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相传为左丘明,鲁国史官,与孔子同时代或稍晚。
年代: 记载了从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468年)共255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 《左传》全称《春秋左氏传》,是中国古代一部编年体史书,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左传》以《春秋》为纲,详细记载了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重大事件,塑造了众多鲜活的历史人物形象,展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宣公-宣公十二年-原文
【经】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楚子围郑。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传】
十二年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尪入盟,子良出质。
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
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会闻用师,观衅而动。德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德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德也。二者立矣。昔岁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 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於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旆。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適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
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戌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德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子曰:“原、屏,咎之徒也。”赵庄子曰:“栾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
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
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
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
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
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
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
皆行其所闻而复。
晋人逐之,左右角之。
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
麋兴于前,射麋丽龟。
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岁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
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
既免。
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
请致师,弗许。
请使,许之。
遂往,请战而还。
楚潘党逐之,及荧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
叔党命去之。
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
请挑战,弗许。
请召盟,许之。
与魏锜皆命而往。
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
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
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卫不彻,警也。”
彘子不可。
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
故上军不败。
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
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
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
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
左则受之,日入而说。
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
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
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
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
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
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
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
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
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
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
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
晋师右移,上军未动。
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
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穀不德而贪,以遇大敌,不穀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灵以济楚师。”
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
驹伯曰:“待诸乎?”
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
殿其卒而退,不败。
王见右广 ,将从之乘。
屈荡户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
自是楚之乘广先左。
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扃,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旆投衡,乃出。
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
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
逢大夫与其二子乘,谓其二子无顾。
顾曰:“赵傁在后。”
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
授赵旃绥以免。
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木下。
楚熊负羁囚知罃。
知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
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
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
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
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
射公子穀臣,囚之。
以二者还。
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馀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
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
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
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德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己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德,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可以为京乎?”
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
是役也,郑石制实入楚师,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
辛未,郑杀仆叔及子服 。
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谓是类也。《诗》曰:‘乱离瘼矣,爰其適归?’归于怙乱者也夫!”
郑伯、许男如楚。
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
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穀,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
晋侯使复其位。
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
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
王曰:“勿杀,吾退。”
萧人杀之。
王怒,遂围萧。
萧溃。
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
王巡三军,拊而勉之。
三军之士,皆如挟纩。
遂傅于萧。
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
叔展曰:“有麦麹乎?”
曰:“无。”
“有山鞠穷乎?”
曰:“无。”
“河鱼腹疾奈何?”
曰:“目于眢井而拯之。”
“若为茅绖,哭井则己。”
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
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
曰:“恤病讨贰。”
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宋为盟故,伐陈。
卫人救之。
孔达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宣公-宣公十二年-译文
【经】
十二年的春天,陈灵公被安葬。
楚国的君主包围了郑国。
夏季六月乙卯日,晋国的荀林父率领军队与楚国的君主在邲地交战,晋国军队战败。
秋季七月。
冬季十二月戊寅日,楚国的君主灭掉了萧国。
晋国、宋国、卫国、曹国在清丘结盟。
宋国军队攻打陈国,卫国军队救援陈国。
【传】
十二年的春天,楚国的君主包围了郑国。十七天后,郑国人占卜是否求和,结果不吉利。占卜是否在太庙举行祭祀,并且在街巷中出车,结果吉利。郑国人民大规模举行祭祀,守城的人都哭了。楚国的君主退兵,郑国人修复城墙,楚军再次包围郑国,三个月后攻下了郑国。楚军从皇门进入,直到逵路。郑国的君主赤膊牵羊迎接楚军,说:“我没有天命,不能侍奉君主,使君主怀怒来到我的国家,这是我的罪过。我不敢不听从君主的命令。如果把我俘虏到江南去充实海滨,我也听从。如果把我分割赐给诸侯,让我成为臣妾,我也听从。如果君主能顾念以前的友好关系,向厉、宣、桓、武等先王祈求福祉,不灭掉我的国家,让我改事君主,成为楚国的一个县,这是君主的恩惠,也是我的愿望,我不敢奢望。我敢说出我的真心话,请君主考虑。”左右的人说:“不能答应他,得到国家就不能赦免。”楚王说:“他们的君主能屈尊下人,一定能信任和任用他的百姓,怎么能轻易灭掉他们呢?”于是退兵三十里,答应与郑国讲和。潘尪进入郑国结盟,子良作为人质出使楚国。
夏季六月,晋国军队救援郑国。荀林父率领中军,先縠辅佐他。士会率领上军,郤克辅佐他。赵朔率领下军,栾书辅佐他。赵括、赵婴齐担任中军大夫。巩朔、韩穿担任上军大夫。荀首、赵同担任下军大夫。韩厥担任司马。
到了黄河边,听说郑国已经与楚国讲和,桓子想退兵,说:“既然郑国已经与楚国讲和,我们再去攻打郑国,只会伤害百姓,有什么用呢?等楚国退兵后再行动也不迟。”随武子说:“好。我听说用兵要观察时机而动。德政、刑法、政事、典礼都不改变,敌人就无法战胜我们,我们不必去征讨。楚军讨伐郑国,是因为郑国背叛而愤怒,又因为郑国屈服而怜悯,背叛就讨伐,屈服就放过,德政和刑法都得到了体现。讨伐背叛,是刑法;安抚屈服,是德政。这两者都做到了。去年攻打陈国,今年攻打郑国,百姓没有疲惫,君主没有怨恨,政事有条不紊。楚军出征时,商农工贾都没有停止他们的工作,士兵和睦相处,事情没有混乱。蒍敖担任宰相,选择了楚国的法令,军队行进时右边是车辕,左边是追蓐,前面是茅虑无,中间是权后劲,百官按照物象行动,军政不需要命令就能准备妥当,这是能用法令的表现。楚国的君主选拔人才,内姓从亲属中选拔,外姓从旧臣中选拔,选拔不失德,赏赐不失劳,老人有额外的恩惠,旅人有施舍,君子和小人都有各自的服饰,贵人有常尊,贱人有等威,礼仪没有违背。德政确立,刑法施行,政事成功,时机得当,法令顺从礼仪,怎么能战胜他们呢?看到时机就前进,知道困难就后退,这是军队的好政策。兼并弱小,攻打愚昧,这是武力的好法则。你姑且整顿军队,准备武力,还有弱小和愚昧的国家,何必一定要攻打楚国呢?仲虺有句话说:‘取乱侮亡。’这是兼并弱小。《汋》说:‘於铄王师,遵养时晦。’这是攻打愚昧。《武》说:‘无竞惟烈。’安抚弱小,攻打愚昧,以追求功烈,这是可以的。”彘子说:“不行。晋国之所以称霸,是因为军队强大,臣子有力。现在失去了诸侯,不能说是有力。有敌人而不去攻打,不能说是强大。因为我们失去了霸业,不如去死。而且我们已经出兵,听到敌人强大就退兵,这不是大丈夫的行为。任命为军帅,却最终不是大丈夫,只有你们能做到,我做不到。”于是率领中军辅佐渡河。知庄子说:“这支军队危险了。《周易》中有这样的卦象,在《师》卦的《临》卦,说:‘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臧。而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对桓子说:“彘子率领偏师陷入困境,你的罪过大了。你作为元帅,军队不听从命令,是谁的罪过呢?失去属国,失去军队,罪过已经很重,不如前进。如果事情不成功,罪过可以分担,与其你一个人承担罪过,不如六个人一起承担,不是更好吗?”于是军队渡河。楚国的君主向北进军,军队驻扎在郔地。沈尹率领中军,子重率领左军,子反率领右军,准备在河边饮马后返回。听说晋国军队已经渡河,楚王想退兵,宠臣伍参想战斗。令尹孙叔敖不想战斗,说:“去年攻打陈国,今年攻打郑国,不是没有事情。如果战斗不胜利,伍参的肉够吃吗?”伍参说:“如果事情胜利,孙叔就是没有谋略。如果不胜利,伍参的肉将在晋军,可以吃吗?”令尹调转车辕,反旆而行。伍参对楚王说:“晋国的执政者是新上任的,不能执行命令。他们的辅佐先縠刚愎不仁,不肯听从命令。他们的三位统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人不知道该听从谁。这次行动,晋国军队必败。而且君主逃避臣子,对国家有什么好处?”楚王感到不安,告诉令尹,改乘辕车向北进军,驻扎在管地等待晋军。
晋国军队在敖、鄗之间。郑国的皇戌派使者到晋国军队说:“郑国跟随楚国,是因为国家的缘故,没有二心。楚军屡次胜利而骄傲,他们的军队已经疲惫,而且没有防备,你们攻打他们,郑国军队会配合,楚军必败。”彘子说:“打败楚国,使郑国屈服,就在此时,一定要答应他们。”栾武子说:“楚国自从攻克庸国以来,他们的君主每天都在教导国人,告诉他们民生不易,祸患随时可能到来,警戒不可懈怠。在军队中,每天都在检查军备并告诫士兵,胜利不可保,纣王百战百胜却最终没有后嗣。他们用若敖、蚡冒筚路蓝缕开辟山林的故事来教导士兵。箴言说:‘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能说他们骄傲。先大夫子犯有句话说:‘师直为壮,曲为老。’我们没有德行却向楚国挑衅,我们曲,楚国直,不能说他们老。他们的君主在战争中,分为二广,每广有一卒,每卒有两偏。右广在早晨出发,数到中午;左广则接替,直到黄昏。内官在夜间轮流值班,以防不测,不能说他们没有防备。子良是郑国的贤臣。师叔是楚国的重臣。师叔进入郑国结盟,子良在楚国,楚国和郑国关系亲密。他们来劝我们战斗,我们胜利他们就来,不胜利他们就离开,这是在用我们占卜,郑国不可听从。”赵括、赵同说:“我们率领军队来,就是为了寻找敌人,战胜敌人,得到属国,还等什么?一定要听从彘子。”知季子说:“原、屏,是罪人。”赵庄子说:“栾伯说得好,他的话一定会使晋国长久。”
楚国的少宰到晋国军队说:“我们的君主年少时遭遇不幸,不能文雅。听说两位先君曾经出入此行,是为了教导和安定郑国,怎么敢向晋国求罪。各位不要久留。”随季回答说:“从前平王命令我们的先君文侯说:‘与郑国一起辅佐周室,不要废弃王命。’现在郑国不服从,我们的君主派群臣来问郑国,怎么敢侮辱使者?我们恭敬地接受君主的命令。”彘子认为这是谄媚,让赵括去更改,说:“使者说错了话。我们的君主派群臣来迁移大国的足迹到郑国,说:‘不要躲避敌人。’群臣无法逃避命令。
楚王再次派人向晋国求和,晋国同意了,并定下了结盟的日期。
楚国的许伯驾车,乐伯为副手,摄叔为右卫,前往晋军。
许伯说:“我听说致师的人,驾车时旗帜低垂,靠近敌营然后返回。”
乐伯说:“我听说致师的人,左手射箭,右手握缰绳,驾车时两匹马并排,然后掉头返回。”
摄叔说:“我听说致师的人,从右边进入敌营,割下敌人的耳朵,俘虏敌人然后返回。”
他们都按照自己听说的做了,然后返回。
晋军追赶他们,从左右两侧夹击。
乐伯左手射马,右手射人,晋军无法前进,只剩下一支箭。
一只麋鹿出现在前面,乐伯射中了麋鹿的背部。
晋国的鲍癸在后面,让摄叔把麋鹿献给他,说:“因为今年不是狩猎的季节,猎物还没有到,敢请把这些猎物献给随从们。”
鲍癸阻止了他,说:“左边的人善于射箭,右边的人善于言辞,真是君子啊。”
于是他们得以逃脱。
晋国的魏锜请求成为公族,没有得到批准,因此愤怒,想要破坏晋军。
他请求去致师,没有得到允许。
他请求出使,得到了批准。
于是他前往楚军,请求战斗然后返回。
楚国的潘党追赶他,到了荧泽,看到六只麋鹿,射中一只并献上,说:“您有军事任务,猎人可能无法提供新鲜的猎物,敢请献给随从们。”
叔党命令他离开。
赵旃请求成为卿,没有得到批准,并且对失去楚国的致师者感到愤怒。
他请求挑战,没有得到允许。
他请求召盟,得到了批准。
他和魏锜一起前往。
郤献子说:“这两个心怀不满的人去了,如果不防备,必定会失败。”
彘子说:“郑国人劝我们战斗,我们不敢听从。楚国人求和,我们也不能友好。军队没有明确的命令,多防备有什么用?”
士季说:“防备是好的。如果这两个人激怒了楚国人,楚国人趁机进攻我们,军队很快就会覆灭。不如防备。楚国如果没有恶意,解除防备然后结盟,对友好有什么损害?如果他们带着恶意来,有防备就不会失败。而且即使诸侯相见,军队的防卫也不会撤除,这是警戒。”
彘子不同意。
士季派巩朔、韩穿率领七支伏兵在敖前。
因此上军没有失败。
赵婴齐让他的部下先在河边准备好船只,因此失败后先渡河。
潘党追赶魏锜,赵旃夜里到达楚军,坐在军门外,让他的部下进入。
楚王准备了三十辆战车,分为左右两广。
右广在鸡鸣时出发,中午时休息。
左广则接替,日落时休息。
许偃驾驶右广,养由基为右卫。
彭名驾驶左广,屈荡为右卫。
乙卯日,楚王乘坐左广追赶赵旃。
赵旃弃车逃入树林,屈荡与他搏斗,得到了他的甲衣。
晋国人担心这两个人激怒楚军,派軘车去迎接他们。
潘党看到尘土,派人骑马报告说:“晋军来了。”
楚国人也担心楚王进入晋军,于是出阵。
孙叔说:“前进。宁愿我们逼迫别人,不要让别人逼迫我们。《诗经》说:‘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这是先发制人。《军志》说:‘先发制人可以夺人心’,这是逼迫他们。”
于是楚军迅速前进,战车奔驰,士兵奔跑,进攻晋军。
桓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军中击鼓说:“先渡河的人有赏。”
中军和下军争抢船只,船上的手指可以捧起来。
晋军向右移动,上军没有动。
工尹齐率领右拒的士兵追赶下军。
楚王派唐狡和蔡鸠居告诉唐惠侯说:“我没有德行却贪婪,遇到了强大的敌人,这是我的罪过。但如果楚国不能胜利,这是您的耻辱,敢请借助您的神灵来帮助楚军。”
他派潘党率领四十辆游阙战车,跟随唐侯作为左拒,去追赶晋国的上军。
驹伯说:“我们要等待吗?”
随季说:“楚军正强大,如果集中攻击我们,我们的军队必定全军覆没。不如撤退,分担诽谤,保护百姓,不是很好吗?”
他们殿后撤退,没有失败。
楚王看到右广,准备乘坐。
屈荡拦住他说:“您从这里开始,也必须从这里结束。”
从此楚国的乘广先左后右。
晋国有人因为战车队伍无法前进,楚国人教他们解开马轭,稍微前进,马又回来,楚国人又教他们拔下旗帜投在车衡上,才得以出来。
晋国人回头说:“我们不如大国那样频繁逃跑。”
赵旃用他的两匹好马,帮助他的哥哥和叔父渡河,自己用别的马返回,遇到敌人无法逃脱,弃车逃入树林。
逢大夫和他的两个儿子乘车,告诉他的两个儿子不要回头看。
儿子回头看说:“赵傁在后面。”
逢大夫愤怒,让他们下车,指着树说:“你们的尸体将在这里。”
他把缰绳交给赵旃,让他逃脱。
第二天,他们在树下找到了尸体,都是重获。
楚国的熊负羁俘虏了知罃。
知庄子带领他的族人反击,厨武子驾车,下军的士兵大多跟随他。
每次射箭,他都抽出箭矢,放入厨子的房间。
厨子愤怒地说:“你不追求敌人却爱惜蒲草,董泽的蒲草,能用得完吗?”
知季说:“如果不爱惜别人的儿子,我的儿子能得到吗?我不能随便射箭。”
他射中了连尹襄老,俘虏了他,并带走了他的尸体。
他射中了公子穀臣,俘虏了他。
他把这两个人带回去。
到了黄昏,楚军在邲地驻扎,晋国的残余军队无法组织,连夜渡河,整夜都有声音。
丙辰日,楚国的重兵到达邲地,驻扎在衡雍。
潘党说:“您为什么不筑起武军,收集晋军的尸体作为京观?我听说战胜敌人一定要展示给子孙,让他们不要忘记武功。”
楚王说:“这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文字上,止戈为武。武王战胜商朝,作《颂》说:‘收起干戈,藏起弓箭。我追求美德,传播于天下,允王保佑。’又作《武》,最后一章说:‘确定你的功绩。’第三章说:‘铺陈时势,我追求安定。’第六章说:‘安抚万邦,屡获丰年。’武,是禁止暴行、收起兵器、保护大国、确定功绩、安定百姓、和谐众人、丰富财富的。所以让子孙不要忘记这些篇章。现在我让两国暴骨,这是暴行;展示兵力以威慑诸侯,这是不收起兵器。暴行而不收起兵器,怎么能保护大国?还有晋国在,怎么能确定功绩?违背百姓的愿望还很多,百姓怎么能安定?没有德行却强行争夺诸侯,怎么能和谐众人?利用别人的危机,安于别人的混乱,以此为荣,怎么能丰富财富?武有七德,我一样也没有,怎么能展示给子孙?这只是为先君建宫,宣告成功而已。武不是我的功绩。古代的明王讨伐不敬的人,取其鲸鲵而封之,作为大戮,于是有京观,以惩罚淫恶。现在没有罪人,百姓都尽忠而死,又怎么能建京观?”
他们在河边祭祀,为先君建宫,宣告成功然后返回。
这次战役,郑国的石制实际上进入了楚军,想要分裂郑国并立公子鱼臣。
辛未日,郑国杀了仆叔和子服。
君子说:“史佚所说的不要依赖混乱,就是指这类事情。《诗经》说:‘混乱和离散,归于何处?’归于依赖混乱的人啊!”
郑伯和许男前往楚国。
秋天,晋军返回,桓子请求处死,晋侯想要同意。
士贞子劝谏说:“不可以。城濮之战,晋军三天吃不上饭,文公还有忧虑的神色。左右的人说:‘有喜事却忧虑,有忧虑却喜事吗?’文公说:‘得臣还在,忧虑没有停止。困兽犹斗,何况国相呢!’等到楚国杀了子玉,文公的喜悦才表现出来,说:‘没有人能毒害我了。’这是晋国再次胜利而楚国再次失败,楚国因此两代不振。现在天意或许是在警告晋国,如果杀了林父以加重楚国的胜利,岂不是让晋国长久不振吗?林父侍奉君主,进则尽忠,退则补过,是国家的卫士,怎么能杀他?他的失败,就像日食月食一样,对光明有什么损害?”
晋侯让他恢复职位。
冬天,楚王攻打萧国,宋国的华椒带领蔡国人救援萧国。
萧国人囚禁了熊相宜僚和公子丙。
国王说:“不要杀他们,我会撤退。”
萧国人还是杀了他们。
国王大怒,于是包围了萧国。
萧国溃败。
申公巫臣说:“士兵们都很冷。”
国王巡视三军,拍打并鼓励他们。
三军的士兵们,都像披着棉絮一样温暖。
于是军队驻扎在萧国。
还无社与司马卯交谈,称呼申叔展。
叔展问:“有麦麹吗?”
回答说:“没有。”
“有山鞠穷吗?”
回答说:“没有。”
“河鱼腹疾怎么办?”
回答说:“看着枯井来救它。”
“如果用茅草做绳子,哭井就可以了。”
第二天萧国溃败,申叔查看那口井,发现茅草绳子还在那里,于是呼喊并救出了他们。
晋国的原縠、宋国的华椒、卫国的孔达、曹国的人在清丘结盟。
说:“关心病患,讨伐叛逆。”
于是卿士们不记录,不实践他们的诺言。
宋国因为盟约的缘故,讨伐陈国。
卫国人去救援。
孔达说:“先君有约定,如果大国来讨伐,我就去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宣公-宣公十二年-注解
陈灵公:陈国的君主,名平国,谥号灵公。陈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位于今河南省淮阳县一带。
楚子:楚国君主,率军攻打萧国。
郑:郑国,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位于今河南省中部。
晋荀林父:晋国的将领,荀林父是晋国的重要军事人物,曾多次参与晋国的对外战争。
邲:地名,今河南省荥阳市西北,是春秋时期晋楚两国交战的重要战场。
萧:萧国,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位于今安徽省萧县一带。
清丘: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皇门:郑国都城的城门之一,位于今河南省新郑市。
逵路:郑国都城内的主要道路,逵路是古代城市中的主干道。
肉袒牵羊:古代投降的仪式,表示臣服。肉袒是脱去上衣,露出身体,牵羊则是表示愿意献上牲畜作为贡品。
九县:古代行政区划,指楚国境内的九个县。
潘尪:楚国的大夫,曾参与楚郑之间的盟约谈判。
子良:郑国的大夫,曾作为人质被送往楚国。
先縠:晋国的将领,荀林父的副手。
士会:晋国的将领,曾担任上军统帅。
郤克:晋国的将领,士会的副手。
赵朔:晋国的将领,曾担任下军统帅。
栾书:晋国的将领,赵朔的副手。
赵括:晋国的将领,赵朔的儿子,曾参与晋楚之战。
赵婴齐:晋国将领,负责在河边准备船只,以便撤退。
巩朔:晋国的将领,曾担任上军大夫。
韩穿:晋国的将领,巩朔的副手。
荀首:晋国的将领,曾担任下军大夫。
赵同:晋国的将领,荀首的副手。
韩厥:晋国的将领,曾担任司马,负责军法。
随武子:晋国的将领,曾参与晋楚之战。
彘子:晋国将领,主张不加强防备,认为楚军不会发动攻击。
知庄子:晋国的将领,曾预言彘子的失败。
韩献子:晋国的将领,曾劝荀林父继续进军。
沈尹:楚国的将领,曾担任中军统帅。
子重:楚国的将领,曾担任左军统帅。
子反:楚国的将领,曾担任右军统帅。
伍参:楚国的大夫,曾主张与晋军决战。
孙叔敖:楚国的令尹(宰相),曾反对与晋军决战。
郑皇戌:郑国的大夫,曾向晋军求援。
栾武子:晋国的将领,曾反对与楚军决战。
知季子:晋国的将领,曾预言彘子的失败。
赵庄子:晋国的将领,曾支持栾武子的观点。
楚少宰:楚国的官员,曾向晋军传达楚王的意愿。
随季:晋国的将领,曾回应楚少宰的言辞。
致师:古代战争中,派遣使者或勇士到敌方阵营进行挑战或示威的行为,目的是试探敌情或展示军威。
盟:古代诸侯国之间为了达成某种协议或结盟而举行的仪式,通常包括祭祀、盟誓等环节。
御靡旌摩垒:指驾车时旗帜低垂,车轮摩擦敌方的壁垒,表示挑战或示威。
菆:古代的一种箭矢,通常用于射箭。
折馘:古代战争中,割下敌方士兵的耳朵作为战利品,以证明战功。
鲍癸:晋国将领,负责追击楚军。
魏锜:晋国将领,因未能获得公族地位而心怀不满,试图破坏晋军的行动。
潘党:楚国将领,主张修筑武军以展示战功。
赵旃:晋国将领,因未能获得卿位而心怀不满,试图挑战楚军。
郤献子:晋国将领,主张加强防备,以防楚军突袭。
士季:晋国将领,主张加强防备,以防楚军突袭。
巩朔、韩穿:晋国将领,负责在敖前设伏,以防楚军突袭。
许偃、养由基、彭名、屈荡:楚国将领,分别负责驾驭战车和指挥战斗。
孙叔:楚国将领,主张主动进攻晋军。
桓子:晋国将领,因战败请求处死自己。
工尹齐:楚国将领,负责指挥右拒卒追击晋军。
唐狡、蔡鸠居:楚国将领,负责向唐惠侯求援。
驹伯、随季:晋国将领,主张撤退以避免全军覆没。
知庄子、厨武子:晋国将领,负责反击楚军。
连尹襄老、公子穀臣:楚国将领,被晋军俘虏。
郑石制:郑国将领,试图分裂郑国并立公子鱼臣为君。
史佚:古代史官,主张不要依赖混乱来获取利益。
郑伯、许男:郑国和许国的君主,前往楚国。
士贞子:晋国将领,主张不处死桓子,认为战败是暂时的。
宋华椒:宋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萧人:指萧国的人,萧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
熊相宜僚:萧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公子丙:萧国的公子,具体身份不详。
申公巫臣:楚国的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拊而勉之:拊,抚摸;勉,鼓励。指楚王亲自慰问并鼓励士兵。
挟纩:纩,丝绵。挟纩,指士兵们感到温暖如抱着丝绵。
还无社:萧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司马卯:萧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申叔展:萧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麦麹:麦麹是一种酿酒用的发酵剂,这里可能指代某种解药或治疗方法。
山鞠穷:山鞠穷是一种草药,可能用于治疗疾病。
河鱼腹疾:指因食用河鱼而引起的腹痛疾病。
眢井:干涸的井,这里可能指藏身之处。
茅绖:茅草编织的绳索,可能用于救援或标记。
晋原縠:晋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卫孔达:卫国的官员,具体身份不详。
恤病讨贰:恤病,关心疾病;讨贰,讨伐背叛者。指同盟的目的是关心疾病和讨伐背叛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左传-宣公-宣公十二年-评注
《左传》中的这段记载,详细描述了春秋时期晋楚两国在邲地的战争及其前后的政治外交活动。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展现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政治智慧。
首先,从历史背景来看,晋楚两国是春秋时期的两大强国,彼此之间的争霸战争频繁。邲之战是晋楚争霸的重要战役之一,晋国在此战中败北,标志着楚国在中原地区的势力进一步扩张。这段文字通过对战争的详细描述,揭示了晋楚两国在军事、外交上的博弈,反映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的权力斗争。
其次,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春秋时期的礼制思想和政治智慧。郑国在楚国的围攻下,郑伯通过‘肉袒牵羊’的仪式向楚国投降,展现了古代诸侯国之间的臣服礼仪。楚王在郑伯的谦卑态度下,选择了退兵并与郑国达成和平,体现了‘德刑并立’的政治理念。楚王认为郑伯能够‘下人’,即能够谦卑地对待臣民,因此相信他能够‘信用其民’,这种思想反映了春秋时期君主对德行的重视。
此外,晋国将领之间的争论也展现了春秋时期的军事思想。荀林父主张退兵,认为‘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体现了对民生的关怀;而彘子则主张决战,认为‘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强调武力的重要性。这两种不同的军事思想,反映了春秋时期将领们对战争的不同理解和策略选择。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通过对话和细节描写,生动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和心理活动。例如,郑伯在投降时的言辞谦卑而恳切,楚王的宽容与大度,晋国将领之间的争论激烈而富有戏剧性,这些描写使得历史事件更加鲜活,增强了文本的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春秋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还通过丰富的细节描写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当时的政治、军事和文化风貌,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通过对这段文字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春秋时期的政治格局和文化思想。
这段古文出自《左传》,记载了春秋时期晋楚两国之间的战争与外交活动。文中通过一系列人物对话和行动,展现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战争策略以及将领们的个人情感与决策。
首先,文中多次提到‘致师’这一行为,反映了古代战争中通过使者或勇士进行挑战或示威的传统。这种行为不仅是对敌方军力的试探,也是展示己方军威的手段。楚国的许伯、乐伯、摄叔等人分别按照自己的理解执行‘致师’任务,体现了古代将领对战争礼仪的重视。
其次,文中通过晋国将领魏锜、赵旃等人的行为,揭示了个人情感对战争决策的影响。魏锜因未能获得公族地位而心怀不满,试图破坏晋军的行动;赵旃因未能获得卿位而心怀不满,试图挑战楚军。这些行为反映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的个人动机与集体利益之间的冲突。
此外,文中还通过楚国将领潘党、孙叔等人的对话,展现了楚国在战争中的策略与决策过程。潘党主张修筑武军以展示战功,而楚子则认为战争应以和平为目的,不应过度炫耀武力。这种对战争目的的不同理解,反映了古代君主与将领之间的思想差异。
最后,文中通过晋国将领桓子、士贞子等人的对话,揭示了战败后的反思与决策过程。桓子因战败请求处死自己,而士贞子则主张不处死桓子,认为战败是暂时的。这种对战败的不同态度,反映了古代将领对战争结果的反思与责任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丰富的人物对话和行动,展现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战争策略以及将领们的个人情感与决策。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研究古代战争与外交的宝贵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春秋时期萧国与楚国之间的冲突,以及晋、宋、卫、曹四国在清丘的同盟。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军事策略。
首先,萧人囚禁了熊相宜僚和公子丙,楚王要求释放他们,但萧人却杀害了这两人,导致楚王愤怒并围攻萧国。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小国与大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以及小国在面对大国压力时的无奈和反抗。
其次,申公巫臣提到士兵们寒冷,楚王亲自慰问并鼓励士兵,使得士兵们感到温暖如抱着丝绵。这一细节描写展现了楚王对士兵的关心和爱护,也体现了古代战争中将领与士兵之间的情感纽带。
接着,还无社与司马卯的对话,以及申叔展的救援行动,展现了萧国官员在危难时刻的机智和勇敢。通过麦麹、山鞠穷、河鱼腹疾等隐喻,他们巧妙地传递了信息,并最终成功救援了被困的同伴。这一情节不仅体现了古代官员的智慧,也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疾病和救援的重视。
最后,晋、宋、卫、曹四国在清丘的同盟,提出了“恤病讨贰”的口号,表明他们关心疾病和讨伐背叛者的决心。然而,卿不书,不实其言也,暗示了同盟内部可能存在的不信任和矛盾。宋国因同盟而伐陈,卫国则出兵救援,孔达提到先君有约言,若大国讨伐,他将誓死抵抗。这一系列事件揭示了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军事策略,以及各国在面对外部威胁时的不同反应。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生动地再现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的政治、军事和人际关系,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