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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

作者: 相传为左丘明,鲁国史官,与孔子同时代或稍晚。

年代: 记载了从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468年)共255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 《左传》全称《春秋左氏传》,是中国古代一部编年体史书,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左传》以《春秋》为纲,详细记载了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重大事件,塑造了众多鲜活的历史人物形象,展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原文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公至自会。

卫侯入于夷仪。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

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 ‘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

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阴。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暱,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

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闾丘婴以帷縳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

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

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

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楚薳子冯卒,屈建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彊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

必为吴禽。

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卫献公入于夷仪。

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

晋人曰:“何故侵小?”

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

晋人曰:“何故戎服?”

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 ‘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

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

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

仲尼曰:“《志》有之: ‘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

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豬,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兵、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礼也。

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 子之功也。”以与掩。

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

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卫献公自夷仪使与甯喜言,甯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曰:“乌乎!《诗》所谓‘我躬不说,皇恤我后’者,甯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 ‘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 ‘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甯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

会于夷仪之岁,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涖盟,秦伯车如晋涖盟,成而不结。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译文

二十五年春天,齐国的崔杼率领军队攻打我国的北部边境。

夏季五月乙亥日,齐国的崔杼杀死了他的君主光。

君主在夷仪会见了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和小邾子。

六月壬子日,郑国的公孙舍之率领军队进入陈国。

秋季八月己巳日,诸侯在重丘结盟。

君主从会盟地返回。

卫侯进入夷仪。

楚国的屈建率领军队消灭了舒鸠。

冬季,郑国的公孙夏率领军队攻打陈国。

十二月,吴国的遏攻打楚国,攻打巢门时去世。

二十五年春天,齐国的崔杼率领军队攻打我国的北部边境,以报复孝伯的军队。君主对此感到忧虑,派人向晋国报告。孟公绰说:“崔杼有大志向,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一定会很快回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这次来不是为了侵略,对待百姓也不严厉,与以往不同。”齐国的军队果然回去了。

齐国的棠公的妻子是东郭偃的姐姐。东郭偃是崔武子的臣子。棠公去世后,东郭偃驾车送崔武子去吊唁。崔武子见到棠姜,觉得她很美,就让东郭偃去娶她。东郭偃说:“男女要辨别姓氏,现在您出自丁,我出自桓,不可以。”崔武子占卜,得到《困》卦变为《大过》卦。史官都说:“吉利。”拿给陈文子看,陈文子说:“夫从风,风陨,妻子不可娶。而且《繇》辞说:‘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意味着前往不会成功。据于蒺藜,意味着所依赖的东西会伤害自己。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意味着无处可归。”崔武子说:“寡妇有什么害处?她的前夫已经承担了。”于是娶了她。庄公与她私通,频繁地去崔家。庄公把崔武子的帽子赐给别人,侍者说:“不可以。”庄公说:“没有崔武子,难道就没有帽子了吗?”崔武子因此又借机攻打晋国,说:“晋国一定会报复。”他想杀死庄公以取悦晋国,但没有找到机会。庄公鞭打侍人贾举,但又亲近他,于是贾举为崔武子找到了机会。

夏季五月,莒国因为且于之战的缘故,莒子去齐国朝见。甲戌日,齐国在北郭设宴款待。崔武子称病不处理事务。乙亥日,庄公去问候崔武子,于是跟随姜氏。姜氏进入室内,与崔武子从侧门出去。庄公拍着柱子唱歌。侍人贾举阻止众人跟随,然后进去关上门。甲士们起来。庄公登上台请求,不被允许。请求结盟,不被允许。请求在庙里自杀,不被允许。都说:“您的臣子崔杼病了,不能听从命令。靠近公宫,陪臣干掫有淫乱的人,不知道二命。”庄公翻墙。又被射中大腿,掉下来。于是被杀死。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都死了。祝佗父在高唐祭祀,回来后复命。不戴帽子就死在崔家。申蒯,是侍渔的人,退下对他的宰说:“你带着家人逃命,我将死。”他的宰说:“逃命,是违背你的道义。”于是和他一起死了。崔家在平阴杀了鬷蔑。

晏子站在崔家的门外,有人问:“要死吗?”晏子说:“只是我的君主吗?我也要死。”问:“要逃跑吗?”晏子说:“是我的罪吗?我也要逃亡。”问:“要回去吗?”晏子说:“君主死了,我回哪里去?作为君主和百姓的人,难道是为了欺凌百姓吗?是为了社稷。作为臣子的人,难道是为了口腹之欲吗?是为了社稷。所以君主为社稷而死,就为他而死;为社稷而逃亡,就为他而逃亡。如果为自己而死或为自己而逃亡,不是他的私暱,谁敢承担?而且有人有君主却杀了他,我怎么能为他而死,怎么能为他而逃亡?将回哪里去?”门开了,晏子进去,枕着尸体的大腿哭泣,起来,三次跳跃后出去。有人对崔武子说:“一定要杀了他!”崔武子说:“他是百姓的希望!放过他可以得到民心。”卢蒲癸逃到晋国,王何逃到莒国。

叔孙宣伯在齐国时,叔孙还把他的女儿嫁给灵公。灵公宠爱她,生了景公。丁丑日,崔杼立景公为相。庆封为左相。在大宫与国人结盟,说:“不与崔、庆结盟的人。”晏子仰天叹息说:“我晏婴只与忠于君主、有利于社稷的人结盟,有如上帝。”于是歃血。辛巳日,君主与大夫及莒子结盟。太史写道:“崔杼弑其君。”崔杼杀了他。他的弟弟继续写,死了两个人。他的弟弟又写,于是放过了他。南史氏听说太史都死了,拿着简册前往。听说已经写好了,就回去了。

闾丘婴用帷幔裹住他的妻子,用车载着她,与申鲜虞一起乘车出逃。申鲜虞推她下车,说:“君主昏庸不能匡正,国家危难不能拯救,君主死了不能殉死,却知道藏匿自己的亲信,谁会接纳你?”走到弇中,准备休息。闾丘婴说:“崔、庆会追我们!”申鲜虞说:“一对一,谁能让我们害怕?”于是休息,枕着马缰绳睡觉,喂马吃草。驾车前行,出了弇中,对闾丘婴说:“快赶车!崔、庆的军队,不可抵挡。”于是逃奔。

崔家把庄公的遗体放在北郭。丁亥日,葬在士孙的里,用了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用兵甲。

晋侯从泮水渡过,在夷仪会合,攻打齐国,以报复朝歌之战。齐国人用庄公的事说服晋侯,派隰鉏请求和解。庆封到军中,男女按班次排列。用宗器、乐器贿赂晋侯。从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的大夫、百官的正长、师旅及留守的人,都有贿赂。晋侯同意了。派叔向告诉诸侯。君主派子服惠伯回答说:“君主放过有罪的人,以安定小国,是君主的恩惠。我们君主已经听命了!”

晋侯派魏舒、宛没迎接卫侯,准备让卫国与夷仪结盟。崔杼扣留了卫侯的家人,以要求五鹿。

起初,陈侯与楚子一起攻打郑国,经过陈国的隧道时,填井砍树。郑国人怨恨他们。六月,郑国的子展、子产率领七百辆战车攻打陈国,夜间突袭陈城,于是进入城中。陈侯扶着他的太子偃师逃向墓地,遇到司马桓子,说:“载我!”司马桓子说:“我要巡视城墙。”遇到贾获,载着他的母亲和妻子,下车后把车交给陈侯。陈侯说:“放下你的母亲!”贾获推辞说:“不祥。”于是和他的妻子扶着母亲逃向墓地,也得以幸免。子展命令军队不要进入公宫,与子产亲自在城门守卫。陈侯派司马桓子用宗器贿赂。陈侯免于难,拥抱着社稷。让他的百姓,男女分开排列,等待在朝堂。子展拿着绳索去见,再拜稽首,献上酒。子美进入,数了俘虏后出来。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然后返回。

秋季七月己巳日,诸侯在重丘结盟,因为齐国已经和解。

赵文子执政,下令减少诸侯的贡品而增加礼仪。穆叔见到他。赵文子对穆叔说:“从今以后,战争会减少了!齐国的崔、庆刚刚掌权,将向诸侯示好。我也了解楚国的令尹。如果恭敬地行礼,用文辞引导,以安定诸侯,战争可以减少。”

楚国的薳子冯去世,屈建成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最终叛变。楚国的令尹子木攻打他们,到达离城。吴国人救援他们,子木急忙用右师先行,子彊、息桓、子捷、子骈、子盂率领左师撤退。吴国人在中间驻扎了七天。子彊说:“时间久了会陷入困境,困境就会被擒。不如速战!请用我的私兵引诱他们,精简军队列阵等待我们。我们胜利就前进,逃跑就观察他们,这样可以免于失败。否则

必定会成为吴国的俘虏。

听从了他的建议。五个人率领他们的私人部队先攻击吴军。吴军逃跑,登上山观望,看到楚军没有后续部队,又追赶他们,依附在他们的军队中。简师会合了他们,吴军大败。于是包围了舒鸠,舒鸠溃败。八月,楚国灭了舒鸠。

卫献公进入夷仪。

郑国的子产向晋国献上战利品,穿着戎装处理事务。晋国人问陈国的罪过,子产回答说:“从前虞阏父是周朝的陶正,服侍我们的先王。我们的先王依赖他的利器使用,以及他是神明之后,于是把元女大姬嫁给胡公,并封他在陈国,以备三恪。那么我们周朝的后代,直到今天都依赖他。桓公之乱时,蔡国人想立他们的后代。我们的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他,蔡国人杀了他。我们又与蔡国人奉戴厉公,直到庄公、宣公,都是我们自己立的。夏氏之乱时,成公流离失所,又是我们自己进入的,这是您所知道的。现在陈国忘记了周朝的大德,蔑视我们的大恩,抛弃我们的姻亲,依靠楚国的众人,来欺凌我们的国家,不可容忍。我们因此有往年的告状。没有得到命令,就有我们东门的战役。在陈国的隧道中,井被填平,树木被砍伐。我们的国家非常害怕不能竞争,而羞耻于大姬。上天引导他们的内心,启发了我们的国家。陈国知道他们的罪过,把手交给我们。因此敢献上功劳!”

晋国人说:“为什么要侵犯小国?”

子产回答说:“先王的命令,只有罪过所在,各自执行他们的刑罚。而且从前天子的土地一圻,列国一同,从此衰落。现在大国的土地多数圻了!如果不侵犯小国,怎么会有今天?”

晋国人说:“为什么要穿戎装?”

子产回答说:“我们的先君武公、庄公,是平公、桓公的卿士。城濮之战时,文公发布命令说:‘各复旧职!’命令我们的文公穿戎装辅佐王,以授楚国的战利品,不敢废弃王的命令。”

士庄伯无法反驳,回去告诉赵文子。文子说:“他的言辞顺理,违背顺理不祥。”于是接受了。

冬十月,子展陪同郑伯去晋国,拜谢陈国的功劳。子西再次攻打陈国,陈国与郑国讲和。

孔子说:“《志》中有这样的话:‘言语足以表达志向,文辞足以表达言语。’不说话,谁知道他的志向。言语没有文辞,行动不会远。晋国成为霸主,郑国进入陈国,不是文辞不会有功劳。谨慎言辞啊!”

楚国的蒍掩担任司马。子木让他管理赋税,数点甲兵。甲午日,蒍掩记录土地,测量山林,聚集沼泽,辨别高地,标记盐碱地,数点疆界,规划蓄水池,划分原野,放牧低地,开垦肥沃土地,根据收入调整赋税。征收车马,登记车兵、步兵、甲盾的数量。完成后,交给子木,这是礼仪。

十二月,吴国的诸樊攻打楚国,以报复舟师的战役。攻打巢城。巢城的牛臣说:“吴王勇敢而轻率,如果引诱他,他会亲自来攻城。我们有机会射杀他,必定会死。这样他死了,我们的疆土会稍微安定!”听从了他的建议。吴王来攻城,牛臣藏在短墙后射杀他,吴王死了。

楚王因为灭了舒鸠而赏赐子木。子木推辞说:“这是先大夫子的功劳。”于是赏赐给了蒍掩。

晋国的程郑去世。子产开始了解然明,问他如何治理政事。然明回答说:“对待百姓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见到不仁的人就诛杀他,像鹰鹯追逐鸟雀一样。”子产很高兴,告诉子大叔,并且说:“以前我只见到蔑的表面,现在我见到他的内心了。”

子大叔问子产如何治理政事。子产回答说:“治理政事就像农活一样,日夜思考,思考开始并完成它。早晚行动,行动不超越思考,就像农田有边界。这样过错就少了。”

卫献公从夷仪派人去与甯喜谈话,甯喜答应了。大叔文子听说后,说:“唉!《诗经》所说的‘我自身不快乐,哪里顾得上我的后代’,甯子可以说是不顾他的后代了。这样可以吗?恐怕一定不行。君子的行为,思考它的结果,思考它的重复。《书》说:‘谨慎开始并敬重结束,结束时不困窘。’《诗经》说:‘早晚不懈怠,以侍奉一人。’现在甯子看待君主不如下棋,他怎么能免于灾祸呢?下棋的人举棋不定,不能胜过对手。何况是立君主而不定呢?必定不能免于灾祸。九世的卿族,一举而灭之。真是可悲啊!”

在夷仪会盟的那一年,齐国人在郏城筑城。五月,秦国和晋国讲和。晋国的韩起去秦国参加盟会,秦国的伯车去晋国参加盟会,讲和但没有结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注解

崔杼: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因弑君而闻名。

弑其君光:指崔杼杀害了齐国的君主光,这是春秋时期常见的政治斗争手段。

夷仪: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重丘: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是春秋时期诸侯会盟的地点之一。

舒鸠:古代小国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

筮:古代的一种占卜方法,通过烧龟甲或蓍草来预测吉凶。

困之《大过》:《易经》中的卦象,表示困境和过度,通常被视为不吉利的征兆。

晏子: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晏婴,以智慧和忠诚著称。

晋侯:指晋国的君主,晋国是春秋时期的强国之一。

楚屈建:春秋时期楚国的将领,曾率军灭舒鸠。

吴禽:指吴国的军队,’禽’在这里指军队。

子产:郑国的政治家,以智慧和外交才能著称。

晋人:指晋国的官员或贵族。

戎服:指穿着战服,表示严肃和正式。

士庄伯:晋国的官员。

赵文子:晋国的贵族,赵氏家族的重要成员。

子展:郑国的贵族。

子西:郑国的贵族。

仲尼:孔子的字,这里指孔子。

蒍掩:楚国的司马,负责军事。

子木:楚国的贵族。

吴子诸樊:吴国的君主。

巢牛臣:巢国的臣子。

程郑:晋国的官员。

子大叔:郑国的贵族。

甯喜:卫国的贵族。

大叔文子:卫国的贵族。

齐人城郏:齐国在郏地筑城。

秦、晋为成:秦国和晋国达成和议。

韩起:晋国的贵族。

秦伯车:秦国的贵族。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春秋时期齐国大夫崔杼的政治活动及其弑君事件,反映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频繁的政治斗争。崔杼弑君光的行为,不仅是个人野心的体现,也是春秋时期礼崩乐坏、诸侯争霸的缩影。通过崔杼的弑君,可以看出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不稳定性。

文中提到的诸侯会盟于夷仪和重丘,显示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通过会盟来协调关系、解决争端的常见做法。这种会盟不仅是政治上的联盟,也是文化上的交流,体现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互动和依存关系。

崔杼通过占卜来决定是否娶棠姜,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占卜的重视和依赖。占卜不仅是决策的工具,也是文化的一部分,体现了古人对天命和命运的敬畏。

晏子的言行展示了春秋时期士人的忠诚和智慧。他在崔杼弑君后的表现,不仅是对君主的忠诚,也是对社稷和民生的关怀。晏子的智慧和忠诚,成为后世士人的楷模。

楚屈建灭舒鸠的事件,反映了春秋时期小国的脆弱性和大国的扩张野心。楚国通过军事手段吞并小国,显示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强弱对比和地缘政治的复杂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春秋时期的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文化、政治制度和人们的思想观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春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春秋时期各国之间的政治和军事活动,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国际关系和频繁的战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各国之间的联盟、背叛、战争和和平的交替,以及贵族之间的权力斗争。

文中提到的子产是郑国的著名政治家,他以智慧和外交才能著称。在与晋国的对话中,子产巧妙地运用历史典故和先王的命令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展示了高超的外交技巧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楚国的蒍掩和子木的活动则展示了楚国在军事和行政管理方面的能力。蒍掩通过详细调查和规划土地、山林、水源等资源,为楚国的军事和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子木则通过赏赐和分配战利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吴国的诸樊和巢国的牛臣的故事则反映了当时战争的残酷和个人的勇敢。诸樊的轻敌和牛臣的机智最终导致了诸樊的死亡,这一事件不仅改变了吴楚两国的力量对比,也影响了整个地区的政治格局。

最后,卫国的甯喜和大叔文子的对话则揭示了贵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道德困境。甯喜的行为被大叔文子批评为不恤其后,显示了当时贵族对于家族和后代责任的重视。

整体来看,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人物的言行展示了春秋时期的社会风貌和道德观念,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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