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国语》的作者一般认为是春秋时期的学者和历史学家。该书的成书时间不一,后世学者认为它可能是由多位作者根据口述历史整理而成。其内容来源于各个诸侯国的历史叙述,涉及各国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
年代: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约公元前5世纪至4世纪)。
内容简要:《国语》是一部史学与政治理论的经典,内容以各个国家的历史为主,重点记载了春秋时期不同诸侯国的政治、军事与外交事件。全书共分为十二篇,分别讲述了不同国家的历史。通过对当时各国风土人情、国家治理、民生百态的详细记录,展现了春秋时期复杂多变的政治局势和社会秩序。《国语》是了解春秋时期历史与文化的宝贵资料,同时它也是研究中国古代政治、伦理与社会制度的重要文献。书中的许多政治智慧和治国理论对后代儒家学者及政治家有着深远的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周语-单穆公谏景王铸大钟-原文
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
单穆公曰:‘不可。作重币以绝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若积聚既丧,又鲜其继,生何以殖?且夫钟不过以动声,若无射有林,耳弗及也。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间。耳之察和也,在清浊之间;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是故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钟也,听之弗及,比之不度,钟声不可以知和,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于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
‘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若听乐而震,观美而眩,患莫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听和而视正。听和则聪,视正则明。聪则言听,明则德昭。听言昭德,则能思虑纯固。以言德于民,民歆而德之,则归心焉。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然则能乐。夫耳内和声,而口出美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言以信名,明以时动。名以成政,动以殖生。政成生殖,乐之至也。若视听不和,而有震眩,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和。于是乎有狂悖之言,有眩惑之明,有转易之名,有过慝之度。出令不信,刑政放纷,动不顺时,民无据依,不知所力,各有离心。上失其民,作则不济,求则不获,其何以能乐?三年之中,而有离民之器二焉,国其危哉!’
‘王弗听,问之伶州鸠。对曰:‘臣之守官弗及也。臣闻之,琴瑟尚宫,钟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逾宫,细不过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圣人保乐而爱财,财以备器,乐以殖财,故乐器重者从细,轻者从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丝尚宫,匏竹尚议,革木一声。’
‘夫政象乐,乐从和,和从平。声以和乐,律以平声。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诗以道之,歌以咏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革木以节之。物得其常曰乐极,极之所集曰声,声应相保曰和,细大不逾曰平。如是,而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于是乎气无滞阴,亦无散阳,阴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今细过其主妨于正,用物过度妨于财,正害财匮妨于乐。细抑大陵,不容于耳,非和也。听声越远,非平也。妨正匮财,声不和平,非宗官之所司也。’
‘夫有和平之声,则有蕃殖之财。于是乎道之以中德,咏之以中音,德音不愆以合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若夫匮财用、罢民力以逞淫心,听之不和,比之不度,无益于教而离民怒神,非臣之所闻也。’
‘王不听,卒铸大钟。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和。王谓伶州鸠曰:‘钟果和矣。’对曰:‘未可知也。’王曰:‘何故?’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和也。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故谚曰:‘众心成城,众口铄金。’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惧一之废也。’
‘王曰:‘尔老耄矣,何知?’二十五年,王崩,钟不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周语-单穆公谏景王铸大钟-译文
二十三年,国王打算铸造一个巨大的无射钟,并命名为大林。单穆公说:‘不可。制作贵重的货币来耗尽民众的财富,再铸造大钟来展示其奢侈。如果财富已经耗尽,再展示奢侈,人民怎么生活?而且钟不过是为了发出声音,如果无射有林,耳朵也听不到。钟声是为了耳朵,耳朵听不到的,就不是钟声。就像眼睛看不到的,不能算作眼睛的视力。眼睛的观察,不过是在步子和尺寸之间;观察颜色,不过是在墨汁和寻常之间。耳朵的听觉,在清浊之间;观察清浊,不过是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所以先王制定钟的规则,大的不超过一钧,重的不超过一石。音律、度量、衡器由此产生,大小器具由此而出,所以圣人对此非常谨慎。现在国王制作钟,听不到它的声音,比较它不合适,钟声无法知道和谐,制度无法制定节度,对音乐没有好处,却耗费了民财,这有什么用呢!’
‘音乐不过是为了听,美不过是为了看。如果听音乐而感到震动,看美而感到眩晕,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耳朵和眼睛,是心灵的枢纽,所以必须听和谐的声音,看正直的景象。听和谐的声音则耳朵灵敏,看正直的景象则眼睛明亮。耳朵灵敏则言语可听,眼睛明亮则德行昭著。听言语昭著德行,则能深思熟虑。用言语向民众传播德行,民众乐于接受并尊敬,就会归心。上位者得到民心以培养正义,因此做任何事情都能成功,寻求任何东西都能得到。这样就能感到快乐。耳朵里听到和谐的声音,嘴里说出美好的言语,作为法度,向民众宣布,用度量来规范,民众用心灵和力量,乐此不疲,事情顺利完成,这是最大的快乐。嘴里尝到美味,耳朵听到声音,声音和美味激发生气。生气在嘴里成为言语,在眼睛里成为明亮。言语以诚信为名,明亮以适时行动。名以成就政治,行动以繁衍生命。政治成就生命繁衍,这是最大的快乐。如果视听不和谐,有震动和眩晕,那么味道就会不精致,不精致就会生气散乱,生气散乱就会不和谐。于是就有狂妄悖逆的言语,有迷惑的明亮,有变化的名称,有超越常规的度量。发布命令不诚信,刑罚政治混乱,行动不合时宜,民众没有依靠,不知道该怎么做,各自离心。上位者失去民心,做事不成功,寻求不得到,怎么能感到快乐?三年之内,有两件对民众有害的器物,国家就危险了!’
‘乐不过是为了听,美不过是为了看。如果听音乐而感到震动,看美而感到眩晕,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耳朵和眼睛,是心灵的枢纽,所以必须听和谐的声音,看正直的景象。听和谐的声音则耳朵灵敏,看正直的景象则眼睛明亮。耳朵灵敏则言语可听,眼睛明亮则德行昭著。听言语昭著德行,则能深思熟虑。用言语向民众传播德行,民众乐于接受并尊敬,就会归心。上位者得到民心以培养正义,因此做任何事情都能成功,寻求任何东西都能得到。这样就能感到快乐。耳朵里听到和谐的声音,嘴里说出美好的言语,作为法度,向民众宣布,用度量来规范,民众用心灵和力量,乐此不疲,事情顺利完成,这是最大的快乐。嘴里尝到美味,耳朵听到声音,声音和美味激发生气。生气在嘴里成为言语,在眼睛里成为明亮。言语以诚信为名,明亮以适时行动。名以成就政治,行动以繁衍生命。政治成就生命繁衍,这是最大的快乐。如果视听不和谐,有震动和眩晕,那么味道就会不精致,不精致就会生气散乱,生气散乱就会不和谐。于是就有狂妄悖逆的言语,有迷惑的明亮,有变化的名称,有超越常规的度量。发布命令不诚信,刑罚政治混乱,行动不合时宜,民众没有依靠,不知道该怎么做,各自离心。上位者失去民心,做事不成功,寻求不得到,怎么能感到快乐?三年之内,有两件对民众有害的器物,国家就危险了!’
‘有和谐的声音,就有繁衍的财富。因此用中正的德行来引导,用中正的音乐来歌咏,德行和音乐不偏离,能与神明和谐,神明因此安宁,民众因此听从。至于那些耗尽财富、耗尽民力以满足淫欲之心,听到的声音不和谐,比较起来不合适,对教育没有好处,反而使民众愤怒和神明不满,这不是我所听说的。’
‘国王不听,最终铸造了大钟。二十四年,钟铸成,伶人报告说钟声和谐。国王对伶州鸠说:“钟果然和谐了。”伶州鸠回答说:“还不知道。”国王问:“为什么?”回答说:“上位者制作器物,民众准备欣赏,那么就是和谐的。现在财富耗尽,民众疲惫,没有人不怨恨,我不知道它是否和谐。而且民众所喜爱的,很少有失败的;他们所厌恶的,很少有不被废除的。所以谚语说:“众志成城,众口铄金。”三年之内,有害的器物两次兴起,担心一次废除。’国王说:“你年纪大了,知道什么?”二十五年,国王去世,钟声不和谐。’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周语-单穆公谏景王铸大钟-注解
无射:无射,古代乐律之一,是古代音律的名称,代表音阶中的某个音高。
大林:大林,指大型钟,这里指的是王将要铸造的一口大钟。
单穆公:单穆公,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大臣,这里指的是单穆公对王的铸钟计划表示反对。
重币:重币,指货币,这里指的是铸造大钟所耗费的财力。
民资:民资,指民众的财富。
鲜:鲜,通“显”,显扬,这里指显赫,使显赫。
继:继,继续,这里指继续铸造大钟。
积聚:积聚,指财富的积累。
生:生,指民众的生活。
殖:殖,繁殖,这里指维持生活。
耳:耳,指耳朵,这里指听觉。
钧:钧,古代重量单位,合三十斤。
石:石,古代重量单位,合一百二十斤。
律度量衡:律度量衡,指音律、度量、衡器,是古代度量标准。
器用:器用,指器物和用途。
宪令:宪令,指法律和命令。
八风:八风,指八个方向的气息,这里指音乐和声音的和谐。
阴:阴,指阴气,这里指负面情绪。
阳:阳,指阳气,这里指正面情绪。
和:和,和谐,这里指音乐和声音的和谐。
平:平,平和,这里指音乐和声音的平和。
宗官:宗官,指主管音乐的官职。
中德:中德,指中正的德行。
中音:中音,指中正的音乐。
愆:愆,过错,这里指不违背。
神人:神人,指神和人民。
淫心:淫心,指过度的欲望。
铄金:铄金,指熔化金属,这里比喻众人的力量强大。
废:废,废弃,这里指失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周语-单穆公谏景王铸大钟-评注
这段古文出自《左传》,记载了春秋时期晋国单穆公与晋景公关于铸钟的争论。单穆公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角度出发,对铸钟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伶州鸠则从音乐和礼仪的角度进行了回应。以下是对这段古文的逐行赏析:
‘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这句话开篇点明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晋景公欲铸无射钟,以成大林。无射钟,即指音调低沉的钟,大林则是指钟林,即钟的集合。这里晋景公的意图明显,希望通过铸钟来彰显国力。
‘单穆公曰:“不可。”’单穆公作为晋国的贤臣,深知铸钟之弊,因此直言不可。
‘作重币以绝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单穆公指出铸钟会导致国家财政空虚,民资流失,进而影响国家的持续发展。
‘若积聚既丧,又鲜其继,生何以殖?’单穆公进一步强调,如果国家财富耗尽,民众生活难以维持,那么国家的繁荣昌盛从何而来?
‘且夫钟不过以动声,若无射有林,耳弗及也。’单穆公认为,铸钟的目的在于发出声音,而声音的高低并不影响国家的繁荣。
‘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单穆公进一步阐述,如果声音无法被人听到,那么它就不再是钟声。
‘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单穆公以目不能见物为例,说明钟声不能因为无法听到就不存在。
‘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间。’单穆公指出,人的感官所能感知的范围是有限的。
‘耳之察和也,在清浊之间;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单穆公认为,人们对于声音的感知也是有限的。
‘是故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单穆公以先王的制度为例,说明铸钟应该遵循一定的规律。
‘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故圣人慎之。’单穆公强调,铸钟应该遵循律度量衡,以保持国家的稳定。
‘今王作钟也,听之弗及,比之不度,钟声不可以知和,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于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单穆公认为,晋景公铸钟的行为不符合先王的制度,无益于国家,反而浪费了民脂民膏。
‘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单穆公认为,音乐和美都是用来愉悦人心的,而不应该成为负担。
‘若听乐而震,观美而眩,患莫甚焉。’单穆公指出,过度的音乐和美会让人感到不适。
‘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听和而视正。’单穆公认为,耳目是心灵的窗户,只有保持耳目的和谐,才能保持心灵的安宁。
‘听和则聪,视正则明。’单穆公进一步阐述,只有保持耳目的和谐,才能使人聪明、明智。
‘聪则言听,明则德昭。’单穆公认为,聪明和明智的人能够听到正确的言论,展现出高尚的品德。
‘听言昭德,则能思虑纯固。’单穆公强调,只有听取正确的言论,才能使人的思想坚定不移。
‘以言德于民,民歆而德之,则归心焉。’单穆公认为,通过言论向民众传播德行,民众才会心悦诚服。
‘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单穆公指出,只有得到民心,才能使国家繁荣昌盛。
‘然则能乐。’单穆公认为,只有保持心灵的和谐,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快乐。
‘夫耳内和声,而口出美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单穆公认为,通过音乐和言论来教育民众,可以使国家稳定。
‘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单穆公指出,声音和味道可以激发人的生命力。
‘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单穆公认为,声音和味道可以转化为语言和视觉。
‘言以信名,明以时动。’单穆公强调,语言和视觉应该符合实际情况。
‘名以成政,动以殖生。’单穆公认为,语言和视觉可以用来治理国家,促进社会的发展。
‘政成生殖,乐之至也。’单穆公认为,只有国家治理得当,社会才能繁荣昌盛。
‘若视听不和,而有震眩,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和。’单穆公指出,如果视听不和,就会导致身体和心灵的不和谐。
‘于是乎有狂悖之言,有眩惑之明,有转易之名,有过慝之度。’单穆公认为,视听不和会导致社会风气败坏。
‘出令不信,刑政放纷,动不顺时,民无据依,不知所力,各有离心。’单穆公指出,视听不和会导致国家治理混乱。
‘上失其民,作则不济,求则不获,其何以能乐?’单穆公认为,如果失去了民心,国家就无法繁荣昌盛。
‘三年之中,而有离民之器二焉,国其危哉!’单穆公以铸钟为例,说明视听不和会导致国家危机。
‘王弗听,问之伶州鸠。’晋景公不听单穆公的劝告,反而询问伶州鸠的意见。
‘对曰:“臣之守官弗及也。”’伶州鸠表示自己只是负责音乐,对于铸钟的问题并不了解。
‘臣闻之,琴瑟尚宫,钟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逾宫,细不过羽。’伶州鸠从音乐和礼仪的角度,阐述了乐器制作的原则。
‘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伶州鸠认为,宫音是音乐的主导。
‘圣人保乐而爱财,财以备器,乐以殖财,故乐器重者从细,轻者从大。’伶州鸠认为,圣人应该珍惜音乐和财富。
‘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丝尚宫,匏竹尚议,革木一声。’伶州鸠以乐器为例,说明了不同乐器的制作原则。
‘夫政象乐,乐从和,和从平。’伶州鸠认为,政治和音乐一样,应该追求和谐。
‘声以和乐,律以平声。’伶州鸠指出,音乐和声音应该保持和谐。
‘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诗以道之,歌以咏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革木以节之。’伶州鸠以乐器为例,说明了音乐的制作过程。
‘物得其常曰乐极,极之所集曰声,声应相保曰和,细大不逾曰平。’伶州鸠认为,音乐应该遵循一定的规律。
‘如是,而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伶州鸠以乐器为例,说明了音乐的制作过程。
‘于是乎气无滞阴,亦无散阳,阴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伶州鸠认为,音乐应该符合自然规律。
‘今细过其主妨于正,用物过度妨于财,正害财匮妨于乐。’伶州鸠指出,如果音乐制作过度,就会影响国家的财政。
‘细抑大陵,不容于耳,非和也。听声越远,非平也。妨正匮财,声不和平,非宗官之所司也。’伶州鸠认为,音乐制作应该遵循一定的规律。
‘夫有和平之声,则有蕃殖之财。’伶州鸠认为,音乐可以促进国家财富的增长。
‘于是乎道之以中德,咏之以中音,德音不愆以合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伶州鸠认为,音乐应该符合道德规范。
‘若夫匮财用、罢民力以逞淫心,听之不和,比之不度,无益于教而离民怒神,非臣之所闻也。’伶州鸠指出,如果音乐制作过度,就会导致社会风气败坏。
‘王不听,卒铸大钟。’晋景公不听伶州鸠的劝告,坚持铸钟。
‘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和。’钟铸成后,伶人认为钟声和谐。
‘王谓伶州鸠曰:“钟果和矣。”’晋景公询问伶州鸠关于钟声的看法。
‘对曰:“未可知也。”’伶州鸠表示自己无法确定钟声是否和谐。
‘王曰:“何故?”’晋景公询问原因。
‘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和也。”’伶州鸠认为,如果民众能够享受到音乐,那么钟声就是和谐的。
‘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伶州鸠指出,民众对于音乐有着自己的喜好。
‘故谚曰:“众心成城,众口铄金。”’伶州鸠引用了谚语,说明民众的力量。
‘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惧一之废也。’伶州鸠认为,如果铸钟的行为导致国家财政困难,那么钟声就不可能和谐。
‘王曰:“尔老耄矣,何知?”’晋景公认为伶州鸠年纪已大,无法理解铸钟的重要性。
‘二十五年,王崩,钟不和。’晋景公去世后,钟声仍然不和谐。这段古文通过晋景公与单穆公、伶州鸠之间的争论,反映了春秋时期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矛盾。单穆公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角度出发,对铸钟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伶州鸠则从音乐和礼仪的角度进行了回应。这段古文不仅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也体现了先贤们对于国家治理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