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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

作者: 扁鹊(公元前407年-公元前310年),姓秦名越人,战国时期著名的医学家和医术实践家,被誉为“神医”。扁鹊精通脉学、针灸和草药,是中国古代医学史上的杰出人物之一。其医术的精湛,曾多次通过望、闻、问、切四诊法准确判断病情,治疗了大量疑难杂症。

年代:成书年代不明确,可能为扁鹊生前的医案总结或后代医家整理的版本。

内容简要:《扁鹊心书》是扁鹊对自己医术的总结,主要讲述了脉诊与疾病之间的关系。书中详细描述了如何通过观察脉象来判断病因,扁鹊提出的“望诊”与“脉诊”理论对中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书中不仅涉及到多种脉象的辨别方法,还讨论了疾病的预防与治疗等方面的内容。它是古代中医学的重要著作之一,对于脉学、临床诊断以及药物疗法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并且对后世的中医诊断和治疗体系产生了重要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原文

夫病有浅深,治有缓急。

(体认病情,而用药缓急合当,乃医家第一要着。)

若急病而用缓药,是养杀人也。

缓病而用急药,是逼杀人也。

庸医遇病,不能必其何名,亦不能必其当用何药,概以温平试之。

若缓病尚可,设遇大病则为误不小,故名养杀人。

若缓病投以急药,是欲速其效,殊不知攻急则变生,所谓逼杀人也。

(二者之误,今世医家比比,胆怯者蹈养杀之弊,心粗者逞逼杀之害。医本生人,乃为杀薮,悲哉!)

余观京师名医吕实者,亦熟此法,但不早用,惟先用温平药调治,及至危笃,方议灼艾丹附等事,多不效,乃曰:此天命也。

殊不知救挽已迟,藏气败绝,虽灵丹妙药,无能为矣。

余亲见彼治一伤寒第五日,昏睡谵语,六脉洪大,以为胃中有热,以承气下之,四更即死矣。

六脉之大,非洪也,乃阳气将脱,故见此耳。

治以下药,更虚其阴,则阳无所附而死速矣。

若先于脐下灸三百壮,固住脾肾之气;内服保元丹、敛阳丹,饮姜附汤,过三日,自然汗出而愈。

余治一伤寒,亦昏睡妄语,六脉弦大。

余曰脉大而昏睡。

定非实热,乃脉随气奔也,强为之治。

(先生真仁人也,强治之心,余颇有之,第以人不我信,且又碍于言讷而不肯为,究非真行仁术之人,常以此自愧。)

用烈火灸关元穴,初灸病患觉痛,至七十壮遂昏睡不疼,灸至三鼓,病患开眼,思饮食,令服姜附汤。

至三日后,方得元气来复,大汗而解。

(今时姑息成风,灸法难行,余尝叹曰∶人参虽救命之品,姜附尤有回阳之功,无如世人不识,俗医痛扫,良可慨也。)

余思前证,少阴病也。

发昏谵语,全似阳证,若时投以承气,岂得不死。

故耳聋不呻吟,身生赤黑靥,而十指冷至脚面,身重如山,口多痰唾,时发躁热者,皆少阴证也。

仲景以耳聋系之少阳,谵语归之阳明,用柴胡承气辈误人不少。

夫但知少阳脉循胁络耳,却不思耳窍属肾,以耳聋归少阳,此仲景所未到之处也。

(耳聋仲景作宗气虚论,未尝归少阳。至于谵语,论中言神气虚者多,若阳明证中不过数条而已,先生故加贬驳,未免有意索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译文

疾病有轻重缓急之分,治疗也有相应的方法和时机。(了解病情,用药要适当缓急,这是医生最重要的原则。)如果急病却使用慢效的药物,这就是在养病中杀人。而如果是轻病却使用急效的药物,这就是在逼迫病人死亡。庸医在遇到疾病时,既不能确定疾病的名称,也不能确定应该使用什么药物,就随便使用温和平缓的药物来尝试。如果轻病这样尚可,但如果是重病,那么这种误治就会造成很大的错误,因此被称为‘养杀人’。如果轻病使用急效药物,这是想要迅速见效,却不知道急攻会导致变化,这就是所谓的‘逼迫杀人’。(这两种错误,现在医生中很常见,胆小的医生会犯‘养杀人’的错误,粗心的医生会犯‘逼迫杀人’的错误。医生本应是救人的,却变成了杀人的地方,真是悲哀啊!)

我观察京城的名医吕实,他也熟悉这种方法,但不太早使用,总是先使用温和平缓的药物来调理,等到病情危重,才考虑使用艾灸、丹药等,但往往效果不佳,于是就说:‘这是天命。’却不知道救治已经太晚,体内的真气已经衰竭,即使是灵丹妙药也无法挽救。我亲眼看到一个医生治疗伤寒病第五天,病人昏睡胡言乱语,六脉洪大,认为胃中有热,使用承气汤下药,病人四更天就死了。六脉洪大,不是指脉洪,而是阳气将要脱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使用下药,会更加耗损阴气,那么阳气就无处依附,病人会很快死去。如果先在肚脐下方灸三百壮,固住脾肾之气;内服保元丹、敛阳丹,饮用姜附汤,过三天,自然会出汗而痊愈。

我治疗一个伤寒病人,也是昏睡胡言乱语,六脉弦大。我说脉大而昏睡,

肯定不是实热,而是脉随气奔的结果,勉强进行治疗。(先生真是仁慈的人,愿意尽力治疗的心态,我也有,只是因为病人不相信我,再加上我说话笨拙,不愿意做,终究不是真正行仁术的人,我常常因此自责。)使用烈火灸关元穴,开始灸的时候病人觉得痛,到了七十壮的时候病人就昏睡不疼了,灸到半夜,病人睁开眼睛,想要吃东西,让他服用姜附汤。到了第三天,病人的元气才恢复,大汗而出。

现在社会上纵容姑息的风气盛行,灸法难以实行,我曾经感叹说:人参虽然是救命的东西,姜附汤更有回阳的功效,但是世人不了解,庸医又痛恨这些,真是令人感慨。

我想起之前的病例,是少阴病。出现昏睡胡言乱语的症状,看起来像是阳证,如果当时使用承气汤,怎能不死。所以耳聋不呻吟,身上出现赤黑斑,十个手指冰冷到脚面,身体沉重如山,口多痰涎,时常发躁热的症状,都是少阴病的表现。张仲景把耳聋归咎于少阳,把胡言乱语归咎于阳明,使用柴胡承气汤误人不少。因为只知道少阳脉循行于胁部和耳朵,却不思考耳朵属于肾,把耳聋归咎于少阳,这是张仲景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耳聋在张仲景的著作中是作为宗气虚来论述的,并没有归咎于少阳。至于胡言乱语,书中提到神气虚的地方很多,在阳明证中不过几条而已,先生因此加以批评,未免有些故意挑剔。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注解

病:指人体因内外因素导致的生理功能失调或器官功能异常。

治:指治疗疾病的方法或手段。

缓急:指治疗疾病时用药的快慢和治疗的紧迫程度。

温平药:指性质温和、作用缓和的药物,常用于调和气血、补益身体。

养杀人:指由于治疗方法不当,导致病情加重甚至死亡。

逼杀人:指治疗方法过于激进,导致病情恶化甚至死亡。

庸医:指医术不高明、治疗不正确的医生。

京师:指古代的京城,即现在的首都。

吕实:指古代一位名叫吕实的医生。

灼艾丹附:指古代的一种治疗方法,用艾草和丹药进行灼烧。

承气:指古代的一种方剂,用于治疗伤寒等疾病。

阳气:指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与阴气相对。

藏气:指人体内部的精气。

脾肾之气:指脾和肾的功能,脾主运化,肾主水液。

保元丹:指古代的一种药物,具有补益元气的功效。

敛阳丹:指古代的一种药物,具有收敛阳气的作用。

姜附汤:指古代的一种汤剂,由生姜和附子组成,具有温中散寒的作用。

元气:指人体最基本的生理功能,是生命力的源泉。

少阴病:指中医理论中的疾病分类之一,多表现为身体虚弱、精神萎靡等症状。

阳证:指中医理论中的疾病分类之一,多表现为身体发热、口渴等症状。

少阳:指中医理论中的六经之一,与胆和三焦相对应。

阳明:指中医理论中的六经之一,与胃和大肠相对应。

柴胡承气:指古代的一种方剂,用于治疗阳明证。

宗气:指中医理论中的气之一,与呼吸和运动有关。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扁鹊心书-卷上-要知缓急-评注

夫病有浅深,治有缓急。此句开篇点明医学治疗的核心原则,即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来决定治疗方法。‘夫’字在这里起到引导论述的作用,表明下面将展开对这一原则的详细阐述。

体认病情,而用药缓急合当,乃医家第一要着。此句强调医生在治疗疾病时,首先要准确判断病情,然后根据病情的缓急来合理选择药物,这是医学治疗的首要任务。

若急病而用缓药,是养杀人也。缓病而用急药,是逼杀人也。这两句通过对比,形象地说明了错误的治疗方法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前者是拖延病情,后者是过度治疗,两者都是对患者的伤害。

庸医遇病,不能必其何名,亦不能必其当用何药,概以温平试之。此句批评了一些庸医在治疗疾病时的不负责任态度,他们不能准确诊断病情,也不能选择合适的药物,只是随意使用温和平缓的药物来试治。

若缓病尚可,设遇大病则为误不小,故名养杀人。若缓病投以急药,是欲速其效,殊不知攻急则变生,所谓逼杀人也。这两句进一步阐述了庸医的错误治疗方法,指出他们在治疗慢性病时使用急药,以及治疗急性病时使用缓药,都是错误的,会导致病情恶化。

二者之误,今世医家比比,胆怯者蹈养杀之弊,心粗者逞逼杀之害。医本生人,乃为杀薮,悲哉!此句对当时医界的现状进行了深刻的批评,指出许多医生因为胆怯或粗心大意而犯下致命的错误,感叹医学本应是救死扶伤的,却变成了杀人的陷阱。

余观京师名医吕实者,亦熟此法,但不早用,惟先用温平药调治,及至危笃,方议灼艾丹附等事,多不效,乃曰:此天命也。此句通过吕实医生的例子,说明了即使是有名的医生,也可能因为治疗方法不当而无法挽救患者的生命。

余亲见彼治一伤寒第五日,昏睡谵语,六脉洪大,以为胃中有热,以承气下之,四更即死矣。此句描述了一个医生错误诊断和治疗伤寒病的案例,指出医生应该仔细观察病情,而不是盲目下药。

六脉之大,非洪也,乃阳气将脱,故见此耳。治以下药,更虚其阴,则阳无所附而死速矣。此句进一步分析了病情,指出医生错误的治疗方法导致了病情的恶化。

若先于脐下灸三百壮,固住脾肾之气;内服保元丹、敛阳丹,饮姜附汤,过三日,自然汗出而愈。此句提出了正确的治疗方法,强调了早期诊断和正确治疗的重要性。

余治一伤寒,亦昏睡妄语,六脉弦大。余曰脉大而昏睡。定非实热,乃脉随气奔也,强为之治。此句描述了作者自己的治疗经验,强调了诊断的重要性。

用烈火灸关元穴,初灸病患觉痛,至七十壮遂昏睡不疼,灸至三鼓,病患开眼,思饮食,令服姜附汤。至三日后,方得元气来复,大汗而解。此句详细描述了作者使用灸法治疗伤寒病的具体过程,以及治疗效果。

今时姑息成风,灸法难行,余尝叹曰∶人参虽救命之品,姜附尤有回阳之功,无如世人不识,俗医痛扫,良可慨也。此句批评了当时医界忽视传统治疗方法的现象,表达了对传统医学的怀念。

余思前证,少阴病也。发昏谵语,全似阳证,若时投以承气,岂得不死。故耳聋不呻吟,身生赤黑靥,而十指冷至脚面,身重如山,口多痰唾,时发躁热者,皆少阴证也。此句分析了少阴病的症状,并指出误诊为阳证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仲景以耳聋系之少阳,谵语归之阳明,用柴胡承气辈误人不少。夫但知少阳脉循胁络耳,却不思耳窍属肾,以耳聋归少阳,此仲景所未到之处也。此句对古代医学家张仲景的医学理论进行了批评,指出他在诊断耳聋和谵语时存在错误。

耳聋仲景作宗气虚论,未尝归少阳。至于谵语,论中言神气虚者多,若阳明证中不过数条而已,先生故加贬驳,未免有意索瘢。此句进一步批评了张仲景的医学理论,认为他在诊断和治疗方法上存在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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