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七-原文
起柔兆掩茂二月,尽上章摄提格十二月,凡五年。
◎至正六年
春,二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辛未,兴国雨雹,大者如马尾首。
是月,山东地震,七日乃止。
司天监奏:“天狗星坠地,血食人间五千日,始于楚,遍及齐、赵,终于吴,其光不及两广。”后天下之乱。皆如所言。
三月,辛未,盗扼李开务之闸河,劫商旅船,两淮运使宋文瓚言:“世皇开会通河千有馀里,岁运米至京者五百万石。今骑贼不过四十人,劫船三百艘而莫能捕,恐运道阻塞,请选能臣率壮勇千骑捕之。”不听。
戊申,京畿盗起,范阳县请增设县尉。
山东盗起,诏中书参知政事索诺木巴勒至东平镇遏。
是月,高苑县地震,坏民居。
夏,四月,壬子,辽阳为捕海东青烦扰,沃济野人及硕达勒达皆叛;万户迈珠等讨之,遇害,诏恤其家。
癸丑,颁《至正条格》于天下。
甲寅,以中书参知政事吕思诚为左丞。
乙卯,享于太庙。
丁卯,帝如上都,中书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留守。
旧法,细民籴于官仓,出印券月给之者,其直三百文,谓之“红帖米”,贼筹而给之,尽三月止者,其直五百文,谓之“散筹米”;贪民买其筹帖以为利。特穆尔达实请别发米二十万石,遣官坐市肆,使人持五十文即得米一斗,奸弊遂绝。
以中书左丞吕思诚知经筵事。命左右二司、六部吏属于午后讲习经史。
五月,壬午,广西象州盗起。
江西田赋提举司扰民,罢之。
丁亥,盗窃太庙神主。
遣和尔呼达讨沃济野人。
辛卯,绛州雨雹,大者二尺馀。
丁酉,以黄河决,立河南、山东都水监。
六月,己酉,汀州连城县民罗天麟、陈积万叛,陷长汀县;福建元帅府经历真宝、万户廉和尚等讨之。
丁巳,诏以云南贼死可伐盗据一方,侵夺路甸,命伊图珲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讨之;旋降诏招谕。
是月,罗浮山崩,水涌,溺死百馀人。
秋,七月,己卯,享于太庙。
癸巳,诏选集赛官为路、府、县达噜噶齐。
丙申,以参知政事多尔济巴勒为中书左丞。
时有善音乐得幸者,帝命为崇文监丞,多尔济巴勒他拟一人以进,帝怒曰:“选法尽由中书邪?”多尔济巴勒顿首曰:“用幸臣居清选,恐后世以此议陛下。今选他人,臣实有罪,省臣无与焉。”帝悦,擢为右丞。
甲辰,京畿奉使宣抚鼎鼎奏御史萨巴尔等罪,杖黜之。时诸道奉使,皆与台宪互相掩蔽,惟鼎鼎与湖广道巴实纠举无避。
是月,鄜州雨白毛如马鬃。
八月,丙午,命江浙行省右丞呼图克布哈、江西行省右丞图噜统军合讨罗天麟。
是月,帝至自上都。
益都临淄县雨雹,大如杯盂,野无青草,赤地如赭。
九月,乙酉,克复长汀。
戊子,邵武地震,有声如鼓,至夜复鸣。
冬,十月,思靖猺寇武冈;诏湖广省臣及湖南宣慰元帅鄂勒哲特穆尔讨之,俘斩数百级,猺贼败走。
闰月,乙亥,诏赦天下,免差税三分,水旱之地全免。
靖州猺贼吴天保陷黔阳。
癸未,汀州贼徒罗德用杀用天麟、陈积万,以首级送官,馀党悉平。
十二月,丁丑,省臣改拟明宗母寿章皇后徽号曰:“庄献嗣圣皇后。”
辛卯,有司以赏赉泛滥,奏请恩赐必先经省、台,院定拟。
壬寅,山东、河南盗起,遣左右阿苏卫指挥布尔国等讨之。
是岁,尚书李纟冋以河灾,请躬祀郊庙,近正人,远邪佞,是崇阳抑阴,不报。
以侍御史盖苗为中书参知政事。
时大臣以两京弛道狭隘,请毁民田庐广之,已遣使督有司治之矣,苗议曰:“驰道创自至元初,何今日独为隘为?”力辨,乃罢。时议以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俾以养贫,苗议曰:“郡长所以牧民,岂养贫之地哉!果有不能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遂寝。又欲以钞万贯与角牴者,苗曰:“诸处告饥,不蒙赈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签四川廉访司事家人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相命奉使即行遣,苗请付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宰相顾谓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苗叹曰:“猥以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不去何俟!”将引去,适诏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宰相怒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苗已致仕归田里,宰相复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籓屏,赐赉虽有常制,而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兼利矣。”从之。迁陕西行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归,逾年而卒。追封魏国公,谥文献。
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挫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至正七年
春,正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大寒而风,朝官仆者数人。
壬子,以中书左丞相博尔济布哈为右丞相。
先是,博尔济布哈与右丞相阿噜图谋挤害托克托,阿噜图曰:“我等岂能久居相位,当亦有退休之日,人将谓我何!”博尔济布哈屡以为言
终不从。博尔济布哈遂讽御史劾奏阿噜图不宜居相位。阿噜图即避出城。其姻党皆为之不平,请曰:“丞相所行皆善,而御史言者无理,丞相何不见上自陈?上必辨焉。”阿噜图曰:“我,开国四杰博尔济之世裔,岂丞相为难得邪?但命我,不敢辞。今御史劾我,我宜即去。御史乃世祖所设,我若与御史抗,即与世祖抗矣。尔等无复言。”阿噜图遂罢去。博尔济布哈寻亦辞职而罢。
二月,己卯,山东地震,坏城郭,棣州有声如雷。河南、山东盗蔓延济宁、滕、邳、徐州等处。
丙戌,以宦者拜特穆尔为司徒。
是月,猺贼吴天保寇沅州。
三月,甲辰,中书省臣言:“世祖之朝,省、台、院奏事,给事中专掌之,以授国史纂修。近年废弛,恐万世之后,一代成功无从稽考,请复旧制。”从之。
乙巳,遣使铨选云南官员。
庚戌,试国子监,会食弟子员,选补路府及各卫学正。
戊午,诏编《六条政类》。
庚申,监察御史王士点劾集贤大学士吴直方躐进官阶,夺其宣命。
乙丑,云南王博啰来献死可伐之捷。
夏,四月,己卯,享于太庙。
辛巳,以通政院使多勒奇尔为辽阳行省参知政事,讨沃济野人。
庚寅,复以博尔济布哈为中书右丞相,以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为左丞相。
特穆尔达实天性忠亮,学术正大。帝尝问:“为治何先?”对曰:“法祖宗。”又问:“王文统,奇才也,恨不得如斯人者用之!”对曰:“世祖有尧、舜之资,文统不告以王道,而乃尚霸术,要近利,世祖之罪人也。使今有文统,正当远之,又何足取乎!”
临清、广平、滦河等处盗起,遣兵捕之。
通州盗起,监察御史言:“通州密迩京城而贼盗蜂起,宜增兵讨之,是杜其源。”不报。
是月,河东大旱,民多饥死,遣使赈之。
帝如上都。
五月,庚戌,猺贼吴天保陷武冈路,诏遣湖广行省右丞实保统军讨之。实保坚不欲往,左右司郎中余阙曰:“右丞受天子命,为方岳重臣,不思执弓矢讨贼,乃欲自逸邪?右丞当往。”实保曰:“郎中语固是,如刍饷不足何?”阙曰:“右丞第往。此不难致也。”阙遂下令趣之,三日皆集,实保乃行。
乙丑,右丞相博尔济布哈以调燮失宜、灾异迭见罢,诏以太保就第。
是月,临淄地震,七日乃止。河东地坼泉涌,崩城陷屋,伤人民。
六月,诏免太师满济勒噶台官,安置西安州。时博尔济布哈以宿憾谮满济勒噶台,故有是诏。其子托克托力请与父俱行,时相欲倾之,因有告变者,复移于西域萨克苏之地。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曰:“托克托父子无大过,奈何迫之于险?”乃召还甘肃。
复以御史大夫泰费音为中书平章政事。
彰德路大饥,民相食。
秋,七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陷溆浦、辰溪县,所在焚掠无遣。
八月,壬午,杭州、上海浦中午潮退而复至。
九月,癸卯,八怜内哈喇诺海、图噜和伯贼起,断岭北驿道。
戊申,帝至自上都。
甲寅,诏举才能学业之人,以备侍卫。
丁巳,中书左丞相特穆尔达实薨。特穆尔达实之为相也,修饬纲纪,立内外通调之法,朝官外补,许得陛辞,亲受帝训,责以成效,郡邑贤能吏,次第甄拔,入补朝阙。分海漕米四十万石,置沿河诸仓,以备凶荒;先是僧人与齐民均受役于官,其法中变,至是奏复其旧;孔子后袭封衍圣公,阶止四品,奏升为三品;岁一再诣国学,进诸生而奖励之。中书故事,用老臣豫议大政,久废不设,特穆尔达尔奏复其规,起腆合、张元朴等四人为议事平章,曾未半年,补偏救弊之政,以次兴举。从幸上都还,入政事堂甫一日,感暴疾而卒,年四十六,赠太师,追封冀宁王,谥文忠。
辛酉,以御史大夫多尔济为中书左丞相。
甲子,集庆路盗起,镇南王博啰布哈讨平之。
丁卯,猺贼吴天保复陷武冈,延及宝庆,杀湖广行省右丞实保于军中。
冬,十月,庚辰,诏建穆呼里、巴延祠堂于东平。
丙戌,额琳沁济达勒反,遣兵讨之。
辛卯,开东华射圃。
戊戌,西蕃盗起,凡二百馀所,陷哈剌火州,劫供御蒲萄酒,杀使臣。
是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州兵击走之。
十一月,辛丑,监察御史库库,以宦者陇普凭藉宠幸,骤升荣禄大夫,追封三代,田宅逾制,上疏劾之。
甲辰,沿江盗起,剽掠元忌,有司莫能禁。两淮运使宋文瓚上言:“江阴、通、泰,江海之门户,而镇江、真州次之,国初设万户府以镇其地。今戍将非人,致贼舰往来无常;集庆花山劫贼才三十六人,官军万数,不能进讨,反为所败,后竟假手盐徒,虽能成功,岂不贻笑!宜亟选智勇,任兵柄,以图后功;不然,东南五省租税之地,恐非国家有矣。”不报。
拨山东十六万二千馀顷地,属大承天护圣寺。
乙巳,中书户部言:“各处水旱,田禾不收,湖广、云南,盗贼蜂起,兵费不给,而各位集赛冗食甚多,请加分拣。”帝牵于众请,令三年后减之。
庚戌,猺贼吴天保复陷武冈,命湖广行省平章政事纽勒领兵讨之。
以河决,命工部尚书密勒玛哈谟行视金堤。
甲寅,猺贼吴天保陷靖州,命威顺王库春布哈、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湖广、江西二省以兵讨之。
戊午,命河南、山东都府发
兵讨湖广洞蛮。
丁卯,海北、湖南猺贼窃发两月馀,有司不以闻,诏罪之,并降散官一等。
是月,满济勒噶台卒。满济勒噶台所至,不以察察为明,赫赫为威,僚属各效其勤,至于事功既成,未尝以为己出也。以仁宗宠遇之深,忌日必先百官诣原庙致敬,或一食一果之美,必持献庙中。至是卒于甘肃。帝念托克托勋劳,召还京师。
十二月,庚午,以中书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平章政事泰费音为左丞相。先是多尔济请于帝曰:“臣藉先臣之廕,早袭国王,昧于国家之理。今备位宰相,非得泰费音不足与共事。”至是遂拜泰费音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
多尔济为人,宽洪有度。留守司行致贺礼,其物先陈鸿禧观,将馈二相,多尔济家臣察知物有丰杀,其致左相者特丰,家臣具白其事,请却之,多尔济曰:“彼纵不送我,亦又何怪!”即命受之。
时顺江酋长乐孙求内附,请立宣抚司及置郡县一十三处,省臣将许之,右司都事归旸曰:“古人有言曰:‘鞭虽长,不及马腹。’使郡县果设,有事不救,则孤来附之意,救之,则疲中国以事外夷,所谓获虚名而受实祸也。”与左丞吕思诚抗辨甚力。泰费音问:“其策安出?”旸曰:“其酋长可授宣抚,勿责其贡赋,使者赐以金帛遣归足矣。”卒从旸言。京师苦寒,有丐诉相丞马前者,丞相索皮服予之,仍核在官所藏皮服之数。将悉给贫民,旸曰:“宰相当以广济天下为心,皮服能几何,而欲给之耶?莫若录饥寒者赈之。”丞相悟而止。
多尔济为相,务存大体,而泰费音则兼理庶务。一时政权颇出于泰费音,趋附者众,多尔济处之凝然,不与较,然泰费音亦能推让尽礼,中外皆号为贤相云。
丙子,以连年水旱,民多失业,选台阁名臣二十六人出为守令,许以民间利害实封呈省。参知政事魏中立言于帝曰:“必欲得贤守,无如参议韩镛者。”帝乃特书镛姓名,授饶州路总管。饶俗尚鬼,有觉山庙者,能祸福人,盗将行劫,必往卜之。镛至,即撤其祠宇,沈土偶人于江,凡境内淫祠皆毁之;人初大骇,已而皆叹服。镛乃选民俊秀入学,求尊宿有学行为《五经》师,朔望,幅巾深衣谒先圣,每月课试,以示劝勉,由是人人自励于学。镛居官,自奉澹泊,僚属化之。先是朝使至外郡者,所奉一不厌其欲,还即腾谤于朝。其使饶者,镛延见郡舍中,供以粝饭,退,终无后言。寻有旨,以织币脆薄,遣使笞行省臣及诸郡长吏,独镛无预焉。
丙戌,中书省建议:“以河南盗贼出入无常,宜分拨达勒达军与扬州旧军于河南水陆关隘戍守,东至徐、邳,北至夹马营,遇贼掩捕。”从之。
湖广行省右丞实保,既为猺贼所害,其子实迪方为中书掾,请奔丧。丞相以实迪有兄弟,不许,归旸曰:“孝者,人子之同情,以其有兄弟而沮其请,非所以孝治天下也。”乃许之。
是月,陕西行御史台臣,劾奏博尔济布哈乃逆臣之亲子,不可居太保之职,不报。
是冬,卫辉路天鼓鸣。
是岁,隆福宫三皇后鸿吉哩氏薨。
鄱阳硃公迁,以遣逸征至京师,授翰林直学士,每劝帝亲贤远奸,抑豪强,省冗费,修德恤民,庶天意可回,民志可定,不然,恐国家之忧,近在旦夕,帝嘉纳之。当国者恶其切直,不能容,公迁亦力辞;章七上,乃出为金华路学正。
◎至正八年
春,正月,戊戌朔,命额林特穆尔知枢密院事。
丁未,享于太庙。
辛亥,黄河决,迁济宁路于济州。
诏:“各官府谙练事务之人,毋得迁调。”
诏翰林国史院纂修后妃、功臣列传,学士承旨张起岩、学士杨宗瑞、侍讲学士黄溍为总裁官,左丞相泰费音,左丞吕思诚领其事。
是月,诏给铜虎符,以宫尉鄂勒哲布哈、贵赤卫副指挥使寿山监湖广军。命湖广行省右丞图齐、湖广宣慰都无帅鄂勒哲特穆尔,讨莫磐洞诸蛮,斩首数百级,其馀二十馀洞,缚其洞酋杨鹿五赴京师。
二月,丙子,命皇子阿裕实哩达喇习读辉和尔文字。
甲申,以宣政院使桑节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时承平日久,内外方以观望为政,桑节独持风裁,御史行部,必饬厉而遣之。湖广签事三宝珠,性廉介,所至搏贪猾无所贷;御史有以私请者,拒不纳,则诬以事劾之。章至,桑节怒曰:“若人之廉,谁不知之,乃敢为是言耶?”即奏杖御史而白其诬。执政者恶之,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
湖广地连江北,威顺王岁尝出猎,民病之;又起广乐园,多萃名倡巨贾以网大利,有司莫敢忤。桑节至,谒王,王阖中门,启左扉,召以入。桑节引绳庆坐王中门而言曰:“吾受天子命来作牧,非王私臣也,焉得由不正之道入乎?”阍者入告王,王命启中门。桑节入,责王曰:“王,帝室之懿亲,古之所谓伯父、叔父者也。今德音不闻,而骋猎、宣淫,贾怨于下,恐非所以自贻多福也。”王急握桑节手谢之,为悉罢其所为。有胡僧曰小住持者,服三品服,恃庞横甚,数以事陵轹官府,桑节掩捕之,得妻、妾、女乐、妇女十有八人,狱具,罪而籍之,由是豪强敛手。桑节,河西人也。
是月,以前奉使宣抚贾惟贞称职,特授永平路总管。会岁饥,惟贞请降钞四万馀锭赈之。
诏济宁郓城立行都水监,以工部郎中贾鲁为之。鲁,高平人也。
三月,丁酉
诏以束帛旌守令之廉勤者。
辽东索和努反,诈称大金子孙,命将讨擒之。
壬寅,土番盗起,有司请不拘资级,委员讨之。
福建盗起,地远,难于讨捕,诏汀、漳二州立分元帅府辖之。
癸卯,帝亲试进士二十有八人,赐阿噜辉特穆尔、王宗哲等及第、出身。
己酉,湖广行省遣使献石壁洞蛮捷。
辛酉,辽阳乌延达噜欢,妄称大金子孙,受玉帝符文,作乱;官军讨斩之。
壬戌,《六条政类》书成。
是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
夏,四月,辛未,河间等路以连年河决,水旱相仍,户口消耗,乞减盐额,诏从之。
乙亥,帝幸国子学,赐衍圣公银印,升秩从二品。
定弟子员出身及奔丧、省亲等法。
诏:“守令选立社长,专一劝课农桑。”
诏:“京官三品以上,岁举守令一人,守令到任三月,亦举一人自代。”
平江、松江水灾,给海运粮十万石赈之。
丁丑,辽阳董哈喇作乱,镇抚奇彻讨擒之。
己卯,海宁州、沐阳县等处盗起,遣翰林学士图沁布哈讨之。
是月,帝如上都。
命托克托为太傅,提调宫傅,综理东宫之事。
湖广平章巴延引兵捕土寇莫万五、蛮雷等。已而广西峒贼乘隙入寇,巴延退走。
五月,丁酉朔,大霖雨,京城崩。
庚子,广西山崩,水涌,漓江溢,平地不深二丈馀,屋宇、人畜漂没。
乙卯,钱塘江潮比之八月中高数丈,沿江民皆迁居以避之。
己未,奎章阁侍书学士致仕虞集卒。集从吴澄游,授受具有原委。性孝友,抚庶弟,嫁孤妹,恩义备至。当权门赫奕,未尝有所附丽;集议中书,正言谠论,多见容受。屡以片言解疑误,出人于滨死,亦不以为德也。
是月,永嘉大风,海舟吹上平陆二三十里,死者千数。
六月,丙戌,立司天台于上都。
己丑,中兴路松滋县骤雨,水暴涨,平地深丈有五尺,漂没六十馀里,死者一千五百人。
是月,山东大水,民饥,赈之。
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乙巳,享于太庙。
壬子,量移窜徙官于近地安置,死者听归葬。
乙卯,遣使祭曲阜孔子庙。
以江州总管刘恒有政绩,擢山东宣慰使。
八月,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丁亥,广西蛮掠道州。
十一月,辛亥,猺贼吴天保率众六万掠全州。
是岁,设分元帅府于沂州,以迈博齐为元帅,备山东寇。
礼部郎中成遵,奉使山东、淮北,察守令贤否,得循良者九人,贪懦者二十一人,奏之。九人者赐上尊、币帛,仍加显擢;其二十一人悉黜之。
台州黄岩民方国珍,入海为乱。
国珍世以贩盐浮海为业,时有蔡乱头者,行剽海上,有司发兵捕之。国珍怨家告其通寇,国珍杀怨家,遂与史国璋、弟国瑛、国珉亡入海,聚众数千人。劫掠漕运,执海道千户德流干实。事闻,诏江浙参政多尔济巴勒总舟师捕之。追至福州五虎门,国珍知事危,焚舟将遁,官军自相惊溃,多尔济巴勒遂被执;国珍迫其上招降之状。朝议授国珍定国尉,将治多尔济巴勒之罪,枢密参议归旸曰:“将臣失利,罪之固当;然所部皆北方步骑,不习水战,是驱之死地耳,宜募海滨之民习水利者擒之。今国珍遣人请降,决不可许;国珍已败我王师,又拘我王臣,力屈而来,非真降也,必讨之以示四方。”朝廷方事姑息,卒从其请。国珍竟不肯赴,势益猖獗。帝遣礼部尚书台哈布哈察实以闻。台哈布哈既得其状,遂上招捕之策,不听。
监察御史张桢言:“明埒栋阿、额尔佳、伊噜布哈,皆陛下不共戴天之仇;巴延贼杀宗室嘉王、郯王一十六口,法当族诛,而其子孙兄弟尚皆仕于朝,宜急行诛窜。右丞相博尔济布哈,阿附权奸,亦宜远贬。今灾异迭见,盗贼蜂起,海寇敢于要君,阃帅敢于玩寇,若不振举,恐有唐末籓镇噬脐之祸。”奏上,徽政院使高陇布力为博尔济布哈解,帝乃出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为江浙左丞相中丞,馀皆辞职。诏复加博尔济布哈太保,于是两台各道言章交至,博尔济布哈益不自安,寻谪居渤海县。
监察御史李泌上言:“世祖誓不与高丽共事,陛下践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高丽奇氏为皇后?今河决、地震,盗贼滋蔓,皆阴盛阳微之象,请仍降为妃,庶几三辰奠位,灾异可息。”不听。
◎至正九年
春,正月,丁酉,享于太庙。
癸卯,立山东、河南等处行都水监,专治河患。
乙巳,广西猺贼复陷道州,万户郑均击走之。
三月,丁酉,坝河浅涩,以军士、民夫各一万浚之。
是月,黄河北溃。
胶州大饥,人相食。
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
夏,四月,丁卯,享于太庙。
丁丑,知枢密院事奇彻台,为中书平章政事。
己卯,以燕南廉访使韩元善为中书左丞。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丙辰,定守令督摄之法:路督摄府,府督摄州,州督摄县。
是月,白茅河东注沛县,遂成巨浸,诏修金堤,民夫日给钞三贯。
蜀江大溢,浸汉阳城,民大饥。
六月,丙予,刻小玉印,以“至正珍秘”为文,凡秘书监所掌书,尽以识之。
秋,七月,庚寅,监察御史沃勒海寿,劾奏殿中侍御史哈玛尔及其弟舒苏罪恶,御史大夫韩吉纳以闻。哈玛尔者,宁宗乳母之子也,与舒苏早备宿卫,帝深眷
宠之。而哈玛尔有口才,尤为帝亵幸,累官殿中侍御史,舒苏亦累官集贤学士,帝每即内殿,与哈玛尔以双陆为戏。
一日,哈玛尔服新衣侍侧,帝方啜茶,噀茶于其衣,哈玛尔视帝曰:“天子固当如是耶?”帝一笑而已。其被爱幸,无与为比。由是哈玛尔声势日盛,自籓王、戚里皆赂遗之。
至正初,托克托为丞相,其弟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哈玛尔日趋附其兄弟之门。会托克托去相位,而博尔济布哈为丞相,与托克托有旧怨,欲中伤之,哈玛尔每于帝前营护,故得免。
初,博尔济布哈与泰费音、韩吉纳、图们岱尔等情好甚密,及博尔济布哈罢,泰费音、韩吉纳乃谋黜哈玛尔,讽御史劾奏之。其小罪则受宣让王等驼马诸物,其大者则设帐房于御幄之后,无君臣之分;又恃以提调宁徽寺为名,出入托果斯皇后宫,犯分之罪尤大。宁徽寺者,掌托果斯皇后钱粮;托果斯皇后,帝庶母也。哈玛尔各御史有所言,先于帝前析其非罪,事皆泰费音、韩吉纳所摭拾。及韩吉纳以御史所言奏,帝大怒,斥弗纳。明日,章再上,帝不得已,仅夺哈玛尔、舒苏官,居之草地,而沃埒海寿出为陕西廉访副使。于是泰费音罢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吉纳为宣政院使。
壬辰,诏皇太子阿裕实哩达喇习学汉人文字,以翰林学士李好文兼谕德,归旸为赞善。
好文力辞,上书宰相曰:“三代帝王,莫不以教世子为先务,盖帝王之治本于道,圣贤之道存于经,而传经期于明道,出治在于为学,关系至重,要在得人。自非德堪范模,则不足以辅成德性;非学臻阃奥,则不足以启迪聪明;宜求道德之鸿儒,仰成国家之盛事。好文天资本下,人望素轻,草野之习,久与性成,章句之学,浸以事废,骤以重托,负荷诚难。必别加选抡,庶几国家有得人之助,而好文免妨贤之饥。”丞相以其书闻,帝嘉叹之,而不允其辞。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乃摘其要略,释以经义,又取史传及先儒论说有关治体而协经旨者,加以己见,仿真德秀《大学衍义》之例,为书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经训要义》,奉表以进。
帝师闻之,言于奇皇后曰:“向者太子学佛法,顿觉开悟,今乃使习孔子之教,恐坏太子真性。”后曰:“吾虽居深宫,不明道德,尝闻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须用孔子之道,舍之他求,即为异端。佛法虽好,乃馀事耳,不可以治天下。安得使太子不读书耶?”
甲午,以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乙未,以湖广行省左丞相额琳沁巴勒知枢密院事。
甲寅,以巴延为集贤大学士。
乙卯,右丞相多尔济罢,依前为国王。
是月,大霖雨,水没高唐州城,江、汉溢,漂没民居、禾稼。归德府霖雨浃十旬。
闰月,辛酉,以太傅托克托复为中书右丞相,出韩吉纳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初,托克托自甘州还上都,将复相,中书参议赵期颐,员外郎李稷,谒翰林直学士兼赞善归旸私第,致托克托之命,属草诏,旸辞曰:“丞相将为伊、周事业,入相之诏,当命词臣视章。今属笔于旸,恐累丞相之贤也。”期颐曰:“若上命为之,奈何?”旸曰:“事理非顺,亦当固辞。”期颐知不可屈,乃已。
庚午,以额尔克达噜噶齐绰斯戬为中书右丞。
辛巳,诏赦湖南猺贼诖误者。
初,满济勒噶台卒,泰费音请令托克托归葬,左右以为难,泰费音为之固请,托克托得还,且拜太傅,然不知泰费音之有德于己也,因汝中柏谗间成隙,欲中伤之。是时中书参知政事孔思立等,皆一时名人,泰费音所拔用者,悉诬以罪黜去。泰费音既罢,又诬劾之,而并论其子额森呼图不宜僭娶宗室女。托克托之母闻之,谓托克托兄弟曰:“泰费音,好人也,何害于汝而欲去之?汝兄弟若违吾言,非吾子也。”侍御史萨玛特扬言于朝曰:“御史欲害正人,坏台纲,如天下后世何!”即卧病不起。故吏田复劝泰费音自裁,泰费音曰:“吾无罪,当听于天。若自杀,则诚有慊矣!”遂还奉元,杜门谢客,以书史自娱。
托克托以哈玛尔尝为己营护,深德之,遂援引哈玛尔复为同知枢密院事。
八月,甲辰,以巴延为中书平章政事。
是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诏:“凡建言中外利害者,委官选其可行之事以闻。”
丙子,中书平章政事定珠以病辞职,不可。
是月,遣御史中丞李献代祀河渎。
冬,十月,辛卯,享于太庙。
丁酉,皇太子入端本堂肄业。命托克托、雅克布哈领其事。端本堂虚中坐以俟至尊临幸,太子与师傅分东西向坐授书,其下僚属以次列坐,从归旸议也。
诏以李好文所进《经训要义》付端本堂,令太子习焉。好文又集《历代帝王故事》,总百有六篇:一曰圣慧,如汉孝昭、后汉明帝幼敏之类;二曰孝友,如舜、文王、唐玄宗友爱之类;三曰恭俭,如汉文帝却千里马、罢露台之类;四曰圣学,如殷宗缉学及陈、隋诸君不善学之类;以为太子问安馀暇之助,又取古史自三皇迄金、宋,历代授受,国祚久速,治乱兴废为书,名曰《大宝录》;又取前代帝王是非善恶之所当法戒者为书,名曰《大宝龟鉴》,皆录以进。复上书曰:“殿下以臣所进诸书,参之《贞观政要》、《大学衍
托克托出告群臣曰:“皇帝方忧下民,为大臣者,职当分忧。然事有难为。犹疾有难治。自古河患,即难治之疾也。今我必欲去其疾,而人人异论,何也?”
然廷议终莫能决。
帝乃命工部尚书成遵偕大司农图噜行视河,议具疏塞之方以闻。
命前同知枢密院事布延布哈等讨广西猺贼。
方国珍复叛,己酉,寇温州。
是冬,温暖,霹雳暴雨时行,衢、饶、处等处雨黑黍,内白如粉,草木皆萌芽吐花,大雪而雷电。
是岁,京师丽正门楼上,忽有人妄言灾祸,鞫问之,自称蓟州人,已而不知所往。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七-译文
从柔兆掩茂二月开始,到上章摄提格十二月结束,共五年。
◎至正六年
春天,二月,庚戌朔日,发生日食。
辛未日,兴国下冰雹,大的像马尾首。
这个月,山东发生地震,七天后才停止。
司天监上奏:“天狗星坠地,将在人间血食五千日,从楚地开始,遍及齐、赵,最后到吴地,其光芒不及两广。”后来天下的动乱,都如他所言。
三月,辛未日,盗贼在李开务的闸河劫持商旅船,两淮运使宋文瓚说:“世皇开凿会通河千余里,每年运米到京城的有五百万石。现在骑贼不过四十人,劫船三百艘却无法抓捕,恐怕运道会阻塞,请选派能臣率领壮勇千骑去抓捕。”皇帝不听。
戊申日,京畿地区盗贼兴起,范阳县请求增设县尉。
山东盗贼兴起,诏令中书参知政事索诺木巴勒到东平镇遏。
这个月,高苑县发生地震,毁坏民居。
夏天,四月,壬子日,辽阳因捕海东青烦扰,沃济野人和硕达勒达都叛变;万户迈珠等讨伐他们,遇害,诏令抚恤其家人。
癸丑日,颁布《至正条格》于天下。
甲寅日,任命中书参知政事吕思诚为左丞。
乙卯日,皇帝在太庙祭祀。
丁卯日,皇帝前往上都,中书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留守。
旧法规定,百姓从官仓买米,出印券每月给米,其价格为三百文,称为“红帖米”,贼筹而给之,到三月为止的,其价格为五百文,称为“散筹米”;贪民买其筹帖以谋利。特穆尔达实请求另外发放二十万石米,派官员坐镇市肆,使人持五十文即可得一斗米,奸弊遂绝。
任命中书左丞吕思诚知经筵事。命令左右二司、六部吏属在午后讲习经史。
五月,壬午日,广西象州盗贼兴起。
江西田赋提举司扰民,罢免之。
丁亥日,盗贼盗窃太庙神主。
派遣和尔呼达讨伐沃济野人。
辛卯日,绛州下冰雹,大的有二尺多。
丁酉日,因黄河决口,设立河南、山东都水监。
六月,己酉日,汀州连城县民罗天麟、陈积万叛变,攻陷长汀县;福建元帅府经历真宝、万户廉和尚等讨伐他们。
丁巳日,诏令因云南贼死可伐盗据一方,侵夺路甸,任命伊图珲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讨伐他们;随即降诏招谕。
这个月,罗浮山崩塌,水涌出,溺死百余人。
秋天,七月,己卯日,皇帝在太庙祭祀。
癸巳日,诏令选集赛官为路、府、县达噜噶齐。
丙申日,任命参知政事多尔济巴勒为中书左丞。
当时有善音乐得宠的人,皇帝任命他为崇文监丞,多尔济巴勒另拟一人进献,皇帝怒道:“选法全由中书决定吗?”多尔济巴勒叩首说:“用宠臣居清选,恐怕后世以此议论陛下。现在选他人,臣实有罪,省臣无与焉。”皇帝高兴,擢升他为右丞。
甲辰日,京畿奉使宣抚鼎鼎奏御史萨巴尔等罪,杖责并罢黜他们。当时诸道奉使,皆与台宪互相掩蔽,只有鼎鼎与湖广道巴实纠举无避。
这个月,鄜州下白毛如马鬃。
八月,丙午日,命令江浙行省右丞呼图克布哈、江西行省右丞图噜统军合讨罗天麟。
这个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益都临淄县下冰雹,大的如杯盂,田野无青草,赤地如赭。
九月,乙酉日,克复长汀。
戊子日,邵武地震,有声如鼓,到夜里又鸣。
冬天,十月,思靖猺寇武冈;诏令湖广省臣及湖南宣慰元帅鄂勒哲特穆尔讨伐他们,俘斩数百级,猺贼败走。
闰月,乙亥日,诏令赦免天下,免差税三分,水旱之地全免。
靖州猺贼吴天保攻陷黔阳。
癸未日,汀州贼徒罗德用杀用天麟、陈积万,以首级送官,余党悉平。
十二月,丁丑日,省臣改拟明宗母寿章皇后徽号为:“庄献嗣圣皇后。”
辛卯日,有司因赏赉泛滥,奏请恩赐必先经省、台,院定拟。
壬寅日,山东、河南盗贼兴起,派遣左右阿苏卫指挥布尔国等讨伐他们。
这一年,尚书李纟冋因河灾,请求亲自祭祀郊庙,亲近正人,远离邪佞,是崇阳抑阴,皇帝未答复。
任命侍御史盖苗为中书参知政事。
当时大臣因两京弛道狭隘,请求毁民田庐广之,已派遣使者督有司治理,盖苗议论说:“驰道创自至元初,为何今日独为狭隘?”力辩,于是作罢。当时议论以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以养贫,盖苗议论说:“郡长所以牧民,岂是养贫之地!果有不能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论遂止。又欲以钞万贯与角牴者,盖苗说:“诸处告饥,不蒙赈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签四川廉访司事家人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相命奉使即行遣,盖苗请求付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宰相对僚佐说:“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盖苗叹道:“猥以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不去何俟!”将引去,适诏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宰相怒盖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盖苗已致仕归田里,宰相复奏,旨趣赴任,盖苗舁疾就道。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籓屏,赐赉虽有常制,而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兼利矣。”从之。迁陕西行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归,逾年而卒。追封魏国公,谥文献。
盖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挫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至正七年
春天,正月,甲辰朔日,发生日食。大寒而风,朝官仆倒者数人。
壬子日,任命中书左丞相博尔济布哈为右丞相。
此前,博尔济布哈与右丞相阿噜图谋挤害托克托,阿噜图说:“我等岂能久居相位,当亦有退休之日,人将谓我何!”博尔济布哈屡以为言。
最终没有听从。博尔济布哈于是暗示御史弹劾阿噜图不适合担任丞相职位。阿噜图随即离开京城避居城外。他的亲戚朋友都为他感到不平,劝他说:“丞相的所作所为都是好的,而御史的指责毫无道理,丞相为何不亲自向皇帝陈述?皇帝一定会明辨是非。”阿噜图回答说:“我是开国四杰博尔济的后代,难道丞相的职位是难以得到的吗?只是既然任命了我,我不敢推辞。现在御史弹劾我,我应该立即离开。御史是世祖设立的,我如果与御史对抗,就是与世祖对抗了。你们不要再说了。”阿噜图于是辞去职务离开。博尔济布哈不久也辞职离去。
二月,己卯日,山东发生地震,城墙倒塌,棣州有雷声般的巨响。河南、山东的盗贼蔓延到济宁、滕州、邳州、徐州等地。
丙戌日,任命宦官拜特穆尔为司徒。
这个月,猺贼吴天保侵犯沅州。
三月,甲辰日,中书省大臣上奏说:“世祖在位时,省、台、院的奏事由给事中专门负责,并交给国史编纂。近年来这一制度废弛,恐怕万世之后,一代的功绩无法考证,请求恢复旧制。”皇帝同意了。
乙巳日,派遣使者选拔云南的官员。
庚戌日,在国子监举行考试,召集弟子员一起用餐,选拔补充路府及各卫的学正。
戊午日,下诏编纂《六条政类》。
庚申日,监察御史王士点弹劾集贤大学士吴直方越级晋升官阶,剥夺了他的任命。
乙丑日,云南王博啰来献上死可伐的捷报。
夏季,四月,己卯日,在太庙举行祭祀。
辛巳日,任命通政院使多勒奇尔为辽阳行省参知政事,讨伐沃济野人。
庚寅日,再次任命博尔济布哈为中书右丞相,任命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为左丞相。
特穆尔达实天性忠诚正直,学术正统。皇帝曾问他:“治理国家应该以什么为先?”他回答说:“效法祖宗。”皇帝又问:“王文统是个奇才,可惜没有像他这样的人可用!”特穆尔达实回答说:“世祖有尧、舜的资质,王文统不向他进献王道,反而崇尚霸术,追求近利,是世祖的罪人。如果现在有王文统这样的人,正应该远离他,又有什么可取的呢!”
临清、广平、滦河等地盗贼兴起,派遣军队抓捕他们。
通州盗贼兴起,监察御史上奏说:“通州靠近京城,而盗贼蜂起,应该增兵讨伐,以杜绝其根源。”皇帝没有回复。
这个月,河东大旱,百姓多有饿死的,派遣使者赈济灾民。
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庚戌日,猺贼吴天保攻陷武冈路,下诏派遣湖广行省右丞实保统军讨伐。实保坚决不愿前往,左右司郎中余阙说:“右丞受天子之命,是地方重臣,不想拿起弓箭讨伐贼寇,难道是想自己安逸吗?右丞应当前往。”实保说:“郎中的话固然有理,但粮草不足怎么办?”余阙说:“右丞只管前往。这并不难解决。”余阙于是下令催促,三天内粮草全部集结,实保这才出发。
乙丑日,右丞相博尔济布哈因调和失当、灾异频发被罢免,下诏以太保的身份回家。
这个月,临淄发生地震,七天才停止。河东地裂泉水涌出,城墙倒塌,房屋陷落,伤及百姓。
六月,下诏免除太师满济勒噶台的官职,安置在西安州。当时博尔济布哈因旧怨诬陷满济勒噶台,所以有了这道诏书。他的儿子托克托坚决请求与父亲同行,当时的宰相想陷害他们,因有人告发他们谋反,又将他们迁到西域萨克苏之地。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说:“托克托父子没有大过错,为何要逼迫他们到险境?”于是将他们召回甘肃。
再次任命御史大夫泰费音为中书平章政事。
彰德路大饥荒,百姓互相残食。
秋季,七月,猺贼吴天保再次侵犯沅州,攻陷溆浦、辰溪县,所到之处焚烧掠夺,无一幸免。
八月,壬午日,杭州、上海浦中午潮水退去后又再次涌来。
九月,癸卯日,八怜内的哈喇诺海、图噜和伯贼寇兴起,切断了岭北的驿道。
戊申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甲寅日,下诏举荐有才能和学业的人,以备侍卫之职。
丁巳日,中书左丞相特穆尔达实去世。特穆尔达实担任丞相时,整顿纲纪,建立内外调任的制度,朝官外调时,允许他们向皇帝辞行,亲自接受皇帝的训诫,要求他们取得成效,郡县的贤能官吏,依次选拔,补充朝廷空缺。分配海运米四十万石,设置沿河各仓,以备荒年;此前僧人与平民一样为官府服役,这一制度中途改变,此时他上奏恢复旧制;孔子后裔袭封衍圣公,官阶仅为四品,他上奏将其提升为三品;每年一次到国学,召见诸生并给予奖励。中书省的惯例是任用老臣预先商议大政,这一制度久废不设,特穆尔达尔上奏恢复这一规矩,起用腆合、张元朴等四人为议事平章,不到半年,补偏救弊的政策依次推行。他随皇帝从上都返回,进入政事堂仅一天,突发疾病去世,享年四十六岁,追赠太师,追封冀宁王,谥号文忠。
辛酉日,任命御史大夫多尔济为中书左丞相。
甲子日,集庆路盗贼兴起,镇南王博啰布哈讨伐平定。
丁卯日,猺贼吴天保再次攻陷武冈,蔓延到宝庆,在军中杀死湖广行省右丞实保。
冬季,十月,庚辰日,下诏在东平修建穆呼里、巴延的祠堂。
丙戌日,额琳沁济达勒反叛,派遣军队讨伐。
辛卯日,开设东华射圃。
戊戌日,西蕃盗贼兴起,共有二百多处,攻陷哈剌火州,劫掠供御的葡萄酒,杀死使臣。
这个月,猺贼吴天保再次侵犯沅州,州兵将其击退。
十一月,辛丑日,监察御史库库因宦官陇普凭借皇帝的宠幸,迅速升为荣禄大夫,追封三代,田宅超过规定,上疏弹劾他。
甲辰日,沿江盗贼兴起,肆意抢劫,官府无法禁止。两淮运使宋文瓚上奏说:“江阴、通州、泰州是江海的门户,而镇江、真州次之,建国初年设万户府镇守这些地方。如今戍守的将领不称职,导致贼船往来无常;集庆花山的劫匪只有三十六人,官军上万,却无法进讨,反被击败,最后竟借助盐徒的力量,虽然成功,岂不让人耻笑!应该尽快选拔智勇之士,掌握兵权,以图后功;否则,东南五省的租税之地,恐怕不再属于国家了。”皇帝没有回复。
拨出山东十六万二千余顷土地,归属大承天护圣寺。
乙巳日,中书户部上奏说:“各地水旱灾害,庄稼无收,湖广、云南盗贼蜂起,军费不足,而各位集赛冗员众多,请求加以分拣。”皇帝受众人请求的影响,下令三年后减少冗员。
庚戌日,猺贼吴天保再次攻陷武冈,命令湖广行省平章政事纽勒领兵讨伐。
因黄河决口,命令工部尚书密勒玛哈谟巡视金堤。
甲寅日,猺贼吴天保攻陷靖州,命令威顺王库春布哈、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湖广、江西两省出兵讨伐。
戊午日,命令河南、山东都府发兵。
朝廷派兵讨伐湖广的洞蛮。
丁卯日,海北、湖南的猺贼作乱已有两个多月,有关部门没有上报,皇帝下诏追究他们的责任,并将他们的散官降了一级。
这个月,满济勒噶台去世。满济勒噶台所到之处,不以苛察为明,不以威严为赫,下属们都各尽其职,等到事情成功后,他从不把功劳归于自己。由于仁宗对他的深厚宠遇,每逢忌日,他必定先于百官到原庙致敬,哪怕是一顿饭或一个水果的美味,也一定要带到庙中献上。他最终在甘肃去世。皇帝念及托克托的功勋,召他回京。
十二月,庚午日,任命中书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平章政事泰费音为左丞相。此前,多尔济向皇帝请求说:“我凭借先辈的荫庇,早年继承了国王之位,但对国家事务的道理并不了解。如今担任宰相,没有泰费音就无法共事。”于是皇帝任命泰费音为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
多尔济为人宽宏大量。留守司送来贺礼,礼物先陈列在鸿禧观,准备送给两位丞相。多尔济的家臣发现礼物有厚薄之分,送给左丞相的礼物特别丰厚,家臣将此事报告给多尔济,请求退回礼物。多尔济说:“即使他不送我礼物,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随即命令收下礼物。
当时,顺江的酋长乐孙请求归附朝廷,请求设立宣抚司并设置十三个郡县。省臣准备同意,右司都事归旸说:“古人说:‘鞭子再长,也打不到马肚子。’如果郡县真的设立,一旦有事无法救援,就会辜负他们归附的诚意;如果救援,就会让中原疲于应付外夷,这就是所谓的获得虚名而承受实祸。”他与左丞吕思诚激烈争辩。泰费音问:“那你的建议是什么?”归旸说:“可以授予酋长宣抚的职位,不要要求他们进贡,使者赐予他们金帛,送他们回去就够了。”最终皇帝采纳了归旸的建议。京城天气寒冷,有乞丐在丞相马前诉苦,丞相索要皮服给他,并核查官府所藏的皮服数量,准备全部发给贫民。归旸说:“宰相应当以广济天下为心,皮服能有多少,怎么能全部发放呢?不如记录饥寒的人,给予他们赈济。”丞相醒悟后停止了发放。
多尔济担任丞相时,注重大局,而泰费音则兼管具体事务。一时间,政权多由泰费音掌握,趋附他的人很多,多尔济对此淡然处之,不与计较,而泰费音也能推让尽礼,朝廷内外都称他们为贤相。
丙子日,由于连年水旱灾害,百姓多失业,朝廷选拔了二十六位台阁名臣出任地方守令,允许他们将民间的利害实情密封上报。参知政事魏中立对皇帝说:“如果一定要得到贤能的守令,没有比参议韩镛更合适的人了。”皇帝于是特别写下韩镛的名字,任命他为饶州路总管。饶州风俗崇尚鬼神,有一座觉山庙,据说能给人带来祸福,盗贼在行劫前一定会去占卜。韩镛到任后,立即拆毁了庙宇,将土偶人沉入江中,凡是境内的淫祠都被他毁掉;起初人们非常震惊,后来都叹服他的做法。韩镛还选拔优秀的年轻人入学,聘请有学问的长者担任《五经》老师,每逢初一、十五,他穿着幅巾深衣拜谒先圣,每月进行考试,以示劝勉,从此人人自励于学习。韩镛为官清廉,生活简朴,下属们也受到他的感化。此前,朝廷使者到地方郡县,地方官员的招待稍有不满,使者回朝后就会大肆诽谤。但派往饶州的使者,韩镛在郡舍中接待他们,只提供粗茶淡饭,使者回去后,却没有一句怨言。不久,朝廷下令,因织币质量脆薄,派遣使者责打行省大臣及各郡长吏,唯独韩镛没有受到牵连。
丙戌日,中书省建议:“由于河南盗贼出没无常,应当分拨达勒达军与扬州旧军驻守河南的水陆关隘,东至徐州、邳州,北至夹马营,遇到盗贼立即抓捕。”皇帝同意了这一建议。
湖广行省右丞实保被猺贼杀害,他的儿子实迪当时是中书掾,请求回家奔丧。丞相以实迪有兄弟为由,不允许他回去。归旸说:“孝道是为人子女的共同情感,因为他有兄弟就阻止他的请求,这不是以孝治天下的做法。”于是丞相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个月,陕西行御史台大臣弹劾博尔济布哈是逆臣的亲儿子,不应担任太保的职务,但皇帝没有回复。
这个冬天,卫辉路天鼓鸣响。
这一年,隆福宫的三皇后鸿吉哩氏去世。
鄱阳的硃公迁因被推荐到京城,被任命为翰林直学士,他经常劝谏皇帝亲近贤臣、远离奸佞,抑制豪强,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修德恤民,这样天意或许可以回转,民心可以安定,否则国家的忧患可能近在旦夕。皇帝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掌权者厌恶他的直言,无法容忍他,硃公迁也极力辞官;他七次上奏,最终被外放为金华路学正。
◎至正八年
春天,正月,戊戌日初一,任命额林特穆尔为知枢密院事。
丁未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辛亥日,黄河决堤,济宁路迁至济州。
皇帝下诏:“各官府中熟悉事务的人,不得随意调动。”
皇帝下诏翰林国史院编纂后妃、功臣的列传,任命学士承旨张起岩、学士杨宗瑞、侍讲学士黄溍为总裁官,左丞相泰费音、左丞吕思诚负责此事。
这个月,皇帝下诏赐予铜虎符,任命宫尉鄂勒哲布哈、贵赤卫副指挥使寿山监湖广军。命令湖广行省右丞图齐、湖广宣慰都无帅鄂勒哲特穆尔讨伐莫磐洞的蛮族,斩首数百人,其余二十多个洞的蛮族,绑缚他们的洞酋杨鹿五送到京城。
二月,丙子日,命令皇子阿裕实哩达喇学习辉和尔文字。
甲申日,任命宣政院使桑节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当时天下太平已久,朝廷内外都以观望为政,唯独桑节坚持风纪,御史出巡时,他必定严厉告诫他们。湖广签事三宝珠,性格廉洁耿直,所到之处打击贪官污吏毫不留情;有御史因私事请求他,他拒不接受,御史便诬告他。奏章送到桑节手中,桑节愤怒地说:“这个人的廉洁,谁不知道,怎么敢说这样的话?”随即上奏杖责御史并澄清了诬告。掌权者厌恶他,将他调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
湖广与江北接壤,威顺王每年都出猎,百姓深受其害;他还修建了广乐园,聚集了许多名妓和富商以谋取暴利,地方官员不敢违抗。桑节到任后,去拜见威顺王,威顺王关闭中门,打开左侧小门,召他进去。桑节拉着绳子坐在中门前说:“我受天子之命来治理地方,不是王的私臣,怎么能从不正之门进入呢?”守门人进去报告威顺王,威顺王命令打开中门。桑节进去后,责备威顺王说:“王是皇室的至亲,古代所谓的伯父、叔父。如今听不到您的德音,却放纵狩猎、淫乐,招致百姓怨恨,恐怕这不是自求多福的做法。”威顺王急忙握住桑节的手道歉,并停止了他的所作所为。有一个叫小住持的胡僧,穿着三品官服,仗势横行,多次欺凌官府,桑节将他抓捕,查获了他的妻妾、女乐、妇女共十八人,案件审理完毕后,定罪并没收了他的财产,从此豪强们收敛了气焰。桑节是河西人。
这个月,因前奉使宣抚贾惟贞称职,特别任命他为永平路总管。当时正值饥荒,贾惟贞请求发放四万多锭钞赈济灾民。
皇帝下诏在济宁郓城设立行都水监,任命工部郎中贾鲁为负责人。贾鲁是高平人。
三月,丁酉日
皇帝下诏用束帛表彰那些廉洁勤政的地方官员。
辽东的索和努造反,谎称自己是金朝的后裔,皇帝命令将领讨伐并擒获了他。
壬寅日,吐蕃地区发生盗贼,有关部门请求不拘泥于官员的资历,委派人员去讨伐。
福建地区发生盗贼,由于地处偏远,难以讨伐,皇帝下诏在汀州和漳州设立分元帅府来管辖。
癸卯日,皇帝亲自面试了二十八名进士,赐予阿噜辉特穆尔、王宗哲等人进士及第或出身。
己酉日,湖广行省派遣使者献上石壁洞蛮的捷报。
辛酉日,辽阳的乌延达噜欢谎称自己是金朝的后裔,接受了玉帝的符文,发动叛乱;官军讨伐并斩杀了他。
壬戌日,《六条政类》一书完成。
这个月,猺贼吴天保再次侵犯沅州。
夏季,四月,辛未日,河间等路因为连年河水决堤,水旱灾害接连不断,人口减少,请求减少盐税,皇帝下诏同意。
乙亥日,皇帝亲临国子学,赐予衍圣公银印,并将其官阶提升至从二品。
制定了弟子员的出身以及奔丧、省亲等法规。
皇帝下诏:“地方官员要选立社长,专门负责劝课农桑。”
皇帝下诏:“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每年要推荐一名地方官员,地方官员到任三个月后,也要推荐一人代替自己。”
平江、松江发生水灾,朝廷调拨十万石海运粮食赈灾。
丁丑日,辽阳的董哈喇发动叛乱,镇抚奇彻讨伐并擒获了他。
己卯日,海宁州、沐阳县等地发生盗贼,朝廷派遣翰林学士图沁布哈去讨伐。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任命托克托为太傅,负责提调宫傅,综理东宫的事务。
湖广平章巴延带兵抓捕土寇莫万五、蛮雷等人。不久后,广西的峒贼乘机入侵,巴延撤退。
五月,丁酉日初一,京城下大雨,城墙崩塌。
庚子日,广西发生山崩,水涌出,漓江泛滥,平地水深超过两丈,房屋、人畜被冲走。
乙卯日,钱塘江的潮水比八月中旬高出数丈,沿江的居民都迁居以躲避。
己未日,奎章阁侍书学士虞集去世。虞集曾跟随吴澄学习,学问传承有序。他性格孝顺友爱,抚养庶弟,嫁出孤妹,恩义备至。在权贵显赫时,他从未依附;在朝廷议事时,他直言不讳,多被采纳。他多次用简短的言辞化解误会,救人性命,却从不以此为德。
这个月,永嘉地区刮大风,海船被吹上陆地二三十里,死者数以千计。
六月,丙戌日,在上都设立司天台。
己丑日,中兴路松滋县突降大雨,水暴涨,平地水深一丈五尺,淹没六十多里,死者一千五百人。
这个月,山东发生大水,百姓饥荒,朝廷赈灾。
秋季,七月,丙申日初一,发生日食。
乙巳日,皇帝在太庙祭祀。
壬子日,将流放的官员迁到近处安置,死者允许归葬。
乙卯日,派遣使者祭祀曲阜的孔子庙。
因为江州总管刘恒有政绩,提拔他为山东宣慰使。
八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冬季,十月,丁亥日,广西的蛮族掠夺道州。
十一月,辛亥日,猺贼吴天保率领六万人掠夺全州。
这一年,朝廷在沂州设立分元帅府,任命迈博齐为元帅,防备山东的盗贼。
礼部郎中成遵奉命出使山东、淮北,考察地方官员的贤能与否,发现有九名廉洁能干的官员,二十一名贪腐懦弱的官员,上奏朝廷。九名廉洁官员被赐予上等酒和币帛,并加以提拔;二十一名贪腐官员全部被罢免。
台州黄岩的百姓方国珍,出海作乱。
方国珍世代以贩盐为生,当时有个叫蔡乱头的人在海上抢劫,官府派兵抓捕。方国珍的仇家告发他与海盗勾结,方国珍杀了仇家,随后与史国璋、弟弟国瑛、国珉逃入海中,聚集了数千人。他们劫掠漕运,抓走了海道千户德流干实。事情传到朝廷,皇帝下诏江浙参政多尔济巴勒率领水军抓捕。追到福州五虎门时,方国珍知道形势危急,烧船准备逃跑,官军自相惊溃,多尔济巴勒被俘;方国珍逼迫他上表招降。朝廷商议授予方国珍定国尉的官职,并准备治多尔济巴勒的罪,枢密参议归旸说:“将领失利,治罪固然应当;但他所率领的都是北方步骑兵,不熟悉水战,这是把他们逼入死地,应该招募熟悉水性的海滨百姓去抓捕。现在方国珍派人请降,决不能答应;方国珍已经打败了我们的军队,又抓了我们的官员,力屈而来,不是真心投降,必须讨伐以示四方。”朝廷当时倾向于姑息,最终同意了方国珍的请求。方国珍最终不肯赴任,势力更加猖獗。皇帝派遣礼部尚书台哈布哈调查实情并上报。台哈布哈了解情况后,上奏招捕的策略,但未被采纳。
监察御史张桢上奏:“明埒栋阿、额尔佳、伊噜布哈,都是陛下不共戴天的仇人;巴延杀害了宗室嘉王、郯王一家十六口,按法律应当灭族,但他的子孙兄弟仍在朝廷任职,应当立即诛杀或流放。右丞相博尔济布哈,依附权奸,也应当远贬。如今灾异频发,盗贼蜂起,海寇敢于要挟君主,将领敢于玩忽职守,如果不振作,恐怕会有唐末藩镇割据的祸患。”奏章上呈后,徽政院使高陇布极力为博尔济布哈辩解,皇帝于是将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调任江浙左丞相中丞,其他人则辞职。皇帝下诏再次加封博尔济布哈为太保,于是御史台和各道的奏章纷纷上呈,博尔济布哈更加不安,不久被贬到渤海县。
监察御史李泌上奏:“世祖曾发誓不与高丽共事,陛下继承世祖的皇位,怎能忘记世祖的话,竟然立高丽奇氏为皇后?如今黄河决口、地震频发,盗贼猖獗,这都是阴盛阳衰的征兆,请将皇后降为妃子,或许可以平息灾异。”皇帝没有采纳。
◎至正九年
春季,正月,丁酉日,皇帝在太庙祭祀。
癸卯日,设立山东、河南等处的行都水监,专门治理黄河水患。
乙巳日,广西的猺贼再次攻陷道州,万户郑均击退了他们。
三月,丁酉日,坝河水流浅涩,朝廷调派一万名军士和一万名民夫疏浚河道。
这个月,黄河在北岸决堤。
胶州发生大饥荒,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猺贼吴天保再次侵犯沅州。
夏季,四月,丁卯日,皇帝在太庙祭祀。
丁丑日,知枢密院事奇彻台被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
己卯日,任命燕南廉访使韩元善为中书左丞。
这个月,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丙辰日,制定了地方官员的督摄法规:路级官员督摄府级官员,府级官员督摄州级官员,州级官员督摄县级官员。
这个月,白茅河向东流入沛县,形成大片水域,皇帝下诏修筑金堤,民夫每天发放三贯钞。
蜀江泛滥,淹没汉阳城,百姓饥荒严重。
六月,丙予日,刻制了一枚小玉印,上面刻有“至正珍秘”字样,凡是秘书监所掌管的书籍,都用此印标记。
秋季,七月,庚寅日,监察御史沃勒海寿弹劾殿中侍御史哈玛尔及其弟舒苏的罪行,御史大夫韩吉纳上报皇帝。哈玛尔是宁宗乳母的儿子,与舒苏早年担任宿卫,深受皇帝宠信。
皇帝宠爱哈玛尔。哈玛尔口才极佳,尤其受到皇帝的宠幸,逐渐升任殿中侍御史,舒苏也升任集贤学士。皇帝经常在内殿与哈玛尔玩双陆游戏。
一天,哈玛尔穿着新衣服站在皇帝身边,皇帝正在喝茶,突然将茶水喷在哈玛尔的衣服上。哈玛尔看着皇帝说:“天子应该这样做吗?”皇帝只是笑了笑。哈玛尔受到的宠爱无人能比,因此他的权势日益增长,藩王和皇亲国戚都纷纷贿赂他。
至正初年,托克托担任丞相,他的弟弟额森特穆尔担任御史大夫,哈玛尔逐渐依附于他们兄弟。后来托克托被罢免丞相职位,博尔济布哈接任丞相,博尔济布哈与托克托有旧怨,想要陷害他,哈玛尔经常在皇帝面前为托克托辩护,因此托克托得以免于灾祸。
起初,博尔济布哈与泰费音、韩吉纳、图们岱尔等人关系密切,等到博尔济布哈被罢免后,泰费音和韩吉纳便策划罢黜哈玛尔,指使御史弹劾他。哈玛尔的小罪是接受了宣让王等人的驼马等财物,大罪则是在皇帝的御帐后面设立帐篷,没有君臣之分;他还以提调宁徽寺的名义,出入托果斯皇后的宫殿,犯下了严重的僭越之罪。宁徽寺是掌管托果斯皇后钱粮的机构,托果斯皇后是皇帝的庶母。哈玛尔每次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辩解,皇帝都认为他没有罪,这些事情都是泰费音和韩吉纳捏造的。等到韩吉纳将御史的弹劾奏章上呈皇帝时,皇帝大怒,拒绝接受。第二天,奏章再次上呈,皇帝不得已,只是剥夺了哈玛尔和舒苏的官职,将他们流放到草地,而沃埒海寿则被调任陕西廉访副使。于是泰费音被罢免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吉纳被任命为宣政院使。
壬辰年,皇帝下诏让皇太子阿裕实哩达喇学习汉人文字,任命翰林学士李好文兼任谕德,归旸为赞善。
李好文极力推辞,上书给宰相说:“三代的帝王,无不以教育太子为首要任务,因为帝王的治国之道源于圣贤之道,圣贤之道存在于经典之中,而传授经典的目的是为了阐明道理,治理国家则在于学习,关系极为重大,关键在于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一个人不具备高尚的品德,就无法辅佐太子培养德性;如果学问不够精深,就无法启迪太子的智慧;应该寻求道德高尚的鸿儒,以成就国家的盛事。我天资平庸,声望不高,长期在民间生活,习惯已成,章句之学也因事务繁忙而荒废,突然承担如此重任,实在难以胜任。必须另选贤能,才能使国家得到合适的人才,而我也可以避免妨碍贤能之士的尴尬。”宰相将他的上书呈给皇帝,皇帝赞赏他的言辞,但没有同意他的辞呈。李好文说:“要想学习二帝、三王之道,必须通过孔子的学说,其经典包括《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于是他摘录了这些经典的要点,加以解释,并参考史书和先儒的论说,结合自己的见解,仿照真德秀《大学衍义》的体例,编写了一部十一卷的书,名为《端本堂经训要义》,并上表进献给皇帝。
皇帝的师傅听说后,对奇皇后说:“以前太子学习佛法,顿悟开悟,现在却让他学习孔子的学说,恐怕会破坏太子的真性。”皇后说:“我虽然身处深宫,不太明白道德之事,但曾听说自古以来治理天下的人,都必须使用孔子的学说,舍弃它而追求其他,就是异端。佛法虽然好,但只是次要的,不能用来治理天下。怎么能让太子不读书呢?”
甲午年,任命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乙未年,任命湖广行省左丞相额琳沁巴勒为知枢密院事。
甲寅年,任命巴延为集贤大学士。
乙卯年,右丞相多尔济被罢免,恢复为国王。
这个月,大雨连绵,洪水淹没了高唐州城,长江、汉水泛滥,冲毁了民居和庄稼。归德府连续下了十天大雨。
闰月,辛酉日,任命太傅托克托为中书右丞相,调任韩吉纳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起初,托克托从甘州返回上都,准备再次担任丞相,中书参议赵期颐和员外郎李稷拜访翰林直学士兼赞善归旸的私宅,传达托克托的命令,让他起草诏书。归旸推辞说:“丞相将要从事伊尹、周公的事业,任命丞相的诏书,应当由词臣起草。现在让我来写,恐怕会连累丞相的贤名。”赵期颐说:“如果皇帝命令你写,怎么办?”归旸说:“即使皇帝命令,如果事理不顺,也应当坚决推辞。”赵期颐知道无法勉强他,只好作罢。
庚午日,任命额尔克达噜噶齐绰斯戬为中书右丞。
辛巳日,皇帝下诏赦免湖南被牵连的猺贼。
起初,满济勒噶台去世,泰费音请求让托克托回去安葬,左右大臣认为这很难办到,泰费音坚持请求,托克托得以回去,并且被封为太傅,但他并不知道泰费音对自己有恩,反而因为汝中柏的谗言与泰费音产生了嫌隙,想要陷害他。当时中书参知政事孔思立等人,都是当时的名人,泰费音提拔的人,都被诬陷罪名而罢免。泰费音被罢免后,又遭到诬告弹劾,甚至指责他的儿子额森呼图不应该僭娶宗室女子。托克托的母亲听说后,对托克托兄弟说:“泰费音是个好人,对你们有什么害处,你们要除掉他?如果你们违背我的话,就不是我的儿子。”侍御史萨玛特在朝廷上公开说:“御史想要陷害正直的人,破坏朝廷纲纪,天下后世会怎么看!”随后他便卧病不起。泰费音的旧吏田复劝他自杀,泰费音说:“我无罪,应当听天由命。如果自杀,那就真的心中有愧了!”于是他回到奉元,闭门谢客,以读书自娱。
托克托因为哈玛尔曾经为自己辩护,非常感激他,于是推荐哈玛尔再次担任同知枢密院事。
八月,甲辰日,任命巴延为中书平章政事。
这个月,皇帝从上都返回。
九月,甲子日,皇帝下诏:“凡是提出有关国家内外利弊建议的人,委派官员挑选其中可行的事情上报。”
丙子日,中书平章政事定珠因病请求辞职,皇帝不同意。
这个月,派遣御史中丞李献代皇帝祭祀河渎。
冬,十月,辛卯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丁酉日,皇太子进入端本堂学习。任命托克托、雅克布哈负责此事。端本堂中间空着座位,等待皇帝亲临,太子与师傅分东西而坐,教授书籍,下属官员依次列坐,这是根据归旸的建议安排的。
皇帝下诏将李好文进献的《经训要义》交给端本堂,让太子学习。李好文还编写了《历代帝王故事》,共一百零六篇:第一篇是圣慧,如汉孝昭帝、后汉明帝幼年聪慧之类;第二篇是孝友,如舜、文王、唐玄宗友爱之类;第三篇是恭俭,如汉文帝拒绝千里马、罢免露台之类;第四篇是圣学,如殷宗缉学及陈、隋诸君不善学之类;作为太子问安闲暇时的辅助读物,他还编写了从三皇到金、宋的历代帝王传承、国祚长短、治乱兴衰的书籍,名为《大宝录》;又编写了前代帝王是非善恶应当借鉴的书籍,名为《大宝龟鉴》,都进献给皇帝。李好文还上书说:“殿下可以将我所进献的这些书籍,与《贞观政要》、《大学衍
托克托对群臣说:“皇帝正在为百姓的苦难而忧虑,作为大臣,我们的职责就是分担皇帝的忧虑。然而,有些事情确实难以处理,就像有些疾病难以治愈一样。自古以来,河患就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现在我决心要解决这个问题,但每个人却有不同的意见,这是为什么呢?”
然而,朝廷的讨论最终没有达成一致。
皇帝于是命令工部尚书成遵和大司农图噜一起去视察河流,讨论并提出堵塞河患的方案,然后向皇帝报告。
皇帝命令前同知枢密院事布延布哈等人去讨伐广西的猺贼。
方国珍再次叛乱,己酉日,他侵犯了温州。
这个冬天,天气异常温暖,时常有雷电和暴雨,衢州、饶州、处州等地下了黑色的黍雨,黍粒内部白如粉末,草木都开始发芽开花,同时却有大雪和雷电。
这一年,京师丽正门楼上,突然有人胡乱预言灾祸,经过审问,他自称是蓟州人,但后来不知去向。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七-注解
柔兆掩茂:古代天文学术语,指特定的年份。柔兆和掩茂是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术语,用于表示年份。
上章摄提格:古代天文学术语,指特定的年份。上章和摄提格是古代天干地支纪年法中的术语,用于表示年份。
至正六年:元朝年号,指公元1346年。
天狗星: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名,古人认为天狗星的出现预示着灾难。
红帖米:元代的一种粮食配给制度,贫民可以凭红帖从官仓领取粮食。
散筹米:元代的一种粮食配给制度,贫民可以凭散筹从官仓领取粮食。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
达噜噶齐:元代官职名,负责地方行政事务。
崇文监丞:元代官职名,负责文化教育事务。
奉使宣抚:元代官职名,负责巡视地方、安抚民心的官员。
角牴者:指角斗士或力士,古代的一种娱乐表演者。
廉访司:元代官职名,负责监察地方官员的机构。
义田:古代为救济贫困族人而设立的田产。
博尔济布哈:元代丞相,与托克托有旧怨,曾试图中伤托克托。
阿噜图:元代官员,开国四杰博尔济之世裔,曾任丞相,因御史劾奏而辞职。
御史:古代官名,负责监察百官,纠劾不法。
世祖:指元世祖忽必烈,元朝的建立者。
司徒:古代官名,三公之一,负责教化。
猺贼:指当时南方少数民族的反抗势力。
国子监:古代最高学府,负责培养官员。
六条政类:元代编纂的一部政书,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法律等方面。
集贤大学士:元代官名,负责文学、教育等事务。
通政院:元代官署,负责传达政令。
辽阳行省:元代行政区划,辖今辽宁一带。
沃济野人:指当时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
平章政事:元代官名,相当于宰相。
太保:古代官名,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满济勒噶台: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甘肃行省平章政事,以仁宗宠遇之深,忌日必先百官诣原庙致敬。
托克托:元朝末年的重要政治人物,曾任中书省平章政事,是元顺帝时期的重要大臣。
御史大夫:古代官名,负责监察百官。
泰费音:元代官员,曾因政治斗争被罢免。
彰德路:元代行政区划,辖今河南安阳一带。
八怜内哈喇诺海:元代地名,位于今蒙古国境内。
图噜和伯:元代地名,位于今蒙古国境内。
穆呼里、巴延:元代将领,曾立下战功。
东平:元代地名,位于今山东东平。
额琳沁济达勒:元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后反叛。
东华射圃:元代皇家射箭场所。
西蕃:指当时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
哈剌火州:元代地名,位于今新疆吐鲁番一带。
陇普:元代宦官,因宠幸而升官。
荣禄大夫:古代官名,属于高级文官。
万户府:元代军事机构,负责镇守边疆。
大承天护圣寺:元代皇家寺庙。
集赛:元代官署,负责管理宫廷事务。
纽勒:元代官员,曾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
密勒玛哈谟:元代官员,曾任工部尚书。
威顺王库春布哈:元代宗室,曾任威顺王。
镇南王博啰布哈:元代宗室,曾任镇南王。
湖广洞蛮:指元朝时期湖广地区的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今天的湖南、湖北一带。洞蛮是对这些少数民族的泛称,他们多居住在山洞或山区,因此得名。
海北、湖南猺贼:海北指今天的海南岛,湖南指今天的湖南省。猺贼是对这些地区少数民族的贬称,主要指瑶族等少数民族。
多尔济: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中书左丞相,后为右丞相,为人宽洪有度。
顺江酋长乐孙:顺江指今天的四川省顺庆府,酋长乐孙是该地区的少数民族首领。
归旸: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右司都事,以直言敢谏著称。
韩镛: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饶州路总管,以清廉著称,撤除淫祠,提倡教育。
桑节: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宣政院使、江南行台御史大夫,以廉洁刚正著称。
贾惟贞: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永平路总管,以赈灾著称。
贾鲁:元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工部郎中,负责水利工程。
束帛:古代用于祭祀或赏赐的丝织品,象征尊贵和礼仪。
大金子孙:指自称是金朝皇室后裔的人,金朝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朝代,存在于1115年至1234年。
进士: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的最高级别考试合格者,通常授予官职。
衍圣公:孔子的后裔,被封为衍圣公,以示对孔子的尊崇。
社长:古代地方行政单位,负责管理一定区域的农业和民生事务。
太傅:古代官职,负责教导太子或皇帝,地位崇高。
奎章阁:元代设立的官方机构,负责编纂和保管重要文献。
司天台:古代负责观测天文、制定历法的官方机构。
定国尉: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和国家安全事务。
监察御史:古代负责监察官员行为的官职,具有弹劾权。
至正:元朝的一个年号,使用于1341年至1370年。
哈玛尔:元代官员,因其口才和机智受到皇帝的宠爱,官至殿中侍御史。
双陆:古代一种棋类游戏,流行于宫廷和贵族之间。
宁徽寺:掌管托果斯皇后钱粮的机构。
托果斯皇后:元朝的一位皇后,具体历史背景不详,但在此文中因与沃埒海寿的冲突而被提及。
李好文:元代翰林学士,曾为皇太子编写《端本堂经训要义》。
端本堂:皇太子学习的地方,象征国家教育的根本。
《端本堂经训要义》:李好文为皇太子编写的经学教材,旨在传授儒家经典和治国之道。
奇皇后:元代皇后,支持皇太子学习儒家经典。
托克托之母:托克托的母亲,对泰费音有好感,反对儿子中伤泰费音。
《大宝录》:李好文编写的历代帝王故事集,旨在为皇太子提供治国参考。
《大宝龟鉴》:李好文编写的历代帝王是非善恶的总结,旨在为皇太子提供治国借鉴。
太平之治:指国家安定、社会和谐的理想状态,源自儒家思想,强调通过道德教化和政治改革实现社会和谐。
日有食之:古代对日食的记载,日食在古代被视为天象异常,常与国家的吉凶祸福相联系。
沃埒海寿:元朝官员,因与皇后的冲突被剥夺官职并禁锢。
韩吉纳:元朝官员,被诬陷贪污罪名,最终被流放至纽尔干并死于途中。
图们岱尔:元朝官员,从中书右丞调任四川右丞,后被诬陷罪名并在途中被杀。
猺贼吴天保:指元朝时期的少数民族叛乱首领,具体历史背景不详。
漕运使贾鲁:元朝官员,负责漕运事务,提出了多项改革建议。
冀宁平遥等县曹七七:元朝时期的叛乱首领,具体历史背景不详。
达实特穆尔:元朝官员,湖广行省平章,提出了设立三分省的建议以应对叛乱。
至正十年:元朝的年号,指公元1350年。
吕思诚:元朝官员,中书左丞兼国子祭酒,对钞法改革持反对意见。
额森特穆尔:元朝御史大夫,对吕思诚的直言表示理解但认为其态度不当。
贾鲁昌:元朝都漕运使,提出了治理黄河的具体方案。
河患:指黄河泛滥等水灾,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和泛滥,给沿岸地区带来巨大灾难。
工部尚书:古代官名,负责工程、水利等事务的部门长官。
大司农:古代官名,主要负责农业和财政事务。
图噜:元朝官员,具体事迹不详。
布延布哈:元朝官员,曾任同知枢密院事,负责军事事务。
广西猺贼:指广西地区的少数民族叛乱,猺是古代对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
方国珍:元末明初的海盗和叛乱首领,曾多次反叛元朝。
温州:今浙江省温州市,元朝时期为重要的港口城市。
衢、饶、处:分别指衢州、饶州、处州,均为元朝时期的州府,位于今浙江省和江西省。
黑黍:一种谷物,黍是中国古代重要的粮食作物之一。
丽正门:元朝大都(今北京)的城门之一。
蓟州:今河北省蓟县,元朝时期为重要的州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二十七-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至正六年(1346年)的重大事件,涵盖了自然灾害、社会动乱、政治改革等多个方面。通过这些记载,我们可以窥见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
首先,文中提到的自然灾害如地震、冰雹等,反映了当时自然环境的恶劣。这些灾害不仅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例如,山东地震持续了七日,高苑县地震更是直接破坏了民居,导致民众流离失所。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盗贼横行,反映了当时社会秩序的混乱。盗贼不仅劫掠商旅,甚至盗窃太庙神主,显示出当时社会治安的严重问题。政府虽然采取了措施,如派遣官员镇压盗贼,但效果并不显著,说明元朝政府在地方治理上的无力。
再次,文中提到的政治改革和官员任免,反映了元朝政府在应对社会危机时的努力。例如,颁布《至正条格》、任命吕思诚为左丞等举措,显示出政府试图通过法律和人事调整来稳定局势。然而,这些措施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社会动荡依然持续。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官员的廉洁和正直,如盖苗的直言敢谏和为民请命。盖苗不仅在政治上敢于对抗权贵,还在个人生活中表现出高尚的品德,如置义田以赡宗族。这些记载反映了元代社会中仍有一些正直的官员,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善社会状况。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自然灾害、社会动乱、政治改革和官员品行的记载,展现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元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中后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地方叛乱以及自然灾害对社会的影响。
首先,文中提到博尔济布哈和阿噜图的权力斗争,反映了元代朝廷内部的复杂政治环境。博尔济布哈通过御史劾奏阿噜图,迫使后者辞职,显示了御史在元代政治中的重要作用。阿噜图虽然出身显赫,但在面对御史的劾奏时,选择了退让,体现了元代官员对世祖制度的尊重。
其次,文中多次提到猺贼吴天保的叛乱,反映了元代南方少数民族的反抗活动。吴天保多次攻陷州县,甚至杀害了湖广行省右丞实保,显示了当时地方治理的薄弱和军事力量的不足。朝廷虽然多次派兵讨伐,但效果不佳,反映了元代后期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下降。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多次自然灾害,如山东地震、河东大旱等,这些灾害导致了大量民众死亡和社会动荡。朝廷虽然采取了赈灾措施,但效果有限,反映了元代后期社会经济的脆弱性。
最后,文中提到了一些官员的任免和政治改革,如特穆尔达实的修饬纲纪、立内外通调之法等,显示了元代朝廷在应对内忧外患时的一些努力。然而,这些改革的效果并不显著,元代后期的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依然严重。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元代中后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地方叛乱以及自然灾害对社会的影响,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朝时期的一些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官员的治理方式。首先,文中提到湖广洞蛮和海北、湖南猺贼的叛乱,反映了元朝时期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与中央政权的矛盾。元朝政府对这些叛乱采取了军事镇压的措施,同时也对地方官员的失职进行了问责,体现了中央政权对地方控制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满济勒噶台、多尔济、泰费音等官员的事迹,反映了元朝时期官员的治理理念和行为准则。满济勒噶台以仁宗宠遇之深,忌日必先百官诣原庙致敬,体现了他对皇帝的忠诚和对礼仪的重视。多尔济为人宽洪有度,处理事务时不拘小节,体现了他的宽容和大度。泰费音则兼理庶务,政权颇出于他,但他也能推让尽礼,体现了他的谦逊和礼让。这些官员的行为反映了元朝时期官员的治理理念,即以仁政为本,注重礼仪和谦逊。
再次,文中提到韩镛在饶州的治理事迹,反映了他对地方风俗的改革和对教育的重视。韩镛撤除淫祠,提倡教育,体现了他的清廉和对社会风气的重视。他的治理方式不仅改变了地方的风俗,也提高了人民的文化素质,反映了元朝时期官员对地方治理的重视和对教育的推崇。
最后,文中提到桑节在湖广的治理事迹,反映了他对豪强的打击和对廉洁的坚持。桑节以廉洁刚正著称,打击豪强,整顿地方秩序,体现了他的廉洁和对社会公正的追求。他的治理方式不仅改变了地方的社会秩序,也提高了政府的威信,反映了元朝时期官员对廉洁和公正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元朝时期的一些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官员的治理方式。这些事件和人物的事迹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具有文化内涵,体现了元朝时期官员的治理理念和行为准则,对后世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至正年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府的应对措施。文中提到的辽东索和努反、福建盗起、湖广行省的献捷等事件,展示了元朝末年边疆和内陆地区的不稳定局势。
文中还提到了皇帝亲试进士、赐衍圣公银印等事件,体现了元朝对文化和教育的重视。同时,设立社长、举荐守令等措施,显示了政府对地方治理和农业发展的关注。
此外,文中还记载了自然灾害如河决、水灾、山崩等,以及政府的赈灾措施,反映了元朝末年自然灾害频发,民生困苦的社会现实。
最后,文中提到的监察御史的弹劾和朝廷的反应,揭示了元朝末年官场的腐败和政治斗争的激烈。这些内容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元朝末年的社会状况提供了重要线索。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元朝末年的政治、军事、文化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这段古文描绘了元代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和皇太子的教育情况。通过哈玛尔、托克托、博尔济布哈等人物之间的互动,展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哈玛尔因其口才和机智受到皇帝的宠爱,但也因此招致了其他官员的嫉妒和陷害。托克托和博尔济布哈之间的旧怨导致了多次政治斗争,最终托克托复职,博尔济布哈被罢免。
文中还详细描述了皇太子的教育情况。李好文为皇太子编写了《端本堂经训要义》,旨在传授儒家经典和治国之道。奇皇后支持皇太子学习儒家经典,认为这是治理天下的根本。李好文还编写了《大宝录》和《大宝龟鉴》,为皇太子提供了历代帝王的故事和治国经验。这些书籍不仅是对皇太子的教育,也是对元代治国理念的体现。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元代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和儒家思想在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哈玛尔、托克托、博尔济布哈等人物之间的斗争,揭示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而皇太子的教育则体现了儒家思想在元代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李好文编写的《端本堂经训要义》、《大宝录》和《大宝龟鉴》,不仅是对皇太子的教育,也是对元代治国理念的体现。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元代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和皇太子的教育情况。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语言简练,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为我们了解元代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和皇太子的教育情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这段古文,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元代的政治生活和文化背景,对于研究元代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本文记载了元朝至正十年(1350年)前后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府的应对措施。文中提到的日食、叛乱、官员更替、钞法改革等事件,都是元朝末年政治危机和社会矛盾的体现。
首先,文中多次提到日食和陨石等天象异常,这些现象在古代被视为天意的警示,常与国家的吉凶祸福相联系。元朝末年,天灾频发,社会动荡,这些天象异常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其次,文中详细记载了元朝政府应对叛乱和治理黄河的努力。叛乱频发,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的叛乱,反映了元朝政府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减弱。而黄河的治理问题则暴露了元朝政府在水利工程上的无力,黄河决口五年未能堵塞,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钞法改革的争议。元朝末年,钞法混乱,通货膨胀严重,政府试图通过改革来稳定经济,但改革方案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吕思诚的直言不讳和对改革的反对,反映了当时官员对改革的不同态度,也揭示了元朝政府在应对经济危机时的困境。
最后,文中提到的官员更替和政治斗争,反映了元朝末年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托克托作为右丞相,致力于政治改革,但其改革措施并未能有效解决社会问题,反而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一系列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府的应对措施。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元朝政府的无力和社会的危机,也为后世研究元朝末年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自然灾害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托克托作为元顺帝时期的重要大臣,面对黄河泛滥这一长期困扰元朝的问题,提出了治理的意愿,但廷议未能达成一致,显示出朝廷内部的意见分歧和决策困难。
文中提到的广西猺贼叛乱和方国珍的再次反叛,揭示了元朝末年边疆和沿海地区的不稳定局势。这些叛乱不仅消耗了元朝的军事资源,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自然灾害的描述,如温暖冬季、霹雳暴雨、黑黍雨等,反映了当时气候异常和农业生产的困难。这些异常现象可能加剧了社会的恐慌和不安,进一步削弱了元朝的统治基础。
丽正门楼上有人妄言灾祸的事件,虽然具体细节不详,但反映了当时社会对灾祸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这种恐慌情绪可能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自然现象,展现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不安,揭示了元朝统治的危机和衰落的迹象。这些事件和现象不仅影响了当时的社会生活,也为后来的历史发展埋下了伏笔。