁人有自喜者,见长年饮酒不能釂则唾之,亦效唾之。
一曰:宋人有少者亦欲效善,见长者饮无余,非堪酒饮也,而欲尽之。
书曰:’绅之束之。’
宋人有治者,因重带自绅束也。
人曰:’是何也?’
对曰:’书言之,固然。’
书曰:’既雕既琢,还归其朴。’
梁人有治者,动作言学,举事于文,曰:’难之。’
顾失其实。
人曰:’是何也?’
对曰:’书言之,固然。’
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曰:’举烛’,而误书’举烛’。
举烛,非书意也。
燕相国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明也;尚明也者,举贤而任之。’
燕相白王,王大说,国以治。
治则治矣,非书意也。
今世学者,多似此类。
郑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
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
及反,市罢,遂不得履。
人曰:’何不试之以足?’
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说四
王登为中牟令,上言于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己者,其身甚修,其学甚博,君何不举之?’
主曰:’子见之,我将为中大夫。’
相室谏曰:’中大夫,晋重列也。今无功而受,非晋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邪!’
襄主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绝无已也。’
王登一日而见二中大夫,予之田宅。
中牟之人弃其田耘、卖宅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
叔向御坐平公请事,公腓痛足痹转筋而不敢坏坐。
晋国闻之,皆曰:’叔向贤者,平公礼之,转筋而不敢坏坐。’
晋国之辞仕托,慕叔向者国之锤矣。
郑县人有屈公者,闻敌,恐,因死;恐已,因生。
赵主父使李疵视中山可攻不也。
还报曰:’中山可伐也。君不亟伐,将后齐、燕。’
主父曰:’何故可攻?’
李疵对曰:’其君见好岩穴之士,所倾盖与车以见穷闾陋巷之士以十数,伉礼下布衣之士以百数矣。’
君曰:’以子言论,是贤君也,安可攻?’
疵曰:’不然。夫好显岩穴之士而朝之,则战士怠于行阵;上尊学者,下士居朝,则农夫惰于田。战士怠于行阵者,则兵弱也;农夫惰于田者,则国贫也。兵弱于敌,国贫于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伐之不亦可乎?’
主父曰:’善。’
举兵而伐中山,遂灭也。
△说五
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
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
桓公患之,谓管仲曰:’寡人好服紫,紫贵甚,一国百姓好服紫不已,寡人奈何?’
管仲曰:’君欲止之,何不试勿衣紫也?谓左右曰:’吾甚恶紫之臭。’‘公曰:‘诺。’于是日,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国中莫衣紫;三日,境内莫衣紫也。’
一曰:齐王好衣紫,齐人皆好也。
齐国五素不得一紫。
齐王患紫贵,傅说王曰:’《诗》云:’不躬不亲,庶民不信。’今王欲民无衣紫者,王请自解紫衣而朝,群臣有紫衣进者,曰:’益远!寡人恶臭。’‘是日也,郎中莫衣紫;是月也,国中莫衣紫;是岁也,境内莫衣紫。’
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
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远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国小,犹不危之也。君其勿忧。’
是以没简公身无患。
一曰: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
子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廕于街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也。
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趋而谏曰:‘楚人众而宋人寡,请使楚人半涉,未成列而击之,必败。’
襄公曰:‘寡人闻君子曰:‘不重伤,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列。’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人毕涉成阵而后鼓士进之。’
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
公曰:‘不反列,且行法。’
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阵矣,公乃鼓之。
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
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
夫必恃人主之自躬亲而后民听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上,服战雁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齐景公游少海,传骑从中来谒曰:‘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
景公遽起,传骑又至。
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乘,使驺子韩枢御之。’
行数百步,以驺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步,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
以且烦之良而驺子韩枢之巧,而以为不如下走也。
魏昭王欲与官事,谓孟尝君曰:‘寡人欲与官事。’
君曰:‘王欲与官事,则何不试习读法?’
昭王读法十余简而睡卧矣。
王曰:‘寡人不能读此法。’
夫不躬亲其势柄,而欲为人臣所宜为者也,睡不亦宜乎。
孔子曰:‘为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缨甚贵。
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
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缨。
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先民,是先戮以莅民也。
叔向赋猎,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不易行也。’
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
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听矣。’
一日,申子请仕其从兄官。
昭侯曰:‘非所学于子也。听子之谒,败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谒。’
申子辟舍请罪。
晋文公攻原,裹十日粮,遂与大夫期十日。
至原十日,而原不下,击金而退,罢兵而去。
士有从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
群臣左右谏曰:‘夫原之食竭力尽矣,君姑待之。’
公曰:‘吾与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
遂罢兵而去。
原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归乎?’
乃降公。
卫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从乎?’
乃降公。
孔子闻而记之曰:‘攻原得卫者,信也。’
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
对曰:‘信。’
公曰:‘安信?’
曰:‘信名,信事,信义。信名则群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远者归之矣。’
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
故人曰:‘诺’期返而食。’
吴子曰:‘待公而食。’
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而待之。
明日早,令人求故人。
故人来,方与之食。
魏文侯与虞人期猎。
明日,会天疾风,左右止文侯,不听,曰:‘不可以风疾之故而失信,吾不为也。’
遂自驱车往,犯风而罢虞人。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
妻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
妻止之曰:‘特与婴兒戏耳。’
曾子曰:‘婴兒非与戏也。婴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
遂烹彘也。
楚厉王有警鼓与百姓为戒,饮酒醉,过而击之也。
民大惊。
使人止之曰:‘吾醉而与左右戏击之也。’
民皆罢。
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乃更令明号而民信之。
李悝警其两和,曰:‘谨警敌人,旦暮且至击汝。’
如是者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怠,不信李悝。
居数月,秦人来袭之,至几夺其军。
此不信患也。
一曰:李悝与秦人战,谓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
又驰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
左右和曰:‘上矣。’
于是皆争上。
其明年,与秦人战。
秦人袭之,至几夺其军。
此不信之患。
有相与讼者。
子产离之,而毋使通辞,到至其言以告而知也。
惠嗣公使人伪关市,关市呵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市乃合之。
嗣公谓关市曰:‘某时有客过而予汝金,因谴之。’
关市大恐,以嗣公为明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译文
△经一
明君的治国之道,就像有若回应密子的话一样。明君在听别人说话时,喜欢那些能言善辩的人;在观察行为时,认为那些有远见的人是贤明的。因此,大臣和百姓在说话时往往言辞迂回、夸张,他们的行为也常常脱离实际。这一点在田鸠对荆王的回答中有所体现。所以墨子制作木鸢,讴癸建造武宫。药酒和忠言,都是明君圣主用来独自了解事物的工具。
△经二
君主在听取言论时,如果不以实际效用为目标,那么说者就会提出‘棘刺’、‘白马’之类的荒谬理论;如果不以礼仪规范为标准,那么射箭的人都会像后羿一样精准。君主对待言论,就像燕王学习道术一样;而那些长篇大论的人,就像郑人争论年龄一样。因此,有些言论虽然分析得非常细致入微,但却不切实际。所以季梁、惠施、宋钎、墨子都只是画策;有些论述虽然深奥宏大,但并不实用。因此,像务光、卞庄子、鲍叔牙、田仲等人,都只是固执己见的人。而且,虞庆诎匠导致房屋倒塌,范且过度追求工艺导致弓箭折断。因此,想要找到真诚的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回报。
△经三
互相帮助时,人们对彼此有期望;各自为政时,事情才能顺利进行。因此,父子之间有时会怨恨,雇佣工人却能做出美味的食物。这一点在文公事先宣布计划,与勾践自称如皇的例子中有所体现。所以齐桓公隐藏对蔡国的愤怒而攻打楚国,吴起怀有治疗疾病的真实想法而吮吸伤口。而且,先王的赋颂和钟鼎上的铭文,都是记录他们的足迹,华山的博大。然而,先王所追求的是利益,所使用的是力量。筑社的谚语,也是从这些言论中来的。请允许学者们学习先王的做法,也许现在并不适宜呢?如果是这样,那就无法改变了。郑县人遇到车轴卡住,卫人帮助别人射箭,卜子的妻子修补破裤子,而年轻的人也如此。先王的话,有些看似小事,实际上意义重大,有些看似大事,实际上意义不大,这是无法确定的。这一点在宋人解释书籍,与梁人阅读记录的例子中有所体现。因此,先王有郢书,后世却多有误解。那些不适应国家事务而谈论先王的人,都是自取灭亡的人。
△经四
利益所在,民众就会归附;名声显赫,士人就会为之献身。因此,如果功绩超出法律而给予奖赏,那么上级就不能从下级那里得到利益;如果名声超出法律而给予赞誉,那么士人就会追求名声而不忠于君主。因此,中章、胥己做了官,而中牟的百姓有一半放弃田地追随文学;平公脚痛腿麻,不敢坐坏椅子,晋国的辞官托病的人成为国家的负担。这三个士人,言语上遵循法律,行为上符合命令,两位君主的礼遇太过分了。如果言论脱离法律而追求远大的功绩,那么他们就像是绳外的民众,两位君主又有什么礼遇呢?礼遇应当废除。而且,那些住在学校的人,国家没有事不发挥力量,有难不披甲上阵,如果礼遇他们,就会导致他们懒惰,放弃耕战;如果不礼遇他们,就会遵守君主的法度。国家安定就尊贵显赫,国家危难就屈服于公侯的威严,君主又能从那些居学之士那里得到什么呢?因此,明君应该像李疵看待中山国一样。
△经五
《诗经》中说:‘不亲自参与,百姓不会信任。’傅说用‘不要穿紫衣’来劝告,用郑简、宋襄来缓解,用尊重农耕和战争来责备。如果不明确分工,不要求真诚,而只是亲自参与低位的工作,就像‘下走睡卧’一样,与‘掩弊微服’一样。孔子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被称为‘犹盂’;邹君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先自我贬低。明君的治国之道,就像叔向赋猎,与昭侯的倾听一样。
△经六
小信用建立起来后,大信用才能确立,因此明君注重积累信用。如果赏罚不诚信,那么禁令就无法执行,这一点在文公攻打原国和箕郑救饿的例子中有所体现。因此,吴起等待旧友共进餐,文侯邀请虞人共狩猎。因此,明君展示信用,就像曾子杀猪一样。问题在于周厉王击鼓报警,与李悝欺骗双方和解。
△说一
宓子贱治理单父。有若见到他说:‘你为什么这么瘦弱?’宓子贱说:‘君主不了解我的能力,让我治理单父,官事紧急,我心中忧虑,所以瘦弱了。’有若说:‘过去舜弹奏五弦琴,唱《南风》之歌,天下得以治理。现在以单父的微小,治理起来还忧虑,治理天下又将如何呢?所以有方法来治理,即使身居庙堂之上,也有处女般的容貌,无害于治理;没有方法来治理,即使身体瘦弱,也毫无益处。’
楚王对田鸠说:‘墨子是显赫的学者。他的身体力行可以,但他的言论很多却不善辩,为什么?’田鸠回答说:‘过去秦伯把女儿嫁给晋公子,让晋国为她装饰,跟随的姬妾有七十人。到了晋国,晋国人喜欢那些姬妾而轻视公女。这可以说是善于嫁姬妾,但并不能说是善于嫁女儿。楚人有把珍珠卖给郑国的人,用木兰做箱子,用桂椒熏香,用珠玉装饰,用玫瑰点缀,用翡翠镶嵌。郑国人买下箱子,退还了珍珠。这可以说是善于卖箱子,但并不能说是善于卖珍珠。现在世上的言论,都只讲究辩说和文辞,君主只看到文辞而忘记了实用。墨子的言论,传承先王之道,论述圣人之言,用来告诉人们。如果辩论言辞,就怕人们只记住文辞,忘记了实用,以文辞损害了实用。这和楚人卖珍珠、秦伯嫁女儿是同一类事情,所以他的言论很多都不善辩。’
墨子制作木鸢,三年才完成,飞了一天就失败了。弟子们说:‘先生的技艺,竟然能使木鸢飞起来。’墨子说:‘我不如制作车轴的人技艺高。用尺把长的木头,不费一早上的时间,就能拉起三十石的重物,用力多,时间久。现在我为木鸢,三年才完成,飞了一天就失败了。’惠子听说了这件事,说:‘墨子是伟大的巧匠,能制作车轴,却拙于制作木鸢。’
宋王与齐国为敌,建造武宫,讴癸唱歌,行者停下来观看,筑宫的人也不感到疲倦。宋王听说了,召见他们并给予奖赏。讴癸回答说:‘我的老师射稽唱歌比我还好。’宋王召见射稽让他唱歌,行者停下来观看,筑宫的人感到疲倦。宋王说:‘行者停下来观看,筑宫的人感到疲倦,射稽的歌声不如讴癸美,为什么?’讴癸回答说:‘大王试着衡量一下他们的功绩。’讴癸完成了四板,射稽完成了八板;敲击它们的坚固程度,讴癸的五寸,射稽的二寸。
好的药虽然苦口,但智者会劝人喝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这能治好自己的病。忠言虽然逆耳,但明君会听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这能带来功绩。
△说二
宋国有个人请求为燕王用棘刺的尖端雕刻成一只猴子,必须斋戒三个月才能看到。燕王因此用三辆车来供养他。右御冶工对燕王说:‘我听说君主没有十天不宴乐的斋戒。现在我知道大王不能长时间斋戒来看这无用的东西,所以以三个月为期。所有雕刻的人,知道用刀必须精细。现在我是冶工,没有东西可以用来雕刻,这不是真的东西。大王必须仔细观察。’燕王因此把他关起来审问,结果证明他是胡说,于是杀了他。冶工又对燕王说:‘没有度量标准,言谈之士就会提出棘刺之类的理论。’
有一天,燕王征召擅长工艺的人,卫国人用棘刺的尖端雕刻成了一只母猴。燕王对此很感兴趣,用丰厚的俸禄供养他。燕王说:“我想看看你刻的棘刺母猴。”那个人说:“如果国君想看,必须半年不进宫,不喝酒吃肉,等到雨过天晴,太阳斜照的时候,才能看到棘刺母猴。”燕王因此养着卫国人,却无法看到他的母猴。
郑国有个在台下打铁的工匠对燕王说:“我是雕刻者。对于微小的东西,我一定用刀刻,而刻出的东西一定比刀要大。现在棘刺的尖端放不下刀刃,很难处理棘刺的尖端。国君试着看看那个人的刀刻,就能知道他能不能做到。”燕王说:“好。”他对卫国人说:“那个人用刀刻的?”卫国人回答:“用刀刻。”燕王说:“我想看看。”卫国人说:“请允许我回家去取。”于是逃跑了。
兒说,宋国人,擅长辩论,他提出‘白马非马’的观点,使齐国的稷下学派辩论者都信服。他骑着白马过关,就要缴纳白马的税。所以,用空洞的言辞就能胜过一国,但实际考察形态却不能欺骗一个人。
新磨制的箭矢,张弓射出,即使射得很盲目,箭头也未尝不射中中秋的毫毛,然而却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能称为善射,因为没有固定的靶心;设立五寸大小的靶心,站在十步之外射箭,不是后羿、逢蒙这样的神射手就不能保证射中。有固定的靶心,后羿、逢蒙就把五寸大小的靶心看作是巧妙的;没有固定的靶心,把盲目射中中秋毫毛看作是笨拙的。所以,没有度量去应对,那么辩论者就会说得很多;设定了度量并坚持它,即使是智者也害怕出错,不敢胡言乱语。现在国君听信了言辞而不以度量去衡量,赞扬了他们的辩论,不根据实际效果来评价,赞美他们的行为而不加以约束。这就是国君常常被欺骗,而辩论者常常被宠信的原因。
有个人教燕王寻找不死的办法,燕王派人去学习,但那些学习者还没来得及学习,那个人就死了。燕王非常生气,杀死了那些学习者。燕王不知道那个人在欺骗自己,反而因为杀了学习者而感到后悔。相信了不可能的事情而杀死了无罪的臣子,这是没有观察清楚的结果。而且,人们最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能使自己不死,怎么能使国君长生不老呢?
郑国有个争辩年龄的人。一个人说:“我和尧同年。”另一个人说:“我和黄帝的哥哥同年。”争论这个问题无法解决,最后以谁先停下来的人为胜。
有个人为周君画竹席,三年才完成。周君看了,和普通竹席没什么两样。周君非常生气。画竹席的人说:“请筑起十版墙,凿一个八尺高的窗户,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从上面看。”周君照做了,看到的是龙、蛇、鸟、兽、车、马等各种万物的形状,应有尽有。周君非常高兴。这个竹席的功力不亚于普通的竹席。
有个人为齐王画图,齐王问:“画什么最难?”回答说:“画狗和马最难。”“什么最容易?”回答说:“画鬼魅最容易。”狗和马,人们都知道,早晚都在眼前,不能画得像,所以难。鬼魅没有形象,不在眼前,所以容易。
齐国有位叫田仲的隐士,宋国人屈谷见到他,说:“我听说先生的理念是不依赖别人而生活,现在我有一种大葫芦的方法,坚硬如石,厚实而没有孔洞,我献给您。”田仲说:“葫芦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可以装东西。现在厚实而没有孔洞,就不能剖开装东西;而且像石头一样坚硬,就不能剖开用来倒酒。我对葫芦没有用处。”屈谷说:“是的,我打算放弃它。”现在田仲不依赖别人而生活,也没有对国家有益,就像那个大葫芦一样。
虞庆盖房子,对工匠说:“房子太矮了。”工匠回答说:“这是新房子,泥浆还没干,椽子还没干。”虞庆说:“不是这样的。泥浆湿的时候重,椽子容易弯曲。用弯曲的椽子支撑沉重的泥浆,这应该更低。等日子久了,泥浆干了,椽子也干燥了。泥浆干了就轻了,椽子干燥了就直了,用直的椽子支撑轻的泥浆,这会更高。”工匠屈服了,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但过了一段时间,房子果然塌了。
有一天,虞庆要盖房子,工匠说:“木材湿的时候弯曲,泥浆湿的时候重,用弯曲的木材支撑沉重的泥浆,现在虽然盖好了,但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坏。”虞庆说:“木材干了就直,泥浆干了就轻。现在如果真的干了,每天都会变轻变直,即使过了很久也不会坏。”工匠屈服了,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但过了一段时间,房子果然塌了。
范且说:“弓折断,一定是在它完全拉直的时候,而不是开始的时候。工匠拉弓,经过三十天的伏檠(指拉弓的装置),一天突然放手,这是在弓刚开始的时候用力,在它完全拉直的时候放手,怎么能不折断呢?而正确的拉弓方法不是这样的:拉弓一天,放手一次,经过三十天再放手,这是在弓刚开始的时候放手,在它完全拉直的时候用力。”工匠按照这种方法做了,但弓还是折断了。
范且、虞庆的话,都是用华丽的辞藻来胜过事实。国君喜欢听而不加禁止,这就是失败的原因。不谋划使国家强盛的方法,却喜欢华丽的辞藻,这就是有了技巧的人却被当作工匠看待。工匠不能施展他们的技巧,所以盖坏房子、折断弓;懂得治理国家的人不能实行他们的方法,所以国家混乱,国君危险。
婴儿们在一起玩耍,用尘土当饭,用泥巴当汤,用木头当肉,但到了晚上一定会回家吃饭,因为尘土饭、泥巴汤可以玩但不能吃。那些称颂古代传说、辩论而不诚实、讲先王的仁义却不能使国家治理好的人,这也只能玩玩而不能用于治理国家。
晋文公攻打宋国,先宣布说:“我听说宋君无道,轻视侮辱老年人,分财不公,教令不信,我来为民诛杀他。”
越国攻打吴国,先宣布说:“我听说吴王建造如皇之台,挖掘渊泉之池,使百姓苦不堪言,浪费财货,耗尽民力,我来为民诛杀他。”
蔡国的女子是桓公的妻子,桓公和她一起乘船,妻子摇晃着船,桓公非常害怕,禁止她却无法阻止,愤怒地离开她。然后又召她回来,于是又重新嫁给了别人。桓公非常愤怒,打算攻打蔡国。仲父劝谏说:“因为床上的游戏,不足以攻打别人的国家,功业不可期待,请不要以此为依据。”桓公不听。仲父又说:“如果不得已,楚国已经三年没有向天子进贡菁茅了,您不如出兵为天子攻打楚国。楚国屈服后,就回来攻打蔡国,说:‘我为天子攻打楚国,而蔡国却不派兵听从’,于是灭亡了蔡国。这样做在名义上是正义的,实际上是有利的,所以必须有替天子诛杀的名声,同时也有报仇的实质。”
吴起担任魏国的将领攻打中山,有士兵生了痈疽,吴起跪下来亲自吸出脓液。受伤士兵的母亲站起来哭泣,有人问她说:‘将军对你儿子如此,你还为什么哭?’她回答说:‘吴起曾经吸过他父亲的伤口,父亲因此去世,现在这个儿子也将要死了,所以我才哭。’
赵武灵王命令工匠架设钩梯爬上播吾山,刻上稀疏的人迹,宽三尺,长五尺,并刻上字说:‘武灵王经常在这里游玩。’
秦昭王命令工匠架设钩梯登上华山,用松柏的心木做博戏,箭长八尺,棋长八寸,并刻上字说:‘昭王曾经在这里和天神下棋。’
文公回到国家后到达黄河,命令丢弃笾豆,丢弃席子,手脚粗糙,面色黝黑的人排在后面。咎犯听到这个消息后夜里哭泣。文公说:‘我流亡二十年,现在终于回到国家。咎犯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反而哭泣,难道不想让我回国吗?’咎犯回答说:‘笾豆是用来吃饭的,而您丢弃了它;席子是用来睡觉的,而您抛弃了它。手脚粗糙,面色黝黑,是勤劳有功的人,而您却把他们排在后面。现在我有和他们一样的处境,内心非常悲痛。所以我哭泣。而且我为您行骗以回国的人很多。我尚且自己感到厌恶,何况您呢。’他再次鞠躬辞去。文公阻止他说:‘谚语说:’建造神社的人把它扔在那里,戴上冠冕来祭祀它。’现在你和我取得它,却不和我治理它,和我放置它,却不和我祭祀它。’于是解开左边的马,在黄河边发誓。
郑县的人卜子让他的妻子做裤子,妻子问他:‘现在的裤子怎么样?’丈夫说:‘像我的旧裤子。’妻子因此毁掉新裤子,让它看起来像旧裤子。
郑县的人得到一个车轭,却不知道它的名字,问别人说:‘这是什么?’别人回答说:‘这是车轭。’不久又得到一个,问别人说:‘这是什么?’别人回答说:‘这是车轭。’问的人非常生气说:‘刚才说车轭,现在又说车轭,为什么这么多次?这个女人在欺骗我!’于是和他打了起来。
卫国有个人帮助别人射鸟,鸟飞来,他先用手中的衣襟挥动,鸟被惊吓而不被射中。
郑县的人卜子的妻子去市场,买了一只鳖带回家。路过颍水,以为是渴了,就放它去喝水,结果鳖就逃走了。
年轻人陪伴年长者饮酒,年长者饮酒,年轻人也自己饮酒。
有人说:鲁国有个自以为聪明的人,看到年长的人喝酒喝不完就吐出来,他也跟着效仿。
有人说:宋国有个年轻人也想效仿别人做好事,看到年长的人喝酒没有剩下,不是能喝完的,却想把它喝完。
《尚书》说:‘束起来,系起来。’宋国有个治理者,因此把重的带子系在腰间。有人问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书上这么说的,当然是这样。’
《尚书》说:‘既雕既琢,还归其朴。’梁国有个治理者,动作和言语都学别人的,做事讲究文采,说:‘这是困难的。’结果却失去了实际。有人问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书上这么说的,当然是这样。’
郢国有个人给燕国的相国写信,夜里写信,火光不明,因此对拿着蜡烛的人说:‘举烛’却误写成‘举烛’。‘举烛’并不是信中的意思。燕国的相国收到信后很高兴,说:‘举烛的人,是崇尚光明的人;崇尚光明的人,是提拔贤能并任用他们的人。’燕国的相国向国王报告,国王非常高兴,国家因此得到治理。虽然国家得到了治理,但这并不是信中的意思。现在世上的学者,很多都像这样。
郑国有个打算买鞋的人,先量了自己的脚并把它放在座位上,到市场时却忘记了拿。买到鞋后,才说:‘我忘记拿量脚的东西了,回去取它。’等他回去,市场已经结束了,于是没有买到鞋。有人说:‘为什么不用脚试试鞋?’他说:‘我宁可信量脚的东西,也不信自己的脚。’
说四
王登担任中牟县的县令,向上级报告襄主说:‘中牟县有位名叫中章、胥己的士人,他们的品德修养很高,学识很广博,您为什么不提拔他们?’襄主说:‘你见到他们,我将任命他们为中大夫。’相室劝谏说:‘中大夫是晋国的重要职位。现在他们没有功绩却要被提拔,这不是晋国臣子的意思。您是不是听错了?’襄主说:‘我任用王登,已经听说了,王登所任用的人我也已经听说了,这是听而不见的绝无仅有的。’王登一天之内见到两位中大夫,并给了他们田地和住宅。中牟县的人放弃耕种、卖掉住宅和菜园,都去追随文学的人,县城里一半的人都是这样。
叔向在晋平公的座位上请求事情,平公的腿疼,脚麻痹,转筋不敢破坏坐姿。晋国的人听说这件事,都说:‘叔向是个贤人,平公对他很礼遇,转筋了都不敢破坏坐姿。’晋国的人辞去官职,托辞不干,都羡慕叔向。
郑县有个名叫屈公的人,听说有敌人来犯,害怕,因此死了;害怕过后,又复活了。
赵武灵王派李疵去视察中山是否可以攻打。回来报告说:‘中山可以攻打。您不赶快攻打,将会被齐、燕两国落在后面。’武灵王说:‘为什么可以攻打?’李疵回答说:‘因为中山的君主喜欢隐居的贤人,他用帽子遮住车盖来见住在简陋街巷的穷困人士多达数十人,对布衣之士以礼相待多达数百人。’君主说:‘按照您的说法,这是贤明的君主,怎么可以攻打呢?’李疵说:‘不是这样的。喜欢显赫隐居的贤人并亲自去见他们,那么战士就会在战场上懈怠;上面尊重学者,下面士人位居朝廷,那么农夫就会在田里偷懒。战士在战场上懈怠,军队就会弱小;农夫在田里偷懒,国家就会贫穷。军队弱小于敌人,国家贫穷于内部,却不灭亡的,是没有的。攻打它不是可以的吗?’武灵王说:‘好。’于是出兵攻打中山,最终灭亡了中山。
说五
齐桓公喜欢穿紫色衣服,全国的人都穿紫色衣服。当时,五匹素色的布也换不了一件紫色的衣服。桓公为此感到烦恼,对管仲说:‘我喜欢穿紫色衣服,紫色太贵了,全国百姓都喜欢穿紫色,我该怎么办呢?’管仲说:‘您想阻止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试试自己不穿紫色衣服呢?告诉身边的人说:’我非常讨厌紫色的味道。’这样,如果有人穿着紫色衣服进来,您一定会说:’退后一点,我讨厌紫色的味道。’‘桓公说:‘好吧。’于是那天,宫廷里的官员没有人穿紫色衣服;第二天,全国没有人穿紫色衣服;三天后,全国境内没有人穿紫色衣服了。
有人说:齐王喜欢穿紫色衣服,全国的人都喜欢。齐国五匹素色的布也换不了一件紫色的衣服。齐王担心紫色太贵,师傅对他说:‘《诗经》说:’不亲自去做,百姓就不会相信。’现在您想让百姓不穿紫色衣服,您请自己先脱掉紫色的衣服上朝,如果大臣中有穿紫色衣服的,就说:’退远一点!我讨厌这个味道。’‘那天,宫廷里的官员没有人穿紫色衣服;那个月,全国没有人穿紫色衣服;那一年,全国境内没有人穿紫色衣服。
郑简公对子产说:“我们国家小,夹在楚国和晋国之间。现在城墙不完整,武器装备也不充足,不能等待意外的情况。”子产回答:“我已经关闭了外界的大门,并且加强了内部守卫,虽然国家小,但并不危险。您不必担心。”因此,郑简公在位期间没有遇到麻烦。
子产辅佐郑国时,简公对子产说:“喝酒也不快乐。酒器不丰富,钟鼓和琴瑟不响,我的事务没有一件处理好,国家不稳定,百姓治理不好,耕战不和谐,这也是你的责任。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职责,各自坚守自己的职责。”子产退下后,执政五年,国家没有盗贼,路上没有人捡拾遗失的东西,街上的桃树和枣树没有人攀爬,遗失的锥子和刀子三天就能找回。三年没有变化,百姓没有饥饿。
宋襄公与楚军在涿谷上交战,宋军已经排好阵势,楚军还没有全部渡过河,右司马购强快步进谏说:“楚军人数众多,而宋军人数少,请让楚军一半人渡河,还没有排好阵势就攻击他们,一定会被打败。”襄公说:“我听说君子说:‘不重复伤害,不抓捕白发的人,不把人推到危险的地方,不逼迫人陷入困境。不攻击没有排好阵势的敌人。’现在楚军还没有全部渡河就攻击他们,这是不道德的。请让楚军全部渡河并排好阵势后再击鼓进军。”右司马说:“您不爱护宋国的百姓,您的亲信不完整,只是为了道义。”襄公说:“如果不回到阵势,就要执行法律。”右司马回到阵势,楚军已经排好阵势,襄公才击鼓进军。宋军大败,襄公受伤,三天后去世。这是追求个人仁义而带来的灾祸。如果一定要依赖君主亲自躬行亲仁义,然后百姓才会听从,那么君主就会像耕作一样辛苦,像战斗一样疲惫,如果百姓愿意耕战,那么君主不是很危险吗?而臣子不是很安逸吗?
齐景公在少海游玩,传令官骑马从中间来报告说:“我病得很重,快要死了,担心您之后的事情。”景公立刻起身,传令官又来了。景公说:“快骑上烦且的骏马,让驺子韩枢驾驭。”走了几百步,因为驺子韩枢骑得不快,景公夺过缰绳自己驾驭;又走了几百步,因为马走得不快,景公解开车辕自己跑。以烦且的良马和驺子韩枢的技艺,却认为不如自己跑得快。
魏昭王想要处理官事,对孟尝君说:“我想处理官事。”孟尝君说:“您想处理官事,为什么不先尝试学习法律?”昭王读了几简法律就睡着了。昭王说:“我读不了这些法律。”如果不亲自掌握权力,却想要做臣子应该做的事情,睡觉不是也很合适吗?
孔子说:“做君主的就像盂,百姓就像水。盂是方的,水也是方的;盂是圆的,水也是圆的。”
邹君喜欢戴长缨,左右大臣也都戴长缨,缨子变得很贵。邹君对此感到困扰,询问左右大臣,左右大臣说:“您喜欢戴,百姓也就跟着戴,所以变得贵重。”邹君于是先自己剪断自己的缨子出来,国中的人都不再戴缨子。邹君不能下令制定百姓的服饰标准来禁止他们,而是剪断自己的缨子出来给百姓做榜样,这是用先前的行为来管理百姓。
叔向举行狩猎活动,功劳大的人得到的多,功劳小的人得到的少。
韩昭侯对申子说:“法律制度很难执行。”申子说:“法律,是根据功劳给予奖赏,根据能力授予官职。现在您制定法律制度,却听任左右大臣的请求,这就是难以执行的原因。”昭侯说:“从现在开始,我知道如何执行法律了,我不会再听任他们了。”有一天,申子请求为他的堂兄谋取官职。昭侯说:“这不是我从你那里学到的。听任你的请求,会破坏你的原则吗?难道是利用你的请求吗?”申子离开住处请求罪过。
晋文公攻打原国,准备了十天的粮食,并与大夫们约定十天内攻下原国。到了原国十天后,原国还没有投降,文公击鼓撤退,撤军离开。有士兵从原国出来,说:“原国三天就能攻下。”群臣和左右大臣劝谏说:“原国的粮食已经吃完,力量也耗尽了,您暂时等待一下。”文公说:“我和士兵约定了十天,如果不撤退,就是失去了信用。得到原国却失去信用,我不做这样的事情。”于是撤军离开。原国的人听说后说:“有这样的君主,我们怎能不归顺呢?”于是向文公投降。卫国人听说后说:“有这样的君主,我们怎能不跟随呢?”于是也向文公投降。孔子听说后记录下来说:“攻打原国得到卫国的,是因为信用。”
文公问箕郑说:“如何救济饥荒?”箕郑回答说:“要讲信用。”文公问:“怎么讲信用?”箕郑说:“讲信用的名字,讲信用的事情,讲信用道义。讲信用的名字,群臣就会坚守职责,善恶分明,百事不拖延;讲信用的事情,就不会错过天时,百姓不会拖延;讲信用道义,亲近的人就会互相勉励,远方的人也会归顺。
吴起出门,遇到老朋友停下来请他吃饭。老朋友说:“好的,约定回来吃饭。”吴起说:“等您回来再吃饭。”老朋友直到傍晚都没有来,吴起不吃饭而等待他。第二天早上,派人去找老朋友。老朋友来了,才一起吃饭。
魏文侯与虞人约定一起去打猎。第二天,天气突然刮起大风,左右大臣阻止文侯,他不听,说:“不能因为风大就失去信用,我不这样做。”于是自己驾车前往,冒着风停下来。
曾子的妻子去市场,她的儿子跟着哭泣,他的母亲说:“你回去,等我回来给你杀猪。”妻子从市场回来,曾子想要杀猪。妻子阻止他说:“我只是和孩子开玩笑。”曾子说:“孩子不是开玩笑的。孩子没有知识,是等着父母教导的,听从父母的教导。现在你欺骗他,这就是教孩子欺骗。母亲欺骗孩子,孩子就不会相信母亲,这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于是杀了猪。
楚厉王有警鼓用来警告百姓,他喝醉酒,无意中敲了警鼓。百姓非常惊慌。派人阻止他说:“我喝醉酒,和左右大臣开玩笑敲的。”百姓都散去了。过了几个月,有警报,敲了警鼓,百姓没有去,于是又命令明确呼喊,百姓才相信。
李悝警告他的两个部下,说:“小心敌人,他们早晚要来攻击你们。”这样反复多次,敌人却没有来,两个部下懈怠了,不相信李悝。过了几个月,秦人来袭,几乎夺走了他们的军队。这是不相信带来的祸患。
李悝与秦人作战,对左边的部下说:“快上!右边的部下已经上去了。”又骑马赶到右边的部下那里说:“左边的部下已经上去了。”左右部下说:“上去了。”于是都争相上攻。第二年,与秦人作战。秦人偷袭他们,几乎夺走了他们的军队。这是不相信带来的祸患。
有两个人争论。子产将他们分开,不让他们直接交流,等到他们各自说完后再告诉他们。
惠嗣公派人假装检查关卡和市场,关卡和市场的人呵斥他,于是用金钱贿赂他们,关卡和市场的人就放行了。惠嗣公对关卡和市场的人说:“某时有客人经过,给了我金钱,于是斥责了他。”关卡和市场的人非常害怕,认为惠嗣公非常明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注解
明主:明智的君主,指能够明辨是非、赏罚分明、善于治理国家的君主。
辩:善于辩论,指言辞流畅、有说服力。
贤:认为某人或某事有德行或有价值。
迂弘:迂腐而宏大,指言辞或行为过于夸张,不切实际。
离世:脱离现实,指脱离实际生活,不切实际。
墨子:墨子,名翟,春秋战国时期墨家学派创始人,主张兼爱、非攻、节用等。
木鸢:用木头制作的类似鸟的飞行器,墨子曾制作。
讴癸:讴歌癸女,癸女是古代传说中的美女。
武宫:武宫,古代用于祭祀或举行军事仪式的宫殿。
药酒:药酒,含有药效的酒。
忠言:忠诚的建议或批评。
独知:独立的知识或见解。
人主:君主,指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的:目标,指追求的方向。
棘刺:棘刺,指难以实现的微小目标。
白马:白马,指难以理解或解释的事物。
仪的:仪的,指标准或规则。
关:关口,比喻限制或约束。
燕王:燕王,指古代燕国的君主。
道:学说,指一种理论或思想体系。
季、惠、宋、墨:季、惠、宋、墨,指战国时期的四位著名思想家,分别是孟子、庄子、宋钘、墨翟。
画策:画策,指制定计划或策略。
迂深闳大:迂腐而深奥,指言辞或思想过于复杂。
非用:没有实际用途。
务、卞、鲍、介、田仲:务、卞、鲍、介、田仲,指战国时期的五位思想家,分别是韩非、李斯、吴起、孙武、孟子。
坚瓠:坚瓠,指坚固的瓠瓜,比喻言辞或行动坚定不移。
虞庆诎匠:虞庆诎匠,指虞庆是一个木匠,但他的房屋却坏了。
范且穷工:范且穷工,指范且是一个工匠,但他的弓却折断了。
诚:真诚,指真实无欺。
归饷:归饷,指领取报酬。
宛曼:宛曼,指委婉而曲折。
华山:华山,指高大的山,比喻伟大的事业。
车厄:车厄,指车辆被阻塞,比喻困境。
佐弋:佐弋,指帮助射箭。
弊裤:弊裤,指破旧的裤子。
少者:年轻人。
赋颂:赋颂,指古代诗歌中的颂扬之词。
钟鼎:钟鼎,古代用于祭祀的青铜器。
铭:铭文,指刻在器物上的文字。
迹:痕迹,指留下的记录或影响。
利:利益,指有益的事物。
力:力量,指能力或体力。
筑社:筑社,指修建社庙。
谚:谚语,指流传下来的简短语句。
学者:学者,指有学问的人。
宛曼于先王:委婉地效仿先王。
郑县人得车厄也:郑县人遇到车辆阻塞。
卫人佐弋也:卫人帮助射箭。
卜子妻写弊裤也:卜子的妻子写破旧的裤子。
少者也:年轻人。
郢书:郢书,指古代楚国的一种文书。
燕说:燕说,指古代燕国的言论。
归取度者也:追求度量的度量。
利之所在民归之:利益所在之处,民众就会归附。
名之所彰士死之:名声显赫之处,士人愿意为之献身。
赏加焉:增加赏赐。
上不信得所利于下:君主不相信可以从民众那里得到利益。
名外于法而誉加焉:名声超出法律之外而得到赞誉。
士劝名而不畜之于君:士人追求名声而不忠诚于君主。
中章、胥己:中章、胥己,指战国时期的两位官员。
中牟之民:中牟的民众。
平公腓痛足痹:平公的腿痛脚麻。
辞仕托者国之锤:辞去官职的人是国家的重担。
言袭法则官府之籍:言辞遵循法律而官府有记录。
行中事则如令之民:行为符合命令就像顺从的民众。
二君之礼太甚:两位君主的礼遇太过分。
绳外民:不受法律约束的民众。
礼之当亡:礼节应当废除。
居学之士:居住在学术机构的人。
惰修耕战之功:懒散地修耕战之功。
周主上之法:遵循君主的法律。
尊显:尊贵显赫。
危则为屈公之威:危险时屈服于公威。
人主奚得于居学之士哉:君主如何从居住在学术机构的人那里得到好处呢?
李疵视中山也:李疵看待中山。
不躬不亲:不亲自参与。
庶民不信:民众不会相信。
傅说之以:傅说用以下方法来说服他。
无衣紫:不要穿紫色的衣服。
郑简、宋襄:郑简、宋襄,指古代的两位贤臣。
尊厚耕战:尊重农业和战争。
下走睡卧:下面的人睡觉。
去掩弊微服:去掉遮掩和破旧的服装。
孔丘:孔子,名丘,春秋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
邹君:邹国的君主。
先自僇:先自我贬低。
叔向赋猎:叔向赋猎,指叔向用诗歌来描述狩猎。
昭侯之奚听也:昭侯听了什么。
小信成则大信立:小的信任建立起来,大的信任也就建立了。
积于信:积累信任。
禁令不行:禁止的命令不能执行。
文公之攻原与箕郑救饿:文公攻打原和箕郑救饿。
吴起须故人而食,文侯会虞人而猎:吴起等待故人而吃饭,文侯与虞人一起打猎。
表信:表明信任。
曾子杀彘:曾子杀猪。
患在厉王击警鼓,与李悝谩两和也:问题在于厉王击警鼓,与李悝的欺骗行为。
宓子贱:宓子贱,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贤臣。
单父:单父,古代地名。
有若:有若,孔子弟子。
齐不肖:齐国的贤能之人。
官事急:官事紧急。
心忧之:心中忧虑。
臞:瘦弱。
昔者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过去舜弹五弦琴、唱《南风》之歌而天下得到治理。
处女子之色:处女的容貌。
无害于治:对治理没有害处。
无术而御之:没有才能而治理。
身虽瘁臞:身体虽然憔悴瘦弱。
犹未益也:还是没有好处。
楚王:楚国的君主。
田鸠:田鸠,古代楚国人。
显学:显赫的学说,指墨家的学说。
身体则可:他的身体力行是可以的。
言多而不辩:他的言辞多而不善于辩论。
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秦伯把他的女儿嫁给晋国的公子。
晋为之饰装:晋国人为之装饰。
从衣文之媵七十人:随从穿着文采的妾七十几人。
至晋,晋人爱其妾而贱公女:到了晋国,晋国人喜爱那些妾而轻视公女。
此可谓善嫁妾而未可谓善嫁女也:这可以说是善于嫁妾,但还不能说是善于嫁女。
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楚人有把他的珍珠卖给郑国的人。
为木兰之柜,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翡翠:用木兰做柜子,用桂椒熏香,用珠玉装饰,用玫瑰点缀,用翡翠镶嵌。
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郑国人买下他的柜子而退还了他的珍珠。
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这可以说是善于卖柜子,但还不能说是善于卖珍珠。
今世之谈也,皆道辩说文辞之言:现在世上的谈论,都讲究辩论和文辞。
人主览其文而忘有用:君主看到他们的文辞而忘记了实际用途。
墨子之说,传先王之道,论圣人之言,以宣告人:墨子的学说,传承先王的道路,论述圣人的言论,用来告诉人们。
若辩其辞,则恐人怀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如果辩论他的言辞,就怕人们只记住他的文采,忘记了实际,以文采损害了实用。
此与楚人鬻珠、秦伯嫁女同类,故其言多不辩:这与楚人卖珠、秦伯嫁女同类,所以他的言辞多不善于辩论。
惠子:惠子,庄子弟子。
巧为輗,拙为鸢:擅长制作车轴,不擅长制作木鸢。
宋王:宋国的君主。
齐仇:与齐国结仇。
讴癸倡:讴歌癸女,癸女是古代传说中的美女。
行者止观:行路的人停下来观看。
筑者不倦:筑墙的人不知疲倦。
射稽:射稽,古代著名歌手。
癸四板,射稽八板:癸唱四板,射稽唱八板。
擿其坚,癸五寸,射稽二寸:敲打它的坚固程度,癸唱五寸,射稽唱二寸。
良药苦于口:良药苦口。
智者劝而饮之:智者会劝人喝下去。
知其入而已己疾也:知道它进入身体就能治愈疾病。
忠言拂于耳:忠言逆耳。
明主听之:明君会听。
知其可以致功也:知道它可以取得成效。
右御冶工:右边的御冶工。
十日不燕之斋:十天不参加宴会的斋戒。
凡刻削者,以其所以削必小:凡是雕刻的人,因为用来雕刻的东西必须小。
计无度量,言谈之士多棘刺之说也:计划没有度量,言谈的人多有棘刺之论。
囚而问之:囚禁并审问他。
果妄,乃杀之:果然是胡说,于是杀了他。
棘刺之端:棘刺的尖端,这里指极其微小的东西。
母猴:猴子,这里指通过精细的工艺制作的猴子的形象。
五乘之奉:五乘之奉,古代的计量单位,一乘相当于一百二十斤,五乘即六千斤,这里指丰厚的俸禄。
晏阴之间:早晚之间,指一天中的不同时间。
削:雕刻用的工具,这里指雕刻。
白马非马也:出自《庄子·白马非马》,指概念的相对性和局限性。
虚辞:空洞的言辞,没有实际内容的言辞。
杀矢:用于射杀的箭。
彀弩:拉弓射箭。
中秋毫:中秋之毫,指极其微小的东西。
常仪的:固定的靶心。
度:尺寸。
不死之道:指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
相与争年:互相争论年龄。
画筴:画竹签,古代占卜用的工具。
髹筴:涂漆的竹签。
居士:指隐居的人。
巨瓠:大葫芦。
材生:木材未干。
涂濡:涂料未干。
濡涂:未干的涂料。
椽生:椽子未干。
涂干:涂料干透。
椽燥:椽子干燥。
伏檠:放置弓弦的架子。
蹈弦:拉弓弦。
犯机:射箭。
节:节制,这里指控制。
文辩辞:华丽的言辞。
构屋张弓:建造房屋和拉弓射箭,这里指实际的工作。
婴兒:婴儿,这里指无知无识的人。
相为而不周于为己也:互相帮助但不完全为了自己。
卖庸:雇佣劳动力。
播耕:播种和耕作。
调布:调整布匹。
易钱:交换钱币。
羹:汤,这里指食物。
胾:肉块。
如皇之台:如皇的台,指高台。
渊泉之池:深泉的池塘。
罢苦百姓:使百姓疲惫。
煎靡财货:消耗财富。
为民诛之:为了百姓而诛杀他。
桓公:齐桓公,春秋时期齐国国君,是五霸之一,以贤明著称。
仲父:仲父,可能指的是桓公的亲信或顾问,具体身份不详。
蔡女:蔡国的女子,后来成为桓公的妻子。
乘舟:乘坐船只。
荡舟:使船摇晃。
禁之不止:禁止不了。
出之:休弃她。
且复召之:然后又召她回来。
更嫁之:重新嫁给她。
伐蔡:攻打蔡国。
楚之菁茅:楚国进贡给天子的菁茅。
天子:古代中国皇帝的称呼。
吴起: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
中山:战国时期的一个国家。
病疽:一种严重的皮肤和软组织感染。
吮其脓:用口吸出脓液。
赵主父:赵国的君主。
钩梯:一种可以攀爬的梯子。
播吾:地名。
笾豆:古代的一种食器。
席蓐:席子和草垫。
手足胼胝:手脚上的老茧。
面目黧黑:面容黑而粗糙。
咎犯:晋国的大夫。
文公:晋国的君主。
绅:古代官员佩戴的带子。
束之:捆绑。
雕琢:雕刻。
朴:未经雕琢的木料,比喻自然状态。
郢:战国时期的一个国家。
燕相国:燕国的宰相。
举烛:举起蜡烛。
置履:买鞋。
中牟令:中牟县的县令。
襄主:晋国的君主。
中章:中牟县的一个士人。
胥己:中牟县的另一个士人。
相室:宰相的官职。
晋国: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
叔向: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
平公:晋国的君主。
腓痛足痹转筋:小腿疼痛、脚麻痹、肌肉抽搐。
辞仕托:辞去官职。
郑县:战国时期的一个县。
屈公:郑县的一个居民。
李疵:赵国的大夫。
岩穴之士:隐居在山洞中的人。
穷闾陋巷之士:贫穷的巷子里的人。
布衣之士:平民。
齐桓公:齐国的君主。
管仲:齐国的名臣。
素:白色。
傅说:齐国的臣子。
郑简公:郑国的国君,姓姬名坚,春秋时期郑国君主。
子产: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以政治才能著称。
城郭:城墙和城门,泛指城池。
兵甲:兵器,指军事装备。
不虞:意料之外的事情,指不可预知的风险。
俎豆:古代祭祀时盛食物的礼器。
钟鼓:古代乐器,用于祭祀和音乐。
竽瑟:古代弦乐器,竽为竖吹,瑟为横弹。
宋襄公:春秋时期宋国的国君。
涿谷: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右司马:官职,掌管军事。
购强:人名,宋国右司马。
二毛:指头发花白的人,通常指老年人。
险:危险的地方。
厄:困境。
传骑:古代传递信息的骑兵。
且:将要。
烦且之乘:指快马。
驺子韩枢:人名,齐景公的车夫。
势柄:权力。
盂:古代盛水器的形状,比喻国君。
水:比喻民众。
缨:古代系在帽子上或衣领上的装饰物。
原: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箕郑:人名,春秋时期的人物。
魏文侯:战国时期魏国的君主。
虞人:官职,掌管山林。
曾子:春秋时期鲁国的儒家学者,孔子弟子。
彘:猪。
警鼓:军事警报用的鼓。
关市:古代的关卡和市场。
呵难:呵斥并阻止。
伪:假装,假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评注
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远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国小,犹不危之也。君其勿忧。’是以没简公身无患。
这段话中,郑简公对子产表达了担忧,认为国家小,又处于强大的楚国和晋国之间,城防不完善,军备不足,难以应对突发事件。然而,子产以自己的治国理念回应,表示已经加强了对外的防御和对内的守备,即便国家小,也不会有危险。这种内外兼修的治国思想体现了子产深谋远虑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春秋时期小国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处境。
一曰: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子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廕于街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也。
这段话展示了子产的政治才能和治国理念。简公批评子产没有处理好国家事务,导致国家不稳定,百姓不安。子产退而深思,五年后国家安定,盗窃减少,社会风气好转,人民安居乐业。这说明子产不仅能够发现问题,更能够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并且持之以恒地执行,体现了他的政治远见和执行力。
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趋而谏曰:‘楚人众而宋人寡,请使楚人半涉,未成列而击之,必败。’襄公曰:‘寡人闻君子曰:‘不重伤,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列。’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人毕涉成阵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阵矣,公乃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
这段话描绘了宋襄公的仁义之败。在战争中,宋襄公坚持仁义,不听从右司马的建议,结果导致宋军大败,自己也受伤而死。这个故事反映了春秋时期仁义观念与战争现实之间的矛盾,以及坚持仁义可能带来的悲剧。
齐景公游少海,传骑从中来谒曰:‘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景公遽起,传骑又至。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乘,使驺子韩枢御之。’行数百步,以驺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步,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以且烦之良而驺子韩枢之巧,而以为不如下走也。
这段话通过齐景公的出行小事,反映了君臣之间的信任问题。齐景公对传骑的忠诚产生怀疑,最终亲自驾车,甚至弃车步行,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个故事讽刺了君臣之间的不信任,也反映了古代君主对忠诚的重视。
魏昭王欲与官事,谓孟尝君曰:‘寡人欲与官事。’君曰:‘王欲与官事,则何不试习读法?’昭王读法十余简而睡卧矣。王曰:‘寡人不能读此法。’夫不躬亲其势柄,而欲为人臣所宜为者也,睡不亦宜乎。
这段话揭示了魏昭王的不称职。他想要处理国家大事,却连法律条文都读不下去,显示出他对政务的不熟悉和对责任的逃避。孟尝君的回应则讽刺了魏昭王的不切实际和对权力的误用。
孔子曰:‘为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
这句话是孔子的经典论述,将君主与民众的关系比作盂与水的关系。君主如盂,民众如水,君主的行为决定民众的反应。这句话强调了君主的责任和影响力,也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君民关系的理念。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缨。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先民,是先戮以莅民也。
这段话讲述了邹君通过自己的行为来影响民众的故事。邹君喜欢穿长缨,导致长缨价格昂贵,引起了他的困扰。他通过自己先断缨的行为,让民众效仿,从而改变了风气。这个故事反映了领导者的示范作用和对民众的影响力。
叔向赋猎,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这句话体现了公平原则在分配奖励时的应用。叔向在分配猎物时,根据贡献的大小进行分配,体现了公正无私的治国理念。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不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听矣。’一日,申子请仕其从兄官。昭侯曰:‘非所学于子也。听子之谒,败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谒。’申子辟舍请罪。
这段话讲述了韩昭侯和申子之间的对话,反映了法治与人情之间的矛盾。申子强调法治的重要性,而韩昭侯则在实际操作中难以完全执行法律,最终申子为了坚持原则而请罪。
晋文公攻原,裹十日粮,遂与大夫期十日。至原十日,而原不下,击金而退,罢兵而去。士有从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群臣左右谏曰:‘夫原之食竭力尽矣,君姑待之。’公曰:‘吾与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遂罢兵而去。原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归乎?’乃降公。卫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从乎?’乃降公。孔子闻而记之曰:‘攻原得卫者,信也。’
这段话讲述了晋文公攻原的故事,强调了信用在战争中的重要性。晋文公坚守与士兵的约定,即使原城即将被攻下,也坚持撤军,以维护自己的信用。最终,原城和卫国的百姓都因为晋文公的信用而归附于他。
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事,信义。信名则群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远者归之矣。’
这段话讲述了文公询问箕郑如何解决饥荒的问题,箕郑的回答强调了信用的作用。他认为,只有通过信名、信事、信义,才能使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期返而食。’吴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而待之。明日早,令人求故人。故人来,方与之食。
这段话讲述了吴起对故人的尊重和诚信。吴起约定与故人共进晚餐,即使故人未能按时到达,他也坚持等待,体现了他的诚信和尊重他人的态度。
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明日,会天疾风,左右止文侯,不听,曰:‘不可以风疾之故而失信,吾不为也。’遂自驱车往,犯风而罢虞人。
这段话讲述了魏文侯对诚信的重视。即使遇到恶劣天气,他也不愿意因为天气原因而失信,坚持前往与虞人共猎,体现了他的诚信和责任感。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妻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兒戏耳。’曾子曰:‘婴兒非与戏也。婴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这段话讲述了曾子对诚信的坚持。他的妻子为了哄孩子,骗他说要杀猪,曾子知道后,认为这是欺骗孩子的行为,不符合教育原则,因此坚持要杀猪,体现了他的诚信和对教育的重视。
楚厉王有警鼓与百姓为戒,饮酒醉,过而击之也。民大惊。使人止之曰:‘吾醉而与左右戏击之也。’民皆罢。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乃更令明号而民信之。
这段话讲述了楚厉王因醉酒而误击警鼓,导致民众恐慌。这个故事反映了统治者行为对民众心理的影响,以及建立信任的重要性。
李悝警其两和,曰:‘谨警敌人,旦暮且至击汝。’如是者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怠,不信李悝。居数月,秦人来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患也。
这段话讲述了李悝因连续误报敌情而失去部下的信任,最终导致秦人来袭,险些夺走他的军队。这个故事强调了信任在军事行动中的重要性。
一曰:李悝与秦人战,谓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又驰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和曰:‘上矣。’于是皆争上。其明年,与秦人战。秦人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之患。
这段话是李悝因不信而导致失败的另一个例子。他通过虚假的情报误导部下,导致部下争相前进,最终在战斗中失利。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毋使通辞,到至其言以告而知也。
这段话讲述了子产处理诉讼案件的方法。他通过隔离双方,让他们直接陈述,从而了解真相,体现了他的公正和明智。
惠嗣公使人伪关市,关市呵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市乃合之。嗣公谓关市曰:‘某时有客过而予汝金,因谴之。’关市大恐,以嗣公为明察。
这段话讲述了惠嗣公通过伪关市来考验官员的故事。他通过给予金钱来测试官员是否廉洁,最终证明了自己的明察秋毫。这个故事反映了古代统治者对官员廉洁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