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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

作者: 相传为左丘明,鲁国史官,与孔子同时代或稍晚。

年代: 记载了从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468年)共255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 《左传》全称《春秋左氏传》,是中国古代一部编年体史书,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左传》以《春秋》为纲,详细记载了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重大事件,塑造了众多鲜活的历史人物形象,展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原文

【经】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卫杀其大夫甯喜。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冬十有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传】

二十七年春,胥梁带使诸丧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使乌馀具车徒以受封,乌馀以其众出。使诸侯伪效乌馀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 ‘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

卫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祇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穀,尸诸朝。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

公与免馀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敢闻。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

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蠹,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

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戌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戌:“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戌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驲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

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

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

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德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德,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

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涖盟。

郑伯享赵孟于垂陇,

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

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

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

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床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

子西赋《黍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

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

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子之惠也。”

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

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

卒享。

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

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

文子曰:“其馀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

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

公与之邑六十。

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

削而投之。

左师辞邑。

向氏欲攻司城,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

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戌之谓乎?”

齐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东郭偃,生明。

东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与东郭偃相崔氏。

崔成有病而废之,而立明。

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

偃与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

成与彊怒,将杀之。

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

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

告卢蒲嫳。

卢蒲嫳曰:“彼,君之仇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

他日又告。

庆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

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杀东郭偃、棠無咎于崔氏之朝。

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不得。

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

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

遂见庆封。

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

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

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

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彊,而尽俘其家。

其妻缢。

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

至,则无归矣,乃缢。

崔明夜辟诸大墓。

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楚薳罢如晋涖盟,晋侯享之。

将出,赋《既醉》。

叔向曰:“薳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往?”

崔氏之乱,申鲜虞来奔,仆赁于野,以丧庄公。

冬,楚人召之,遂如楚为右尹。

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辰在申,司历过也,再失闰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译文

【经】

二十七年春天,齐侯派庆封来鲁国访问。

夏天,叔孙豹与晋国的赵武、楚国的屈建、蔡国的公孙归生、卫国的石恶、陈国的孔奂、郑国的良霄、许国和曹国的人在宋国会面。

卫国杀了他们的大夫甯喜。

卫侯的弟弟鱄逃奔到晋国。

秋天七月辛巳日,叔孙豹与诸侯的大夫们在宋国结盟。

冬天十二月乙卯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传】

二十七年春天,胥梁带让那些失去封地的人准备车马和随从去接收土地,一定要周到。让乌馀准备车马和随从去接受封地,乌馀带着他的部下出发了。让诸侯假装效仿乌馀的封地,然后趁机抓住他,全部抓获。把他们的封地都取回来归还给诸侯,诸侯因此与晋国和睦相处。

齐国的庆封来访问,他的车很华丽。孟孙对叔孙说:“庆季的车,不是很华丽吗?”叔孙说:“我听说:‘服饰华丽却不合身份,必定以恶果告终。’华丽的车有什么用?”叔孙与庆封一起吃饭,态度不恭敬。为他赋《相鼠》这首诗,庆封也不明白。

卫国的甯喜专权,卫侯对此感到忧虑。公孙免馀请求杀掉甯喜。卫侯说:“如果没有甯子,我不会有今天,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事情还不可知,只会造成恶名,停止吧。”公孙免馀回答说:“臣杀他,君上不要参与。”于是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划,派兵攻打甯氏。没有成功,全都战死。卫侯说:“臣子们无罪,父子都死了。”夏天,公孙免馀再次攻打甯氏,杀了甯喜和右宰穀,把他们的尸体陈列在朝廷上。石恶将要参加宋国的盟会,接受命令后出发。他给甯喜的尸体穿上衣服,枕着他的大腿哭泣。想要收殓尸体逃亡,又怕无法逃脱,于是说:“我已经接受了命令。”于是出发了。

子鲜说:“驱逐我的人逃走了,接纳我的人死了,赏罚没有章法,怎么能阻止和劝勉呢?君上失去了信用,国家没有刑罚,这不也是难事吗!而且实际上是君上让他们这么做的。”于是逃奔到晋国。卫侯派人阻止他,没有成功。到了黄河边,又派人阻止他。子鲜阻止了使者,并在黄河边结盟。他托身在木门,不再面向卫国而坐。木门的大夫劝他做官。子鲜不肯,说:“做官却废弃职责,是罪过。跟随他们,表明我为什么要逃亡。我还能向谁申诉呢?我不可以再站在别人的朝廷上了。”终身不再做官。卫侯为他服丧,像对待亲人一样,终身如此。

卫侯给公孙免馀六十个邑,公孙免馀推辞说:“只有卿才能拥有一百个邑,臣已经有六十个了,臣下有上禄,这是混乱。臣不敢接受。而且甯子就是因为邑多,所以死了。臣害怕死亡会很快到来。”卫侯坚持给他,公孙免馀接受了一半。卫侯任命他为少师。卫侯让他做卿,他推辞说:“大叔仪没有二心,能够辅佐大事。君上应该任命他!”于是卫侯让文子做了卿。

宋国的向戌与赵文子关系很好,又与楚国的令尹子木关系很好,他想通过消除诸侯之间的战争来扬名。他去了晋国,告诉赵孟。赵孟与大夫们商议。韩宣子说:“战争是百姓的灾难,是财用的蛀虫,是小国的大祸。如果有人要消除战争,即使说不行,也一定要答应。如果不答应,楚国就会答应,以此来召集诸侯,那我们就失去了盟主的地位。”晋国答应了。向戌去了楚国,楚国也答应了。向戌去了齐国,齐国人感到为难。陈文子说:“晋国和楚国都答应了,我们怎么能不答应呢?而且人们说‘消除战争’,如果我们不答应,那就是背离了百姓!我们还能用它做什么呢?”齐国答应了。向戌告诉了秦国,秦国也答应了。向戌告诉了所有的小国,在宋国举行会盟。

五月甲辰日,晋国的赵武到了宋国。丙午日,郑国的良霄到了。六月丁未日初一,宋国人宴请赵文子,叔向作为副使。司马摆放了折俎,这是礼仪。孔子让人记录这个礼仪,认为它有很多文辞。戊申日,叔孙豹、齐国的庆封、陈国的须无、卫国的石恶到了。甲寅日,晋国的荀盈跟随赵武到了。丙辰日,邾悼公到了。壬戌日,楚国的公子黑肱先到,与晋国达成了协议。丁卯日,宋国的向戌去了陈国,跟随子木与楚国达成了协议。戊辰日,滕成公到了。子木对向戌说:“请晋国和楚国的随从,互相见面。”庚午日,向戌回复了赵孟。赵孟说:“晋国、楚国、齐国、秦国,地位相当。晋国不能对齐国怎么样,就像楚国不能对秦国怎么样一样。楚君如果能让秦君屈尊来到我们这里,寡君敢不坚决请求齐国吗?”壬申日,左师再次对子木说。子木派人快马报告楚王。楚王说:“放弃齐国和秦国,其他国家请互相见面。”秋天七月戊寅日,左师到了。这天晚上,赵孟与子晳结盟,达成了协议。庚辰日,子木从陈国到了。陈国的孔奂、蔡国的公孙归生到了。曹国和许国的大夫都到了。用藩篱作为军营,晋国和楚国各自驻扎在一边。伯夙对赵孟说:“楚国的气氛很不好,恐怕会有麻烦。”赵孟说:“我向左转进入宋国,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辛巳日,将在宋国西门之外结盟,楚国人穿着铠甲。伯州犁说:“集合诸侯的军队,却不讲信用,恐怕不行吧?诸侯们因为信任楚国,所以才来归附。如果不讲信用,那就是抛弃了让诸侯归附的原因。”坚持请求脱下铠甲。子木说:“晋国和楚国不讲信用已经很久了,只要有利就行。如果能达到目的,何必讲信用?”大宰退下,告诉别人说:“令尹快要死了,不到三年。追求满足欲望而抛弃信用,欲望能满足吗?欲望通过言语表达,言语通过信用实现,信用通过欲望确立,三者相辅相成。信用没有了,怎么能活到三年?”赵孟担心楚国人穿着铠甲,告诉了叔向。叔向说:“有什么害处呢?普通人一旦不讲信用,尚且不行,只会自取灭亡。如果是诸侯的卿大夫们一起不讲信用,必定不会成功。食言的人不会生病,这不是你的担忧。用信用召集人,却用欺诈来达到目的,必定没有人支持他,怎么能害我们呢?而且我们依靠宋国来防守,宋国人会拼死抵抗。与宋国人一起拼死抵抗,即使楚国加倍兵力也可以对付。你担心什么呢?而且还不至于这样。说‘消除战争’来召集诸侯,却用战争来害我们,我们有很多办法,这不是我们的担忧。”

季武子派人以公命对叔孙说:“注意邾国和滕国。”后来齐国人请求邾国,宋国人请求滕国,都不让他们参加盟会。叔孙说:“邾国和滕国,是别人的私事。我们是列国,为什么要关注他们?宋国和卫国,才是我们的对等国家。”于是参加了盟会。所以没有记录他们的族名,表示违背了命令。

晋国和楚国争先后。晋国人说:“晋国本来就是诸侯的盟主,从来没有在晋国之前的人。”楚国人说:“你说晋国和楚国地位相当,如果晋国总是先,那就是楚国弱了。而且晋国和楚国轮流主持诸侯的盟会已经很久了!难道只在晋国吗?”叔向对赵孟说:“诸侯归附晋国是因为德行,不是因为尸盟。你要致力于德行,不要争先后!而且诸侯结盟,小国必定有尸盟的人。楚国作为晋国的附属,不也可以吗?”于是让楚国人先。记录时先写晋国,表示晋国有信用。

壬午日,宋公同时宴请晋国和楚国的大夫,赵孟是主宾。子木与他交谈,赵孟无法回答。让叔向代为回答,子木也无法回答。乙酉日,宋公与诸侯的大夫们在蒙门之外结盟。子木问赵孟:“范武子的德行怎么样?”赵孟回答说:“夫子的家事治理得很好,在晋国说话没有隐瞒。他的祝史向鬼神陈述诚信,没有愧辞。”子木回去后,告诉了楚王。楚王说:“真是高尚啊!能够取悦神和人,难怪他能辅佐五位君主成为盟主。”子木又对楚王说:“晋国应该成为霸主!有叔向辅佐他们的卿,楚国无法与之抗衡,不能与他们争。”晋国的荀盈于是去楚国参加盟会。

郑伯在垂陇宴请赵孟,

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跟随。

赵孟说:“七位跟随君主,是为了宠爱我。请各位赋诗以完成君主的赏赐,我也借此观察七位的志向。”

子展赋《草虫》,赵孟说:“好啊!是民众的主人。但我赵孟不足以担当。”

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说:“床笫之间的私语不应传出房门,何况在野外呢?这不是使者应该听到的。”

子西赋《黍苗》的第四章,赵孟说:“有君主在,我赵孟能做什么呢!”

子产赋《隰桑》,赵孟说:“我请求接受最后一章。”

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说:“这是您的恩惠。”

印段赋《蟋蟀》,赵孟说:“好啊!是保家的主人。我有希望了。”

公孙段赋《桑扈》,赵孟说:“不骄不傲,福气将往哪里去?如果能保持这种态度,想要辞去福禄能行吗?”

宴会结束。

文子告诉叔向说:“伯有将要被杀了!诗是用来表达志向的,他的志向诬蔑了君主,而君主怨恨他,以为这是宾客的荣耀,他还能长久吗?幸好后来逃亡了。”

叔向说:“是的。已经过分了!所谓不到五年,就是指他这样的人。”

文子说:“其余的都是几代的主人。子展是最后逃亡的,他在高位不忘谦卑。印氏是其次,快乐而不放纵。用快乐来安抚民众,不过分驱使,最后逃亡,不也是可以的吗?”

宋国的左师请求赏赐,说:“请赐予免死的城邑。”

君主赐予他六十个城邑。

拿给子罕看,子罕说:“凡是诸侯小国,晋国和楚国用武力威慑他们。畏惧之后上下才能和睦,和睦之后才能安定国家,以侍奉大国,这样才能生存。没有威慑就会骄傲,骄傲就会产生混乱,混乱必然导致灭亡,这就是灭亡的原因。天生五种材料,民众一起使用,缺一不可,谁能去掉武力。武力的设立已经很久了,用来威慑不轨之人并昭示文德。圣人因此而兴起,乱人因此而废黜,废黜、兴起、存亡、昏明的道理,都是武力的结果。而你却要求去掉它,不是诬蔑吗?用诬蔑的道理蒙蔽诸侯,罪过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即使没有大的讨伐,却又请求赏赐,贪得无厌到了极点!”

削去并丢弃了它。

左师辞去了城邑。

向氏想要攻打司城,左师说:“我将要逃亡,夫子保全我,恩德没有比这更大的了,还能攻打吗?”

君子说:“‘那个人的儿子,是国家的司直。’这是指乐喜吧?‘用什么来抚慰我,我将接受它。’这是指向戌吧?”

齐国的崔杼生了成和彊,但妻子早逝。娶了东郭偃,生了明。

东郭姜带着孤儿进入崔家,名叫棠無咎,与东郭偃一起辅佐崔氏。

崔成有病而被废黜,立了明。

成请求在崔家养老,崔子同意了。

偃和無咎不同意,说:“崔是宗邑,必须由宗主掌管。”

成和彊愤怒,想要杀了他们。

告诉庆封说:“夫子的情况您也知道,只有無咎和偃听从,父兄都无法进言了。非常担心会害了夫子,所以敢来告诉您。”

庆封说:“您先回去,我会想办法。”

告诉卢蒲嫳。

卢蒲嫳说:“他是君主的仇人。天或许会抛弃他。他家里确实混乱,您何必担心呢?崔家薄情,庆家厚道。”

过了几天又告诉庆封。

庆封说:“如果对夫子有利,一定要除掉他们!有困难,我会帮助您。”

九月庚辰,崔成和崔彊在崔家的朝堂上杀了东郭偃和棠無咎。

崔子愤怒地离开,他的随从都逃走了,找不到人驾车。

让圉人驾车,寺人驾车离开。

并且说:“崔家有福,只要我还在就可以了。”

于是去见庆封。

庆封说:“崔家和庆家是一体的。他们怎么敢这样?请让我为您讨伐他们。”

派卢蒲嫳率领甲士攻打崔家。

崔家筑起城墙防守,未能攻下。

派国人帮助,最终灭了崔家,杀了成和彊,并俘虏了他们的家人。

崔子的妻子上吊自杀。

嫳向崔子复命,并驾车送他回去。

到了之后,已经没有家了,于是上吊自杀。

崔明夜里躲在大墓中。

辛巳,崔明逃到庆封那里,庆封掌权。

楚国的薳罢到晋国参加盟会,晋侯设宴款待他。

将要离开时,赋《既醉》。

叔向说:“薳氏在楚国后继有人,真是合适啊!接受君主的命令,不忘敏捷。子荡将要掌握政权了。敏捷地侍奉君主,一定能养育民众。政权将往哪里去呢?”

崔家的动乱中,申鲜虞逃到晋国,在野外做仆役,以哀悼庄公。

冬天,楚国人召他回去,于是到楚国担任右尹。

十一月乙亥朔,发生了日食。

时辰在申,司历犯了错误,再次失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注解

庆封: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以权谋著称。

叔孙豹:春秋时期鲁国的大夫,以智慧和谨慎闻名。

甯喜:卫国的大夫,因专权而被杀。

鱄:卫侯的弟弟,因政治斗争出奔晋国。

胥梁带:晋国的大夫,负责处理失地者的土地分配问题。

乌馀:晋国的大夫,因封地问题被诸侯所执。

孟孙:鲁国的大夫,与叔孙豹讨论庆封的车马。

公孙免馀:卫国的大夫,请求杀甯喜。

石恶:卫国的大夫,参与宋国的盟会。

子鲜:卫国的大夫,因政治斗争出奔晋国。

向戌:宋国的大夫,善于外交,试图弭兵。

赵文子:晋国的大夫,参与宋国的盟会。

令尹子木:楚国的大夫,参与宋国的盟会。

韩宣子:晋国的大夫,讨论弭兵的问题。

陈文子:齐国的大夫,讨论弭兵的问题。

伯州犁:楚国的大夫,讨论弭兵的问题。

叔向: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以智慧和忠诚著称。

季武子:鲁国的大夫,命令叔孙豹处理邾、滕的问题。

子展: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以贤能著称。

伯有: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因赋诗不当而被预言将遭祸。

子西: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以赋诗表达忠诚。

子产:春秋时期郑国著名的政治家,以智慧和仁政闻名。

子大叔: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以赋诗表达对赵孟的感激。

二子石: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具体事迹不详。

赵孟: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以贤能著称。

《草虫》:《诗经》中的一篇,表达了对君主的忠诚。

《鹑之贲贲》:《诗经》中的一篇,伯有赋此诗被认为不当。

《黍苗》:《诗经》中的一篇,子西赋此诗表达对赵孟的敬意。

《隰桑》:《诗经》中的一篇,子产赋此诗表达对赵孟的敬意。

《野有蔓草》:《诗经》中的一篇,子大叔赋此诗表达对赵孟的感激。

《蟋蟀》:《诗经》中的一篇,印段赋此诗表达对家族的忠诚。

《桑扈》:《诗经》中的一篇,公孙段赋此诗表达对福禄的追求。

宋左师:春秋时期宋国的大夫,因请求赏赐而被批评。

子罕:春秋时期宋国的大夫,以智慧和忠诚著称。

崔杼: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因家族内乱而遭祸。

卢蒲嫳: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以权谋著称。

楚薳罢:春秋时期楚国的大夫,以忠诚著称。

申鲜虞:春秋时期楚国的大夫,因崔氏之乱而逃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春秋时期各国之间的政治和外交活动,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国际关系和诸侯之间的权力斗争。

首先,文中提到齐国的庆封来聘,其车马华美,引起了鲁国大夫叔孙豹的注意。叔孙豹认为,车马华美并不代表德行高尚,反而可能带来恶果。这一观点反映了当时儒家思想中对德行和礼仪的重视。

其次,卫国的甯喜因专权而被杀,这一事件揭示了当时诸侯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不稳定。甯喜的死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反映了卫国政治的混乱和君主的无力。

再次,晋国的胥梁带处理失地者的土地分配问题,体现了当时诸侯国对土地资源的重视和对失地者的安抚政策。这一政策有助于维护社会稳定和诸侯国的统治。

此外,宋国的向戌试图弭兵,即停止诸侯国之间的战争。这一努力得到了晋、楚等大国的支持,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战争的厌恶。然而,弭兵的努力最终未能成功,说明当时国际关系的复杂和诸侯国之间的利益冲突。

最后,晋、楚两国在宋国的盟会上争先,反映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竞争和对盟主地位的争夺。叔向的智慧和建议,使得晋国最终能够以德服人,体现了儒家思想中对德行的重视和对权力的克制。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春秋时期的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思想、政治制度和国际关系。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春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春秋时期各国大夫之间的交往和赋诗言志的情景,以及一些家族内乱和政治斗争的故事。通过赋诗言志,大夫们表达了对君主的忠诚、对家族的忠诚以及对福禄的追求。这些赋诗不仅展示了他们的文化修养,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环境。

赵孟作为晋国的大夫,以其贤能和智慧,对各国的赋诗进行了点评,表达了对他们的赞赏和期望。他的点评不仅展示了他对《诗经》的深刻理解,也反映了他对各国大夫的期望和要求。

伯有因赋诗不当而被预言将遭祸,这反映了当时社会对言行的高度重视。赋诗不仅是文化修养的体现,也是政治态度的表达。伯有的不当赋诗被认为是对君主的诬蔑,因此被预言将遭祸。

崔氏之乱是这段古文中的一个重要事件。崔杼因家族内乱而遭祸,最终导致家族的覆灭。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庆封和卢蒲嫳的权谋手段也展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

楚薳罢如晋涖盟,晋侯享之,赋《既醉》,叔向对其赋诗进行了点评,表达了对他的赞赏和期望。这一情景展示了当时各国之间的友好交往和文化交流。

申鲜虞因崔氏之乱而逃亡,最终被楚国召为右尹。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各国之间的政治斗争和人才流动。申鲜虞的逃亡和重新被任用,展示了当时政治环境的复杂性和多变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各国大夫之间的交往和赋诗言志的情景,以及一些家族内乱和政治斗争的故事,展示了春秋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政治环境。这些记载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了解当时的社会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襄公-襄公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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