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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

作者: 徐霞客(1587年—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他出身于江苏江阴的书香门第,自幼博览群书,尤好地理。成年后放弃科举,专注于游历考察,足迹遍及中国16个省区。

年代:明代(17世纪)。

内容简要:全书共60余万字,记录了徐霞客30余年的旅行见闻,内容涵盖地理、地貌、水文、风俗等。他以科学的态度考察山川河流,尤其对喀斯特地貌的研究具有开创性意义。该书不仅是地理学经典,也是文学佳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原文

二十四日街鼓未绝,唐君令人至,言早起观天色,见阴云酿雨,风寒袭人,乞再迟一日,候稍霁乃行。

余谢之曰:‘行不容迟,虽雨不为阻也,’及起,风雨凄其,令人有黯然魂消意。

令庖人速作饭,余出别唐大来。

时余欲从海口、安宁返省,完省西南隅诸胜,从西北富民观螳螂川下流,而取道武定,以往鸡足,乃以行李之重者,托大来令人另赍往省,而余得轻具西行焉。

方抵大来宅,报晋宁公已至下道,亟同大来及黄氏昆玉还道中。

晋宁公复具酌于道,秣马于门。

时天色复朗,遂举大觥,登骑就道。

从西门三里,度四通桥。

从大道直西行,半里,上坡,从其西峡转而西南上,一里半,直蹑望鹤岭西坳。

又西下涉一涧,稍北,即濒滇池之涯。

共五里,循南山北麓而西,有石耸起峰头,北向指滇池,有操戈介胄之状,是为石将军,亦石峰之特为巉峭者。

其西有庙北向,是为石鱼庙。

其西南又有山西突起,亚于将军者,即石鱼山也。

又西二里,海水中石突丛丛,是为牛恋石。

涯上村与乡,俱以牛恋名。

谓昔有众牛饮于海子,恋而不去,遂成石云。

于是又循峡而南,二里,逾平坡南下,有水一塘,直浸南山之足,是为三尖塘。

塘南山峦高列,塘北度脊平衍,脊之北,即滇池牛恋。

塘水不北泄而东破山腋,始知望鹤之脉自西来,不自南来也。

从塘北西向溯坞入,其坞自西而东,即塘水之上流也。

三里,坞西尽处,有三峰排列其南:最高者即南山之再起者也;其中一峰,则自南峰之西绕峡而北,峙为中峰焉;北峰则濒滇池,而东度为石将军、望鹤山之脉矣。

中峰之东,有村落当坞,是为三尖村,晋宁村落止此。

西沿中峰而上,一里,与南峰对峡之中,复阻水为塘,不能如东塘之大,而地则高矣。

又平上而西,一里,逾中峰之脊。

从脊上西南直行,为新兴道;逾脊西北下,即滨池南涯,是为昆阳道;而晋宁、昆阳以是脊为界焉。

于是昆阳新旧州治,俱在一望。

直下半里,沿滇池南山陇半西行,二里余,有村在北崖之下,滇池之水环其前,是曰赤峒里,亦池滨聚落之大者,而田则不能成壑焉。

又西由村后逾岭南上,即西下,三里,有村倚南山北麓。

盘其嘴而西,于是西峡中开,自南而北,与西界山对夹成坞。

其脊南自新兴界分支北下,西一支直走而为新旧州治,而北尽于旧寨村;东一支即赤峒里之后山,滨池而止。

东界短,西界长,中开平坞为田,一小水贯其中,亦自南而北入滇池,即《志》所称渠滥川也。

按《隋书》,史万岁为行军总管,自蜻蛉川至渠滥川,破三十余部,当即指此。

由东嘴截坞而西,正与新城相对,而大道必折而南,盘东界之嘴以入,三里始西涉坞。

径坞三里,又随西界之麓北出,一里半,是为昆阳新城,又北一里半,为昆阳旧城,于是当滇池西南转折处矣。

旧城有街衢阛堵而无城郭,新城有楼橹雉堞而无民庐,乃三四年前,旧治经寇,故卜筑新邑,而市舍犹仍旧贯也。

旧治街自南而北,西倚山坡,东瞰湖涘。

至已日西昃日偏西,亟饭于市。

此州有天酒泉、普照寺,以无奇不及停屐,遂北行。

四里,稍上,逾一东突之坳。

其山自西界横突而出,东悬滇海中。

路逾其坳中北下,其北滇海复嵌坞西入。

其突出之峰,远眺若中浮水面,而其西实连缀于西界者也。

乃西转涉一坞,共四里,又北向循滇池西崖山麓行。

五里,又有小峰傍麓东突,南北皆湖山环抱之,数十家倚峰而居,是为旧寨村。

由村北过一坞,其坞始自西而东;坞北有山一派,亦自西而东,直瞰滇海中。

北二里,抵山下。

直蹑山北上,一里余,从崩崖始转东向山半行。

又里余,从东岭盘而北,其岭南北东三面,俱悬滇海中,正东与罗藏隔湖相对。

此地杳僻隔绝,行者为畏途焉。

岭北又有山一支,从水涯之北,亦自西而东,直瞰滇海中,与此岭南北遥对成峡,滇海驱纳其中,外若环窝,中骈束户,是为海口南岭。

北下之处,峻削殊甚,余虑日暮,驱马直下。

二里,复循坞西入,二里,西逾一坳。

山坳西下,山坞环开,中为平畴,滇池之流,出海就峡,中贯成河,是为螳螂川焉。

二里,有村傍坞中南山下,过之。

行平畴间,西北四里,直抵川上。

有聚落成衢街道,滨川之南,是曰茶埠墩,即所谓海口街也,有公馆正焉,监察御史案临,必躬诣其地,为一省水利所系耳。

先是唐晋宁谓余,海口无宿处,可往柴厂莫土官盐肆中宿;盖唐以候代巡,常宿其家也。

余问其处尚相去六七里,而日色已暮,且所谓海门龙王庙者,已反在其东二里,又闻阮玉湾言,有石城之胜,亦在斯地,将留访焉,遂不复前,觅逆旅投宿。

二十五日令二骑返晋宁。

余饭而蹑屩juē草鞋北抵川上,望川北石崖矗空,川流直啮其下。

问所谓石城者,土人皆莫之知,惟东指龙王堂在盈盈一水间。

乃溯川南岸,东向从之。

二里,南岸山亦突而临川,水反舍北而逼南,南岸崩嵌盘沓,而北崖则开绕而受民舍焉,是为海门村。

与南崖相隔一水,不半里,中有洲浮其吭间,东向滇海,极吞吐之势;峙其上者,为龙王堂。

时渡舟在村北岸,呼之莫应。

余攀南岸水窟,与水石相为容与,忘其身之所如也。

久之,北崖村人以舟至,遂渡登龙王堂。

堂当川流之中,东临海面,时有赛祭祀神者浮舟而至,而中无庙祝;后有重楼,则阮祥吾所构也。

庙中碑颇多,皆化、治以后,抚按相度水利、开濬,疏通海口免于泛滥,以成濒海诸良田者,故巡方者以此为首务云。

出庙渡北岸,居庐颇集。

其北向所倚之山有二重。

第一重横突而西,多石,而西垂最高,即矗削而濒于川之北岸者;

第二重横突而东,多土,而东绕最远,即错出而尽为池之北圩者。

二重层叠于村后,盖北自观音山盘礴而尽于此。

村氓俱阮氏庄佃。

余向询阮玉湾新置石城之胜,土人莫解,谓阮氏有坟在东岸,误指至此,村人始有言石城在里仁村。

其村乃儸儸寨,正与茶埠墩对,从此有小径,向山后峡中西行,三里可至。

余乃不东向阮坟,而西觅里仁焉。

即由村后北逾第一重石峰之脊,北向下,路旁多错立之石,北亦开坞,而中无细流。

一里,随坞西转,已在川北岸矗削石峰之后;盖峰南漱逼川流,故取道于峰北耳。

其内桃树万株,被陇连壑,想其蒸霞焕彩时,令人笑武陵、天台为爝火。

此句意即桃树繁盛,桃花开放之时,武陵人寻觅到的桃花源与之相比太微不足道了矣。

西一里,过桃林,则西坞大开,始见田畴交塍,溪流霍霍,村落西悬北山之下,知其即为里仁村矣。

盖其坞正南矗立石山,西尽于此,坞濒于川,亦有一村临之,是为海口村,与茶埠墩隔川相对,有渡舟焉。

其坞之东北逾坡,坞之西北循峡,皆有路,凡六十里而抵省会。

而里仁村当坞中北山下,半里抵村之东,见流泉交道,山崖间树木丛荫,上有神宇,盖龙泉出其下也,东坞以无泉,故皆成旱地;西坞以有泉,故广辟良畴。

由村西盘山而北,西坞甚深,其坞自北峡而出,直南而抵海口村焉。

村西所循之山,其上多蹲突之石,下多崆峒之崖,有一窍二门西向而出者。

余觉其异,询之土人,石城尚在坞西岭上,其下亦有龙泉,可遵之而上。

共北半里,乃西下截坞而度,有一溪亦自北而南,中乾无流。

涉溪西上,共半里,闻水声虢虢,则龙泉溢西山树根下,潴为小潭,分泻东南去。

由潭西上岭,半里,则岭头峰石涌起,有若卓锥者,有若夹门者,有若芝擎而为台,有若云卧而成郭者。

于是循石之隙,盘坡而上,坠壑而下。

其顶中洼,石皆环成外郭,东面者巑岏森透,西面者穹覆壁立,南向则余之逾脊而下者,北面则有石窟曲折,若离若合间,一石坠空当关,下覆成门,而出入由之,围壑之中,底平而无水,可以结庐,是所谓石城也。

透北门而出,其石更分枝簇萼、石皆青质黑章花纹,廉利棱削,与他山迥异。

有牧童二人,引余循崖东转,复入一石队中,又得围崖一区,惟东面受客如门,其中有趺座之龛,架板之床,皆天成者。

出门稍南,回顾门侧,有洞岈然,亟转身披之。

其峒透空而入,复出于围崖之内,始觉由门入,不若由洞入更奇也。

计围崖之后,即由石城中望所谓东面巑岏处矣。

出洞,仰眺洞上石峰层沓,高耸无比,复有一老儸儸披兽皮前来,引余相与攀跻。

其上如众台错立,环中洼而峙其东,东眺海门,明镜漾空,西俯洼底,翠瓣可数,而隔崖西峰穹覆之上,攒拥尤高。

乃下峰,复度南脊,转造西峰,则穹覆上崖,复有后层分列,其中开峡,东坠危坑而下,其后则土山高拥,负扆于上,耸立之石,或上覆平板,或中剖斜棂。

崖胁有二小穴如鼻孔,群蜂出入其中,蜜渍淋漓其下,乃崖蜂所巢也。

两牧童言:‘三月前土人以火熏蜂而取蜜,蜂已久去,今乃复成巢矣。’

童子竞以草塞孔,蜂辄嗡嗡然作铜鼓声。

凭览久之,乃循坠坑之北,东向悬崖而下。

经东石门之外,犹令人一步一回首也。

先是从里仁村望此山,峰顶耸石一丛,不及晋宁将军峰之伟杰,及抵其处而阖辟曲折,层沓玲珑,幻化莫测,钟秀独异,信乎灵境之不可以外象求也。

盖是峰西倚大山,此其一支东窜,峰顶中坳,石骨内露,不比他山之以表暴见奇者;第其上无飞流涵莹之波,中鲜剪棘梯崖之道,不免为兔狐所窟耳。

老儸儸言:‘此石隙土最宜茶,茶味迥出他处。今阢氏已买得之,将造庵结庐,招净侣以开胜壤。岂君即其人耶?’

余不应去。

信乎买山而居,无过此者。

下山,仍过坞东,一里,经里仁村。

东南一里,抵螳螂川之北,西望海口,有渡可往茶埠,而东眺濒川,石崖耸削。

先从茶埠隔川北望,于巑岏嵌突中,见白垣一方,若有新茅架其上者;

今虽崖石掩映,不露其影,而水石交错,高深嵌空,其中当有奇胜,遂东向从之。

抵崖下,崖根插水,乱石潆洄,遂攀跻水石间。

沿崖南再东,忽见石上有痕,蹑崖直上,势甚峻,挂石悬崖之迹,俱倒影水中。

方下见为奇,又忽闻謦咳qǐng咳嗽声落头上,虽仰望不可见,知新茅所建不远矣。

再穿下覆之石,则白垣正在其上。

一道者方凿崖填路,迎余人坐茅中。

其茅仅逾方丈,明窗净壁,中无供像,亦无爂具,盖初落成而犹未栖息其间者。

道人吴姓,即西村海口人,向以贾游于外,今归而结净于此,可谓得所托矣。

坐茅中,上下左右,皆危崖缀影,而澄川漾碧于前,远峰环翠于外;

隔川茶埠,村庐缭绕,烟树堤花,若献影镜中;

而川中凫舫贾帆,鱼罾即渡艇,出没波纹间,棹影跃浮岚,橹声摇半壁,恍然如坐画屏之上也。

既下,仍西半里,问渡于海口村。

南度茶埠街,入饭于主家,已过午矣。

茶埠有舟,随流十里,往柴厂载盐渡滇池。

余不能待,遂从村西遵川堤而行。

其堤自茶埠西达平定,随川南涯而筑之。

盖川水北依北岸大山而西,其南岸山势层叠,中多小坞,故筑堤障川。

堤之南,屡有小水自南峡出,亦随堤下注。

从堤上西行,川形渐狭,川流渐迅。

七里,有村庐倚堤,北下临川,堤间有亭有碑,即所谓柴厂也;

按旧碑谓之汉厂,莫土官盐肆在焉。

至此川迅石多,渐不容舟,川渐随山西北转矣,堤随之。

又西北七里,水北向逼山入峡,路西向度坞登坡。

又二里,数家踞坡上,曰平定哨。

时日色尚高,以土人言前途无宿店,遂止。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译文

二十四日,街上的鼓声还没有停息,唐君派人来说,他早上起来看天色,看到阴云密布,将要下雨,天气寒冷,请求再推迟一天,等天气稍微好转再出发。我向他表示感谢说:‘出发不能推迟,即使下雨也不会阻止我们的行程。’等到起床时,风雨交加,让人感到心情沉重,像是灵魂被消散了一样。

命令厨师赶快做饭,我出门去告别唐大来。当时我想要从海口、安宁返回省城,完成省城西南角的风景名胜游览,从西北方向的富民县观看螳螂川的下流,然后取道武定,前往鸡足山。因为行李太重,我将行李交给大来,让他派人送到省城,而我则轻装西行。

刚到唐大来的家里,有人报告晋宁公已经到了下道,我们急忙和唐大来以及黄家的兄弟一起返回途中。晋宁公在途中又准备了酒水,马匹在门口等待。当时天气又晴朗起来,于是我们举起大杯,骑马继续前行。

从西门出发,走了三里路,过了四通桥。沿着大道一直向西走,半里路后上坡,从西边的小山谷转向西南上,走了一里半,直接望向鹤岭的西边山谷。再向西下坡,涉过一条小溪,稍微向北,就到了滇池的边缘。总共五里路,沿着南山的北麓向西走,有一块石头高耸在山顶,向北指向滇池,看起来像是拿着武器和盔甲的样子,这就是石将军,也是石头山峰中特别陡峭的一个。它的西边有一座朝北的庙,这就是石鱼庙。它的西南又有一座山从山西边突起,与石将军相似,这就是石鱼山。

再向西走两里,海水中石头林立,这就是牛恋石。岸边上的村庄和乡镇都以牛恋命名。据说以前有众多牛在湖边饮水,留恋不舍,于是形成了石头。

然后又沿着山谷向南走,两里路后,越过平坦的坡地向下走,有一个水塘,直接浸泡在南山的脚下,这就是三尖塘。塘南的山峦高耸,塘北的山脊平坦开阔,山脊的北边就是滇池的牛恋。塘水不向北流,而是向东冲破山脚,这才知道望鹤的脉络是从西边来的,而不是从南边来的。

从塘北向西沿着山谷进入,这个山谷从西向东,就是塘水上游的地方。走了三里路,山谷西边尽头,有三座山峰排列在南边:最高的就是南山再次升起的地方;其中一座山峰,是从南峰的西边绕过山谷向北,峙立为中峰;北边的山峰濒临滇池,向东延伸形成了石将军和望鹤山的脉络。中峰的东边,有一个村庄位于山谷中,这就是三尖村,晋宁的村庄就到这里为止。

向西沿着中峰向上走一里路,与南峰对面的山谷中,又有一片水被围起来形成了水塘,虽然不如东边的塘大,但地势却很高。又平缓地向上走一里路,越过中峰的山脊。从山脊上向西南直行,是新兴道;越过山脊向西北下,就到了滇池南岸,这是昆阳道;晋宁和昆阳就以这个山脊为界。

于是昆阳的新旧州治所都尽收眼底。直接向下走一里路,沿着滇池南岸的山脊向西走,两里多路,有一个村庄位于北岸的悬崖下,滇池的水环绕在它的前面,这就是赤峒里,也是滇池边的大聚落,但田地却不能形成山谷。

再向西从村庄后面越过岭南上,然后又向西下,三里路后,有一个村庄依偎在南山的北麓。沿着山嘴向西走,于是西边的山谷中打开了,从南到北,与西边的山对夹形成了一个山谷。山脊的南边从新兴界分支向北延伸,西边的一支直接延伸到新旧州治,而北边延伸到旧寨村;东边的一支就是赤峒里后面的山,沿着滇池边延伸。东边的界线短,西边的界线长,中间开阔的平地被开辟成了田地,一条小河贯穿其中,也是从南到北流入滇池的,这就是《志》上所说的渠滥川。

根据《隋书》记载,史万岁担任行军总管,从蜻蛉川到渠滥川,击败了三十多个部落,这应该就是指这个地方。从东边的小山谷截断山谷向西走,正好与新城相对,而大道必须向南拐弯,绕过东边界线的山嘴进入,走了三里路才开始向西穿越山谷。沿着山谷走了三里路,然后随着西边山脚向北延伸,一里半后,就到了昆阳新城,再向北一里半,就到了昆阳旧城,这里就是滇池西南转折的地方。

旧城有街道和房屋但没有城墙,新城有楼台和城墙但没有民居,这是三四年前,旧城遭到侵略,所以新建了新城,而市场还是按照旧城的样子。

旧城的街道从南到北,西边靠着山坡,东边俯瞰湖边。到了已日太阳西斜的时候,赶紧在市场上吃饭。这个州有天酒泉和普照寺,但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没有停留下来,就向北出发了。

走了四里路,稍微上坡,越过一个东边突出的山谷。这座山从西边的界线横着突出,向东悬挂在滇海中。路从山谷中间向北下坡,北边的滇海又嵌入山谷的西边。突出的山峰,从远处看像是浮在水面上,而实际上它是与西边的界线相连的。于是向西转过一个山谷,总共四里路,然后向北沿着滇池西岸的山脚行走。五里路后,又有一个小山峰沿着山脚向东突出,南北两边都是湖山环绕,几十户人家依着山峰而居,这就是旧寨村。

从村庄北边穿过一个山谷,这个山谷是从西向东的;山谷北边有一排山,也是从西向东,直瞰滇海中。向北两里路,到达山下。直接沿着山向上走,一里多路,从崩塌的山崖开始转向东边,沿着山腰行走。又走了一里多路,从东边的山岭绕过去向北,山岭的南北东三面都悬挂在滇海中,正东边与罗藏隔湖相对。这个地方偏僻隔绝,行人视为险途。

山岭的北边又有一条山脉,从水边的北边,也是从西向东,直瞰滇海中,与这个山岭南北遥遥相对形成了一个峡谷,滇海被包围在其中,外边像是环形的窝,中间紧密相连像是门户,这就是海口南岭。从北边下去的地方非常险峻,我担心天黑,就催马直接下去。两里路后,再次沿着山谷向西进入,两里路后,越过一个山谷。

山谷西边向下,山谷环绕展开,中间是平坦的农田,滇池的水流出海,进入峡谷,中间形成了一条河,这就是螳螂川。两里路后,有一个村庄位于山谷中南山下,路过它。在平坦的农田中行走,西北四里路,直接到达川上。有一个聚落形成了街道,位于川的南边,这就是茶埠墩,也就是所说的海口街,有一个官府在这里,监察御史要亲自到这里,因为这里是全省水利的关键。

之前唐晋宁告诉我,海口没有住宿的地方,可以去柴厂莫土官盐肆中住宿;因为唐晋宁作为代理巡抚,经常住在那里。我问那个地方离这里还有六七里路,而且天色已经晚了,而且听说海门龙王庙就在东边两里路的地方,还听说阮玉湾说这里有石城的胜景,也在这里,所以打算留下来参观,就没有再往前走,找了一家旅店住宿。

二十五日,派人骑马返回晋宁。我吃完饭后,穿着草鞋向北走到河边,看到北岸的石崖高耸入云,河水直接冲刷着它的下方。询问所谓的石城在哪里,当地人都不知道,只有指向东边的一座龙王堂,它在一条细小的水道中间。

于是沿着南岸溯流而上,向东走。走了两里,南岸的山也突兀地临河,水流反而舍北而向南,南岸的崩塌处层层叠叠,而北岸则开阔环绕,容纳了民舍,这就是海门村。与南岸隔一条河,不到半里远,中间有一个小洲浮在水面上,向东通向滇海,有吞吐的气势;屹立在小洲上的,就是龙王堂。当时渡船在村北岸,呼喊它却没有人回应。我攀爬南岸的水窟,与水流和石头融为一体,忘记了自身的位置。

过了一段时间,北岸的村民用船过来,我就渡河上了龙王堂。堂位于河流中央,东边靠近海面,当时有举行赛会祭祀神灵的人乘船而来,但庙里没有庙祝;后面有重楼,是阮祥吾所建造的。庙中有很多碑文,都是宋、元以后,官员们考察水利、开凿、疏通海口,避免泛滥,以形成沿海的良田,因此巡视的地方官员将此作为首要任务。

离开庙宇渡过北岸,庐舍很多。北边所依的山有两重。第一重横亘向西,多石头,而西边最高,就是那座直插河岸的峭壁;第二重横亘向东,多泥土,而东边延伸得最远,就是错落有致地成为池塘北边堤坝的地方。两重山峦叠嶂在村后,从北边的观音山蜿蜒至此。

村里的居民都是阮家的佃农。我之前询问阮玉湾新修的石城的美景,当地人都不知道,说阮家在东岸有坟墓,误指到了这里,村里人才说石城在里仁村。那个村子是儸儸寨,正好与茶埠墩相对,从这里有一条小路,向山后峡谷中西行,三里就可以到达。

我不去东边的阮家坟墓,而是向西寻找里仁村。就从村后越过第一重石峰的脊背,向北下行,路旁有很多错落的石头,北边也有一个山谷,中间没有细流。

走了一里,顺着山谷向西转,已经到了河的北岸,那座矗立的石峰后面;因为山峰南边紧挨着河流,所以选择从山峰北边走。

里面有一万株桃树,覆盖着山沟和山谷,想象它们蒸腾着霞光,五彩斑斓的时候,让人觉得武陵、天台的人找到的桃花源太微不足道了。

向西走一里,穿过桃林,就看到西边的山谷开阔起来,开始看到田地交错,溪流潺潺,村落悬挂在北山之下,知道这就是里仁村了。因为山谷正南边有一座石山矗立,西边到此为止,山谷临河,也有一个村子面对它,这就是海口村,与茶埠墩隔河相对,有渡船。

山谷的东北边越过坡地,西北边沿着峡谷,都有路,总共六十里可以到达省会。而里仁村位于山谷北边山脚下,半里路就到了村子的东边,看到泉水交汇,山崖间树木茂密,上面有神庙,这就是龙泉的源头,东边的山谷没有泉水,所以都是旱地;西边的山谷因为有泉水,所以广泛开辟了良田。

从村西绕山向北,西边的山谷很深,山谷从北边的峡谷流出,直向南到海口村。村子西边所依的山,山上有很多蹲立的石头,山下有很多空旷的悬崖,有一个有两个洞口向西的石头,我感到它的奇特,询问当地人,石城还在山谷西边的山岭上,下面也有龙泉,可以沿着它向上走。

一共向北半里,然后向西下到山谷中,越过,有一条小溪也从北向南流,中间干涸没有水流。涉过溪流向西上,一共半里,听到水声潺潺,那是龙泉从西山树根下溢出,汇聚成一个小潭,分流向东南。

从潭西边上山,半里,就到了山岭的顶部,石头突起,有的像竖立的锥子,有的像夹着的门,有的像芝草支撑的台子,有的像云彩覆盖的城郭。于是沿着石头的缝隙,盘旋上山,然后下到山谷。

山顶中间低洼,石头都环绕形成外城,东面的山势险峻,西面的山势高耸,南面是我从山脊下来的一面,北面有曲折的石窟,中间有一块石头空着当门,下面覆盖成门,出入都从这里,山谷中,底部平坦没有水,可以建造房屋,这就是所说的石城。

穿过北门出来,石头更加枝繁叶茂,石头都是青色,有黑色的纹理和花纹,边缘锋利,与其他山不同。有两个牧童带我沿着山崖向东转,又进入了一片石头群中,又得到了一片围崖,只有东面像门一样迎接客人,里面有一个可以坐的龛,有一个架板床,都是天然形成的。

出门稍向南,回头看门的一侧,有一个洞穴,急忙转身推开。洞穴通透,可以进入,又从围崖的内部出来,才觉得从门进入,不如从洞穴进入更奇特。

算上围崖之后,就是从石城中望所谓的东面山势了。出洞,抬头仰望洞上石峰层层叠叠,高耸无比,又有一个老儸儸披着兽皮前来,引导我和他一起攀登。

上面像许多台子错落有致地站立,围绕着中间的低洼处,屹立在东边,向东可以望见海门,明镜般的水面在空中荡漾,向西俯瞰低洼处,翠绿的叶子清晰可见,而隔岸西边的山峰覆盖之上,更加高耸。

于是下到山峰,再次越过南边的山脊,转向西边的山峰,那里有覆盖的山崖,又有后层的分列,中间开凿了峡谷,向东坠入危险的坑洞,后面则是土山高耸,像屏风一样支撑在上面,耸立的石头,有的上面覆盖着平板,有的中间剖开成斜格。

山崖的侧面有两个像鼻孔的小洞,蜜蜂从中进出,蜜汁滴落在下面,这是蜜蜂的巢穴。两个牧童说:“三个月前,当地人用烟熏蜜蜂取蜜,蜜蜂已经离开了,现在又重新筑巢了。”孩子们争着用草堵住洞口,蜜蜂就嗡嗡地发出像铜鼓的声音。

我停留了很久,然后沿着坠坑的北边,向东边悬崖下走。

经过东边的石门之外,仍然让人一步一回首。一开始从里仁村望这座山,山顶上有一丛石头,不及晋宁将军峰的雄伟,等到了那里,发现它错落有致,层叠玲珑,变幻莫测,独树一帜,确实灵境是无法以外貌来寻求的。

因为这座山峰西边倚靠着一座大山,这是它的一支向东延伸,山顶中间低洼,石头内部显露,不像其他山那样以表面显露出奇特;只是山上没有飞流直下的水波,中间缺少修剪荆棘、攀爬悬崖的道路,不免成为兔子和狐狸的巢穴。

老儸儸说:“这个石缝里的土最适合种茶,茶的味道与众不同。现在阢氏已经买下了这里,打算建造庵堂和房屋,招募清净的人来开发这片胜地。难道你就是那个人吗?”我没有回答。

确实,买山而居,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下山后,仍然经过坞东,走了一里路,经过里仁村。

再往东南走一里,就到了螳螂川的北边,向西望去可以看到海口,那里有渡口可以前往茶埠。而向东眺望,可以看见河边的石崖高耸陡峭。

我们先从茶埠隔着河向北望,在山峦重叠中,看到一块白色的围墙,上面好像新建了茅草屋;现在虽然被崖石遮挡,看不见它的影子,但是水流和岩石交错,高深且空旷,里面一定有奇特的地方,于是向东走去。

到达崖下,崖脚插入水中,乱石环绕,于是攀爬水中的石头。

沿着崖壁向南再向东走,忽然发现石头上有痕迹,踩着崖壁直接向上,非常陡峭,挂在悬崖上的痕迹,都倒映在水中。

刚下来时觉得奇妙,忽然又听到咳嗽声从头顶落下,虽然抬头仰望也看不见,知道新建的茅草屋就在附近。

再穿过覆盖在石头上的茅草,白色的围墙就在上面。一位道士正在开凿崖壁来拓宽道路,迎接我们到茅屋中坐下。这茅屋仅仅超过一丈,明亮的窗户,干净的墙壁,中间没有供奉的佛像,也没有炊具,看来是刚刚建成还没有人居住。

道士姓吴,是西村海口人,以前在外地经商,现在回来在这里结庐修行,可以说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地方。

坐在茅屋中,上下左右都是危险的悬崖和倒影,而清澈的河流在前面荡漾着碧波,远处的山峰环绕着翠绿;隔着河的茶埠,村庄房屋环绕,烟树和花朵在水中映出影子,好像在镜子中呈现;而河中的船只、商船和渡船在波纹中时隐时现,船桨的影子在雾气中跳跃,橹声在半壁之间摇曳,仿佛坐在画屏上。

下来后,又向西走了半里路,在海口村询问渡口。向南穿过茶埠街,在主人家吃饭,已经过了中午。

茶埠有船,顺流而下十里有柴厂,可以载盐渡过滇池。我等不及,于是从村西沿着河堤行走。

这个堤坝从茶埠向西延伸到平定,沿着河的南岸建造。因为河水在北岸依着大山向西流,南岸山势层层叠叠,中间有许多小山谷,所以建造堤坝来阻挡河水。

堤坝的南边,有几次小溪从南边的峡谷流出,也随着堤坝向下流去。

沿着堤坝向西走,河的形状越来越窄,水流越来越急。

走了七里路,有村庄房屋靠着堤坝,向北下临河,堤坝之间有亭子和碑文,这就是所说的柴厂;根据旧碑上记载,这里被称为汉厂,是土官盐店所在的地方。

到这里,河水湍急,石头多,渐渐地不能行船,河水逐渐随着山势向西北转弯,堤坝也跟着转弯。

再往西北走七里,水流向北逼向山体进入峡谷,道路向西穿过山谷,登上坡地。

又走了两里路,几家人住在坡上,叫做平定哨。当时天色还高,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前方的路上没有旅馆,于是停下来休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注解

唐君:指唐代的人物,这里可能是指唐代的官员或者文人。

阴云酿雨:形容天空中的云层很厚,预示着要下雨。

乞再迟一日:请求再推迟一天。

行不容迟:出发不能拖延。

庖人:古代指厨师。

海口:海口指的是河流入海的地方,这里可能是指螳螂川入海的地方。

安宁:指地名,可能是古代的一个地方。

省:指省份,这里可能是指作者所在的省份。

西南隅:指省份的西南角。

富民:指地名,可能是古代的一个地方。

螳螂川:螳螂川是古代的一条河流名,位于今天的云南省。

武定:指地名,可能是古代的一个地方。

鸡足:指地名,可能是古代的一个地方。

行李:指旅行时携带的包裹和物品。

大来:指人名,可能是作者的朋友或同伴。

晋宁公:指人名,可能是晋宁地区的官员。

黄氏昆玉:指黄家的兄弟。

四通桥:指地名,可能是一座桥梁。

南山: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山。

石将军: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山峰。

石鱼庙: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庙宇。

石鱼山: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山。

牛恋石:指地名,可能是一块石头。

海子:指湖泊,这里可能是指滇池。

望鹤岭: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山岭。

三尖塘: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池塘。

滇池: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湖泊。

三尖村: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村庄。

晋宁:晋宁,古地名,位于今云南省昆明市晋宁区,是古代滇池地区的一个重要城池。

昆阳:指地名,可能是一个地方。

赤峒里: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村庄。

渠滥川:指地名,可能是一条河流。

史万岁:指人名,可能是古代的一位将领。

蜻蛉川:指地名,可能是一条河流。

新城: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新的城市或地区。

旧寨村:指地名,可能是一个村庄。

天酒泉:指地名,可能是一个地方。

普照寺: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寺庙。

柴厂莫土官:指地名,可能是一个地方。

海门龙王庙:指地名,可能是一座庙宇。

阮玉湾:指人名,可能是作者认识的人。

石城:石城,指用石头建造的城池,此处可能指古代的城防设施。

逆旅:指旅店,这里指作者找到的住宿地方。

蹑屩:蹑屩,指穿着草鞋行走。

啮:啮,指水流冲刷。

龙王堂:龙王堂,指供奉龙王的庙宇。

盈盈一水间:盈盈一水间,形容水清浅,水面上波光粼粼。

溯:溯,指逆着水流的方向走。

海门村:海门村,指位于川流北岸的一个村庄。

洲浮:洲浮,指水中的小岛。

滇海:滇海,指滇池,是中国云南省最大的淡水湖。

庙祝:庙祝,指庙宇中的主持或管理人员。

阮祥吾:阮祥吾,人名,此处指建造重楼的人。

碑:碑,指刻有文字的石碑。

化、治:化、治,指古代的行政区划。

抚按:抚按,指古代的官员,负责地方的安抚和巡视。

开濬:开濬,指开凿疏通。

海口村:海口村,指位于滇池海口的一个村庄。

茶埠墩:茶埠墩,指一个地名。

里仁村:里仁村是古代的一个村庄名,里仁在古代汉语中意为仁爱之地,这里可能是指一个和谐安宁的村庄。

儸儸寨:儸儸寨,指一个地名。

观音山:观音山,指一个地名。

庄佃:庄佃,指土地的租佃者。

武陵:武陵,指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比喻桃花源。

天台:天台,指古代的一个地名,此处比喻桃花源。

泉:泉,指泉水。

神宇:神宇,指供奉神祇的庙宇。

石骨内露:石骨内露,形容石头内部的结构。

兔狐所窟:兔狐所窟,指兔子、狐狸等动物筑巢的地方。

阢氏:阢氏,人名。

庵:庵,指小型的佛教寺庙。

净侣:净侣,指清净的伴侣,此处指修行者。

坞东:坞东指的是山间的小平地,古文中常用来指代山间的小盆地或谷地。

茶埠:茶埠是指古代的茶马古道上的一个贸易点,这里可能是一个茶叶交易的集散地。

巑岏:巑岏是指山峰,形容山峰高耸。

白垣:白垣指的是白色的围墙,这里可能是指道观或寺庙的围墙。

新茅:新茅指的是新建的茅草屋,茅草屋在古代是简朴的住所。

道人:道人是指道士,这里指的是修行的人。

爂具:爂具是指烹饪用的工具,如锅、碗等。

汉厂:汉厂指的是古代的一个盐场,位于螳螂川附近。

柴厂:柴厂指的是古代的一个用柴火煮盐的盐场。

土官盐肆:土官盐肆指的是由土官管理的盐场。

凫舫:凫舫是指小船,凫指野鸭,这里用来形容小船。

鱼罾:鱼罾是指捕鱼的网。

渡艇:渡艇是指渡河的小船。

棹影:棹影是指船桨在水面划过的影子。

浮岚:浮岚是指山间的云雾。

橹声:橹声是指摇橹的声音。

平定:平定是指一个地名,这里可能是指一个村庄或地区。

哨:哨是指哨所,这里可能是指一个军事哨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评注

古文开篇,作者以‘下山’为起点,描绘了一幅山间行旅图。‘仍过坞东,一里,经里仁村’等句,简洁明了地交代了行旅的路线和经过的地名,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和对行程的精准把握。

‘东南一里,抵螳螂川之北,西望海口,有渡可往茶埠,而东眺濒川,石崖耸削’这一段,通过对比描写,将视线从海口转向濒川,突出了石崖的险峻和壮美,为下文探险的情节埋下伏笔。

‘先从茶埠隔川北望,于巑岏嵌突中,见白垣一方,若有新茅架其上者’这一句,以‘巑岏嵌突’形容山势,以‘白垣’和‘新茅’描绘建筑,展现了作者细腻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

‘今虽崖石掩映,不露其影,而水石交错,高深嵌空,其中当有奇胜’这一段,通过对崖石和水的描写,暗示了此地必有胜景,为读者的好奇心和期待感做足了铺垫。

‘遂东向从之’这句话,简洁有力,展现了作者探险的决心和勇气。‘抵崖下,崖根插水,乱石潆洄,遂攀跻水石间’这一段,生动地描绘了作者攀爬的艰辛和惊险。

‘沿崖南再东,忽见石上有痕,蹑崖直上,势甚峻,挂石悬崖之迹,俱倒影水中’这一段,通过对攀登过程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敬畏和对探险的执着。

‘方下见为奇,又忽闻謦咳咳嗽声落头上,虽仰望不可见,知新茅所建不远矣’这一句,以‘謦咳’形容咳嗽声,生动地描绘了作者在探险过程中的心理活动。

‘再穿下覆之石,则白垣正在其上’这一句,通过‘穿下覆之石’这一动作,展现了作者对探险的坚持和毅力,同时也暗示了探险的成果。

‘一道者方凿崖填路,迎余人坐茅中’这一段,描绘了作者与道人的相遇,展现了作者对道家文化的尊重和对自然之美的感悟。

‘其茅仅逾方丈,明窗净壁,中无供像,亦无爂具,盖初落成而犹未栖息其间者’这一段,通过对茅屋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简朴生活的向往和对自然之美的追求。

‘坐茅中,上下左右,皆危崖缀影,而澄川漾碧于前,远峰环翠于外’这一段,通过对周围环境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热爱和对宁静生活的向往。

‘隔川茶埠,村庐缭绕,烟树堤花,若献影镜中;而川中凫舫贾帆,鱼罾即渡艇,出没波纹间,棹影跃浮岚,橹声摇半壁,恍然如坐画屏之上也’这一段,通过对茶埠和川中景象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细腻观察和对生活情趣的品味。

‘既下,仍西半里,问渡于海口村’这一段,描绘了作者继续行旅的情景,展现了作者对旅途的坚持和对生活的热爱。

‘南度茶埠街,入饭于主家,已过午矣’这一段,通过对时间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行程的把握和对生活的态度。

‘茶埠有舟,随流十里,往柴厂载盐渡滇池’这一段,描绘了茶埠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情况,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了解。

‘余不能待,遂从村西遵川堤而行’这一段,展现了作者对探险的执着和对旅途的热爱。

‘其堤自茶埠西达平定,随川南涯而筑之’这一段,通过对堤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观察和对工程建设的赞赏。

‘从堤上西行,川形渐狭,川流渐迅’这一段,通过对川水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观察和对行程的把握。

‘七里,有村庐倚堤,北下临川,堤间有亭有碑,即所谓柴厂也’这一段,描绘了柴厂的地理位置和景象,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了解。

‘按旧碑谓之汉厂,莫土官盐肆在焉’这一段,通过对历史遗迹的描述,展现了作者对历史的尊重和对文化的传承。

‘至此川迅石多,渐不容舟,川渐随山西北转矣,堤随之’这一段,通过对川水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景观的观察和对行程的把握。

‘又西北七里,水北向逼山入峡,路西向度坞登坡’这一段,描绘了行旅的艰难和险阻,展现了作者对探险的勇气和对生活的热爱。

‘又二里,数家踞坡上,曰平定哨’这一段,描绘了平定哨的地理位置和景象,展现了作者对地理环境的了解。

‘时日色尚高,以土人言前途无宿店,遂止’这一段,描绘了作者在平定哨的停留,展现了作者对旅途的坚持和对生活的态度。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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