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管仲(约公元前720年-公元前645年),春秋时期齐国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学家,管子是他的重要政治、经济和军事理论的集大成之作。管仲致力于改革和加强齐国的国力,他的政治、经济思想深刻影响了后世。
年代: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
内容简要:《管子》是管仲所倡导的政治、军事、经济理论的汇集。书中内容广泛,涵盖了治国理政、军事战略、经济管理等多个方面,提出了许多深刻的政治哲学与经济学理论。管仲主张通过改革和合理的政治制度来增强国家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提出了“重农抑商”“官员责任制”“赋税改革”等观点,推动了齐国经济的发展。在军事上,他提倡兵员的精简与训练,注重军事战略的灵活运用。《管子》中的许多思想对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制度、军事战略和经济政策产生了重要影响,成为古代政治学和管理学的重要参考书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管子-八观-原文
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横通,闾闬不可以毋阖,宫垣关闭不可以不修。
故大城不完,则乱贼之人谋;郭周外通,则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横通,则攘夺窃盗者不止;闾闬无阖,外内交通,则男女无别;宫垣不备,关闭不固,虽有良货,不能守也。
故形势不得力非,则奸邪之人悫愿;禁罚威严,则简慢之人整齐;宪令著明,则蛮夷之人不敢犯;赏庆信必,则有功者劝;教训习俗者众,则君民化变而不自知也。
是故明君在上位,刑省罚寡,非可刑而不刑,非可罪而不罪也;明君者,闭其门,塞其涂,弇其迹,使民毋由接于淫非之地,是以民之道正行善也若性然。
故罪罚寡而民以治矣。
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以知也。
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谨,地宜不任,草田多秽,耕者不必肥,荒者不必墝,以人猥计其野,草田多而辟田少者,虽不水旱,饥国之野也。
若是而民寡,则不足以守其地,若是而民众,则国贫民饥。
以此遇水旱,则众散而不收;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
民饥者不可以使战。
众散而不收,则国为丘墟。
故曰:有地君国,而不务耕耘,寄生之君也。
故曰: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知也。
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蓄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
夫山泽广大,则草木易多也。
壤地肥饶,则桑麻易植也。
荐草多衍,则六畜易繁也。
山泽虽广,草木毋禁,壤地虽肥。
桑麻毋数;荐草虽多,六畜有征,闭货之门也。
故曰:“时货不遂”。
金玉虽多,谓之贫国也。
故曰:“行其山泽,观其桑麻,计其六畜之产,而贫富之国可知也。”
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
夫国城大而田野浅狭者,其野不足以养其民。
城域大而人民寡者,其民不足以守其城。
宫营大而室屋寡者,其室不足以实其宫。
室屋众而人徒寡者,其人不足以处其室。
囷仓寡而台榭繁者,其藏不足以共其费。
故曰:“主上无积而宫室美,氓家无积而衣服修,乘车者饰观望,灸行者杂文采,本资少而末用多者,侈国之俗也。”
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故奸邪之所生,生于匮不足;匮不足之所生,生于侈;侈之所生,生于毋度;故曰:“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之急也。”
不通于若计者,不可使用国。
故曰:“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
课兇饥,计师役,观台榭,量国费,而实虚之国可知也。
凡田野万家之众,可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为足矣。
万家以下,则就山泽可矣。
万家以上,则去山泽可矣。
彼野悉辟而民无积者,国地小而食地浅也。
田半垦而民有余食而粟米多者,国地大而食地博也。
国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货而臣好利者也。
辟地广而民不足者,上赋重,流其藏者也,故曰:“粟行于三百里,则国毋一年之积;粟行于四百里,则国毋二年之积;粟行于五百里,则众有饥色;”
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兇。
小兇三年而大兇,大兇,则众有大遗苞矣。
什一之师,什三毋事,则稼亡三之一。
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盖积也,则道有损瘠矣。
什一之师,三年不解,非有余食也,则民有鬻子矣。
故曰:“山林虽近。草木虽美,宫室必有度,禁发必有时,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独伐也,大木不可独举也,大木不可独鉉也,大木不可加之薄墙之上。”
故曰:“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国虽充盈,金玉虽多,宫室必有度;江海虽广,池泽虽博,鱼鳖虽多,罔罟必有正。”
船网不可一财而成也。
非私草木爱鱼鳖也,恶废民于生谷也。
故曰:“先王之禁山泽之作者,博民于生谷也。”
彼民非谷不食,谷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动,民非作力毋以致财,天下之所生,生于用力;力之所生,生于劳身,是故主上用财毋已,是民用力毋休也,故曰:“台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
民毋余积者,其禁不必止,众有遗苞者,其战不必胜。
道有损瘠者,其守不必固。
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战不必胜,守不必固,则危亡随其后矣;故曰:“课兇饥,计师役,观台榭,量国费,实虚之国可知也。”
入州里,观习俗,听民之所以化其上。
而治乱之国可知也。
州里不鬲,闾闬不设,出入毋时,早晏不禁,则攘夺窃盗,攻击残贼之民,毋自胜矣。
食谷水,巷凿井,场容接,树木茂,宫墙毁坏,门户不闭,外内交通,则男女之别毋自正矣。
乡毋长游,里毋士舍,时无会同,丧烝不聚,禁罚不严,则齿长辑睦,毋自生矣。
故帐礼不谨,则民不修廉,论贤不乡举,则士不及行,货财行于国,则法令毁于官。
请谒得于上,则党与成于下。
乡官毋法制,百姓群徒不从;此亡国弒君之所自生也。
故曰:“入州里,观习俗,听民之所以化其上者,而治乱之国可知也。”
入朝廷,观左右,求本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
功多为上,禄赏为下,则积劳之臣,不务尽力。
治行为上,爵列为下,则豪桀材臣,不务竭能。
便辟左右,不论功能,而有爵禄,则百姓疾怨。
非上贱爵轻禄。
金玉货财商贾之人,不论志行,而有爵禄也,则上令轻,法制毁。
权重之人,不论才能,而得尊位,则民倍本行而求外势。
彼积劳之臣,不务尽力。
则兵士不战矣。
豪桀材人不务竭能,则内治不别矣。
百姓疾怨,非上贱爵轻禄,则上毋以劝众矣。
上令轻,法制毁,则君毋以使臣,臣毋以事君矣。
民倍本行而求外势,则国之情伪竭在敌国矣。
故曰:‘入朝廷,观左右,求本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
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其威严宽惠,行于其民与不行于其民可知也。
法虚立而害疏远,令一布而不听者存,贱爵禄而毋功者富,然则众必轻令,而上位危。
故曰:‘良田不在战士,三年而兵弱。赏罚不信,五年而破。上卖官爵,十年而亡。倍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战不胜,弱也。
地四削,入诸侯,破也。
离本国,徙都邑,亡也。
有者异姓,灭也。
故曰:‘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其威严宽惠,而行于其民不行于其民可知也。’
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
敌国彊而与国弱,谏臣死而谀臣尊,私情行而公法毁,然则与国不恃其亲,而敌国不畏其彊,豪杰不安其位,而积劳之人不怀其禄。
悦商贩而不务本货,则民偷处而不事积聚。
豪杰不安其位,则良臣出,积劳之人不怀其禄,则兵士不用。
民偷处而不事积聚,则囷仓空虚,如是而君不为变。
然则攘夺窃盗,残贼进取之人起矣。
内者廷无良臣,兵士不用,囷仓空虚,而外有彊敌之忧,则国居而自毁矣。
故曰:‘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
故以此八者观人主之国,而人主毋所匿其情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管子-八观-译文
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横通,闾闬不可以毋阖,宫垣关闭不可以不修。
所以大城如果不完整,就会有人策划叛乱;郭周如果与外界相通,就会有人做奸细逃跑;里域如果横通,就会有抢夺盗窃的人不止;闾闬如果没有关闭,内外交通,就会男女不分;宫垣如果不完备,关闭不牢固,即使有好的货物,也无法守住。
所以形势得不到有效的管理,就会有人邪恶;禁令和惩罚严厉,就会让傲慢的人变得规矩;法律明确,就会让外族不敢侵犯;奖赏和庆典诚信,就会激励有功的人;教育和习俗普及,就会使君民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因此,明君在上位,刑罚减少,不是该刑罚而不刑罚,不是该惩罚而不惩罚;明君会关闭门户,堵塞道路,隐藏踪迹,使民众无法接触到邪恶之地,因此民众自然就会行善。
所以刑罚少而国家治理得好。
在田野中行走,观察他们的耕作,计算他们的农事,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富足还是饥饿。
如果耕作不深,除草不认真,土地不适宜,草地脏乱,耕作者不富裕,荒地不肥沃,以人多的程度来计算他们的田野,草地多而可耕之地少,即使没有水旱灾害,也是饥饿国家的田野。
如果民众少,就不足以保卫他们的土地;如果民众多,国家就会贫穷,民众就会饥饿。如果遇到水旱灾害,民众就会散乱而无法收容;那些民众不足以保卫土地的,他们的城池就不牢固。民众饥饿的不能让他们去战斗。民众散乱而无法收容,国家就会变成废墟。
所以说:拥有土地治理国家,却不致力于耕作,这样的君主就像是寄生的。
所以在田野中行走,观察他们的耕作,计算他们的农事,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富足还是饥饿。
在山泽中行走,观察他们的桑麻,计算他们的六畜产量,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贫穷还是富足。
山泽广阔,草木容易多;土地肥沃,桑麻容易种植;草地多,六畜容易繁殖。山泽虽然广阔,草木没有限制,土地虽然肥沃,桑麻没有限制;草地虽然多,六畜有规定,关闭货物的大门。
所以说:‘时机和货物不顺利’。金玉虽然多,但称之为贫穷的国家。
所以说:在山泽中行走,观察他们的桑麻,计算他们的六畜产量,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贫穷还是富足。
进入城市,观察他们的宫室,观看他们的车马衣服,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奢侈还是节俭。
如果国家城市大而田野狭窄,那么田野不足以养活民众。如果城市大而人民少,那么民众不足以保卫城市。如果宫室大而房屋少,那么房屋不足以充实宫室。如果房屋多而人少,那么人不足以居住。如果仓库少而楼台亭阁多,那么储存不足以满足开支。
所以说:‘君主没有积蓄而宫室华丽,平民没有积蓄而衣服讲究,乘车的人装饰华丽,骑马的人装饰繁复,根本财富少而末节花费多,这是奢侈国家的风俗。’国家奢侈就会花费巨大,花费巨大就会民众贫穷,民众贫穷就会产生邪恶的智慧,邪恶的智慧产生就会产生邪恶的行为;所以邪恶的产生,来源于匮乏不足;匮乏不足的产生,来源于奢侈;奢侈的产生,来源于没有节制;所以说:‘审慎度量,节约衣服,俭省开支,禁止奢侈,是国家的重要任务。’不懂得这些的人,不能被用来治理国家。
所以说:进入城市,观察他们的宫室,观看他们的车马衣服,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奢侈还是节俭。
考察饥荒,计算兵役,观察楼台亭阁,衡量国家开支,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充实还是空虚。
凡是有万家之众的田野,可以食用的土地,方圆五十里,就足够了。万家以下的,就靠近山泽也可以。万家以上的,就可以远离山泽。
那些田野全部开垦而民众没有积蓄的,国家土地小而食用地少。土地开垦一半而民众有剩余食物且粮食多的,国家土地大而食用地广。
国家土地大而田野不开垦的,是因为君主喜欢财富而臣子喜欢利益。开垦土地广而民众不足的,是因为赋税重,流散了他们的积蓄。
所以说:‘粮食运输到三百里,国家就没有一年的积蓄;粮食运输到四百里,国家就没有两年的积蓄;粮食运输到五百里,民众就会有饥饿的面色。’如果庄稼损失三分之一,称之为小饥荒。小饥荒三年后变成大饥荒,大饥荒,民众就会有严重的饥饿。
十分之一的兵役,十分之三的人不从事农事,庄稼就会损失三分之一。庄稼损失三分之一,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那就是道路有损失。
十分之一的兵役,三年不解散,如果不是因为有余粮,那么民众就会有卖子的。
所以说:‘山林虽然近,草木虽然美,宫室必须有节制,禁令必须有规定,这是为什么?’‘大树不能单独砍伐,大树不能单独举起,大树不能单独挖掘,大树不能加在薄墙上。’‘山林虽然广,草木虽然美,禁令必须有规定;国家虽然富足,金玉虽然多,宫室必须有节制;江海虽然广,池沼虽然多,鱼鳖虽然多,渔网必须有规定。’船网不能一次就准备好。不是因为私心喜欢草木和鱼鳖,而是讨厌浪费民众去种植粮食。
所以说:‘先王禁止山泽的开发者,是为了让民众广泛地种植粮食。’那些民众如果不是粮食不能吃,粮食如果不是土地不能生长,土地如果不是民众不能开垦,民众如果不是努力工作就不能获得财富,天下所生产的,都是因为努力;力量的产生,来源于劳作身体,所以君主用财不能停止,民众劳作不能休息,所以说:‘楼台亭阁相望,上下之间就会互相怨恨。’民众没有剩余积蓄的,禁令就不必要;民众有剩余的,战斗就不必要胜利;道路有损失的,守卫就不必要牢固。
所以命令不必执行,禁令不必停止,战斗不必胜利,守卫不必牢固,危险和灭亡就会随之而来;所以说:‘考察饥荒,计算兵役,观察楼台亭阁,衡量国家开支,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充实还是空虚。’
进入州里,观察习俗,听取民众是如何受到上层影响的。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治理得好还是混乱。
州里没有隔阂,闾闬没有设置,出入没有时间限制,早晚不禁止,就会有人抢夺盗窃,攻击残害他人,无法自我控制。
吃谷物和水,巷子里挖井,场地宽敞,树木茂盛,宫墙损坏,门户不关闭,内外交通,男女之间的界限就不再分明。
乡里没有长游,里中没有士舍,时无集会,丧事不聚,禁令不严,长幼之间和睦相处,就会自然产生。
如果礼仪不严谨,民众就不会修养廉洁;如果不按照乡里的推荐举贤,那么士人就不会有行动;如果货物在国中流通,那么法律就会在官员手中被破坏。
如果请托能够在上面得到,那么在下面就会形成党派。
如果乡官没有法制,百姓群徒就不会听从;这就是亡国弑君的根源。
所以说:‘进入州里,观察习俗,听取民众是如何受到上层影响的,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是治理得好还是混乱。’
进入朝廷,观察左右大臣,寻找本朝的官员,讨论他们地位的高低,这样就能知道国家的强弱。功劳多的人地位高,而俸禄和赏赐给地位低的人,那么积累功劳的臣子就不会尽力而为。治理有成绩的人地位高,而爵位和官职给地位低的人,那么有才能的豪杰就不会竭尽全力。亲近左右的人,不考虑他们的能力,只要有爵位和俸禄,那么百姓就会怨恨。这不是因为皇帝轻视爵位和俸禄。金玉财宝商贾之人,不考虑他们的品行,只要有爵位和俸禄,那么皇帝的命令就会变得轻视,法制就会被破坏。权重的人不考虑他们的才能,而得到尊贵的地位,那么百姓就会背离正道,追求外部的权势。那些积累功劳的臣子不努力,那么士兵就不会战斗。有才能的豪杰不竭尽全力,那么内部治理就会混乱。百姓怨恨,不是因为皇帝轻视爵位和俸禄,那么皇帝就无法激励众人。皇帝的命令被轻视,法制被破坏,那么君主就无法使臣子服从,臣子就无法侍奉君主。百姓背离正道,追求外部的权势,那么国家的虚实就会暴露给敌国。所以说:“进入朝廷,观察左右大臣,寻找本朝的官员,讨论他们地位的高低,这样就能知道国家的强弱。”
制定法律,发布命令,面对大众使用民众,衡量他们的威严、宽厚和仁惠,这些是否得到民众的执行,就可以知道了。法律虽然制定但没有人执行,命令虽然发布但没有人听从,地位低的人虽然爵位和俸禄少但没有功绩却很富有,那么民众必然轻视命令,上位的人就会危险。所以说:“良田不在战士手中,三年后军队就会变得弱小。赏罚不公,五年后国家就会败亡。皇帝卖官鬻爵,十年后国家就会灭亡。背离人伦,行为像禽兽,十年后国家就会灭亡。”战争不胜,就是弱小。土地被四周的诸侯割据,就是败亡。离开本国,迁都,就是灭亡。国家被异姓的人控制,就是灭亡。所以说:“制定法律,发布命令,面对大众使用民众,衡量他们的威严、宽厚和仁惠,这些是否得到民众的执行,就可以知道了。”
计算敌友,衡量上级的意图,考察国家的根本,观察民众的财产有余还是不足,这样就能知道国家的存亡。敌国强大而盟友弱小,忠言逆耳的谏臣被杀,阿谀奉承的臣子受到尊敬,私情横行而公法被破坏,那么盟友不会依赖他们的亲近,敌国不会畏惧他们的强大,有才能的人不安于位,积累功劳的人不珍惜他们的俸禄。取悦商贩而不重视本国的货物,那么民众就会偷安而不致力于积累。有才能的人不安于位,那么良臣就会离开,积累功劳的人不珍惜他们的俸禄,那么士兵就不会战斗。民众偷安而不致力于积累,那么粮仓就会空虚,如果君主不改变,那么抢夺、盗窃、残忍、进取的人就会兴起。国内没有良臣,士兵不战斗,粮仓空虚,而外面有强大的敌国威胁,那么国家就会自我毁灭。所以说:“计算敌友,衡量上级的意图,考察国家的根本,观察民众的财产有余还是不足,这样就能知道国家的存亡。”
因此,通过这八点来观察君主的国家,君主就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管子-八观-注解
大城:指都城或大城市,古代城市通常有城墙和城门。
郭周:古代城市的外围城墙,用以保护城市。
里域:古代城市中的居住区,通常由多个闾组成。
闾闬:古代城市中的居住单位,相当于现代的街道。
宫垣:宫墙,指皇宫或重要建筑物的围墙。
乱贼之人:指制造混乱和犯罪的坏人。
奸遁逾越者:指逃避法律的人。
攘夺窃盗者:指抢劫和盗窃的人。
男女无别:指男女混杂无序,不符合社会规范。
赏庆信必:指奖励和庆贺要真实可信。
教训习俗者众:指教育和风俗习惯对人的影响很大。
刑省罚寡:指刑罚少而精。
禁罚威严:指禁止和惩罚要有威严。
宪令著明:指法律和命令要明确。
蛮夷之人:指外来的或不文明的人。
时货不遂:指货物流通不畅。
山泽:指山林和湖泊。
六畜:指牛、马、羊、猪、狗、鸡等家畜。
侈俭之国:指奢侈或节俭的国家。
囷仓:指储藏粮食的仓库。
台榭:指高大的建筑,如亭台楼阁。
课兇饥:指检查饥荒和灾荒。
师役:指军队和劳役。
山林:指山林地区。
禁发必有时:指采伐树木必须有规定的时间。
先王:指古代的贤明君主。
州里:古代的地方行政单位。
闾闬不设:指没有设置闾闬。
出入毋时:指没有规定出入的时间。
食谷水:指吃谷物和水。
场容接:指场地宽敞。
树木茂:指树木茂盛。
宫墙毁坏:指宫墙损坏。
门户不闭:指门户不关闭。
乡毋长游:指乡里没有长者。
里毋士舍:指里中没有士舍。
时无会同:指没有定期集会。
丧烝不聚:指丧事不聚集。
禁罚不严:指禁止和惩罚不严格。
齿长辑睦:指年长者和睦相处。
帐礼不谨:指礼仪不严谨。
论贤不乡举:指选拔贤能不以乡里为单位。
货财行于国:指货物和财富在国家流通。
请谒得于上:指向上级请托。
党与成于下:指在下面形成党派。
亡国弒君:指国家灭亡和君主被杀。
化其上:指影响上级或领导。
治乱之国:指治理得好的或治理得乱的国家。
朝廷:古代国家的最高行政机构,皇帝和其官员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
左右:古代指左右两边的官员,这里泛指朝廷中的官员。
本朝:指当前的朝代。
臣:古代对官员的称呼。
论:讨论,评判。
贵贱:地位的高低。
彊弱:强大与弱小。
功多:功劳大。
禄赏:官职和赏赐。
积劳:积累的功劳。
治行:治理国家的行为。
豪桀:指才能出众的人。
材臣:有才能的官员。
便辟:指亲近的人。
功能:能力和功绩。
金玉货财:指财富。
商贾:商人。
权重:权力大。
本行:本来的行为,指诚实劳动。
外势:外来的势力或权势。
敌国:敌对的国家。
威严:威严的气度。
宽惠:宽容和仁慈。
法虚立:法律只是形式上设立,没有实际执行。
害疏远:对远方的人有害。
令一布:命令一旦发布。
听者存:有人听从。
贱爵禄:轻视爵位和禄位。
人伦: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系。
禽兽行:像禽兽一样的行为,指不道德的行为。
异姓:非同一姓氏的人。
置法出令:制定法律和发布命令。
临众用民:面对大众使用民众。
计:考虑,衡量。
敌与:敌对的国家和友好的国家。
上意:上级的意图。
国本:国家的根本,指国家的根本制度和原则。
民产:民众的财产。
情伪:真实与虚假。
八者:上述提到的八个方面。
人主:君主,指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管子-八观-评注
入朝廷,观左右,求本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
此句以入朝廷为引,强调观察朝廷中官员的贵贱,可以知晓国家的强弱。‘观左右’指的是观察左右大臣的言行,‘求本朝之臣’则是对本朝官员的考察。‘论上下之所贵贱者’是对官员地位高低的评价,这样的评价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强弱。此句体现了古人对政治体制和官员行为的深刻认识,强调政治清明、官员廉洁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功多为上,禄赏为下,则积劳之臣,不务尽力。
此句指出,如果功绩大的官员得不到应有的赏赐,而赏赐却给了无功之人,那么那些长期辛勤工作的官员就会失去动力。‘积劳之臣’指的是那些为国家辛勤工作、积累了功绩的官员,‘不务尽力’则表示他们不再全力以赴。这句话揭示了奖赏与功绩不匹配会导致国家治理不力的现象。
治行为上,爵列为下,则豪桀材臣,不务竭能。
此句指出,如果治理国家的能力被忽视,而爵位却成为评价官员的标准,那么那些有才华的官员就会失去发挥能力的动力。‘豪桀材臣’指的是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官员,‘不务竭能’则表示他们不再全力以赴。这句话强调了官员评价标准的重要性,以及评价标准与国家治理之间的关系。
便辟左右,不论功能,而有爵禄,则百姓疾怨。
此句指出,如果朝廷中的宠臣只因为得到皇帝的宠爱而获得爵位和禄位,而不考虑他们的实际能力,那么百姓就会对这样的不公平现象感到愤怒。‘便辟左右’指的是皇帝身边的宠臣,‘百姓疾怨’则表示百姓的不满。这句话揭示了宫廷政治对百姓生活的影响,以及宫廷政治与百姓利益之间的矛盾。
非上贱爵轻禄。
此句是对前一句的补充,指出皇帝并不是轻视爵位和禄位,而是因为宫廷政治的腐败导致爵位和禄位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金玉货财商贾之人,不论志行,而有爵禄也,则上令轻,法制毁。
此句指出,如果商人因为财富而获得爵位和禄位,而不考虑他们的品德和志向,那么皇帝的命令就会变得轻视,法制也会遭到破坏。‘金玉货财商贾之人’指的是那些富有商人,‘上令轻’则表示皇帝的命令不再被重视,‘法制毁’则表示法制的破坏。
权重之人,不论才能,而得尊位,则民倍本行而求外势。
此句指出,如果那些权重之人因为权力而获得尊位,而不考虑他们的才能,那么百姓就会更加追求外在的权力和地位,而忽视自己的本分。‘权重之人’指的是那些有权势的人,‘民倍本行’则表示百姓的本分被忽视。
彼积劳之臣,不务尽力。
此句再次强调,那些长期辛勤工作的官员如果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就会失去工作的动力。
豪桀材人不务竭能,则内治不别矣。
此句指出,如果那些有才华的官员不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么国家的内部治理就会陷入混乱。
百姓疾怨,非上贱爵轻禄,则上毋以劝众矣。
此句指出,百姓的不满并非因为皇帝轻视爵位和禄位,而是因为皇帝无法通过这些手段来激励民众。
上令轻,法制毁,则君毋以使臣,臣毋以事君矣。
此句指出,如果皇帝的命令不再被重视,法制遭到破坏,那么皇帝就无法有效地治理国家,而臣子也无法忠诚地侍奉皇帝。
民倍本行而求外势,则国之情伪竭在敌国矣。
此句指出,如果百姓都追求外在的权力和地位,那么国家的真实情况就会被敌国所了解。
故曰:‘入朝廷,观左右,求本朝之臣,论上下之所贵贱者,而彊弱之国可知也。’
这句话是对前面内容的总结,强调通过观察朝廷中的官员和他们的地位,可以判断一个国家的强弱。
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其威严宽惠,行于其民与不行于其民可知也。
此句指出,通过制定法律和命令,以及如何对待民众,可以判断一个国家的治理是否有效。‘置法出令’指的是制定法律和命令,‘临众用民’则表示如何对待民众,‘计其威严宽惠’则是对治理手段的评价。
法虚立而害疏远,令一布而不听者存,贱爵禄而毋功者富,然则众必轻令,而上位危。
此句指出,如果法律只是形式上的存在,而不被严格执行,那么上位者就会面临危险。‘法虚立而害疏远’表示法律只是形式上的,‘令一布而不听者存’则表示命令不被执行,‘贱爵禄而毋功者富’则表示没有功绩的人却得到了财富。
故曰:‘良田不在战士,三年而兵弱。赏罚不信,五年而破。上卖官爵,十年而亡。倍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这句话是对前面内容的进一步阐述,指出国家治理不善会导致国家的衰败和灭亡。
战不胜,弱也。地四削,入诸侯,破也。离本国,徙都邑,亡也。有者异姓,灭也。
这句话是对国家衰败和灭亡的原因进行总结,指出战争失败、领土丧失、国家分裂、异族统治等因素都会导致国家的灭亡。
故曰:‘置法出令,临众用民,计其威严宽惠,而行于其民不行于其民可知也。’
这句话是对前面内容的总结,强调通过观察法律和命令的执行情况,可以判断一个国家的治理是否有效。
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
此句指出,通过分析敌友关系、皇帝的意图、国家的根本情况以及民众的财产状况,可以判断一个国家的存亡。
敌国彊而与国弱,谏臣死而谀臣尊,私情行而公法毁,然则与国不恃其亲,而敌国不畏其彊,豪杰不安其位,而积劳之人不怀其禄。
此句指出,如果敌国强大而盟友弱小,忠诚的谏臣被杀害而谄媚的臣子受到尊重,私情泛滥而公法被破坏,那么盟友不会依赖其亲近,敌国也不会畏惧其强大,有才华的人不会安心其位,而辛勤工作的人也不会珍惜其禄位。
悦商贩而不务本货,则民偷处而不事积聚。
此句指出,如果国家过于重视商贩而忽视农业,那么民众就会偷懒而不愿意从事积累财富的工作。
豪杰不安其位,则良臣出,积劳之人不怀其禄,则兵士不用。
此句指出,如果有才华的人不安于其位,那么忠诚的良臣就会离开,而辛勤工作的人不珍惜其禄位,那么士兵就不会被使用。
民偷处而不事积聚,则囷仓空虚,如是而君不为变。
此句指出,如果民众偷懒而不从事积累财富的工作,那么国家的仓库就会空虚,而君主如果不对这种情况做出改变,那么国家就会面临危机。
然则攘夺窃盗,残贼进取之人起矣。
此句指出,如果国家出现攘夺、窃盗、残害和进取的人,那么国家就会陷入混乱。
内者廷无良臣,兵士不用,囷仓空虚,而外有彊敌之忧,则国居而自毁矣。
此句指出,如果国内没有忠诚的良臣,士兵得不到使用,仓库空虚,而外部又有强大的敌人,那么国家就会自我毁灭。
故曰:‘计敌与,量上意,察国本,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而存亡之国可知也。’
这句话是对前面内容的总结,强调通过分析敌友关系、皇帝的意图、国家的根本情况以及民众的财产状况,可以判断一个国家的存亡。
故以此八者观人主之国,而人主毋所匿其情矣。
这句话是对前面内容的总结,强调通过观察这八个方面,可以全面了解一个国家的状况,而君主也就无法隐藏其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