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六-原文
起屠维单阏正月,尽上章执徐十二月,凡二年。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符二年(辽寿昌五年。己卯,一零九九年)
春,正月,辽主如鱼兒泺。
丁卯,出内金帛二百万,备陕西边储。
辛未,诏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睿、梅灏、陈察、李昭玘并罢馆职。
二月,甲戌朔,令监司举本路学行优异者各二人。
己卯,诏许高丽国王遣士宾贡。
辛巳,诏:‘自今应被旨举官,所举不当,具举主姓名以闻。’
甲申,夏人以国母丧,遣使来告哀,且谢罪。诏却其使。
戊子,鄜延钤辖刘安败夏人于神堆。
乙未,诏吏部:‘守令课绩,从御史台考察,黜其不实者。’
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众论皆谓过当。然此岂为诋訾先朝,大抵多报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无不听;及相失,卞多反其事,人皆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于卞,无敢违者。’帝曰:‘蔡京尤与惇不足。’布曰:‘惇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也。’
庚辰,欧阳棐朝见,帝目之,语曾布曰:‘此元祐五鬼。’布:‘亦闻有此名,元祐附丽,亦必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棐,欧阳修之子,登进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际最有功。’帝颔之。
丙申,诏吏部员外郎孙谔与合入差遣,以元祐诉理有衔冤饮恨之语也。
夏人告败于辽以求援。三月,丙辰,辽使萧德崇来,为夏人请缓师,仍献玉带。
筑环庆路定边城。
丁巳,秦凤经略司言吴名革率部族孳畜归顺,诏名革补内殿承旨,首领李移补右侍禁,及赐钱帛有差。
夏,四月,庚辰,幸莘王府。
丙戌,筑鄜延、河东路暖泉、乌龙砦。
丁亥,以旱减四京囚罪一等,杖以下释之。
辛卯,诏:‘鞫狱,徒以上须结案,及审录审奏然后断遣;不如令者坐之。’
癸巳,封永嘉郡王偲为睦王。
遣中书舍人郭知章报聘于辽。
甲午,以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
丁酉,筑威羌城。
章惇乞退,遂径出居僧舍,其家已先出。帝乃令约拦行李,勿受惇气解机务章奏。
五月,甲辰,太白昼见。
庚戌,筑鄜延路金汤城。
癸亥,奉迁真宗神御于万寿观延圣殿。
建西安州及天都等砦。
是日,辽主谒乾陵。
乙丑,进章惇官五等,曾布三等,许将、蔡卞、黄履皆二等。
戊辰,诏:‘朕阅陈次升任御史日章奏,观其微意,附会权臣,诋毁先帝。朕含容其过,委以谏职,复敢狃习故态,观望言事,久居其位,殊无小补。可罢职,与远小监当。’乃责监全州盐酒税。
辽以南府宰相额特勒兼西北路招讨使、禁军都统。
己巳,辽主驻沿柳湖。
六月,庚辰,赐熙河兰会路新砦名会川城。
甲申,辽以知右伊勒希巴萧药师努为南面林牙兼知契丹行宫都部署事。
甲午,赐环庆路之字平曰龙平关。
乙未,五国部长朝于辽。
戊戌,筑定边、白豹城讫工,閤门使张存等,转官、赐金帛有差。
准布贡于辽。
己亥,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绝。
辽以兴圣宫使耶律萨嘉努为右伊勒希巴。
秋,七月,壬寅朔,惕德部长贡于辽。
庚戌,河北河涨,没民田庐,遣官赈之。
辛亥,辽主如大牢古山。
己未,诏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诣河北路相度措置河事。孝广尝为水官,不主东流,故特遣之。
邈川首领辖戬,性嗜杀,部族携贰。大酋森摩沁展等有异志,以辖戬季父索诺木丹津雄武,谮杀之,其党皆死。独峞酋沁罗结得逃,以董戬疏族实巴衮居陇逋部,河南诸羌多附之,乃往依焉,遂奉实巴衮之子巴勒藏据萨格城。辖戬攻杀巴勒藏,沁罗结奔河州,说洮西安抚使王赡以取青唐之策。赡言于朝,章惇许之,赡引兵趋邈川。丙寅,钦彪阿成以城降,赡留屯之。
先是蹇序辰言:‘请将六曹诸司自元丰八年四月以来应改更法度言涉讥讪者,尽数检阅,随事编数,并著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李积中亦以为言。三省不行,逾半年矣,至是乃复检举降诏,意欲有所罗织故也。
八月,壬申,知河南府盛陶改知和州,以言者论其元祐中诋诬先烈,排毁旧弼也。
癸酉,章惇等进《新修敕令式》。惇读于帝前,其间有元丰所无而用《元祐敕令》修立者,帝曰:‘元祐亦有可取乎?’惇等对曰:‘取其善者。’
甲戌,太原地震。
诏:‘大河水势十分北流,将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
戊寅,皇子生,贤妃刘氏产也。
乙酉,赐熙河路缗钱百万,抚绥部族。
丁亥,城会州。元丰中,虽加兰会与熙河为一路,而会州实未复。至是始城之,以西安城北六砦隶焉。
辖戬自知其下多叛,乃脱身自青唐诣河州,降于王赡,诏胡宗回为熙河经略使以节制之。
癸巳,太白昼见。
甲午,建葭芦砦为晋宁军。
九月,庚子朔,夏人来谢罪。
辛丑,左司谏王祖道言:‘全河北流,淹没有户田苗,请先正吴安持、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诏令工部检详东流建议及董役之人,以名闻奏。
癸卯,命御史检点三省、枢密院,并依元丰旧制。
甲辰,幸储祥宫。
乙巳,幸醴泉观。
丁未,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
孟后既废,章惇与内侍郝随、刘友端相结,请妃正位中宫。时帝未有储嗣,会妃生子,帝大喜,遂立之。
戊午,通判潭州毕渐言:‘应元祐中诸路所立碑刻纪事等,请悉令碎毁。’从之。
己未,青唐酋隆赞以城降。
壬戌,雨,罢秋宴。
甲子,右正言邹浩除名,新州羁管。
时章惇独相用事,浩上章露劾,数其不忠侵上之罪,未报而刘后立。浩上疏曰:‘臣闻天下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成;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审!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盖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争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至公也。及立后,则不选于嫔妃而卜于贵族,所以远嫌,为万世法也。陛下之废孟氏,与郭氏无以异。然孟氏之罪,未尝付外杂治,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不得而知世;果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若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并斥美人以示至公,有仁祖故事存焉,二者必居一于此矣。孟氏罪废之初,天下孰不疑贤妃所为?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为国家不幸,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今竟立之,岂不上累圣德?臣观白麻所言,不过称其有子,及引永平、祥符事以为证。臣请论其所以然。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贵人硃尝有子,所以立者,以德冠後宫故也;祥符德妃亦未尝有子,所以立者,以钟英甲族故也。又况贵人实马援之女,德妃无废后之嫌,迥与今日事体不同。顷年冬,妃从享景灵宫,是日雷变甚异;今宣制之後,霖雨飞雹,自奏告天地宗庙以来,阴淫不止;天意昭然。望不以一时改命为甚难,而以万世公议为足畏,追停册礼,别选贤族,如初诏施行。’帝谓浩曰:‘此亦祖宗故事,岂独朕邪!’对曰:‘祖宗大德,可法者多矣,陛下不之取而效其小疵,臣恐后世之责人无已者纷纷也。’帝变色,犹不怒;明日,章惇入对,极诋浩狂妄,遂有此责。章留中不下。
尚书右丞黄履言:‘浩犯颜纳忠,不宜遽斥之死地。’坐罢,知亳州。
初,阳翟田昼,议论慷慨,与浩以气节相激厉。浩除正言,昼适监广利门,往见浩,问曰:‘平日与君相许者何如?今君为何官?’浩谢曰:‘上遇群臣,未尝假以辞色,独于浩差若相喜。天下事固不胜言,意欲待深相信而后发,贵有益也。’昼然之。既而谢病归里,邸状报立后,昼谓人曰:‘志完不言,可以绝交矣!’志完,浩字也。浩得罪,昼迎诸涂,二人流连三日。临别,浩出涕,昼正色责之曰:‘使志完隐默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君毋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失,叹曰:‘君之赠我厚矣!’
浩之将论事也,以告其友宗正寺簿仙游王回,回曰:‘事有大于此者乎?子虽有亲,然移忠为孝,亦太夫人素志也。’及浩南迁,人莫敢顾,回敛交游钱与浩治装,往来经理,且慰安其母。逻者以闻,逮诣诏狱,众为之惧,回居之晏如。御史诘之,回曰:‘实尝预谋,不敢欺也。’因诵浩所上章,几二千言。狱上,除名停废,回即徒步出都门,行数十里,其子追及,问以家事,不答。
丙寅,御文德殿,册皇后。
闰月,庚午朔,朝请郎贾易特授保静军司马,邵州安置;以在元祐中任台谏,羽翼权臣,诬谤先猷故也。
癸酉,置律学博士员。
诏详议庙制。
辖戬既降于王赡,而赡与总管王愍争功,交讼于朝。于是青唐大酋森摩沁展迎实巴衮入城,立玛尔戬之子隆赞为主,其势复张。辖戬大惧,自髡为僧以祈免。熙河帅胡宗回督赡进师,赡急攻,隆赞及森摩沁展等皆出降,赡入据其城。诏青唐为鄯州、陇右节度;邈川为湟州,宗哥城为龙支城,并隶陇右。命王赡知鄯州,王厚知湟州。
丙子,辽主驻独卢金。
戊寅,以廓州为宁砦城。
丙戌,梁州团练使仲忽进古方鼎,识曰‘鲁公作文王尊彝’。
甲午,荧惑犯太微垣左执法。
乙未,皇子薨,追赐名茂,赠越王,谥曰冲献。
辽招讨使额特勒讨西北边部之为寇者,俘获甚众,获马驼牛羊各数万。
冬,十月,庚戌,集贤殿修撰文及甫落职,知均州,依吕大防例,不得引用期数赦恩叙复。
壬子,诏河北大名二十二州军置马步军指挥,以广威、保捷为名。
丁巳,辽额特勒奏西北边之捷。
丙寅,辽以同知南京留守事萧德勒岱知北院枢密使事。
戊辰,辽赈辽州饥,仍免租赋。
十一月,甲戌,辽赈南北二纠。
丁亥,诏以绥德城为绥德军。
壬辰,诏:‘河北黄河退滩地,听民耕垦,免租税三年。’
乙未,诏:‘诸州置教授者,依太学三舍法考选生徒,升补悉如太学三舍法。州许补上舍一人,内舍二人,岁贡之。其上舍附太学外舍,试中,补内舍,三试不升,遣还其州。其内舍免试补太学外舍生。’
十二月,庚子,夏人屡败,遣其臣令能威明结等来谢罪,且进誓表。诏许其通好,岁赐如旧。自是西垂民少安。
壬戌,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言:“大河见行滑州、通利军之间,苏村埽今年两经危急。请自此埽危急处,候来年水发之时,乘势开埽,导河使之北行,以遂其性,下合内黄县西行河道,永久为便。”从之。
甲子,辽以参知政事赵孝严为汉人行宫都部署,以汉人行宫都部署梁援为辽兴军节度使,以枢密直学士耶律俨参知政事。
是岁,夏改元永安。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符三年(辽寿昌六年)
春,正月,辛未,帝有疾,不视朝。
癸酉,辽南院大王耶律鄂嘉卒。
丁丑,奉安太宗御容于景灵宫大定殿。
戊寅,大赦天下,蠲民租。
己卯,帝崩于福宁殿。
皇太后向氏哭谓宰臣曰:“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嗣,事须早定。”章惇厉声曰:“当立母弟简王似。”太后曰:“老身无子,诸王皆神宗庶子。”惇复曰:“以长则申王当立。”太后曰:“申王病,不可立;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有立。”惇又言:“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言未毕,曾布叱之曰:“章惇听太后处分!”乃召端王佶入即皇帝位。群臣请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后以长君辞;帝泣拜移时,乃许之。
庚辰,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百官进秩一等,赏诸军。遣宋渊告哀于辽。
辛巳,尊皇后刘氏为元符皇后。
癸未,追赠母贵仪陈氏为皇太妃。
甲申,命章惇为山陵使。
丁亥,辽主如春水。
戊子,以章惇为特进,封申国公。
己丑,罢增八厢逻卒。
以权工部侍郎张商英为中书舍人。
辛卯,辽招讨使额特勒执玛古苏以献。自准布诸部不靖,玛古苏尤为边患,至是始就擒。加额特勒太保。
丙申,辽主下诏问民疾苦。
二月,己亥,始听政。尊先帝妃硃氏为圣瑞皇太妃。
丁未,立顺国夫人王氏为皇后;后,开封人,德州刺史藻之女也。
辽以乌库部节度使慎嘉努为南院大王。
己酉,辽磔玛古苏于市。
庚戌,向宗回、宗良迁节度使。太后弟侄未任者,俱授以官。
癸丑,初御紫辰殿。
辽出绢赐五京贫民。
戊午,以新除吏部尚书韩忠彦为门下侍郎。忠彦入对,陈四事,曰广仁恩,开言路,去疑似,戒用兵,太后纳之。自是忠直敢言知名之士,稍见收用,时号小元祐。
庚申,给事中刘拯言:“韩忠彦乃驸马都尉嘉彦之兄,元祐中尝除尚书右丞,以人言遂移枢府。今乃除门下侍郎,使它日援以为例,恐政府将为敦爱外戚之地矣!”帝不从。
以知亳州黄履为尚书右丞。
辛酉,名懿德宅潜邸曰龙德宫。
壬戌,诏陕西转运副使马城等提举开修解盐池。
甲子,毁承极殿。
三月,戊辰朔,诏:“宰臣、执政、侍从官各举可任台谏者。”
辛未,以给事中范镗为龙图阁待制,知瀛州。
甲戌,召权发遣卫州陈瓘为左正言,监袁州酒税邹浩为右正言,知洺州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韩忠彦、曾存荐之也。
甲申,以中书舍人张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路转运使,兼提举河事。
先是曾布论刘拯当逐,帝曰:“张商英与拯皆不可留,商英无一日不在章惇处。”布唯唯而退。后旬日,商英乃有是命,盖韩忠彦辈奉行上旨也。
王赡留鄯州,纵所部剽掠,羌众携贰。森摩等结诸族帐谋反,赡击破之,悉捕斩城中羌,积级如山。初,赡又讽诸羌酋籍胜兵者皆涅其臂,无应者。沁罗结请归帅本路为倡,赡听之去,遂啸聚数千人围邈川,夏人十万众助之,城中危甚。苗履、姚雄帅所部兵来援,围始解。赡因弃青唐而还,实巴衮与其子希斯罗斯据之。群羌复合兵攻邈川,王厚亦不能支。朝论请并弃邈川,且谓隆赞乃玛尔戬之子,遂命为河西军节度使、知鄯州,赐姓名曰赵怀德。其弟巴尔丕勒鄂丹斡曰怀义,为廓州团练使、知湟州。加辖戬怀远节度使,而贬赡于昌化军、厚于贺州;胡宗回落职,知蕲州。赡至穰县,自缢死。
辽弛朔州山林之禁。
乙酉,以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蔡卞言于帝曰;“兄不敢辞行,然论事累与时宰违戾,人但云为宰相所逐。”帝不答。
翼日,曾布对,帝谓布曰:“蔡京、张商英、范镗皆已去,只有章惇、刘拯、王祖道未去。”布曰:“言者稍举职,则此辈亦何可安也!”
己丑,以日当食,降德音于四京,减囚罪一等,流以下释之。
庚寅,录赵普后。
辛卯,以日当食,诏求直言。
筠州推官雍丘崔匽应诏上书曰:
“方今政令烦苛,风俗险薄,未暇悉陈,而特以判左右之忠邪为本。
臣出于草莱,不识朝廷之士;特怪左右之人有指元祐之臣为奸党者,必邪人也。
夫毁誉者,朝廷之公议。
故责授硃崖军司户司马光,左右以为奸,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惇,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奸。
此何理也?臣请略言奸人之迹:
夫乘时抵巇以盗富贵,探微揣揣以固权宠,谓之奸可也;
包苴满门,私谒踵路,阴交不逞,密结禁庭,谓之奸可也;
以奇技淫巧荡上心,以倡优女色败君德,独操赏刑,自报恩怨,谓之奸可也;
蔽遮主听,排逐正人,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谓之奸可也。
凡此数者,光有之乎,惇有之乎?
夫有其实者名随之,无其实而与之名,其谁信之!
《传》曰:
“谓狐为狸,非特不知狐,又不知狸。
光忠信直谅,闻于华夷,而谓之奸,是欺天下也,欺后世也。
夫一人可欺也,朝廷可欺也,天下后世不可欺也。
至如惇,狙诈凶险,天下士大夫呼曰‘惇贼’。
贵极宰相,人所具瞻,以名呼之,又指为贼,岂非以其孤负主恩,玩窃国柄,忠臣痛愤,义士不服,故贱而名之,指其实而号之以贼邪!
京师语曰:
‘大惇、小惇,殃及子孙。’
谓惇与中丞安惇也。
小人譬之蝮蝎,其残忍根乎天性,随遇必发。
天下无事,不过贼陷忠良,破碎善类;
至缓急危疑之际,必有反复卖国之心,跋扈不臣之变。
比年以来,谏官不论得失,御史不劾奸邪,门下不驳诏令,共持喑默,以为得计。
顷邹浩以言事得罪,大臣拱而观之,同列又从而挤之。
夫以股肱耳目,治乱安危所系,而一切若此,陛下虽有尧、舜之聪明,将谁使言之,谁使行之!
夫日者,阳也,食之者,阴也。
四月正阳之月,阳极盛、阴极衰之时,而阴干阳,故其变为大。
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大运乾纲,大明邪正,毋违经义,毋郁民心,则天意解矣。
若夫伐鼓用币,素服彻乐,而无懿德善政之实,非所以应天也。
帝览而善之,以为相州教授。
乙未,却永兴民王怀所献玉器。
四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戊戌,诏知太原府蔡京依前翰林学士承旨;给事中刘拯罢知濠州,以其论事观望也。
是日,曾布入对,帝谕布曰:
“皇太后疑蔡京不当出,欲且留修史。”
布力陈“京、卞怀奸害政,党援布满中外,善类义不与之并立,此必有奸人造作言语,荧惑圣听。”
帝曰:
“无它,皇太后以《神宗史》经元祐毁坏,今更难于易人耳。”
癸卯,辽主如炭山。
甲辰,以门下侍郎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清臣为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
丁未,以帝生日为天宁节。
己酉,皇长子亶生。
时帝甫登位,即生嫡长,欲异其礼,越三日,大赦,授亶山南东道节度使,封韩国公。
癸丑,赏应诏上书可采者郑敦义、高士育、鹿敏求、何大正、吕彦祖,凡五人。
丁巳,诏:
“范纯仁等复官宫观,苏轼等徙内郡。”
纯仁时在永州,遣中使赐以茶药,谕之曰:
“皇帝在籓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公先朝言事忠直,今虚相位以待,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医治?”
纯仁顿首谢。
徙居邓州,在道,拜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
制词有云:
“岂惟尊德尚齿,昭示宠优;庶几鲠论嘉谋,日闻忠告。”
纯仁闻制,泣曰:
“上果用我矣,死有馀责。”
既又遣中使趣入觐。
纯仁乞归养,帝不得已许之,每见辅臣,问纯仁安否,且曰:
“范纯仁得一识面足矣!”
轼自昌化移廉,徙永,更三赦,复提举玉局观,未几,卒于常州。
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常自谓文章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
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
必以爱君为本,忠规谠论,挺挺大节,但为小人忌恶,不得久居朝廷。
先是韩忠彦言:
“哲宗即位,尝诏天下实封言事,献言者以千百计。
章惇既相,乃置局编类,摘取语言近似者,指为谤讪,前日应诏者,大抵得罪。
今陛下又诏中外直言朝政阙失,若复编类之,则敢言之士,必怀疑惧。
臣愿急诏罢局,尽裒所编类文书,纳之禁中。”
中书舍人曾肇亦言:
“祖宗以来,臣僚所上章疏,未尝编写,盖缘人臣指切朝政,弹击臣下,皆是忘身为国,不顾后祸。
朝廷若有施行,往往刊去姓名,只作臣僚上言,所以爱惜言事之人,不使招怨。
若一一编录,传之无穷,万一其人子孙见之,必结深隙。
祖宗以来,未尝编录,意恐在此。
今编录既非祖宗故事,又有限定年月。
且元丰八年四月已前上至国初,元祐九年四月十二日已后下至今日,章疏何为皆不编类,而独编此十年章疏,臣所未喻。
欲乞指挥,将中书、枢密写人等并各放罢。”
帝嘉纳之。
癸亥,诏罢编类臣僚章疏局。
翼日,吏部侍郎徐鐸,取已编类成书者,悉行进入。
御史中丞安惇,附会权奸,屡兴大狱,天下疾怨,为二惇、二蔡之谣。
及召邹浩为谏官,惇言:
“浩若复用,虑彰先帝之失。”
帝曰:
“立后,大事也。
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之,何为不可复用!”
惇惧而退。
陈瓘请曰:
“陛下欲开正路,取浩既往之善;惇乃诖惑主听,规骋其私。
若明示好恶,当自惇始。”
乃出惇知润州。
五月,丁卯朔,罢理官失出之罚。
皇太后将复瑶华之位,会太学上舍生何大正上书言之,癸酉,遂降诏曰:‘瑶华废后,累经大霈,其位号、礼数,令三省、枢密院详议以闻。’丙子,废后孟氏复为元祐皇后,刘氏为元符皇后。
尚书右丞蔡卞,专托绍述之说,中伤善类,皆密疏建白,然后请帝亲札付外行之。章惇虽巨奸,然犹在其术中。惇轻率不思,而卞深阻寡言,论议之际,惇毅然主持,卞或噤不启齿。一时论者,以为惇迹易明,卞心难见。
至是殿中侍御史龚夬言:‘昔日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冠准而已。及至章惇,而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蔡卞事上不忠,怀奸深阻,凡惇所为,皆卞发之。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未报,而台谏陈师锡、陈次升、陈瓘、任伯雨、张庭坚相继论列。
乙酉,卞罢,知江宁府。比部员外郎董必,出知兴国军,知无为军舒亶,监潭州南岳庙,皆卞党也。
辽汉人行宫都部署赵孝严卒。
丙戌,辽主驻纳葛泺。
己丑,追复文彦博、王珪、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刘挚等三十三人官。
辛卯,还司马光等致仕遗表恩。
癸巳,河北、河东、陕西饥,诏帅臣计度振恤。
乙未,辽以东京留守阿噜萨古为特里衮,以南院宣徽使萧常格为汉人行宫都部署。
六月,丙申朔,辽遣使来吊祭。
辛丑,辽以有司案牍书宋主嗣位为登宝位,夺宰相郑颛以下官,出颛知兴中府事,韩资让为崇义军节度使,御史中丞韩君义为广顺军节度使。
乙巳,左正言陈瓘言:‘龙图阁待制、知荆南邢恕,昨以北齐宣训语诬司马光,而光及范祖禹等贬窜,以文及甫私书证刘挚、梁焘、王岩叟皆有奸谋,而挚等家族几至覆灭。今朝廷矜恤之恩,遍及存殁,则是恕前日之所行,不为陛下之所信也。恕反覆诡诈,得罪先朝,公议不容久矣。今宠以华职,付以大籓,中外沸腾,不以为允。伏望原情定罪,以协公议。’丁未,诏恕以少府少监分司西京,均州居住。
戊午,辽遣使决五京滞狱。
己未,辽以辽兴军节度使梁援为枢密副使。
辽主召参知政事耶律俨至内殿,访以政事。辽主晚年倦勤,用人不能自择,令各掷骰子,以采胜者官之。俨尝得胜采,辽主曰:‘上相之征也。’迁知枢密院事。俨妻邢氏有美色,尝出入禁中,俨教之曰:‘慎勿失上章。’由是权宠益固。
秋,七月,丙寅朔,奉皇太后诏,罢同听政。
庚午,辽主如沙岭。
八月,乙未朔,以秘书少监邓洵武为国史院编修官,从蔡京之荐也。给事中龚原、叶涛驳奏洵武不宜滥厕史等,乃令中书舍人徐勣书读行下。
庚子,作景灵西宫,奉安神宗神御;建哲宗神御殿于其西。
辛丑,出内库金帛二百万籴陕西军储。
壬寅,葬哲宗钦文睿武昭孝皇帝于永泰陵。
庚戌,诏以仁宗、神宗庙永世不祧。
癸亥,祔哲宗神主于太庙。
左正言陈瓘言:‘山陵使章惇,奉使无状,以致哲宗灵轝陷泞不前,露宿于野。愿速罢惇职事,免其朝见,别与差遣,然后降出臣僚前后章疏,别议典刑。’
辽西北诸部寇边,招讨使额特勒以兵击败之,是月,使来献捷。
九月,甲子朔,诏修《哲宗实录》。
尚书左仆射章惇五上表乞罢政事,诏答不允,惇径出居僧舍。帝谓辅臣曰:‘朕待惇如此,体貌不为不至矣。惇乞越州,当与之。’
初,台谏丰稷、陈师锡、陈瓘屡劾惇,有以定策时异议为言者。至是帝将罢惇,谓辅臣曰:‘朕不用定策事贬惇,但以扈从灵驾不职罢之,馀事候有人论及,别议行遣。’
丙寅,辽遣使来贺即位。
丁卯,减两京、河阳、郑州囚罪一等,民缘山陵役者蠲其赋。
己巳,幸龙德宫。
辛未,章惇罢为特进、知越州,仍放辞谢。
丁丑,诏修《神宗正史》。
己卯,右司谏陈瓘言:‘向宗良兄弟,依倚国恩,凭藉慈廕,夸有目前之荣盛,不念倚伏之可畏,所与游者,连及侍从,希宠之士,愿出其门。裴彦臣无甚干才,但能交通内外,漏泄机密,遂使物议籍籍。或者以为万几之事,黜陟差除,皇太后至今犹与也。’庚辰,御批:‘瓘言虚诞不根,可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三省请以瓘为郡,帝不可,乃添差监扬州粮料院。
瓘初不知被责,复求翼日见上,閤门不许。瓘即具以札子缴进,其一论景灵西宫,其二论章惇罢相制所称国是,其三、其四皆指陈蔡京罪恶。帝密遣使赐以黄金百两。
先是御史中丞丰稷、殿中侍御史陈师锡言:‘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兄弟同恶,迷国误朝。卞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京偃然在职,日夜交纳内侍、戚里,以觊大用。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若果大用,必变乱旧政,天下治乱自此分,祖宗基业自此堕矣。’辛巳,稷登对,又言:‘陛下持万乘威权,何惮一蔡京不能去,无乃为圣母主张乎?当绍圣、元符间,章惇、蔡卞,窃弄威权,陷哲宗于有过之地,废元祐皇后于瑶华宫,京皆与有力焉。惇、卞之恶,赖陛下神断,投之外服;而京犹泰然在朝,有自得之色。忠臣寒心,良士痛骨,非自爱而忧之,盖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天下贤人君子忧也。’
癸未,辽主望祀木叶山。
甲申,诏:“蔡卞落职,提举洞霄宫,太平州居住;知成都路昌衡,知郓州吕嘉问,并分司南京、光州居住。”坐尹京时附会惇、卞、杀戮无辜也。
河北都转运使张商英,知瀛州范镗,并落职,商英知随州,镗知滁州,亦坐惇、卞党、故责。
是日翰林学士曾肇上书皇帝及皇太后曰:“夫以皇太后定策之明,还政之速,著人耳目,可谓盛矣。今陈瓘以一言上及,遂至贬斥,虽非皇太后圣意,然四方万里之远,岂能家喻户晓!万有一人或谓皇太后有所不容,则盛德不为无累。臣愚计谓皇帝以瓘之所言狂率而逐之,皇太后以天地之量隐忍包容而留之,则天下之人,必曰皇帝恭事母仪,不容小臣妄议,其孝如彼;皇太后能含宏光大,虽有狂言,不以为罪,其仁如此。两谊俱得,岂不美哉!”丁亥,诏瓘改知无为军。
时瓘已出国门,即于门外露章辞免曰:“臣昨所进札子,请正蔡京之罪,陛下若以臣言为是,则当如臣所请;若以臣言为非,则重加贬窜,乃得允当。所有知无为军敕,不敢祗受。”诏不许辞免。
戊子,辽主驻藕丝淀。
己丑,复均给职田。
冬,十月,丙申,以蔡京为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
初,章惇既罢知越州,陈瓘等以为责轻,复论“惇在绍圣中置看详元祐诉理局,凡于先朝言语不顺者,加以钉足、剥皮、斩颈、拔舌之刑,其惨刻如此。看详官如安惇、蹇序辰,受大臣风谕,傅致语言,指为谤讪。考之公论,宜正典刑。”于是二人并除名,放归田里,而贬章惇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
丁酉,以尚书右仆射韩忠彦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壬寅,以知枢密院事曾布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癸卯,五国诸部长贡于辽。
辛亥,诏知荆南府杨畏提举洞霄宫。
甲寅,辽以平州饥,复其租赋一年。
乙卯,升端州为兴庆军节度。
诏:“资政殿学士、知大名府林希,降端明殿学士,知杨州;龙图阁待制、知洪州叶祖洽,落职,依旧知洪州;龙图阁待制、知青州徐鐸,落职,知湖州。”从中丞丰稷言也。
戊午,改知南康军龚原知寿州。
己未,诏禁曲学偏见、妄意改作以害国事者。
辛酉,罢平准务。
十一月,癸亥朔,改知永兴军蔡京知江宁府。
左正言陈祐言:“林希为中书舍人,草吕大防责词,以司马光变法之初,指名老奸,略无忌惮。苏辙试贤良,而希言辙对策之时已有异志。至于文及甫造为刘挚甘心快意之事,亦希有以启之。而罪大责轻,人望不厌。伏望重行降黜,投之闲散,以申公宪。”乙丑,诏:“希落端明殿学士,依旧大中大夫、知扬州。”
丙寅,辽以天德军民田世荣三世同居,诏言之,令一子三班院祗候。
丁卯,诏修《六朝宝训》。
时议以元祐、绍圣均有所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帝纳其言。庚午,诏改明年元曰建中靖国。
初,曾布密陈绍述之说,帝不能决,以问给事徐勣。勣曰:“圣意得非欲两存乎?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邪与正,若不考其实,姑务两存,未见其可也。”
诏:“知江宁府蔡京落职,提举杭州洞霄宫。”从侍御史陈次升言也。
京既贬,辅臣谓蔡卞责轻,于是并责卞为少府少监分司南京,依旧太平府居住。次升又言:“卞之为害,不在章惇下。惇既以散官安置潭州,而卞则止于近地分司,何名为谪!”壬申,诏:“卞降一官,依前分司,移池州居住。”
丙子,辽主召医巫闾山僧志达,设坛于内殿。
戊寅,以观文殿学士安焘知枢密院事。
庚辰,尚书右丞黄履,罢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中太一宫。
己丑,置《春秋》博士。
辛卯,以礼部尚书范纯礼为尚书右丞。
侍御史陈次升言:“右仆射曾布,顷居枢府,阿顺宰臣,进用匪人,大开边衅。近登宰辅,独擅国权,轻视同僚,威福由己。进拔亲故,罗列京局,以为耳目;任用门人,置之台谏,以为腹心;子弟招权,交通宾客,其门如市。伏望特正典刑,以谢天下。”
十二月,甲午,以皇太后不豫,祷于宫观、祠庙、岳渎。
戊戌,蔡京复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
山廪粟,减价以济民。
己亥,辽以知右伊勒希巴事萨嘉努为北面林牙。
辛丑,虑囚。
甲辰,诏修《国朝会要》。
戊申,降德音于诸路,减囚罪一等,流以下释之。
辛亥,辽主命燕国王延禧拟注大将军以下官。
是岁,辽封高丽王颙为三韩国公。放进士康秉俭等八十七人。
穆都哩降于女真。
时阿苏犹在辽,辽使使来罢兵,未到。英格使乌凌阿实噜往佐和卓,戒之曰:“辽使来,但换我军衣服旗帜,与阿苏城中无辨,勿使辽使知之。辽使可以计却,勿听其言遽罢兵也。”辽使果来罢兵,英格使呼噜、穆沁二人与俱至阿苏城。和卓见辽使,诡谓此二人曰;“我部族自相攻击,干汝等何事?”乃援枪刺杀呼噜、穆沁之马。辽使惊骇,遽走,不敢回顾,径归。
居数日,破其城,执迪舒保杀之。
阿苏复诉于辽,辽遣奚节度使伊哩来,英格至拉林水见之。
伊哩问阿苏城事,命英格曰:‘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
且征马数百匹。
英格与其下谋曰:‘若偿阿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用也。’
乃令和纳、图塔两水之民,阳为阻绝鹰路,
复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曰:‘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
辽不知其为英格谋也,信之,命英格讨绝鹰路者,而阿苏城事遂止。
英格声言平鹰路,畋于图衮水。
辽使使赏其功,英格令富嘉努以辽赐物给和纳、图塔之民,
且修鹰路而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六-译文
起屠维单阏正月,尽上章执徐十二月,凡二年。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符二年(辽寿昌五年。己卯,一零九九年)
春,正月,辽主如鱼儿泺。
丁卯,出内金帛二百万,备陕西边储。
辛未,诏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睿、梅灏、陈察、李昭玘并罢馆职。
二月,甲戌朔,令监司举本路学行优异者各二人。
己卯,诏许高丽国王遣士宾贡。
辛巳,诏:‘自今应被旨举官,所举不当,具举主姓名以闻。’
甲申,夏人以国母丧,遣使来告哀,且谢罪。诏却其使。
戊子,鄜延钤辖刘安败夏人于神堆。
乙未,诏吏部:‘守令课绩,从御史台考察,黜其不实者。’
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众论皆谓过当。然此岂为诋訾先朝,大抵多报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无不听;及相失,卞多反其事,人皆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于卞,无敢违者。’帝曰:‘蔡京尤与惇不足。’布曰:‘惇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也。’
庚辰,欧阳棐朝见,帝目之,语曾布曰:‘此元祐五鬼。’布:‘亦闻有此名,元祐附丽,亦必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棐,欧阳修之子,登进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际最有功。’帝颔之。
丙申,诏吏部员外郎孙谔与合入差遣,以元祐诉理有衔冤饮恨之语也。
夏人告败于辽以求援。三月,丙辰,辽使萧德崇来,为夏人请缓师,仍献玉带。
筑环庆路定边城。
丁巳,秦凤经略司言吴名革率部族孳畜归顺,诏名革补内殿承旨,首领李移补右侍禁,及赐钱帛有差。
夏,四月,庚辰,幸莘王府。
丙戌,筑鄜延、河东路暖泉、乌龙砦。
丁亥,以旱减四京囚罪一等,杖以下释之。
辛卯,诏:‘鞫狱,徒以上须结案,及审录审奏然后断遣;不如令者坐之。’
癸巳,封永嘉郡王偲为睦王。
遣中书舍人郭知章报聘于辽。
甲午,以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
丁酉,筑威羌城。
章惇乞退,遂径出居僧舍,其家已先出。帝乃令约拦行李,勿受惇气解机务章奏。
五月,甲辰,太白昼见。
庚戌,筑鄜延路金汤城。
癸亥,奉迁真宗神御于万寿观延圣殿。
建西安州及天都等砦。
是日,辽主谒乾陵。
乙丑,进章惇官五等,曾布三等,许将、蔡卞、黄履皆二等。
戊辰,诏:‘朕阅陈次升任御史日章奏,观其微意,附会权臣,诋毁先帝。朕含容其过,委以谏职,复敢狃习故态,观望言事,久居其位,殊无小补。可罢职,与远小监当。’乃责监全州盐酒税。
辽以南府宰相额特勒兼西北路招讨使、禁军都统。
己巳,辽主驻沿柳湖。
六月,庚辰,赐熙河兰会路新砦名会川城。
甲申,辽以知右伊勒希巴萧药师努为南面林牙兼知契丹行宫都部署事。
甲午,赐环庆路之字平曰龙平关。
乙未,五国部长朝于辽。
戊戌,筑定边、白豹城讫工,閤门使张存等,转官、赐金帛有差。
准布贡于辽。
己亥,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绝。
辽以兴圣宫使耶律萨嘉努为右伊勒希巴。
秋,七月,壬寅朔,惕德部长贡于辽。
庚戌,河北河涨,没民田庐,遣官赈之。
辛亥,辽主如大牢古山。
己未,诏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诣河北路相度措置河事。孝广尝为水官,不主东流,故特遣之。
邈川首领辖戬,性嗜杀,部族携贰。大酋森摩沁展等有异志,以辖戬季父索诺木丹津雄武,谮杀之,其党皆死。独峞酋沁罗结得逃,以董戬疏族实巴衮居陇逋部,河南诸羌多附之,乃往依焉,遂奉实巴衮之子巴勒藏据萨格城。辖戬攻杀巴勒藏,沁罗结奔河州,说洮西安抚使王赡以取青唐之策。赡言于朝,章惇许之,赡引兵趋邈川。丙寅,钦彪阿成以城降,赡留屯之。
先是蹇序辰言:‘请将六曹诸司自元丰八年四月以来应改更法度言涉讥讪者,尽数检阅,随事编数,并著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李积中亦以为言。三省不行,逾半年矣,至是乃复检举降诏,意欲有所罗织故也。
八月,壬申,知河南府盛陶改知和州,以言者论其元祐中诋诬先烈,排毁旧弼也。
癸酉,章惇等进《新修敕令式》。惇读于帝前,其间有元丰所无而用《元祐敕令》修立者,帝曰:‘元祐亦有可取乎?’惇等对曰:‘取其善者。’
甲戌,太原地震。
诏:‘大河水势十分北流,将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
戊寅,皇子生,贤妃刘氏产也。
乙酉,赐熙河路缗钱百万,抚绥部族。
丁亥,城会州。元丰中,虽加兰会与熙河为一路,而会州实未复。至是始城之,以西安城北六砦隶焉。
辖戬自知其下多叛,乃脱身自青唐诣河州,降于王赡,诏胡宗回为熙河经略使以节制之。
癸巳,太白昼见。
甲午,建葭芦砦为晋宁军。
九月,庚子朔,夏人来谢罪。
辛丑,左司谏王祖道言:‘全河北流,淹没有户田苗,请先正吴安持、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诏令工部检详东流建议及董役之人,以名闻奏。
癸卯,命御史检点三省、枢密院,并依元丰旧制。
甲辰,幸储祥宫。
乙巳,幸醴泉观。
丁未年,皇帝下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
孟皇后被废黜后,章惇与内侍郝随、刘友端相互勾结,请求让妃子正位中宫。当时皇帝还没有储君,恰逢妃子生下孩子,皇帝非常高兴,于是立她为皇后。
戊午年,潭州通判毕渐上奏说:‘应元祐年间各路所立的碑刻纪事等,请全部毁掉。’皇帝同意了。
己未年,青唐的酋长隆赞率城投降。
壬戌年,下雨,取消了秋宴。
甲子年,右正言邹浩被除名,被安置在新州。
当时章惇独揽朝政,邹浩上奏弹劾他,列举了他不忠、侵犯皇帝权威的罪行,但还没有得到回复,刘皇后就被立了。邹浩上疏说:‘我听说天下与皇后,就像太阳与月亮,阴与阳,相互依存而形成;那么立皇后以配天子的位置,怎能不慎重!现在陛下为天下选择母亲,却立了贤妃刘氏,一时间公众议论纷纷,都表示怀疑,确实是因为国家有仁祖的故事,不可不遵循。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争宠而获罪,仁祖废黜皇后后,立刻将美人一并斥退,以示公正。立皇后时,不选自嫔妃而是从贵族中挑选,是为了远离嫌疑,成为万世法则。陛下废黜孟氏,与郭氏的情况没有区别。然而孟氏的罪行,未曾交由外部处理,她果真是与贤妃争宠而获罪吗?世人不得而知;如果她没有与贤妃争宠而获罪,世人同样不得而知。如果她与贤妃争宠而获罪,那么一并斥退美人以示公正,有仁祖的故事在,这两者必然在其中之一。孟氏被废黜之初,天下谁不怀疑是贤妃所为?等到读到诏书中有别选贤族的话,又听说陛下临朝叹息,认为国家不幸,于是天下开始释然不疑。现在最终立她为皇后,难道不是给圣德带来负担吗?我看白麻所说的,不过是称她有子,以及引用永平、祥符的事例作为证据。我请求讨论其中的原因。如果说有子可以成为皇后,那么永平的贵人朱曾经有子,之所以能立为皇后,是因为她的德行在后宫中最为突出;祥符的德妃未曾有子,之所以能立为皇后,是因为她是钟英甲族。而且贵人实际上是马援的女儿,德妃没有废后的嫌疑,与今天的事情完全不同。近年冬天,妃子陪同皇帝在景灵宫,那天雷声很大;现在宣布立后之后,连绵阴雨,飞雹不断,自从向天地宗庙告祭以来,阴气不断;天意已经很明显。希望陛下不要因为一时改变命令而觉得困难,而以万世的公议为足够畏惧,追回册封的仪式,重新选择贤族,按照最初的诏令执行。’皇帝对邹浩说:‘这也是祖宗的故事,难道只有朕吗!’邹浩回答说:‘祖宗的大德,可以效法的很多,陛下不取而效仿其小瑕疵,我担心后世的人责备会越来越多。’皇帝脸色变了,但并没有生气;第二天,章惇入宫奏对,极力诋毁邹浩狂妄,于是有了这次的责罚。章惇的奏章被留在宫中不往下发。
尚书右丞黄履上奏说:‘邹浩敢于直言进谏,不应该立刻将他贬斥至死。’因此被罢免,被任命为亳州知州。
起初,阳翟的田昼,议论慷慨激昂,与邹浩以气节相互激励。邹浩被任命为正言,田昼恰好监广利门,去看望邹浩,问他说:‘平日里我们相互赞许的是什么?现在你担任什么官职?’邹浩回答说:‘皇帝对待群臣,从未曾假以辞色,唯独对我似乎有些喜欢。天下的事情无法一一言说,我打算等深得皇帝信任后再发表意见,这样才会有益处。’田昼同意了他的观点。不久,田昼因病回家,接到立后的邸报,田昼对人说:‘志完不言,可以绝交了!’志完是邹浩的字。邹浩获罪后,田昼在路上迎接他,两人依依不舍地相处了三天。临别时,邹浩流泪,田昼严肃地责备他说:‘如果志完在京城隐居不言,遇到寒病不出汗,五天就会死去,岂止是岭海之外能使人死去!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自满,士人应该做的事情,远不止这些。’邹浩茫然失措,叹息说:‘你赠我的太多啦!’
邹浩将要议论政事时,告诉了他的朋友宗正寺簿仙游王回,王回说:‘有比这更大的事情吗?你虽然有亲人,但是移忠为孝,也是太夫人一直以来的愿望。’等到邹浩被贬南迁,没有人敢关心他,王回收敛了朋友们的钱财为邹浩准备行装,来来回回地管理,并且安慰他的母亲。巡逻的人把这件事上报,邹浩被逮捕并关进诏狱,大家都为他感到害怕,但王回却泰然处之。御史审问他,王回说:‘我确实曾经参与策划,不敢欺骗。’于是背诵了邹浩所上的奏章,几乎有两千字。奏章上报后,邹浩被除名停职,王回立即徒步走出都门,走了几十里,他的儿子追上他,询问家事,他不回答。
丙寅年,皇帝在文德殿举行册封皇后的仪式。
闰月,庚午朔,朝请郎贾易被特别授予保静军司马,被安置在邵州;因为他在元祐年间担任台谏,支持权臣,诬陷先贤的故。
癸酉年,设立律学博士员。
皇帝下诏详细讨论庙制。
辖戬已经投降给王赡,但王赡与总管王愍争夺功劳,在朝廷上互相告状。于是青唐的大酋长森摩沁展迎接实巴衮进城,立玛尔戬的儿子隆赞为主,势力再次壮大。辖戬非常害怕,自己剃发为僧以祈求免罪。熙河帅胡宗回督促王赡进军,王赡紧急进攻,隆赞和森摩沁展等人全部出降,王赡进入占据其城。皇帝下诏将青唐改为鄯州、陇右节度;邈川改为湟州,宗哥城改为龙支城,都隶属于陇右。任命王赡为鄯州知州,王厚为湟州知州。
丙子年,辽主驻扎在独卢金。
戊寅年,将廓州改为宁砦城。
丙戌年,梁州团练使仲忽进献古方鼎,上面写着‘鲁公作文王尊彝’。
甲午年,火星侵犯太微垣左执法。
乙未年,皇子去世,追赠名为茂,封为越王,谥号为冲献。
辽朝的招讨使额特勒讨伐西北边部的敌人,俘虏了很多,获得马、骆驼、牛、羊各数万。
冬天,十月,庚戌,集贤殿修撰文及甫被免职,被任命为均州知州,按照吕大防的例子,不得引用赦免的恩典。
壬子年,皇帝下诏在河北大名二十二州军设立马步军指挥,命名为广威、保捷。
丁巳年,辽朝的额特勒上奏西北边部的胜利。
丙寅年,辽朝任命同知南京留守事萧德勒岱为北院枢密使。
戊辰年,辽朝赈济辽州饥荒,并免除租赋。
十一月,甲戌,辽朝赈济南北二纠。
丁亥年,皇帝下诏将绥德城改为绥德军。
壬辰年,皇帝下诏:‘河北黄河退滩地,允许百姓耕种,免除租税三年。’
乙未年,皇帝下诏:‘各州设立教授的,依照太学三舍法考选学生,升补都依照太学三舍法。州里允许补上舍一人,内舍二人,每年贡举之。上舍生附属于太学外舍,考试合格,补为内舍生,三次考试不升迁,遣返回其州。内舍生免试补为太学外舍生。’
十二月,庚子年,夏人屡次战败,派遣他们的臣子令能威明结等人来谢罪,并进献誓表。皇帝下诏允许他们通好,岁赐如旧。从此西垂的百姓稍微安定下来。
壬戌年,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说:‘黄河在滑州和通利军之间出现滑动,苏村埽今年两次处于危急状态。请从埽危急的地方开始,等到明年河水上涨的时候,趁机开埽,引导河水北流,使其顺应本性,下游与内黄县西行的河道相接,这样长期来看会更方便。’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甲子年,辽国任命参知政事赵孝严为汉人行宫都部署,任命汉人行宫都部署梁援为辽兴军节度使,任命枢密直学士耶律俨为参知政事。
这一年,夏国改元为永安。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元符三年(辽寿昌六年)
春天,正月,辛未日,皇帝生病,没有上朝。
癸酉日,辽国南院大王耶律鄂嘉去世。
丁丑日,将太宗的御容供奉在景灵宫大定殿。
戊寅日,大赦天下,免除百姓的租税。
己卯日,皇帝在福宁殿去世。
皇太后向氏哭着对宰臣说:‘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没有子嗣,事情必须尽早决定。’章惇大声说:‘应该立母弟简王似。’太后说:‘我没有儿子,各位王子都是神宗的庶子。’惇又说:‘按年龄来说,申王应该立为皇帝。’太后说:‘申王有病,不能立;先帝曾经说过,端王有福寿,且仁孝,有立为皇帝的资格。’惇又说:‘端王轻佻,不适合做皇帝。’话还没说完,曾布斥责他说:‘章惇听太后的决定!’于是召端王佶入宫即位。群臣请求皇太后暂时处理军国大事,太后以长君为由推辞;皇帝哭泣着拜了很长时间,太后才答应。
庚辰日,赦免天下常赦所不赦免的人,百官晋升一级,赏赐各军。派遣宋渊向辽国报丧。
辛巳日,尊皇后刘氏为元符皇后。
癸未日,追赠母亲贵仪陈氏为皇太妃。
甲申日,任命章惇为山陵使。
丁亥日,辽主前往春水。
戊子日,任命章惇为特进,封为申国公。
己丑日,停止增加八厢逻卒。
任命权工部侍郎张商英为中书舍人。
辛卯日,辽国招讨使额特勒执玛古苏献上。自从准布诸部不安定,玛古苏尤其成为边患,至此才被擒获。加封额特勒为太保。
丙申日,辽主下诏询问百姓的疾苦。
二月,己亥日,开始处理政务。尊先帝妃硃氏为圣瑞皇太妃。
丁未日,立顺国夫人王氏为皇后;皇后是开封人,德州刺史王藻的女儿。
辽国任命乌库部节度使慎嘉努为南院大王。
己酉日,辽国在市场上处死玛古苏。
庚戌日,向宗回、宗良升任节度使。太后弟弟侄子未任职的,都授予官职。
癸丑日,首次在紫辰殿处理政务。
辽国出绢赐给五京的贫民。
戊午日,任命新任吏部尚书韩忠彦为门下侍郎。韩忠彦入宫对答,陈述四件事,说扩大仁恩,开放言路,去除疑似,戒备用兵,太后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以后,敢于直言的忠直之士逐渐被任用,当时被称为小元祐。
庚申日,给事中刘拯说:‘韩忠彦是驸马都尉嘉彦的哥哥,元祐年间曾经被任命为尚书右丞,因为别人的议论而调到枢府。现在却被任命为门下侍郎,如果将来有人以此为借口,恐怕政府将成为宠爱外戚的地方了!’皇帝没有听从。
任命知亳州黄履为尚书右丞。
辛酉日,命名懿德宅为龙德宫。
壬戌日,诏令陕西转运副使马城等人负责开修解盐池。
甲子日,毁掉承极殿。
三月,戊辰朔日,诏令:‘宰臣、执政、侍从官各自推荐可以担任台谏的人。’
辛未日,任命给事中范镗为龙图阁待制,知瀛州。
甲戌日,召回权发遣卫州陈瓘为左正言,监袁州酒税邹浩为右正言,知洺州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韩忠彦、曾存推荐他们。
甲申日,任命中书舍人张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路转运使,兼管河事。
在此之前,曾布建议驱逐刘拯,皇帝说:‘张商英和刘拯都不应该留任,商英无一日不在章惇那里。’布唯唯诺诺地退下。十天后,商英被任命,这是韩忠彦等人执行皇帝的旨意。
王赡留在鄯州,放纵他的部队抢劫,羌族人民开始离心。森摩等人联合各部落帐户谋反,赡击败了他们,将城中的羌族全部逮捕并处决,尸体堆积如山。起初,赡曾暗示那些拥有精锐士兵的羌族首领都在手臂上涂上墨水,没有人响应。沁罗结请求归顺帅本路为榜样,赡听后让他离开,于是聚集了数千人围攻邈川,夏国十万大军协助他们,城中非常危险。苗履、姚雄率领他们的部队前来支援,围攻才解除。赡因此放弃青唐而返回,实巴衮和他的儿子希斯罗斯占据了青唐。所有羌族再次联合兵力攻打邈川,王厚也无法支撑。朝廷议论建议放弃邈川,并且说隆赞是玛尔戬的儿子,于是任命他为河西军节度使、知鄯州,赐名赵怀德。他的弟弟巴尔丕勒鄂丹斡被称为怀义,为廓州团练使、知湟州。加封辖戬为怀远节度使,而将赡贬到昌化军、厚贬到贺州;胡宗落被免职,知蕲州。赡到穰县后,自缢而死。
辽国放宽了朔州山林的禁令。
乙酉日,任命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蔡卞对皇帝说:‘哥哥不敢推辞,但是议论事情多次与时任宰相章惇意见相左,人们都说是因为被宰相驱逐。’皇帝没有回答。
第二天,曾布在朝会上,皇帝对布说:‘蔡京、张商英、范镗都已经离开,只有章惇、刘拯、王祖道还没有离开。’布说:‘如果言官稍微尽职,那么这些人又怎么能够安心呢!’
己丑日,因为当天有日食,皇帝在四京发布德音,减轻囚犯的罪行一等,流放以下的囚犯被释放。
庚寅日,追认赵普的后代。
辛卯年,因为那天日食,皇帝下诏征求直言。筠州推官雍丘崔匽响应诏令上书说:“现在政令繁杂,风俗险恶,来不及详细陈述,只是特别以判断左右之人的忠诚与否为本。我出身于民间,不认识朝廷的官员;特别奇怪左右之人中有指责元祐大臣为奸党的,一定是邪恶之人。毁誉是朝廷的公开议论。所以责授朱崖军司户司马光,左右之人认为他是奸党,但天下人都说他是忠诚的;现在宰相章惇,左右之人认为他是忠诚的,但天下人都说他是奸党。这是什么道理呢?我请简要地说说奸党的行为:乘时抵巇以盗取富贵,探微揣揣以巩固权力和宠爱,称之为奸党可以;贿赂满门,私访不断,暗中交结不义之人,秘密结交宫廷,称之为奸党可以;用奇技淫巧来扰乱皇帝的心,用倡优女色来败坏君主的品德,独断赏罚,自行报恩怨,称之为奸党可以;遮蔽皇帝的视听,排挤正直之人,微言者被定罪,直谏者被陷害,称之为奸党可以。以上这些行为,司马光有吗,章惇有吗?有实际行为的人名字随之而来,没有实际行为却给他名字,谁会相信呢!《传》说:‘把狐狸叫做狸猫,不仅不知道狐狸,也不知道狸猫。司马光忠诚、信实、正直,闻名于华夷,却被说成奸党,这是欺骗天下,欺骗后世。一个人可以欺骗,朝廷可以欺骗,但天下后世不能欺骗。至于章惇,狡诈凶险,天下士大夫称他为“惇贼”。他贵为宰相,人人仰望,以名称呼他,又指责他为贼,难道不是因为他辜负了皇上的恩宠,玩弄国家权力,忠臣痛心疾首,义士不服,所以贬低他,称他为贼吗!京师有句话说:“大惇、小惇,殃及子孙。”说的就是章惇和中丞安惇。小人就像毒蛇和蝎子,他们的残忍根植于天性,随时都可能发作。天下无事时,不过是陷害忠良,破坏善良之人;到了危急关头,必有反复卖国之心,跋扈不臣之变。近年来,谏官不评论得失,御史不弹劾奸邪,门下不反驳诏令,共同保持沉默,以为这是明智之举。不久前邹浩因言事获罪,大臣们拱手旁观,同僚又趁机排挤他。作为朝廷的股肱和耳目,关系到国家的治乱安危,却都如此,陛下即使有尧、舜的聪明,将谁使言之,谁使行之!太阳是阳,日食是阴。四月是正阳之月,阳极盛、阴极衰的时候,阴气侵阳,所以变化极大。只有陛下敬畏天威,听从明智的命令,大运乾纲,明辨是非,不要违背经义,不要压抑民心,天意就会解除。至于敲鼓用币,穿素服停止音乐,而没有美好的品德和善政的实际效果,这不是顺应天意的做法。”皇帝看了他的奏章,认为很好,任命他为相州教授。
乙未年,拒绝接受永兴民王怀所献的玉器。
四月,丁酉月初,发生日食。
戊戌日,下诏太原府知府蔡京依前翰林学士承旨;给事中刘拯被免去濠州知府,因为他议论事情时犹豫不决。
这一天,曾布入宫对答,皇帝告诉曾布说:“皇太后怀疑蔡京不应该出宫,想暂时留下他修史。”曾布极力陈述“蔡京、卞怀奸害政,党羽遍布中外,善良之人不愿与他们并列,这一定是奸人造作言语,迷惑圣听。”皇帝说:“没有其他原因,皇太后因为《神宗史》被元祐毁坏,现在更换人更难。”
癸卯日,辽主前往炭山。
甲辰日,任命门下侍郎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清臣为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
丁未日,将皇帝的生日定为天宁节。
己酉日,皇长子赵亶出生。当时皇帝刚刚登基,即生嫡长子,想特殊对待他的礼仪,过了三天,大赦天下,任命赵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封韩国公。
癸丑日,赏赐应诏上书有可取之处的人郑敦义、高士育、鹿敏求、何大正、吕彦祖,共五人。
丁巳日,下诏:“范纯仁等人恢复官职宫观,苏轼等人调往内郡。”
范纯仁当时在永州,派遣中使赐给他茶叶和药品,告诉他:“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道您先朝言事忠诚正直,现在虚相位以待,不知道您的眼疾如何?用何人医治?”范纯仁叩首感谢。调任邓州,在途中,被任命为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制词中有这样的话:“不仅尊重德行和年长,彰显宠爱;还希望听到好的建议和忠告。”范纯仁听到制词,哭泣说:“皇上果然用我了,死有余辜。”后来又派遣中使催促他入宫觐见。范纯仁请求回家赡养父母,皇帝不得已答应了他,每次见到辅臣,都会问范纯仁的情况,并说:“范纯仁能见一面就足够了!”
苏轼从昌化移居廉州,再迁永州,经过三次大赦,恢复提举玉局观,不久后,在常州去世。苏轼和他的弟弟苏辙,以及师父苏洵都擅长文学,苏轼常自谓文章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即使是嬉笑怒骂之辞,都可以书写和朗诵。从成为举子到出入侍从,他始终以爱君为本,忠诚正直,大节凛然,但被小人所忌恨,不能久居朝廷。
在此之前,韩忠彦说:“哲宗即位后,曾下诏天下实封言事,献言者成千上万。章惇担任宰相后,设立机构编类,摘取语言近似者,指责为诽谤,之前响应诏令的人,大多获罪。现在陛下又下诏中外直言朝政的缺失,如果再进行编类,那么敢于直言的人一定会怀疑和恐惧。我希望紧急下诏撤销编类机构,将所有编类的文书收集起来,存放在宫中。”中书舍人曾肇也说:“祖宗以来,臣僚所上的奏章,从未编写,因为人臣指切朝政,弹劾臣下,都是忘身为国,不顾后患。朝廷如果有施行,往往删去姓名,只作臣僚上言,所以爱惜言事之人,不使他们招怨。如果一一编录,流传无穷,万一其人子孙看到,必结深仇。祖宗以来,从未编录,恐怕就在于此。现在编录既不是祖宗的旧例,又有年限限制。而且元丰八年四月以前上至国初,元祐九年四月十二日以后下至今天,奏章为什么都不编类,而只编这十年的奏章,我无法理解。希望下令,将中书、枢密写人等一并放罢。”皇帝赞许并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癸亥日,下诏撤销编类臣僚奏章局。第二天,吏部侍郎徐铎,将已经编类成书的,全部呈进。
御史中丞安惇,附和权奸,多次兴办大狱,天下人痛恨,成为‘二惇、二蔡’的谣言。及至召邹浩为谏官,惇说:‘邹浩如果再次被任用,恐怕会彰显先帝的错误。’皇帝说:‘立后是大事。中丞不言而邹浩独敢言之,为什么不能再次任用他!’惇害怕而退下。陈瓘请求说:‘陛下想要开辟正路,取邹浩过去的优点;惇却迷惑主听,谋求私利。如果明确表示好恶,应该从惇开始。’于是将惇调任润州知府。
五月,丁卯月初,废除对理官失职出错的惩罚。
皇太后打算恢复瑶华的皇后之位,太学上舍生何大正上书提出了这个建议。癸酉日,皇帝就下诏说:‘瑶华被废后,经历了多次宽恕,她的位号和礼仪,要由三省和枢密院详细讨论后上报。’丙子日,被废的皇后孟氏恢复了元祐皇后的称号,刘氏成为元符皇后。
尚书右丞蔡卞,专门推行绍述的说法,中伤善良之人,都是秘密上疏提出建议,然后请求皇帝亲自下命令执行。章惇虽然是个大奸臣,但仍然被他的计谋所困。章惇轻率而不深思,而蔡卞深沉寡言,在讨论时,章惇坚决主持,蔡卞有时沉默不语。当时有人评论说,章惇的行为容易看穿,而蔡卞的心思难以看透。到了这时,殿中侍御史龚夬说:‘过去丁谓当权时,被称为肆意妄为,但不过陷害了一个范仲淹而已。到了章惇,而那些老臣、元辅、侍从、台省的官员,所有天下所谓的贤人,在一天之内,遍布岭海,自宋朝以来,从未有过。’蔡卞对皇帝不忠,心怀奸诈,所有章惇的行为都是蔡卞发起的。希望皇帝能公正处理,公开谴责。
没有回复,而台谏陈师锡、陈次升、陈瓘、任伯雨、张庭坚相继上书。乙酉日,蔡卞被罢免,任江宁府知府。比部员外郎董必,出知兴国军,无为军知军舒亶,监潭州南岳庙,都是蔡卞的党羽。
辽汉人行宫都部署赵孝严去世。
丙戌日,辽主驻扎在纳葛泺。
己丑日,追复文彦博、王珪、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刘挚等三十三人的官职。
辛卯日,恢复司马光等人退休时的待遇。
癸巳日,河北、河东、陕西发生饥荒,皇帝下诏让帅臣们计算并救济。
乙未日,辽国任命东京留守阿噜萨古为特里衮,以南院宣徽使萧常格为汉人行宫都部署。
六月,丙申朔,辽国派使者来吊祭。
辛丑日,辽国以官员文书记录宋主继位为登宝位,剥夺宰相郑颛以下官员的职务,将郑颛贬为兴中府知府,韩资让为崇义军节度使,御史中丞韩君义为广顺军节度使。
乙巳日,左正言陈瓘说:‘龙图阁待制、知荆南邢恕,昨天以北齐宣训的话诬陷司马光,而司马光及范祖禹等被贬谪,因为文及甫的私信证明刘挚、梁焘、王岩叟都有奸谋,而刘挚等家族几乎被灭。现在朝廷的宽恕之恩,普及到生者和死者,这说明邢恕以前的行为,并不被陛下所信任。邢恕反复无常,得罪了先朝,公众舆论不容忍已久。现在以华职宠信他,交付以大藩,内外沸腾,不认为是公正的。希望陛下能根据情况定罪,以符合公众舆论。’丁未日,皇帝下诏将邢恕以少府少监的身份分配到西京,均州居住。
戊午日,辽国派使者解决五京的积压案件。
己未日,辽国任命辽兴军节度使梁援为枢密副使。
辽主召见参知政事耶律俨到内殿,询问政事。辽主晚年厌倦了政务,用人不能自己选择,让每个人都掷骰子,选择胜利者任命为官。耶律俨曾经得到胜利的骰子,辽主说:‘这是上相的征兆。’于是提拔耶律俨为知枢密院事。耶律俨的妻子邢氏有美貌,曾经进出禁中,耶律俨教她说:‘一定要小心不要失去上奏的机会。’因此,耶律俨的权力和宠信更加稳固。
秋天,七月,丙寅朔,根据皇太后的诏令,停止共同听政。
庚午日,辽主前往沙岭。
八月,乙未朔,任命秘书少监邓洵武为国史院编修官,这是根据蔡京的推荐。
庚子日,建造景灵西宫,供奉神宗的神位;在它的西边建造哲宗的神位殿。
辛丑日,从内库拿出二百万金帛购买陕西的军储。
壬寅日,将哲宗钦文睿武昭孝皇帝葬于永泰陵。
庚戌日,下诏将仁宗、神宗的庙永远不毁。
癸亥日,将哲宗的神主供奉于太庙。
左正言陈瓘说:‘山陵使章惇,执行任务不当,导致哲宗的灵柩陷入泥泞无法前进,露宿野外。希望迅速罢免章惇的职务,免他朝见,另外给予他不同的职务,然后公布臣僚们前后的奏章,另外讨论处罚。’
辽国西北各部侵犯边境,招讨使额特勒率领军队击败了他们,这个月,他们来献捷。
九月,甲子朔,下诏修订《哲宗实录》。
尚书左仆射章惇五次上表请求罢免政事,皇帝下诏答复不同意,章惇直接搬出居住在僧舍。皇帝对辅臣说:‘朕对待章惇如此,体面和尊严不为不周到。章惇请求越州,朕就给他。’
最初,台谏丰稷、陈师锡、陈瓘多次弹劾章惇,有关于定策时意见不同的话。到了这时,皇帝准备罢免章惇,对辅臣说:‘朕不用定策事贬章惇,只是因为护送灵柩不力而罢免他,其他事情等有人议论,再另外讨论处理。’
丙寅日,辽国派使者来祝贺即位。
丁卯日,减少两京、河阳、郑州囚犯的罪行一等,免除因山陵役务的民众的赋税。
己巳日,前往龙德宫。
辛未日,章惇被罢免为特进、越州知州,仍然放他辞职。
丁丑日,下诏修订《神宗正史》。
己卯日,右司谏陈瓘说:‘过去的宗良兄弟,依靠国家恩惠,依赖皇上的恩泽,夸耀眼前的荣华,不考虑起伏变化的可怕,他们交往的人,连及侍从,追求宠信的人,都想加入他们的门下。裴彦臣没有太多才能,但能交通内外,泄露机密,于是让舆论纷纷。有人认为,皇帝的事务,升降任免,皇太后至今还参与其中。’庚辰日,皇帝批示:‘陈瓘的话虚妄不实,可以送到吏部参与差遣。’三省请求将陈瓘贬为郡官,皇帝不同意,于是额外任命他监管扬州粮料院。
陈瓘最初不知道自己被责备,再次请求第二天见皇帝,宫门不允许。陈瓘就把自己写的奏章交上去,其中一篇讨论景灵西宫,另一篇讨论章惇罢相制所称的国是,第三、第四篇都指出了蔡京的罪恶。皇帝秘密派人赐给他一百两黄金。
在此之前,御史中丞丰稷、殿中侍御史陈师锡说:‘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江宁府知府蔡卞,兄弟同恶,误国误朝。蔡卞虽然离职,还窃取了重要的职位,玷污了国家。蔡京依然在职,日夜交结内侍、权贵,企图得到重用。蔡京喜欢大功,急于改革,如果他真的得到重用,一定会破坏旧政,天下的治乱从此开始,祖宗的基业从此衰落。’辛巳日,丰稷上朝对答,又说:‘陛下掌握着万乘之威权,为什么害怕不能去掉一个蔡京,难道是受到圣母的影响吗?在绍圣、元符年间,章惇、蔡卞,窃取了威权,将哲宗置于有过之地,将元祐皇后废于瑶华宫,蔡京都出了力。章惇、蔡卞的罪恶,靠陛下神断,被贬为外官;而蔡京还在朝廷中泰然自若,有自得之色。忠臣寒心,良士痛骨,不是因为自爱而担忧,而是因为担忧陛下,担忧宗庙,担忧天下贤人君子。’
癸未日,辽主在木叶山举行望祀仪式。
甲申年,皇帝下诏:蔡卞被免职,被任命为提举洞霄宫,居住在太平州;成都路知府昌衡,郓州知府吕嘉问,都被分配到南京、光州居住。这是因为他们曾在尹京任职时迎合惇、卞,残酷地杀害无辜之人。
河北都转运使张商英,瀛州知府范镗,都被免职,商英被任命为随州知府,镗被任命为滁州知府,这也是因为他们是惇、卞的同党,所以受到了惩罚。
这一天,翰林学士曾肇上书皇帝和皇太后说:‘皇太后决策明智,迅速归政,已经为人所知,可以说是非常盛大了。现在陈瓘因为一句话被贬斥,虽然不是皇太后的意思,但是远在四方的万里之外,怎能家家户户都知道!万一有人认为皇太后不能容忍,那么盛德就会有所损害。我愚昧地认为,皇帝因为陈瓘的话而逐他,皇太后以天地之量宽容包容而留他,那么天下的人,一定会说皇帝尊敬母亲,不容小臣妄议,他的孝顺如此;皇太后能宽宏大量,即使有狂言,也不以为罪,她的仁爱如此。两种美德都能得到,难道不是很好吗!’丁亥日,皇帝下诏让陈瓘改任无为军知府。
陈瓘已经离开国门,就在门外上书辞免说:‘我昨天所进的奏章,请求正蔡京之罪,陛下如果认为我的话是对的,那么就应该按照我的请求去做;如果认为我的话是错的,那么应该重加贬谪,才能得到公正。’皇帝下诏不允许他辞免。
戊子日,辽主驻扎在藕丝淀。
己丑日,重新平均分配职田。
冬天,十月丙申日,任命蔡京为端明殿学士、永兴军知府。
当初,章惇被罢免越州知府后,陈瓘等人认为他的责任轻,再次上奏说:‘章惇在绍圣年间设立看详元祐诉理局,对于先朝言语不顺的人,加以残酷的刑罚,如钉足、剥皮、斩颈、拔舌之刑,如此惨烈。看详官如安惇、蹇序辰,受大臣风谕,傅致语言,指为诽谤。根据公论,应该受到正典刑。’于是这两个人都被除名,放归田里,章惇被贬为武昌军节度副使,安置在潭州。
丁酉日,任命尚书右仆射韩忠彦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壬寅日,任命知枢密院事曾布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癸卯日,五国诸部长向辽国进贡。
辛亥日,皇帝下诏,任命荆南府知府杨畏为提举洞霄宫。
甲寅日,因为平州饥荒,辽国免除其一年的租赋。
乙卯日,将端州升格为兴庆军节度。
皇帝下诏:‘资政殿学士、大名府知府林希,降为端明殿学士,扬州知府;龙图阁待制、洪州知府叶祖洽,免职,依旧担任洪州知府;龙图阁待制、青州知府徐鐸,免职,湖州知府。’这是根据中丞丰稷的建议。
戊午日,改任南康军知府龚原为寿州知府。
己未日,皇帝下诏禁止曲学偏见、妄意改作以害国事者。
辛酉日,罢免平准务。
十一月癸亥朔日,改任永兴军知府蔡京为江宁府知府。
左正言陈祐说:‘林希担任中书舍人时,起草吕大防的责词,在司马光变法之初,指名攻击老奸巨猾,毫无顾忌。苏辙试贤良,而林希说他在对策时已有异志。至于文及甫编造刘挚甘心快意的事情,林希也有参与。而他的罪行重大,但处罚却轻,人们对他并不满意。我恳请重新降职贬谪,让他闲置,以表明公道。’乙丑日,皇帝下诏:‘林希免去端明殿学士,依旧担任大中大夫、扬州知府。’
丙寅日,辽国因为天德军民田世荣三世同居,皇帝下诏提到此事,让其中一个儿子到三班院任职。
丁卯日,皇帝下诏修撰《六朝宝训》。
当时有人认为元祐、绍圣年间都有所失误,想要用大公至正消除朋党之争,皇帝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庚午日,皇帝下诏改明年为建中靖国。
当初,曾布秘密上陈绍述之说,皇帝不能决断,便询问给事中徐勣。徐勣说:‘圣意是否想要两全其美?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邪与正,如果不考察事实,只是追求两全,未见其可。’
皇帝下诏:‘江宁府知府蔡京免职,提举杭州洞霄宫。’这是根据侍御史陈次升的建议。
蔡京被贬后,辅臣认为蔡卞的处罚太轻,于是一并处罚蔡卞为少府少监分司南京,依旧居住在太平府。陈次升又说:‘蔡卞的危害不在章惇之下。章惇已经被安置在潭州,而蔡卞只是被分配到附近的地方分司,这怎么能称为贬谪呢!’壬申日,皇帝下诏:‘蔡卞降一级,依旧分司,迁移到池州居住。’
丙子日,辽主召见医巫闾山僧志达,在内殿设坛。
戊寅日,任命观文殿学士安焘为知枢密院事。
庚辰日,尚书右丞黄履,被罢免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中太一宫。
己丑日,设立《春秋》博士。
辛卯日,任命礼部尚书范纯礼为尚书右丞。
侍御史陈次升说:‘尚书右仆射曾布,曾经担任枢密院事,迎合宰相,提拔非人,挑起边衅。最近晋升为宰辅,独断专行,轻视同僚,威福由己。提拔亲信,罗列在京局,作为耳目;任用门生,置于台谏,作为心腹;子弟招权,交往宾客,门庭若市。恳请特别正典刑,以谢天下。’
十二月甲午日,因为皇太后身体不适,在宫观、祠庙、岳渎祈祷。
戊戌日,蔡京恢复龙图阁直学士,定州知府。
山廪粟,减价以救济民众。
己亥日,辽国任命知右伊勒希巴事萨嘉努为北面林牙。
辛丑日,检查囚犯。
甲辰日,皇帝下诏修撰《国朝会要》。
戊申日,在各地颁布德音,减囚犯罪一等,流放以下的人释放。
辛亥日,辽主命令燕国王延禧任命大将军以下的官员。
这一年,辽国封高丽王颙为三韩国公,放进士康秉俭等八十七人。
穆都哩投降女真。
当时阿苏还在辽国,辽国派使者来请求停战,使者还未到达。英格派乌凌阿实噜前往辅助和卓,告诫他说:‘辽国使者到来,只需更换我军衣服旗帜,与阿苏城中的人无法分辨,不要让辽国使者知道。辽国使者可以智退,不要听信他们的言语就急忙停战。’辽国使者果然来请求停战,英格派呼噜、穆沁两人与使者一同到达阿苏城。和卓见到辽国使者,假装对这两个人说:‘我们部族自己相互攻击,与你们有何相干?’于是拔枪刺杀呼噜、穆沁的马。辽国使者惊恐,急忙逃跑,不敢回头看,直接返回。
过了几天,攻破了他们的城池,抓住了迪舒保并将他杀死。阿苏又向辽国申诉,辽国派遣了奚节度使伊哩前来,英格在拉林水见到了他。伊哩询问阿苏城池的事情,命令英格说:‘所有攻城所得,存活的可以归还,不存活的要准备赔偿。’并且征召了数百匹马。
英格和他的部下商议说:‘如果我们赔偿阿苏,那么各个部落就不再可以被指挥和使用了。’于是他命令和纳、图塔两地的居民假装阻止鹰路的通行,并且派鳖故德部的节度使向辽国说:‘想要开通鹰路,非得生女直节度使不可。’
辽国并不知道这是英格的计谋,相信了他的话,命令英格去讨伐阻断鹰路的人,于是阿苏城的事情就停止了。英格声称已经平定了鹰路,在图衮水进行狩猎。辽国派人前来赏赐他的功绩,英格让富嘉努用辽国赐予的物品分发给和纳、图塔的居民,并且修复了鹰路后返回。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六-注解
屠维单阏:古代农历中的干支纪年,屠维单阏是干支纪年法中的一个组合,代表一个特定的年份。
上章执徐:同样是古代农历中的干支纪年,上章执徐是另一个组合,也代表一个特定的年份。
辽主:指辽朝的皇帝。
鱼儿泺: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陕西边储:指陕西地区的边防储备。
馆职:古代官职,指在朝廷或地方机构中负责接待、文书等工作。
监司:古代官职,指负责监督地方行政和财政的官员。
学行优异者:指在学术和品行方面表现优秀的人。
高丽国王:高丽王朝的君主,高丽是朝鲜半岛历史上的一个国家。
士宾贡:指派遣使者带着礼物进贡。
夏人:夏人是指古代夏族的后裔,这里可能指的是西夏。
国母丧:指西夏国母去世。
鄜延钤辖:古代官职,指负责鄜延地区的军事指挥。
神堆: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境内。
吏部:古代官署,负责官员的选拔、考核等事务。
课绩:指官员的工作成绩。
御史台:古代官署,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章惇:宋代政治家,历史上以奸诈著称。
蔡卞:宋代官员,曾任宰相,此处因政治斗争被贬。
元祐人:指北宋哲宗时期的官员。
元祐五鬼:指北宋哲宗时期的五位权臣,因他们的专权而被贬称为“五鬼”。
欧阳棐:北宋时期的文学家,欧阳修之子。
英宗:北宋的皇帝,欧阳修在英宗时期有功。
元祐诉理:指对元祐时期的诉讼进行审理。
饮恨:指心中充满怨恨。
萧德崇:辽朝的使者。
环庆路: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境内。
吴名革:古代人物,此处指他率部族归顺。
内殿承旨:古代官职,指在皇帝身边负责传达旨意。
首领:指部族的首领。
鄜延、河东路:古代地名,指鄜延和河东路地区。
暖泉、乌龙砦:古代地名,指暖泉和乌龙砦这两个地方。
真宗:北宋的皇帝,真宗神御指真宗皇帝的神位。
万寿观:古代地名,指位于万寿宫的道观。
延圣殿:古代地名,指位于延圣殿的建筑。
西安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境内。
天都: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境内。
乾陵:古代帝王陵墓,此处指辽朝皇帝的陵墓。
进官:指提升官职。
陈次升: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御史: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权臣:指掌握实权的官员。
先帝:指已故的皇帝。
南府宰相:辽朝的官职,指南府的宰相。
西北路招讨使:辽朝的官职,指西北路的招讨使。
禁军都统:辽朝的官职,指禁军的都统。
沿柳湖: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熙河兰会路: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会川城:古代地名,指会川城这个地方。
契丹行宫:契丹是指辽朝的建立者,行宫是指皇帝的临时居住地。
定边、白豹城:古代地名,指定边和白豹城这两个地方。
閤门使:古代官职,指负责宫廷门禁的官员。
河决:指河流决口。
内黄口:古代地名,指内黄口这个地方。
惕德部长:古代人物,此处指他向辽朝进贡。
河北河:指河北地区的河流。
大牢古山: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水部员外郎:水部员外郎是古代官职,属于六部之一的水部的官员,负责水利事务。
邈川首领:古代人物,此处指他统治的邈川地区。
沁罗结:古代人物,此处指他逃亡到河州。
洮西安抚使:古代官职,指负责洮西安抚事务的官员。
青唐:青唐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地区名称,位于今天的青海省。
六曹诸司:古代官署,指六部和其他一些官署。
元丰八年:北宋哲宗元丰年间的第八年。
讥讪:指批评和讽刺。
新修敕令式:指修订后的法律条文。
太原: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境内。
转运司:古代官署,负责运输和财政事务。
北流堤岸:指北流河流的堤岸。
贤妃:古代帝王的妃子之一。
会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河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甘肃省境内。
王赡:王赡是北宋时期的将领。
熙河经略使:古代官职,指负责熙河地区的军事和政治事务。
葭芦砦:古代地名,指葭芦砦这个地方。
晋宁军:古代地名,指晋宁军这个地区。
全河北流:指黄河在河北地区向北流动。
吴安持、郑佑、李仲、李伟:古代人物,此处指他们因黄河北流而受责。
三省:指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是古代中国的中央行政机构。
枢密院:负责军事事务的机构。
储祥宫:古代地名,指储祥宫这个建筑。
醴泉观:古代地名,指醴泉观这个道观。
丁未:丁未是中国古代农历的一种纪年方式,指的是农历的丁未年。
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皇帝下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这是古代皇帝对后宫妃嫔的一种封号和提升。
孟后:孟后指的是前皇后,这里可能指的是被废的皇后。
内侍:宫廷中的宦官。
郝随:郝随是北宋时期的宦官。
刘友端:刘友端是北宋时期的官员。
妃:妃是古代后宫妃嫔的称呼。
中宫:中宫是指皇后居住的地方,也指皇后。
储嗣:储嗣是指皇位继承人。
戊午:戊午是中国古代农历的一种纪年方式,指的是农历的戊午年。
通判:通判是古代官职,负责协助地方官员处理政务。
潭州:潭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湖南省长沙市。
毕渐:毕渐是北宋时期的官员。
碑刻:碑刻是指刻在石碑上的文字,常用于记载历史事件。
酋:酋是古代对少数民族首领的称呼。
壬戌:壬戌是中国古代农历的干支纪年法中的一个干支组合,代表农历的某一年。在这里,壬戌指的是某年农历的壬戌年。
雨:雨是指下雨天气。
罢秋宴:罢秋宴是指取消秋季的宴会。
右正言:右正言是古代官职,负责监察官员言行。
邹浩:邹浩是北宋时期的官员。
羁管:羁管是指对犯人的一种限制自由的处罚。
立后:立后是指皇帝立皇后。
仁祖:仁祖是指北宋仁宗赵祯,是北宋的第四位皇帝。
郭氏:郭氏是指郭皇后,是仁宗的皇后。
尚氏:尚氏是指尚美人,是仁宗的妃嫔。
嫔妃:嫔妃是指皇后以下的后宫妃嫔。
贵族:贵族是指高贵的家族。
白麻:白麻是指用白麻纸写的文书,常用于颁布诏书。
永平:永平是指永平年号,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年号。
祥符:祥符是指祥符年号,是北宋真宗赵恒的年号。
马援:马援是东汉时期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阴淫:阴淫是指天气阴沉,多雨。
追停册礼:追停册礼是指追回已经进行的册封仪式。
朝请郎:朝请郎是古代官职,负责朝会时的请见。
保静军司马:保静军司马是古代军职,负责军队的治安。
邵州:邵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湖南省邵阳市。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负责监察和劝谏皇帝。
先猷:先猷是指前人的谋略。
辖戬:辖戬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总管:总管是指地方军事和行政的最高长官。
森摩沁:森摩沁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实巴衮:实巴衮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玛尔戬:玛尔戬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熙河帅:熙河帅是指熙河路的军事长官。
胡宗回:胡宗回是北宋时期的将领。
鄯州:鄯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青海省。
陇右:陇右是指古代陇西地区,今甘肃省境内。
独卢金:独卢金是辽朝的一个地名。
廓州:廓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青海省境内。
梁州:梁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陕西省境内。
古方鼎:古方鼎是指古代的一种青铜器。
鲁公:鲁公是指春秋时期的鲁国国君。
文王:文王是指周文王,周朝的开国君主。
尊彝:尊彝是指古代的一种酒器。
荧惑:荧惑是指火星,古代认为火星是灾祸之星。
太微垣:太微垣是指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星宿。
执法:执法是指古代官职,负责司法审判。
皇子:皇子是指皇帝的儿子。
茂:茂是皇子的名字。
越王:越王是指越国的国君,这里可能是指越王的封号。
冲献:冲献是皇子的谥号。
额特勒: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集贤殿修撰:集贤殿修撰是古代官职,负责编纂书籍。
均州:宋代行政区划,今湖北省均县。
吕大防:宋代政治家。
大名:大名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河北省境内。
马步军指挥:马步军指挥是指负责马步军的指挥官。
广威:广威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保捷:保捷是古代的一个地名。
北院枢密使:北院枢密使是辽朝的一个官职。
萧德勒岱:萧德勒岱是辽朝的一个官员。
辽州:辽州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山西省境内。
绥德:绥德是古代的一个地名,今陕西省境内。
绥德军:绥德军是指绥德地区的军事单位。
黄河退滩地:黄河退滩地是指黄河退水后留下的土地。
教授:教授是指古代官职,负责教育。
太学:太学是指古代的最高学府。
三舍法:三舍法是指太学中的教育制度。
令能威明结:令能威明结是西夏的一个官员。
西垂:西垂是指西部的边疆地区。
行滑州、通利军之间:行滑州、通利军之间指的是滑州和通利军之间的地区,滑州和通利军都是古代的军事和行政区域。
苏村埽:苏村埽指的是位于苏村的河堤,埽是古代用来加固河堤的材料。
内黄县:内黄县是中国河南省的一个县,古代属于黄河流域。
辽:指辽朝,中国古代的一个朝代,存在于公元916年至1125年。
参知政事:官职,负责政务。
汉人行宫都部署:汉人行宫都部署是辽朝的一个官职,负责管理汉人居住的行宫。
枢密直学士:枢密直学士是辽朝的官职,属于枢密院,负责军事事务。
夏:夏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朝代,存在于407年至431年,与北魏、北凉等并立。
改元永安:改元永安是指夏朝在某个时期更改年号,永安成为新的年号。
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这是对北宋哲宗皇帝的尊称,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是他的谥号。
元符三年:元符三年是北宋哲宗皇帝的年号,即公元1100年。
辽寿昌六年:辽寿昌六年是辽朝的年号,即公元1100年。
视朝:视朝是指皇帝上朝处理国事。
大行皇帝:大行皇帝是对已故皇帝的尊称。
皇太后:皇帝的母亲,此处指宋哲宗的母亲高太后。
宰臣:宰臣是指宰相,是皇帝的首席顾问。
权同处分军国事:权同处分军国事是指暂时代理处理国家军政大事。
特进:特进是古代的一种荣誉官职,表示对官员的特别尊重。
申国公:申国公是古代的一种封号,表示对官员的封赏。
八厢逻卒:八厢逻卒是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负责巡逻和警戒。
中书舍人:官职,负责中书省的事务。
龙图阁待制:宋代官职,为皇帝的文学顾问。
瀛州:瀛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左正言:左正言是古代的一种官职,属于言官,负责向皇帝进言。
袁州:袁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江西省。
洺州:洺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殿中侍御史:官职,负责监察宫廷。
尚书右丞:尚书省的副职官员。
龙德宫:可能是一座宫殿。
陕西转运副使:陕西转运副使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管理陕西地区的财政。
解盐池:解盐池是中国古代的一个盐池,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承极殿:承极殿是古代的一种宫殿名称。
河西军节度使:河西军节度使是古代的一种官职,负责管理河西地区的军事事务。
昌化军:昌化军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军名,位于今天的四川省。
贺州:贺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天的广西壮族自治区。
翰林学士承旨:官职,负责翰林院的事务。
端明殿学士:宋代官职,为皇帝的文学顾问。
龙图阁学士:龙图阁学士是古代的一种官职,属于翰林院,负责起草和审阅皇帝的诏书。
太原府:太原府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府名,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辛卯:指干支纪年法中的辛卯年,辛为天干第七位,卯为地支第四位,表示农历的某一年。
日当食:指日食,即月亮运行到地球和太阳之间,遮挡住太阳光的现象。
诏求直言:皇帝下诏请求臣子们直言进谏,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推官:古代官职,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
雍丘崔匽:人名,崔匽是雍丘(今河南省杞县)人。
应诏上书:响应皇帝的诏令,上书进言。
政令烦苛:指政府的政策法令过于繁琐和苛刻。
风俗险薄:指社会风气险恶,人们行为轻薄。
元祐之臣:指北宋哲宗元祐年间的官员。
奸党:指被指控为奸邪之徒的集团。
硃崖军司户司马光:司马光曾任硃崖军司户,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史学家。
乘时抵巇以盗富贵:指利用时机和权谋来谋取财富和地位。
探微揣揣以固权宠:指深入观察和揣摩人心,以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宠爱。
包苴满门,私谒踵路:指家中贿赂成风,私下求见的人络绎不绝。
阴交不逞,密结禁庭:指暗中交结不法之徒,秘密结交宫廷中的权贵。
奇技淫巧荡上心,以倡优女色败君德:指使用奇特的技术和淫巧来迷惑皇帝,用倡优和女色来败坏皇帝的品德。
独操赏刑,自报恩怨:指独自掌握赏罚大权,根据自己的恩怨来处理事务。
蔽遮主听,排逐正人:指阻挠皇帝听取真言,排挤正直的人。
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指对轻微的言论进行讽刺和指责,对直言进谏的人进行陷害。
《传》:指《左传》,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编年体史书。
狐为狸,非特不知狐,又不知狸:比喻既不了解真实情况,又混淆是非。
狙诈凶险:指狡猾欺诈,凶险恶毒。
大惇、小惇,殃及子孙:指章惇及其子章惇,他们的恶行会影响到子孙。
蝮蝎:指毒蛇和蝎子,比喻凶恶的人。
股肱耳目:比喻朝廷的得力助手。
尧、舜之聪明:指古代传说中的圣君尧和舜的聪明才智。
大运乾纲:指掌握国家的根本大法。
邪正:指邪恶和正义。
经义:指经典中的义理。
懿德善政:指美好的德行和政绩。
《神宗史》:指北宋神宗皇帝的史书。
籓邸:指皇帝的居所。
中使:指皇帝派出的使者。
举子:指科举考试的应试者。
侍从:指皇帝的随从官员。
股肱耳目,治乱安危所系:指国家的治理和安危与这些官员密切相关。
行云流水:形容文章自然流畅,如同云彩和水流。
定质:指固定的风格或形式。
忠规谠论:指忠诚正直的规劝和议论。
挺挺大节:指坚定的大节操。
小人忌恶:指小人嫉妒和憎恶。
失出:指司法失误,判决不当。
翰林学士:宋代官职,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等。
谏官:古代官职,负责向皇帝进谏的官员。
诖惑主听:指误导皇帝的听闻。
规骋其私:指谋求自己的私利。
编类:指对文献资料进行分类整理。
章疏:指臣子向皇帝上呈的奏章和疏文。
二惇、二蔡:指章惇和其子章惇,以及蔡京和其子蔡攸,他们的恶行被世人所痛恨。
复瑶华之位:恢复瑶华的皇位,瑶华可能是指某个皇后的名字。
太学上舍生:太学是古代中国的最高学府,上舍生指太学中的优秀学生。
何大正: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上书言事,即上书给皇太后。
癸酉: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代表某一年。
降诏:皇帝发布的命令。
元祐皇后:指某位皇后,元祐是年号。
元符皇后:同上。
绍述:恢复先前的制度或政策。
善类:善良的人。
巨奸:大奸臣。
术:手段,策略。
龚夬: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丁谓:宋代政治家,历史上以专权著称。
冠准:指某位官员。
岭海:指中国南方地区。
陈师锡: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陈瓘:宋代官员,因直言进谏被贬。
任伯雨: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张庭坚: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江宁府:宋代行政区划,今南京市。
比部员外郎:官职,负责比部事务。
兴国军:宋代行政区划。
无为军:宋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
南岳庙:位于湖南衡阳的南岳衡山上的庙宇。
辽汉人行宫都部署:辽朝官职,负责汉人行宫的事务。
纳葛泺:可能是一个地名。
文彦博:宋代政治家。
王珪:宋代政治家。
司马光:宋代政治家、史学家。
吕公著:宋代政治家。
刘挚:宋代政治家。
河北:宋代行政区划,今河北省。
河东:宋代行政区划,今山西省。
陕西:宋代行政区划,今陕西省。
帅臣:军事将领。
东京留守:辽朝官职,负责东京(今北京)留守事务。
阿噜萨古: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特里衮:辽朝官职。
南院宣徽使:辽朝官职。
萧常格: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知荆南邢恕:官职,荆南是宋代行政区划,邢恕是官员。
北齐宣训语:可能是指北齐时期的某种官方用语。
范祖禹:宋代政治家。
文及甫: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梁焘: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王岩叟: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少府少监:官职,负责少府的事务。
西京:宋代行政区划,今陕西省西安市。
五京:辽朝的五个首都。
枢密副使:官职,负责枢密院的事务。
耶律俨: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沙岭:可能是一个地名。
秘书少监:官职,负责秘书省的事务。
国史院编修官:官职,负责国史院的事务。
景灵西宫:可能是一座宫殿。
神宗:宋代皇帝。
哲宗:宋代皇帝。
永泰陵:哲宗的陵墓。
仁宗:宋代皇帝。
神宗庙:供奉神宗的庙宇。
太庙:供奉历代皇帝的庙宇。
山陵使:负责皇帝陵墓的官员。
招讨使:官职,负责军事征讨。
《哲宗实录》:关于哲宗的官方史书。
越州:宋代行政区划,今浙江省绍兴市。
资政殿学士:宋代官职,为皇帝的文学顾问。
《神宗正史》:关于神宗的官方史书。
右司谏:官职,负责司谏事务。
向宗良: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裴彦臣:可能是一位历史人物。
戚里:皇亲国戚。
万几之事:指国家大事。
黜陟:官员的升降。
绍圣:宋代年号,指哲宗时期。
元符:宋代年号。
圣母:对皇太后的尊称。
投之外服:指贬官。
望祀木叶山:对木叶山的祭祀活动。
甲申:古代农历的干支纪年法,甲申年指农历的某一年,此处具体年份未提及。
诏:皇帝或朝廷发布的命令或公告。
提举洞霄宫: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洞霄宫。
太平州:宋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
知成都路昌衡:宋代官职,成都路为地方行政区域,昌衡为该路的长官。
知郓州吕嘉问:宋代官职,郓州为地方行政区域,吕嘉问为该州的长官。
南京:宋代地名,指今南京市。
光州:宋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河北都转运使:宋代官职,负责管理河北地区的财政。
张商英:宋代官员,曾任河北都转运使。
知瀛州范镗:宋代官职,瀛州为地方行政区域,范镗为该州的长官。
尹京:宋代官职,负责管理京城。
惇:指章惇,宋代官员,曾任宰相。
卞:指蔡卞,宋代官员,曾任宰相。
曾肇:宋代官员,曾任翰林学士。
藕丝淀:辽朝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职田:古代官员的俸禄之一,由官府提供田地。
永兴军:宋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
元祐:宋代年号,指哲宗时期的一个阶段。
典刑:古代的刑法。
尚书右仆射:宋代官职,为宰相之一。
左仆射:宋代官职,为宰相之一。
门下侍郎:宋代官职,为宰相之一。
枢密院事:宋代官职,负责军事。
贡:古代指进贡,即向朝廷贡献财物。
中书侍郎:宋代官职,为宰相之一。
中太一宫:宋代地名,位于今北京市。
春秋:古代儒家经典之一。
博士:古代官职,负责教授经书。
平准务:宋代官职,负责平抑物价。
皇太后不豫:皇太后身体不适。
德音:皇帝发布的恩诏。
女真:古代民族,后发展为金朝。
阿苏:阿苏可能是一个地名或人名,具体指代需要根据上下文确定。
英格:人名,与伊哩一同出现的人物。
乌凌阿实噜:人名,此处指某位使者。
和卓:人名,此处指某位首领。
居数日:过了几天,指时间过了一段时间。
破其城:攻破他们的城池,指军事行动成功。
执迪舒保杀之:抓捕迪舒保并将其杀死,迪舒保可能是一个敌方将领。
奚节度使:奚是古代的一个民族,节度使是官职名,指辽朝的官员。
伊哩:人名,奚节度使的名字。
拉林水:地名,指拉林河,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地理标志。
命英格曰:命令英格说,指上级对下级的指示。
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攻城所获得的战利品,存活的可以归还,不存活的要赔偿。
且征马数百匹:并且征召了数百匹马,指军事征召。
与其下谋曰:与手下商量说,指领导层之间的讨论。
若偿阿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用也:如果赔偿阿苏,那么各个部落就不再可以号令和使用了,指对政治和军事控制的影响。
阳为阻绝鹰路:表面上阻绝鹰路,鹰路可能是指用于通信或运输的道路。
复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曰:再次派遣鳖故德部的节度使向辽朝报告说,指通过使者传达信息。
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想要开通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指必须由生女直节度使来处理。
辽不知其为英格谋也,信之:辽朝不知道这是英格的计谋,却相信了,指辽朝被欺骗。
命英格讨绝鹰路者,而阿苏城事遂止:命令英格去讨伐阻绝鹰路的人,阿苏城的事情就此平息。
声言平鹰路,畋于图衮水:声称平定了鹰路,在图衮水地区狩猎,可能是一种掩饰或宣传手段。
辽使使赏其功:辽朝派遣使者来赏赐他的功绩,指给予奖励。
富嘉努:人名,英格的手下。
给和纳、图塔之民:供给和纳、图塔两地的百姓,指对当地居民的帮助。
且修鹰路而还:并且修复鹰路后返回,指完成某项任务后返回。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八十六-评注
此段古文出自《辽史》,描绘了辽朝时期一段政治与军事的复杂关系。首先,‘居数日,破其城,执迪舒保杀之’一句,展现了战争的残酷和军事行动的迅速。‘居数日’说明攻城的时间并不长,‘破其城’则直接点明了攻城的结果,‘执迪舒保杀之’则是对敌方将领的处置,体现了战争的残酷性。
‘阿苏复诉于辽,辽遣奚节度使伊哩来’这一句,说明了战争的后续,阿苏向辽朝申诉,辽朝则派遣奚节度使伊哩前来处理此事。这里的‘诉’字,反映了古代政治中上下级之间的沟通方式,也体现了当时社会的法律制度。
‘英格至拉林水见之,伊哩问阿苏城事,命英格曰:“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且征马数百匹。’这段对话揭示了英格的智谋。英格不仅没有被惩罚,反而得到了辽朝的信任,这与他巧妙地处理了攻城后的分配问题有关。‘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体现了辽朝对战争的宽容态度,同时也反映了英格的公正。
‘且征马数百匹’一句,说明了辽朝对英格的信任,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军事行动中对马匹的需求。这一句也暗示了辽朝对军事力量的重视。
‘英格与其下谋曰:“若偿阿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用也。”’这句话体现了英格的远见。他明白如果按照辽朝的要求补偿阿苏,将会失去对其他部落的控制,从而影响自己在辽朝的地位。
‘乃令和纳、图塔两水之民,阳为阻绝鹰路,复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曰:“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这两句描述了英格的计谋。他通过使和纳、图塔两水之民假装阻绝鹰路,并让鳖故德部节度使向辽朝提出条件,成功地转移了辽朝的注意力,从而避免了直接的冲突。
‘辽不知其为英格谋也,信之,命英格讨绝鹰路者,而阿苏城事遂止。’这句话说明了辽朝对英格的信任,同时也反映了辽朝在处理问题时对信息的依赖。
‘英格声言平鹰路,畋于图衮水。辽使使赏其功,英格令富嘉努以辽赐物给和纳、图塔之民,且修鹰路而还。’这段描述了英格的胜利和辽朝对他的奖赏。英格通过自己的智谋,不仅解决了阿苏城的问题,还获得了辽朝的赏识,并得到了实际的利益。‘且修鹰路而还’则是对辽朝统治策略的一种认可,也体现了英格对辽朝政治的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